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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5 0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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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六 孙经理畅谈后事
赵老师试探军情

周一的下午,乌拉戛金矿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孙懋,在牛凯饭店邀请公司各位董事、股东、把头和密友们吃饭,纵论天下大事。
今日,孙懋从电池收音机中,详细听到了国内若干大事,又从最近打省城,各市县过来的人口中,探听了许多意外的形势变化。金矿公司内部和二三千淘金工人中,也在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孙懋作为这样大金矿的一个决策人物,不能对这些无动于衷,浑浑噩噩。他得瞻前顾后,思左想右,应有个进退之路。他不能事到临头再抱佛脚,岂不悔之晚矣。
乌拉戛金矿虽地处中国边陲,但因历史上的原因,对全省、乃至全东北在经济、政治和军事上,都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与极其重大的影响。

孙总经理看各位来宾到齐就位,秦孝安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孙懋当即开宗明义叫大家对当前国内外形势,金矿的前途,各抒己见,想出个万全之策,以备不虞之需。
说完,他先端起酒杯,在自己面前一举,说一声:“请!”先自己呷了一口,放下酒杯,又说:
“请大家自斟自饮,也请各位随便谈谈,不拘形势,不论长短,各陈衷怀,为我们找出个最佳出路。”
各位董事、股东、看孙懋态度严谨,心神不宁,已多少嗅到当前形势的严峻和问题的棘手,实在非同小可。因此,大家也心事重重,不敢轻易表态。
一时席面上虽然也觥筹交错,你恭我敬,但好长时间,没有人敢谈论正题。
忽然间,金矿大把头王莫芝外号叫王麻子的,抢先发起高论:
“咳!孙总经理呀,咱们管那么多的闲事干啥,咱这乌拉戛,有骑兵旅作后盾,国家大事,由覃司令官定夺。小事呢,由各家董事、股东,科长们尽心效力,就成了。咱们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沙金忙。”
“对,太对了。”金矿公司董事、富山县大地主隗瘸子,实际上他并没有腿病,只因他太贪美味佳肴,使他胖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因而人送绰号瘸子先生。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他听了王麻子发言,把那又肥又大的手,往自己台鼓似的大肚皮上一拍:
“王老弟之论谈,真乃是高人高见。眼前乌拉戛地区,有极少数共党在山外兴风作乱,有些人就到处妖言惑众,闹得人心不安。以鄙人之浅见。这区区小事,何足道哉。从前,抗联六军在这闹得人仰马翻。最后,还不是叫关东军一阵炮火,给赶过黑龙江,找他们难兄难弟斯大林、米高杨去了。现在这些共军共党,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我看呐,咱们别管他。慢慢它就会自消自灭了,你们说对吧!”
孙懋的挚友、富山县民主大同盟负责人、富山县中学教师赵文法,听了这些“宏论”却不入耳,他把筷子一放,用白绸手绢擦擦嘴角,脸上现出一股讽刺轻蔑的冷笑:
“顾炎武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么能说中国政治与我无关的怪论。这政治是干系我四万万同胞生死攸关的大计。作为中华民族一分子,怎能不关心国家前途和命运!不关心中华民族兴衰,发展之大事呐!我们如果再象九•一八以前那样,岂不还要二次当亡国之奴吗?!那样,我们还会有人认贼作父,充当汉奸,为外人效犬马之劳了。”
王麻子,隗瘸子都在日伪时期为日军屠杀中国同胞,当过马前卒。王麻子伪满时,是浩良河森林木材株式会社的监理,是镇压伐木工人的刽子手。隗瘸子是伪满富山县税捐局长。
他们一听赵文法那夹枪带棒的话,早已坐不住了,想找个借口,摆脱当前的尴尬局面。王麻子脸皮不红不白地说: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等区区小事,三岁孩童也晓得,何劳我们枉费心机,算进机关,最后还不是一场空。虽说共军小股流寇,昨夜偷袭老参场,怎及我强大骑兵旅,不费举手之劳,已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孙懋对王麻子不满很久了,但是不能公开点出,孙懋知道王麻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王墨芝看出覃福禄和孙懋、金矿和骑兵旅之间的矛盾,日渐激化,日渐尖锐。他想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把孙懋取而代之。怎奈他命薄福浅,本事太低,金矿公司机关、董事会,上下几百号人,他既不懂技术,不熟悉业务,又没有几个可靠的知底的亲信,谁能听他的。这不是伪满那时,他在浩良河木材株式会社,有日本人给他作后台,他可以狐假虎威,横行一时。
他说完后,孙懋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说:
“哎—墨芝呀,你刚才说的可是个新消息,你可尽情把这事向各位董事谈谈看法嘛。使大家长长见识,也明白个怎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道。”
孙懋这么一点,王麻子立刻摇头摆手,推脱地说:
“哎呀,我这是瞎说,这是一孔之见。”说着他抱拳向四面拱手,说:
“对不起诸位,可别把我话当真。我是信口雌黄,老参场来没来共军,我是一概不知,刚才所说的话,也是道听途说的马路新闻。”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跟着赵文法同来的郭良才,是刚从佳木斯师道学校毕业的美体教师,是赵文法表弟,县民主大同盟的骨干。他听王麻子要赖账,要找借口逃脱,忙抓住他的话尾:
“哎,大把头,你可是金矿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不能像老娘们那样,当众撤起老婆舌来。说起共军流窜老参场的话,是你刚才亲口所说,怎能矢口否认呢?你这人真是不折不扣的变色龙,一会穿黄衣服,一会穿蓝衣服。来的可真快呀。”
隗瘸子看王麻子被赵文法、郭良才连讥讽再挖苦,被逼的已无藏身之地。他俩是同病相怜,忙伸出援救之手。他拍拍桌面:
“咱们别为这眼前小事耗费口舌了。反正共军来不来,谁也说不准。可是这我亲耳听到的广播匣子说,西线共军已逃亡至白城子一带。东线国军已攻克通化、图们江、吉林,直捣临江、大粟子一带。这国军眼看就要杀过松花江,哈尔滨已指日可待了。至于这个老参场,青山嘴子,是否有共军小股流寇,以鄙人不才之见,实在不值一虑呀。”
年轻好胜的郭良才,马上说:
“隗董事,隗大财东之话差矣。通化、图们江离这里有千里之外。老参场,青山嘴子近在眼前。咱们研究形势怎么舍近求远呢?吉林那里,就是好上青天,对我们乌拉戛也是远水不济近火呀,听说。”
他说到这看了一眼赵文法和孙懋是否让他继续说下去,他们看他追击王麻子、隗瘸子,脸上露出三分得意,三分欣喜和三分鼓励的神色。他又说:
“听说,共军袭击老参场打死打伤二大队多人,又火烧草料、粮食,和马棚。假如共军把老参场占领,我们这金矿可不就玩完了吗。就连我们几十里外的富山县,也危在旦夕了。”
郭良才的话,不但震慑了王麻子、隗瘸子,也使孙懋、赵文法深沉想了一下。赵文法身为富山县大同盟负责人,他也为富山县未来的长久之计,作何安排打算,产生了疑虑。郭良才一席话击中要害,使全部客人抓耳挠腮,无言以对。
这顿丰盛的宴席,叫大家七言八语,说的少盐寡味,大煞风景。
沉默好一阵,赵文法看了孙懋一眼,说:
“表弟之话,也确是实际。”他抽口冷气,又说,“我建议大川兄和隗大财东辛苦一趟。为金矿二三千工人,家眷,为富山县二十八万父老乡亲,去找覃司令,摸个真假虚实。也为我们下一步进退早作准备。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王麻子一听这话,马上赞成:
“好哇,好哇。我看不妨多去几位,把情况探听得更实,更准一些。”
他本想别人提名他也去刺探军情。可是,满屋人没一个推荐他的。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孙懋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但是这事是他密友赵文法提倡的,他不好断然驳回。他从心里不愿见覃福禄。
从前他根本不认识覃福禄,从光复后,覃福禄打着保护金矿,维持当地治安之名,在乌拉戛组织个地方骑兵自卫队,后来,又改成骑兵旅,这一切,都没有和孙懋磋商探讨过。
特别是从他覃福禄骑兵旅所作所为来看,与他当初对金矿所许诺的相差甚远。有时这骑兵旅官兵与小兴安岭的“青山号”、“兄弟帮”等土匪没有丝毫区别。
再说,覃福禄是那样能与人真诚相交的朋友吗。老参场、青山嘴子的战况,他能一五一十地一点不漏地,告诉你吗?!孙懋想到这立刻表态:“去不去没大意思。”孙懋把筷子放下继续说:
“覃司令在乌拉戛,我们也在金矿上。他知道的战报和我们了解的传闻,能有多大差别啊?!再说,人家这些军国大计,能轻易告诉我们这些芸芸众生,平头百姓吗。”
隗瘸子是大地主,最怕共产党,他说:
“你去我一定舍命陪君子。你是这乌拉戛风云人物,覃司令怎能不告诉您呐。他骑兵旅吃您给的粮草,花您的供给俸禄,他怎敢对您冷淡呢。什么军国大计,那不过是唬老百姓的托词。乌拉戛这二三千工人以及他们的家眷,加起来也有万八口人呐,千锤打鼓,最后还得听您一锤定音呢。“
赵文法为了解此次老参场战况,也鼓动孙懋:
“我看大川兄还是去一下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嘛。从覃司令那里听一点,再从某某人那听一点。这样,我们会掌握各方面情况,好以不变应万变嘛。”
王麻子马上站起来说:
“如果明着去探听情况,人家肯定会挡驾,搪塞的。我看孙总经理、隗大财东,代表金矿和富山县,去向覃司令表示祝贺老参场战斗大捷,那岂不名正言顺吗?”
孙懋听了这话,又是心里一阵恶心。他知道王麻子一劲往骑兵旅那边使劲,知道他居心叵测。
“去劳军?”孙懋把两手一抖,“我们两手空空地去劳军?咱们这也名不符实呀。秦科长,咱们有什么新杀的猪和牛吗?”
秦孝安是孙懋的肚里蛔虫,他知道孙懋想利用他的嘴,堵住大家,特别堵住王麻子的无理要求。他马上站起来,说:
“没有。别说整猪,整牛哇,连猪毛,牛毛也没有哇。”
孙懋笑笑,“你看,咱们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吧。”
王麻子一听急了,嚯地一声站起来:
“别,别,我有办法!”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6 06: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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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七 小鬼子暗结交情网
小白鞋明陈六甲身

原来王麻子提出要给覃福禄送一顶万民伞,他的话一出,立时引起一片哄堂大笑。有的正吃东西,笑得呛得直咳嗽,有的喷了一地板饭菜,也有的爬在桌上哈哈大笑不止。
赵文法挖苦地说:
“王把头哟,你不是历史知识的白痴,也是出类拔萃的马屁精。”
孙懋笑完,说:
“覃司令那里以后再去。今后我们金矿要好自为之,我相信,共军不会把我们三千多工友,职员和靠技术吃饭的,一律斩尽杀绝吧。”
大家看孙懋执意不去,知道强制他去了效果也不会太佳。他与覃福禄关系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这天傍晚,覃小鬼子自己在屋喝闷酒,想心事。一会,副官李德,用双手小心翼翼捧进一大碗野猪肉炒酸菜。
覃小鬼子抬头瞥了李二德性一眼,嘴一咧,露出一点笑意。他已经喝得有点小醉了。他指指他眼前一盅白酒,说:
“二兄弟,为了这次战斗和你真诚的庇护,我敬你一盅酒,你干了它!”
他今天晚上,噪音由于今早上的战斗,拼命指挥,喊叫,有些凄凉的嘶哑。
李德摸准覃小鬼子的脾气和思路。他笑眯眯向前躬着腰,把小酒盅捏起,脖子一转,喝个底朝天。
他眼珠一转,奸笑两声,说:
“大队长,有事只管交代我去办。不是我自个吹,我李德是个热心肠的男子汉。我这人没多大能耐,对您老,我敢说是赤胆忠心呀。”
覃小鬼子打了个饱嗝,点上一支烟,又捻出一根火柴棍,剔着牙,说:
“这我知道”。他肯定了李德的话,又说:
“二兄弟,这二年你拍拍良心,我对你咋样?”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一听这话,李德知道覃小鬼子又要出花点子了。他今天能这样请他喝酒,是他们相识共职以来,少有的现象。他深知覃大队长除去在玩弄女性时能慷慨解囊外,平时从来不会对下级相敬如宾,礼贤下士。
李德又把他敬的第二盅喝下,用手掌抹下嘴巴:
“大队长,您对我是十个头的好哇。我死也忘不了您待我恩重如山呐。”
覃小鬼子把火柴棍从牙缝中丢在地下,压低嗓音,问:
“喂,二兄弟,大傻子可靠吗?”
李德也刚点着一只烟,他听小鬼子这么问,心头立刻打了个结,心想,“这小子,又要耍什么鬼把戏。”他把烟吐出嘴后,悄声地问:“怎么,大队长,有任务吗?你只管说好了。”
覃小鬼子向窗外看看已经有点昏暗的外边,一把抓住李德一只手,分外亲切地说:
“我想,假如共军把我们逼急了,北边的增援部队(他是指覃福禄亲自指挥的一大队)再按兵不动,孙老虎又见死不救,咱们哥们就给他各行其是,自讨方便呐。”
“对,”李德一拍桌子,“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覃小鬼子用手遮着半边嘴,小声说:
“万一,你,我,还有大傻子,咱哥仨给他远走高飞呀。”
“好!好主意,这个年月,就得有这种胆量和气魄。咱们可不能犯傻呀。凭咱们哥们这双手,走到哪不是吃香喝辣的。这时候,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李德当然也不是傻蛋,他想摸摸小鬼子这话是真心呢,还是随便说而已。他又说:
“唉,那小白鞋,跟你一年多,人家对你实打实的。咱们可不能丢下她哟?!”
“嗯……”
覃小鬼子刚想往下说,大傻子迈着咣咚咣咚的响步,端来一盘野鸡炖蘑菇来。
李二德性忙划根火柴,把蜡烛点着。今早上,谷光明火力侦察组,把煤油都给扬到马草、粮食和马棚上。幸亏覃小鬼子及时带人跑回来,把马棚火扑灭,马匹受损不大,可是马草和粮仓已化为灰烬。
覃小鬼子又倒一盅酒,叫大傻子喝下,辣得他从嘴角淌出来口水。
“怎么样?傻兄弟?”
“辣,辣呀。”大傻子又用袖头擦擦嘴角。
“给你,拿去吃吧。”
他把一只半生不熟的鸡头丢给大傻子吃。那大傻抓起来,拼命地咬起鸡骨头。
“今后叫你干啥,你痛快点!”
“中!”
“你回去吧,有事时叫你,别别磨磨蹭蹭的。”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中……”
大傻子刚跨出门槛,啪!挨了个嘴巴。大傻子捂着嘴,也没看清谁打的,骂道:
“套你妈,你打人……”
“你瞎了,我打你一巴掌,我还要抽你一顿皮鞭子呐。”
在屋的覃小鬼子,李二德性,马上跳起来,迎了出去。原来是小白鞋来了。
她是狗仗人势,她跟覃小鬼子睡觉,就敢随意鞭笞士兵。
覃小鬼子一把拉住小白鞋,用力往屋里拽,还劝解说:
“你跟这样傻乎乎的人,哪能一般见识呢,快,快进来!“
小白鞋一进屋,看李德拉着要走的架势,忙说:
“李副官,你手下的人,太没礼貌。走路撞了人,连点好话也没有。还骂人。”
“算了,算了。”
覃小鬼子忙打圆场,他是想叫李德快走,他俩好任意胡作非为。
李德刚要走,覃小鬼子又拉住他,问:
“唉,今天早上冲锋时,我怎么没看见马红眼呐。他去哪了?”
李德知道马红眼今早临阵脱逃。这事一张扬出去,非要他小命不可。过去,他吃了不少马红眼的好处,在大队长面前替他讲了不少好话。
今天中午,马红眼从乌拉戛偷偷跑回来,背地叫人给李德送来三两大烟土。李德还觉不够,说:
“你他妈用这三两大烟土,买一条狗命啊,滚蛋吧。”一气之下,把烟土扔在地下。马红眼赶紧亲自来给李德送一两金沙,又给他行礼作揖,才算堵住了李德的嘴。
所以,覃小鬼子一问今早上马红眼去向。李德就马上大包大揽地说:
“啊,今早上我叫他去乌拉戛给覃司令报信去了。我一看,当时情况紧急万分,不知会打个什么奶奶样呢。我看您正忙集合队伍,也来不及向您请示了。我生怕去晚了,误了大事。共军把老参场、青山嘴子一占,乌拉戛援军再也迟迟不到,那后果是不堪设想了。因此,我当机立断,叫别人去朦三炸四的,一问三不知,司令员该发火了。”
尽管他说的冠冕堂皇,覃小鬼子还是信疑参半地说:
“我听马夫劳玉生说,他连鞍子都没鞴,骑着光马,慌慌张张地跑了。”
李德怕揭穿马红眼和他合伙搞的瞒天过海的把戏,说:
“咳,您听他们的呢,那会枪响得跟爆豆似的,子弹像瓢泼大雨。去哪找鞍子呀。劳玉生那小嘎子靠不住,经说瞎话。”
覃小鬼子还是不怎么相信李德这一套胡编乱造的欺人之谈,鼻子里不满意地嗯了一声,他急于想和小白鞋俩鬼混,也不想再深究了。他也懂得能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那我回去了……”
李德迈步走人,覃小鬼子又把他又把他叫住,低声说:
“你抽空,和大傻子再去趟乌拉戛,找准目标,弄点沙金。好作咱们的长远打算呐。”
“好。”
“办这种事,要心狠手辣,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和把柄。”
“必要时,得用这个。”李德把右手指勾两下,他意思得用武器,才能达到目的。
“那没关系,用什么工具,手段,这全由你决定。只要你弄来干货,真货就算成功。”
“那得晚上去才行。”
“行、行、什么时间你看合适,你就什么时候去,千万,办的要干脆、利落,不露马脚才行”。他说到这又感觉到分量不够,又加上了一句:
“记住,量小伪君子,无毒不丈夫。”
李德浑身一抖,像来了精神病,叭的一声来个立正,用日本话高声喊:
“哈衣(是)。”
覃小鬼子眯缝着笑眼,也用日本语回答:
“摇—细(好啊)!”

李德走后,覃小鬼子把门关好,又插上门栓,回身看着小白鞋,她已把大衣棉鞋脱掉,又用胭脂,口红把自己装饰打扮一番。
覃小鬼子过去和迎上来的小白鞋抱在一起,亲了一会:
“怎么了,一天都没出来。可把我闷坏了。”
小白鞋推开覃小魁,白了他一眼,又抱怨又撒娇地说:
“还问呐,叫共军一顿枪炮,又烧了一把大火,差点把我们娘俩吓死。我们趴在坑根地下,头顶着饭桌子,那子弹嗖嗖从头皮上乱飞,把玻璃窗户,给穿两个大眼子。把老娘吓的尿了一裤子,你们都跑哪去了?”
覃小鬼子听到这,乐的他仰头哈哈大笑。
“你笑,你笑……”
覃小鬼子在在屋地下跑,小白鞋在后边追。他们相互追逐一会,覃小鬼子又躺在炕上,他们又哈哈大笑地拥抱在一起。他们又对灯坐了起来。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你给倒一杯水。”
小白鞋从热水壶里倒出一点水,续进原来茶杯里。覃小鬼子喝了两口,长出一口气,说:“明天跟我走吧?青楼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呀。“
小白鞋嘴一撇,不相信地问:
“明天?去哪呀?”
“去我老家,富锦县。”
“那你能舍得你这二大队了,舍得你那当少将旅长兼司令官的老干爹吗?”
覃小鬼子这时却认真地说:
“我也不是三两岁吃奶孩子,什么爹呀妈呀的。将来我看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中国这么大,我非在这棵树上上吊不可?”他用滚汤的手,握住小白鞋的手,说:
“我已攒了二十多两金沙和六七斤大烟土,还有一百多块袁大头……”
“哎哟,“小白鞋惊喜地问: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你攒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哎呀,你真是个小傻瓜。咱俩明个到哈尔滨、奉天、佳木斯、齐齐哈尔、牡丹江那些大城市,隐姓埋名,建造个豪华万分的别墅一住,咱们荣华富贵地过它一辈子,你再给我个一男半女的。”
小白鞋听了这话又高兴不安地问:
“那我妈呢?”
“哎哟,”覃小鬼子用食指轻轻弹一下她的小鼻子:
“你还舍不得那老棺材瓤子?明个,我给她三两沙金。再给他一付好棺材板。还不打发她乐呵呵的吗?!”
小白鞋撅起小嘴说:
“去富锦县干嘛?你在这里多好哇。又当个上校大队长,熟人又多。干什么不是一呼百诺的。你去别处,有把握吗?你可别这山看着那山高哇。”
他不轻不重地拍她大腿一下:
“你呀,你还不懂人间世道的复杂呀。古人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哇。”
“那你是当真要走?”
“当真。”
“到底去富锦,还是去大城市?”
“当然去一个灯红柳绿的大城市了。我们在人烟稠密的地方,找个安乐窝一住。天天喝酒,听音乐……”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小白鞋对覃小鬼子的话,一会说去这,一会说去那,总不那么很信实。当然,她也不愿意在这穷乡僻野枯燥无味地生活一辈子。她还想进一步探听他,说:
“那你大体上想什么时候走哇?我心里好有个底,也得准备准备吧。”
其实,覃小鬼子心里也没有个准数。他主要对现实不满,心灵一动,想找出个万全之策。
小白鞋靠在覃小鬼子身上,懒洋洋地说:
“你尽出这些没跟底的道眼,叫人真难心。你一点不为人家难处想想。”
覃小鬼子一愣,他忙抓住她的胳膊,问:
“怎么,你有什么难处?”
“我两三个月没来那个了,是不是……”
覃小鬼子高兴地说:
“你是有喜了?”
“我最怕那个事了,可偏偏又有了。”
覃小鬼子高兴地说:
“那怕什么吗?有了就生嘛。来,陪我喝一杯喜酒,来……”
他硬拉着小白鞋下地,走到桌子跟前,倒上酒,一饮而尽。覃小鬼子两盅酒下肚,央求小白鞋:
“妹,你给我唱一个。”
“唱什么呐?”
“随你意,什么都行。”
小白鞋喝口水,唱起来:
“……我一看见你,
就灵魂天上飘,
桃花江是美人多,
桃花千万朵……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八 子弟兵缴马还马
穷俘虏新装回营


谷光明带人去执行任务回来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刘团长叫去。
一见面,刘团长首先表示歉意,说应该叫他好好休息。但为了从他这要得到最新消息,不得不立即把他叫来。
刘健看谷光明虽然洗了脸,换了衣裳,脸上仍有疲惫的倦容。
在未听谷光明汇报情况前,他首先问:
“张闯住院了?伤的怎么样?”
“开始他不愿去。”谷光明说,“听说你下命令让他住院,他去了。伤了左胳膊,还不太重。”
“要是行军坐着大车,不会影响治疗吧?”
“不会。”
刘健递给谷光明一支烟,又说:
“缴获郑万春的马,若肯定是人家的,就一定给人家送回去。这是我们军队的政策。”
“是!”谷光明又说:
“马肯定是郑万春的,这匹洋马可太漂亮了。一回来,老崔头和石中贵就爱上这匹马了。崔福田说,这匹马,最少能换来十亩地。”
“哟!”刘健笑笑说:
“有那么好嘛?值那么多钱吗?”
“我看也差不离。”
“越是好的东西,我们越不能沾。明天,我们就要向南撤,一定在撤出靠山镇前,给区政府送回去,这里有个群众影响问题。”
“是!”
“那一班长由谁接替呢?”
“王江,原来副班长。”
“就是你原来的通讯员?”
“对。这匹缴获的马,就是他从土匪二大队,马厩里牵出来的。”
“他对马也很熟悉。”
“和我一样,也是小马倌出身。抓那个俘虏时,他表现的不错。”
“唔,还是人才,还是个行家呢。”
谷光明不敢在上级面吹捧自己的骨干,他也知道刘团长的脾气。他略加思索,说:
“一般还可以,中等人才!“
“嗯。”刘团长点点头,“我们看人,要看主流和本质,这最重要。古人说,不以一眚掩大德嘛。”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翌日清晨,三连干部战士,把从老参场战斗中缴来郑万春家那匹,曾被覃小鬼子抢去的大洋马,刷洗的一干二净,要给区政府送回去。
全连为此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去参战的人想不通,不去老参场的人,也想不通。
三排长李银说:
“我们舍死忘生缴来的洋马,白白给区政府送回去,那张闯的血,不是白流了。那若牺牲两个,不也白死了。我看这个做法太没道理。”
三连原来有一匹白色又瘦又老的驮马,已经八岁口了,浑身上下瘦的像条狗,脊梁骨,肋条骨都露在外边。去秋,在佳东地区剿匪,还得过一次痢疾,差一丁点没要它老命。幸亏崔福田又给扎针又放血,才勉强保住它的命,将将就就活到今天。这马是属于炊事班的编制,也是炊事班的负担和累赘。名义上他是驮全连油盐、大锅和干部行李的。实际上,油盐和干部行李都是用人挑的。这匹马像老爷似的,一天行军到宿营地,指战员们还没怎么着呢,它倒累的贼死,还得好草好料伺候它,它还常闹病,三天两头的,不是拉稀了,就是肠梗阻。炊事班为这匹马操老心了。
石中贵说:
“该交的都交了,该退的也要退回去才行。这的确是我军的政策。可上级也得看看我们的实际情况呀。我们那匹老爷马,简直成了我们的包袱了。哪怕上级给我换一匹,能摔打的口齿小一点也行。”
谷光明忙召开党支部大会,讨论半天,把这股风才压了下去。骨干思想一通,大家都作群众的工作,大家才心服口服了。
崔福田对班里人讲:
“这是党的政策,不管怎么地也得执行。覃小鬼子抢老百姓的马自己骑用,我们缴回老百姓马也自己骑用,老百姓不把我们和土匪看成一样人了吗。不管怎么难,咱可不能背这个黑锅,我看,坚决给群众送回去。叫地方干部说起话来嘴巴也硬。叫群众和地方干部,一提我们都要说好,才行。”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许政说:
“咱们三连困难,别的连比我们还难。我们好歹还有匹老马呢,有的红军连队,连根马毛也没有呢。人家不是照样地行军打仗。有的地方比咱们干的还好呢。”
干部骨干思想一通,大家都作群众工作。很快大家都想通了,就七手八脚忙活起来。
崔福田、石中贵把马给刷洗得油光闪亮。三排长李银,从老乡家借来一套锣鼓家什,石中贵还借来喇叭,滴滴答答地吹着,给区政府送去。
笑得合不上嘴的区长鲍兴中高兴地代表区政府,向谷光明代表三连送马的干部战士,表示了感谢。
区妇联的崔凤莲眼看自家的大红马送回来,激动的热泪横流。
谷光明去解释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是人民子弟兵,我们打仗缴获回来老乡的马,就得还给老乡,这是我们的纪律。”
区长鲍兴中像宣誓地说:
“我们一定支援解放军剿匪,早日解放乌拉戛和富山县的几十万劳苦大众。”

三连干部战士从区政府大院向回走时,路上忽然听一个生人叫谷连长。人们扭头一看,在靠山镇街道路北,走来一个陌生的人来。
谷光明仔细一看,才认出是前天早上在老参场战斗中,他领着程黑牛,王江抓的俘虏臧明春。
原来当时谷光明和程黑牛,王江在土匪二大队老参场的马草垛和仓库、马棚放火后要立即撤出老参场,就迎面又遇上敌人一只小巡逻队。
谷光明、程黑牛、王江一顿枪和手榴弹,把敌人打得死伤大半。最后,抓了一个俘虏,他就是臧明春。他开始很害怕,对我军的俘虏政策是半信半疑。当今天真把他释放了,还发给他一套崭新的棉袄、棉裤、一双新大头鞋。还发给他些路费及零花钱。他激动万分,一个劲地给发东西的人敬礼作揖,表示感谢。
那天早上,臧明春被谷光明、程黑牛,王江刚一俘虏后吓的要死,他本来就是结巴,此时更是磕磕巴巴,什么也讲不出来。经谷光明一再作工作,才打消顾虑,渐渐地讲出来些骑兵旅的情况和他个人身世。这次释放他,大出他之意料。
他本想去佳木斯或鹤岗市,找个工作糊口,可他有个弟弟臧明理在乌拉戛金矿。他怕弟弟年小,没人照料会学坏。他不愿再回乌拉戛骑兵旅去,他很厌恶那里的土匪生活。可他去大城市投奔谁去呢?他到那边没亲没故,两手空空,怎么生活?在城里没有技术,卖苦力,还得有人推荐,好的活计,还要铺保。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他想了再三,不得已还得回去乌拉戛去。不管怎么说,他有个兄弟在那,他有个依靠。他下了铁一般的决心,再也不当骑兵旅的士兵了。他要去淘沙金,那活虽然苦点,总比他这穷得叮铛响的骑兵旅士兵强。首先是个人生活自由,其次是生活上有保障。他对谷光明,王江和三连其他一些人,说:
“谷、谷、谷连长,你、你若是看我,看见我再当骑兵旅的兵,你、你……”他嘴唇上下活动半天,憋了满头是汗,才说出来,“你、你、你就毙了、毙了我。”
谷连长拍拍他的肩膀说:
“不管你今后干什么,都要作个正直的人,要走正道。办事要讲良心。要办什么事多想想,千万不能胡作非为。“
臧明春脱下新发给他的狗皮帽子,给谷光明深深鞠了一躬。
“谷、谷、谷连长。你、你放心,我臧明春,绝对,绝对是个,有、有良心的人。我死在九泉之下,也、也、也忘不了你,你、你恩重如山。”
他把给他的路费和伙食钱拿出来,要送给谷光明,表示对他的感谢。
谷光明把那点钱接过来,用手掂掂,笑笑,又给他塞进新发棉衣兜里。
“你带上吧,你和你弟弟都挺困难的。这份钱是共产党,解放军给你另谋新生之路的。我若要,一则断了你新生之路;二则我也犯纪律,这可不得了啊。”
“好、好,你们都是好人呐!” 臧明春依依不舍地走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七十老汉 2020-01-07 21:19:37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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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朋友的支持!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8 05:42:25
新的顶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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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朋友的支持,我非常高兴!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九 谷连长迎来神秘客
鲍区长痛责警戒兵

前卫部队,于天亮前就向李家窝堡、七里滩、郑家堡子、浩良河方向出发了。作为全团后卫的三连,谷连长刚给连队作完行军动员,刚想叫各排站起来出发,这时去全连驻地检查群众纪律的许政带着人回来,说:
“连长,你快回去吧,有个老乡找你,说有急事。”他说完,又补充说:“那老头是大鼻子。我看不像是本地人。”
听了这话,谷光明一愣,他核计,“是谁呢?还是大鼻子?啊。”
他冷丁想起来了,常还在大前天去乌拉戛金矿回来时对他说过,他奉团里命令,在乌拉戛找个交通员叫马真如,原来是俄共布什维克。如果真是他来了,应该请团长、赵政委去接待。可是,团长政委已经跟着先头部队与团指挥所早已出发了,就是常还在和吴大娘他们也已在一个多小时前,带着区乡干部和土改积极分子,民兵们,至少也走出十多里路了。
谷光明思忖片刻,觉得人家既然来找自己,怎么也得去接待一下。他判断一定是吴玉兰送来了情报,无论如何,不能叫部队建立起来的联系中断,叫马真如扫兴而归。
谷光明向许政交待一下,叫他带队先走。他按许政指引的方向往回走去。
他回去一打听,那家人认识谷连长,热情地告诉他,说刚来的那个人,找不到他,已经着急走了。他想,马真如既然来了就不会走远的。他出门看几个人问问,都说不知道,又看个小孩,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大鼻子老头去镇内煎饼铺吃饭去了。
谷光明找了两家煎饼铺,才在又矮又小的一家煎饼铺里,找到正在吃饭的马真如。
谷光明一进煎饼铺,马真如就认出他了。他笑着看屋内没有别人,压低嗓音,用口音生硬的汉话,说:
“奥,你席(是)吴玉兰的未婚妇(夫)吧?”
谷光明点点头,忙问:
“您老是马大爷?什么时候到的?路上好走吧?”
“刚刚到,还行吧。”他点点头。对路上的艰难和困苦,他只字不提。“他们都走了,我只好找你了。若不,我就完不成任务了。”
“找我也一样。您辛苦了,受累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没关系。”马真如边吃边说,“听说,你们部队,要往南撤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这一问,好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谷光明对他的问题,也不好回答,“这个,我说不清楚。”
马真如吃了最后一口煎饼,喝完最后一口豆腐脑,擦了鼻子上的汗珠,说:
“这军事上的行动,有时真叫人莫名其妙啊,你说是不是?”
“是啊。”谷光明不想继续军事行动的话题,主动岔开,“乌拉戛那边,有什么反应?”
“嗨,什么反应,自从那天老参场战斗后,骑兵旅司令下发了一张《告乌拉戛父老同胞书》,贴在大街上,说老参场一仗,打死打伤共军六、七十,还打伤一名姓张的连长。”
“喔。”谷光明听到这话一惊。老马又说:
“骑兵旅在杀猪宰羊,大摆酒宴,热烈庆祝老参场战斗大捷呢。”
谷光明皱着眉头,点点头。马真如又说:
“昨天,覃小鬼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十几支破旧三八枪,送乌拉戛做巡回展览呢!”
敌人还会作假宣传,欺骗群众咧。马真如抽了一口烟,又说:
“覃福禄主要靠着些东西,欺骗迷惑人呗。”他长出口气,把话一转,“过去,靠山镇我常来住。这里很复杂,什么人都有。老覃家父子住在这靠山镇一二十年,是根深蒂固的,很多人和他们有牵挂。”
他说这些,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小心翼翼地来这里吃东西。他把半截烟吐掉,脱下他那破旧的帽子,帽里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他揭开窟窿上油渍渍一块破布,从里掏出一个三角信。
“给你,信!”他又四下看看没有人,才又说:
“是吴玉兰写给你们的。”信皮上写“急要件”。
谷光明一看吴玉兰写的信,浑身上下立刻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他本想和老马多唠几句,但是刚听老马说这里情况复杂,他也不敢多唠,怕暴露了目标,暴露马真如的身份。
这会,马真如已经站起来,整理衣帽准备走了。谷光明忙说:
“您再休息休息吧?”
“不了,我得赶快回去了,你先走吧。”
“好吧。”谷光明说:
“那我先走一步。咱俩在一起时间太久,不好。”说完,他从煎饼铺出来,看部队早已不见影子,街道两旁还有零星准备撤退的乡村干部和民兵,有几个牵着牛、驴,赶着爬犁的老乡和几个背包,扛着东西、粮食的老人、小孩和妇女。不管男女老幼,都有些紧张,顺着大路向南奔去,也有些人匆忙向山沟偏僻地方疏散。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字数:17119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12-22 02:35:12

更新时间:2020-02-01 16: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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