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6）

胡濙这次又猜对了，建文帝的两帮人马、真的在建德县汇合了。
建德县大慈岩镇有座大慈岩山，由于它有天然立佛和悬空寺，因而闻名遐迩，香火旺盛。
其南面二十几里外有座小山叫做小慈岩山，山上有一座小庙叫做“小慈岩庙”。正是由于大慈岩寺的兴起，致使先建的“小慈岩庙”无人问津而荒废，因此，它就成为了一个宜隐宜藏的好去处。
这里是 “诱敌小组”与“接子小组”在重庆碰头之时、约定的汇合地点。
两组人马久别重逢，分外高兴，免不了互相诉说各自的奔命历程。
相对而言，“诱敌小组”的经历要顺利得多，“诱敌小组”的负责人沐昶在讲述经历时，语气要轻松得多。不过，“诱敌小组”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原因，他可不敢随意泄露。其实，这个原因就是：有个神秘人物会把胡濙的动向及时地传递给他们。胡濙的八阵图方案之所以失败，原因也在此。
而“接子小组”的经历就显得艰险得多。“接子小组” 的负责人宫许在讲述经历时，语气则要沉重得多。宫许讲述的内容如下：
其时，宫许带领“接子小组”十名成员、自重庆向南直隶句容县的宝华山进发，这十人分别是：李太监、吴添光、高娃、高娃妈及六名前禁卫军低级军官。
去的一路上也还顺利，没碰上什么麻烦。一个月后，当他们快要到达宝华山下王家村的时候，为了穏妥起见，便由最熟悉当地情况的吴添光独自一人前行，去抚养大皇子的山农王恩来家的周围察看情形。
这王家村离宝华山主峰只有十几里路，山农王恩来家的就住在村里最靠山的那一头。
这王恩来夫妇俩本份老实，只养有一女，为了求子，每年都要去千华寺烧香拜佛。当年，千华寺老方丈就是看其无子、人又老实，才将皇子托付给其抚养的。
吴添光当年在千华寺为僧，掌管着一百多亩庙田的租赁和收租事务，与山下的山民接触较多，熟悉附近几个村庄的情况。
此时，他先窝在山腰处的树丛间、向下面村庄扫瞄了好几遍。
这里是他待了二十年的第二故乡，别梦四载，景物依然。山上，满是大树、灌木、藤蔓、青草、小溪；山下，茅屋瓦舍、炊烟犬吠，田畴野塘，耕牛牧鹅，一切还是原来熟悉的模样。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闻到了一种淡淡的甜香味，嗯↑ ——！他转头看见了拐枣，那不远处几棵高大的拐枣树上，正密密麻麻地挂着土黄色的拐枣，那是他年轻时的解馋果。那时，他和许多小和尚一样，经常翻越围墙、溜上山摘吃拐枣。
拐枣，极丑，其色有褐红有土黄，其形长得七拐八拐的，像几根拐杖交缠在一起，也有点像生姜。短得如小孩手掌，长得如大人手掌，细的如小指，粗的如拇指。
其实，吃拐枣吃的是其肉质果柄，其核籽果单独长在果柄头部的外边。其肉质果柄嫩而多浆、甜而无核，有涩酸感，霜降之后更甜香且无涩酸感。
此时，他不免童心大发，便一纵身上了树。身依树丫，双手并用，连枝的枣果便唰唰地抛下，一会儿，枣枝便像小山似地、压倒了一大片草丛。
而后，他就一边摘除着核籽果，一边吃着拐枣，一边继续观察着村庄里的情况。
忽然间，他发现离王恩来家一里远的地方，有一所新起的砖瓦结构的三合院。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这座小宅院虽谈不上豪华，但在山村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吴添光不敢掉以轻心，对其足足观察了半天，才进一步发现，进出这一家的人有三男一女，个个器宇轩昂，且全是陌生面孔。
更令人奇怪的是，每隔二刻时间，总会有人出门去王恩来家周围转悠一气，然后又回到屋里。
吴添光断定，王恩来家已经被监视了。
令他欣慰的是，他望见了皇子文奎，四年来，皇子已长高了许多，谢天谢地！
（待续）

附拐枣图：

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7）

吴添光回到了大家等侯他的地点，他向大家介绍了探察来的情况，大家一致决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进村接走皇子。
丑夜时分，吴添光与李太监蹑手蹑脚地进了村，翻院墙撬门栓、进了王恩来家的屋子。
他俩来到王恩来夫妇的床前，摇醒了正在酣睡的王恩来。
其时，屋里没灯，睡在被褥里的王恩来睁开了眼睛，突然看到床前有两个人影，便惊恐地伸头张嘴、正想大叫，霎间，吴添光一个伸手锁喉就把他按在了床上，随即低声说道：“别怕！王恩来，我是千华寺的吴添光、吴添光呀——！”
王恩来的喉被锁而不能言，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了几声“嗯、嗯”的声音，表示自己听出来了。
吴添天见状便松开了手，又说道：“我来看看皇子，白天怕被人发现，只好夜里来打扰你了，你快穿衣起来吧！”
那王恩来便坐起身穿衣，他的婆娘王嫂早被惊醒，也跟着坐起身穿衣。
王恩来穿好衣，便下床点亮了矮柜上的油灯。随后，就提着这油灯，领着客人来到皇子的房间。
王恩来伸手摇醒了皇子，并说道：“龙龙，李公公来看你了！”
“龙龙”是王恩来给皇子起的小名。
皇子睡眼惺忪地、盯着李太监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他怯怯地喊了一声：“李公公——。”
接着，王恩来又摇醒了自己的女儿“菊花”。
此时，王嫂想去烧水烹茶、招待客人，被吴添光制止住了。
吴添光说道：“半夜烧水，烟筒会冒烟火，会被人发现的。那边新盖瓦房里住的人，就是官府派来的人，是专门来监视皇子和你们家的。”
听了这话，着实把王恩来吓得不轻，他暗想道：难怪这家人无所事事，生活还很优裕。他们不时张弓搭箭地去打猎，并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吃野味喝酒解兴。
接着，吴添光向他们讲了这次接走皇子行动的打算，然后，解下斜系在身上的粗布包袱递给王恩来，说道：“官府发现皇子逃走后，会拿你们治罪的，所以，你们全家必须也一起逃走，逃得越远越好！喏——，这是皇上赐给你们家的金钱，用它来 —— 从新安一个家吧！”
这粗布包袱里的金银钱财，足够他们全家用一辈子了。
之后，王恩来一家人就开始收拾能带走的生活必需物品了。他们给皇子收拾的两只包袱更大，每只足有一个小方桌那么大。
临出门，王家女儿菊花又想起了什么，遂跑回自己的屋里，拿了一只竹笛出来并递给了皇子。
这支竹笛上刻着菊花图案，这是王家女儿菊花亲手刻制的图案，这是她准备送给皇子的生日礼物，再过二天，皇子就要过生日了。
之后，大家出了门便向后山走去，只留下吴添光一人在院子里负责关门，吴添光反插好门栓后，就翻院墙而出，悄悄地追随着前行的队伍。
其间，一切顺利，只引起零星地几声犬叫而已。
到了山脚前，与等候在这里的宫许、高娃等人会合后，便上了山。他们沿着山脊走了一个时辰后，就又下了山。当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吴添光那帮人就与王恩来一家三人告别了，两帮人遂相互反向地朝前继续奔逃了起来。
（待续）

今年的事多时间紧，故上网的次数少了，怠慢了来访的文友们，特此一并谢过！祝各位文彩文财大发！

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8）

在逃跑的路上，他们发现小皇子实在跑不动了，就给他买了匹马骑，好在小皇子虽没骑过马，但他却骑过牛，所以，在不长的时间里，他竟能骑得稳稳当当的了。
这天清晨，他们一帮人从太平府当阳镇（今安徽当涂县当阳镇）的一家客栈里走出不多远，就拐上了一条官道。他们又走了一气正准备走上一段高岗坡道时，就发现有五匹马并排立在前面不远处的岗顶之上，骑在马上的人，个个眼放怒光、面带杀气。尤其是中间的这一男一女，皆身材魁梧、高鼻深目、面如僵尸，令人而不寒而栗。
这五人正是来捉拿小皇子的。其中的四人正是规矩二煞和二名助手，那多出的一人则是一名带路的丐探。
原来那天发现小皇子逃跑后，规矩二煞就拿出胡濙留下的手谕交给当地的丐头，丐头不敢怠慢，立即将搜寻逃犯的任务布置了下去。恰巧逃犯是骑着马的小孩，目标显眼，很快就被发现了。于是，丐探就领着他们来这里捉拿逃犯，正好路遇上了。
其时，打头阵的是吴添光和四名前禁卫军低级军官，中间是小皇子和李太监，殿后的则是宫许、高娃、高娃妈。
此时，只听五马阵中有一人大声喝道：“朝廷要犯、小龙龙哪里逃！还不乖乖下马——！”
吴添光抬眼看去，立即就认识出了这几人就是监视小皇子的陌生人，遂大叫道：“呀嚯、快扯犊子啊——！”这是他们的暗语 —— 快回头逃跑。
其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一阵风声疾驰而过，对面的岗上的人便纷纷落马坠地，五匹马也带着伤、嘶鸣着撒蹄逃去。
原来这是李太监打出的十几枚暗器所至。李太监的暗器有四种——针、沙、珠、镖，这次用的是“泥珠”。
随后，李太监便伸手拽过缰绳，让小皇子的马转头向来的方向跑去，自己也随后一起飘起。
那打头阵的吴添光和四名前禁卫军低级军官，见状即挺剑扑向落马者。殿后的宫许、高娃、高娃妈也一起纵身扑向岗前。
适才，要说那几个助手和丐探这么容易被暗器伤身，那别人还能相信。但要说这规矩二煞这么大的名头，也这么容易被暗器伤身，那真是浪得虚名了！江湖人士都知道，如若没有一点“闻声辨器”的本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侠客。
其时，规矩二煞闻声不对，知道有暗器飞来，遂一个“燕仰叶落”，又一个“驴滚鲤挺”，便立在了二丈开外。
扑了个空的吴添光等人乃抬眼看前，不由地都急速地倒退了几步，那规矩二煞已冲了过来，其势不可阻挡。
此时，吴添光等人持剑摆开了一个八字阵形准备迎敌，吴添光则处于八字形的尖端位置。此种阵形会根据敌情而在八字形和倒八字形之间进行变化。
谁知，那规矩二煞冲倒离吴添光一丈远的地方竟停了下来、并未动手，只是各自前伸胳臂、斜拿着规杖、矩杖，并用杖头指着对方、逐一地扫了一遍。
“看来这规矩二煞也要试探对手，并不敢冒然进攻呢！可对方的武器竟然是拐杖，实在是少有，难道这拐杖有什么高深之处么？”吴添光暗忖道。
谁知此时，只见规矩二煞的杖头轻点了几下，杖头端口便激射出几道寒光，瞬间，吴添光就一声不啃地栽倒在地了。
其时，在其身侧两旁的四个前禁卫军军官见状乃腾身而起，齐唰唰地扬剑挥向规矩二煞。
那规矩二煞见状则抡杖频点了一阵，寒光则激射了一阵，瞬间，这四个前禁卫军军官也同样栽倒在地了。
栽倒在地五人的身胸处，皆留下了一个酒杯口般的、直向的圆柱形或方柱形空洞，空洞内的骨肉、瞬间消失且不见血。这空洞，就是那寒光洞穿身体而留下的；这空洞，从前胸到背后皆空且其洞壁皆呈焦糊状。
这就是匪夷所思的、令人骇然恐惧的“穿体无血功”。
“穿体无血功”更厉害之处还在于，规煞抡杖发功是从左往右地连续点射，而矩煞则与之相反，是从右往左地连续点射。也就是说，他俩武功是配套交叉进行的，这就把对方腾挪躲让的空间全都封死住了，遇者绝无生还之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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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9）

这一切都被在后面赶来的宫许、高娃、高娃妈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也觉得那两人的武器着实厉害，它所发出的光焰，竟然能洞穿人体，竟然能把人体的骨肉都化掉，甚至比本门的飞雪流金剑还厉害。飞雪流金剑所发出的光圈是一种撞击力，并没有这种燃化骨肉的作用，想到这里，不由地心里一凛。
顷刻间，那两人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相距只有十几步远了。
“本门不斩无名之鬼，请报出大名吧！”宫许立勒步并冷声喝道。
“哈哈！量你无名小辈也不知道，本尊号‘规煞’是也！”规煞傲笑道。
“本尊号‘矩煞’是也！”矩煞轻蔑地说道。
哦——，果然号如其人，凶神恶煞，一点不假！
“好！两个鬼煞听着，血债要用血来还，小爷今天要在你们身上挖出两个洞来，也让你俩凉快凉快！”宫许来了个激将计。
“哎呀呀！气死我也！”那规矩二煞都中了宫许的激将法，被激怒得抡起拐杖就猛冲了过来。
说时慢那时快，宫许说完便原地腾身，升至二丈开外，乃变“哪吒探海”式，倒立下栽，剑锋划圆，且越发快速，其剑就如陀螺在空中旋转一样。它形成了一道道光芒旋闪的、圆锥体形状的垂直光圈。
这圆锥体光圈上端约有二丈多高，上小下大，大处直径到有五尺；
这光圈底端离地二掌间隙，狗都不易钻出；
这光圈上下左右都可整移整动；
这光圈的旋光、能旋花人的眼睛；
这光圈形虚实硬，碰之如碰青石；
这光圈能如影随形，一般人难以逃出。
这光圈里的银光、金光交错闪旋，恰似飞雪流金，故名“飞雪流金剑”。
一边厢，高娃也如法炮制，也形成了一道二丈多高的飞雪流金光圈。
而高娃妈则在后做预备队，随时准备上前助阵。
其时，那规矩二煞看到如此的光圈，不由地心里也楞了一下，心道：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神功，其次叫做真功，再其次是普功，最低则是烂功。这等功夫真堪称是“神功”了。不过这两娃，这么年轻哪来的神功？莫不是摆个噱头吓唬人而已。那只要本尊一出手，就能叫他俩现原形了。
此时，那规矩二煞已冲到离对方三四步远的地方，遂大叫一声“着！”同时就伸臂抖杖，霎间，二道寒光从杖头的管口激射而出，射向前面的二只光圈。他俩想用着激光射中处在光圈内的对手。
其时，那二道寒光射中了光圈，四光分别相碰了，只听得连连“滋溜”二声，那二道寒光就被化成了二道白色的蒸气。同时，这二道白色的蒸气就像落叶被龙卷风旋起一样，被同步旋转而产生的离心力抛向了远空。
那规矩二煞见状大吃一惊，情急之下便加大了功力，“呔呔呔”，连续数道寒光便射向了面前的光圈。
谁知，如前一样，只听得连连“滋溜、滋溜、滋溜、”数声，那数道寒光就被化成了数道白色的蒸气。同时，这数道白色的蒸气就像落叶被龙卷风旋起一样，被同步旋转而产生的离心力抛向了远空。
“咦——！”那规矩二煞简直是呆住了。多年来那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傲气，像泄气的球一样瘪了下去。
“夜黑了也（溜吧）！”矩煞用暗语说道。
“还没起风呢！（让他们攻攻看）”规煞用暗语答道。
于是，规矩二煞便转攻为守，遂顿身马步、双手握拐，摆出了一招“子午拜香”的防守架式，来试探对方的攻击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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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10）

那边厢，宫许和高娃发现对方转攻为守了，紧张的心情才舒了一口气，知道对方就像李逵一样，仅三板斧而已。
其实，一物降一物，永远是江湖不变的规则。“飞雪流金剑”就是“穿体无血功”的克星，所谓“棋高一着，蹩手蹩脚”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宫许、高娃和高娃妈三人就排成一横排，各自使出了“飞雪流金剑功”，形成了一道道连续的、光芒旋闪的、二丈多高的、竖井形状的光圈。这三座旋转的光圈就向前疾冲而去。
这边厢，那规矩二煞原本以为对方会持剑直接来进功的，谁知对方仍然用这光圈来攻。面对这隆隆而来的光圈，心知不妙。适才，已经领教过它的历害了，如果直接用规矩拐杖去抵挡这光圈，那规矩拐杖肯定会被光圈的高温溶化成一滩铁水的。这规矩拐杖可是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决不能让它毁于一旦。
“不好！夜黑了也（溜吧）！”矩煞着急地说道。
“好，你先，准备。”规煞说道。
此时，只见矩煞摆出弓步，双手将矩杖握成一竖形，随后，规煞则挥扬起自己的规杖、朝矩煞的矩杖击去。
“咦——！他俩怎么自相残杀了起来？”追冲过来的宫许等三人皆楞住了。同时也放慢了速度。
就在这时，只听“嘡”的一声，规杖与矩矩相击了，刹那间，矩煞就像高尔夫球被球杆击中一样，飙飞出百丈多远。同时，规煞也转身腾空而去。
“啊哦——！”宫许等人这才知道，对方决不只有三板斧，还有高招没施出来呢！一般高手，如果被他这么一击，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种功夫竟然能帮人逃跑？而被帮人竟然能不受伤？
就凭这种功夫，规矩二煞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宫许等人想为吴添光等人报仇雪恨的事也落空了，他们只好返身回到原处，为死去的五位兄弟举行了葬礼，然后，就追赶大部队去了。
（待续）

更正：规杖与矩矩相击了，应改为：规杖与矩杖相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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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奔向大海

不久，建德县的丐探小组就传来了消息，有一大帮二十几人数的流寇窝藏在建德县小慈岩山的寺庙里。它证实了胡濙的猜想，建文帝的两帮人马真的在建德县汇合了。
以前，只要一发现流寇（建文帝）的踪迹，胡濙就会调动官军进行围剿突袭，而流寇都会得到消息而提前逃走，致使官军的围剿突袭行动落空。
以前，丐探传来的信函、胡濙发给丐探的令函、调动官军的令函等等都是由胡濙下属们书写、由官驿系统进行传递的。
这次，为了保密、为了防止间谍，胡濙准备改变方法，省略这些中间环节，全部的令函亲自动手书写。同样为了保密、为了防止间谍，胡濙仍然呆在金华县，而不进驻建德县。
再说规矩二煞自从落败于“飞雪流金剑”之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处心积虑地想破掉它。
这一天，规矩二煞又练起了“穿体无血功”，胡濙的属下们则聚在一边观看。
只见见院子前方，放着一张方木櫈，木櫈一侧竖靠着四块整圆树制的木砧板，四块木砧板合在一起的厚度足有二尺。规矩二煞轮流地抡挥“规杖、矩杖”，想发射出极强的“电光”、洞穿这四块厚的木砧板，可练了半天，那“激光”只能洞穿一块半木砧板而已。他俩已经练了很多天了，可就是进展不大。
此时，钱通仁开口说道：“二位大师，鄙人不懂功夫，胡乱讲一点看法，不知大师愿意听否？”
“说来无妨，不必如此酸诌诌的！”矩煞讥笑地说道。
“昨天我去书铺买了一本墨子的书，看了之后便有了一点想法。《墨子•经说下》云：‘光之人煦若射。’”意思是说‘光照射到人，快得就像霞光、射箭一样。’由此可悟出，光速越快，其洞穿力就越强大。
再说那三个流寇，他们的“飞雪流金剑”所使出的光圈是旋转的，是功力加旋转惯性的合力使然，速度越快，旋力就越强大。
“穿体无血功”所产生的电光不能洞穿对方的光圈，反而会被对方的光圈旋飞走，其原因就在于：其光是直向的，速度没对方快，洞穿力小于对方的旋转力。
假如，规杖、矩杖发出的光，能像对方光圈一样旋转的话，并且旋转速度比对方快的话，那就有可能洞穿对方的光圈了。”钱通仁说完后又连连补充道：“胡乱之说，见笑见笑！”
“嗯——↑有点意思、有点意思！”矩煞眯眼说道。
规煞在一旁也频频点头赞道。
然后，规矩二煞两人低头私语道：“这种功夫，只有请师傅或师叔来才行。”
于是，几天后，他俩就把他们的师叔请来了。
他俩的师叔名号叫做“圆杖老妖”。他的武器叫做“圆杖”，这圆杖与规杖、矩杖一样都是合金空心管制成的，其整体形状有点像现在英文字母中的P字。
其手柄形状是个圆形，也就是P字上面的那个圆形，它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其光会沿着圆形空腔进行快速多次循环的旋转运动，其实，它就是一种加速器。然后，极快速的电光再沿着竖直形的空腔发射出去，此时电光的洞穿力就足够的强大了。
当“圆杖老妖”来到金华县官驿的当天，就进行了射靶试验，仍然用四块厚木砧板来做靶子。
这圆杖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它不但洞穿了那四块木砧板，后来又增加了一块砧板，也被它洞穿了，要知道五块木砧板的厚度有二尺多厚哎！如果用来射人——，真令人细思极恐！
如果用它来对付“飞雪流金剑”，会怎样？规矩二煞想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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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上次写到“第十七章.壶匏济水突八阵（10）”，经修改后，应该是“第二十一章.壶
匏济水突八阵（10）”

第二十二章. 奔向大海（2）

同样的问题，胡濙也想到了，他认为胜算很大。为此，胡濙制定的计划是：只让“规矩二煞”与“圆杖老妖”三人冲进小慈岩寺去灭击流寇；另外，调动四支府卫官军二万多人埋伏在小慈岩山下的周围，用来对付万一逃出的流寇。
为了这次的行动计划，胡濙还特地向朱棣皇帝申请了一个特权，即允许这些官军在浙江司省内的跨州府县的行动权力。这样做，一可以确保军事行动的便利，二也是表明此次军事行动是限制在一司省之内的，并无其它企图。这就避免了朱棣皇帝的猜忌。
这次调动官军和行动计划只有钱通仁一人知道，没让其他七个属下插手。而且，最关键的是攻击时间、由胡濙一人掌握。胡濙想道：这样做，如果再有因泄露消息而使流寇提前逃走的事发生的话，那间谍就是钱通仁无疑了。
胡濙准备用此法来对内部人员逐一地进行甄别。
那天子夜，胡濙悄悄地起床，悄悄地叫开了规矩二煞和圆杖老妖的房间，还有一个便衣丐探的房间，通知他们四人立即出发，骑马去建德县小慈岩寺击灭流寇。这个便衣丐探是胡濙早一天就安排好的带路人。
于是，规矩二煞和圆杖老妖就跟在丐探的后面出发了。他们一路上不敢怠慢，途中只让马歇了二次，于佛晓前来到了小慈岩山前。他们把马栓在路边的树林里，并让丐探在此等候，然后就提杖奔向山腰上的寺庙。
这小慈岩寺依山就势而建，其俯瞰形状就像一座特大的三合院。正面是八丈长、一丈高的围墙及大门，围墙左右两侧各有四五间梯级而上的厢房，中间是大院落，院落的尽头处则是大殿。
那规矩二煞和圆杖老妖到了院墙前，打量了一番，决定翻墙而入。他们各自紧跑了几步，“嗖”地一声，便窜上了墙头，又顺势在墙头上踏了一步后，便跃下了地面。谁知，就在他们的脚刚落在地面的刹那间，地面突然瘫塌，人皆落入了地坑之中。
更令其恶心的是，地坑里竟是满满的、一人多高的、六尺多宽的、恶臭的粪水，又臭又骚的气味几乎使人窒息。更要命的是，这粪坑的长度几乎和围墙一样长，其宽度超过双手平直伸开的长度，不然就可以用双手双腿撑壁的方法上岸了。
这三人虽有一流的好武功，可在深水中，脚无法借地踏跳跃起，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他们各自在水中扑腾了一气，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搭人梯、爬上岸，上岸的两个人，再合力把第三人拽上岸来。
就这样，他们三人上了岸。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拧干当手巾、揩脸揩头。第二件事就是奔向厢房去找水、洗脸洗眼睛，因为眼睛被粪水辣得太难受了。
好！终于在厨房看到有水缸、有木盆了。他们真的洗了十遍，才觉得脸上、眼睛里好受一些。
然后，他们又顾不得身上的恶臭，去各个房间里搜寻流寇。他们发现，房间里每张床上的被子都是铺开的且有温度，这说明流寇刚逃走不久。
“赶快报警！”规煞叫道。
按照规定，发现流寇逃跑时，应该用杖发射电光报警给埋伏的官军，官军闻警后即进入准备迎头歼杀触网流寇的状态。
其时，三人就举起各自的手杖，准备朝天发射电光报警，可那杖腔被粪水浸泡过，里面是潮湿的，哪能发射出电光呢？无奈之余，他们就抱了三床被子放在院子里，点燃了被子做为报警的信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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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奔向大海（3）

这时，他们才顾得上身上的臭味。他们脱下了身上穿的全部衣裤，冲洗了身体，又用两条床单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们才向山下走去。
到了路边小树林，他们让那丐探去集镇买回了衣服，各自换了衣服后，才狼狈地往回骑行。
当胡濙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心中暗想道：流寇是临时逃走的，这说明流寇并未接到间谍的情报，如果流寇接到间谍的情报，就会提前逃走的，就不会用挖陷坑、灌粪水的法子来做为防备手段了。这也说明钱通仁不是间谍，这就好了，钱通仁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继而，胡濙又想道：这次包围小慈岩山的官军特别多，可怎么没有流寇触网的消息呢？
过了一天，胡濙却收到了浙江司省督军指挥使发来的贺函，其函云：

钦差大人胡公敬启
古之善用兵者，无非“计则天下莫能识，动则天下莫能测”， 钦差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矣！闻建德卫所来报，此次围剿小慈岩山一役，旗开得胜，捕获流寇八人。卑职特上函祝贺！

胡濙阅毕则惊诧不已，心道：我正为一无所获而苦恼呢？哪来的旗开得胜之说？怎么回事？胡濙坐不住了，遂带了自己的四名禁卫军卫士直奔建德县小慈岩山而去。
建德卫所官军的防线在小慈岩山的东面，离山脚大约有四、五里远。胡濙到了这里，听取了建德卫所官长的汇报，才得知：前天清晨，当官军们看见寺庙里冒起冲天烟火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射击流寇的准备。过了不久，就发现有一队官军押解着一串俘虏，正在穿越封锁线。
建德卫所官长心里不出疑，就带领一拨飞骑追上了那队官军并进行盘问。对方领头的回答说“他们是桐庐县卫所的，捕获了八名流寇，欲押解他们去金华县官驿，向钦差大人交差。”
建德卫所官长见对方所答并无什么破绽，乃放其通行则个。
胡濙听后心里暗道：这队官军显然就是流寇假装的！不过——他们哪来的军装？哦——！想起来了，那肯定是在湘乡县乌石堡抗粮骚乱之战中获得的军装！
随后胡濙便问道：“对方领头的，你记得他的模样吗？”
“回大人，卑职特地看清了，他脸上没有眉毛。”卫所官长答道。
“那些俘虏的模样看清了吗？”胡濙问道。
“回大人，那些俘虏都五花大绑连成一串，个个头上都套了个大布口袋，所以模样没
看到。”卫所官长答道。
“所有人中，你没看出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吗？”胡濙问道。
“回大人，这个 ——真的没看到。”卫所官长答道。
“啊哦——！他如果穿着增高鞋、大人衣，头上又套个大口袋，当然看不出来了！”胡濙
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看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胡濙又问道。
“回大人，卑职特地看了他们很久，他们先向东而后又转南走的。”那卫所官长答道。
胡濙听了心道，金华县就在建德县的东南面，他们当然要假装向东南走啰！
“那队官军有多少人？”胡濙随后又问道。
“回大人，卑职特地数过，有十七人”卫所官长答道。
胡濙听后心中暗道：八、十七，一共二十五人，流寇应该是十八人，怎么多出了七人？这个姑且再说，先抓紧追踪为上。
于是，胡濙就传令四路官军从北、西、南三个方向，以密集的扇形阵队向东追去，传令东南方向各县的丐探在各要道进行探查，又令直属丐探向南面方向去追踪。
胡濙宁愿流寇逃向东，也不愿流寇逃向南。因为东面尽头是大海、是他们的死门；而南面尽头是云南王沐家的天下,是他们的生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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