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最近好冷~宝贝们都在忙吗
来暖贴吖！我的动力小天使们~

抱歉大家~今天过生日~所以……一天都……求原谅~

13.护妻？
陆谦藏于袖中的手悄悄握紧，无论他想不想，不可否认他此时唯一想到的只有封成渊。
想到这个在以往他每次遭遇变故时总会第一个出现，每次涉险那人总会替他提前清理好……
所以陆谦自己都不知道的，在公孙陌出现至现在他一直都有恃无恐。连他自己都尚未觉察到的默认。
公孙陌在距陆谦几尺处站定，做作的挥袖一摆。
“陆大人，请吧~”
陆谦依旧没有动，只是稍稍垂下眼帘，淡淡开口，
“若是我不去……”

“若是你不去……”
公孙陌未等陆谦说完便开口打断，只是未等他说完又有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
“若是他不去，你当如何？”
二人听到这声音皆是一愣，前者眼底寒光闪过，后者则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封成渊从一旁被花枝掩住的小道转角处走了出来，直径走过公孙陌，站定到陆谦身前。唇角依旧勾着轻笑，表情玩味地看着公孙陌，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公孙陌自知已在劣势，只得压下心中不快轻笑一声，大方说道。
“在下不过想请陆大人一叙，何来如何一说~”
封成渊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该不该动，公孙大人好自为之。”
说罢封成渊并没有带陆谦走，依旧站在原地冷冷盯着公孙陌。
陆谦在封成渊走过来时便微低着头，静静地望着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个人。只看着这人背影，感受着他的存在。
此时听他直接说出这句话，表面未动，内里却波涛汹涌。这就等于是将自己护于封家羽翼之下……

公孙陌神色僵了僵，但还是不失风度地轻笑一声，道：
“封将军这是哪里话，我与陆大人不过是许久未见想促膝一叙而已。”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封成渊一眼。
陆谦站在封成渊身后，被那宽阔的后背挡着看不清神色。只是封成渊冷哼一声，拉起陆谦的手腕就走。
陆谦有些僵硬的任由他拽着走，本以为是要回宴会，但走着走着陆谦发现此处仍僻静无人。
稍一用力甩开封成渊的手，陆谦站定等封成渊回过身看着他。
陆谦才发现封成渊看起来有些愠怒，脸色带着寒意，一言不发的盯着陆谦。
陆谦看着那炯炯的目光，没由来的一阵心虚，他轻咳一声。
“方才，多谢你。”
说完便把视线移向他处，四下静谧，陆谦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就在陆谦忍不住准备转身离开时，封成渊突然动了。
他走过来，轻轻的抱住陆谦，连手臂一起环住，将下巴放在他肩头。
“陆谦……”

14.大英雄
陆谦被抱住的那瞬间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推开，但在听到那声深情缱绻但又带着无尽疲惫的“陆谦”时，他的手僵在半空。
他不确定此时封成渊的语气，似是历经沧桑后的落寞，也似是放手前的不舍……
陆谦不敢动，万一他微微一推就永远将这个男人从自己身边推开了怎么办……陆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不是一直想要推开他吗？
只一瞬间陆谦又再次准备将封成渊推开，可是正待到他的手即将碰到封成渊时，却又犹豫了起来。他想起了苏钰那带着爱慕的眼神，想起来那些钻破脑袋也想和封家联姻的大人们……
正待他还在思考之际，他感觉禁锢住自己的臂膀微一收紧，随即听到封成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声音那么近，近的陆谦都感觉到有热气在耳边吹拂。
“皇上昨日传密信与我，边境来报，发现匈奴大军已逼近边关，我军必须即刻出征。”
封成渊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
陆谦听到这话眼神一凝，伸手推拒封成渊就要挣脱开。语气中带上急切的问道，
“你说什么！”
封成渊却没打算放开他，依旧死死的搂住陆谦整个人，腾出一只手轻轻的安抚着陆谦的后背。
“我说，这次……我又要做大英雄了。”
说到最后封成渊甚至带上了轻快语调，但这一切都让陆谦心脏紧紧的揪了起来。
他知道此时出军近战意味着什么，他本以为会再迟两年，没想到匈奴狼子野心已如此按捺不住。
大豫两年前那一场大战早已元气大伤，如今虽经过两年调理，但国力已远不如当初……
此时迎战，与送死又有什么分别……
陆谦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动任由封成渊紧紧的抱住他。胸腔里却有一股郁气死死的闷住，让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陆谦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皇上，属意谁领军……”
封成渊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轻声在陆谦耳边慢慢开口，
“终于可以甩掉我了，丞相大人……十分欣喜吧……”
长久的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园中的昆虫鸟兽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仿佛不忍惊扰这一刻的两人。

陆谦坐在一颠一颠的马车中，脑中还一片空白。他现在不想去想任何事，任由自己放空在那种浓郁的低沉中。
此时夜已深，耳边传来阵阵马蹄声。可仔细分辨，很快就可以发现这其中混着一道节奏不同的马蹄声，那是封成渊的马蹄声。
陆谦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撩开了一旁的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骑在马上的封成渊。即使在这黑夜中，也难掩他的俊逸非凡。
封成渊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
封成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看得陆谦心脏阵阵发痛。

大宝贝儿们！我消失了好久有没有想我吖！！

15.落定
马车一路颠簸最终还是到了丞相府，顾吉在一旁扶着陆谦走下来。他家大人从返回宴会后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虽然他家大人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但明显这回大人的眼中透出的空洞是从未有过的。
陆谦站定后看了看周围，已不见了封成渊的身影。
垂下眼正欲踏上府前的石阶时，陆谦忽的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那高挂门楣上的匾额，那是皇帝当年亲笔挥毫赐予他的升迁贺礼。
却也成了他沉重的锁链……
陆谦收回目光，重新踏上石阶往府中走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一道修长的身影紧紧地盯着那到略显消瘦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腾跃一下消失在黑幕中。
陆谦呆呆地仰躺在床上，目光涣散的望着头上的床幔。他不想抛下家国百姓，不想背负世人鄙视异样的目光。但是，但是他也不想失去封成渊！
陆谦第一次这样直白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如此直白的在心底嘶喊出他那压抑多年的欲望。
他不是圣人，不可能面对一个那样的人都不动凡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舍弃自己的感情，但他错了。
他今天才发现，在发现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封成渊的时候，他动摇了。他听见了他心底的声音，那个他无视了五年的声音。
他一直以来都在推拒着封成渊，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死心，自己……也会死心。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封成渊如此执着，他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陆谦慢慢闭上了眼，眼角泪珠缓缓滑落，消失在墨发中。
次日清晨下朝后，陆谦正踱步向宫外走。封成渊果然没骗他。今日早朝皇帝便面色沉重的宣布了匈奴举兵来袭，朝堂上众大臣唇枪舌剑、针锋相对过后，最终皇帝定夺由封成渊领兵挂帅，三日后大军开拔。
这个结果几乎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但当它真的出现陆谦还是忍不住悸动和颤栗。此一站必定凶险，但若由封成渊领军，胜算却还尚有几分……
所以，这大英雄他是非做不可了……
不知什么时候陆谦已经走出了宫门，顾吉一直在外候着。如今见自家大人出来却还是双眼无神的向前走去，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人。”
顾吉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陆谦这才回过神。
陆谦看了看四周，大人们互相寒暄道别，上了各家的马车。陆谦目光搜寻了许久都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他明明每次下朝都会来缠着自己……
陆谦失望的垂下眼，按住心底的不舒服上了马车。
御书房内，封成渊负手立在豫帝面前。

16.
陆谦正欲走上马车，却听顾吉在一旁问道，
“大人不等封将军吗？”
陆谦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顾吉。
顾吉暗道说错话，立马垂下头，却不想陆谦头也没回的飘来一句话，
“很明显吗？”
顾吉这回不敢乱说话了，目光有些踌躇的在陆谦和自己的脚底上徘徊。
“说实话。”
顾吉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这两位大人的事说他完全不知道是不可能的，而一直以来顾吉都当自己是个半瞎子。
“呃……大人，似与往常有些异样……”
陆谦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顾吉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刚想松口气就听车内传出自己主子的声音。
“罚半月俸。”
顾吉哭丧着脸爬上了马车坐在外面，自己这个主子啊……
一旁的马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丞相府的马车在一家装潢典雅的玉器铺前停了下来。
顾吉默默的把自己主子扶了下来，陆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抬脚进了铺子。
顾吉自然听到了那一声轻笑，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那已经走入铺内的陆谦，赶忙提脚跟了上去。
封成渊和其他几位军师将军从宫内出来时已是正午，但他没有时间去找陆谦，他还要回军部立刻开始下一步的部署。
朝丞相府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封成渊翻身上了自己的马，马鞭轻扬，呼啸而去。
跟在身后的卫宁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封成渊，叹了口气，即使是如此优秀的人还是无法……
时间转眼过去，离大军开拔只有一日。今夜皇帝在宫中设宴，为大军饯行。
不用穿官服陆谦依旧是一件素衣，坐在桌案前，桌案上摆着琢玉坊按陆谦要求赶制送来的东西。
陆谦抬手轻轻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个通体雪白，用锦绳系的十分精致的平安扣，在烛光下映得光滑，发散着白茫茫的光。
陆谦轻轻的将那个平安扣取了出来，起身走出了书房。
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陆谦下了马车，缓步走在宫中的石子路上。
前面有个修长的身影停在那里，陆谦走进发现果然是封成渊。陆谦还是向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扫了封成渊一眼，毫无停留的从他身旁走过。
陆谦藏在袖子的手紧握了握，正待他准备用余光偷瞄封成渊时，却被人从后面猛地抱住。
陆谦低低地惊呼一声，立马开始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这可是在宫里！”
封成渊却充耳不闻，依旧紧紧抱住陆谦，将头埋进他颈间，深嗅着属于陆谦的淡淡檀木香。

小宝贝儿们吖~你们期待的戏份马上就要来咯哟！期不期待！激不激动！

17.
封成渊闻够了将头抬了起来，却没有松手。只是将人带入角落里，下巴抵在陆谦脸侧缓声说道，
“这两日在军部无暇去看你。”
陆谦原本还在用力挣扎，听到这句话后就安静下来。
“放开我吧。”
陆谦的声音很轻，听在封成渊心里却如猫挠般让他心窝痒痒。
“不放，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陆谦睫毛微微颤了颤，但还是慢慢拉开封成渊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宴会快开始了。”
说罢便大步朝前走去。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日自己是如何魂不守舍，辗转反侧。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去乱封成渊的心，所以他只能继续冷面冷心，待到封成渊大胜归来……
他，他就……
就怎么样？
陆谦突然被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余光瞄见走在他身旁的封成渊。
这个男人似乎五年来一直都陪在他身边，让他即煎熬却也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可这样的陪伴会有尽头吗……
众宾落座，陆谦在自己的桌案前跪坐了下来。对面的封成渊也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做了下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胡来，毕竟有皇帝在场，这让陆谦偷偷的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自己桌面上的酒杯，他端了起来，慢慢地小酌了一口。他很少喝酒，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
但他今天突然很想尝一尝，这听说能解千愁的东西，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能解千愁……
皇帝在高座上不断的慷慨陈词，喝的也有些多，但宴会的气氛却一直没有特别高昂，大家或多或少都沉浸在一种低沉的气氛中。
豫帝见封成渊一直盯着陆谦，不免起了戏弄的心思，有些戏谑地对封成渊说道，
“我说封将军，你一直盯着人家丞相干什么呀！”
离皇帝近的几位大人都听到了皇上的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封成渊和陆谦，似乎是想看看这两人如何应对。
封成渊却动也没动，依旧直直地盯着陆谦。只是展颜一笑，顿时令舞姬显得失色，眼中闪亮的仿佛星海。
那好看薄唇开合间，却吐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因为，丞相大人长的好看~”
说罢，便死死地盯着陆谦的脸，直至看到对面的陆某人双颊飞红，才端起酒杯猛饮了一口，笑得更加灿烂了，惹得一旁的小宫女小鹿乱撞。
陆谦也有些喝多了，抬起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双眸却因微醉而带有微微水汽，甚至整个人显得有些性感，那一眼不禁没有威慑，反而有一丝打情骂俏的意味。
一旁的几位大人看着这两日眉来眼去的恩爱样子，有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得一味的猛灌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皇上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打圆场似的爽朗笑了起来，
“封将军大抵是喝多了，哈哈哈，哈哈哈……”
封成渊意味深长的看了陆谦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18.勿存杂念
陆谦心脏微微发紧，他知道是因为封成渊，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克制这种情绪。这种让他很想不再压抑自己，可以用力拥抱封成渊的冲动。
他今夜已经灌了很多酒，但他还是不嫌多的往肚子里灌着酒。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似乎是这样可以发泄他内心那些压抑的、肆虐的情绪。
对面的封成渊一晚上都在盯着陆谦，无论周围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他都深深地盯着陆谦，像是要趁出征前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封成渊“腾”的站起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朝陆谦走过去。也不顾在场的大人惊异的眼神，直直拽起陆谦的手想要将人拽起来。
陆谦觉得有些尴尬，面上发烫，他看了坐在最上面的皇上一眼。只见皇上笑呵呵的向他摆了摆手，就不再看他们了。
陆谦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被封成渊拉了起来，他已经有些微醉，走路还有些不稳。却被同样有些不稳的封成渊拉的走的飞快。
陆谦被封成渊紧紧拉住的手轻轻挣扎着，嘴里也嘟囔着“放开我”，眼睛此时却颇为亮晶晶的盯着封成渊的背。
因为背对着陆谦的原因，封成渊看不到陆谦的神情，他只是一味的紧紧握住陆谦的手，任由他如何挣扎都不松开。
两人晃晃跄跄走到了宫中一处寂静无人处，陆谦心里有些打鼓，他有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感觉。他预感封成渊会说些什么甚至做些什么，但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不能……
封成渊站定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陆谦，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陆谦的肩膀，定定地看着陆谦缓缓开口道，
“丞相，我喜欢你。”
陆谦身子微微一颤，心脏像是漏掉一拍。他微微皱眉呆呆地看着封成渊，虽然他早有预感，但这一刻的冲击仍旧比他想象的要猛烈。
他能感受到他胸腔中仿佛酝酿着某种情绪，正汹涌的要喷发而出。但他却死死按耐着那股情绪，他猛地想起豫帝今日在书房对他说的话，“朕知道，知道你们情谊匪浅。但此时至关重要，心，绝不可乱！知道吗……”
豫帝那沉重的眼神如今还印在他脑海里。让他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挣扎开封成渊的手，冷冷地别过脸，才缓缓道，
“大战在即，请将军心中勿存杂念。”

19.几人还
封成渊愕然垂下手，定定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陆谦。半晌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可偏偏此时的陆谦脑子里一团乱麻，有因为封成渊表露心声的悸动，也有被封成渊那受伤的表情弄的茫然无措。
可他此时却偏偏只能装出这幅冷面冷心的样子，他怕自己稍微做点什么就会让封成渊心有牵挂。而在战场上，心一旦有牵挂，会分心……
陆谦顿了顿，没再看封成渊一眼，转身离去。没有人看得到他微红的眼角与藏在袖中紧握的双拳。
陆谦走过几步后在一个转角处停了下来，他背靠着墙，身体无**制的轻颤起来。他听到不远处封成渊的声音，他悲凉的大笑着，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

沙哑的声音从开始放肆的大笑，变得渐渐低沉，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封成渊痛苦的声音如同在他心头划下道道血痕，最后的三个字他并没有听见，但他知道，他用同样哽咽沙哑的小声念出了封成渊未念完的诗，
“几人还……”
陆谦死死的攥住手中凝白如羊脂的平安扣，眼泪无声的在脸上滑落。他也听见了不远处封成渊低低的呜咽声……
战争的无情，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战争中，希望一个人平安成了最奢侈的愿望。但是他们没有其他选择，他们身后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他们只有用自己同样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刀枪剑戟，换一方安宁。
那晚之后，封成渊再也没有来骚扰过陆谦。而陆谦也没有再主动去找过封成渊，他只是一直对着那只平安扣发呆，然后一个人关在书房，不断的写一封信。
写着写着揉成团扔到一旁，如此反复，直到一屋子遍地的纸团。也不许人打扰，就一直重复的写着……
陆谦终于放下笔，他静静看着他写了无数遍的那封信，然后拿起一旁的平安扣，唤道，
“顾吉。”
顾吉应声推门而入，偷偷瞄了一眼满屋子的纸团，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陆谦桌案前，看见了那张已写完的信，轻声问道，
“大人，将信送与何人？”
其实他知道要送给谁……
陆谦闻言微微一顿，摆了摆手，
“算了，你出去吧。”
顾吉惊讶的看了陆谦一眼，心想这人还没折腾完……但也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出去。
陆谦缓缓拿起桌案上的那封密密麻麻的信，凝视许久后，轻轻丢进了灯中，沉默地看着它一点一点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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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出征
大军开拔的这一天封成渊带领着大军早早的候在了城门前。封成渊为首一身戎装，骑着他的玉骢一瞬不瞬地盯着城内。
陆谦此时正立在书房中执墨挥毫，眼神沉静地盯着宣纸上的字。他眉头微皱，重新提气握笔。
半晌后，他抬起笔看着纸上那个气势磅礴的“渊”。眼神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猛地摔下笔，双手撑在桌案上胸口起伏不定。
也顾不得衣衫上是否沾上因刚才猛烈摔笔而溅出的墨汁，陆谦猛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像是极度害怕失去什么一般朝门外冲去。
急的顾吉在后面边追边喊，“大人！大人！马！骑马！”
陆谦此时却是像疯了一般，听不见任何外面的声音。只能听见他心底的那个正吼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快点！你不想再也见不到他就快点！”
街道两旁的人十分诧异地看着这个衣着不凡，却像疯子一样一路狂奔的人，还好并没人认出来这是丞相大人。否则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传闻那玉树临风，宛若神人的丞相如今却是这幅模样……
陆谦跑着跑着直到他远远的看到封成渊的大军，然后他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般猛地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怕一动就会被封成渊发现，那么他这所做的一切就毁了……
陆谦半晌才缓缓回过神，他艰难的挪动着步子找到一家茶馆。然后疾步朝二楼奔去，茶馆的小二见他这幅模样刚想上前来拦他，就被急匆匆从后面赶来的顾吉满脸堆笑的塞了锭银子，小二立马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陆谦冲到窗边，顿了顿，才慢慢打开窗，他的视线一下子就找到了远处的封成渊。看不清神色，只能看到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城内看，像是在等谁……
陆谦心猛地揪痛，抓着窗沿的手指尖发白，他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认识到，封成渊这个人到底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多深刻的烙印。就像一根骨刺慢慢地，深深地扎进肉里，等你想将其拔出，你只会发现连触碰都会痛，痛的你无法忍受。
可封成渊呢，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每推开他一次他都会这么痛吗……
陆谦眼圈通红的盯着远处那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人。即使隔的这么远，他身上的那种王者之气还是没有削弱分毫，在一众将士们中还是那么显眼。
陆谦缓缓从心中生出一丝难耐的情绪，这种感觉从前夜也有过，只不过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强烈。他定定地望着封成渊，克制住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冲下去拥抱他的冲动。
直到一道号角声缓缓响起，远处的军队中出现了一阵阵兵甲碰撞的声音，大军开拔了。
封成渊之前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没动，此时听到号令也慢慢调转马头，最后深深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方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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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凯旋
大军卷起阵阵尘土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那被卷起的尘土缓缓落回地面，随同陆谦的心一起落入渊底。
陆谦抓着窗樨的手渐渐松开，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般滑落在地。在眼眶盘旋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陆谦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头深深埋入膝盖中，传出阵阵低哑的呜咽声。
顾吉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忍地偏过头，这五年来封将军和自家主子的感情，虽然别人不知道可他却十分清楚。他家主子也会一人在清冷月光下呆坐一宿，也会望着封将军离开的背影发呆，也会一个人喝闷酒……
可他不明白明明是两个两情相悦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折腾没了才追悔莫及。
顾吉就这样默默的陪着陆谦，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变回那个正常的陆谦。
陆谦一人呆呆的坐在庭院里，不知在想什么……安静立在一旁的顾吉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自那日回来后丞相大人变了个样，整日盯着一处发呆，或是愁眉不展。
边疆战事回报紧急，大军死伤惨重，但所幸敌军也折损大半。陆谦这几日连上朝都会出神，甚至被豫帝留下来谈心。
陆谦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敌军与己方军队数量上的悬殊，陆谦就忍不住担心。
他不是没见过战场，正是因为他亲眼去过前线，亲眼见过那种生命瞬间逝去的脆弱，他才更为恐惧……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只要封成渊可以活着，他可以，可以……

两个月后，
随着边疆战事捷报频传，陆谦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期待亲眼看见封成渊。
这天，陆谦正在院子里喝茶。顾吉一脸喜色的冲了进来，顾不得礼数，老远就冲陆谦大声喊到，“大人！大人！大军凯旋啦！”
陆谦正举着茶盏的手一抖，有些烫的茶水泼在他的手上。陆谦却像没感受到般转过头，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大军，凯旋而归了？”
顾吉兴奋的点点头，神色中的高兴毫不掩饰，
“是！早上传来的捷报！大军已经大胜归来了！估计三日就可以到京城了！”
陆谦颤抖地将茶盏放回桌上，胸膛有些急促的起伏着，可嘴角依旧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三日后，陆谦一早就站在城门上遥视着大军的方向。他的心中有些忐忑和紧张，即将面对封成渊，即将面对自己的真心。陆谦忍不住开始期待那人听到时的反应，一定很精彩……
远远的，陆谦看到了大军的影子，他忍不住悄悄握紧了手。
封成渊，你赢了。

22.生死不明
慢慢的，大军走进了。与出发时的整装待发、气势昂扬不同，此时的军队显得稀稀拉拉，人数也少了大半。陆谦知道这代表他们经历了怎样一场恶战，他不免再次心疼起他们和封成渊……
行进中的队伍终于进了城，百姓都如洪水般围在城门旁等着迎接他们的英雄。可军队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发出声音，一个个神色落寞的朝前走去。
因为他们知道虽然这一战胜了，但这份胜利是多少弟兄用生命，用血肉之躯换来的。甚至，他们还失去了一个伟大的首领……
他们不过是这次战争的幸存者，他们都亲眼目睹了身旁共患难的战友的死亡，所以他们心中都笼罩着一股浓重的悲伤，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想说话。
站在城墙上的陆谦也发现了这股浓重的气氛，可他已经没精力管这些了。因为他往下在队伍里拼命的搜索着封成渊的身影，可队伍一点点的走过，他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当队伍完全走过时，这股浓重的哀伤终于将他压垮。他一手扶着城墙，不敢置信的看着下方，复又缓缓望着大军来的方向，不死心的盼望着那个身影。
可，许久过去，什么都没有。
突然顾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哭丧着脸，小声的叫着陆谦，“大人，大人……”
陆谦心被猛地提起，他咽了下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
“怎么了……”
陆谦发现自己的声音抖的厉害，他死死地盯着顾吉，有些嘶吼的喊道，
“怎么了！”
顾吉心一横，一口气说了出来，
“军队的人说封将军与敌方首领混战，双双坠下悬崖，生死不明……”
顾吉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在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陆谦的脸色。却看见陆谦脸猛地煞白，浑身一震，嘴角竟渗出一丝血迹，然后就双眼紧闭地滑倒在地，竟是生生晕了过去。
顾吉大惊之下赶忙扶起陆谦，暗骂自己太莽撞。先下差人去请大夫，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背起陆谦往府中快步赶去。
陆谦足足昏迷了三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就消瘦的身体如今更是有种风一吹就能吹跑的感觉。他如今还不能下地，而他似乎也没有要下地的意思。
陆谦整日只是睁着眼呆呆地望着正上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要不是眼睛还睁着，还有呼吸，看起来就像个死人。
顾吉整日急的在屋外团团转，可没办法陆谦不许任何人打扰。皇上和封府已经派了无数人去找，他只得期盼能够早日找到封将军。

今天好冷吖呜呜呜

23.心病
这丞相大人一病就是半个月，甚至惊动了圣驾。豫帝因爱才特地亲自去看望陆谦，可就算是皇帝来了，陆谦也没有反应。
看着陆谦这幅生无可恋的幅模样，豫帝轻轻地叹了口气。赐了一大堆补品，并再三叮嘱御医一定要医好后就回宫了。对外只宣称丞相感染风寒，不日便可痊愈。
也不知那御医用了什么奇药，或是陆谦自己想通了。总之顾吉在看到陆谦重新愿意下床走动，脸上也重新有表情的时候，抱着御医鼻涕泪流的谢个不停。
可御医走之前还是丢下了一句话，说丞相这虽然瘀血已除，但这是心病，心结不解这病根就一直在，需一直服用配药直至心结开解。
顾吉听完御医的话，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立在园中发呆的陆谦。
陆谦此时仍旧脑中有些空白，他感觉在听到封成渊坠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地重击了一下，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但那种钝痛的感觉却像是魔障一般围绕着他，挥之不去。
陆谦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么一个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人就这样消失了，甚至可能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一想到这个陆谦的心口又猛地疼了起来，但他却像是自虐一样不断地回想着两人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越想越痛，越痛越想……
陆谦就像是要惩罚自己一般回忆着他和封成渊的过往，他慢慢发现自己似乎在很早的时候就离不开封成渊了。可封成渊一直都没有逼他，而是一直纵容着他的自私。
陆谦执意要出门，顾吉没办法违抗他的意思只能远远地跟着。陆谦一路走一路回忆他和封成渊的过往，他慢慢走上了一座桥，手轻抚着桥墩。
他记得那日那人拿了一把白玉做的小折扇，献宝似的拿给他看，折扇上还刻有他最喜欢的一句诗……
陆谦陶醉在回忆里，封成渊就在他眼前，他嘴角渐渐泛上一丝笑意，呆呆地看着封成渊……
突然，一道破空的风声传来。陆谦反应过来时那风声已经到了耳边，自己已无处可逃。这一瞬陆谦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可下一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陆谦耳边响起，陆谦回过头，看着脚边掉落的两个暗器，又见不远处一棵大树树梢轻轻晃动。
他刚想蹲下来仔细研究，身旁有响起了急促的两道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顾吉和卫宁从不同的方向朝自己跑来。

24.遇刺
“大人！”
“大人没事吧！”
两道声线齐齐响起，顾吉与卫宁互相对视一眼。
陆谦先是摇摇头，再惊诧地看着卫宁，卫宁是封成渊的贴身护卫，也是他最信赖的人。不管何时，封成渊在哪卫宁就也在哪。
陆谦有些气息不稳地问，
“封，封成渊……他，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卫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屈膝半跪在陆谦面前，微低头道，
“属下不知。”
陆谦就这样直直地瞪大眼睛望着他，那眼中的失望仿佛要聚化成形。
卫宁无法面对这样的注视，他只好蹲下身用一块布将那两个暗器一并包好，塞入怀中，再伸出手和顾吉一起将陆谦慢慢扶起来，卫宁看了看四周道，
“大人，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回府吧。”
陆谦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任两人将他扶回去。
到了府中，三人来到陆谦的内院中，陆谦缓缓在石桌旁坐下，转眼看向卫宁。
卫宁也不再犹豫，深吸口气开口说道，
“我并未随将军出征，出征前将军想办法将我的军籍剔除，命属下留守京城，誓死护大人周全。”
卫宁说完便在陆谦面前屈膝半跪，微微颔首，顾吉神色复杂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卫宁。
陆谦听完却半晌未回过神，他现在心中如同打翻坛子，一时五味杂陈。他将自己左右臂斩断只为护自己周全，如果卫宁当时在他身旁，或许他也不会……
原来他人走了，心却没走。
陆谦花了许久才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他长长出了口气。再看向卫宁，只道让他起来，再说今日遇刺一事。
卫宁将怀中的布包掏出来放在石桌上，展开仔细端详，卫宁脸色一变，道，
“我刚刚就觉得那暗器眼熟的很，果真是。”
陆谦微蹙着眉看着那银白色的暗器，那暗器做的实在精致，上面的纹路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繁杂，确实是件好东西。
“这是护国公府的死侍所使用的暗器，大人与护国公府可有过节？”
卫宁曾经查过这种暗器的来历。
说罢，卫宁看向陆谦。
陆谦看着那暗器想起来那人护国公大宴时的事，那时公孙陌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只是那时还有封成渊……
想到封成渊，也想到那夜两人短暂的“温情”。
陆谦淡淡地开口，
“我怕是挡了许多人的路吧。”

其实他现在心中没有恼怒也没有怨恨，很奇怪，封成渊一出事他好像就变得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在意。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活着的封成渊。
上一次他选了家国百姓，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根本没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么大义凛然、一心向民，也根本没有那么无私。
当正真失去封成渊时，他才明白……其实自己根本没有的选。
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做什么圣人，也不想再管什么家国百姓，说他自私也好，狭隘也好。只要，是要可以把他的封成渊还给他……

封成渊，我不要什么昌平盛世，我选你好不好，这次我选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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