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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藏局》:你看到的离奇事件和未解之谜,也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二章:埃文斯往日情
“黑痦子”说某些小说里讲得清楚,古墓都有机关,不是连弩就是毒气,大家要小心提防。在他一再的要求下,下在坑里的四个人,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往后猛退缩身,但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任何动静。
大家就又凑到跟前,将盖子又往外推了推,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只见里面充满了半透明的液体,发出淡淡的绿色,不知是光线被竹叶滤过的原因,还是它本身就是这个颜色。像所有人期待的一样,确实有一个人仰躺在里面,由于浮力的原因,上半身微微露出液面。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人竟然不是干瘪恐怖的模样,至今仍是栩栩如生,如同睡着了一样;而且他显然不是朱允炆——躺在这里的人,浓眉高鼻,头发浓密卷曲,一脸络腮胡子,竟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身着看上去款式比较老旧的运动服,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个戒指,指环很宽,隐约有几个外文单词。
“老外?这是怎么回事?找得不是那个逃跑的明朝皇帝吗?”“黑痦子”的脑洞也转不动了,捂着脑袋四处问,忽然想到了什么,叫道:“老外!”
“埃文斯。”艾清英和柯问峰同时叫起一个名字,听见对方也在喊,互相望了望,柯问峰继续微笑,艾清英挑着眉赶紧又叫道:“埃文斯,过来认亲!”
埃文斯双手绑在绳子上和其他几个人串在一起,行动的时候还得通知其他人一起动,这会正在外围支着耳朵听,听见被呼唤,也不着急,磨磨蹭蹭地过来,察看情况时还不忘很绅士地朝棺材鞠了一躬,当他看到躺在里面外国人的时候,还是使劲皱了皱眉,但随即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欣喜,很是明显,但最终他却摇摇头,说自己在这种待遇下,绝对不会跟我们有任何的合作。
艾清英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报复性地质问埃文斯有什么理由谈条件,要看清楚现在谁掌握主动,谁占着优势,看不清形势,就要受些无用之苦。结果埃文斯轻飘飘来了一句:“此一时彼一时,按照你们的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一句话把艾清英气得七窍冒烟,作势就要上前教训埃文斯,结果被刘越诚拉住。
“我来。”刘越诚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就一拳狠狠砸在了埃文斯的腹部。
刘越诚在第一次失踪期间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但最终我们再次见到他时是被埃文斯绑着,一脸鲜血淋漓,应该是受到不少皮肉之苦,现在找到机会,自然手下毫不留情,照着埃文斯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但埃文斯反而很无所谓,过了一会,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对着刘越诚说道:“我们,两清了。”刘越诚正要再扑上去,柯问峰却喝止了他。
柯问峰向埃文斯问道:“你要什么条件?”
埃文斯将被绑着的双手向前一递,说道:“合作。平等地位地合作。”
看到埃文斯坐地起价,柯问峰倒像是在意料之中,挥手就让老阿措帮他们把串成一串的绳子松掉,但是也明确表示武器暂时不会还给他们,不过绝对可以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还强调说合作是需要互相信任的,平等的程度要看埃文斯有多值得信任。
埃文斯倒也很爽快,竟然满口答应了下来。
曹烨暗地里冲柯问峰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柯领队挺有手段,一边大棒一边胡萝卜,既有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又给了埃文斯要的台阶和面子,势力对比又没有任何变化,厉害!”
艾清英听到,不屑地轻嗤一声,却也没空再多说什么,仔细倾听埃文斯能够带给我们什么信息,以像法官一样评判埃文斯值得信任的等级。
埃文斯先是让“黑痦子”把液体里躺着的老外的戒指取下,然后再翻翻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文字性的东西。
过了一会,“黑痦子”就甩着双手拿过来一枚戒指,以及装在一个塑料袋中的照片,都交给了柯问峰,艾清英也马上凑上前去看,柯问峰见了,干脆将东西举到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一边展示,一边解说。
戒指上姓名很长,虽然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俄文,但是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照片是黑白的,被塑料袋包裹的很好,整体没有受到什么损坏,但是上面的画面也已经斑驳了,只能看到那是一座雪山前,五个男人的合影,背后也是一行俄文,很是潦草,但右下角还有一串数字,用阿拉伯数字写就,一眼就可以明了,那是“11.30.94”,这样书写,很可能是日期。
“如果是俄文,日期还是94年。”埃文斯操着流利的普通话,往土堆上一坐,揉着自己的手腕说起来:“那就可能跟我知道的事情有关。”
大家屏息静气,听埃文斯第一次主动坦露自己经历的一段往事——
1994年,埃文斯那时23岁,刚刚大学毕业后做环球旅行,在那一年8月份的时候来到了大陆,在上京认识了一个专门跑老毛子地界往外倒腾生活用品往回倒腾皮货的倒爷父女,因为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女孩,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们要去体验一把倒爷的生活,还给了女孩他爸一大笔钱算是报酬,老头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赚钱,眼见着绿莹莹的美刀就在眼前,也认为是轻车熟路,不会出什么岔子,就答应了埃文斯。
那时已经是94年,倒爷的竞争其实已经很大了,他们想多赚点钱,一般都或多或少地参与夹带点私货,本身父女两个还好办,现在带着一个金发绿眼的老美,一下就很扎眼了,不知道是同行使绊子还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埃文斯和这对父女就在海参崴被老毛子一个什么部门给抓了现行,但奇怪的是,埃文斯就被直接驱逐出境,而那对父女却没了消息。
埃文斯不放心,辗转回到上京去那对父女的家里准备打听打听情况,结果等了半个月,始终是房门紧闭,大门上一把铁大统领把门。埃文斯忍耐不住,撬开门锁溜进屋去,发现这对父女已经回到家中又出去了,埃文斯为了讨好老头给他买的一双名牌旅游鞋已经被穿走了,留下老头去老毛子地界穿的棉靴。
他在房间里翻找了半天,终于在自己送给女孩的一盒迈克尔杰克逊的磁带中发现了一张字条,那是女孩匆忙留下的,说被老毛子胁迫要去安顺黑猫岭,还说听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让埃文斯想法去救她。
埃文斯马上出钱雇佣了亡命之徒,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黑猫岭,在这个区域反反复复搜寻了一个月,却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倒爷父女和老毛子的影子,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的陵墓或者宝藏入口。直到后来,暴雨连下了三四天,部分区域已经出现了泥石流,又有了山洪爆发的危险,埃文斯已经完全绝望,宣布第二天就撤离回城。
但就在第二天早上,埃文斯竟然发现有三个陌生人突然就挂在在营地附近的树杈上,不知生死,姿态就和猎豹在树上储藏食物悬挂的羚羊一个样子,只是挂他们的地方离地面足有五六米,山林里也没发现有猎豹的踪迹,这三个人就那样在暴风雨过后突然出现,情景十分诡异。
埃文斯还是坚持将他们救了下来,发现这三人正是倒爷老头和两个老毛子,老头和其中一个老毛子已经没了气息,只有一个老外处于半昏迷状态,嘟囔着两句听不懂的俄语,没过多久就死了。埃文斯从其中一个老毛子身上找到一个几乎被泡烂的地图,找到一个极其隐蔽的裂缝,一路上碰到许多凶险,几乎全军覆没,却只是到达了一个山洞的洞底,再也无法前进,只好无奈返回。
回到上京,他马上找到一个教俄文的老师,凭记忆复述了那个斗国人临死前反复念叨的那两句话,老师听得稀里糊涂,最后连译带猜地告诉埃文斯,那好像是普希金的一句诗,意思是“我用一生追寻宝藏,渴求的不是财富,而是国家的伟大辉光”,但也明确说只是像而已。但明显出现的宝藏的描述让埃文斯有了方向,他为了追寻女孩的生死与下落,不停往返中美之间,终于在前几年结识了一个一直研究夜郎历史的探险家。
这个探险家不仅已经年逾古稀,而且还发现了罹患癌症,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离世。在埃文斯的恳求之下,终于将自己收集一生的相关资料全交给了埃文斯,里面既有各种文献资料,又有民间传说,还有现场勘探笔记,那里面老人家从中发现的蛛丝马迹和各种推断。现在发现了老毛子的尸体,那个女孩很有可能也在这里,自己只在乎她的下落,哪怕是尸骨!至于宝藏,自己可以分文不取,自己的家族保证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完全没问题,不需要额外的财富。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三章:宝藏之路难行
埃文斯说得很诚恳,似乎一股脑将自己的来历诉求和盘托出,怕大家不相信,还拉开衣服从里衬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略显陈旧的彩色照片,上面一个姑娘以首都著名的广场为背景,笑得很灿烂。
“你们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我忍不住问道,想按时间线推断一下这里躺着的老毛子是不是就是绑架倒爷父女的那伙人。
“11月底。”埃文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发现有人挂在树上的那天,就是11月30日,一般情况下,这个月份这里不会下暴雨的;而且我在回去后,就看到媒体在报道,12月1日,也就是这个省的省会郊区,发生了极其奇怪的空中列车事件,我当时就怀疑这两者有关系……”
“什么关系?”我紧跟着追问道。但与其同时,柯问峰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很是突兀:“你为什么找坂源健次郎?”
“这是我所有能告诉你们的事,其他一些事,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埃文斯看看我们,取出手帕又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情。
曹烨又在我耳边低语:“这埃文斯也有两把刷子,看似说了不少,但都是咱没法验证的故事,却没有多少对咱们是真正有用的,听最后一句,意思自己还有筹码,只是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
但其他人却不关心这些问题,他们的情绪早已经被不同人口中反复出现的“宝藏”逐渐点燃,此时埃文斯的叙述中再次提及,互相验证,显得越来越确凿。这次没轮到“黑痦子”说话,梁三就抢着问:“宝藏究竟是啥子?会不会已经被老毛子拿走了。”但随着这话,我似乎听见大家的心猛地一沉,撞得嘭嘭直响。
“不会。”艾清英说得斩钉截铁,像一剂强心针,让周围的心脏又活泛起来。他为了强调自己说话的气势,特意爬出坑,站上一个土堆,挥着手说:“九十年代,老毛子深入国内,队伍能有几个人,据埃文斯说的,现在算上倒卖东西的老头,都死了四个人了,其他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即使侥幸活下来,又能带多少出去?这可是夜郎的竹王城,竹王是什么?那是夜郎的皇帝,他们的皇帝就叫金竹王!想想就知道,这可是一个国家的财宝,一个国家啊!”
“就是就是,艾总说得对撒!”梁三马上赞同,越说越响,马上又咳嗽起来,面色通红,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气息一时短促憋闷的。
“那赶紧出发,直奔主题!”艾清英趁热打铁,一时群情亢奋,草草将盖子关上,胡乱把泥土往回填了两铲,收拾好东西就往林外走。
“那为什么朱允炆墓里躺着是这个老毛子?他又是被谁埋进去的?朱允炆的尸骨呢?”我在后面冲他们的背影喊。
曹烨在我身前扭过身来,低声问我:“在财富面前,其他事都是浮云,你来这边不也就是为了挣钱,难道你不心动?”
见我一怔,他露出看透人心地得意表情,随后又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更加低声地说:“你有没有发现,整个队伍里就只有她对宝藏不感兴趣,肯定有别的企图。”
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是杜心。我一惊,心说你不是一直往人家身上贴吗?一个姑娘不太在乎钱财也很正常,现在怎么突然就怀疑人家?我想到这里时心却突然疼了一下,也就没有注意曹烨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显然有些愤懑,莫名其妙。
我狐疑地望着曹烨向前赶的身影,尽量驱赶心头的阴云,但曹烨的话突然就提醒了我——杜心究竟为什么参加这个队伍?她自己承认柯问峰曾单独要求她做一些事情好引导我们前来这里,仅仅这么简单吗?曹烨你又有什么秘密?老阿措说得曹归又是谁?老阿措又是谁,又什么目的?前面的这些人,似乎都有特别的秘密,我的心头一点一点发寒,直到冷汗涔涔,一头虚汗,随即两眼发黑,一下晕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抬着我向上前行,停歇的时候还被灌了点甜甜的葡萄糖一样的液体,但我还是无法睁开眼睛,所有的感觉也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极其模糊,只好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一片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清音婉转,时而短促,时而绵长,但叫声连绵不绝,犹如来到了一个鸟类的王国。
“很好听啊。”我困顿的感觉稍减,但眼皮依然沉重,先是不由自主地称赞了一声,然后一边努力想让眼皮睁开,一边双手用力,让自己半坐起来。
“好听个屁!”不知我这句感慨惹怒了谁,就听见有人在我身边喘着粗气喝骂道,我还没有来得及睁眼看是谁这么不懂欣赏,就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烤肉香,这让我很是满足,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一起床就有人给做好饭,心下很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但愉快的事情总是不那么长久,紧跟着我就听到了高亢的鸟鸣之中,间杂着乒乒乓乓一阵击打的声音,以及一群人咋咋呼呼的呼喊声,然后是几声零星的枪声!
就是这枪声,瞬间让我清醒起来,我忙不迭地睁开眼睛,慌忙爬起来,向四周望去。
我们现在就在一个条石铺就的石头广场上,条石之间的缝隙间,钻出的不仅有绿莹莹的野草,更有蟒蛇般弯曲粗壮的树根,将原本平坦的地面拱得高低起伏;所有人背靠着一棵孤立生长、但异常巨大的竹子站成了一个圈,我和巨竹一起被围在了正中间,而浓重的烤肉味就在圈外传来。
身前的人都半微弓着腰,微曲着膝,看上去在防备着什么,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只是透过腿缝,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被烤得黑漆漆的东西,有些甚至还着着火,那诱人的肉香就是它们散发出的,但我的第一反应竟然肚子咕咕响,心头闪过只是暴殄天物四个字。
越过面前队友的肩膀,我看到周边高高低低的石头上,再远处的屋檐房顶上,密密麻麻挤着的全是一种身长二三十厘米的黄腹黑点的鸟类,圆圆滚滚,长相颇为可爱,看上去颇有点像鸡。这种鸟从喙的根部开始,经过眼睛直到脑后,有一道都是白色的绒毛,相当醒目;而在脖子下面也有一块同样颜色的绒毛,只不过略呈三角形,猛一看上去,就像一个系着白色眼罩和三角围巾的佐罗——但是这种鸟绝不是侠肝义胆的佐罗,而是正做着极其疯狂的举动。
它们或高或低地蹲着,里里外外分成好几排,最前排的鸟儿正在张着短短的喙、扯着脖子尖叫不止,声音尖锐、高亢,刺得人耳朵生疼;一些长时间尖叫的鸟类,已经止不住地跟着声响浑身高频率抖动起来,像被人敲打的音叉一样能在眼中留下高速晃动的残影。
这个时候,柯问峰突然大声喊起来:“注意,它们又来了,这次好像更多,注意别让它们漏过去,背后你们的队友就靠你们了。”
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喊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有小鸟随着自己的尖叫,身体抖动地越来越快,突然“轰”得一声浑身冒出火光,身子竟然整个燃烧起来!
当红黄色的火焰突然在身上爆开,这长相如同佐罗却肥嘟嘟的鸟,竟带着熊熊的烈火振翅窜上半空,而当它们用尽全身力气飞到距地两人来高的时候,火焰大炽,形成一个个直径达半米左右的火团,宛如一个个耀眼的小太阳,然后这太阳化作彗星,一颗接一颗快速向着我们的头顶俯冲而来。
“愤怒的小鸟啊?!拿我们当绿色的小猪啊?死烤鸭!。”“黑痦子”一声大喊,说着舞动工兵铲奋力一挥,就将一只燃烧的火鸟远远击飞。
“Homerun!Niceone.”埃文斯现在手中也握着一只工兵铲,高声称赞“黑痦子”。
“什么意思?”“黑痦子”又击飞一只火鸟,气喘吁吁地问。
“全垒打!他说你牛逼!”艾清英手中拿着我本来背着的霰弹枪,“轰”地一声一下轰掉两团奔袭而来的火焰,嚷着给“黑痦子”解释。
“帮我谢谢他。”“黑痦子”还挺客气,一兴奋又敲掉一只。
“我听得懂中文!不用谢。”埃文斯一本正经地客气,手中的工兵铲并没有停,但他的方法和“黑痦子”完全不同,而是直接把快飞到面前的火鸟用工兵铲挡下了就不再管它,那鸟在空中基本上也快烧得失去行动能力了,落在地上顶多往前蹭两下就再也无法动弹,歪在一边烧成灰碳了,埃文斯因此也节省了很多的气力。
我看杜心倒握着一支AK47样式的长枪,枪托朝上当做拍子击打火鸟,左支右绌,有一团火焰刚才即将击到她的面门才被戳了下来,甩起的短发都已经有几缕被烤得蜷曲。我看她几乎支撑不住,赶紧上前将她换下,学着她的样子拿枪托敲击不时飞过来的火团,但才试了两次就觉得手臂发麻,这玩意飞扑过来的力气真不小,我不由深深佩服起“黑痦子”的膂力,但是这种防御很难长久,外围密密麻麻的这种怪鸟为了袭击我们,依然不恋生死地纷纷点燃自己,已经不停不歇了。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四章:烈焰灼身怎解
幸好我们的头顶有枝繁叶茂的一支巨竹,它的枝叶将一些飞出我们控制范围的火鸟挡了下来,不至于越过我们袭击我们身后的队友。但时间一长,这看上去青翠异常的巨竹枝叶也难免被烤干燃着;再加上掉在我们面前的火鸟一点点堆积,已经把石板上蔓延的巨大树根给烤干点燃了!我们早晚要葬身在火海之中。
“艾总,柯领队,这可咋个子办啊?”梁三连咳带喘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嘶哑的声音里隐隐都有些哭腔了,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汉子。
“孩子,坚持住啊,至少得比我这老头子要多坚持会,会有转机的。”老阿措像父亲一样安慰着梁三,不知别人有你没有注意到,老阿措说这话时是很清晰地普通话。
“都撑住啊。哪一个死了,我们都腹背受敌。”说话的是“狐狸”,他说得很急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的蚂蚱。哎,青牙大哥,帮着注意点左边。”
“平时也不见你叫我大哥。”“青牙”气呼呼得,但随后“狐狸”“谢谢谢谢”的声音传来,想是还是应了请求。
“黑痦子”现在也喘了起来,但看来对梁三的懦弱很有些不满了,也不顾自己喘的厉害,就骂道:“梁三,亏我以前叫你一声三哥,你摸摸自己还有个卵蛋没有啊,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可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不能让小英没妈又没爹。”梁三也嚷了起来,声音嘶哑。
“那就想办法活下去!”柯问峰声音不算太大,但依然坚定、沉稳,显得很有力量。
此时,由于面前堆积的火鸟尸体越来越多,形成了一条包围着我们的火墙,埋在尸体下面的树根也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我们被炙烤地无法忍受,只好慢慢地后退。但随着圈子的缩小,大家的行动空间也跟着大幅下降,不时出现两把武器碰到一起的情况,大家顿时变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有两只火鸟还由此突破了防守,接连击打在“鳄鱼”的胸腹之上,顿时将身上的战术背心点燃,他慌忙将战术背心解下扔出,也将贴身的体恤快速卷起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但腰腹被已经被烧出一片燎泡,看上去让人心惊。
“想办法先减少火势,然后我们往外冲,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柯问峰大声说道。
“我就说刚才不该围到这个树下……”艾清英此时正想按照惯例踩一下柯问峰,但是也意识到时机很不对,就硬生生地刹住嘴,转而向大家喊道:“怎么灭火?都快想想主意。”
“有什么办法?咱又没有水,这玩意身上都是肥油,跟燃烧弹一样。”“青牙”瞅着“鳄鱼”的伤,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这件操蛋的差事。
“把衣服脱下来,咱们铺出一条路。”不知是谁低着嗓子嚷了一句,但是没人应对,都知道这是一个馊主意,衣物扑到这种火势上,除了助燃,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即使能趁燃烧之前短暂的压抑一会火势,但又能让几人脱离火圈?
“竹子,竹子。”我忽然想到刚上悬山时敲过的几只竹子,竹节都是闷声作响,想是里面都装着水,我们先前挖开的朱允炆的坟茔,里面竹子地下茎做成的棺材里,也是充满的液体的,现在我们背靠的这个巨大的孤竹,足有两三个人环抱那么粗,想必更是装有为数不少的水。
“竹节里有水!”曹烨思维敏捷,和我一起异口同声大声叫道。其余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大家一阵欢呼,随即老阿措和“黑痦子”就转身向前两步,分别拿着开山刀和工兵铲对着巨竹其中的一节底部位置就是一阵猛砍,而旁边的人立刻稍微分散补上他俩的空缺,活动空间变大,反而更有效果。
但老阿措和“黑痦子”使劲砍了七八下,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只在竹子的表面留下几道白色的印记。柯问峰不时回头去查看他俩的情况,见进展缓慢,便让老阿措他们矮身,转身半跪在地上,托着突击步枪往斜上方就是一串点射,不偏不倚全正打在那竹节的底部,顿时竹屑四溅,竹节绽裂出数条竖向的裂纹,有白亮亮的液体从弹孔之中喷出,由于压力的关系,形成数道水线,一下射出很远。老阿措和“黑痦子”信心大增,又使劲挥舞起手中刀铲向竹身破损处砍去,很快,像司马缸砸破的水缸一样,竹节里的水喷涌而出,瀑布般冲到地上,越过我们的脚面,扑向面前燃烧的火焰,将围绕我们的火圈冲出一个两三人宽的缺口出来。
“哈哈,死烤鸭们,没辙了吧,白白烧死自己,傻缺!”“黑痦子”挥舞着工兵铲,十分兴奋。
“快走,一会这缺口又会被堵上。”艾清英着急地催促。
“准备冲。听到我的指令,大家同时向我这边跑,1……2……”柯问峰也没有迟疑,一句话做了部署,但我却没有听到3,而是听到一片惊呼和咒骂声,似乎那边又出了什么状况。我侧对着缺口站在,敲打掉一只俯冲过来的火鸟,趁空看向他们,只见这些鸟儿发现了缺口,没等自己振动燃烧就立即成片地飞了过来,在空中形成了圆滚滚的球形,然后整个就落在我们面前的缺口处,把那个两三人宽的救命通道堵得严严实实,一堆鸟头朝外对着我们扯着嗓子尖叫,浑身颤抖,在旁边火焰的炙烤助攻下,马上就要整个燃烧起来,我几乎都能从它们颤动的细小舌头上看见有烟雾升腾而起,疯狂可怖。
艾清英怒不可遏,抄起手中的霰弹枪就对着鸟球就开了两枪,但是只是将前面尖叫的鸟头打得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碎肉飞溅,却根本没有可能将它们冲散,甚至没有让它们往后退哪怕一步。
突然,身后又传出一阵怪响,我们围绕背靠着的巨竹,发出“咔啦咔啦”的异响,然后里面传出“咚咚”的声音,如同重重拍击地面的脚步声,我们心生警惕,不时回头观望,只见巨竹随着那脚步一样的声音,有节奏地一颤一颤,“咔嚓嚓”一阵连续的脆响,竹子上的裂缝也跟着越来越大,更越过每段竹节上下横亘的坚硬结节,向上下快速延伸,但却没有更多的液体流出,不知其他竹节的水流到了哪里。
我们还没有时间去猜测发生了什么,答案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重重的一声“咔嚓”巨响,一截破损的竹节向外爆开,一只泛着青色光芒、长着又尖又长坚硬指甲的巨爪从中伸出,三指向前,一指在后,在空中虚抓两下,不知是要抓住某人还是要按住支撑物破竹而出,但没能得逞,便又缩回巨竹上之内,在竹节之上留下一个破损的大洞。
“这是什么东西?”大家刚才在成球的鸟群堵住出口之后,本能地向后退去,现在作为依靠的竹子里伸出恐怖的巨爪,让我们立即腹背受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或机械地击打着还在不停袭来地火鸟,或毫无作用的用枪扫射身前的裹成球形的鸟群。
形势急转直下,柯问峰也焦躁起来,大声地向埃文斯喊:“你笔记上没记解决办法吗?”实际上这问话多此一举,埃文斯的笔记已经被艾清英收缴了,最后也就是画到悬山,往后就是一片空白,柯问峰也是亲自检查过的。
果然,埃文斯高叫着回应:“没有!在任何来源的信息里,都没有关于这……这凤凰的记载。”
“凤凰?你说这是凤凰?这是竹鸡吧,哪里是凤凰?”艾清英在旁边叫了起来,对埃文斯对这些火鸟的称谓很不认同。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黑痦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纠正起了艾清英,自己还很有成就的嘿嘿笑了两声,真不知是心真大还是缺根弦。又听见他在训斥梁三:“老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愁眉苦脸老天也不会开眼,有个鸡……用。”
“浴火涅槃,不就是你们神话里的凤凰?”埃文斯不服气,喊道:“涂教授曾提过银蛇能驱龙,根本没说过这种凤凰,也不知道所谓的银蛇和龙是什么……”
刚说道这里,柯问峰突然打断他,高叫道:“银蛇驱龙?驱龙!我终于明白了。”然后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回复了往日的淡定,大声安排道:“所有人,注意保护杜心。杜心,唱歌!”
我听到柯问峰的语气从容自信,心下便是一宽,但是他让杜心唱歌却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杜心自己都不知是不是听错了,犹豫着问柯问峰:“唱歌?”
“你不是提过你母亲失踪前曾教给你一些儿歌,挨边唱,大声唱!”柯问峰大声回答着。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翻页沙发竟然属于自己,看来还是看得人太少了,真是无语凝噎啊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惭愧地自顶一下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葫芦之舞 2019-12-26 19:27:46
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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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瞎应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望不尽天涯路
一声叹息,向你保证,明天一早便更、更、更、更、更(明天依然至少五更)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奔走的树桩 2019-12-26 20:36:55
写的有意思了,有时间继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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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喜欢,有时间多来奔走一圈啊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蝶舞细雨 2019-12-26 21:36:38
都说小说来源于生活 有时现实生活比小说诡异,只是很少 也不为人知 。因为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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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时候就发现,再精彩的小说,也写不出现实的那种戏剧性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五章:深入怪异通道
这时巨竹里又发出了一阵响动,那个爪子在另外一个地方又开出一个口子,伸出爪子又凌空虚抓起来,柯问峰见到有人举枪要射,便连忙阻止道:“现在大家围得太近,容易跳弹,可能误伤,先别开枪。”紧接着再次催促杜心:“快!没有时间了。”
于是,在火鸟不停歇的袭击中,在球状鸟群震慑人心的颤抖尖叫中,在火圈的不住烘烤中,在竹内不知名怪物即将破壁而出的急迫中,在所有人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情绪中,杜心咿咿呀呀唱起了曲调和歌词都很怪异的儿歌:
“一只青蛙拍肚皮,嘴里仅有两颗牙,咬着三眼大乌鸦,蹦出四朵大红花……”
“天上有个娃,地上有个娃,娃娃两个见不着,妈妈躲起找不着……”
“藏起藏起藏起你,看见看见看见你,找来找去找不找你,想来想去想疯了你……”
我在昨天早晨,在黑猫寨的后山坡上听到过杜心唱歌,和那时一样,杜心的嗓音像没有任何杂质的湖水,清冽、甜美、细腻;每段儿歌都不算长,歌词虽然极其奇怪,但曲调更加独特,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在短短一两句之间就有相当大的跨度,杜心却唱得极其自如,让人惊叹;而其中有一支儿歌,曲调竟然始终清亮尖锐,几乎和群鸟们的鸣叫不分上下。
就在杜心这支鸟儿鸣叫般的儿歌开始后,我们发现,冲向我们的火团竟开始慢慢变少,柯问峰像是发现了关键所在,让杜心控制好气息,反复就唱这一首歌。
慢慢地,小小的浴火凤凰们已经不再出现;团成球形、堵在火圈缺口的鸟群竟然渐渐闭上了嘴,外围的一层也开始展开翅膀,扑腾扑腾飞出几米,然后扭着肥硕的屁股往远处走去;密密麻麻站在周边石头上、屋檐上的其他鸟儿也渐渐失去了踪影。惟有身后那巨竹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巨爪探出的频率越来越多了,以至于我们数次看到了巨爪后面粗壮的短腿,以及连接短腿的布满青鳞的一角身体。
“赶快离开。”柯问峰让握着工兵铲的几个队友将面前的火圈重新铲出一个缺口,指着广场一端向上的石阶,催促大家赶紧向前。
大家鱼贯从缺口跑出,一边跑一边还回头看刚才我们背靠的巨竹,只见那里面的东西像是意识到我们的远离,显得更加烦躁,越来越剧烈地从里面撞击竹壁,想要尽快破除束缚它的牢笼、破壁而出。
但就在我们把注意力全放在身后动静,担心才出火鸟窝,还要再糟怪物追的时候,脚下却率先发生了异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们的脚下本是巨大条石组成的广场,虽然地下钻出的树根将地面拱得高低起伏,但也算不上太崎岖坎坷,此时随着巨竹那边传来一声震彻云霄的嘶吼声,地上四处可见的树根竟然活了一样不停颤动,尾端像响尾蛇的尾巴一样翘了起来直对着天空疯狂晃动,还发出嗡嗡嗡的声响。梁三手中握着一支不知什么型号的长枪,紧张过度,对着树根就开了几枪,枪声刚刚响起,这些树根就猛地顺着石缝缩进地里,被拱起的条石迅速回落,凸凹不平的地面瞬间变得极为平坦。
正在我们惊讶这树根竟然像动物一样有着如此迅捷反应、变化的时候,脚下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地面突然很夸张地震动起来,幅度极大,我们站在石板之上,却如同冲浪一般,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大地震,我几乎怀疑整座悬山都开始抖动起来了。在这极为激烈的震动中,广场中间的两排条石忽然都以靠外的一侧为轴,整整齐齐地翻转90度,直挺挺地立了起来,像两扇平铺在地面的大门,被一下拉开了。那些条石原本朝下埋在地里的一面,都带着潮湿的泥土展示在我们的面前,竟然都雕着张牙舞爪的各种怪物雕像,面目狰狞,栩栩如生。它们排成两排相对而立,冰冷肃穆,中间则出现了一条泥土铺就的道路,不知通向哪里。
地面还在晃动,但幅度在逐渐减弱,面前这条道路和两侧的雕像又一齐向下沉去,越往前下沉的幅度越大,在尽头已经是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过了一会,我们脚下的地面终于不再抖动,而身后的巨竹则上上下下出现数十个圆形的破洞,所见之处都已经支离破碎,上半部摇摇欲坠即将拦腰折断,而里面巨大怪物已经露出了一小截身体,就像个头极大的蜥蜴。
“往哪走?”我问道,眼光在柯问峰和埃文斯之间游弋,其余人也齐刷刷的将目光定在了他们身上。
“往上走。”艾清英抢先说,往高处望去,那里是半山腰的一处城寨,应该就是夜郎竹王城,巨大竹子搭成的城墙和城门沉寂无言,冷漠的盯着我们。
“向下走。隐秘的东西更值得探寻。”柯问峰淡淡地说了一句,带头就踏上怪物雕像之间的泥土通道,快步向前。
众人越过艾清英,跟着柯问峰都走上通道,艾清英站在原地“哼哼”两声,大声喊道:“一会怪物追过来,你们可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了。”见大家依然不理他,跺了跺脚,也跟了过去。
由于担心怪物的追击,大家都走的很急,很快就进入了幽暗的洞口,洞内相比于外边的通道,显得更为宽大,而且修建的相当精致,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天花板,都是整齐的条石,而且相当平整,连石头之间的缝隙也有某种坚硬的物体细细填充,我试了试,连刀尖都插不进去。
但越往里走,通道越宽阔,特别是头顶,一下空旷起来,但也越来越觉得潮湿阴冷,就我们连紧靠着行走墙面都开始有了密密的水珠,再往后,墙上地面都开始长出了光滑的绿苔;又走了一会,连呼吸的空气都潮湿的像能拧出水来,很快,甚至有微微的水丝如同毛毛细雨般洋洋洒洒,飘落而下。隐隐约约的,还有河水般哗哗的流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这是在洞内,还下起雨来了?”“黑痦子”很惊奇,不过这两天见到的事情哪有常理可循,他又按照小说里的套路猜测道:“是不是有地下河之类的水脉顺着山缝渗出的水?一般顺着水脉走可都有奇遇啊。”
曹烨摇摇头:“咱头顶就是那个土坡式的小山峰,下面悬空,哪能有什么水脉?”可眼看着飘洒的雨丝,他自己也大惑不解。
“那这破山究竟哪来的那么多水?”进入洞内,温度迅速降低,“鳄鱼”上身赤裸,想是冷得够呛,不由恼怒起来,捡起一块碎石就向斜上方扔过去,但我们并没有听到石头在前面落地的声音,而是听见“咚”得一声闷响,那明显是石头坠入水中的声响,难道前面真有一条河。
但手电的光线向前,可见的范围内依然是湿润滑腻的青苔以及覆盖在其下偶尔露出的条石,哪里有半点河流的影子。我们下意识地抬起手电向上照去,却一下惊得不知说什么话好,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头顶开始出现一条倒悬的河!竟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在我们的头顶四五米的地方,急速地流淌!河其实很浅,可以透过清澈的河水一眼看到底,但由于流速很快,不时撞上凸起的尖石,泛起一片一片白色的浪花。
这种感觉相当怪异,我们明明脚踏实地地站着,但却极像被倒吊着垂在一条河流的上方观察它一样,我看看脚下,再看看脑袋上方,很是恍惚,却又突发奇想,想着现在如果头顶河里也有个人,是不是也可以稳稳当当站在那里,和我顶头而立?
随即,我又发现了很奇怪的情况,在我们和头顶悬河之间,好似有一个分界线,那些撞到尖石而激荡到空中的水花,一大部分没有越过分界线,反向落回到河里,只有一小部分越过这条线,就飘散成雨雾,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我所,这又是嘛情况?还有完没完了?”常锦路自从被成为我们的俘虏,被收缴了武器之后,嘴上很是收敛,基本不怎么说话了,现在估计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对着上面奔流不息的悬河抱怨起来,但刚说了一句,就怔住了,一手指着斜上方,一手捂着嘴不再说话。
顺在他手指的方向,数道手电齐刷刷地跟了过去,将那个区域照得透亮,只见在清澈的河水之中,有一个体庞大的,椭圆形的阴影,有鳍有尾,显然是一条体型夸张的大鱼,在粼粼的水波中晃动中,像是慢慢地游动,而分在身体两侧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看。
“我勒个大去!”黑痦子大声感叹,梁三则猛地把枪举起就朝着那东西开了两枪,“噗噗、铛铛”子弹入水的声音和击中大鱼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那大鱼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听声音,子弹射入的不像是皮肉,而像是石头或者钢铁等极其坚硬的物体;这么近的距离开枪,虽然有水的阻拦,子弹速度大减,但那浅浅的水层,是消耗不了太多的势能的。梁三见没有效果,咬着牙鼓着腮又要开枪,但被柯问峰一把按住,斥责道:“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水底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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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疑似宝藏入口
我正在疑问这么浅的水里怎么会有可能那么大的鱼,经柯问峰一说,顿时明白了原委,大家稳住手电再度仔细观察,发现那确实是雕刻在头顶水底岩石上的一片浮雕,由于周围并没有其他的雕饰物作为参考,猛一看上去和真鱼无异,而且从那滚圆的身形和姿态分析,这里雕刻的应该又是鲸鱼!
悬山头顶穹庐上百面镜子引来的光线构成的是鲸鱼的形状,现在水底突然出现的浮雕也是鲸鱼,看起来应该是有人把它当成图腾去崇拜,这夜郎国古时的疆域都在西南腹地,远离大海,拿蛇、拿虫、拿龙、拿鸟,哪怕拿螃蟹做图腾都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却拿千里之外、根本不在他们视野之内的鲸鱼做图腾?
我把我的疑问说给大家,杜心事先研究过夜郎的历史,算是我们这些人里的半个权威,她想了想说:“关于夜郎图腾的说法比较杂,传说他们祖先是竹筒里出生的,所有一直拿竹作为崇拜物;而在某些墓葬里,出现过不少虎的图饰,也有可能是崇拜虎。还有一些民间传说,把乌龟、蟾蜍、蝴蝶封为神袛的,但以我匆忙收集的资料看,里面没有任何关于鲸鱼的图腾崇拜。”
曹烨跟着补充说:“夜郎生活的环境竹林丛生,崇拜竹子很正常,这个地方不也正叫竹王城?老虎是山林之王,作为图腾崇拜也说得通。”
艾清英有些不以为然:“你们到现在没有一点想象力,咱们传说中的龙不也是海里的动物,以前咱老祖先都在黄土高原那,离海不也远了去了?”
曹烨还是不愿意跟艾清英妥协,马上驳斥他的说法:“龙是海里的?拿无知当个性呢吧。那是多种动物的综合体,算是多神崇拜的复合形态,很有可能是炎夏民族不同部落相互融合之后,各取原部落图腾组成的新形象……”忽然,他自己一下停住了,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问大家:“你们觉得那竹子里要钻出来的东西像不像……”
曹烨刚想说出自己的推测,“青牙”大概早被他们的争论弄烦了,现在赶紧瞅着空子插嘴打断曹烨说:“你们还记得后面可能还跟着个大家伙呢?还真以为自己是考古的啊?有地方就走,没有就找地方走吧。”
一句话惹得其他人也吵吵起来,都说加快脚步赶紧往前走,先到了安全的地方,想研究考古的再回来,想探宝的去挖洞。
柯问峰却一摆手,突然说道:“等等!”然后既像自言自语,又像询问大家:“如果是神像,你们一般会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
大家愣了愣,不明白柯问峰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有人不由自主给出了答案——
常锦路似乎意识到了柯问峰的所指,说道:“都供正屋,谁所放旮旯里谁瞎掰。”
“狐狸”瞥了瞥大家说:“我家关二爷,在堂屋正中。”
“蝎子”觉得他们没有说在点上,简明扼要地说:“门神,贴门上。”
“BINGO.”柯问峰没有了焦急的神色,显得很是镇定,说话的语气也缓了下来:“没有人把图腾随便放,随便扔,也不会随便雕吧。那么,它出现在那里一定有目的。如果是供瞻仰膜拜的,要不是在一个空间正中都能仰望的地方,就像外面悬山顶部的那个大鲸鱼;要不就需要搭配着祭祀、贡品的设施,而这里都没有。”
柯问峰顿了顿,确定地说道:“我想是第三种可能,这标志着某个有着特殊作用,具有仪式感的入口!”
一听到入口,大家就又激奋起来,但黑暗的通道里,只有我们手中的几支手电作为光源,无法看得更仔细,所幸距离头顶奔流的浅河和鲸鱼雕塑直线距离也不过几米,“黑痦子”就让高瘦的常锦路踩着他的肩膀搭成人梯,向上探去。
常锦路身为埃文斯队伍里的侦察斥候,做事很是小心,他蹲坐在“黑痦子”身上,先是将手中的手电向上伸去,探过头顶浪花纷纷向上回落的那条中间线,见没有什么问题,又将手臂慢慢伸了过去,随后站起身,将上半个身子也越了过去。
“黑痦子”的表情发生了夸张的变化,他紧紧抓住常锦路的脚踝,急促地问:“你有没有问题?有没有问题?怎么突然变轻了?……现在一点重量也没有了,你不是要变鬼吓我吧。”
常锦路此时直挺挺地站在“黑痦子”的肩上,双手向上高举,姿态极其怪异,就像被人拽住身体拔河似的。他好像很憋闷地对着“黑痦子”嚷嚷:“我所,黑二哥,撒手啊,别死气白咧拽着我,麻利地撒手。”
“黑痦子”见常锦路没事,就慢慢放开抓住他脚踝的手。只见常锦路脚一使劲,整个人猛地向上飞出,然后扎进头顶的河水里,扑腾了几下后,常锦路脚朝上站在河水里,水仅仅到了他的膝盖处,他头冲下咧着嘴笑:“你们嘛呢?倒吊在上面脑袋不晕吗?”说完感觉很有趣一样,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从一开始见到头顶倒悬的河流,大家有就有所猜想,现在看见常锦路稳当地站在那里,和我们头顶头,还是觉得极其震撼。“这里果然有两个重力体系。”曹烨惊奇地说,表示难以让人想象:“而且还是相对的,竟然还能在这么小的空间内达成平衡,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看,山悬在半空也不是什么太骇人听闻的事了,我都开始相信二战时轴心老德能做出飞碟了。”
大家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话里听出这好像是有什么科学依据的,于是就没有了太多的担忧,毕竟最让人恐惧的,是未知,如同黑暗,你永远不知道前面等待你的是万丈深渊还是吐着信子的巨蛇。所以大家如郊游般兴奋,一边催着让常锦路看看鲸鱼是不是大门,有没有办法开启;一边互相招呼着搭起人梯,一起踏入头上的河流。
跨越曹烨所谓的重力界限时,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特别当身子在两边各一半的时候,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没有了重量,掌握好平衡,甚至可以上下无所依靠的漂浮在半空,有一种自由翱翔的洒脱与舒爽,这是无所负担的美好。但一不小心,头重脚轻,我就高空坠落般,“啪叽”一声横拍在河面之上,顿时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仓促间还喝了几口水。
在一片哄笑声重,我狼狈地爬起来,浑身湿透,跟着尴尬地笑。但随即,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常锦路和柯问峰吸引过去,前面伏在河底的巨大鲸鱼浮雕,很有可能真是一个向下的门——在鲸鱼的背部中央,有一条稍显弯曲的、细细的浅缝;而鲸鱼背部个巨大的气孔,深深向下凹进去,常锦路尝试着用登山杖去探,说里面似乎有把手和弹簧一样的按钮。
钻过多少幽暗的山洞,在秦军幻影中几乎自戕,从蜘蛛怪形中逃得生机,飞闯悬山,越过火鸟,现在头朝下站在一个大门之前,众人瞬间寂静,惟有哗哗的流水的声和快速的心跳声在互相应和。
柯问峰看了看大家,缓缓地说道:“这里面也许就是夜郎竹王的宝藏,不论你们是来找人的,还是寻宝的……”他的眼睛在埃文斯和胡老大身上盯了会,转而看向我和曹烨继续说:“或者就是阴差阳错走到这的。对于大家都是一次天大的机会。只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一路有多少风险?以后或许还有其他危险,我们既然想要宝藏,那就不能让别人冒险,自己捡大便宜。所以,从开这道门开始,咱们就风险均摊!找到的财宝也按份均摊!包括埃文斯、胡老大他们,包括老阿措,包括在场的所有人。你们有意见吗?”
柯问峰没有笑,没有皱眉,没有任何表情得一个接一个盯着大家的脸,胡老大和“青牙”、“狐狸”他们在欢呼;“蝎子”淡淡说了“凭什么”三个字后,看着柯问峰的射过来的眼神,也放弃了,补上一句:“无所谓”。
当柯问峰的眼睛转到我的脸上时,我喉头发干,浑身僵硬,但回想一路上,有太多的谜团和意想不到,自己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纸船,在诡秘的大海中随波逐流,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就在今天早上,我还被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一掌推下了悬崖。我咬咬牙,攥起拳,颤着声音说道:“既然风险共担,那咱么必须坦诚相待,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背后打黑枪,我需要知道真相。”
柯问峰笑了,他说:“我们现在站在这里的,一共有十六个人,任何背后搞动作的,都是视其他十五个人为敌,有这样的利益互相保证,不比说什么赤诚相待要有用的多?你就是说的是真话,对方又会信吗?”
几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但柯问峰见我情绪一下低沉下去,竟然大方地说:“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只要是我知道,我一定实话实说,至于相信不相信,那就是你自己的判断了。对了,你也可以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时间有限,我只能回答你的问题,其他人的,可以在回家之后咱们喝着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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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开启梦想之门
柯问峰答应回到我几个问题,这一下挑动大家的神经,我一下就感觉了若干只手在拉我,耳边响起一堆嘈杂而急切的声音,原来大家都深埋着不少疑问。但我这次决定先解决自己的,便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要来这里?”我刚一说出口,旁边就有人唉声叹气起来,骂我问得这是什么狗屎问题,都到这里了,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
“是!”柯问峰回答的很爽快,甚至还笑着补充道:“老风委托调查的事也是真的,我们还可以再赚老风一笔。”
“你为什么进山洞前突然失踪,后来又突然出现,你还和刘越诚用摩斯密码联系,为什么?要我们替你在前面趟雷吗?”我一下气愤起来,差点把杜心告诉我和老阿措的话也脱口而出,这个问题让众人一下安静起来,似乎谁也不愿意听到柯问峰同样回答一个“是”字,这样的柯问峰,根本无法信任。
“你还记得咱们在来的路上见到的那几起车祸吗?”柯问峰反问我,见我点头,开始解释到,从那时起,他觉得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刘越诚离开队伍是去在外围侦察有没有人跟踪,因此就落在了你们后面,我不想你们从一开始就紧张兮兮,就瞒着了你们,联系不上刘越诚,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的你也知道了,刘越诚被埃文斯他们抓了。”他朝我点点头,难得得夸赞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我们用摩斯密码联系。”
我指了指曹烨,说他才是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曹烨挺了挺胸,趁机发问道:“你和刘越诚、鳄鱼是怎么在都是氰化物毒气的洞里活下来的?”
柯问峰摆摆手对曹烨说:“我没承诺回答你的问题。”一句话噎得曹烨面色潮红,愣了半天。
埃文斯此时却插话进来:“没想到你那么早就发现我们是存在了,我太大意了。”
柯问峰眉头一皱:“如此大的动作,怎能让人不加以提防,你是太自负,估计以为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吧。”埃文斯耸耸肩,摊开手,很显然承认了柯问峰的判断,但眼睛里还是一股无所谓的样子。
柯问峰不再理他,又转向我说道:“最后一个。”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清楚他所有的秘密,但是那双眸子里只是深邃的黑色。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柯问峰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所了解的事实,比你见到的、乃至能够想象的都要惊人,但是我对这个地方的疑问,也因此比你更多,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好了,答疑结束,我们开始干活。”
“等等。”说话的是杜心,幽深的黑暗里,只有手电的光线在不时晃动,她秀丽的脸上有鲜明的红润,在这光线中,显出与环境很不相符的精美。她像是憋了很久,现在说话的速度别平常快了很多:“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究竟骗了我多久?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柯问峰眉头紧锁,只是看着杜心的眼睛,没有说话。我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这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怎么有点柯问峰占小姑娘便宜被发现的嫌疑,台湾言情剧里的戏码啊,只是在目前这个环境里,着实有点不协调。我从杜心的讲述中,知道她和柯问峰有更紧密的关系,但我从来没有往情感纠葛这方面考虑过,他们的年纪也不搭啊。
不知曹烨是不是也听出来一些特殊的味道,只听到他又向柯问峰发问:“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杜心歌声能够让那些火鸟离开?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深藏在心中的疑惑,虽然不抱多少希望,但还是支起耳朵等待着柯问峰的回答。
柯问峰没有理曹烨,只是对着杜心缓缓说:“有些事,我实在不愿意让你知道,你应该了解我的苦衷,但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真的吗?”杜心赶紧追问了一句,眼睛里有雾蒙蒙的一片,很像于诺。
柯问峰点点头,却马上转过身去,走到大鱼浮雕背上,半跪在水中,对着大家大声说:“这里有一个手臂能伸进去的洞,里面很有可能是开门的机关,自然也有危险。咱们刚才都同意了,财宝均分,风险共摊。咱们轮流伸进去开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柯问峰停了一两秒不说话,却也没给大家发表意见的机会,便将微笑重新挂在了脸上,说:“我自己第一个来。”说着后让大家退后几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将又手臂伸进了那个圆形的空洞。
只见柯问峰咬紧了牙,脸上的肌肉鼓了出来,像是用尽了力气,在洞里也传来轻微的“咔哒”声,但是整整一分多钟,也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柯问峰终于手臂抽了出来,手掌像是被割破了,有血从掌心汩汩流出,滴落在河水里,又快速随水流冲向远方。
第二个是埃文斯,随后是艾清英,第四个是自告奋勇的土狼,最开始还都犹犹豫豫,但伸进去之后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手掌或者胳膊或多或少会受点皮外伤。众人开始宽心又开始焦虑,宽心的是只把手伸进去拉开关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焦虑的是大家都没有办法让门有所变化,是不是根本无法开启?“青牙”已经在嚷着要用炸药把门炸开,省的这么费事。“黑痦子”则针锋相对地说,要是不想活可以试试,估计门还没炸开,咱们自己就先被埋起来了,我们现在可是倒悬着呢;曹烨则趁机说估计埋不住,有两个重力系统呢。
就在他们开始不安分地吵吵闹闹的时候,已经轮到我把手臂伸进去了。里面虽然只能伸进一只手臂,但并不局促,手掌随意的张开、扭转,都不会有空间的束缚;偶尔触碰到洞壁,很是光滑,经过长年流水的浸泡和冲洗,已经没有任何突出的棱角了。我心想,这开门的机关在水下,金属的会锈死,石头的会水蚀变形,估计都难以开启了,我因此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轻松和解脱。
很快我摸到了一个门把手形状的东西,触感和在巨骨森林里,藏在非牛顿流体中的那个把手一模一样;当我握上去的时候,手掌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把手上有什么尖刺一下钻进了掌心,那位置竟然和上次受伤高度重合,算是不差丝毫。
我正想赶紧把手抽离拿上来,手腕处就被人一样攥住,死命扯着不让离开,我大惊失色,赶紧呼救。其他人听闻立刻围上来,手忙脚乱地又忙乎了一阵,但根本不知该如何施救,只能死命扳住我的肩膀往上拽,就在手臂快要被扯断的时候,腕部突然一松,我和拉着我肩膀使劲的老阿措和“黑痦子”一起跌坐在水中。我手腕发麻,赶紧让人往那个位置照,就见上面赫然有一圈已然紫黑的握痕,竟是四个同样长短的手指印记,难道在坚硬的石头里,还能藏着一个四指的人?抑或是鬼?
还没等众人围上来查看我的情况,“咔咔”的几声脆响传来,然后就发现脚下的河流迅速变缓,水线也直线下降,一会就从膝盖退到了脚踝,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低洼处的几汪浅水,证明着一条不停奔流的河曾经经过。紧接着,“铛”的一声,鲸鱼的浮雕缓缓下沉,当整体落到低于地面十来厘米的地方时,顺着鲸鱼背部弯曲的细缝,向两边慢慢打开,露出出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洞,呼呼向外吹了一阵风,随后也就没有了动静。
“司徒然,深藏不露啊。以前不会是学过撬门溜锁吧?”艾清英一边兴奋地围着洞口左看右看,一边向我竖着大拇指,嘴里还不怎么好听地开着我的玩笑。引得一群人用各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我,瞬间冲淡了我的沾沾自喜。
“我只是运气好,说不定是锈住了,在前面大家都已经拉得差不多了,我碰巧赶到了这个点。”被别人怀疑有特殊的技艺,远不如让功劳大家分摊了的好,反正也没有什么实际收益。
“上次在前一个洞里面,也是司徒然把门打开的。”曹烨却搂住了我的肩膀,一脸骄傲地向大家夸耀:“如果大家得偿所愿,记得司徒然兄弟可是关键人物,不仅能救我们命,还是大家的财神。”
埃文斯眼睛发亮,对我产生了兴趣:“果然是关键。不知道司徒然先生的……祖籍在哪里?跟玉手……”
“你一个老外还想攀亲戚不成?”“黑痦子”急乎乎地打断埃文斯,大声咋咋呼呼:“要是真能找到财宝,我一定专门造间屋,把司徒然的像摆在里面供着,早晚三炷香,旁边再放个女明星挂历,每月让不同明星陪着你。”
“只要不是摆着黑白相片在中间就好。”我被“黑痦子”逗乐了。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今天上午办事,提前发送3章,第一部还有8章结束,如果喜欢看,请留言,如果十名以上同学要求加更,我下午回来后会将第一部剩余一下发完。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太没有面子了,找个借口想多发点,结果没人捧场,幸亏我脸皮厚,不管有没有人,一会接着发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八章:六十年前尸骨
“找到东西再玩闹,现在不是时候。”柯问峰制止我们的闲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溜溜球状的东西。
“人啊,拿到了东西就不当回事了,现在找东西时才是最幸福的,还不让开心。”“黑痦子”嘟嘟囔囔了一句,但看到柯问峰拿出的东西,就把抱怨扔到一边,跑过去看。
柯问峰在球上按了一下,那个球就发出翠绿色的冷光,摇一摇,还能发出铃铛一样的声音。他将球放在露出来的洞圆一侧洞壁,松开了手,小球就闪着光,响着声,顺着洞壁螺旋形的向下滚去,很快,传来一声闷闷的落地的声音,然后再没有声音传来。
“这是一个很短的通道,螺旋形向下,下面有个空旷的空间,高度应该不高,我们可以滑下去。”柯问峰解释道:“老规矩,风险共担,生死有命。我还是第一个来。”
说着,他便将背包一手抱在怀中,手中的长枪用另一个手握着,支在两脚中间,顺着洞壁就转着圈滑了下来,十来秒后,我们就听到他的声音:“没问题,可以下来了。”
其余众人一片欢呼,急匆匆排着队就往洞里面钻,前面还一个一个间隔着进去,后来大家干脆串成串,像一串糖葫芦一样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急不可待地就滑了下去。
这是一间大概有几百平方米的圆形石室,我们进来的洞口就开在石室的墙壁之上,离地面仅仅一米左右,即使有人滑下来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也无大碍,但除此之外竟然没有看见其他出入口。石室比一般的房间要高不少,至少有个七八米的样子,头顶的天花板微微向上拱起,但是弧度并不明显,而在天花板的最中央,则镶嵌着一大片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石英石,水晶状的尖棱形凸起,或长或短,或斜或正指向下方,如花簇般绽开,像数百把闪着寒光的剑,剑尖朝下悬吊在石室上空,也将整个石室照得通亮。
顶部石英的正下方,是整个石室最醒目的所在,那是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球状物体,明显是某种晶体磨制而成,很像略微发黄的古玉,最外面薄薄一层晶莹剔透,再往里就颜色浓郁,也隐隐呈现出石头的纹理。球体上有很多抽屉状的小格,让人想起中药铺的货柜,只是小格上没有任何文字,也没有用作拉出的小环把手,但我们进来时就已经有数十个被拉开,就那样安安静静地敞着口,吸引着看到人去一探究竟。
柯问峰没有在圆球旁边,而是在石室的另一端,正背着我们蹲在地上,我随意瞟了一眼,马上又长大了嘴,赫然发现他的面前竟然是两具尸骨!而柯问峰就盯着他们仔细端详。
我们所有人很快分成了几拨——艾清英拽在曹烨和几个人在研究圆球;胡老大领着自己原来的手下在石壁上胡乱寻找;鳄鱼跟着刘越诚警惕地向四周巡视;老阿措抱着自己的砍刀靠墙坐着,愣愣看着大家;我则鬼使神差,跟着埃文斯和杜心来到了柯问峰跟前,在短短几步路上,埃文斯一直在看我,张张嘴还想问什么,但很快来到了尸骨面前,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柯问峰看我们来到,笑了笑,很无奈地说:“又一件怪事。”
“黑痦子”抛开艾清英他们,跟着我们过来,听见柯问峰这样说,嚷着问:“怎么了?怎么了?哎~~这不就是两具尸骨,难不成是孙悟空他老人家的?”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中的枪头拨弄其中一个尸骨的衣服,试着想把他翻过来。
柯问峰却伸手制止了他,笑着问:“你们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听到提醒,我也学柯问峰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这两具尸骨一个以一种很奇怪的姿态纠缠在一起,一个几乎骷髅状的尸骨穿着九十年代常见的运动衣,领子竖起,拉链一直拉到尽头,他半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另一具尸骨则将半个身子趴在他的身上,头抵着他的胸膛,整个身躯压着他的双手,像是临死前刚刚将身下的人扑倒一样。
“这是在摔跤还是在亲热?然后突然猝死了?”“黑痦子”跟大家时间越长,嘴里的话就越多,而且越来越不靠谱。
“很可能是在搏斗。”柯问峰指着趴着那具尸骨的背,棕黄色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腐朽不堪,快要看不出原来的色彩,看上去一扯就能变得粉碎,而背上除了有明显磨烂的破洞外,还有几处切口锋利的破损,像是用利刃割开的,而切口周围,是大片黑色的污渍,像是血迹。他还饶有兴趣的问“黑痦子”:“你会不会抱着被捅了几刀、满身血污的人亲热?”得到黑痦子拨浪鼓般的摇头。
我则发现了其他的疑点,连忙指给他们看:“你们观察他们的服装,破损的很不同。上面这个趴着的人,衣服又脏又破,脚是光着的,裤脚也是破损的,看这个,小腿部分的裤子都没有了,简直衣不蔽体。”我又指了指下面半坐着,大半个身子都被压着的尸骨说:“再看这个,衣服明显整齐很多,看上去虽然老旧,但没有什么磨损啊。这感觉就像……就像一个乞丐在抢别人的东西时纠缠在一起一样,这种情况在外面也许能见到,在这里……难道也有乞丐?”我的比喻很勉强,不知大家是否能够听得懂。
越看疑问越多,我们就用手中的长枪小心地将趴着的尸骨给翻了过来,一不小心,还将他紧紧抓住下面人胳膊的手掌骨给弄散了,撒了一地。
但刚刚被翻过来的,现在正面向上的尸骨,却再度让我们大吃一惊,他那一身破破乱乱的棕黄色服装,竟然就是我们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鬼子的衣服!在他右胸口有一个类似于m的字母,稍稍做了变形;领章是黄色打底;胸口的扣子已经扯开好几颗,半敞着怀;下摆的口袋里则是鼓鼓囊囊,装着什么东西。
埃文斯一看到这身衣服,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看上去很是激动,结结巴巴地说:“这人是……这人是级别挺高的鬼,快看看他的衣服里面,那里有缝上去的名帖,看看是不是叫坂垣健次郎?”
“是鬼子没错?你怎么知道他级别很高?你还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黑痦子”一脸疑惑,紧紧盯着埃文斯,想要从眼睛里挤出他的秘密。
“看服装。”柯问峰倒是替埃文斯回答道:“字母m,是陆记标识,领章他的级别,这是简单的历史知识。”这一句话说的我和“黑痦子”都很惭愧。
“那坂垣健次郎是谁?”我抬头看向柯问峰和埃文斯,“埃文斯你可是说过好几次这个人了。”希望趁此机会多探听一些他们的隐秘。
柯问峰没有理我,用枪拨了拨尸骨上衣服,对着埃文斯说:“没有了,可能是有意剪掉了。你也在找坂垣健次郎?”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异常。
埃文斯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淡淡地回答:“对。之前我在追查那群老外的意图时,得到一个消息,他们行动的目标,跟战争末期对方的一次行动有关,而那次行动的负责人,就叫坂垣健次郎。”听他说别人是老外,实在滑稽,但此时此地,却没人笑得出来。
“你说具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遗留的骨骸?”我颤抖地看着眼前这具身穿棕黄色衣服的枯骨,不敢相信。
我咽了口唾沫,又指了指另外一具半坐的尸骨,那人的双手手骨散落在自己的裤子之上,那里曾是鬼子趴伏的地方,一把断刃和一支锯掉枪管的猎枪半埋在手骨之中,像是至死都没有放下。我的喉头再次有些发干,疑问道:“可是这人穿着可不是半个多世纪前的服装,这是九十年代在国内常见的运动服啊,我都有一件。”
我见柯问峰点点头,浑身的血仿佛就要凝固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舌头不打结,但仍然听得到自己声音的颤抖:“这么说,这个拿枪的人,是在和战争时期的遗骨做搏斗?而且还死在了这里?”我说完,下意识地站起身后退两步,害怕那个枯骨一跃而起,掐向我的脖颈。
“有这种可能。”柯问峰对着我一笑,像是称赞我的判断,但随后又说:“还有几种可能。其中一种是这个这两个人是同时代的人,只不过一个穿上了鬼的衣服,但这种可能性概率很低,谁会脱掉自己的衣服穿上几十年前的烂衣服?很难理解。”我这时瞟向正在咳嗽的梁三,问自己如果他现在还是只穿着个大花裤衩,会不会穿上这破衣服?反正我自己不会。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五十九章:密藏洞口大开
柯问峰接着说:“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鬼子在和另一个人搏斗时还活着,但如果他真的坂垣健次郎,在1945年就已经42岁了,到九十年代少说也90岁来了。先不说他怎么活下来的,或者是不是在这活下来的,就算还活着,还能有体力和能力杀死另一个拿着武器的人吗?”
“进来前那个墓碑上还说那个朱允炆活了300来岁呢。”“黑痦子”对这个结论不是特别赞同,说:“按照这个标准计算,90来岁差不多就相当于普通人20多岁啊。哎~你怎么知道坂垣健次郎的年级?”
“朱允炆的事还只是一个说法,真假难辨。”我虽然也想往这个方向想,但是如果随处都能碰到几百岁的人,实在有点违反我的世界观。但我最关注的还是柯问峰脱口而出坂垣健次郎的年龄,这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我说过,我知道的比你们多不少。”柯问峰轻描淡写,但随后语气加快,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危险:“这还有最后一个可能,对于我们来说也最为凶险。就是下面这个拿枪的,将鬼子尸骨盖在自己身上躲避危险,但显然他失败了,自己死在这里。而且,那个危险——去向不明。”最后几个字,柯问峰重重顿了顿,我也将手中的长枪紧紧地握住,周边和两具尸骨身上,确实没有其他人或动物的尸体或遗骨,也没有什么箭头、毒弩之类的致命武器遗落在地。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紧张地问道。
柯问峰一边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鬼子衣服下摆鼓鼓囊囊的口袋,一边对我们说:“各找所需,快去快回。”说话间一个纸质的小本子从割开的布袋里掉了出来,柯问峰用刀尖翻开了一两页,上面都是字迹潦草的日文,便掏出个塑料袋小心地装了进去塞进自己的口袋。埃文斯在旁边,看到柯问峰装起笔记本,狠咽了一下口水,像是到嘴边的肥肉被别人夹走一样,想要阻止,但手伸到一半就又缩了回去,就用工兵铲对着两具尸体其他的口袋点来点去,但一无所得。
“黑痦子”在旁边站着,眼光扫过石室,苦笑道:“去哪里啊?这里就咱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咱就这样再钻回去?我是无所谓,你看那几位眼睛都红了。”
果然,“土狼”胡老大已经带着“青牙”、“狐狸”拿着工兵铲在石室的墙上不停砸了砸去,动作越来越狂躁,嘴上开始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说这TM就算是一个墓,也该有陪葬品,娘的除了两把老骨头,啥玩意都没有,宝藏呢?财宝呢?是不是早给人搬空了?该千刀的盗墓贼!
柯问峰收好笔记本,瞟了一眼已经暴走的胡老大,转向艾清英大喊:“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没有!”艾清英也很气恼,也咋呼起来:“这些开着的破抽屉里,毛也没有,其他的又打不开,真想给TM一下给炸了。”
“蝎子”拿着一把枪戳着球体,继续打击大家的信心:“就这破球,塞满金子,能值几个,咱分个屁!”
忽然,正在圆球跟前不停尝试拉出抽屉的梁三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全喷在了圆球之上,手中握着用来撬抽屉的一把匕首也掉进了一只开着的抽屉,自己则仰头向后直直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就近的杜心和老阿措赶紧上前查看,与此同时,“啪啪”几声,圆球上散开的抽屉猛地收了起来,而后原地飞速转动起来,从里面还透出一闪一闪的红色亮光。
所有人赶紧往后撤,各自举起手中的长短武器,喘着粗气盯着这转动的圆球,猜测着是不是究竟是什么会从里面破壳而出,难不成真是孙悟空或者哪吒?
但随着圆球转速慢慢的变缓,我们没有圆球发生什么新的变化,也没看到任何奇形怪状的生物从里面冲出,最后,圆球又恢复了原状,那些打开的抽屉又一次伸了出来。
艾清英小心将身子探过去,向梁三匕首掉进去的那个抽屉里看去,然后摇了摇头,说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难不成这个圆球是个超级武器,夜郎国将他养在这里,打仗了就带出去吃别人的兵器?”“黑痦子”不着边际地猜测着。
“不大现实。谁打仗会拿武器送到它嘴边啊。”曹烨否定着,但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便向一边望去,眼睛马上瞪圆了,指着一侧的石壁说道:“快看快看,那里出现了一个门。”
顺着他的手指,真的发现一个长宽各有两三米的正方形洞口不知什么时间出现在那边的石壁上,室内的光侵入洞里,似乎是一个长长的通道。我疑惑起来,这地方原来绝对没有这洞口出现的,不仅没有洞口,连一条缝隙、一条印记都没有!为什么会突然打开?现在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梁三在圆球上面喷了一口血,一把匕首被石球吃掉了,这其中一个会是关键吗?或者两者都是?
“土狼”胡老大应该是不关心这些,看见洞口大开,就是一阵狂放的大笑,领着自己的人就要往里面闯。刘越诚见状,抢先一步站在洞口,毫不犹豫地把枪举了起来,厉声大喝道:“站……住!”
胡老大冷笑着看看刘越诚,然后转向柯问峰:“柯领队,怎么了?还没见到东西就要黑吃黑啊?”
柯问峰看看梁三,声音也严厉起来:“这里有同伴现在有情况,我需要你们等一等。”
胡老大一脸不屑地说:“生死有命也是你自己说的。”他一指梁三:“他自己不行了,是他自己没有造化。再说,少一个人分,不是都能多分一点啊。”说着自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让人遍体发寒。
这时梁三幽幽转醒过来,又是一阵咳嗽,应该是听到了胡老大说的话,挣扎着就要起来,杜心在旁边脸色很阴沉,示意要和柯问峰单独谈谈,柯问峰却是一摆手,要求杜心:“大家都在这里,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
杜心回过头看了梁三一眼,面色犹豫,嘴唇动了几下,最后下定决心说:“梁三中毒了,估计时间不多了。”
“中毒?怎么回事?”艾清英双眼圆睁,看上去很是生气,但又不知道向谁发火。
“看上去像氰化物中毒。”杜心低声说。
这句话马上引来一片惊呼,所有人都知道氰化物是剧毒物质,在谍战剧里经常出现,几秒钟就可以致人死亡,梁三在这里中毒,难道在场的某人刚才下了毒?众人一下紧张起来。
杜心觉察出来大家心中的恐惧,连忙解释,说是慢性氰化物中毒,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也想起,梁三确实咳了半路了。
曹烨皱皱眉,说在巨骨森林那个山洞里,从地底钻出的所谓“法老之蛇”就是硫氰化汞受热分解的化学反应,一路上看到的白色沙子很有可能就是硫氰化汞,这东西可经皮肤和呼吸道吸收引起中毒,对呼吸道刺激作用凸显,梁三几乎裸体穿过了那个山洞,脚上又有大量的伤口,恐怕就是那个时候中的毒。
梁三听了以后两眼发直,嘴唇颤动,像是在说什么,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是悲戚地哀求:“谁救救我?我还有没有救?谁救救我。”然后一个挨一个地看向我们,已经是泪流满面。
杜心低下头,没有回答,众人也不知如何回答,一时之间,沉寂无声,而有人开始悄悄检查自己的腿脚和手掌,然后长长地吁看一口气。
“到底走不走?”胡老大不耐烦了,手往新出现的洞口处一伸,大声说道:“财宝可很有可能就在前面。这里可只有尸体。”
“老子毙了你,让你见不到什么财宝!”艾清英发起怒来,冲上前去,手中的枪一下重重戳在了胡老大的脑袋上。
“柯领队,大家为什么来到这,你我都心知肚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借机除掉几个人的事谁都想过,但那可就寒了所有人的心,除非你能把其他十五个全杀光,那样估计谁也走不出去吧。”胡老大一点都不害怕,捋着自己的八字胡神态轻松,还用手指点了点艾清英顶在他脑袋上的枪管,话里话外却狠毒异常,几乎是直白的警告柯问峰,借机杀了他胡老大容易,其他人可也知道你是为了钱杀人,都会动心思的,到时候可就是自相残杀,全军覆没的结局了。而他刚才“借机除掉几个人的事谁都想过”的话更是直接击中了所有人心中的隐秘要害,一种互相不信任的情绪开始在众人之间滋长,我望向柯问峰,看他面对埃文斯的暗中挑衅,会作何应对。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弃,曾经的刘越诚是,现在的梁三也是。”柯问峰说得很严肃,姿态却很随意轻松,他拍拍艾清英的肩膀,说不必那么激动,胡老大只是有些着急,多一双手能多搬点东西的事大家都明白,靠一个人估计什么也弄不走。然后像往常一样,下了命令:“一起走,前后保护,进通道。”
大家开始组成一个松散的队伍往门里走去,老阿措和杜心搀着梁三站起来,想要扶着他走,梁三摇摇头,咬着牙一个人踉跄着跟上。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蝶舞细雨 2019-12-27 15:30:06
能加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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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今天下午会接着再发几章的,稍候稍候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六十章:如山财宝终现
门后面没有发光的石英,靠着外面石室里的光线看不了多远,在前的人又打开了手电,走了不过四五十步,走在前面的柯问峰忽然警示道:“有人。蹲下!”
通道只有两米多,仅仅能容下两个人并排前行,我排在队伍靠中间的位置,也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就依言赶紧蹲下,心里甚是紧张,开始突突直跳。
只见前面手电的数条光柱摇曳,在洞顶墙壁四下巡视了一会,然后定在一个地方,随后那里爆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硬跟在柯问峰和艾清英身后的“土狼”胡老大激动地叫了起来:“金子!这死人身上背着这么多金子!”
后面的人不知前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都明明确确听见“金子”两个字,一下骚动起来,就要往前拥。柯问峰也解除了警戒,说只是具尸骨,让大家继续前行。
还没等我走到那个尸骨旁边,“土狼”胡老大的叫声又传了过来:“又一个死人,又一袋金子,金子!我们发财了。前面一定有更多!我来背我来背,不用让柯领队受累。哎呀,前面还有一个。”
“快走,快走!我们找到财宝了,我们找到财宝了。”有人喊了起来,整个队伍亢奋起来,我的后背就传来了推搡的力度,催着我快走。我似乎又闻到了一些淡淡的草叶的清香,若有若无,稍瞬即逝。
队伍产生了巨大的向前推动力,无法停步,即使经过尸骨的位置,也已经没有时间去查看。不知谁嫌碍事,已经将骨骸踢得七零八落,甚至有颅骨还在脚下滚来滚去,但已经没有人在意,只顾赶路,心中眼中只有对宝藏的渴求,当时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一定也会一同毫无犹豫的跳将下去。
所幸通道很快就到了尽头,前面又出现了成团的光,队伍更显急躁,闹哄哄地推着搡着就涌了进去。站在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第一眼看上去,只能判断出这还是在山腹之内,又是一个山洞,面积不算大,但顶部向上拱起的穹庐却很高耸,在山壁上一圈一圈排列着好像窗口一样的圆形玉石状的东西,发着光,每个上面都有我们见过的鲸鱼标志。
后面的人等不及前面的人深入到洞内,挤出来沿着洞壁站成一排,当我的视线不在被其他人遮挡,就和所有人一样,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当场。
中间,洞内的地面上,都是胡乱堆放的各式财宝,有堆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的金沙,闪着摄人心魄的色彩;有半叠放在一起,半散落在四周的金锭银锭,绽放动人心魂的光芒;有堆成小山的珍珠,流霞溢彩,还有成串的,挂在五彩斑斓的珊瑚树上,熠熠生辉;更有数不胜数的金银制品、青铜器、瓷器,甚至还有明显不知名大胡子老外头像的金币遍地都是。整个简陋的洞窟,都似乎被这财宝的光彩沾染地富丽堂皇、豪奢至极,我从中,看到了我以后纸醉金迷的富贵生活,以及于诺后悔乞怜的哀求。
在这难以想象的如山财宝之中,却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枯骨,让诱人的宝藏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这些人从服饰上看各不相同,有古代的将士,有近现代的军阀制服,还有九十年代的运动服,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或伏或躺,或半坐在金堆之中,或半埋在珍珠山下,但更多纠缠在一起,似乎在搏斗、扭打;一些散落的包袱和背包,胡乱的丢弃在一边,有些半露,塞进里面财宝再次滚落出来,回到洞窟的地面;奇怪的是,他们身上都是大块大块发黑的血渍,但地面上却没有看见任何血迹,仿佛这些财宝都是嗜血的怪兽,已经将鲜血吸吮得干干净净。但当时的我们,哪还会留意这些细节。
“这下彻底发达了!彻底发达了!”“土狼”胡老大声音颤抖着,竟直接奔到一处金沙堆中,往自己口袋里使劲的塞。当欲望被点然后,癫狂就成了谁也无法阻挡的理所当然,我鼻腔中充满着金属的香甜,也跟着别人扑了上去。唯一空暇的余光往后瞟了瞟,只有柯问峰、老阿措和杜心各站在一角,没有动弹,但谁还在意他们的反应呢。
不知在财宝堆里狂欢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这让大家从极致的疯癫中恢复了一点理智,我们循声找过去,正是梁三。他一边用手臂环抱住十来块刻着字的金锭,一边嚎啕大哭,还不时咳着,星星点点的血液喷在面前的金锭之上。
梁三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哭诉,自己命为什么这么不好,吃了那么多苦,整天不是给人家打架就是给人家装孙子,却总是受人家欺负,害着可怜的英子跟着自己吃苦,现在千辛万苦找到了宝藏,却马上就要死了,就像地上的那些人一样,连财宝都搬不出这个洞。
将死之人,其言也悲,也就此打断了我们的狂欢。“土狼”胡老大一脸不高兴,脸色甩了下来,直说晦气。他身边的“狐狸”倒是意识到一些危险的气息,提醒道:“这里确实有点问题,为什么这里死了这么多人。”
在进入这个山洞之后,众人都被如山的财宝诱惑得难以自持,对满地的尸体视而不见。直到现在,海啸般的欣喜和兴奋缓缓褪去,大家才正视这个问题。
曹烨蹲下身,查看身边的一具古代大统领打扮的骸骨,一会便掂出一把狭长而略弯的刀,说他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捅死的,刀尖刚才还在前胸露着;旁边艾清英指着一个明显穿着近代服装的骷髅说,这人颅骨里有子弹,而弹孔就在脑后;不远处“青牙”喊着大家看,他那边地上两个人穿着几乎相同的运动服,似乎是一伙的,但是两个人却是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死掉的;埃文斯也叹着气说,他那边有相互搏杀的两个人,下手都很利落,一个被砍掉了半个肩膀,另一个则被削掉了半个脑袋,按照他的经验,应该是近距离面对面时,同时下得手,这个场景很不常见……
忽然,大家慢慢地不说话了,这些人的死,要不来自于背后;要不是近距离的突袭;要不就是同伴间的肉搏,说到底,都是被不曾提防的人杀死在这宝藏堆中的,想必刚才在通道的两三个尸骨也概莫能外!这些倒在财宝堆中的,都死于突然而至的自相残杀。
一瞬间,我感觉到整个空间冷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恐惧如旷野里的火苗在飞速蔓延,无法阻止。于是,大家似乎都转过身面向中间,背朝着洞壁慢慢后退,然后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变化,再度握起甩在背上的武器,手心攥出了滑津津的汗。
“黑痦子”环视着大家,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明知故问道:“大家这是在干什么?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往回搬哪。”
“别给我来那一套!枪在你们手里,我们的命就捏在你们手里。把东西搬出去?只要出这个山洞,你们会直接把我们毙了扔到山沟里。”“狐狸”一边说,一边弓着身子往后退,像是担心突如其来的射击,他的话将我们分出了两个阵营,我现在属于优势的一方,顿感压力倍减。
“我劝你们也要担心担心自己。”“土狼”胡老大一边退一边往自己兜里尽量塞东西,一边还冷笑着说:“你们是人多,还有枪。但你们每个人境地更危险,你知道你身边站的是谁?你知道他有什么秘密瞒着你?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着你开枪?要是我,就先开枪。”
土狼的话让我的心突突地乱颤,我明知道他在挑拨离间,但是正如他所说,我却无法真的相信我们这边的任何一个人——
柯问峰一开始就欺骗我们来到这里,还亲手推我到悬崖之下;
刘越诚一直是柯问峰跟班,唯命是从;
艾清英纨绔习气浮夸,有时却很有见地,难以琢磨;
老阿措深藏不露,动机不明;
杜心跟柯问峰关系成谜;
“黑痦子”和“蝎子”看似只是奉献力气的负重挑夫,但在祭台上出手不凡,两下就控制了“豹子”和“青牙”;
只有梁三和曹烨看上去单纯一些,但事实真的如此吗?老阿措在暗地接触我们的时候明显说出了一个名字“曹归”,曹烨又和他什么关系?
我从来不奢望每个人都对自己坦诚相见,认为很多时候共同的利益反而是人际关系更好的纽带,但现在外部的诱惑过大时,又有谁能够相信,又有谁能够依靠。我犹豫着,尝试着问自己如果有机会独占这面前所有的财宝,我会不会将枪口对准他们?内心的某些蠢蠢欲动的欲望让我不寒而栗。
“土狼”胡老大的话句句诛心,其他人不知是否和我同样的感想,我只好一步一步向后靠去,不敢把后背留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手中的枪也高高的向前抬起,想要应对来自于不知从何而来的突袭。就这样等待着,冷汗一点一点流,心一点一点沉,自己却说不出,究竟在等待什么。
埃文斯还嫌“土狼”话语的效果不够显著,忽然指着我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估计没几个人知道,屡次打开大门的司徒然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姓司,不姓司徒,他是‘玉手司家’的后人,你们都只是护送他的炮灰!用完就扔,还想分财宝?”越说语气越坚定,越说气势越足。顿时,我感觉到了冰冷的目光射来,还有曹烨同样冰冷的质问:“司——徒然,这是真的吗?你也在骗我们?”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六十一章:却是人间地狱
“我自己姓什么我还不清楚?!”我对埃文斯信口胡来的本领气得发颤,正准备反驳他。柯问峰已经抬起了枪瞄准了埃文斯,大声呵斥道:“管好你的嘴。”
“好勒。”一声回应很是轻松干脆,应答的却不是埃文斯,而是“土狼”胡老大,话音还未落,就看见他突然出手,抄起一柄竖在身后的工兵铲忽然挥出,铲刃闪着寒光直冲着埃文斯的面门奔去。
胡老大和埃文斯两个人几乎是肩并肩站着的,埃文斯注意力又在斜对面我的身上,当身边的胡老大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难时,埃文斯听到风声想要闪避时显然已经太晚了,只能本能地举起手臂略作遮挡。
随着骨骼断裂的清脆响声和充满痛苦的惨叫,埃文斯的一双手掌在掌心处被齐齐削断,而斩断双掌的工兵铲去势依然不减,又深深砍进了埃文斯的咽喉,几乎切断了他的半个脖子!胡老大狞笑着拔出工兵铲,瞬时之间,埃文斯断裂脖颈处才喷涌出汹涌的鲜血,惨不忍睹。而缠在埃文斯手掌和颈部的珍珠项链也被斩断,硕大的珍珠四处飞散,在地上滚来滚去。
埃文斯用断掌捂着脖子跪在地上,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血液还是不停地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像红色的喷泉。就这样,转眼之间,那个自信而骄傲的埃文斯,在为自己的目标马不停蹄地努力了十七年后,突如其然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土狼”胡老大就很夸张地向柯问峰报告:“柯领队,他以后再不会乱说话了,下一个是谁,还听你的!”
柯问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举着枪就要转过去瞄准胡老大,但是艾清英手中的霰弹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很是恼怒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埃文斯?!就是因为他说出了司徒然的秘密,我也知道,是不是一会也要杀我?还是你根本就是找借口,想独吞这些财宝?”
艾清英很激动,手指在扳机边缘抖动,我则被他“我也知道”给惊住了,这什么意思?难道埃文斯说的我姓司是真的?但他的质问话音刚落,刘越诚就悄悄摸了过来,将手中的枪直接顶住了艾清英的下巴。
“蝎子”见状,哗啦一下拉开长枪保险,毫不犹豫地用枪口顶住了刘越诚的胸肋之间。
“黑痦子”则把手中的长枪对向了胡老大他们,但冲着连环拿枪顶住对方的艾清英他们大声喊着:“你们TM傻不傻,这就是土狼的疑兵之计,他就是想把水搅浑,他才好浑水摸鱼。”
“土狼”胡老大竟然笑了笑,说道:“我胡老大,这么多年之所以被大家称为老大,是因为我和兄弟们一条心,有我的,就有兄弟们的。你们呢?敢不敢相信身边的人,我说得是真是假,什么目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们自己之间,谁敢放下自己的那支枪?那死掉的估计就是那个人。”
“司徒然,你和曹烨把胡老大他们先绑起来,免得他们再整出什么幺蛾子。”“黑痦子”举着枪对着胡老大,嘱咐我。
“司徒然,我带着兄弟们一直为你和柯领队办事,现在找到宝藏了,你们不能就这样抛弃我们啊。”胡老大现在又是一副幽怨的模样,仿佛被抛弃的怨妇,而那个没良心的渣男,就是我和柯问峰。
“胡说!”被指责的我俩异口同声地喊道,但语言的辩解远没有诬陷有力,或许不信任才是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关系,胡老大只是将它挑破,其他人选择相信而已。
于是,曹烨的枪也举起来指向了我的脑袋,喉头上下滚动着,声音颤抖着对我说:“对不起,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只好谁都不相信。”
我们就这样你指着我,我指着你,谁也不敢放下枪,谁也不能有所动作,生怕有谁一不留意,造成一连串的枪击,一起死在满堆的财宝旁边。只有梁三还坐在中间,眼神呆滞地轻声哽咽,口中依然重复着那几句话。
被曹烨的枪口顶着,冰凉的枪口刺激着身体,流出的黏腻汗液顺着脊背肆意向下流,谁都不知道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局。这时,胡老大手臂突然一扬,一件圆滚滚的东西闪着寒光,脱手而出,静静呆立的形式让大家的反应都迟钝了,情势变化如此突然,所有人似乎都来不及反应,眼看着把东西就要直奔对面艾清英的面门而去。
“小心。”老阿措大喊一声,同时手中的砍刀竟然直接飞了出去,在空中打着转击向那圆形的东西,两者瞬间撞在一起,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爆出一团小小的火球,然后是一大团紫色的烟雾从火球里散开,对面的情况再也看不清,烟雾快速扩散,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了其中。
一切变得无法控制,紫色的烟雾里,巨大的惨叫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道闪亮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枪响。紧绷的神经被瞬间扯断,一时之间,枪声、惨叫声、跌倒声、拳头击在肉上的砰砰声,利器割开皮肤的霍霍声,闷哼声,呻吟声一起传来;我听见身后曹烨牙齿发颤的声音,害怕他一紧张扣动扳机,急中生智,猛地趴在地上。但正是这个动作,擎在手中的长枪摔在地上,走了火,马上就有不知从哪里打来的子弹准确地击中长枪所在的地面,我抱着头,缩着腿,蜷在一起,动也不敢动。
短短的几秒,竟然像几年一样漫长难熬,我一遍一遍,祈祷着诸天神佛保佑,或许是听到了我的乞求,耳边虽然似乎有若干子弹划过,但并没有给我带来实质伤害。当听见一切逐渐停歇,我睁开眼睛,紫色的烟雾已经逐渐变淡,眼前却是一幅堪称炼狱的悲惨场面。
半跪着的埃文斯尸体旁边,是伏在地上不停抖动的“青牙”,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身下不停的流出,和埃文斯的血液混在一起,流成小片的血湖;梁三坐在中间,身边的长枪已经没有了踪影,额头上不知被谁砍了一刀,血流满面,加上他愤怒而绝望的哀嚎,像个恶鬼;在另一边,刘越诚的胸口和腹部各插着一根登山杖,向后仰倒在青铜鼎之上,看似已经没有了生息,任由血液像小河一样顺着青铜鼎流到地面……
刚看到这里,还没来得及震惊和哀叹,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大的气力扯住我的脚踝,将我向后猛地拖去。
我不由自主地想翻过身挣扎,却看见原先趴着的位置被一颗子弹击中,溅起一片石屑,不远处胡老大举着枪一脸狞笑。
我被很快地拖动了几米,然后眼前有道门突然“啪”得关上,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但身边明显传来几个人的呼吸声。
我凝神静气,不敢有大的动作,尝试着用手指沿地面向前探索,摸到了一处墙壁后慢慢将身子靠了过去。
“好啦,暂时安全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是老阿措,紧接着是划火柴的声音,一个小小的光亮在黑暗中闪耀起来,杜心、曹烨也站在我的面前。
他俩均是面目惨白,冷汗涔涔,曹烨更是不停地自言自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想来还沉浸在刚才的血腥一幕中。
“这是哪里?”我靠着墙壁小心翼翼地问。刚才曹烨的枪还指着我的后背,而我的武器就在刚才扔飞了出去,现在没有任何抗衡的能力。
老阿措又划着了一根火柴,如豆的光亮中都是一脸懵然,曹烨像是冷静下来,抱歉似的朝我笑了笑,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个幽暗的空间,是修罗地狱中的小小世外桃源,我靠在墙壁上喘息着,回想着刚才可怕的一幕,百感交集,而就在这个时候,更深的黑暗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以及两句不断的重复:“救救我……不要过来……救救我。”
这赫然就是我曾经听到的诡异声音,我还以为只有我能听到,但看到他们三个同时将脑袋转了过去,立刻意识到,这次不是我神经病似的幻听,而是切切实实有人在说话,但这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我们不敢回到外面,就只能怯生生的像里探索,在老阿措微弱的火柴光之下,发现这也是一间面宽不大的石室,或者又是通道,往里走了几步后,地面和墙壁变得极其的潮湿,石头之上都覆盖了极其厚重的青苔,滑腻难行;又走了几步,顺着墙壁出现一列透明的圆形容器,足有近两人的高度,里面空空如也,也不知以前是用来储藏什么的,而这容器的材质很特别,比玻璃厚重,比玉石清澈,敲上去声音清脆。
“何人又复来此?速速离开吧,此处非常人之所……不,请救救我。”黑暗中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声音极其苍老,像铁片干涩的摩擦,所说的话语半文半白,前后矛盾,却让人毛骨悚然。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六十二章:深处百年幽叹
曹烨握了握手中的枪;杜心则将他的手枪递给了我,还充满了信任地拍了拍我的手;老阿错声音低沉,但是却很是坚决:“走,去看看是什么鬼?”
又走了几步,火柴光线下出现了一个人,他的情形本应让我惊奇不已,但这一路上见过了太多超乎想象的事情,此时的我竟然没有多大波澜。
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算不算一个人,它更像是人和植物的混合体,四肢已经完全没了手和脚的样子,更像是粗大的树根,深深伸进地下和身后的墙壁里;躯干和头顶覆盖着厚厚的青苔,甚至还不停地向下滴着水,他的头部歪动的时候,水滴就串成了一条线,像下雨时的屋檐;只有脸部还是人的样子,却满是痛苦和绝望之色,但看着我们眼神又充满了些许的期待。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我问道,但更多的注意力则是另外的方面:“告诉我们怎么出去?”我拍了拍身上的口袋,外面如山的财宝,我没有留在身上一丝一毫,虽然后悔的紧,但比起生命,那些东西也只能权做粪土了。
他却答非所问,看着老阿措的火柴发呆,乞求地说:“火,火!我太多年未曾见到了,求求你,让它离我近些,让它离我近些。”
老阿措动了恻隐之心,重新划了一根火柴,伸到了他的脸前,这个树人竟然发疯似的将脸往火上凑,完全不顾可能的灼伤。
老阿措又点然一根火柴,尽量靠近这个人,然后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我是谁?我是谁?太久了,朕都难以忆起了。这个样子不好吗?这曾是多少帝王都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啊。”这人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皇帝?对,朕也曾经是皇帝。哈哈,我朱允炆也曾经是这大好河山的九五之尊,现在又长生不老,还有什么别的期盼?!火,火,再给我点火。”
我们一听,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抖着问:“你是建文帝朱允炆,那个明朝皇帝?”
面前这人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区区一个失国之君,一个几乎屠戮十数万无辜百姓的罪人,谁人会来冒充。”
“你真的能长生不老?你要真是建文帝,现在要六百多岁了,谁能活那么长?”曹烨还是不相信。
“朕现在岂算是人,只是一棵能说话的树罢了。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太过贪心了,太过贪心了。”朱允炆摇着脑袋,一脸都是后悔:“蒙仙人不弃,传之以道,三百余岁垂垂老矣时,即应满足。我虽然被乱臣朱棣窃国失了江山,但我却亲眼目睹余及子孙逐一亡故,应是夙愿得求,我还贪心过盛,还要毁其所有血脉,可谓失心病狂;仙人传道时曾说,三百载为人之极限,我却还贪图人间虚假浮华。唉,万物有灵,万物亦有数,世上活物,惟有草木能有千载之数,可怜这许多岁月,我仅能在这不见天日里苟延残喘,活是活着了,但仅是活着,岂不比死去还要苦痛万倍。汝等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们听着,唏嘘着,疑问在脑子里面盘旋飞舞着,朱允炆刚一闭嘴,我们几个都同时提出了问题,但是各不相同。
曹烨问:“谁是仙人?他怎么把你变成了这样?”
杜心心很柔软,问得是:“我们怎么救你?”
老阿措也沉声问:“你说屠戮数十万人是怎么回事?”
我则又想起来他曾经反复提到的另一句话:“你说‘不要过来’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在悬山之外都能听到你说的话。”
朱允炆的目光原本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游移不定,其余人则盯着朱允炆,听到我说的话,他们四个人竟然把目光一下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我听到声音并不是自己的臆想,现在大家之间的信任更需要修补,我便一五一十将之前莫名听到声音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朱允炆听到我这样说,凄然一笑,说道:“你既是天选之人,迟早是要进来的。我之警示,竟然只有命中注定之人方能听到,我又何必这样多此一举……求求你们,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解脱。”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一时摸不到头脑,特别“天选之人”四个字,完全不知所谓——难道我命中注定要来到这里,这经历的一切虽然神奇诡异,但现在毕竟是科学昌明的文明时代,我不相信还有天命这回事。只不过朱允炆的话语,让我开始觉得针芒在背,也许老阿措他们看我的眼神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曹烨的关注点不在我这,他执著地问:“仙人究竟是谁?他怎么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眼前的朱允炆张了张嘴,我们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响,紧跟着,我们所在的这个石室都整个晃动了起来。
朱允炆闭上眼睛,似乎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他轻轻地张了张嘴:“它来了,汝等即亡,汝等即亡,朕又难以如愿,何日得死?何日得死?!下次再见到火,不知还要多少载?唉……”
在震动和左摇右摆中,我们几乎站立不稳,扶着墙壁,惊惧不安,老阿措手中的火柴也熄灭了,周围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但马上,我们看到在这里四处蔓延的苔藓发出来幽幽的浅白色光芒,整个空间倒也可以勉强视物。
“这是地震了还是怎么回事?”我们互相询问,但一想到我们在悬山之上,哪会有什么地震,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这个自称叫朱允炆的人,他也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注视,缓缓将眼睛睁开,慵懒地说:“不要惊慌,又有匪人妄图来取东西,恼怒了它而已。”
曹烨急了,对这种故作高深、语焉不详的说话方式相当恼怒,拿着枪对着了朱允炆的脑袋,但马上想起这完全没有作用,只好又收了起来,抓过老阿措的火柴说:“它是谁?它要怎么样?你都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让你再感受感受火。”
朱允炆眼皮跳动了一下,连忙说:“妙用!妙用!此处仙人之山,珍藏许多宝物,自古以来就有各路人马循迹而来,如非仙人指路,至此必亡。因此我既想有人能来就我脱离苦难,又不想无辜之人来此白白送了性命。”
说到这里,朱允炆停住不说,曹烨连忙划着一根火柴凑到他的脸前。朱允炆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说:“如艳阳般舒适……哎,如何不知足?汝等又何苦前来找寻什么宝物,且不说大部分宝物皆不知如何使用,就算一般财宝,拼得九死一生,又怎如薄田陋妻膝下儿女。”
曹烨马上抽回手,让火柴远离朱允炆,怒斥道:“我们不要听你议论人生,快告诉我它是谁?要干什么?”
朱允炆立即回应道:“汝指何人?仙人还是它?唉,仙人已经逝去。它?仙人也只是称之为它,我也不知它尊姓大名怎么称呼,它有螃蟹每隔几年驱蛇供养,不知还能再活几多岁月,竟然比仙人还要长久。”
我们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仙人死了?”
朱允炆痛苦地点点头,默不作声,似乎在追悼这个他跟随了几百年的人。
我又一次呆住了,他口中念念不忘,几乎无所不能的仙人,竟然已经死了?!而说的那个它,就是悬山下面被艾清英称之为疆良的那个山海经神兽吗?他在悬山之下,怎么能上来,也是凭空虚渡吗?
我们将问题一股脑抛向朱允炆,但他却像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缄默起来。
这时,身后关闭的石门突然又自动打开,外面的光亮一下子扑进来不少,但是我们看到,洒在地面上的,不止有光线,还有一只巨蛇舞动的影子。
老阿措抢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到门口堵住,别让外面的东西进来!”说着带头向门口处奔去,我们其余人不敢怠慢,马上跟了上去。身后,朱允炆却突然张口了:“汝等若助我去死,我可助汝等逃生不死。”说完竟然哈哈笑了两声。
眼见门口地面上巨蛇扭动的影子越来越疯狂,我们无暇顾及朱允炆的条件,赶紧扑到门边,但看来还是晚来了一步,一只近乎人粗的蛇形动物突然从门外贴着地面就伸了进来,但是并没有蛇类典型的突出头部,而是变细的尖端,像是巨大的蚯蚓,也像是某种动物的触角;它似乎感知到了我们的存在,前端突然竖起,原本贴在地面上的腹部就这样对向我们,那里,赫然有着一个男人的脸,竟然是曹烨!
我们吓了一跳,曹烨更是大骇,手中的长枪没有一点征兆就射出几颗子弹,有一颗正好击中这个怪物,迸出一股青色的液体,不知是不是他的血液,怪物明显吃疼,急忙缩回门外。
但还容不得我们庆幸,那个怪物又一次冲进门内,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躲避不及,曹烨一下就被撞飞倒地,痛苦地惨叫一声,像是受了伤,他手中握着的长枪也被甩在了一边。
怪物似乎意识到曹烨失去了战斗力,转而向我,对着我再次昂立起来,腹部那个人脸也变成了我的面容——我这才发现,那里并不是一张天生长出的人脸,而是一块光滑到可以反光的镜子类东西,反射着对手的容貌。这时,那块镜子突然从中裂开,从里面伸出一根骨头状的东西,迅速展开变成一个耙子形状,迅速向我扫来。这原来就是悬山下面的那个吃毒蛇的所谓疆良,我也马上要被扫中卷进它的身体内,成为他的食物。
楼主:woooooolf  时间:2020-03-18 15:18:10
第一部《夜郎悬山》即将结束,不知是否符合大家口味,明天本部完结。第二部《藏南云霄》开始奉上

楼主:woooooolf

字数:571591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12-19 18:09:10

更新时间:2020-03-18 15: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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