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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的覃福禄,听了这些话,有点烦躁不安。她所说的这些陈词滥调把他耳朵都快磨出膙子了。今天会师,明天会师,他覃福禄也没少向骑兵旅官佐们鼓吹。结果喊了一春八夏,又喊了半冬,连中央军半点影子也没看着哇。真叫人泄气。
“你,你跟一个马弁说那些废话,有啥用吗?”覃福禄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又说:
“对他们讲这些,等于对牛弹琴。现在应叫他快回去,叫小魁他们二大队,要牢牢巩固阵地,好保住这个日进斗金的乌拉戛。共产党来了,咱们是昆岗失火,玉石俱焚,谁也好不了,谁也跑不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根本不听覃福禄的话,继续和马弁交谈。她若停下来,怎么能显示出和司令官一样尊贵显赫。她对骑兵旅的官佐,也象过去对待长工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叫吴锁柱。”
“家住哪呀?”
“靠山镇。”
“什么时候来当差的?”
“今年秋上。”
“……”
她问了许多无关紧要的闲话,才打发吴锁柱回去。
吴锁柱一走,屋内立刻宁静下来。覃福禄又喝口水,在地下边走边说:
“祁寿的电报已来四个多月了。当时他就许诺陈诚将军麾下几十万美械装备的精兵良将,正挥师向北满疾进,会师之期,指日可待。”他沁着头,慢慢向前迈着步,长出一口气:
“没想成,一待就是半年多呀。”
对祁寿的电报,他的话里有很大的问号。祁雪葵听她丈夫对她哥哥有抱怨情绪,心里很不是滋味,忙辩解说:
“不管怎么说,这约会之期还没到吗?你着急,别人不也着急吗?这是咱们个人着急能办的事吗?唉,中央军从四川乘火车到长春,最快得几天呀?“
“四川这会哪来的火车呀,到东北来的中央军,全靠美国飞机和军舰给运输来的。”
“坐飞机,那不是应该更快吗?几个钟头就飞到了吗?”
“屁话!”覃福禄站在地中央,用手比划着,说:
“一架飞机顶多能载二三百人,这是最大的飞机了。几十万军队,还有大型的武器,装备、器材、油料,咋运呐?再说,东北很多城市,没有能降大飞机的机场。就是有飞机,也是干看着,一点用都没有。”
他说完,又长长打了个哈欠,又犯烟瘾了。
祁雪葵听了丈夫说的中央军向东北运送的真实情况,才知道个中奥秘所在。她能说什么,她沉默一会,安慰丈夫,说:
“你放心吧,司令官。我二哥不是吹牛拍马的人。他亲自给打来电报,他还能不时时刻刻萦系于怀。”
覃福禄又在向前踱着沉重的步伐,又打了个哈欠,说:
“但愿如此吧!”
天已中午,透过玻璃窗向外看,满天阴云像一块厚厚重重的铅饼,压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19-12-30 08:25:53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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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好朋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 找关系靠故友农会 脱险
凭感情论友谊识途老马衔枚

那天晚上,利用夜幕沉沉视线不良,骑兵旅哨兵也不敢肆意妄为,任意盘查,常还在带着吴玉兰,把头缩在皮大衣领里,拐弯抹角来到乌拉戛金矿,在一家饭店门前停下。常还在要吴玉兰找金矿的臧明理来这里见他。
吴玉兰刚走,从饭店蹿出来个人,一把揪住常还在就用力往屋里拉他,嗓音不高不低地说:
“好哇,这会看你还往哪跑?!”
常还在急忙向怀里掏枪,要还击。那人又一把把枪给抓住,把他拉到后屋里灯光下一看,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原来向屋里拖常还在的人,就是这家饭店掌柜的牛凯,人称牛山东,是常还在的老朋友。常还在每次来金矿,必定吃住在这里。
日本刚占东三省那几年,牛凯带着老婆孩子,从山东老家,逃荒逃难,到北大荒小兴安岭落脚。一个偶然机会,他遇上给地主覃福禄家扛活的常还在,俩人细一唠起来,不但是同乡,而且曲里拐弯地客套起来,还有点沾亲带故。
在他困难时期,老常利用自己比他早来几年认识人多的关系,没少帮助他。后来,老常给他买了一盘小拐磨,一个煎饼摊子,帮他在金矿开了煎饼铺。两口子贪黑起早地干活,拼命挣钱,孩子也听话,全家一条心,很快发了起来。
光复后金矿大发展,工人、商人,又不断增多,客流量成倍增涨,煎饼铺已供不应求,不到一年功夫,牛凯趁机扩大门市,又请了厨师,置办些桌椅,餐具酒具,很快办成能作南北大菜,包办酒席的大饭馆了。
这样一来金矿上,军队里,一有什么重大举动,都少不了来这儿吃喝一顿。

牛山东把常还在拉到后屋,自己的小账房里,这里和外边饭客隔着玻璃窗,说话听不清。
“俺的老哥,你这共产党农会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了不成?。你敢单枪匹马往覃福禄的阎王殿上闯。你这不是拿着老命开玩笑吗?”
常还在笑笑说:
“看你说的,我当农会 头上也没贴着标记,除了覃福禄一家子,谁认识我呀?你们金矿也没挂杀人刀,来一个宰一个。我听说,孙老虎还够朋友,还没坏到和覃福禄穿一条裤子的程度。同志们是不愿叫我来,可我来是有任务的,我不能有覃福禄在这,就不来了。”
牛凯把灯亮又往大捻捻,说:
“孙老虎不坏又能咋的,他是金矿总经理,只管生产金子。这军事上,治安上的事,是覃福禄的骑兵旅说了算。骑兵旅的巡逻队,经常是满街转。狗腿子、密探到处钻。如今的金矿和日伪时期没有多大区别。听说,你在火龙岗领头斗了祁雪葵,封了覃福禄的家,分了他家房子土地,他要抓住你,还有你好?”
常还在拧上一袋烟,用灯火抽着,笑笑,说:
“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老弟呀,你把我当成胆小如鼠的怕死鬼了。在咱老家那会,我十几岁,就当过交通员。”
牛山东看看桌上座钟指针,马上十一点,要关门停业,忙问:
“哎,常大哥,你来有何贵干,只管说,你有求俺办的事,你吩咐小弟去给跑去。你是覃福禄的冤家对头,为了安全,你尽量少出头露面。我去照看一下,马上要关门了,俺一时不到,新来的伙计就给俺丢三落四的。”
常还在说:
“我来只找两个人。”
“谁?你快说,俺叫人去找。”
“臧明理,金矿的化验员,外号小银匠。”
“哎,你找他干啥?他哥是骑兵旅二大队当兵的。那人可靠吗?”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这我知道,他不会出卖朋友。别看他年纪轻,但为人挺正派,对朋友挺实在,另外主要我托他找找马大鼻子。”
“你找那老白俄?”
“对呀!”
“找他干啥?你怎么要通过臧明理去找他呢?”
“臧明理是马大鼻干儿子。老马从佛山县来,必然到他那不可。我原来呀,借马大爷三百块钱,现在有钱了,想还他。”
“哎哟,俺的农会大 呀,马大鼻子,是俄国布尔什维克党员,政治上是个危险人物,你呀,你这个人怎么老和这些人物打交道有来往呢?你借钱,你找俺借不好吗?千儿八百的还有,你尽舍近求远。”
“那也是赶巧了。他去火龙岗,卖山货,我急着去趟远门,向他一说,他马上就掏出三百元钱。他那么慷慨,那么够交情,我还能拒绝他,再来找你吗……”
他俩刚谈到这,进来个小伙计,说:
“金矿上来个人,找个姓常的。”
牛东山警惕地问:
“什么样人?”
“是个年轻的,在这吃过几次饭,大概是姓张吧。”
现代汉语东北话山东话,臧和张,从口音上分不清,听上去都一样。常还在嗯了一声。从玻璃窗向外看,饭客已经没几个人了。常还在向外人群中仔细看看,有个熟悉的人影,忙说:
“叫他进来吧。快!”牛山东补充:
“请他到后边里屋,俺有事找他。”
小伙计一走,牛山东又说:
“你到后屋里边,你就住在原来你住的那里。俺去前边照应一下。这是后屋钥匙,从这,”他向后门指着:“从这出去,第二个小门就是。你拿这盏小灯,你没吃饭,俺一会叫人给你送去一壶酒,两盘菜,半斤馅饼来。”

这时,臧明理进来,一看见常还在,吓得脸色立刻不是人色,紧紧握着常还在的手,抱怨地说:
“哎哟,你,你……”
常还在拉着他,直奔后边挺宽敞的一间小客房里走去。
常还在找马大鼻子的事一说。臧明理首先说,你来这里很危险,有什么事告诉我给你代办,你赶快回靠山镇去。这里没有一点人身的安全,昨天有个商人,从鹤岗来,被巡逻队抓去打得死去活来。这里动不动就挨门搜查。特别是共军一到靠山镇,覃福禄和他表弟桑三狗参谋长是不分昼夜不停地抓治安,防共军的奸细。
常还在拦住他的话,说:
“我知道了。你明天上午,把你干爹找来,我把事向他交待完,马上走。”
小臧又说:
“这个骑兵旅有个巡逻队长,叫黎志农,其坏无比,他是覃司令的干将……”
正说到这,门外街道响起警报器。
“又要开始大搜查了。骑兵旅在这,完全干的日本人那一套。我看,你在这不保险,去金矿上住吧。”
“不行,不行。”常还在坚持地又摇头又摆手。“牛凯对我情同手足,他还能出卖我。”
“他不出卖你,但这里不保险呐。”
“没事,你放心大胆把老马找来,我有事要和他交待一下。在这顶多我住一天半宿,就回去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臧明理看看劝说不动常还在,只好说:
“那好吧,常大爷,你可要格外小心点。骑兵旅这帮家伙,可是日本法西斯驯养出来的刽子手。根本没把咱们中国老百姓放在眼里。”他看看常还在说:“要是过去我根本不会为你担心,自从你们火龙岗农会斗了老覃家,可不比从前了。我看这样吧,为了你的安全,我找找秦科长,叫他们在关键时刻,帮忙说句话。黎志农最怕他。”
“行啊,你去安排吧。要记住,明天一早,把你干爹马大鼻子找来。”
“好了。”臧明理说完,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牛凯陪常还在刚端起早饭,骑兵旅又挨门挨户搜查,说有共军谍报队,潜入乌拉戛。满街岗哨,满街荷枪实弹的巡逻队。警报声叫得人心惶惶。
常还在正惴惴不安,一口稀饭没喝进嘴,门一开进来个骑兵旅军官,带着十来个贼眉鼠眼的官兵,进来搜查。
牛山东马上捧着笑脸迎了上去,说:
“来,黎队长,辛苦了。没吃饭,吃点早饭吧?!”
“不吃,你们这儿有生客吗?昨天,共军向金矿派进来一个谍报组,本巡逻队奉命严格搜查,仔细侦缉,全乌拉戛金矿,概不能免。”
他一眼看到坐在桌子后边的常还在,眼神一愣,把手中马鞭子,往腿上轻轻敲了两下:
“哎——这位老先生,是从哪来的?怎么这么面生呢?来人呐,搜!”他又转脸向牛凯冷笑一下,“对不起,牛掌柜的,我们奉命例行公事了,请你给个方便吧。”
他一句话刚说完,就上去三个人,把常还在擒住。牛凯极力上前阻挡。常还在哪是他们对手。
“他是佛山县来的客人。”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从常还在身上搜出一只匣枪。黎志农冷笑说:
“客人,客人还带枪,捆上!”
就在这功夫,臧明理带着一个大高个,穿戴很是讲究的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来,士兵和看热闹的,急忙闪开一条路。就看那个高个,傲慢地向人中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
“怎么回事?牛凯呀,我们的客人呐?”
“这不,在这呐,秦科长,他……”牛凯指着已被士兵五花大绑起来的常还在,又小心翼翼地看黎志农一眼,说:“这黎队长,说他是共军谍报员。”
“胡说!谁是黎队长!?”
黎志农一听秦科长,早已吓得一哆嗦,腿肚子转了筋。这金矿保管科长秦孝安,是总经理孙懋的大总管,在孙老虎面前他最受信赖,连大把头王麻子也怕他三分。前两个月,旅参谋长桑三狗对他说了一句错话。他硬晚给了半个月的全旅给养和饷钱,急的没有办法,覃福禄找孙懋也没说通,他硬说矿上银根太紧无法支付。后来,覃福禄打发马弁张友,给他送了五两烟土,又磕头又作揖,才算解决了问题,度过难关。他听秦孝安叫他,忙向前一步:
“报告,我是黎志农。我们奉覃司令官命令缉拿共军谍报员的。刚从这人身上搜出手枪一只。他是共军派来的谍报员,肯定无疑。”
秦孝安那张白白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眼角斜视一下黎志农,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手伸的可真长呵,这是孙总经理请来的贵客。他若是共军谍报员,你到孙总经理那要人去。马上把人松开,把枪还给人家。现在小兴安岭是混沌初开的世界。带刀带枪,这不很平常吗?没有个应手的家伙,谁保证安全。”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黎志农像泄了气皮球似的,哭丧着脸,说:
“秦科长,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呀。”
“我这也不是私事,孙总经理昨天就请了这位张先生。结果,他硬是住在他老朋友这里。叫你们给捆上了,岂有此理。人,枪我带走了。你们怎么禀报,与我无关。有麻烦你叫覃司令找孙总经理交涉。”
黎志农看秦孝安那么硬气,来硬的怕惹出麻烦不好收场。反正这人只要在乌拉戛,就跑不出骑兵旅的手心。他忙赔笑地说:
“好吧,只要秦科长带走,不管什么人,我们都放心了。”
他是为自己挽回面子,圆盘子。
牛凯忙跟着秦安后,向外送常还在、臧明理。还说:
“秦科长,要不嫌弃,在这吃完饭再回去吧?!”
秦孝安头也不回地说:
“不了。总经理一起床就叫我来请客人呐,他哪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去晚了,凉了。”
说着,傍若无人,目不斜视地领着常还在、臧明理,从牛凯饭馆走了出来。
黎志农望着他们的背影攥着拳头,咬着咯崩崩响的牙齿,骂着:
“摆什么臭架子,不就是你在金矿上有点权吧,就会拍孙老虎的马屁吗?好小子,来日方长,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黎志农的话也不是瞎说,没过多久,秦孝安果然付出血的代价。这是后事,勿庸赘述。

在路上,秦孝安回头问:
“老常头,你要去哪?要找谁?快点办吧!黎志农这小子,一肚子坏水。不知道他会再出什么歪点子呐,你办完事,赶快离开这里。”
臧明理忙上前抢小声说:
“他找我干爹马大鼻子。他还得去乌拉戛,我干爹在他干女儿家。”
秦孝安紧皱眉,回头站在路边看四下没人,对臧明理说:
“你亲自把他送去,你叫他自己别乱走呀。我还要到孙总经理那打个招呼。万一覃福禄真来打听,他好对付人家。你们马上走吧。”
臧明理说:
“常大爷现在连早饭还没吃呐。”
常还在说:
“得了,早把我气饱了。现在就是满汉全席也吃不下了。快走吧,”他转头对秦孝安说:“多谢了秦科长,今天我有件要事要找人,以后一定重谢。”
秦孝安知道孙懋对手下人,要求严格认真,向臧明理说:
“你们快走吧,叫巡逻队盯上,又得麻烦一阵子。”
“好吧。”
臧明理说完,领着常还在直奔西乌拉戛。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这西乌拉戛是个只有二十来户,傍山依水的小村落。
老常一见马大鼻子马真如,他们立即打发走臧明理,也把不相干的人,都撵到别处作活,闲谈去了。马真如高兴地按俄国人欢迎朋友的方式,紧紧拥抱常还在,还把他满颊的花白胡子,向常还在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压他压低声音,说:
“哎哟,听说,你在火龙岗,参加了什么中国的苏维埃政权,这回,咱们可真正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了。”
常还在忙解释说:
“我们中国叫贫农团,性质和苏维埃差不多。中国经济落后,农村没有工业。”
“反正都是一样了,”马真如说:
“就是革地主、富农、资本家的命就是了。”
“这是当然啰。”常还在说:
“咱们都是马列主义,无产阶级思想武装缔造出来的党,还能有什么差别呢。”
两个人唠了一些别的,常还在又把马真如的钱还了他。开始,他怎么也不要。后来经常还在一再说服,他才收下。
当常还在提出,要老马当交通员时,他执意不肯接受。
后来,常还在告诉他,只执行一两次任务。因为,他是俄国侨民,骑兵旅对他比较放心。只希望他帮助,把吴玉兰等人写的乌拉戛的骑兵旅情况,报告省军区剿匪部队就行了。
“哪个吴玉兰呐?”
“就是金矿门诊所程大夫小姨子。”
“哦。”
常还在看他有些心活了,又解释说:
“中俄两国人民友谊源远流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是苏联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唤起来的。中俄两国革命,都是互相支持的。”
马真如一挺这话,马上答应下来,说:
“这个,你别提了。这一点,我比你知道的多。”
接着,他回忆起在俄国革命初期,在俄国乌拉尔地区彼尔姆省阿拉巴耶斯克矿区,中国劳工任辅臣组织一千五百多名华工,参加了苏联红军第三军第二十九狙击师中国团,由铁岭人任辅臣任团长。由保定人张清源任一营营长,由山东人桑来朝任二营营长,由奉天人潘百川任三营营长。
由于中国团战绩辉煌,勇冠三军,列宁亲自召见任辅臣,并授予他最高奖章。
马真如想到这里,又难过地说:
“任团长,带队在外高加索与白军作战时,身负八处重伤,还继续指挥作战。最后,终因寡不敌众,他英勇地牺牲了。“
常还在含着小烟袋,沉默不语。他对这段历史,是一无所知。听马真如介绍,心情异常激动,难过。
过了好一会,他说:
“作为老朋友,我求你只给我办一件事。就是帮助传递情报。你有利的条件是一个俄国侨民,人们不会怀疑你,二是你对小兴安岭路线特熟。”
马真如说:
“我不是不能干,也不是怕死。只是因我年龄太大,走路不灵便,眼力也不行,夜路不敢走。再一个,我对中国革命的形势,方计、策略、根本不了解,我怕给你们耽误了大事。所以我才不敢承担。”
常还在忙说:
“哎呀,咱俩年纪都差不多少。对咱们,上级还能像小青年那么要求吗?只要我们认真去办就成了。中国革命形势、方针、策略和俄国有些不同,咱们都是边干边学。用毛泽东的话来说,就是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有哪个干革命的,等学好革命理论,方针、政策,再去革命的呢?”
老马一听,高兴地拍拍常还在的肩膀,说:
“我佩服你这中国革命家的开导,我干了。不过我声明,我只作一两次交通员任务,保证完成的好。”
“好!”常还在把手拍在马真如手掌上,说:
“只要你这匹老马衔枚,乌拉戛金矿解放,很快就实现了。”
“那我找谁接头呢?”
“找程玉清大夫,有人已经给他写了信,他会支持吴玉兰,他们都是好同志。”
“对了。”马真如赞同地说:“吴玉兰还是小毛孩子,办这事得找个稳健,可靠,老成的人才行。这可不是小事啊。”
“当然,这一点你放心。”
突然,门外马蹄声响得很急,人声惶惶又四下躲避。西屋过来人惊惶不安地说:
“不好了!骑兵旅又来查户口,抓人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19-12-31 05:51:35
继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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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一 诉苦情姐弟相会
吐真言旧友传情

常还在在西乌拉戛正和马真如谈的热火朝天,忽听门外马蹄声响。
马真如干女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说:
“干爹,可不好了,骑兵旅来搜索抓人了。”
常还在忙掏出枪、顶上子弹,这回可不像在牛山东饭馆那样,来一个干倒他一个。
马真如忙制止他,说:
“可别这样,你打死几个骑兵旅士兵不要紧,可我这干女儿家还不受连累吗?人家可怎么办呐?”
一句话,把心情急躁的常还在给说服了。
“有了。”马真如那三十七八岁的干女儿,说:
“我家后院有个菜窖,很深,里边漆黑。你们躲那里去,窖底有很厚一层麦秸,在麦秸里一藏,准行。”
正在这时,有四五个土匪已靠近搜过来。马真如干女儿忙打开后门,叫马真如、常还在钻进菜窖里,又把路上,他们跺在雪地上的脚印扫掉,把菜窖盖儿盖严。她刚回到屋里,搜索的土匪已从门前进了屋。
一个士兵进屋说:
“哦,这屋怎么一股烟味,是不是有外人来?”马真如干女儿笑笑说:“哪里,”她忙忙拿起长杆烟袋,从笸箩里,捏一捏烟,装在烟锅里,笑嘻嘻地说:
“我们刚抽完,老总若不嫌弃,请坐坐抽一袋烟,唠唠嗑吧。像我们这家、穷的叮当响,哪来的外人串门呀。”
“别装蒜,”另一个大个子,说:
“今早有个共军谍报员,从靠山镇来西乌拉戛了。”
马真如干女儿把烟袋一撂,说:
“哎呀老总啊,你可真能吓人,我领着两个不懂事孩子在家,连个麻雀都没看从房前飞过,哪来的外人呐。”
那个大个又说:
“怎么没来呢,是乌拉戛金矿公司一个人送来的。”
“没有,绝对没有。”尽管马真如干女儿吓的腿肚抖,脸色青,还是一口咬定没有。士兵们看她态度这么硬,又听她说:
“你们翻,你们要在我家翻出外人,我跟他一起蹲监狱。”士兵们心里还是不放心,里外乱翻一阵,啥人也没翻着。
有一个人说:
“走吧,去别处看看。去晚了,叫他跑了。”
一个带头走,其他人跟了出去,到其他家搜索去了。
直到中午,土匪骑兵旅的搜索士兵,才撤出西乌拉戛。常还在,马真如从菜窖偷偷爬出来,吃了午饭,常还在就回靠山镇复命去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乌拉戛金矿,坐落在小兴安岭东麓,一个丘陵起伏、溪水潺潺的山谷河汊子里。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这里的淘金业就进入鼎盛时期。当时就有年产黄金十万两,工人逾万之说。根据地方县志记载:一八八三年(清光绪九年),俄国奸商谢列特金,偷偷摸摸,两年从这里盗采黄金二十万九千余两。约有十多吨沙金被掠夺。
在这个出产黄金沙金的山沟河汊子边岸上,竟然长出些外地没有的奇花异草。每到夏秋之间,连阴天气,石头缝草根里,会长出一些鸡脚蘑。到七八月时,还有一种凤眼兰。这种花并不显眼、也不特别俏丽,可它的确是别处绝对没有的珍花异草。还有一种野薤子,它长着细长的叶,开紫色小花。它的鳞茎和嫩叶非常好吃,特别爽口。采金工人没有蔬菜的时候,就上山采回半筐,用开水焯一下,蘸酱吃。那可是任何山珍海味无法媲美的美味佳肴。
这个矿矿藏极丰,品位极高。这里沙金有羽毛状,松枝状,也有玉米粒大的金豆子。你若运气好,一天能采十两以上。民国初年有个老头,一镐刨出个重达六斤六两的天然大金块。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日本帝国主义在东南亚扩大侵略战争,日本国内财源枯竭,强迫中国工人在这里进行破坏性开采。前后掠夺去一百五十多万两,约合七十五吨黄金,流入日本帝国主义腰包。
光复后,原金矿工程师孙懋,集合社会资金,接手继续办金矿。以前,因他不大听日本人支配,人送外号孙老虎。其实,这人就是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和傲气。他骨子里是最善良,最体贴人不过。
乌拉戛地区除去由孙懋带头组织的金矿股份有限公司外,还有几家饭馆、茶馆、骡马大车店、铁匠铺,还有一两家大烟馆,和四五家下等妓院。
中午前后,乌拉戛小镇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正是工人交换班的时候。有从“清”①上回来,有的回去上班。还有高喊大叫的商贩,也有一排排、一堆堆买菜卖柴的农民和游手好闲的赌徒、烟鬼、二流子、乞丐和夹杂在这些人中的土匪骑兵旅的士兵,都三三两两的,汇聚在这股五花八门的人流之中。
吴锁柱从旅司令部覃司令官邸出来,憋了他一头汗,他从那出来,肩上像卸下二百斤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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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清:金矿把沙金的坑,叫做清。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他从旅部出来,本来应按司令官的话和夫人的训示去做的,但他讨厌这骑兵旅的生活和
这里的一切。他年纪太小,他不会,也无法反抗这里给他的灾难和不幸。他只能忍让,只能待机行事。
吴锁柱从覃福禄那出来,要去他大姐家吴金兰家去。他又两三个月没看到他大姐二姐和那忠厚老诚的程玉清大姐夫,以及不谙人事刚呀呀学语的外甥女小凤。
自从去年秋上,他被二大队抓来当马弁,离开老妈后,他经常到大姐家来坐坐,发发心内的牢骚与不满,倒倒苦水和怨气,从这里也可以听到有关老妈的一些情况。金矿经常有人去靠山镇,金矿门诊所又是什么人都来。他能听到很多新鲜事,也能听到老妈的一些传闻和消息。
他一看街头上人群乱哄哄的,眉头立刻皱成个疙瘩。他在人多的地方,只好牵着马,顺着人流一步步向前挪蹭。
吴锁柱很想念自己年迈体弱的老妈。他知道老妈一个人孤苦伶仃,穷困潦倒,处处都需要他照料抚养。
两个月前,他本想开小差回家。没成像那天晚上,覃小鬼子大队长给他情妇老舒家小寡妇过生日,又喝酒又唱二人转,折腾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半。他们马弁在李副官指挥下,端盘端碗,一桌一桌地忙得团团转。
第二天,他决心天一黑就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就在这天下午,覃福禄为了“杀鸡”吓猴,把一个得了斑疹伤寒要死了的士兵,说这是个“叛逃”分子,给枪毙了。
当吴锁柱和几个马弁被派去向那“逃判”分子开枪时,那人已被用土埋到胸口处,嘴里堵着棉花。他看见风一吹那人长长的头发向后一扬,露出紫色的脸,呲牙咧嘴,两眼圆瞪,痛苦万状。吓得他打了个冷颤,头皮发麻,眼前发黑,差点叫出声来。站在他身后的李副官,下命令催他开枪,他闭上眼,扣动一下扳机。也不知子弹打哪去了。
这天晚上,他回来水没喝,饭没吃,一头栽倒床上,一病几天没起来。
幸亏马夫劳玉生给他姐夫程玉清托人带信,程玉清亲自来给送药、打针,好不容易把吴锁柱的病治愈了。
这次他来是想叫姐姐、姐夫看看,他已全好,好放心他,不挂念他,并感谢姐夫为他治病。
当吴锁柱来到金矿门诊所门前把马拴好,回身细看,门诊所又大变样:门窗用乳白淡黄色铅油粉刷一新,玻璃窗里边,挂着雪白柔和轻松的纱布窗帘。
在门楣上,挂着个小饭桌大一块白色牌匾,上写:乌拉戛金矿公司门诊所,在那行宋体字上有个红十字。其实,不光是金矿的人,镇上的人和土匪骑兵旅的人也来这里看病。
小吴轻轻地敲门。当马弁以来,使他学了许多规矩,比方这出进门就得格外谨慎,搞不好遇上个当官的在这,就得挨训,挨骂。离家半年,他长了许多知识。
他掀开门诊所厚重的门帘,一股热烘烘的暖气,迎面扑来。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孙懋就去找覃福禄,一定要严究肇事与刑事犯罪分子。覃福禄不痛不痒地说:
“我的老弟呀,我的孙总经理呀,这些事你就别大惊小怪了。下级军官和士兵也是人呐,也要吃喝穿戴,也要养家糊口哇,也有七情六欲呀,你就宽宏大度一点吧。若在我这没一点好处,谁还在我这当差呀。”
脾气倔强的孙懋,立刻和覃福禄大吵一通,并说:
“你们是国民党地下先遣军骑兵旅,隶属东北‘剿总’行辕领导,今后一切给养供给,你找‘剿总’去要。本公司概不支付。”
“唉唉,”覃福禄笑眯眯地说:
“那可不行。我们骑兵旅虽隶属东北‘剿总’行辕编制序列,可是眼前‘剿总’对我部鞭长莫及。今后一切还要赖阁下鼎力相助。不管怎么说,我们原来还是金矿公司的骑兵警护队,如今,我还要对金矿的安全负全权之责嘛。既然这样,你不能对我们撒手不管呐。”
他又点头又作揖,又与孙懋套交情,论友谊,缠着不放。
孙懋对覃福禄的骑兵旅一时也拿不出个好办法。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金矿公司刚刚开办,都怪大把头王麻子,上蹿下跳,非要搞个警护队不可,今天已成个沉重的包袱和心腹之患了。
入冬以来,骑兵旅官兵在金矿一带犯罪案件屡屡发生。已搞得金矿职工、家属和乌拉戛镇上的商贩、百姓人心惶惶。
金矿公司与骑兵旅之间,矛盾越来越大,鸿沟越来越深,对立情绪越来越严重。

程玉清坐在孙懋对面,说;“我这内弟年纪小,体格又弱。在覃小鬼子手下被折磨得不像个人样。上次派他去枪毙人,结果给吓病了,休息好长时间才康复。金矿上如果有个机会和覃小鬼子说,叫他转到矿上,比方在公司里干点什么差事,拜托您了。”
吴金兰一边插话,说:
“孙总经理,公司保管科不是有个武装看护班吗,您跟覃小鬼子说说,把他调那里去,也行吗?“
孙懋听后摇摇头,说:
“你们不是外人。对你们的事,看在玉清我们多年的友情上,我能不着急办吗?”他呷口水,长出口气,沉思片刻,放下水杯,说:“明天,我找覃福禄,叫他给我调个作医务工作的男护理员来。我说,矿公司门诊所人少,加上骑兵旅官兵,都在这门诊,特别有些男人隐讳处的病,确实需要个男护理员。”
程玉清高兴地一下跳起来。吴金兰高兴直拍巴掌:
“暧呀,孙总经理呀,这办法太好,太妙了!我代表一家人向您道谢了!快来,老兄弟给孙总经理行礼。
吴锁柱向满脸高兴的孙懋,鞠个躬。程玉清说;
“那要覃小鬼子不放锁柱呢?”
孙懋站起要穿大衣,吴金兰急忙把水獭领大衣递给他,他笑着:
“那有办法,他们不给我们人,我们就不给他们看病吗。”
“好—。”
程玉清一句话没说完,门一开,闯进两个骑兵旅士兵嚷嚷要看病,咋咋呼呼的。程玉清告诉他们,孙总经理在看病,希望他们稍等。
士兵一听孙总经理孙老虎在这里,都像老鼠见了猫,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这事。”孙懋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手套,拿起文明棍,边向出走边说:
“过两天,我就和覃司令计议一下。”
孙懋一走,吴金兰说:
“锁柱,你快去后屋看看你二姐,她带小凤在在那儿做饭呐。今天蒸馒头,你在这吃饭再回去吧。”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1 06:11:24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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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好朋友新年快乐!在2020年健康幸福发大财!!!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赵政委点点头又问:
“和马真如联系的怎么样?”
“他没问题。”常还在又装一袋烟,说:
“他是苏共老布什维克,因为被迫害,跑到我们这边来,一直没回去。我和他一见面,介绍了咱们的要求,他就同意为我们工作了。”
刘团长递给他一杯水,说:
“这得感谢你了。”
“咳,这算啥。革命嘛,脑袋就得掖在裤腰带上,你们不都走过来了。”
刘健团长看黄参谋面前摆着一张侦察排长孟根达赖,去乌拉戛侦察标注的军用地图,说:“乌拉戛,修了不少工事吗?”
“哎呀,他妈的,我有一年没去那里了。”老常又骂着:
“这些王八羔子,那工事修的到处都是。大道边,山头上,一个个像坟包似的,数都数不清。”他抽两口烟:
“从去年秋后,牛凯告诉我,骑兵旅就抓大车,拉水泥、拉红砖,拉预制件。修碉堡,修掩体,挖交通沟。和小日本那时,要和苏联打仗一样,天天备战。”
黄参谋看着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问:
“老参场,青山嘴子,这些小村堡,也修了工事吗?”
“修了,不过比乌拉戛的简单一点。看乌拉戛修的那些工事,他覃福禄二三年还不想离开那呢。”
“那可由不了他。”刘团长说完又问:
“你看老参场,有多少人马?”
老常皱着眉头,想一下:
“我坐在爬犁上往老参场看,那是有三个大马棚,我估量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匹,到一百八十匹马。人员恐怕也和这个数差不多。”
黄参谋低头看着孟根达赖标注的地图,赞成地点点头。
赵政委把烟头摁灭,问:
“他二大队,就这点人马吗?”
“不—。”常还在又说:
“青山嘴子还驻有一个中队呐。那里我没去,估计没有老参场人多。老参场这,有个大部队呢。”
常还在拧上一袋烟后,又说:
“覃小鬼的大队部有个马弁排。听牛山东说,那里人一半使用苏式冲锋枪,只有新去的,打杂的,使用马枪,战斗力很强。”
“有重机枪,”黄参谋问了半截又看看图纸,说:“和炮吗?”
“好像没听说有。”
“开饭了!”团部吹起开饭哨。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2 06:11:15
新年2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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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祝愿送给好朋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刘健团长看黄参谋面前摆着一张侦察排长孟根达赖,去乌拉戛侦察标注的军用地图,说:“乌拉戛,修了不少工事吗?”
“哎呀,他妈的,我有一年没去那里了。”老常又骂着:
“这些王八羔子,那工事修的到处都是。大道边,山头上,一个个像坟包似的,数都数不清。”他抽两口烟:
“从去年秋后,牛凯告诉我,骑兵旅就抓大车,拉水泥、拉红砖,拉预制件。修碉堡,修掩体,挖交通沟。和小日本那时,要和苏联打仗一样,天天备战。”
黄参谋看着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问:
“老参场,青山嘴子,这些小村堡,也修了工事吗?”
“修了,不过比乌拉戛的简单一点。看乌拉戛修的那些工事,他覃福禄二三年还不想离开那呢。”
“那可由不了他。”刘团长说完又问:
“你看老参场,有多少人马?”
老常皱着眉头,想一下:
“我坐在爬犁上往老参场看,那是有三个大马棚,我估量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匹,到一百八十匹马。人员恐怕也和这个数差不多。”
黄参谋低头看着孟根达赖标注的地图,赞成地点点头。
赵政委把烟头摁灭,问:
“他二大队,就这点人马吗?”
“不—。”常还在又说:
“青山嘴子还驻有一个中队呐。那里我没去,估计没有老参场人多。老参场这,有个大部队呢。”
常还在拧上一袋烟后,又说:
“覃小鬼的大队部有个马弁排。听牛山东说,那里人一半使用苏式冲锋枪,只有新去的,打杂的,使用马枪,战斗力很强。”
“有重机枪,”黄参谋问了半截又看看图纸,说:“和炮吗?”
“好像没听说有。”
“开饭了!”团部吹起开饭哨。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1-03 05:33:55
新年3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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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我昨天发的怎么又没了,这都接不上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十二 常还在急报匪二事
小马弁痛叙挨骂情
常还在从乌拉戛一回来,刘团长、赵政委和黄参谋,就急三火四地把他请去,谈乌拉戛之行以及完成任务情况。
常还在叼着小烟袋,盘腿往炕上一坐,笑呵呵地说:
“他妈的,这次去差点回不来。”
刘团长听了一惊,忙问:
“怎么的,冤家路窄,遇上老对头覃福禄了?”
“那到没有。”
赵政委问:
“是叫哨兵给查出来了?“
“也没有。“常还在看着刘团长歉疚地说:
“咳,也怪我大意了。过去,我每次去都住牛山东饭店里。牛凯和我是几十年的交情,那多可靠啊。金矿臧明理,当天夜也劝我去金矿客房住,说那保险。我寻思,一年多没和牛凯哥俩唠嗑了。我想,应该从他那了解点覃福禄骑兵旅情况,别人谁能对咱说这个呀。再说去金矿公司客房住,我算个啥人物呀,孙老虎和我也不沾亲带故,也不认识我。我想在牛凯这只住半宿,天一亮,找马真如,说两句,交待交待就走人了。咳,你说怪不怪,一早上刚吃上早饭,骑兵旅巡逻队就堵上门来了。说共军派来个谍报组,要在乌拉戛挨门挨户搜查。我就奇怪呀,这消息怎么就这么快传出去了?真叫人纳闷。”他长出口气又用小烟袋一指:“要不是我干儿子臧明理机灵,一大早就把秦孝安科长领来了,非要请我去金矿客房住不可,说我是孙总经理请来的贵客。要不哇,就坏事了。”
“怎么,叫人发现了?”
“岂止发现了,还叫巡逻队四五个人把我绑上了,枪也下了。当时我想,这回老命算完了。心一横,死就死吧。党员吗,宣誓那会自己不是说,头可断血可流,革命节气不能丢。反正啊,覃福禄那老杂种,见着他,我也不能叫他好受了。你说也巧,就这功夫,我干儿臧明理领秦科长匆匆忙忙地跑来了。秦科长那派头大,把巡逻队长,叫黎什么着我也忘了,硬给镇住了。他把胸脯一拍说,人给我放了!我要领走。你们覃司令要人,叫他准备好酒菜,去孙总经理那去请!”
“哎哟,”赵政委说:
“秦孝安科长这面子,可不小啊,他是什么人物?”
“秦孝安?”常还在说:
“他是孙总经理的心腹,金矿几百两沙金,贵重器材、账目,都在他手里保存。他那个科还有个武装看护班,人人都是双枪将,那真棒极了。”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时间:2020-02-01 16:50:41
刘团长看赵政委一眼,说:
“这情况复杂,覃福禄和孙老虎有矛盾,又相互利用。咱们得警惕哟。”
赵政委点点头又问:
“和马真如联系的怎么样?”
“他没问题。”常还在又装一袋烟,说:
“他是苏共老布什维克,因为被迫害,跑到我们这边来,一直没回去。我和他一见面,介绍了咱们的要求,他就同意为我们工作了。”
刘团长递给他一杯水,说:
“这得感谢你了。”
“咳,这算啥。革命嘛,脑袋就得掖在裤腰带上,你们不都走过来了。”
刘健团长看黄参谋面前摆着一张侦察排长孟根达赖,去乌拉戛侦察标注的军用地图,说:“乌拉戛,修了不少工事吗?”
“哎呀,他妈的,我有一年没去那里了。”老常又骂着:
“这些王八羔子,那工事修的到处都是。大道边,山头上,一个个像坟包似的,数都数不清。”他抽两口烟:
“从去年秋后,牛凯告诉我,骑兵旅就抓大车,拉水泥、拉红砖,拉预制件。修碉堡,修掩体,挖交通沟。和小日本那时,要和苏联打仗一样,天天备战。”
黄参谋看着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问:
“老参场,青山嘴子,这些小村堡,也修了工事吗?”
“修了,不过比乌拉戛的简单一点。看乌拉戛修的那些工事,他覃福禄二三年还不想离开那呢。”
“那可由不了他。”刘团长说完又问:
“你看老参场,有多少人马?”
老常皱着眉头,想一下:
“我坐在爬犁上往老参场看,那是有三个大马棚,我估量至少也有一百五十匹,到一百八十匹马。人员恐怕也和这个数差不多。”
黄参谋低头看着孟根达赖标注的地图,赞成地点点头。
赵政委把烟头摁灭,问:
“他二大队,就这点人马吗?”
“不—。”常还在又说:
“青山嘴子还驻有一个中队呐。那里我没去,估计没有老参场人多。老参场这,有个大部队呢。”
常还在拧上一袋烟后,又说:
“覃小鬼的大队部有个马弁排。听牛山东说,那里人一半使用苏式冲锋枪,只有新去的,打杂的,使用马枪,战斗力很强。”
“有重机枪,”黄参谋问了半截又看看图纸,说:“和炮吗?”
“好像没听说有。”
“开饭了!”团部吹起开饭哨。

吴锁柱在金矿门诊所大姐家,吃完晚饭,回到老参场,已是灯火齐明的时刻了。冬天白昼格外短,没干什么事,天就黑了。
他把马拴在桩子上,把从乌拉戛带回来的佛山县福隆泉烧锅出的净缸老窖陈曲酒和一斤五香花生米,一只卤煮鸡,给大队长覃小鬼子送去。
他进大队长的门,需要敲敲门,喊声报告,这不仅是礼节上的需要,也为覃小鬼子私生活上的方便。因为,覃大队长把青山嘴子,外号小白鞋的老舒家小寡妇,叫来和他鬼混。
大队部马弁排,都知道这公开的秘密。覃大队长的副官兼马弁排排长外号叫李二德行,专门向大家交待过这码事。

楼主:青灯黄卷待远人

字数:17119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12-22 02:35:12

更新时间:2020-02-01 16:50:41

评论数:35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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