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所忆（腹黑面冷魔王教主x呆白正直世家公子）脱水阅读

楼主：水晶蓝雪时间：2019-04-14 22:58:10

兰卿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而后转向宁筠，温柔地从背后将他揽在怀里，伸手点点他的鼻尖。
“总是发呆，在想什么？”
宁筠回过神，没有回答，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胡思乱想，想想咱们的孩子吧。”兰卿假装没觉察到宁筠听到“孩子”时身体的微颤，仍旧柔声细语，“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我把这个权利让先给你了，你可要用心给我们的孩儿取个好名字啊。”
兰卿离开，宁筠半睁着无神的双眼盯着床榻上方发呆。
虎毒不食子，这个道理宁筠明白，他也已经决定要生下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可是……在听到兰卿口口声声说着“我们的孩子”时像条毒蛇钻出心底的厌恶和憎恨，宁筠却无法阻挡。
如果现在他手头有duo胎药——哪怕是要人命的毒药，宁筠确信，自己一定毫不犹豫地服下。他并非不想要孩子，而是想要……斩断那象征着自己与上官兰卿血脉交融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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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落雁谷中的某个凉亭，也有个人正在望着周围的红花绿叶、莺歌燕舞发呆，那就是文晃。本来嘛，他已经跟做客谷中的那位宁公子成了朋友，隔三岔五就去竹楼探望他。虽然宁公子似身体欠佳，经常卧床，可是自己去给他讲上几个笑话，总能引得他开怀，精神也会好上几分，结果，不知何故，这个月开始教主突然不准许文晃再去看宁筠，文晃茫然不解，但是又不能不从命。
他自从被上官皓玉收养，多年来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落雁谷，跟宁筠闲聊中，他听到了外面的许多趣闻。这下子趣闻没了，他每天的生活少了许多乐趣。
忧郁地叹了第二口气，文晃忽听身后有人笑问：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文晃回头一看，惊喜地叫道，“东护法，你可以出来走动了？”
“是啊。”洪昴笑笑，“身上的伤好得差不离，在屋里闷得都快发霉了，莫如出来走走。对了，你刚才叹什么气呀？有什么发愁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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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什么，就是宁公子……”说了几个字，文晃突然记起兰卿曾叮嘱他们几个知情人暂时不要把宁筠的存在说出去，虽然收了口，但洪昴已然听到了。
“宁公子？是宁筠么？”
文晃一听，原来洪昴知道宁筠，心放下了。既然洪昴也是知情者，又是教主信赖的左膀右臂，那就没关系了。他一五一十地将宁筠的状况告知了洪昴。
“原来如此。”洪昴若有所思。忽然，眼角瞥到聂黎正从前方远远走来，洪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动，声音抬高了几分对文晃感慨道：
“宁筠公子安然无恙地随教主到了落雁谷，我也就放心了。玉蝶没有白白牺牲性命，她也可以瞑目了。”
余光睨到聂黎猛地顿住了脚步，洪昴不易察觉地扯了扯唇角。文晃听了惊讶不已，“什么意思？西护法的死跟宁公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教主没有说么？”洪昴状似诧异，“玉蝶就是为了掩护宁筠公子才死的，我的伤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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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晃还想再问，却被急步赶来的聂黎抢先一步。他紧盯着洪昴逼问：
“东护法，请你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一遍。”
洪昴并不遮掩，便把他们一行人在山中遇袭、自己与玉蝶掩护兰卿和宁筠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还好教主和宁公子顺利地回了落雁谷。不过，怎么长老和大家都不知道宁公子？教主对宁公子关爱有加，怎可能不把公子介绍给教众呢？”
聂黎听了洪昴的话，眼中精光闪烁。半晌，他开口问，“东护法，那个宁筠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吧？”
洪昴似乎迟疑了片刻，回答，“是的，我知道，不过想必长老或也有耳闻。他便是洛阳宁家的长公子，人称‘逍遥剑’的宁筠。”
聂黎闻言，身子仿佛冻住了一般僵硬了片刻，耳边乱哄哄似杀声一片，眼前也尽是血色，简直就像……十八年前的惨绝人寰又重现在记忆中。
洛阳宁家……宁筠……宁致远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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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一轮红色的圆月升上天空之时，兰卿出了宁筠的竹楼。他每天都要去看宁筠，但只是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确认宁筠安好便离开。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兰卿忽然瞥见一个人影披着月色向竹楼的方向走来，细看之下，那身影像是聂黎。
他来干什么？竹楼这边除了自己，便只有住在楼下的鸢儿与段大夫等人才会在附近走动。兰卿疑了一刹，本能地闪身躲起来，观察着聂黎的动静。只见聂黎绕着竹楼走了几圈，后来又跃上一棵较高的树，向楼上探望，不大一会儿，他便下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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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直到聂黎走远了，兰卿才从阴影中出来，修眉微蹙。
聂黎是来干什么的呢？趁着夜色在竹楼边转来转去，好像在侦查什么。难不成他听到了什么关于宁筠的风声？但若是如此，依聂黎的个性应当直接来诘问自己，而不会这样鬼鬼祟祟地不知暗地里在打什么主意。
越想心里的疑窦越大，兰卿直觉，今夜也许还会发生什么事，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一片树丛之间藏匿起来，观察着竹楼的动静。
月亮越升越高，时间应当已经是午夜，四下皆静。兰卿并不松懈，决定在这里守到天亮。
蓦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月下，往竹楼奔去。那黑影十分敏捷，很快就闪进竹楼不见了。兰卿心中一动，悄悄离开隐蔽的树丛，追在其后直奔竹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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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筠被纱帘缝隙漏进的月光惊醒。不知怎么的，他无端感到几分心慌，口里也有些发干。宁筠下床想去倒杯茶喝，忽然，隐隐听到房外的竹梯上传来细微的响动，他颈后一凛，本能地抄起放在桌上的剑，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条黑影闯了进来。他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剑，一看清宁筠的所在，不由分说挺剑便刺。
宁筠来不及惊疑，急忙拔剑迎击，“锵鎯”一声，两刃相交。
“你是何人？”宁筠大声斥问。黑影并不回答，手中的长剑灵活如蟒蛇出洞，力道却刚猛异常，剑剑都是杀招，直袭宁筠身上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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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一心置自己于死地，宁筠不敢懈怠，抖擞精神应战。然而，他这几个月卧床养胎，疏于习武，身手有些退步，此刻身体僵涩，应付对手已显得力不从心。
又是响亮的金石相碰之声，黑暗中可以看到剑刃撞出的火星。双方这一剑都携着内力，但显然对方用力大过宁筠许多。宁筠感到体内翻江倒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倒流起来、直欲破体而出一般难过。下腹隐约感到发热胀痛，会是胎儿有什么闪失吗？……忧虑在脑中一闪而过，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眼角瞥见对手没有拿剑的另一只手变掌向自己迟疑间露出的空当拍去，宁筠胸中一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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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来得及绝望地闭上双眼，身体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到了一边，宁筠踉跄了几下，所幸没有摔倒。与此同时，耳听得手掌结结实实拍上肉体的闷响，宁筠愕然地怔住了，那刺客大概也被这突发情况骇了一跳，停住了动作。一时间房中安静下来，方才的打斗突然偃旗息鼓。
片刻，夹杂着咳嗽声的低哑话音响起来：
“筠，你……咳咳……没事吧？”
宁筠怔了一刹那，顿时受惊一般跳起来，奔到桌边点亮灯烛，终于看清了屋中的情形。
上官兰卿倒在刺客面前，手捂着胸口，嘴角溢出殷红的血流。
“你……”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了一个字就继续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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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兰卿。兰卿也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像要朝他微笑，却引得更多鲜血从嘴边汩汩流出。
“教主！教……”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聂黎慌忙俯身在兰卿边上。刚唤了他一声，楼梯上响起急重的脚步，紧接着，鸢儿和气喘吁吁的段大夫冲进房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鸢儿急问，站着的两人却都没回答她。当她看到躺在地上脸色青白双目紧闭的兰卿时，满心的惊疑瞬间化作恐惧。
“教主！教主你怎么了？”鸢儿尖叫，忙不迭地招呼段大夫，“大夫！大夫快来！教主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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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夫急忙赶来，见兰卿伤情严重，心中惊骇，冲一旁的聂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教主扶到床上去！”聂黎如梦初醒，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兰卿抱上床。受到震动，内伤危重的兰卿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刺眼的鲜红在宁筠眼中放大，他眼前一花，胸口陡然翻腾不已。宁筠急忙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为什么这样难受？因为看到血，还是因为看到那个人为我流血？这个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和感恩，哪怕是为了我……
虽然心中这样自语，底气却在在一点点减弱。他毕竟……用身体掩护了自己，否则自己必死无疑，而他，却伤成这样……
段大夫忙着给兰卿止血急救，鸢儿插不上手，扭头看到宁筠不适，急忙过来扶他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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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公子，你不要紧吧？”给宁筠倒了杯茶，鸢儿劝说，“你现在不比寻常，要保重身体。你别担心，教主不会有事的。”
宁筠没有接茶，抬起眼睛怔怔地望着鸢儿。
我……担心……？
鸢儿见他呆呆地瞪着自己，不由疑惑，“宁公子，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么？”
宁筠这才会过神，缓缓地摇了摇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这边段大夫用灌注了内力的金针为兰卿调理混乱的内息，蓦地，兰卿口中又喷出两口淤血，惨灰的脸色稍稍转缓。
段大夫吁了口气，拔出金针，给鸢儿腾出地方好让她给兰卿略微擦拭换衣，又嘱咐小心不要让他的伤势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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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怎么样了？”聂黎焦急地问。
“你的掌力再多三分，他就被你杀掉了。”段大夫冷冷地斜睨聂黎。方才情势紧急来不及细想，给兰卿验伤过程中，段大夫看出，他的伤是被聂黎师承的独门武功惊雷掌所致，登时惊怒交加。
“幸亏教主内力深厚，否则脏腑都会被你击碎！就这样他也伤及了内脏。”段大夫怒不可遏，“聂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清楚聂黎的目标不会是兰卿，那在这间屋里就只可能是宁筠。他与宁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段大夫医者仁心，加之联想到宁筠身子特殊，更加对聂黎不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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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聂黎颓然地瘫坐在地，不住摇头，“……我不是有意的，没想到教主会突然出现……”
聂黎的声音惊动了宁筠凝固的神志。对了，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呢？我并不记得跟这样的人结过仇啊……不甘心不明不白地成为复仇对象，他问聂黎，“我跟阁下无怨无仇，阁下为何要杀我？”
听到宁筠发问，聂黎倏地抬起头看向他，视线中仿佛燃着熊熊烈火，要把宁筠烧成灰。宁筠从未见过这样炽烈的憎恨。
“为什么？”聂黎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应该去问你爹宁致远！问问他是怎样协助他师父杜雄血洗轩辕山庄，最后又一把火把那里烧个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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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聂黎的话宛如晴天霹雳，炸得宁筠脑中嗡嗡轰鸣。
他听不懂聂黎的话。轩辕山庄，他是有所耳闻的，那曾是闻名武林的武学世家，但在十八年前惨遭魔教落雁教灭门……他听说的一直是这样的！父亲和所有人都是这样告诉他的！还有……还有云雀山遇到的刀客提到这件事，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个人却说……
对了，这个人，刚才段大夫叫他“聂黎”……宁筠猛地打了个冷战，轩辕山庄的主人一家，似乎就姓聂！
他转向聂黎，声音发颤，“难道，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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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黎又笑了，笑得疯狂却又悲凉，“你想起来了！不错，我就是轩辕山庄庄主的长子，那场惨剧中唯一的幸存者聂黎！当年杜雄觊觎我轩辕山庄，想拉轩辕山庄入武林盟为他所用，但被我父亲拒绝，他便恼羞成怒，后来江湖上接连发生武林人被暗杀的事件，杜雄借机嫁祸给轩辕山庄，说我等投靠了落雁教、为害武林，纠集了六大派的高手围攻轩辕山庄，结果……”
说到这里，聂黎仿佛被捏紧了喉咙，声气滞塞一般嘶哑起来，“我们万万没想到标榜正义的武林白道会作出这等事，措手不及，尽管殊死抵抗还是不敌……我重伤昏死，醒来时，山庄已成了火海……”
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鸢儿承受不了聂黎描述的情景中的惨烈，双手捂住嘴，眼圈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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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筠眼前时明时暗。他恨不得自己听不见、不能思考，甚至希望自己即刻失去知觉，他就不必再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
既然聂黎就是轩辕山庄的人，宁筠知道他没必要说谎，可是他犹抱着不该被称为希望的希望，“可是……你怎么肯定我父亲也……”
“怎么肯定？哈哈！”聂黎刺耳地冷笑两声，“我亲眼看到的！你父亲宁致远就在我眼前，和杜雄一道亲手杀了我父亲！我不会认错人的！当年我和父亲受邀到洛阳参加宁大公子你的满月宴，你父亲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宁筠的身子仿佛冰冻一般，僵住不动了，脑子里像雪片一样闪过一个个有父亲和师公存在的场景，最终定格的，是儿时父亲温和却笃定的训诫：
“……记住，不论武功有多高强，也不能以强欺弱……”
这才是他熟悉的父亲！他不可能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取人性命的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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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细如蚊蚋喃喃了一句。心脏咚咚地重重擂着。背后滚烫，胸中却如灌满了腊月的河水，冰凉。冷热两股暗流在体内奔涌，在小腹处猛烈冲撞，腹部骤然一阵阵抽痛，宁筠的脸一下子白了，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渗出。他无意识地按住了腹部。
鸢儿注意到宁筠的异状，急忙凑上前，又呼唤段大夫过来察看。段大夫匆忙过来给宁筠把脉，又细看了下他的脸色，而后和蔼地开口劝他，“宁公子，你现在最忌心绪动荡，还是静心吐纳，安定下情绪。”
见他照做，段大夫点点头，随口对鸢儿道，“你去按我开的方子给教主熬药，顺便煎一剂安胎药来。”
聂黎发泄了一通，情绪有所缓和。听见段大夫的话，聂黎呆怔，“安胎药？谷里有人怀孕了？”
段大夫长叹一息，冲聂黎微微苦笑，“幸亏你那一掌没打在宁公子身上，否则就是一尸两命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还不死心，就去找宁致远报仇吧，宁公子和他腹中的胎儿是无辜的。”
聂黎半晌没有说话，张大的嘴足可塞进两个鸡蛋。“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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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长老……”
突然响起的低弱话音打断了聂黎的惊诧。半昏迷的兰卿不知何时悠悠醒转。
“教主，你醒了？感觉如何？”闻声，聂黎和段大夫都松了口气，围到床边察看兰卿的状况。
宁筠彼时眼观鼻、鼻观心地调息，对周围充耳不闻，唯独兰卿这一声虚弱的话音却似银瓶乍破，硬生生刺入他耳中。他下意识地停止吐纳，静静地听。
“……聂长老，你方才说的话，我虽恍惚，却也大略听清了。”兰卿哑声沉吟，中途不得不停下来咳喘一阵。段大夫看着不忍，劝道，“教主，你伤得很重，还是休息吧，有什么话留到伤好些再说。”
兰卿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缥缈，“我知道，几位长老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每个人……有每个人背负的伤与宿命，即使我是教主，也不该干涉。但是，聂长老，你在落雁教一天，宁筠你就绝对……咳……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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