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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一本关乎心灵与智慧的书(长篇连载,每日更新)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关于“北辰”,也就是现在我们常说的北极星,伯峻先生有其比较详尽的解说:“由于地球自转轴正对天球北极,在地球自转和公转所反映出来的恒星周日和周年视运动中,天球北极是不动的,其它恒星则绕之旋转。我国黄河中、下游流域,约为北纬 36 度,因之天球北极也高出北方地平线上36度。孔子所说的北辰,不是指天球北极,而是指北极星。天球北极虽然不动,其它星辰都环绕着它动,但北极星也是动的,而且转动非常快。祗是因为它距离地球太远,约 782 光年,人们不觉得它移动罢了。距今四千年前北极在右枢(天龙座 α)附近,今年则在勾陈一(小熊座 α)。”

像北极星那样,自己居于固定的处所而众星环绕在它的四周。譬如舜,便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的典范。孔子说“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15·5);我想,如果仅是端正坐在正南面,便能“有臣五人,而天下治”(8·20),那么为政应是不难,无非就是多学学庙中的泥菩萨,多练练坐功即好。然而,为何有不少的为政者坐得还不如庙中的泥菩萨那般安稳。究其原因,便是这些人的德行有亏,难以服众。故,所谓的“无为而治”,其实便是要求为政者下一番苦功夫,不断锤炼自己的德行;只有自身德行足够强大,众人才能自然地如众星拱月,跟随其左右。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2·1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译文】

伯峻先生:
孔子说:“用道德来治理国政,自己便会像北极星一般,在一定的位置上,别的星辰都环绕着它。”

论语茶馆:
孔子说:“为政者如能用德来影响、感化他人,便可如北极星那样,自己居于固定的处所而众星自然地环绕在它的四周。”

在孔子看来,“道”是“道”,“德”是“德”哦。“道”是人们改造事物正确的途径,“德”则是人们改造事物的正确方式。两者虽然紧密联系,但也有所区别:“道”对应的是世界观,“德”对应的则是方法论。关于这点楼上有比较详尽的阐释。欢迎大家回看之。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0202 看理学家注家朱熹如何巧妙地否定爱情诗

2·2 章讲的是诗教。

● 诗三百:

“诗”,即《诗经》。《诗经》是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有“风”“雅”“颂”三个部分。其中:“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等十五“国风”,有诗一百六十篇;“雅”分为“大雅”“小雅”,有诗一百零五篇;“颂”分“周颂”“鲁颂”“商颂”,有诗四十篇。
关于《诗经》的形成,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介绍到:“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三百五篇”,原有古诗3000篇,孔子根据礼义的标准编选了其中305篇,整理出了《诗经》。不过,唐代孔颖达、宋代朱熹、明代朱彝尊、清代魏源等对此说均持怀疑的态度。他们认为,《左传·鲁襄公二十九年》中记载的鲁乐工为吴公子季札所奏的风诗次序与今本《诗经》基本相同;而此时,孔子不到10岁时(公元前544年)。现在比较普遍的观点是:《诗经》为各诸侯国协助周朝朝廷采集,之后由史官和乐师编纂整理而成。孔子亦参与了这个整理的过程。

● 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思无邪”,这三字取自《诗经·鲁颂·駉》的最后一句:“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原句中的“思”为语气词,无实际意义;“无邪”,没有邪念。该句讲的是马的忠诚:强健的马匹,却没有邪念,不调皮捣蛋,适于远行。不过,本章,孔子引用此三字,很有可能是“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断章而取义。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认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应该来讲,该说比较客观,它既划清了“通俗”与“低俗”的界限,亦划清了正当的讽刺与“乱”的政治界限,比较符合孔子本意。
然而,在一些理学家的眼里,《诗经》并非完全地“思无邪”。因为《诗经》中编选了大量的爱情诗和政治讽刺诗,以至这些理学家在解读本章时很是头疼,绞尽脑汁地为其“拨乱反正”。如朱熹,他便认为“思无邪,乃是要使读诗人思无邪耳。读三百篇诗,善为可法,恶为可戒,故使人诗无邪也。若以为作诗者思无邪,则《桑中》《溱洧》之诗,果无邪耶?”如此解释便巧妙地将《诗经》里的爱情诗和讽刺诗给全盘否定,从而改变孔子的文艺批评标准。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2·2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译文】

伯峻先生:
孔子说:“《诗经》三百篇,用一句话来概括它,就是‘思想纯正’。”

论语茶馆:
孔子说:“《诗经》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之,即‘思想纯正’。”

终于与伯峻先生的译文完全一致了。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0203从“民免而无耻”看春秋时期的严刑峻法

2·3 章比较有意思,因为有的注家在解读本章时,指出“孔子的‘为政以德’思想,重视道德是应该的,但却忽视了刑政、法制在治理国家中的作用”。那么这种说法是否有道理呢?首先且看原文解读。

●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

道:同“道千乘之国”(1·5)中的“道”,引导、治理。
政:政条、政令。在古代,“政”作动词时,则常有征讨、镇压的意思。
齐:整顿、规范。
刑:刑罚。
民免而无耻:人们设法逃脱刑罚且无羞耻之心。

● 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格:匡正、改正。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本章,孔子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命题,即:为政者应“道之以政,齐之以刑”,还是应“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一般来说,“道之以政”确实要比“道之以德”容易且快捷,但效果却不理想。以朱元璋为例:

据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中的记载,朱元璋颁布了非常严厉的肃贪法令,凡贪污六十两以上银子者,立杀;且为了增加威慑力度,贪官被处死后,还要将皮剥下,然后在皮内塞上稻草,做成稻草人,挂于公座之旁,供众人参观,以威慑继任者。此外,还运用有诸如抽肠、刷洗、阉割、凌迟、挖膝盖等酷刑。然而,即便在这些令人生畏的死亡艺术之前,官员们却依然如敢死队般,前“腐”后继;官员越来越少,以至官员犯了死罪,往往只是先打一顿,然后放回去审案,给下面跪着的犯人判完罪,履行好临死前最后一班岗,才能安然赴死。这便是令人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存在的“戴死罪”。朱元璋统治时期,还创造了一个记录,同批发榜派官共三百六十四人,皆为进士监生,一年后,六人被处以死刑,而其余三百五十八名,全都以徒流罪和戴死罪的身份,继续留在庙堂办事;也就是说,这三百六十四名官员竟无一人漏网。至于那些暂未获罪的官员,亦是整日胆战心惊,甚至要提前交代后事,唯恐一不小心触怒朱元璋而性命不保。

应该来说,朱元璋是下了大力气肃贪的,但依然是“朝获派、夕腐败”,这便不得不说,朱元璋的德行有亏:一、居上不宽,缺乏足够的安全感,对官员极不信任,仅郭桓一案,便杀掉三万多人;二、智慧不够,不能找出大规模贪腐的根源,未能对症下药,只是一味地迷信刑罚的力量,在朱元璋后期,规定只要贪污受贿,不必以六十两为限,一律格杀,并首创锦衣卫,实行特务政治。

通过此例,可清晰得知:“道之以政,齐之以刑”在洪武朝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且有的官员为了逃避惩处,积极装疯,目光呆滞、披头散发、见人乱叫、喊打喊杀、甚至有人真的去吃狗屎,可谓“斯文扫地”,确实有那么点“免而无耻”的味道。

那么,有的注家在解读本章时,指出“孔子的‘为政以德’思想,重视道德是应该的,但却忽视了刑政、法制在治理国家中的作用”;该说是否有道理呢?在下认为,该说不无道理;但忽略了两点:
其一,春秋时期的法制,不同于近、现代的法制,更不同于现代法治。春秋时期的法制,多指刑罚,且为严刑峻法。虽然见于典籍的刑罚仅为死刑、肉刑、财产刑、自由刑、流刑这么几类,但其刑罚手段却是多样的,如死刑,便有赐死、杀、斩、腰斩、绞、戮、囊扑、枭首、弃市、剖腹、蒺藜、凿颠、抽肋、车裂、镬烹、弃灰、阬、肢解、磔、醢脯、夷族、灭宗等数十种处决方式;且在刑罚面前实行公开的不平等原则,对刑徒、奴隶、臣妾的处罚最重,对官吏和有爵位的人则从轻,官爵高的人和贵戚可享有减刑和赎罪的待遇。
其二,孔子亦非忽略刑罚、主张废除刑罚,而是反对“刑罚不中”(13·3)、刑罚过度,反对“不教而杀”“不戒视成”“慢令致期”(20·2)。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2·3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译文】
伯峻先生:
孔子说:“用政法来诱导他们,使用刑罚来整顿他们,人民只是暂时地免于罪过,却没有廉耻之心。如果用道德来诱导他们,使用礼教来整顿他们,人民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人心归服。”

论语茶馆:
孔子说:“用政令去引导民众,用刑罚去制约民众,民众便会设法逃脱刑罚的管制且对自己的过错无羞耻之感。用德行引导民众,用礼教来规范民众,民众便会耻于犯错,即便犯错亦能真心改过。”

不得不说,伯峻先生用词确实活泼些,用了“诱导”一词,自己则喜欢中规中矩个,“引导”即好。不过,各人有各人风格,一味地追求一致,反而容易东施效颦。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临时起意,出门远行,初七继续更新。。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昆X 2018-02-06 23:18:02
● 孔子眼中的“道”
与老子相比,孔子眼中的“道”,可能更为简单且形象些:“道”,即“路”也。不过,较之“路”,“道”不仅可指有形之路,而且可指无形之路。大家知道,“路”的作用,便是往来通行,人们通过“路”,便可以比较顺畅地从甲地到达乙地;而“道”亦是如此,人们通过“道”,便可从一种状态到达另一种状态,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贫到富。
当然,在孔子看来,并非所有的路径,都能称之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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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生y 2018-02-19 14:42:16
鄙人以为:老子的道指的是天地万物要遵循的一种规律,是存在于形而上的东西,而孔子的道是利于安定团结的规矩,二者只是一种从属关系。肤浅之见,请昆X老师指正。另有《点亮心灯》的帖子,请先生闲时予以指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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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称谓愧不敢当,共同探讨就好。一千个读者心中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千个读者中心中会有一千种道。因此您所说的自然可备一说;但是在下从老子或孔子的描述中,看不出道是形而上学的东东。不过,他们的道,确实都暗含着,暗含自然规律。不过只是暗含,但并不是自然规律,这就比如小明是个富有爱心的人,小明富有爱心,但不能说小明就是爱心。您觉得呢。《点亮心灯》在下定会拜读。。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今天继续开贴了。。。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0204 孔子的自我画像

2·4 章可视作孔子的自我画像。在下认为,编者将本章放在此处,或许旨在希望后来者能够从孔子的人生经历中,得到一些启迪,汲取一些经验。当然,不一定要亦步亦趋,但至少可以朝这些方向上去努力,这样可少走一点弯路;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去做那耀眼“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2·1),但至少有理由去做一个有德行的人,因为“德不孤,必有邻”(4·26)。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而不惑:

志于学:有的注家认为“学”与“道”是等价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因为“学”的概念更为全面,它包括了“道”“德”“仁”“艺”。这点请参看楼上相关章节。
不惑:有自己的主见,不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左右。

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知天命:顺其自然,如“用之则行,舍之则藏”(7·10),而非刻意和强求。
耳顺:即“人不知”亦“不愠”(1·1)。
从心所欲,不逾矩:在不违规矩的前提下,能够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至于规矩由谁而定,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这里不作延伸,只是我个人觉得,一个好的规矩,应是尽可能地公平公正,不仅是规矩的执行者应该遵守,规矩的制定者也应该遵守,且不违公序良俗,这样的规矩才是能够持续稳定的。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译文】

伯峻先生:
孔子说:“我十五岁,有志于学问;三十岁,[懂礼仪,]说话做事都有把握;四十岁,[掌握了各种知识,]不致迷惑;五十岁,得知天命;六十岁,一听别人言语,便可以分别真假,判明是非;到了七十岁,便随心所欲,任何念头不越出规矩。”

论语茶馆:
孔子说:“我十五岁时,立志于努力学习;三十岁时,已能自立于社会;四十岁时,能有自己的主见,不被事物表象所迷惑左右;五十岁知道了天命,能够依其自然行事,不去刻意和强求;六十岁时,则能正确地对待各种言论,即便人不知亦能不恼不怒;到了七十岁时,能在不越出规矩的前提下,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0205 “无违”,或系一语双关

本章, 又有两位新朋友闪亮登场,首先一起来认识他们。

孟懿子:

姬姓,鲁国孟孙氏第九代宗主,本姓仲孙,亦称孟孙,名何忌,世称仲孙何忌,谥号懿,是孟僖子的儿子,南宫敬叔的哥哥。据《左传·昭公七年记》载,孟僖子临终前,嘱咐他向孔子学习礼仪。孔子是年不足二十岁,因此孟僖子说“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且鉴于孟懿子与孔子的年纪相仿及特殊的身份,自己比较赞成南怀瑾先生的推断,即:孟懿子不一定是孔子的学生,而是介于学生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樊迟:

名须,字子迟。春秋末鲁国人。孔子的学生,从小贫穷,但读书刻苦,“崇德、修慝、辨惑”(12·21)。他有谋略,并具有勇武精神,公元前484年,齐师伐鲁,冉求率“左师”御敌,冉求认为他能服从命令,以其为车右。鲁军不敢过沟迎战,他建议冉求带头,冉求纳之,鲁军大获全胜。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

无违:不要违背。“无”同“毋”,不要;“违”,违背。
由于僖子临终遗言,特地提到要孟懿子学习礼仪;故,孔子只需稍加点拨,懿子便能心领神会:既可指不要违背礼,同时亦可指不要违背遗训。可谓一语双关。

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

御:驾车。
何谓也:省略句,省略了宾语:“无违”。什么叫作“无违”呢。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礼:由于孟氏在鲁国是望族,三桓之一,物质上的赡养自然不是问题,于是对父母是否能以礼相待,便成为衡量是否孝顺父母的最重要标准。当然,这个礼并非单纯的礼仪、礼制,而是“礼后乎”(3·8),礼背后的东西,即礼的本质、礼的精神:敬。
当然,伯峻先生所认为的是:“古代的礼仪有一定的差等,天子、诸侯、大夫、士、庶人各不相同。鲁国的三家是大夫,不但有时用鲁公(诸侯)之礼,甚至有时用天子之礼。这种行为当时叫做‘僭’,是孔子所最痛心的。孔子这几句答语,或者是针对这一现象发出的。 ”这个原因,亦可备一说,请大家自行比较。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译文】

伯峻先生:
孟懿子向孔子问孝道。孔子说:“不要违背礼节。”不久,樊迟替孔子赶车子,孔子便告诉他说:“孟孙向我问孝道,我答复说,不要违背礼节。”樊迟道:“这是什么意思?”孔子道:“父母活着,依规定的礼节侍奉他们;死了,依规定的礼节埋葬他们,祭祀他们。”

论语茶馆:
孟懿子向孔子请教怎样才算行孝。孔子说:“不要违背。”樊迟为孔子驾车,孔子告诉他:“孟孙刚才问我如何才算行孝,我回答他说不要违背。”樊迟说:“老师,什么叫作‘不要违背’?”孔子说:“父母活着的时候,能够按礼侍奉他们;父母去世后,能够按礼埋葬他们、祭祀他们。”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创]0206 父母唯其疾之忧:是父母担忧子女,还是子女担忧父母

父子均问孝孔子,得到的答案却不尽相同。这是为何?

孟武伯:

鲁国孟孙氏第十代宗主,名彘,世称仲孙彘,谥号武,是孟懿子的儿子。公元前478年,孟武伯与高柴辅佐鲁哀公与齐平公会盟。公元前470年,鲁哀公从越国回来,季康子、孟武伯在五梧迎接,饮酒不乐,国君与大夫有恶。公元前468年,鲁哀公多次问孟武伯“请有问于子,余及死乎?”回答:“臣无由知之。”之后,鲁哀公通过邾国逃到越国。三桓拥立哀公之子为鲁悼公。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父母唯其疾之忧:

本句可有三种说法。一、天下父母没有不爱子女的,他们最担心子女会生病,所以作为子女的,要对日常生活多加注意,少生病,以免让父母担心,这便是行孝;二、子女做事情要谨慎,不要胡作非为,让父母除了为你的疾病担心外,不再对你的其它方面有所担心,这才是行孝;三、作为子女,应该忧虑父母的疾病,其它的则不用太多操心,不取干涉父母的事情,这算是行孝。
第一说,虽不错,但生病这种事,有时是不由己的。如果生病便属不孝,那么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如在下,便是先天性脑瘫),岂非生下来就是不孝;况且,更多的时候,令父母最担忧的不是子女的病痛,而是子女在外面惹是生非,尤其是那些比较顽劣的子女,可能会弄得父母焦头烂额、心力交瘁。而第三说,好事不干涉还差不多,比如父母丧偶、离异,想要寻找新的幸福,子女不横加干涉,这是对的,是孝的表现;但若父母作了坏事,此种情形,孔子是不反对子女“事父母几谏”的,只是“见志不从”,则“又敬不违,劳而不怨”(4·18)。
因此,相较之下,在下赞同钱穆先生的看法,取第二说。更何况,第二说亦算是因材施教,因为孟孙彘谥号为“武”,或许他从小便比较调皮,有点喜欢胡作非为。故,孔子以此为诫,算是直击要害。
当然,或许有人会讲,第二说亦非全对:子女循规蹈矩,固然能让父母省心,但恐怕这样的乖乖虎,长大后难有大的出息;相反,子女小时候调皮一点、灵泛一点,将来或许更容易获得出息些。我想,一对有德的父母,确实是不会要求子女一定得循规蹈矩、唯命是从,而是能够正确地引导,使子女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得以自然且均衡发展,尽可能让子女能够成为“乐之者”(6·20)。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原文】

2·6 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译文】

伯峻先生:
孟武伯向孔子请教孝道。孔子道:“做爹娘的只是为孝子的疾病发愁。”

论语茶馆:
孟武伯向孔子请教怎样才算行孝。孔子说:“子女做事情要谨慎,不要胡作非为,能让父母除了只为你的疾病担心外,其它方面不必担心,这便算是行孝了。”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0207“犬马能养”的四种解法

本章仍是问孝,不过由于出现新人,老规矩,先来简单介绍下新人子游。

子游:

姓言,名偃,字子游,亦称言游、叔氏,春秋末吴国人,与子夏、子张齐名,为孔子的著名弟子,“孔门十哲”之一,颇具文学造诣,曾为武城宰。

楼主:昆X  时间:2019-01-04 23:48:00
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

养:赡养、侍奉。
至于:正如伯峻先生所说“张相的《诗词曲语词汇释》把‘至于’解作‘卽使’‘就是’。在这一段中固然能够讲得文从字顺,可是‘至于’的这一种用法,在先秦古书中仅此一见,还难于据以肯定。我认为这一‘至于’和《孟子·告子上》的‘惟耳亦然。至于声,天下期于师旷,是天下之耳相似也。惟目亦然。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的‘至于’用法相似。都可用‘谈到’‘讲到’来译它。不译也可。”
犬马,皆能有养:可有四种说法。一、如孟子所言,“食而不爱,豕交之也。爱而不敬,兽畜之也”,犬马也能得到人的饲养;二、如东汉包咸所言,“犬以守御,马以代劳,皆养人者”,狗守门、马拉车驮物,也能侍奉人;三、如李光地所言,“盖言禽兽亦能相养,但无礼耳”,犬马也能养活自己的父母;四、如刘宝楠所言,犬马乃是比喻小人之词。
鉴于第二说,犬马诚然能够侍奉人,但前提是人先得饲养犬马,即犬马不能主动地侍奉人,好像有些曲解;第三说,诚然乌鸦可以反哺,但好像没有听说犬马亦有反哺之能;第四说,以犬马比喻小人,在《论语》中找不到第二个相似的例子。故,取第一说为好。

不敬,何以别乎:

敬:尊敬、虔敬。
何以别乎:与饲养犬马有什么区别呢。


子游向孔子请教怎样才算行孝。孔子说:“如今所谓的孝,说的是能够赡养父母便可以了。可是,犬马亦能被人饲养。如果没有虔敬之心,那么赡养父母与饲养犬马又有何区别呢?”

楼主:昆X

字数:88698

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18-02-07 06:50:52

更新时间:2019-01-04 23:48:00

评论数:31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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