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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事佛心——1001个短篇灵异故事(转载)【2020年版】(转载)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2篇:小气鬼
(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日常生活中,我们把抠门,吝啬的人称之为小气鬼,小气鬼是说一个人小气,而不是说这个人是鬼。而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气的鬼。
几十年前,我们这里有一个非常抠门的老头,姓钱,人称老钱。此人的小气可谓登峰造极,一年到头难的买一次肉,吃个鸡蛋就算过生日了,平日里无事就到菜场捡剩菜叶,别人以为他喂鸡呢,他都拿回家家自己吃了。
其实他家并不缺钱,反而条件还相当不错,可他就是坚持穿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该花的钱也绝对不花,美其名曰:艰苦朴素。
他家看电视,是按秒在计算时间,比如在看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立刻关掉电源。老钱得意洋洋的告诉大家,此举可谓一举两得,一是可以节约用电,二是可以延长电视的使用寿命。
老钱不但节约用电,而且节约用水。节约到了什么程度呢?他的孙子和我同一所小学,每天带着一个痒痒挠,问其原因,答曰:身上痒--因为老钱要节约用水,总不让他洗澡。还有,早晨刷牙,不管是谁,只要漱口的杯子里的水超过三分之一,就会遭到老钱劈头盖脸的训斥:混账东西!水费多贵啊?心里冒得(没有)数吗?有你们这样过日子的吗?就是美国的万元户,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浪费。
大约是九七年左右,老钱撒手人寰,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丧事从简,不许浪费,但是礼一定要收足了,一个都不能少。
老钱去世后,家里把他的遗照供奉起来,隔三差五烧香祭告。
每次给老钱烧香,当天夜里,挂在墙上遗照就会掉下来。一开始没人在意,以为是遗照没挂好,换个地方挂起来,结果还是一样,一给老钱烧香,当夜遗照必定掉落。
遗照掉落无关紧要,重新挂起来就是了。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到了后来,不管是谁,只要给老钱烧香,当晚就会梦见老钱:老钱愁眉苦脸,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老钱的家人都梦见过老钱满脸焦急的样子,以为老钱走得太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交代,以老钱的秉性,说不定是在哪藏了钱或者存折呢。大家一合计,还是请个师傅问一问吧。
请来的这个师傅,是个女的,不是本地人,北方口音。据说她能把去世的人的魂魄召到自己身上,从而实现阴阳两界的交流。我们湖北这里,算命的见得多了,但是这种招魂上身的手段大家都没见过,很多人都跑去瞧新鲜,把老钱家挤得水泄不通。
只见那师傅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两分钟,突然一哆嗦,接着便破口大骂:一群败家东西,不会过日子,我硬是死都死得不安心。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实在难以置信,这声音,这语气,千真万确就是老钱啊。这个师傅,明明是个女的,却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说的还是我们这里的方言。
老钱的儿子壮着胆问了一句:那要怎么烧香呢?
老钱的声音响起:一根香,可以剪成两段,最好剪成三段,这样一根香就能当三根香用,香蛮贵的,要晓得节约。还有,我不在了你们就乱用电,人去上厕所了,电视也不晓得关,败家!最气人的就是你,那天出门水龙头都冒关,那水流的哇,我的心痛咧……
老钱的儿子一个劲的磕头,不停的道歉,不停的保证今后绝不乱用水电,老钱的数落才停了下来。
最后,老钱的儿子问:爸爸,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老钱说:烧(纸)钱的时候,莫烧太多了,这里又冒得银行。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3篇:灵魂出窍戒恶习
(作者:一叶流沙。摘自《366个鬼故事》)
小超,生于扒手世家,其父,其祖父均为梁上君子。大概偷盗有损阴德,其祖辈父辈均无长寿者,人丁也稀薄,小超是三代单传。
扒手,根据技术能力,也分三六九等。小超的爷爷,生于民国年间,投名师访高友,学的一手过硬的偷盗技术,极少失手,是小超的偶像,可惜去世很早,小超只在照片里见过。 小超的爸爸,手艺马马虎虎,还能勉强度日,是个几进宫的老贼,在小超五年级时得顽疾离开了人世。
随着时代的发展,偷盗技术也日薄西山,小超虽然小学毕业就混迹于江湖,但是其偷盗水准只能算末流中的末流,给他爷爷提鞋都不配。
小超手艺不精,创造力却是一等一。他的偷盗技术,本就稀松平常,又染上了江湖习气,花钱大手大脚,以至于常常有上顿没下顿。
某次严打期间,混混们鹤唳风声,小超不敢行窃,因为严打期间被抓住就是典型,即使再愚蠢的混混也不会挑这种时间犯事儿,这是江湖中人的基本常识。可是人又不能不吃饭,小超身高一米五,瘦骨嶙峋,去打工人家看不上他的个头,又是辍学没什么文化,文不成武不就。正是应了那句话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是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有偷,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小超知道不能在市区顶风作案,他独具匠心的想到,到郊区的某个庙里去偷功德箱里的钱。小超认为偷功德箱有两点好处,一是从来没听过谁到庙里偷钱,防盗意识必然薄弱;二是出家人心慈手软,即使不幸失手,也不会遭到殴打,或许凭借自己出色的演技,声情并茂的哭上几声,就被放了也说不定。
小超乘坐公汽到了寺庙,他早已成竹在胸,功德箱大概是一个边长八十厘米的立方体,向上的那一面开了一个约十厘米长三厘米宽的口子,以供香客往里塞钱。这么样一个口子,手是断然伸不进去的,可这并没有难倒小超,小超见四下无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卷尺,就是可以自动回收的那种,他把卷尺拉出一截,再用双面胶粘住尺子的正反两面,从功德箱的口子探了进去,利用双面胶的粘性,粘住功德箱里的纸币,再把卷尺慢慢的退出来。
计划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小超在拿回卷尺时被逮了个正着,三个身强体壮的香客围住了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远远的跑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边跑一遍喊:且慢,不要动手。
此刻的小超好比溺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连忙像老和尚呼救,可能是那几天看了些武侠剧,再加上他文化水平没那么高,本来想喊高僧救命或者大师救命,情急之下却喊成了:秃驴...... 小超说那是他这辈子挨过的最狠的一回打。 小超被三个壮汉按住一顿狂风骤雨般的暴打,最后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出了寺庙。小超的脑袋磕在石阶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半小时后,小超悠悠醒来,黯然离去。从此以后,小超洗心革面,远离那些狐朋狗友,再也没偷过半毛钱,并且自食其力在一家修车行当起了学徒。别人都说他被打怕了,他笑笑说:扯淡,怕挨打能做贼? 追问他为何改过自新,他总是保持沉默。
若干年后,小超凭借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和过硬的技术,开起了自己的修车行,虽然门面不大,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小老板了。开业那天,小超请街坊四邻吃饭,哭的稀里哗啦,醉的一塌糊涂,才说出了他为何会转变。
当年他被丢在寺庙门口,脑袋磕在了石阶上,他眼前一黑 ,然后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他看见自己的爸爸和爷爷,他爸爸双手被从手腕处砍断,血液不断流出,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他爷爷更惨,双手双脚都被斩断,趴在地上蠕动,像极了一条血淋淋的毛毛虫。他爸爸说这是他们生前偷东西受到的处罚,小超说爷爷几乎没有被捉到过啊,为什么连脚都给砍了去?他爷爷艰难的抬起头,说:瞒的了人,骗不了天。你还有救,回去吧,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一阵天旋地转,小超悠悠醒来。历经了这次灵魂出窍,小超痛改前非,终于成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4篇:旅店惊魂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阴阳先生杨师告诉我,九八年左右,应甘谷县朋友的邀请,他曾经去甘谷给一个大商户选墓地。
那时候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杨师坐班车去甘谷,还要在天水市上转一趟车,晚上得住一晚旅馆。
杨师到天水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随便找了个小馆子垫了垫肚子,就在车站附近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车站周围比较繁华,做生意的、赶路的、外出办事的,还有那些坑蒙拐骗的,都愿意在车站附近住下来,图个方便。
杨师走进这家旅店的时候,房子差不多都住满了。柜台后面有个中年女人,正拿着一个大茶壶往热水瓶里灌水。
杨师对她说:“老板,住店啊。”
那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杨师说:“我们这差不多住满了,要不你走几步,到市区去找个地方?”
杨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问这女人说:“什么叫差不多住满了?你有房间就给我安排嘛,你怕我不给钱?”
这女人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有没有说,她放下手里的茶壶,从抽屉里翻了很久,找出了一把钥匙,领着杨师上了二楼。
二楼果然还有一个空房间,窗子朝着街面,看着还不错。
这女人把钥匙递给杨师说:“就这一间了,你自己非要住……等会你下来拿热水啊,房费一晚上三十,别的房间都是三十五。”
杨师觉得这女人说话有点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他常出门,从不怕什么坑蒙拐骗抢,要是有人真想为难他,他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们。
杨师接过钥匙,顺手就打开了门,那女人并没有领他进屋子看看,而是踩着拖鞋“蹬蹬”下楼去了。
杨师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冷飕飕的凉气夹杂着一股木头的霉味迎面扑来,让他心里一惊。这时候天气还不冷,这屋子里却寒意十足,这有点反常啊。
要是一般人,也许多盖点被子就睡了,但是杨师的本能告诉他,这间房子不简单。 向阳的地方,屋子里冷冰冰的,竟然还有霉味,这是什么道理? 杨师顺手打开了电灯,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也没有脱衣服,和衣就躺在了床上,顺手就把灯关了。
屋子里和安静,这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窗子上有街上的灯照进来,杨师躺在床上影影绰绰能看清屋子里物件的轮廓。杨师瞪大眼睛,在屋子的每个角落仔细搜寻。 没过一会,他终于发现,放在房间一脚的衣架顶上,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纸片一般单薄的黑影。这黑影晃晃悠悠的,似乎也在盯着杨师看。
杨师心里暗暗好笑:好家伙,我一个到处替人驱邪送葬的人,今天却被这东西盯上了,真不能不说是缘分啊!
杨师不动声色,伸手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面画了符咒小镜子,他猛地将镜子对准衣架上方,压低声音说:“你是天上的你上天去,你是地下的你入地去,你是有债的你讨债去,你是有仇的你报仇去,你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杨师话音刚落,那模模糊糊的黑影就从衣架上慢慢滑了下来,趴在了他的床尾,一动不动了。
杨师说,他当时并没有制住这东西,这东西完全可以逃走的,但是它并没有逃走,这有点奇怪。再说,人跪下算行了大礼,鬼摊开趴下算行了大礼,这东西给他行大礼,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鬼这东西就是一团气,一股风,是没有办法做出跪下这样的动作的。 这东西现在趴在床头一动不动,这显然是还不想离开。
杨师对这东西说:“我不是那边的官,不断那边的案,你求我也没用,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东西还是趴在床头一动不动。 杨师后来说,这东西要是作祟害人那倒是好办,现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你也不能收拾它,这可把他难住了。
当时杨师的年纪也不大,经历少,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杨师想了一会,把小镜子收了起来,起身就走出了屋门。他出门时看了一眼屋子,那东西还摊在地上呢。
杨师来到楼下,那女老板还没睡,杨师单刀直入说:“你那间屋子有问题,你心里肯定也清楚,现在我能帮你,但是你要给我说实话,你明白不?”
那女人瞪着一双牛铃铛一样的眼睛,看着杨师半天没说话。
杨师哗啦一声把自己的包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他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了铜铃、罗盘、红筷子、桃木签等家伙什。
见那女人还在发呆,杨师接着说:“我告诉你,我做这些事情都是收钱的,今天你碰见我,是你运气好,你要是不赶紧说我住的那间房子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转身就走,让那东西害你家十年八年。”
那女人对眼前的事情有点懵,但是她好歹听懂了杨师的话,知道杨师不是一般人,所以还是结结巴巴地给杨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
原来,那个房间曾经吊死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个赌徒,把家里的财产输了个精光之后,还拉了高利贷。渐渐的,他身上背的债实在越来越多了,甚至连老婆孩子栖身的几间破房子都给别人顶成了债,老婆孩子只能流落街头。这赌徒自己更是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讨吃讨喝。 后来,他实在不堪重负了,也不知从哪儿弄了点钱,在汽车站旁边的小饭店里吃了一顿后,就在旅店的那间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这家旅店自觉晦气,可老板还要挣钱吃饭,所以店还得开。只是自此之后,那个赌徒上吊自杀的房子常常会发生一些蹊跷事情,把不知情住进去的人吓个半死,所以经常有人找老板扯皮。 老板也曾找人给房间驱邪做法,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只好就把那间房子锁了起来。
杨师听完,叹了一口气。那女人自知理亏,又是给杨师递茶,又是给杨师递烟,还说要给他另外安排房子。
杨师没有理她,他默默举起来了毛笔,在黄纸上写了一篇劝慰的咒文,又打发那女人出去买了点纸钱,然后拿了个铁脸盆,上楼去烧了。
杨师边烧边陪劝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老婆孩子,但是你留在这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才是你的正道。”
纸钱和咒文烧完后,杨师又仔细看了一遍房间,发现那东西已经不见了。那房子里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暖了起来,就连灯光,也比以前亮堂了不少。
杨师知道我常出差,讲到这个地方,他还半开玩笑的说:“你要是以后出差住酒店,那种房间反常凉飕飕的,装了一样的灯管却比别的房间灯管暗淡的,你不要住。”
杨师说,他做完了这些,躺在床上就睡了,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第二天他走的时候,专门告诉那女人,以后那房间可以住人了,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有点不解说:“别人作法驱邪都不能赶它走,为什么你一篇咒文就能劝它走?”
杨师笑着说:“鬼也有性格,尤其是这种滞留人间的鬼,一般都有执念或者怨念,只有化解了他们的执念,才能让他们顺从你的意思,再说,现在装神弄鬼骗钱的人多得是,谁知道他们请的是谁呢?”
我说:“这样说来,你是把旅店那东西的怨念给化解了。”
杨师说:“它生前虽然是个赌徒,但是也有它的牵挂,我说中了它的执念,它就该离开了。”
喊山有感:赌博真是害人不浅!这个赌鬼生前让老婆孩子流落街头,死后却因为放不下她们迟迟不愿离开,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生前不能尽到责任,死后的执念只会让人烦恼!可悲,可恨,可叹!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5篇:陵园琐事(上)【心到神知】【不可妄言】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心到神知】
奶奶去世后,我负责对接公墓联系协调入土下葬的事情,加了陵园一位工作人员的微信。当时的心情自然悲伤纷乱无暇他顾,也多亏这位小伙子热心周到的工作,帮助我们顺利圆满地完成了合葬事宜。
前几天小伙子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儿,乍一听谈不上多吓人,但仔细品品,后劲儿还是挺大的。
今年清明节前后,由于疫情管控,来陵园扫墓祭拜需要提前预约,每天还得限流登记,所以全然不见往年阖家踏青祭扫,陵园里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观。
一天大清早,小伙子开车电瓶车在陵园里巡逻检查时,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大家子人,正围拢着一处墓碑施工。小伙子赶忙上前制止,说他们陵园有规定的,不可以私自改换墓碑式样,一旦出了问题进光漏水什么的,陵园可是概不负责。
那家人倒挺谦和客气,一再跟小伙子解释说他们没动墓碑,只是给先考先妣新雕了一对儿汉白玉的镇墓石狮子,趁清明过来扫墓给粘上去。小伙子提醒他们说,这对狮子是他们私自安上去的,属于个人行为同时还是违规的,如果非安不可的话,以后丢了坏了,陵园都是没有责任的。那家人满口答应,又一通的千恩万谢,弄得小伙子也不好再说啥了。
谁知道那对汉白玉狮子安上去才过了一宿,就被人撬走不见了。小伙子打电话通知了墓碑购买人,对方倒真是挺通情达理的,明确表示这事儿跟陵园没一点关系,都是他们自己不听劝,执意要安才丢的汉白玉狮子。他只提出可不可以请小伙子帮忙调看一下事发那天的监控录像,要真能发现有什么线索呢,他们就去报警把石狮子找回来。小伙子断然拒绝了对方,一来是他懒,不想折腾了。再有就是允许他们安狮子已属违规,怎么可能再动用公家资源帮着找狮子呢?
当时是上午十点来钟,小伙子挂断电话后突然觉得后脊梁一寒,一股冷气骤然来侵,他打了个打冷战的同时,听见办公室里响起一声老年男人的叹息。当时屋里就只有小伙子和他对桌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小伙子惊惧之下看向大哥时,只见大哥正端着水杯往嘴边上送呢,却像被定格儿了般一动不动,也正满眼恐惧地看向他,很显然大哥也听见了那声诡异的叹息。
小伙子心知说错话得罪墓碑里住的亡人了,嘴里一劲儿念叨着给人家赔不是,紧接着跑去保卫部门查看了汉白玉狮子丢失那晚的监控录像,可以当时天黑,角度又不来好,他最终一无所获没找到任何线索。即便如此,小伙子的心里总算踏实了。
这故事让我特别有感于“心到神知”这个词,早听说鬼神等众皆有他心通,起心动念是善是恶他们一目了然,坐收眼底。因此要想“神”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行走世间的每一个日子里端正心神意念诸恶莫作,许多事情最终结果并不重要,关键还在于发心。扪心自问,属于你的“初心”还好吗?
【不可妄言】
咱们接着聊陵园里的邪性事儿。为奶奶办理下葬那天,所有仪式礼成我们正待离去时,突然风起云涌天降大雨。北京七月的天气才真像熊孩子的脸,说翻就翻。眼看着风急雨大,我们随身又没带雨伞,只得就近先找大树底下避一避。
家里有个二百五表亲,指着松树下一方清新简洁的墓碑道:“呦!你们快看这个嘿,居然有跟我同岁的,才活了十七岁就死了,真是个短命鬼!”
陵园小伙子一听这话,赶紧上前告诫那亲戚不可妄言,还让他对着墓碑鞠躬赔罪。亲戚起初不以为然,可架不住我们阖家众人一起劝说他,也只得照办了。
事后陵园小伙子告诉我说,他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慎之又慎,非逼我们家亲戚鞠躬谢罪,实在是有过前车之鉴,当真是马虎唐突不得啊。
2016年夏天,陵园小伙的表弟来找他玩。也是好奇心作祟吧,非要跟着表哥一起在陵园里巡检。陵园小伙子三令五申地叮嘱他,要态度恭谨严肃,一定不可以乱说乱动,亵渎冲撞了亡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哥儿俩开着电瓶车在陵园四处查看,突然小伙子的表弟看见一座三人合葬的墓碑,一位先父在中间,两位先母分列两侧。这下表弟可兴奋不已地来了精神,他指着墓碑大声对陵园小伙说:“哎!哥!哥你快来看!这老头子下头居然有俩媳妇儿陪着,啧啧啧,真是死了都闲不住啊!”
陵园小伙瞬间变了脸色,几步跑到墓碑跟前,恭恭敬敬鞠了一个90度大躬,口里碎碎念道:“这位老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兄弟年轻不懂事,我们给你赔不是了!”又回头招呼他表弟说:“还不赶紧的!过来鞠躬道歉!”
表弟嬉皮笑脸全然不当回事,反而调笑说:“哥你至于的吗?工作了这几年,咋连死人都怕起来了?我还就不信这邪,他一个老头子,还能把我咋滴?”说完就大摇大摆自己走开了。
陵园小伙感觉大事不妙,可又无可奈何治不住他弟。 果不其然,从陵园回家以后的当晚,陵园小哥的表弟便开启了“腾云驾雾非凡之旅”,头重脚轻眼花缭乱,走道儿就跟踩了棉花似的曲里拐弯。家里人以为他出去疯跑了一大天,中暑了呢。
可谁知一连三天,这表弟都只能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稍微一起身就眩晕得天旋地转,继而呕吐不止。眼瞧表弟都快把隔夜饭吐干净了,家人赶紧把他送去了医院。经过从头到脚一通细致入微又价格不菲的检查后,医生告诉家属说:“这孩子没毛病,估计是得耳石症了,回去卧床休养吧!”
表弟的家人急得抓心挠肺却又无计可施,如此过了有一个星期,陵园小伙子听说了。赶紧去表弟家里,把他那天调侃不敬亡人的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然后猜测说表弟得的八成是虚病,就是被墓里的老爷子给收拾了。
表弟他妈直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表弟还瘫床上晕乎着呢,她真恨不得一耳瓜子甩给这个不着四六儿的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表弟一家带齐香烛果品元宝赶去了陵园,他爸他妈用轮椅把表弟推到了被他调侃嘲笑的那座墓碑前,恭恭敬敬赔礼道歉。结束后一路出陵园表弟都是坐在轮椅上动不了的,等他们开车回到家时,陵园小伙的表弟竟已然恢复如常,没有症状了。
这件事情结结实实教育了陵园小伙子,让他明白每一座无声墓碑代表的,都是一个曾经鲜活饱满,来人间行走一趟的生命。你可以不相信他们归去后还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但若是不敬不尊诋毁戏谑,就纯粹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了。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6篇:吸血魔玉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讲一个吸血魔玉的故事,因果报应人世间是真的存在啊!
张尕虎是西北宁远府有名的泼皮,仙人跳、绑肉票、翻墙钻洞坑蒙拐骗什么坏事他都做过。后来,他嫌弃犯了事儿到处奔波躲藏累,就不愿意冒这个险出这个力了,在宁远城外二十多里的官道旁连哄带骗买了一个农家小院,专门做起了过往行人客商的生意。
张尕虎这个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虽不是抢劫偷盗,但是也可以说是无本生意。
西北的官道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都很干旱,当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远路客商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距离宁远府还远,都想坐下歇歇脚,喝口清甜的井水,给牲口也饮点水再赶路。而官道旁边的农家院里,正好有一口水井,这也就是张尕虎煞费心机买下这个农家小院的目的。
客人进院子发现有井水,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都围过去打水喝个痛快,张尕虎也不阻拦,但是当这些客商喝完水,喂完牲口,张尕虎就开始狮子大张口,索要高价的水钱。
西北地区是干旱,但是宁远也不是沙漠,水也绝对没有到稀罕的程度。按理说过往的客商喝了水主人收点水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张尕虎一开口就要白银五两十两,这水就是天价啊!
过往的客商一般都会心有不甘,张尕虎这时候就凶相毕露,拎出一把杀猪刀,恶狠狠地恐吓威胁客人,张尕虎的几个帮凶也会出来软硬兼施,有的假装调节,有的直接帮腔,客人不出钱绝不罢休。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般过往的客商为了能安全离开,都会讲讲价出钱息事宁人,如果有那骨头硬不出钱的,少不了挨一顿好打,被抢了货物和牲口,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张尕虎这样做,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一来天高皇帝远,附近的几个公门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二来他看到过路的官差和巨贾大户,也不敢得罪,所以虽然他为非作歹时间已久,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有一天,张尕虎的院子里蹒跚走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邋遢无比的行脚道士。张尕虎本打算将他赶出去,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红血红的玉石。
张尕虎做盗贼多年,识货,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石不一般,于是,他假意把这道士迎进了院子,让他喝水洗脸,还给了几个白面馒头。
这道士千恩万谢,吃了馒头喝了水,就缓缓起身要离开。
这时候的张尕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拦住道士说:“我这水贵,道长你喝了又洗,这就想离开?好歹要给点糊口钱吧!”
道士看了他一眼说:“出家人身上没有钱财,还望先生见谅啊!他日回到道观,一定为先生祈祷,祝愿先生长命百岁。”
张尕虎怪眼一翻:“没钱,没钱来我这干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是施舍的地方吗?你今天要不留下黄金十两,要不留下你脖子上的红玉,不然,休想离开!”这时候张尕虎的几个帮手也围了过来,一阵帮腔。
这道士这会算是明白了,张尕虎早就瞅上他脖子上的这块玉石了,他不由全身一颤。他对张尕虎说:“这块玉石,让贫道饱受折磨多年了,为了偿还前世孽债,一直不能取下,贫道实在不忍心先生像我一样,还望先生不要强求。”
张尕虎呵呵冷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割舍不得财物就算了,还编出这么一番鬼话来糊弄我们,你以为张爷我是傻子,快点自己取下脖子上的玉石,免得我自己动手。”
这道士摇头叹息说:“当初我师傅说,这玉石除非别人强取,我自己绝对不能将其取下给别人,先生请三思,天机不能泄露,你拿到这玉石,定会后悔啊!”
张尕虎不耐烦了,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摘下了道士的脖间玉石。他拿在手上一看,这玉石通体赤红,果然是块宝玉。
这道士被摘了宝玉,没有反抗抢夺,只是带着遗憾的眼神朝张尕虎摇了摇头,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张尕虎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谢谢先生解我苦难”,就转身离开了,张尕虎惊奇地发现,这道士离开的步伐比进门的时候稳健了许多。
不说那道士,单说张尕虎拿到了玉石之后爱不释手,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玉石一接触肌肤,就会给人清凉舒适,难以描绘的美妙感觉,让人根本舍不得摘下,一摘下忍不住就又要戴上。
但是说来奇怪,张尕虎戴了这玉石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足,精神不振,白头黑夜只想睡觉,吼一嗓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有中气。张尕虎觉得是自己过于沉溺酒色了,没有往玉石上想。
有一天,张尕虎忽然觉得自己所戴这块玉石的绳子特别肮脏和油腻,挂在自己身上实在不雅观,就想换一根干净的绳子。他将玉石从脖子上解下,挂在院子里,就进屋去找绳子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玉石给惊呆了:只见这玉石在太阳下暴晒许久之后,竟然一滴一滴渗出了鲜血来,这鲜血缓缓渗出,慢慢滴落,将院子里的土壤染红了一片,张尕虎过去蘸了一滴一闻,正是血腥的味道。
张尕虎想起道士说的话,脊背发凉,难道这鲜血,竟然是玉石从人身上吸取的?难怪这些日子自己体力下降,精神不振呢!
他这样一想,心里也怕,就暂时没有戴那块玉石,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开始觉得身体若有所失,很不舒服,慢慢这感觉加剧,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样,痛苦难忍,直到他重新戴上了那块玉石,这才缓解。
第二天,张尕虎就想去找那行脚的邋遢道士,但是人海茫茫,哪里寻得到呢?于是,平时不信神鬼的他只好来到宁远的一座大道观,去祈求高人的指点和帮助。
第三天,道观里主事的一个道长九十多岁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见到张尕虎,没等他开口就说:“可惜可惜,先生怎么背负了这般孽债,肯定是动了贪念啊!”说完摇头不已。
张尕虎见道长这么说,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就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玉石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跪在道长面前祈求解决的方法。
这老道说:“先生你有所不知,这玉石我们道家称为“吸血魔玉”,专门用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而且,这玉石一旦戴在身上,就无法再取下,因为一旦取下佩戴者就会痛苦无比,无法承受,但是戴着它的话,这宝玉又会吸食人血,让人逐渐消瘦乏力,干枯如柴,真是世间少有的折磨啊!”
张尕虎心中恐惧,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将玉石还给前人呢?”
道长说:“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除非有人强行夺取,否则这玉上的孽债,先生要还一辈子了,但是看先生这般模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谁又敢夺取您的东西呢?”
张尕虎泪流满面,失控叫道:“这样说来,我就只能等死了?”
这道长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先生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但是不知道先生愿意不愿意?”
张尕虎赶紧说:“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我就愿意。”
道长说:“您出家为道,做个行脚的道士,吃百家饭,行千家善,身上不藏一文钱,这样十年之后,先生的孽债可能会解。”
张尕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宁远城的人常常可以看到张尕虎这一代泼皮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蹒跚走在宁远附近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凶悍。
这样过了多年之后,张尕虎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去了何方。当然,人们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孽债,是否还清了。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6篇:吸血魔玉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讲一个吸血魔玉的故事,因果报应人世间是真的存在啊!
张尕虎是西北宁远府有名的泼皮,仙人跳、绑肉票、翻墙钻洞坑蒙拐骗什么坏事他都做过。后来,他嫌弃犯了事儿到处奔波躲藏累,就不愿意冒这个险出这个力了,在宁远城外二十多里的官道旁连哄带骗买了一个农家小院,专门做起了过往行人客商的生意。
张尕虎这个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虽不是抢劫偷盗,但是也可以说是无本生意。
西北的官道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都很干旱,当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远路客商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距离宁远府还远,都想坐下歇歇脚,喝口清甜的井水,给牲口也饮点水再赶路。而官道旁边的农家院里,正好有一口水井,这也就是张尕虎煞费心机买下这个农家小院的目的。
客人进院子发现有井水,心里自然是十分高兴,都围过去打水喝个痛快,张尕虎也不阻拦,但是当这些客商喝完水,喂完牲口,张尕虎就开始狮子大张口,索要高价的水钱。
西北地区是干旱,但是宁远也不是沙漠,水也绝对没有到稀罕的程度。按理说过往的客商喝了水主人收点水钱,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张尕虎一开口就要白银五两十两,这水就是天价啊!
过往的客商一般都会心有不甘,张尕虎这时候就凶相毕露,拎出一把杀猪刀,恶狠狠地恐吓威胁客人,张尕虎的几个帮凶也会出来软硬兼施,有的假装调节,有的直接帮腔,客人不出钱绝不罢休。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一般过往的客商为了能安全离开,都会讲讲价出钱息事宁人,如果有那骨头硬不出钱的,少不了挨一顿好打,被抢了货物和牲口,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张尕虎这样做,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一来天高皇帝远,附近的几个公门人都受过他的好处,二来他看到过路的官差和巨贾大户,也不敢得罪,所以虽然他为非作歹时间已久,却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有一天,张尕虎的院子里蹒跚走进来了一个衣衫褴褛,邋遢无比的行脚道士。张尕虎本打算将他赶出去,却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红血红的玉石。
张尕虎做盗贼多年,识货,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石不一般,于是,他假意把这道士迎进了院子,让他喝水洗脸,还给了几个白面馒头。
这道士千恩万谢,吃了馒头喝了水,就缓缓起身要离开。
这时候的张尕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拦住道士说:“我这水贵,道长你喝了又洗,这就想离开?好歹要给点糊口钱吧!”
道士看了他一眼说:“出家人身上没有钱财,还望先生见谅啊!他日回到道观,一定为先生祈祷,祝愿先生长命百岁。”
张尕虎怪眼一翻:“没钱,没钱来我这干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是施舍的地方吗?你今天要不留下黄金十两,要不留下你脖子上的红玉,不然,休想离开!”这时候张尕虎的几个帮手也围了过来,一阵帮腔。
这道士这会算是明白了,张尕虎早就瞅上他脖子上的这块玉石了,他不由全身一颤。他对张尕虎说:“这块玉石,让贫道饱受折磨多年了,为了偿还前世孽债,一直不能取下,贫道实在不忍心先生像我一样,还望先生不要强求。”
张尕虎呵呵冷笑说:“你这牛鼻子老道,割舍不得财物就算了,还编出这么一番鬼话来糊弄我们,你以为张爷我是傻子,快点自己取下脖子上的玉石,免得我自己动手。”
这道士摇头叹息说:“当初我师傅说,这玉石除非别人强取,我自己绝对不能将其取下给别人,先生请三思,天机不能泄露,你拿到这玉石,定会后悔啊!”
张尕虎不耐烦了,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摘下了道士的脖间玉石。他拿在手上一看,这玉石通体赤红,果然是块宝玉。
这道士被摘了宝玉,没有反抗抢夺,只是带着遗憾的眼神朝张尕虎摇了摇头,然后跪在地上朝着张尕虎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谢谢先生解我苦难”,就转身离开了,张尕虎惊奇地发现,这道士离开的步伐比进门的时候稳健了许多。
不说那道士,单说张尕虎拿到了玉石之后爱不释手,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玉石一接触肌肤,就会给人清凉舒适,难以描绘的美妙感觉,让人根本舍不得摘下,一摘下忍不住就又要戴上。
但是说来奇怪,张尕虎戴了这玉石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足,精神不振,白头黑夜只想睡觉,吼一嗓子也没有以前那么有中气。张尕虎觉得是自己过于沉溺酒色了,没有往玉石上想。
有一天,张尕虎忽然觉得自己所戴这块玉石的绳子特别肮脏和油腻,挂在自己身上实在不雅观,就想换一根干净的绳子。他将玉石从脖子上解下,挂在院子里,就进屋去找绳子了。
等他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玉石给惊呆了:只见这玉石在太阳下暴晒许久之后,竟然一滴一滴渗出了鲜血来,这鲜血缓缓渗出,慢慢滴落,将院子里的土壤染红了一片,张尕虎过去蘸了一滴一闻,正是血腥的味道。
张尕虎想起道士说的话,脊背发凉,难道这鲜血,竟然是玉石从人身上吸取的?难怪这些日子自己体力下降,精神不振呢!
他这样一想,心里也怕,就暂时没有戴那块玉石,但是一到晚上,他就开始觉得身体若有所失,很不舒服,慢慢这感觉加剧,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样,痛苦难忍,直到他重新戴上了那块玉石,这才缓解。
第二天,张尕虎就想去找那行脚的邋遢道士,但是人海茫茫,哪里寻得到呢?于是,平时不信神鬼的他只好来到宁远的一座大道观,去祈求高人的指点和帮助。
第三天,道观里主事的一个道长九十多岁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见到张尕虎,没等他开口就说:“可惜可惜,先生怎么背负了这般孽债,肯定是动了贪念啊!”说完摇头不已。
张尕虎见道长这么说,知道自己瞒不过了,就把自己怎么得到这块玉石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了一遍,跪在道长面前祈求解决的方法。
这老道说:“先生你有所不知,这玉石我们道家称为“吸血魔玉”,专门用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而且,这玉石一旦戴在身上,就无法再取下,因为一旦取下佩戴者就会痛苦无比,无法承受,但是戴着它的话,这宝玉又会吸食人血,让人逐渐消瘦乏力,干枯如柴,真是世间少有的折磨啊!”
张尕虎心中恐惧,问道:“那我是否可以将玉石还给前人呢?”
道长说:“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除非有人强行夺取,否则这玉上的孽债,先生要还一辈子了,但是看先生这般模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谁又敢夺取您的东西呢?”
张尕虎泪流满面,失控叫道:“这样说来,我就只能等死了?”
这道长说:“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先生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但是不知道先生愿意不愿意?”
张尕虎赶紧说:“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性命,我就愿意。”
道长说:“您出家为道,做个行脚的道士,吃百家饭,行千家善,身上不藏一文钱,这样十年之后,先生的孽债可能会解。”
张尕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宁远城的人常常可以看到张尕虎这一代泼皮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蹒跚走在宁远附近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凶悍。
这样过了多年之后,张尕虎渐渐淡出了人们视野。谁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去了何方。当然,人们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孽债,是否还清了。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7篇:单车杀人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我在荆州有个搞装修的老乡,名叫小伟,小伟和我很合得来,闲暇之余,我们经常相聚,喝点小酒打打小牌,顺便听听久违的乡音,大家都很开心。
有一次我们相约吃饭,我发现他闷闷不乐,我问他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好,他没头没脑就给我这么一句:“我惹上人命官司了!”
我吃了一大惊。
俗话说得好,人命关天呐,你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就算这会没吃牢饭也肯定没心思和我在这聊天啊,但是我看看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于是我问他,你这是惹上什么人命官司了?出车祸了?手下的工人受工伤不行了?
小伟摇摇头说:“都不是,我公司当学徒的一个孩子,在江边吹风的时候被淹死了,现在家里人找我麻烦,脑壳都快被搞炸了……”
我说:“这确实麻烦,你怎么不知道管好他呢,你不知道荆江边每年都会淹死人吗?”
小伟说:“他二十几岁的人了,又是下班时间,我能把他的手脚捆着吗?说实话,前一段时间我其实已经打算把他打发回家去,可惜我晚了一步。”
我觉得小伟这话说得有点不地道,但是看他哭丧着脸,也就没有直接反驳他,而是委婉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去了一条人命啊!”
小伟有点激动地说:“你是不知道,这个孩子父母没教好,一身坏毛病,干活偷奸耍滑,手脚还不干净,偷拿公司的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他是熟人介绍的,我看熟人的面子,没有把他打发走,这心一软,就出了这事情了!”
我有点奇怪:“这孩子就算有点坏习惯,这和他去江边被淹死有什么关系呢?还是好好和人家家人谈谈,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这样拖着耗精力耗时间。”
小伟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他提高嗓门对我说:“你别以为我是怕赔几个钱说这孩子不好,这事情我确实有苦难言,冤屈不知找谁说,而且,这孩子死的也确实诡异,他并没有滑入深水里啊!”
看我还是一脸茫然,小伟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我听完也觉得这孩子的死确实有点离奇。
被江水淹死的这个孩子,外号叫皮蛋。按照小伟的叙述,这个皮蛋除了坏毛病多之外,素质也着实不敢恭维。
小伟告诉我,共享单车进入荆州之后,他见到的第一个破坏共享单车的人,就是皮蛋,为了这事情,他不止一次责备过皮蛋,但是皮蛋不以为然。
皮蛋喜欢拿小刀把崭新的共享单车车座划开,让里面的海绵暴露出来,还喜欢把共享单车的支架撞掉,让单车躺在地上。
皮蛋做这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要不是小伟晚归不经意看到,他一直都不知道工地对面马路旁边那一排排自行车的车座都是皮蛋用小刀划开的。
小伟责备了皮蛋后,曾偷偷观察过皮蛋,他发现皮蛋恶习不改,心里就萌生了把皮蛋打发走的想法,但是没等他下定决心,皮蛋就被淹死了。
小伟说,皮蛋被淹死的前几天,每天傍晚都去江边吹风,天黑后才回来。经常和皮蛋一起的,是和皮蛋年龄差不多的两个工友。
皮蛋每天傍晚骑车到江堤边一处水泥高地上吹风喝啤酒,等到天黑后,他就把自己骑去的单车从水泥高地上丢到江水中。
和他一起的两个工友虽然也不赞成他这种做法,但是也不愿意和他争吵,所以也就没有制止过他。
皮蛋就这样往江水中丢了不下于七八辆单车。江堤边没有监控,晚上的时候也很少有人,所以皮蛋做的坏事几乎没有人发现。
有一天晚上,皮蛋在江边喝完啤酒后正打算把自己骑过去的单车丢进江水里,却被一个老头子远远地喝住了。
皮蛋和工友早就发现过这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经常在下午的时候坐在江边钓鱼,一直到入夜才会离开。
因为皮蛋他们和老头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皮蛋压根就没把这一把年纪的老头放在眼里,所以他每次往江里丢单车都不会顾忌这老头把他怎么样。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这次老头竟然主动招惹他们了。
这老头对皮蛋说:“你这个小伙子,光在我眼皮子底下往江里丢的自行车都不下五辆了吧,这自行车怎么妨碍你了?你说你年纪轻轻做这些缺德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皮蛋自然不愿意接受老头的指责,就和老头子吵了起来,他的嘴本来脏,没说几句就气得老头满脸通红,浑身发抖,一转身走了。
皮蛋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还追着骂了一句“老杂毛”。
第二天,皮蛋他们骑车去江边的时候,发现这老头子已经不在那儿钓鱼了,看来是怕看到皮蛋受气,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躲开了。
偏偏事情就发生在当天晚上。
当晚,皮蛋多喝了几杯,等他用力举起单车朝江里甩去的时候,他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止不住步伐,也从水泥台子上掉到了江里。
这水泥台子距离江面大概有四五米高,下面是浅滩,水深大概也就刚刚淹没一个中等身高的人。
皮蛋一掉进江水中,坐在水泥台子上的两个工友就慌了,赶紧跑到台子边一看,只见皮蛋正在水里扑腾,但是不管他怎么扑腾,就是没办法朝岸边水浅的地方靠近一寸。
工友见事情不妙,扯开嗓子就开始呼救,但是大晚上的,江边哪有人呢?本来天天来这儿钓鱼的那个老头子,恰好那晚上也没来啊!
两个工友不敢自己下水,只能跑到工地上去喊人,等他们喊了人再到江边的时候,皮蛋已经没有动静了。
小伟报了警,同时请了打捞队的人打捞皮蛋的尸体。
打捞队的人没怎么费工夫就找到了皮蛋的尸体,不过他们惊奇地发现,皮蛋的一只脚,被死死地卡在一辆共享单车的辐条里。
除了皮蛋的尸体,打捞队的人还在附近的江水中打捞出来了七八辆共享单车,站在岸上围观的人纷纷咒骂丢车的缺德鬼,却不知道被淹死的这个人,就是他们咒骂的这个人。
小伟说,事后他了解到,被皮蛋顶撞的那个钓鱼老头,是冬泳队的队员,水性很好,曾经在救过好几个落水的人。
但是鬼使神差一般,本来天天都要到水泥台子附近钓鱼的老爷子,那天晚上因为怕遇见皮蛋惹气受,没有去。
小伟还说,其实皮蛋是会一点水的,落水那地方的水也不是很深,却不想他的脚被卡进了单车里,就这样眼睁睁被淹死了。
我听完小伟的话,实在再找不出什么言语来为皮蛋辩解几句。
小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前面说的对,毕竟人家没了一个人,我已经打算赔钱了,就算我倒霉,这一年白干,但是这孩子爸妈早就离婚了,两个人对赔偿款的事情分歧很大,一个要这样,一个又要那样,迟迟达不成一致,我夹在中间真受气啊!”
我想了想说:“你是倒霉,看来破财是难免了,但是你不要再自责了,这皮蛋,是被他自己杀死的,根本不怪你。”
小伟悠悠吸了一口烟说:“别人都说他是被单车杀死的呢。”
我叹了口气说:“这样说也没错,正应了那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啊!”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8篇:陵园琐事(下)【描金】【近邻】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描金】
2018年的清明节,陵园小伙子被部门领导派去帮着给年头久的墓碑描金。他整理打印出提前预约好的墓碑信息,再带领着描金师傅一座一座地找过去,用带着金粉的油漆将墓碑上的文字重新刷描一遍。完成以后,碑文金光闪闪焕然一新,看着光鲜气派,熠熠生辉。
那天一大早,陵园小伙正领着描金师傅给一处约好的墓碑描金,人间四月天的气候最是宜人,朝阳正好,微风不燥。兴致不错的陵园小伙子闲来无事随处一瞟,就看到跟他们间隔了一座墓碑的那处墓地,原本是个合葬的双穴,但有一侧的墓碑上面空空如也,显然还未葬入遗骨。
陵园小伙子好奇心大作,走到墓碑跟前一看,有字的碑也已经斑驳破落,布满尘埃,一望即知有年头无人祭扫打理了。碑文由于多年风吹日晒,也变得模糊难辨,小伙子看了半天,才依稀辨认出那是以为生于1919年的老先生,八十多岁高寿时亡故,那座墓碑是女儿为他立的。
也不知为什么,陵园小伙子瞬间腾起一股凄凉不忍之情。算起来老人的女儿也已年逾古稀,兴许都已经驾鹤西游,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老人还有其他子女吗?为什么他们迟迟没有将母亲送来与父亲合葬入土呢?
胡思乱想间,陵园小伙子听到描金师傅在喊他,那边完活儿了,该他带着去下一座墓了。 几乎在一刹那间就决定了,陵园小伙子叫来描金师傅,两人一起将那座荒弃多年无人问津的墓碑简单打扫收拾后,重新描了金。看着焕发光彩的碑文,陵园小伙心觉得心里头也亮堂堂地高兴,好像那位离去多年的老人家能以这样的形式重归世间,继续存在下去一般。
做完这件事情的当晚,陵园小伙子收到一条幸运的短信。他入池摇号五年未果,那时候他媳妇已经怀孕七个半月,眼看要临盆生产了。恰恰在这最需要用车的时候,小伙子中签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上网反复核实了好几次,都还觉得难以置信。
又过了两三天,民政部门要下来他们陵园检查工作,领导给部署了一大堆应知应会需要记忆准备的“功课”。陵园小伙子说他自小脑袋不灵光,左脑是面粉,右脑农夫山泉,每回想要记点儿东西的时候,闭上眼睛一晃悠,艾玛!全成浆糊了。所以这次上峰莅临他照旧没费太大功夫,晚上临睡前胡乱看了几眼材料,就打算彼时无声胜有声地蒙混过关了。
谁承想第二天陵园领导陪同民政局干部一起,真正体验了一把见证奇迹的时刻。民政局的人随机与陵园工作人员谈话,当抽到陵园小伙子时,他突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盖障顿开的奇妙感觉,守着民政局领导,从文化传统风水禁忌,到社会发展人情百态,最终归结到历史传承慎终追远,把一众领导群众说得目瞪口呆彻底懵圈。
陵园小伙子的直属领导心里头直打鼓,心说这小子是被啥玩意儿上身了?要成精啊这是!
经此一役,陵园小伙顺利博得大领导们的青睐厚爱,火箭飞升了一个职级,被破格提拔为他们团队的主管负责人。从始至终他都想做梦一样,觉着云里雾里,又妙不可言。
我问他那后来呢?你的记忆力就一直那么超凡出尘开挂了一般吗?若果真如此,你们陵园所有没主儿的孤坟姐姐我全包圆儿了,我亲自上手给他们描金!可惜陵园小伙告诉我,他这就是一锤子的灵光,现如今他早就昏聩如昨,甚至很多时候还不如以前呢…………
陵园小伙说他也不确定那次突如其来的聪明是否与帮荒墓描金有关,反正这里头肯定有妖异。无论如何,墓碑是人们留存世间最后的纪念与证明,就像《寻梦环游记》里演的那样,如果活着的亲人心中没有了关于你的记忆,那才是真正万劫不复的死亡。
随喜陵园小伙子灵光一闪的善念,哪怕真的再也没有人记得墓碑里的老人,至少他曾经来过这世间,还依然有迹可循。
【近邻】
陵园小伙子还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并无惊悚骇人之处,听他讲完我甚至还心生感动,也更加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在公墓工作几年后,陵园小伙子发觉每到清明,总有两户人家相约结伴来扫墓。他们的墓碑并排相临,直让陵园小伙子感慨远亲不如近邻,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其中一座墓碑合葬的是一对夫妇,每年都有孙男娣女一大家子人忽喇喇过来扫墓,那阵仗,一看就是和睦温馨的孝悌之家。
另一座墓里住的是位老爷爷,每年清明只有一位老奶奶独自过来祭扫,陵园地处山上,老奶奶提着祭品沿石阶走上来,都已经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了。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比邻而居的两家人渐渐熟识起来。清明前后陵园小伙子巡视检查时,总能碰见相邻墓碑家的年轻人帮着老太太扫墓擦碑,摆设祭品,两家人处得亲切愉悦,看起来就像亲戚一般。
年复一年,到后来陵园小伙子甚至觉得这是两家人相约踏青的聚会,那么和谐自然。 好像是在2016年,老奶奶去世了,社区工作人员送她的骨灰来与老爷爷合葬。
陵园小伙子办手续时一番攀谈,才得知老爷爷是从马兰基地退休回京的老科研工作者,他们夫妻分居近三十年,老爷爷扎根边陲,将全部青春奉献给了祖国的科研事业,自己却膝下无子。他回到北京定居后仅仅三年,便罹患癌症去世了。
社区的工作人员说,有好几个相关部门打过招呼,请他们务必多关注多照顾老奶奶,每年也有很多老爷爷单位的同志上门看望老奶奶,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孓然一人的老奶奶,其实非常孤寂。每年清明,老奶奶都独自去陵园祭拜老爷爷,这几乎成了他们夫妻横亘阴阳的约定。
陵园小伙子被这对夫妻的经历深深感动了,平时在陵园巡检工作时,也会捎带手儿留心照应着他们的墓碑。
去年清明,相邻墓碑的一大家子又来祭扫了,他们忙活完自家父母的墓碑,又给旁边老夫妻的墓碑打扫干净,一并摆上了鲜花祭品。
陵园小伙子刚看路过,赶紧上去帮忙,笑着说你们两家是在陵园扫墓认识的吧。
那家的大儿子告诉陵园小伙子,起初只是看老太太一人行动不方便,举手之劳帮了也就帮了。后来每年都能遇见,两家人逐渐就成了朋友。头两年清明他们过来一看,老爷子另一侧的碑上也描了字,便知道老太太也归了西,生死离别这些年,老两口可算是团聚了。
大儿子还说,现在他们清明过来扫墓,都会顺带手儿把旁边二老的墓碑一起打理了,这老两口看着像是无儿无女的。去年正赶上他们家老爷子百岁冥寿,家里几个儿女全梦见老爷子在那边大摆寿宴,场面喜庆热闹,其乐融融。大儿子眼尖,瞧见旁边墓里的老太太也跟他父母同桌而坐,身旁是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老先生,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大儿子就跟陵园小伙子感慨说,这人啊,百年之后到了那边也挺好,还都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处,齐全!
陵园小伙子讲完还挺不好意思,一劲儿跟我说:“姐,今天这故事一点儿不吓人,大儿子那梦也可能就是个巧合,要不这个别写了。”我却尤其喜欢这个温暖熨帖的另类鬼故事。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原本素昧平生的两家人在清冷肃穆的陵园相识,却在近十年间生长出一段温暖人心的善缘,何其难得珍贵。独戚戚不如众戚戚,果断记录下来分享给各位!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29篇:背鬼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咱们今天接着讲西北阴阳先生杨师的事情。杨师说,他刚开始学这一行的时候,名声还没出去,像主持祭祀、安排丧葬这样比较重要的活儿,很少有人请他,不过倒是有人请他安土。
我说安土,很多西北老乡就应该知道是做什么。安土就是在院子的中间给土地爷安排一个神位,这是个比较严肃的仪式,需要阴阳先生主持。
这活儿不算麻烦,是个阴阳就能做。但是大阴阳的名气大,人家挣钱多的活儿都忙不过来,谁还愿意去接这些不疼不痒的活儿呢?因此很多人家安土的时候,都只能请一些没什么名气的阴阳先生。
杨师有一次去铁笼山下的一个村子给人安土,安土的仪式结束后,主人家招待他喝茶吃油饼,很殷勤。吃饱喝足,主人家给杨师打发了利时(即工钱)。按理说,主人家给了钱,干活的也就该走了。
可是杨师刚要起身下炕,就被主人家给拦住了。主人家是个四十多岁的农民,人很憨厚,人称王憨。
王憨用哀求的语气对杨师说:“杨师啊,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您帮帮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杨师问他说:“什么事情呢?我能做的一定做。”
王憨接着说:“我有个兄弟,病了大半年了,现在人瘦成了麻杆,年纪轻轻的,背驼成了一张弓,真是太可怜了!”
杨师很奇怪:“你兄弟生病了应该去医院看啊,我一个阴阳先生,我又不治病,我怎么能帮你这个忙呢?”
王憨说:“去很多医院看过了,连兰州的大医院都去过,什么检查都做了,都说没病,但是没病的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看杨师还在犹豫,王憨又说:“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也请别人看过,但是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情况,我看你懂得很多,所以想请你帮帮我们。”
杨师看王憨说的可怜,心有点软了。他虽然不会看病,但是王憨苦苦哀求,看看就看看吧,起码也是对主人家的一点尊重。 王憨见杨师答应了,很高兴,赶紧就打发了两个人,把他这个兄弟搀扶了过来。
杨师说,当时他正盘腿坐在炕上,王憨这个骨瘦如柴的兄弟刚被人搀扶进来,他就吃了一惊。只见这个人面色晦暗,双目无神,腰背根本就挺不起来,三十几岁的人,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但是这都不是让杨师吃惊的原因,让杨师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背上,趴着一个蓬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干瘦老太太!屋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看这个老太太,大家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盯着这个“病人”看,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病人的背上还有一个“人”!
杨师自然知道,这屋里的人都看不到这个老太太,因为这个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这是一个起码有七八百年的老鬼!
杨师曾说过,做一个货真价实的阴阳先生,念咒画符看风水固然重要,但是要是没有练成一双火眼金睛,那永远也不算真正入了行。
杨师看到病人背上的东西,心里早就明白了。他盯着那老太太看了一眼,那老太太目光凶狠,丝毫没有怯意。
杨师知道,和这种老鬼,你根本无法沟通,你也很难用法术赶走它。就算你一时把它赶走了,它还会回来。这种几百年没投胎的老鬼,一般是不愿意招惹人的,现在这么固执地趴在一个人的背上,肯定是这个人什么地方冒犯了她。要不然,她不在自己的地盘呆着,缠着一个人做什么呢?要知道它缠着人对人不好,对它也没有好处啊!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这个老鬼请走,就必须把事情的缘由弄清楚。
杨师怕吓到屋子里的人,所以他不动声色,先让人把这个病人搀扶到另一间屋子里,然后他问王憨说:“你兄弟生病之前,都做过什么?”
王憨想了想说:“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生病也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也没出过远门,就在家里做些农活啊。”
杨师说:“你说的清楚一点,特别是有没有去过坟地这些地方?”
王憨一听这话,稍微有点不安,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杨师见这王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起身下炕说:“你不说实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回去了。”
王憨慌了,这才赶紧说:“我的杨师爷爷,你别走,看来你是看出病根了,我都说,我不替这不争气的家伙瞒着了。”
原来,王憨的这个兄弟半年前取土垫猪圈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古墓。 挖出古墓后,王憨这兄弟忍不住打着火把下去看了看。这个墓穴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棺材都腐朽的不成样子了,王憨的兄弟搜寻了很久,才在一堆乱发中寻得了两个簪子,看起来像是金子的,他就把这簪子带回了家。 这之后没几天,簪子还没卖出去呢,他就病倒了。
杨师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他对王憨说:“你兄弟运气不好啊,这古墓的主人还没有托生,挖人坟墓取人财物,这可不是什么有光彩的事情,看来你兄弟是被缠上了。”
王憨带着哭腔求杨师救救他弟弟。杨师笑着说:“这还用求我吗?这要求你们自己,你们把簪子放回去,把挖坏的墓穴埋起来,这事情就了了,你们这样做后,要是你兄弟还不好转,你找我就是。”王憨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杨师说完了这些,又去看了一眼病人,用手指在病人身上神神秘秘不知道画了些啥,然后就走了。
一个月后,王憨专门来到杨师家,说他弟弟腰能直起来了,人的精神也好多了,身体正在恢复中,王憨还给杨师送来了一筐鸡蛋和一条猪腿。
自此,杨师在铁笼山周边的名气就越来越大了。
喊山有感:这世间所有害人的鬼,都是人招惹来的啊。那些贪图不义之财,热衷损人利己的人,最好请杨师给你们看一看,你们这些人的身上啊,不知道背着多少个鬼呢!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0篇:被现代遗忘的武训
(来源于网络)
武训(1838-1896),清末行乞办学的典型。堂邑(今聊城西)人,原名武七,亦称武豆沫,清廷为嘉奖其兴办封建教育之功,取“垂训于世”之意,替他改名武训。
武训7岁丧父,乞讨为生,求学不得。14岁后,多次离家当佣工,屡屡受欺侮,甚至雇主因其文盲以假帐相欺,谎说3年工钱已支完。武训争辩,反被诬为“讹赖”,遭到毒打,气得口吐白沫,不食不语,病倒3日。
吃尽文盲苦头,决心行乞兴学,20岁时当了乞丐。30岁时,在馆陶、堂邑、临清3县置地300余亩。
光绪十四年(1888)与杨树坊在堂邑柳林镇创办崇贤义塾,次年与了征和尚在馆陶杨二庄创办义塾,光绪二十二年(1896)又与会门首领施善政在临清镇创办义塾。山清廷封其为“义学正”,赐给黄马褂和“乐善好施”匾额,准予建立牌坊。武训的精神广为后人敬仰效仿,死后山东巡抚袁树勋奏准“宣付国史馆立传”,建忠义专祠。主要建筑有武训祠和武训墓。
咸丰九年(1859),21岁的武训开始行乞集资。他手使铜勺,肩背褡袋,烂衣遮体,边走边唱,四处乞讨,其足迹遍及山东、河北、河南、江苏等地。将讨得的较好衣食卖掉换钱,而自己只吃粗劣、发霉的食物和菜根、地瓜蒂等,边吃边唱:“吃杂物,能当饭,省钱修个义学院。”
在行乞的同时,他还拣收破烂、绩麻缠线,边绩麻边唱道:“拾线头,缠线蛋,一心修个义学院;缠线蛋,接线头,修个义学不犯愁。”
他还经常给人打短工,并随时编出歌谣唱给主人听。当给人家推磨拉碾时,就学着牲口的叫声唱道:“不用格拉不用套,不用干土垫磨道。”
另外,他还为人做媒红,当邮差,以获谢礼;表演竖鼎、打车轮、学蝎子爬、给人做马骑等,甚至吃蛇蝎、吞砖瓦,以取赏钱;将自己的发辫剪掉,只在额角上留一小辫,以兑换金钱和招徕施舍。
同治七年(1868),武训将分家所得的3亩地变卖,加上历年行乞积蓄,共210余吊,悉交人代存生息,而后置田收租。他唱道:“我积钱,我买田,修个义学为贫寒。”
光绪十二年(1886),武训已置田230亩,积资3800余吊,决定创建义学。光绪十四年(1888),花钱4000余吊,在柳林镇东门外建起第一所义学,取名“崇贤义塾”。
他亲自跪请有学问的进士、举人任教,跪求贫寒人家送子上学。当年招生50余名,分蒙班和经班,不收学费,经费从武训置办的学田中支出。每逢开学时,武训先拜教师,次拜学生。置宴招待教师,请当地绅士相陪,而自己站立门外,专候磕头进菜,待宴罢吃些残渣剩羹即去。
平时,他常来义塾探视,对勤于教事的塾师,叩跪感谢;对一时懒惰的塾师,跪求警觉;对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下跪泣劝:“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在武训的感召下,义塾师生无不严守学规,努力上进。
光绪十六年(1890),武训资助了证和尚230吊钱,又在今属临清市的杨二庄兴办了第二所义学。光绪二十二年(1896),武训又靠行乞积蓄,并求得临清官绅资助,用资3000吊于临清御史巷办起第三所义学,取名“御史巷义塾”(今山东省示范化学校临清“武训实验小学”)。
武训一心一意兴办义学,为免妻室之累,一生不娶妻、不置家。有人劝他娶妻,他唱道:“不娶妻,不生子,修个义学才无私。”其兄长亲友多次求取资助,他毫不理顾,唱道:“不顾亲,不顾故,义学我修好几处。”
山东巡抚张曜闻知武训义行,特下示召见,并下令免征义学田钱粮和徭役,另捐银200两,同时奏请光绪帝颁以“乐善好施”匾额。清廷授以“义学正”名号,赏穿黄马褂。其名声由此大振。
光绪二十二年(1896)四月二十三日,武训在朗朗读书声中含笑病逝于临清御史巷义塾,终年59岁。师生哭声震天,市民闻讯泪下,自动送殡者达万人,遵遗嘱葬于柳林崇贤义塾旁。10年后,清廷将其业绩宣付国史馆立传,并为其修墓、建祠、立碑。武训的业绩受到世人的钦敬,许多名家题词,全国出现以武训命名的学校多处,并曾一度将原堂邑县改称武训县。1945年,冀南行署在柳林创办武训师范。
清朝末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个乞丐,冠县柳林人武训靠着乞讨敛钱,经过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修建起了三处义学,购置学田三百余亩,积累办学资金达万贯之多,这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世界教育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所以有人称颂他是“千古奇丐”(冯玉祥语)。
民国时期某中学的一次历史考卷中有这么一道题目:说出你最崇拜的历史人物。在三百多份答案中,有不少学生答武训是他(她)最崇拜的人。
如果现在我们用同样的考题去问现在的中学生,恐怕在三千考生里找不出一位认为武训是最值得崇拜的人。年轻一代不知武训为何方神圣,而对阅历丰富的人来说,提到武训,大家大概只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场政治运动与此人有关。过去整个民族曾经以政治酷刑对待了武训,而现在整个民族则以失忆的方式对待武训。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武训似乎彻底缺席了。
武训祠堂:始建于1903年,仅三间。1937年,为纪念清末闻名中外的“平民教育家”、“义学正”武训,由时任山东教育厅长何思源拨款重建。1997年5月重修。祠堂为歇山式砖木结构,阔五间,进深三间,飞檐高挑,肃穆庄严。1896年12月5日武训在临清他所创办的御史巷义学去世,殁后葬于当时的崇贤义塾东壁外,即今武训墓在位置。1966年初秋,武训墓被红卫兵砸毁掘开,武训先生被抬尸游街,焚尸街头。后残骨被武庄武氏后人归葬武训祖茔。1995年9月,在祠前建有百米碑廊,碑刻26块;在祠右前方建有高歌台,又名“嘤鸣台”;在祠左前方建有“武训魂亭”,亭额由著名学者季羡林题写。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1篇:戏装幽灵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这是家乡的阴阳先生杨师讲的故事。当年“破四旧”,我们镇子上的一个戏班子算了倒了血霉。这个戏班子不大,但是很有名,班主祖上也是唱戏的,名叫李金祥,李家唱戏的本事传了几代人了,戏班子还是很红火,一年四季总有人请。
那时候逢年过节、祭祀敬神都要唱戏,有些家底厚实的人家祝寿结婚,甚至给孩子办满月,都会请戏班子唱戏热闹几天,所以李金祥从不愁生意。 然而世事在变。有时候命运如风,人就像风中飘荡的一棵枯草,太无力,也太微不足道了。
六六年左右,“破四旧”运动在家乡开展的热火朝天。李金祥的戏班子是典型的四旧,自然难逃此劫。
有一天,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冲进了李家,从李家库房里搜出了李家祖祖辈辈苦心置办的精美的戏服、玉带、花枪,堆在李家院子里后付之一炬。
李金祥心在滴血,但是无可奈何,只能强忍悲痛靠着屋门默默流泪。
这些年轻人中,有个姓张的后生,是本镇人,知道李家的底细。他知道李家藏有一顶镶嵌了夜明珠和黄金的凤冠,是李家班的宝贝。一般的场合,李金祥绝对舍不得把凤冠拿出来给戏子戴的,只有在一些大型的祭祀仪式唱戏时,李家班才会把这顶凤冠请出来戴一戴,以示对祭祀活动的重视,同时也展示一下李家班的实力。
这顶凤冠,是李金祥祖上置办的,那时候李家戏班子正在鼎盛时期,据说当时常给省城的高官唱戏。第一个戴这顶凤冠的戏子,是李金祥的一个小姨。李金祥的这个小姨长得非常漂亮,唱戏的功夫更是顶呱呱,是李家班名副其实的台柱子。可惜红颜薄命,这个美丽的女人还没婚嫁,就得病死了。当时李家班的班主十分心痛,每每看到这顶凤冠总会睹物思人,所以就把这顶凤冠收拾了起来,除了一些很隆重的场合,一般不会拿出来。
外面的人是不知道李家班有这件宝贝的,但是本镇的人多有传说,所以很多乡亲虽然没见过这件宝贝什么样,但却也知道李家班有个镇班之宝,是一顶镶珠嵌金的凤冠。
这个姓张的后生,在李家翻箱倒柜没找到那顶凤冠,就把李金祥绑了起来,折磨了整整一天。李金祥奄奄一息,但是也没有松口。最后李金祥的老婆实在忍受不了丈夫被折磨,就哭着交出了那顶凤冠。
这姓张的后生不傻,识货,知道这顶凤冠很值钱,没有把它投进火堆,而是收了起来,给同伙说要交给上级。但是这张姓后生到底把凤冠交给哪个上级了,到底有没有交,谁也不知道。
往后很多年,世道稳了,李家也早就不唱戏了,李家的后人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在面子上,谁也没有找过姓张的麻烦。
但是有些沉在时光里的事情,你往往想不到它什么时候会再次浮上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里逐渐有闲言碎语流出,说这姓张的把凤冠卖给了一个陇南的金矿主,发了一笔大财。
这消息是真是假没有证实,不过姓张的确实过得不错,包产到户后不久就翻修了房子,自行车、录音机等时髦玩意,他都是镇子上置办最早的人之一。
李家人的日子勉强能过,因为早年成分不好,李家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在村里默默无闻。 故事说到这儿,好像有点索然无味了,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据姓张的自述,他有一夜从镇子附近的村子办事回镇上,走到距离镇子不远的一个碾麦场的时候,发现有个穿着戏装的女的正在碾麦场上唱戏。月光下,这个女人盛装华彩,嗓音摄人魂魄,姓张的不由自主站在碾麦场上看起戏来。
这女的一曲唱罢,缓缓踱步来到姓张的面前,姓张的痴了,想开口询问,却张不开嘴,想走,却迈不开步子。
那女的一头黑发披散,在姓张的面前缓缓抬起来头来,一张惨白的脸几乎要贴着姓张的鼻尖了。
这姓张的只觉的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只蹿上来,他的心“咯噔”一声,瞬时间,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让他头发都竖了起来。 那女的脚下好像装了轮子,两只死鱼眼一样的眼睛狠狠瞪了姓张一会,就朝碾麦场中间滑行而去。
这时候,姓张的才看清楚,这个女的月光下没有影子,走路也悄无声息。他头脑虽然是清楚的,但是手脚就像被捆起来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
那女的走到碾麦场中间后,碾麦场上突然起了一阵风,姓张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女的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也就在那一刻,姓张的两腿间一热,小便顺着裤腿流了下去。他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回到了镇上的家里。
家里人一问情况,再看看姓张的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慌了,请了医生,医生问了情况后,给他开了一点镇静药,就离开了。
姓张的吃了药好转了一阵子,但是没过多久,就又开始神经兮兮起来,他怕光,怕生人,也不敢出门,大白天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张家人没办法了,只好听了旁人的意见,请了远近有名的阴阳先生杨师,让杨师给看看。 杨师一进张家的门,这姓张的立马就好了很多。姓张的给杨师详细讲了他的经历,边讲嘴里还边叨叨,说自己确实是见到鬼了。
杨师听完姓张的话,啥也没说,抽了一袋旱烟,靠在炕根上睡了一会,醒来后,他对张家人说:“你家掌柜的遇见的是李金祥的小姨。”
姓张的一听这话,呆若木鸡。 杨师接着说:“我刚刚过了一趟阴,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肯定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很多事情也管不了。”
姓张的面如土色,趴在炕上就给杨师磕起头来。 杨师赶紧拦住他,接着说:“李金祥的小姨已经走了,并没有缠着你,所以我也没办法帮你,你是被吓的,自己找医生开药吃吧!”
张家人不放心,哀求杨师,让他画几道符留下。杨师说:“没必要,那东西没上你家门,你要符做什么呢?你们要是觉得亏心,就去给李金祥家陪个不是吧,阳间阴间,其实都是一间,这边有因,那边才有果。”
张家人听了这话,面红耳赤,也就不好意思再纠缠杨师。杨师告诉我,后来张家人有没有找李家赔偿或者赔不是他不清楚,但是这姓张的,后面一直落下了病根子,就像精神分裂一样,时不时就会犯病,一犯病就胡言乱语,畏畏缩缩。
我问杨师:“那李金祥的小姨,是来找姓张的要凤冠的吧?你和那一世间的东西,是怎么沟通的呢?”
杨师微笑不语,良久,他才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世间的事,知道的少一点轻松!”
就在去年,我回家拜访杨师,还见到了姓张的那个人。那人看着还是比较正常,只是眼睛里没有精神,蔫蔫的。听别人说,这人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他走哪都是一个高嗓门的,处处都好占一个先。
喊山有感:世事浮沉,人也浮沉。有些人愿意救人于危难,有些人却喜欢落井下石,借着时势巧取豪夺,迫害他人。殊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吃相难看的迟早要吐出来,巧取豪夺的迟早要还回去。你见过哪个聪明人,会占沾着泪水和血汗的肮脏便宜?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2篇: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修桥补路是有大功德的善举,而桥梁本身作为连通空间的媒介也很神奇,各地不乏有关于桥的玄奇异事,典故传说。今天要说的故事也跟桥有关,只不过说的是另一种非常规意义上的桥。
我一个朋友很小的时候家里给他算命,先生直言不讳地断言他而立之年有大劫。他妈妈苦苦哀求如何化解,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于是朋友的父母多年来各种行善救人,近乎强迫症般日行一善,就盼着能给儿子多多积德,帮助他化解灾厄,遇难成祥。
我这朋友倒是毫不介意,依旧我行我素随遇而安。以前小时候不懂得,后来大了也没太当回事儿。他总奉劝父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真命中注定自己短命,他们二老做再多好事也是枉然。不如好好珍重爱惜自己,及早做好无人养老的身心准备。
当然,每次他这么说时,他老妈都要呼天抢地猛锤他一顿。可我们都知道这个朋友内心里并非完全不信,因为他年近三十还不谈恋爱,就是怕自己真有什么闪失,坑害了人家姑娘一生。每回他爸他妈催他,他都大喇喇地回一句:“我一男的急啥,再玩儿两年,过了三十再说。”
其实朋友心里有喜欢的女孩,是他们一个塔楼的邻居,正经青梅竹马从小玩儿到大的伙伴,双方父母也是极力赞成百般撮合,无奈就是朋友这边总有一搭无一搭地提不起劲儿来。
前年是朋友的而立之年,他妈妈一转过年来就如临大敌,从头到脚给他求来一身法器,再三叮嘱他要万事谨慎,但求平安。
说是不信不信的,不过年初时朋友还是请一位塔罗大师给他看了一下,大师把手里那几张塔罗牌颠来倒去地摆弄了良久,最后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啥话都没说。
朋友一看就明戏了,看起来儿时的算命先生所言非虚,他这一年是凶多吉少了啊。于是乎,他跟单位申请年假,全国各地满世界地游山玩水了小半年,再回来时给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带了礼物。
那年夏天雨水特别丰沛,七月里的一天,暴雨如注,似乎那些年错过的大雨,这一天全都还回来了。铺天盖地落雨如帘,下得比当年陆依萍去找他爸要钱那天还大。
朋友家住的是北京常见的老旧小区,排水管道严重老化,稍微下点儿雨就积水,何况这回是特大暴雨。很快楼门洞跟前就汪出来一个大蓄水池,街坊们进进出出都得挽裤子脱鞋,极其不方便。
朋友下班回家时,正碰上他心仪的女孩撑着雨伞左顾右盼,踟蹰不前。朋友过去一问,敢情姑娘那天正好穿着他之前出国旅游时买回给她的新鞋,姑娘一直都没舍得穿,才上脚没几天呢就赶上这么大雨,要是趟着水走进楼去,这鞋就算废了。
朋友一听这话,想了想对姑娘说:“你站这儿稍等我会儿。”一扭脸就冲进了雨幕之中。
不多时,他从不远的建筑工地上抱回来一摞红砖,冒着大雨在门洞前的蓄水池里码出来一座砖头“桥”,然后扶着姑娘一步一摇地踩着砖头回了家。
姑娘走后,朋友转念一想,这楼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楼前积水他们进进出出不仅麻烦还很危险。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雨里往返奔走了好几趟,又捡了些红砖头将之前随手码出来的“石头桥”加宽加固了一番。把“桥”搭好后,朋友自去回家不提。
一晃就是一年,朋友一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从年头惶恐到了年尾。阴历腊月二十三小年儿那天,心仪的姑娘约朋友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朋友欣然应允。饭后两个人柔情蜜意地街头漫步时,看见街灯底下有个小孩正用打火机点一枚散鞭,反反复复总也不着,都快急哭了。 朋友见状笑着上前想帮忙,谁知刚把鞭炮接到手中就炸了。朋友的手受了点皮外伤,好歹也算应验了“血光之灾”。
就这样,朋友的大劫之年便在一片喜庆祥和的鞭炮声中画上了圆满句号。
后来朋友的妈妈到底不放心,又请人给他批过八字,人家说他儿子原本命里有个“死劫”,现在看起来已经过去了,化解开来不用担心了。
朋友老妈逢人便说多亏他们两口子多年做善事,才算保得了儿子一条小命。
朋友却告诉我说,他思来想去,总觉得父母行善是一方面因素,他在大灾之年阴差阳错修了一座造福邻里的“桥”或许才是化解灾厄的关键。
现如今这个朋友早已与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喜结连理,小儿子都快满周岁了。他说自己可不会去给儿子算命预支烦恼,其实他儿时那个算命先生说得没错,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且只管一直心存善念积极阳光正能量地生活下去,一言一行皆是因果,上苍自会垂怜眷顾好人。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3篇:当代怪谈之十岁老者
(原作者:叶木喊山。摘自《西北乡村奇人录---真人真事,呕心寻访整理》)
二零一二年我去青海玩,经过兰州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个朋友。晚上我们在一家羊肉馆吃了饭,又沿着黄河散了散步。
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我看到桥底下半躺着一个人,低矮干瘦的身上盖着几片破羊毛毡子,看样子不是个流浪汉就是个乞丐。
八月底的兰州,虽然还不是特别冷,但是晚上温度已经很低了,我心生恻隐,就和朋友走过去,想给他一点钱,请他吃顿饭或者住一晚有热水的旅社。
我走到这个人旁边,霓虹的暖光中我看到他满头白发,就对他说:“师傅,晚上住这很冷啊,桥前面的巷子里有旅社,你可以去住一晚,钱我给你出。”
那人从破羊毛毡里抬起头对我说:“是啊,是有点冷,旅社我先不去了,你要是有钱给我一点,我还没吃晚饭呢。”
我和朋友本就打算给他一点钱,但是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两顿时愣住了。这个看起来苍老虚弱的老人,说话音调和音色竟然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清脆而稚嫩,甚至还有几分奶声奶气。这样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的。
朋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凑近看了这人一眼,发现这人确实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不仅头顶白发苍苍,脸上也全是皱纹,那眼神一看就饱经沧桑。
这人对我们这样的反应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满不在乎地对我们说:“我天生就是这样的,老板不要奇怪。”
朋友掏出一点钱递到他手里,随口问他说:“师傅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那老人接过钱,可能打算要去吃饭了,他边收拾破烂,边起身说:“给两位老板说实话,我今年十岁。”他的声音非常清晰,非常平淡,丝毫没有调侃开玩笑的意思。
我和朋友心里更奇怪了,我甚至怀疑这老头子是不是个神经病。不过看他的言谈举止,包括他说话的态度和声音,除了让人觉得奇怪中有几分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我朋友和我一样,好奇心很重,他扭头看着我笑了笑,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我对这老人说:“师傅,遇见是缘分,我们请你吃个饭吧,给你的钱你留着后头花。”
那老人千恩万谢,起身就跟着我们来到了大桥附近一家牛肉面馆。我和朋友已经吃过了,就给他要了半斤牛肉,两个鸡蛋,老板看出我们是做好事,主动送了小菜。
这老人在我们面前就着牛肉和小菜足足吃了三碗,连碗里的汤都喝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饿了很久了。
看他吃饱后,我朋友问他说:“师傅,我看你不是个一般人,您刚刚说您十岁了,我觉得您是在开玩笑,可是我听您的声音,又觉得您就是个十岁的孩子。”
那老人说:“我有今天是自作自受,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两个都是好人,要是不嫌我唠叨,我可以给你们讲一讲,信不信无所谓。”
老人看出我俩都想听他讲,就缓缓地给我们讲了这么一番话。果然,这老人是个上一世的记忆都还没有消失的奇人。这个老人上一辈子姓李,名叫李中成。是的,朋友们没看错,是上一辈子。这一辈子他没名字,家里人和周围的熟人都叫他尕老汉。
李中成说,他上一世去世的时候六十六岁,那时候他虽然年纪也不算太大,但是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别人都把他当成是老同志,都让他三分。他对别人的谦让也习以为常,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李忠成告诉我们,那时候他早上常坐公交车去公园晨练,晚上再约一帮朋友一起在小区的空地上跳广场舞。早上坐公交去公园的时候,不管他什么时候上车,总能找到座位,有时候正是年轻人上班的时间,整个公交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但是人们发现他上车的时候,还是会给他让个位子。
有一次,他上车后站在一个小姑娘身边站了几分钟,这小姑娘浑然不觉,丝毫没有给他让座的意思。他很生气,指责小姑娘没教养,小姑娘哭了,解释说自己在生理期,不舒服才没有让座,老李不依不饶,直到把小姑娘赶下车,火气才稍微消了消。
老李晚上跳广场舞的那位子,也是老李打下来的天下。想当初大家刚刚开始在小区跳广场舞的时候,不停有业主找麻烦,不是说噪声扰民,就是说妨碍交通,物业来劝导过几次,老李统统不理。有一次,有个孩子要高考的业主找到老李一伙,想让老李他们跳舞的时候把音响的声音放小,老李与他话不投机,竟然动起手来。那业主是个年轻人,本能地推了老李一把,老李就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后来派出所调解,那业主赔礼道歉,还给老李付了三千块的医药费。从此以后,小区里的业主再也没有人敢找老李他们的麻烦了。
有一天早上,老李照例上公交去公园晨练。早高峰的时候,车上很挤,老李站着的地方,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这个女子化着很奇怪的浓妆,头上戴着一顶插满羽毛的帽子,看上去不伦不类。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和他一样装束的年轻男子。
老李见这对年轻男女没有让座的意思,心里就有气了,嘴里也开始嘟嘟囔囔骂起街来。
那对年轻男女刚开始没有理他,老李见状更生气,骂出的话就越来越脏了。那年轻女子看了老李一眼,微微笑着对那年轻男子说:“师哥,这老家伙坏透了,他这么喜欢倚老卖老,咱们让他下辈子老个够,你看怎么样。” 那年轻男子没说话,掏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年轻女子,年轻女子接过布袋子,站起身来在老李面前晃了晃,就下车走了。
老李正在专心致志骂人呢,突然闻到一阵芳香,紧接着他全身发冷,不由自主就把嘴闭上了。 他见那女子下车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老李当天没撑到晨练结束就回家了。回家后他就病倒了,在医院治了半个多月,没什么效果,最后竟然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老李说他死后并没有见过什么牛头马面,也没有去过阴间,只是觉得有人牵着他把他带到了一家医院,转眼间他就变成一个啼哭的小婴儿被一个女人生了下来。
虽然是个小婴儿了,但是老李心里很明白,自己上辈子的事情他都清晰的记着,他听到周围的人声乱纷纷的,他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只能啼哭。
老李慢慢长大,到一岁多的时候,家里人就发现这个孩子不正常。一个一两岁的孩子,神态语气出奇地成熟,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这个小孩子满头白发,皮肤皱巴巴的,活脱脱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模样。
刚开始家里人还带着老李到处求医,但是几年下来毫无效果,到后来就放弃了。大家对他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淡,周围很多人都歧视他,老李心里明白自己是被奇人做了手脚了,他也不愿意在家看脸色,就出来流浪了,这些年是吃尽了苦头。
老李说,现在回头想想上一辈子的自己,当真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最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邪门歪道的人,这一辈子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我和朋友听完老李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问朋友说,你见多识广,认识各行各业的朋友,你是否知道老李所说的那样装束的奇人?
朋友面露难色,我知道他不方便说。我久久沉浸在老李这离奇的遭遇中难以释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李已经离开座位走了。我追到面馆外面,街道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过了两年,我再去兰州,在大桥附近转了很久,但是再也没有遇见那个操着娃娃音,满头白发的十岁老人——老李。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4篇:恩义债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我同事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底下有个妹妹。兄妹三人都生长在国家物质精神双重匮乏的艰苦时期,从小到大真是没少吃苦。 特别是同事的大伯,极具中国传统家庭里长子的品性担当。
从懂事起,大伯便任劳任怨替父母操持家务,照顾抚养弟妹。我同事曾听她父亲讲起,那时候大伯每天上学都要早起早走,步行三站地去学校,以便省下零钱放学后去托儿所接小妹时,给她买几分钱零食。
长大后大伯独力赡养父母,尽心尽力照顾两位老人的饮食起居。他们家老太太瘫痪失能后,卧床整整五年,基本上全是大伯夫妇近身照料,连保姆都没请过,到老太太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浑身上下没生一个褥疮。
同事家不曾出力,便尽己所能提供经济支持,以求尽孝心安。唯独小姑一家自始至终以甩手掌柜自居,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偶尔露峥嵘去大伯家探望老人,也从来都是两手空空,捏着夸张做作的舞台腔妈长妈短地表演一番,便算是尽了义务。
父母都过世后,留下一处位于北京新街口的房产,按照同事父亲的意思是将房产卖掉三家均分,这时候小姑不干了。口口声声说自己家里两口子双双下岗,儿子说话就高考了,最是困难拮据。一家人本该相互帮衬,谁困难谁就先住着呗。
同事父亲很难接受,觉得这样未免太失公平。还是大伯出面调停,表示他们两家眼下也不缺房住,小姑家又正好缺钱,不如就让她先把房子出租吃房租吧。
后来小姑的儿子高考失利,要去国外学习戏剧表演。也是大伯垫付了一应学杂费用,没让小姑卖掉老家儿留下的那套房。那几年大伯下岗后跟着几个哥们一起做服装生意,家里还是颇有些积蓄的。
同事小姑的儿子从英国回来后,先是当了几年跑龙套的群演,后来跟人合伙开办儿童培训机构,生意竟也越做越大,赚的盆满钵满,时常带着小姑两口子满世界旅游,却绝口不提偿还大伯当年资助的学费。
彼时的大伯也早已今非昔比。或许是经年累月的付出与操劳彻底压垮了他的健康,大伯实在捱不住去医院检查时,肾脏和前列腺上都已布满恶性肿瘤。
同事的大娘很不甘心,倾家荡产也要尽可能延长大伯的生命。当时有一种昂贵的进口药物,一粒都要小两百块钱。大伯家也因此债台高筑,难以为继。
在临终前的一个多月,同事的大伯终于找来自己照拂疼爱了一辈子的小妹,请她将当初跟自己借的小四十万块钱还给大娘,让她把看病欠下的债还还,还能剩下点钱继续生活。 面对时日无多的长兄,小姑当时满口答应。
可同事大伯去世以后,她却绝口不提还钱的事情了,一拖再拖,始终没有兑现承诺。同事的大娘一生要强,自始至终没跟小姑子开口提一个字要钱,一个人咬紧牙关,艰难熬过了最苦的日子。
同事大伯去世三年后,她小姑突发心悸心痛,疼起来满头大汗呻吟不止。虽然遍访名医,看遍了各大医院的心内专家,始终无法找到对症的方法。小姑难忍病痛折磨,一掷千金尝试各种疗法偏方,效果都不甚明显。
这期间,小姑看起来至少苍老了十岁,双眼无神垂头丧气,再不见了昔年机关算尽的厉害劲儿。就在全家人无计可施又莫名其妙时,小姑的心脏病竟自己好了!她苦笑着对同事的父亲说:“这病就是咱大哥在向我讨债呢!”
原来自从同事的大伯去世后,她小姑时不常就能梦见他,梦里的大伯始终背对她站着一言不发,最后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小姑也便惊醒了。翻来覆去总重复这个梦境,小姑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可贪婪侥幸的心理促使她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及至生了这场蹊跷的大病,小姑经过一连串的寻医问药偏方滋补,里外里刚好花了将近四十多万时,她的病症居然自己好了。四十多万,正巧就是她早年跟长兄借了不还的那笔钱。
施恩毋责其报,责其报,并所施之心俱非矣。同事的大伯当初照顾疼爱小妹并不曾希求她一丝回报,全然出自手足情深长兄为父的拳拳真情。可小姑却凉薄冷血得寸进尺,任由心底的贪婪去伤害践踏最疼惜自己的大哥。
人心不足蛇吞象,同事小姑侵吞大哥的钱财终究没能留下,她良知上亏欠长兄的那笔恩义债,更毕生难偿。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5篇:此心安处是吾乡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年前回双井探望奶奶,恰巧遇上一位跟奶奶同期进厂的老同事也来看我奶奶,她与奶奶说起的一位故人让我内心非常震动,以至于得闲在夜深人静提笔行文时,澎湃汹涌的思绪依旧无法平息。
凡夫俗子,匆忙一生,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将自己活成一尊神?
半个多世纪以前,我奶奶和这位老同事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妙龄青年,她们进入北京一所大型机床厂做描图工时,设计科里有位年纪略长些的姐姐,名叫墨素。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位姐姐家里倍儿有学问,后来工作久了她们才了解到墨素出身理工世家,父辈是庚款留学回来的机械人才,她本人不到三十岁,已然是全厂数一数二的机床设计大拿了。
奶奶她们和墨素接触并不深,仅限于工作业务上的沟通往来。令那位老同事印象深刻的,是墨素无论什么时候总有浅笑噙在唇边,忙时,闲时,喜时,忧时,全都如是。
有段时间设计科盛传墨素要当科长了,绝大多数同志都觉得墨素业务能力出类拔萃,为人谦和正派,被厂领导器重提拔也是实至名归的事儿。
几乎与此同时,墨素家“成分”不好,她是资产阶级小姐的流言也开始甚嚣尘上。大家都猜测是科里另一个设计尖子,一位工农兵学员出身的女工程师蓄意散布的。
就在科长人员悬而未决的敏感时期,厂里号召青年人才支援三线建设,去往当时还很封闭落后的自贡协助办厂。另设计所众人大吃一惊的是,还没等组织动员谈话呢,墨素与爱人便双双报了名。
不久后,墨素夫妇便注销了北京户口,跟随厂里一大批青年人才远赴自贡,这一走,即是一生。
听闻墨素他们初到自贡时,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再加上饮食习惯气候条件上的巨大差异,许多人叫苦不迭,甚至深悔自己一时冲动,上了组织的“贼船”。唯有墨素夫妇照旧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丝毫不曾因为远迁异地而紊乱了生活的脚步。
不仅如此,墨素与爱人对自贡分厂的当地同事亲切有加,丝毫没有大北平知识分子的架子,跟车间工人同吃同住,恨不能手把手指导点播他们机床设计与制作的要领所在。短短三年间,墨素夫妇亲手调教出一大批技艺精湛,理论过硬的高徒,深得厂领导器重。
每逢回京探亲,墨素都会大包小包给自贡的同事们人肉代购各种衣食药品,别人都说她傻,何必自找麻烦多此一举,唯独她自己乐在其中。
有一次墨素回厂看望老同事,那个曾经的“竞争对手”,如今的设计科长满脸虚情假意的关切,非常夸张地当众问她自贡是不是特别清苦?
墨素淡然一笑,回答说:“不会,有人情的地方,怎么会清苦呢?”
到自贡的第五年,厂里上上下下都把墨素两口子当成了亲人,发自内心地觉得他们是多么善良厚道的好人啊!或许是这么好的人连老天爷也嫉妒心动,忍不住收他们回去了吧。 一个平常的初夏,墨素夫妇一早搭车去市区赶集,不想在盘山道上由于司机疏忽发生了事故,导致车子堕崖,全车五人全部身亡。非常蹊跷难解的是墨素的遗体至今都没有找到,当年公安人员搜救了崖底方圆几十里地一无所获,墨素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从人世间消失了。
墨素夫妇出事后,北京和自贡两地的同事们都觉悲痛难言。在自贡分厂的设计部门,每张办公桌上都摆了一张墨素夫妇的照片,起初是为了寄托哀思,后来竟越传越神,纷纷传说墨素是青城山上转世下来的娘娘,专门度化救助川地百姓的。
设计科有个当时还很年轻的小伙子,说自己有一次夜深人静对着机床设计图绞尽脑汁百思不得要领之时,突然瞥见办公桌上照片里的墨素冲自己眨了几下眼睛。小伙子心里一个激灵,突然有灵感涌现脑际,他就此认定是墨素显灵帮了他。
还有个自贡厂职工的老妈妈,弥留之际苦等自己在上海读书的孙子回来见最后一面。家人见她日渐衰弱,都很担心老人等不到孙子回家便会离世。可老妈妈却挣扎着对家人说:“不会的,前天夜里我梦到墨素的,她要我放心,一定能见上孙孙的面。” 果不其然,老人一直支撑到孙子进门,思维清晰精神明朗。与心爱的孙子话别以后,老人当夜溘然长逝。
那位来看我奶奶的老同事说,直到如今,自贡分厂里很多五十岁往上的老职工们还保留着在办公桌上摆放墨素照片的传统,仿佛那是一记护身报平安的符纸,一看到心里就觉得妥帖安定。
我们都无法决定生命的长度,所能把握者,唯生命的宽度与态度。墨素的一生短暂无奇,却因为正直无私的品行与恬淡从容的风骨活成了人们精神的寄托,心灵的神祇。
夜深了,写完墨素的故事我突然想起东坡居士歌咏好友王定国的义妾柔奴一首词:“万里归来年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6篇:心盲
(原作者:偌泠《鬼话连篇——灵七八祟事件薄,818楼主道听途说跪求来的寻常日子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为人做事起心动念都有神明在天上看着。偏偏很多人就不信这个邪,每每心存侥幸,以身犯险。到头来恶报现前,才知惶悚敬畏,悔之晚矣。
昨天跟老家一位长辈叔叔聚餐,席间闲聊时说起一个老乡前不久在深圳出了车祸,那场面相当惨烈,整个脑袋都被运输大货车挤成了泥。老家人崇尚落叶归根,上个月这出车祸的老乡才刚送回祖莹安葬入土。
请客的叔叔叹了口气,说:“大海这就是报应啊,活活的报应!”
我一听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赶紧举杯上前,一番刨根问底之后,才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车祸的老乡名叫大海,原本在这座小城里经营着一家佛像店。大平原地区的人们大多信仰佛教,大海是从外乡上城来开店的,小店在城里一开十几年,乡亲们眼看着他从一个人高马大的帅气小伙变得身材臃肿,两鬓染霜。
老公的表哥比大海小不了几岁,年轻时几乎日日长在大海的店里,两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畅谈人生。表哥说店里面积不大,一层层货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大海和徒弟们手做的木制佛像。有一次表哥在店里玩儿到入夜,昏暗灯光下佛影瞳瞳,表哥感到有些莫名恐惧。 大海笑着安慰他说:“不怕的,还没点眼睛的佛像未开灵智,没神通的。”
时光平淡,匆匆无痕。从大海店里请走的佛像护佑着小城里的人们衣食富足,安居乐业。一转眼大海的两个儿子都读初中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发现大海家的店铺开门越来越晚,老板大海见人也没了笑脸,终日阴沉着脸,眼睛下面重重盖着两个大黑眼圈。
没过多久有一天,大海带着媳妇挨家挨户上门借钱,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泪流满面,鞠着躬跟自己多年的老主顾说:“一笔五十万的货款出了问题,如果还不起自己整个资金链就断了,求乡里乡亲们帮帮我,保住一家人的活路。”
五十万在小城不算小数目了,很多大海的老主顾都慷慨解囊,伸出援手。也有人暗自嘀咕,听说大海近来总往城西聚赌的暗点儿里跑,别是欠了赌债了吧。
老公亲戚给大海拿了五万块钱,是当时家里所有能拿得出来的活钱。那家婶婶当时也有犹豫,可叔叔说:“你们看看大海一家难成什么样了?那两个小儿是咱们眼看着长大的,我不相信一个供养佛像的人会骗钱。”
直到大海的佛像店连续半个多月没开门做生意了,大家才意识到他们一家早已人去屋空,卷款跑路了。愤怒又难以置信的老主顾们纷纷报警,警察破门后发现,店里什物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尘,货架上灰头土脸的木雕佛像圆睁着一双双无瞳白眼,笑迎义愤的人群。
亲戚叔叔因为这件事情气得大病一场,至今左手还留下轻微后遗症,无法完成精细动作。他心疼的不是被卷走的那些钱,而是心痛自己一厢情愿的善良和信任被人恣意践踏糟践了。
后来的五六年,小城里的人们刻意回避提起大海,他的店铺一直空置着,也没人盘下来再去经营。去年有人发现大海的媳妇偷偷跑回来了,看阴宅,买墓地。一问才知道大海在深圳出了车祸。
大海媳妇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不止,言谈眉眼之间皆是浓浓的苦涩。她神色木然地告诉大家,大海当年沉迷赌博,欠下一屁股赌债被高利贷逼得没法儿,才坑了大家一大笔钱后一走了之。
大海一家逃亡深圳后过得非常不如意,大儿子还罹患了慢性肾炎,需要定期去医院透析。如今大海遭了现世报,媳妇只求小城主顾们看在病儿寡母的份上,容下大海回乡安葬。他骗走的钱,日后再慢慢还给大家。
亲戚家叔叔告诉我,大海下葬时不少人过去帮忙,可没一户人家提起还钱的事来,大海媳妇哭得凄凉,招得大家伙儿全掉眼泪了。
佛学里认为现世报是非常严重的果报,大海以为那些没有点眼的佛像全是盲的,其实真正无明的是人们被贪婪蒙蔽的心灵,唯利是图,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小利而忽视了不远处越来越近前的果报。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第1037篇:凶宅有鬼
(原作者:迷清浅。摘自《我是孟婆,和大家聊聊你死后会经历的事情》)
心中有鬼的人无事也会忧心忡忡,他担心每片树丛中藏着狗熊。
--罗·沃特金斯
姓名:李冰
年龄:32岁
死因:自家别墅阳台失足坠落死亡
待我收拾停当、端坐于大殿之上时,发现那个欲投胎的亡魂早已经毕恭毕敬地垂手站立于沙发旁了。
李冰,年龄32岁,死亡原因为从自家的小别墅二楼阳台护栏处跌落,直接砸在小花园坚硬的大理石台阶上。高度虽然说不上太高,但是由于是头朝下落地,所以终是落得一个脑浆迸裂、当场死亡的下场。
至于她为什么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自己一个人跑到阳台上越过护栏,还要看下面的送魂故事。
我朝李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她的眼中虽然有几分迟疑,但终究还是缓缓地坐下了,只是屁股只挨着那沙发的边,好像随时要起身离开似的。
我不想吓唬你们,但是此刻李冰的样子确实有那么一点骇人。她的脑袋呈现一个碎鸡蛋的状态,头顶的部分因为完全摔掉了,使得脑浆糊了一脸。 整张脸上的五官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且那张擦了口红的嘴还惊恐地大张着,总不免让我联想到“血盆大口”那个成语。全身上下被血污所完全覆盖住,已经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
我在心内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她上一世确实是一个害人不浅的绿茶婊,但是今天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算是以偿命的方式来还那上一世的孽债了吧。
人生而为人,行善、积福、作奸、犯科都可能会有,即便是他们做过什么坏事、错事,我还是愿他们可以保持清爽的样子走完这一段黄泉路,毕竟这是他们一段人生的真正结束。保持最后的尊严,去开启下一段人生,或许也可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伸出右手,朝她轻轻一点,她便恢复到生前惯有的状态。齐肩长发,略施粉黛,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是美在人畜无伤,一副良家妇女的模样。一袭雅致的碎花雪纺长裙将略微瘦削的身材包裹住,静静坐着的姿态,像是一幅人物素描。
“不管……”
“大人,大人!”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求求您帮帮我!求求您!”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抖动着,脸色苍白成一张纸,眼神里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哀求。
呃,本大人总是被你们抢白,如果哪天冥界行政办公室又检查办公流程和接待亡魂规范用语,本大人因为不按照脚本来而扣了奖金,你们哪一个死鬼补给我?! 罢了、罢了,既然服务就服务到家吧,也只能是因地制宜、特事特办了。
“帮你什么?你先说来听听。”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后背紧紧靠在大沙发上,然后慢慢地饮下一口荼蘼茶,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嚯”地一下站起身,眼珠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好像确定没什么危险一样,才将右手拢到嘴边,声音极小却又无比艰难地冲我说道:“大人,有鬼!”
我一下子被口中的荼蘼茶噎个半死,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吧,我得说实话,我不是被吓得,而是被逗得!
你一个亡魂,站在一个阴司面前说“有鬼”,你确定不是想给我讲一个冷笑话吗?!这边何止是“有鬼”,简直是到处都是鬼好吗?!
但是为了更好地开展送魂工作,我-一个女鬼,只好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啊?鬼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哆哆嗦嗦地说:“我不知道她,她现在是不是还一直跟着我。但是我很肯定,就是那个恶鬼跟着我,害死了我!之前,之前她经常在半夜的时候来别墅,弄出各种动静吓唬我,向我索命!”
我盯着她被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搭配上过分突兀的红嘴唇,还有因为恐惧而大睁得铜铃一样的眼睛,有那么几秒钟真的有种冲动直接告诉她:这位大姐,你说得女鬼存在不存在咱们姑且放到一边,但是你这幅鬼样子才要把一般人给吓尿了才是真的!
不过,幸好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阅鬼无数的阴司。要是我还活着,肯定要被你这幅尊荣吓得哭爹喊娘、进了精神病院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会,终于将那份冲动压到了心底深处,才又继续,“你说的那个恶鬼到底是谁,你心里可知晓?到底她为什么会跟着你、而不是跟着别人,你或许也有答案吧。”
李冰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愧色。她微微低着头,眼角有几点晶莹亮起。
我朝她压了压手,“坐下说吧。不管你这一世都经历过什么,你都可以随便说说,想说什么都可以。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索命的女鬼,你也可以随意说来,反正在孟婆面前,你们这些亡魂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若想放下前尘往事中的新仇旧恨,更是要将那些心结说上一说,毕竟现在藏着、掖着,对你来说是没有一丝好处的。”
她没有说话,保持刚才静默的状态。 OK,想要让亡魂自己把做过的那些坏事说上一说,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回忆和忏悔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毕竟,自己害人的环节总在潜意识里被淡化了,而被欺压、侮辱的经历和感受却结结实实地留在了元神里,无法自行消散。
片刻之后,她终于打定主意一般慢慢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用一种近乎呼吸般大小的声音说道:“那个女鬼,是王月,一定是她,她来跟我索命的!”
然后,她竟然咧嘴笑了,与其说那是笑,还不如说那是一种脸部肌肉的痉挛。那表情,有点诡异,亦有点骇人。接着,她将左手深深地插进长发之中,那细长的手指好似和头发有深仇大恨一般,开始狠狠地拉扯住侧边的头发。
她开始涕泪横流着一边撕扯头发,一边嘟囔着:“我快被那个女鬼给逼疯了!她隔三差五就来别墅里找我闹,哭哭啼啼的,我知道她是来索命的!但是,但是她应该去找赵立成,不是来找我啊!就算是报仇,她也应该去找赵立成,她应该去找她丈夫算账不是吗?!找我来做什么?她死都死了,还变成厉鬼来吓我。就算是有人欠他的,也应该是赵立成,她应该去找赵立成!”她唠唠叨叨地重复着那些话,恍惚中给人一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送魂宫里,充斥着她诡异的唠叨和抱怨声。那种压抑和扭曲,真让我浑身都不舒服。她不想想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才会引起今日的所谓鬼魂缠身、冤鬼索命,而一味地埋葬掉之前行下的罪恶,只诉说自己如何委屈和不甘,在我看来,不免有点可笑了。
罢了,尽管她仍没有意识到自己前世罪孽深重,祸根缘起于她,但既然她已然来到我送魂宫,我就有义务点拨她、启迪她,让她悔过自身、放下怨念。
我这边乱七八糟地走神,那边李冰的哭声确是愈渐高涨。她那边放飞自我、任性痛哭,我这边呢,煞是无聊,只得眯着眼睛观察起她来。
细看她的元神之后我更加确定,这个李冰还真是一个心机深重的绿茶婊呢。不要说那个肉眼凡胎的赵立成,或者是他那个粗枝大叶的老婆王月,哪怕是见惯了人界各色亡魂的本宫主梦醴,如若只看这个李冰的外貌和举止的话,实在不会把她往心思歹毒、善于伪装的绿茶婊上去靠的。若想抛开现象看本质,撕开这张良家妇女的脸去揪出那颗心狠手辣的蛇蝎妇人心,确是有一定难度的。
当然,她的这种特性应该也算是一种能力吧。如果没有这种能力,她不会最终把那个赵立成骗得团团转,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他的老婆王月杀害而她自己终没有受到一丁点法律的制裁了。
待对面的李冰终于哭得差不多了,我也看得十之八九了。OK,终于到了我梦醴再次开口的时间了,也就是由我来给李冰解密的时间了。
我挑了下眼皮,嘴角浮现一个冷笑。“李冰,是不是你老公的原配王月死了之后,你就经常听到那种异响,并认定是王月那个女鬼阴魂不散日日纠缠在你的身边,最终,你才被她索了来?” 我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李冰的阴魂,但仍旧煞有介事地探身问道:“你听到她的声音?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李冰的嘴唇哆嗦着,她将双手紧紧地抓住膝头,努力让自己镇定着。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反正,我听到了那种声音,那种声音,像是哭。”
她努力地平衡着呼吸,仍然给人一种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她的瞳仁变大,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讲述,“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就可以听到那种轻微的声音。那种声音特别像是一个女人低声在哭。”
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因为赵立成做生意经常在外面,隔三差五的才会回家来,所以他并没有听到过那种声音。而他的三个女儿也在外面上学,偶尔回家来也都说没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那种声音,并且我敢肯定那不是我的幻觉,绝对不是!”
“当然不是,”我故意提高了音量,眯缝起眼睛盯住她的瞳仁,“你没听错,那声音真的很像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不过,那只是像,而并不是。”
“不是?!”她露出怀疑的神色来,“可是那种声音很清楚,尤其是在深夜的时候声响越发的大。如果不是女鬼的哭声,还可能是什么声音?!”
我摆手打断她的话,“虽然说勾心斗角、算计人的技能我比不上你,但是在讲科学这件事情上,我一定比你有优势。”
呃,讲科学。现在的场景就是一个阴司给一个女鬼讲科学,我就怕屏幕前面的你觉得这件事本身就不怎么科学! 好吧,反正下面你就好好看得了,因为我真的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讲科学。
“那种声音是真实存在的!你说的很对,那不是幻觉,那声音是真的。只不过那声音并不是你所谓的王月的亡魂发出来的,而是因为你们的别墅整体施工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上下两层间的地板中可能会存在某种霉菌类菌类。它们腐蚀混凝土到比较厉害的程度时,钢筋周围就存在了缝隙,由此钢筋会产生轻微的弯曲。而当弯曲的钢筋弹动时,就会发出你听到的那种怪声。” 李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这让我怀疑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我皱了皱眉,继续解释,“简单说吧,就是房屋结构产生的内应力作用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并不是你说的闹鬼。” 李冰依旧微微张着嘴,脸上茫然的表情更厉害了。
呃,我突然有一种好老师遇到笨学生的感觉。 怎么还就说不明白了呢?! 好吧,物理你不懂,我来给你白话文说说心理学总好一点。
我从沙发上站起身,张牙舞爪地演起来,“你看,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其他声音都消失了,这时楼体自然发出的声音就会显得特别突兀。”
我突然用眼睛狠狠盯住李冰,“让心怀鬼胎的你浮想联翩!最终被吓到失去了基本的理智!终于,你不堪重负,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被那心里的鬼声逼到了二层的护栏处,再也无路可走的你最后只得爬上护栏想逃走!谁知最终竟摔了下去,就到了这冥界来报到了!”
李冰的眼珠动了一下,好似明白过一点,“所以,所以你是说,”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到了马上要喘不上气的程度,“所以你说最终杀死我的并不是王月,而是我自己吗?”她用剧烈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说。
我望着她的眼睛,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一下子呆住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又发疯似的大笑起来。
好吧,如果根据现场情况判断的话,貌似我眼前的这个李冰应该马上要疯了。 我简直要被她尖利的笑声折磨到耳膜穿孔了,只得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 我冲空瞳不耐烦地招了招手,空瞳会意,继而端上一杯荼蘼茶。
这个疯婆子,确实需要安定一下心神了。谁知她竟不肯喝! 我只好将那茶盏打飞到空中,然后,那水流便自然地急速落下,飞进狂笑的李冰的喉中。
好吧,我就说荼靡茶是安定心神的灵药吧。现在这个发疯的李冰终于停止了狂笑。她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处,实实在在是一具行尸走肉该有的模样了。
我探身向前盯住她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又极严肃地对她说:“王月,你既已到了我送魂宫,有些事情我需要特别提醒你一下。以前你的所作所为,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我梦醴都是了然于胸的。所以你若是开口,记得讲真话、讲实话就好。那些虚的、假的、做作的,就请不要想着拿出来浪费咱们双方的时间了。”
我故意停顿一下,嘴角隐隐现出一个冷笑来,“至于你在世时经常表演给众人看的那些楚楚可怜、委屈万般的模样,就请在下面的谈话环节里收回去吧,我是鬼司,不只看得到样貌,还看得到——”我冲她诡秘一笑,加重语气,“元神!”
李冰的双肩明显地一颤,她犹疑着抬头望向我,迎面正撞上我清冷的目光。
她盯着我,我盯着她。我看的很清楚,她的目光渐渐犀利起来。 终于,她再无掩饰自我地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也好。既然你都看得清楚,我也就不用再装无辜了,反正我这一辈子太多时间都在扮可怜,想想也是够可悲了。现在死了,终于不用再演戏了,也是一种解脱!”
她收住笑声,眼神直直地望着我,“既然我已经死了,也就再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无利不起早,我想知道,如果我说出这前后所有的真相,会有什么好处呢?”
我挑眉一笑。就如同她活着时一样,做每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必然是利己的。这,才是她一贯的作风嘛。
我清了清嗓子,极其严肃地说:“如果你说了呢,并且有悔悟的话,你身上的戾气和怨念会减少。如果你不说呢,相当于负重前行,心上的戾气和怨念会一直带到下一世。而身上所携带戾气和怨念的多少会影响下一世的投胎。二者越重,越会影响下一世的运势,可以说基本成负相关的关系。”
待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事已至此,为了下一世奔一个好人家,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有一道阴冷的光一闪而过,“那就从我的死倒推来说吧。在你告诉我真相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女鬼来索命,而那个女鬼就是王月,我这一生都在和她纠缠。既然要说我的一生,就从她说起吧。”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我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把双手紧紧地攥到一处,直到绞得那双手都变成了葱白的颜色才又开口道:“我和她的恩恩怨怨,纠缠了多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从哪那件事说起才是头儿。”
她低头恍惚了一下,继而又抬头,说到:“王月是我上辈子的大敌,因为她,我才一直没有名正言顺地进入到赵家。实话说吧,为了除掉她,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她的目光凛冽,让我感觉异常冰冷。有着这样冰冷目光的人,怕是做出什么恶事,也就说得通了。
我皱了下眉,“所以最初为了正式踏进赵家大门,你想用精神病院来锁住王月?”
李冰冷笑,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你说的没错,把王月送到精神病院,确实是我给赵立成出的主意。”
她的眼神望向虚空里,“想想那时候我基本已经取代了王月的家庭位置当上了公司的老板娘,也住进了他们的豪华别墅成了女主人,甚至在公司对外接触合作客户的时候我也被称作赵太太或者李经理。可是我不满的是,王月还是赵立成法律上的妻子,而这个名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里面有淡淡的红血丝突出来,“就算是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分,我以后总是要生孩子的,那我的孩子也必须要一个说法!所以最后,我向赵立成提议把王月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嘬了嘬牙花,“你把一个仅是患有抑郁症的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就算她本身不疯,也会被那些疯子吓疯了、逼疯了。”
我夸张地抱紧双肩,“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1
她的目光淡淡的,继而冷笑起来。“说实话,我刚开始并没有想要走到这一步的。可是那个傻婆娘油盐不进,滚刀肉一般怎么说都不肯和赵立成离婚。她若是不离婚,我就无法名正言顺地进这个家。如果再过几年赵立成对我失去了兴趣,难保他不会把我也像王月一样一脚蹬开,那我还有什么?我付出的青春,在赵家公司打拼的这么多年,就都付诸流水了!”
她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异常残酷的光,看了不免让人心头一颤。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自觉的人,你是根本无法跟他提良心这件事情的。就算他原来品性是多么朴素,心底是多么纯良,一旦他的内心被恶魔紧紧攥住的时候,他做出再恶毒的事都不再是绝无可能的了。
“既然说到这里,那就顺便也来说说你偷偷给王月下药的事情吧。”我端起面前的荼蘼茶,轻轻喝下一口。
李冰微微垂了头没有接话。我知道她是在回想那个漫长的又细心的加害他人的过程。 过了一会,她再次抬起头,眼神飘忽着,“好吧,我说。不过您刚才说错了一个词,”
她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我,“不是我给王月下药,而是,换药。”
说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冷酷的笑。“那个稀里糊涂的老女人,糊涂成那样,连每天自己吃的药都辨不清楚。 其实她每天应该吃的是医生开给她的抗抑郁药物。而心细如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我随后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偷偷塞给那个精神科医生一点钱,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一个抑郁症病人病得更重一些。刚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就继续加钱,直到砸得他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告诉我一种方法。他说其实很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都会加重抑郁,这也是那些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于是我就按照他的建议,把王月那些抗抑郁药换成了我想让她吃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挑,有点戏谑似的看着我,“但是那个傻女人呢,竟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就冲这一点,她就该死。”
我皱了皱眉,“也不能说是王月傻,只能说是你太狡猾了。她本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习惯把手包随便放。你呢,抓她这个特点,偷偷把原本的抗抑郁药物倒出来,再装进去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精神类药物,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她冷笑,“粗枝大叶?好吧,不管怎么说,她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的奸情,还对我不加防备,我只能说轻敌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就算到您这来报到,您也应该教会她下辈子再不要这样了,否则,”
她眉眼一动,“下辈子她还没有好下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替她发愁啊!事到如今不想着自己投胎的事,还在这有闲心诅咒人家的下辈子呢,这也是没谁了啊!
我无奈地朝她摆摆手,“得,她早就投胎去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咱俩说点正经的,据我所知,她那个抑郁症也是和你不无关系吧!”
“算是吧,”她果断承认并嗤笑了一下,“那个老女人,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的事才得了抑郁症的!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之后,她就每天想着找我的麻烦,恨不得马上就撵我走!她天天闹、夜夜吵,总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下,不得抑郁症才怪呢。”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嘲讽,“说实话吧,让她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其实业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如果不是我想漏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做了赵立成的小三儿。”
我看着李冰的嘴巴一张一合,想着她一步一步把王月逼到死角,突然眼前就浮现出三个大字:宫心计! 我的天啊,想来那些宫斗剧也不是无来由地胡编,那些编剧不用穿越到过去看三宫六院如何争斗,只要多接触一些现代生活中的原配、小三儿、情人等等,再把故事的发生时间穿越一下,基本就可以写个不错的剧本了!像我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估计如果放到电视剧里,应该活不过三集吧……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有种擦汗的的冲动了。 罢了、罢了,女人就是爱乱想,女鬼也不例外,我还是赶紧继续访谈吧! 我定了定心神,“所以,那壶热水……”
“也是我设计好的,”她立即不加掩饰地打断了我的话,表情冷酷无比地继续说:“其实那时候我和赵立成的关系已经有小半年了。就算是一个星期睡两次,他也睡了我几十次了。所以我提出来他应该和那个傻婆娘离婚,然后娶我进门。可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他居然说他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我知道,他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玩的女人吗?不可能的。所以,既然从赵立成这里下不了手,那就只好从王月那里下手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出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冰冷,“那天是个星期三,赵立城像往常一样去厂家订货。店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我知道那个女人又去看心理医生了。按照她往常的预约时间,她应该在下午4点左右回到店里。所以,我就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我想好了,到了四点钟左右的时候那壶水应该不会太热,但也不会太凉。我就和那壶热水一起在店里静静等着王月回来。”
最毒妇人心,我居然看到一股凉气从李冰的脚底升腾起来。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唔,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她没有理会我的表现,继续往下说:“四点十分的时候,王月果然回到了店里。她一进门就按照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店里正对大门的那张沙发上。我看得出她心情并不好,大概是看心理医生的效果不怎么样了。我在心里暗笑。然后拿起那壶热水,走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是我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我很清楚,摄像头能清楚地拍下我的动作,却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也听不到我对王月说的话。”
我想起轮回镜中她对王月所做的一切,确定她李冰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绿茶婊无疑了。 她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背对着摄像头给王月倒了一杯水。然后我对她说,大姐,别治了,就算你的精神病治好了,赵立成也不会要你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早就都属于我了!”
她顿了顿,表情里有一丝嘲讽,还有几许得意,“然后,我就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在那里更深的位置,是赵立成昨晚在那里留下的淡淡的咬痕……”
李冰发出一串喑哑的笑声,“果不其然,王月被激怒了。”
好吧,我突然有种冲动让空瞳给我拿件棉袄来穿穿,这样恶毒又工于心计的女人,如果用“可怕”、“冷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怕是都不够档次的。
“所以后来王月抢过水壶,把热水泼在你身上,完全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我冷冷地总结。
“当然,”李冰脸上满是自鸣得意的笑,“如果不是我想让王月得逞,就凭她一个傻婆娘,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我无奈地笑,“说得也对,王月那个粗枝大叶的女人在算计人这种事儿上绝对不是你李冰的对手。就算是让她十个王月组团来战,怕也不是你一个李冰的对手。”
李冰撇了下嘴,“那个傻婆娘,把那壶热水泼到我身上后,我当即就狠命地大叫起来。对了,你知道过年杀猪的时候,那种叫声吧?”
她斜睨了我一眼,“在我们农村,临近过年杀猪的时候,那些即将被宰的肥猪就会发出那样的嘶叫。那天,我就是那样喊的。附近商铺的商家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能看到什么呢?他们不过是看到老板娘手握电热水壶,把整壶的热水泼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店员身上而已。而那个女店员异常委屈,一直无助地在痛哭罢了。”
然后,她轻轻拉起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在大腿和膝盖中间,赫然出现一条丑陋的伤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嗤笑了一下,“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人,您应该是听说过这句话吧。想我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在城里边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依靠,如果不是靠自己敢想敢干,怕是哪一天饿死在街边也不夸张的。”
饿死在街边?我就“呵呵”了。我挑了一下眉毛,看她,“那个我不确定,但是你现在摔死在自家的花园里是真的,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一直认为是被那个女鬼索命索来的呢。” 她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看来,害死别人的凶手心里未尝不会有阴影。 或许,这也是报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吧。
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看看,她这就是典型的,鬼不来叫门,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心魔吓到不行 所以人活一世,还是多做好事、少做恶事为妙啊!
我冷冷一笑,接着开口,“后来呢?你把那个,把那个皇帝拉下马了?”
李冰一愣,继而苦笑,摇了摇头。“我料到赵立成一定会恨那个傻婆娘,毕竟那个傻婆娘伤了我,他心里除了心疼,应该还会有愧疚。”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笃定地继续,“而且赵力成应该也会害怕,万一哪天那个女人再发起疯来阉了他也说不定呢。所以我借机提出,或许我们应该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可是我没料到的是,他跟我说他早就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王月真的有精神病的话,他是不能和王月提出离婚的。毕竟王月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他还说他不爱王月,可王月依然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现在还可能得了精神病,所以他必须要管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她抛弃。”
她轻轻地说着,眼中居然渐渐泛起点点泪花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真是大大动摇我的三观啊!害人者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啊!”
李冰咬了咬牙,“算是吧。这一盘算我错了。不过我有补救的办法,你也知道的嘛。”
她眼神冷冷地说到:“既然赵立成也怀疑王月得了精神病,那我就索性建议她让王月去精神病院治疗好了。反正你也知道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即使没病,早晚也会治出病来的。所以就让那个女人的余生都在那里度过好了。”她的眼神里散发出幽幽的光。
“但是你没想到吧,王月经过半年的治疗居然会重返那个家。”。
李冰没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心头的失落。她下意识地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王月出院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毕竟我很清楚她其实得的只是抑郁症,应该并没有到精神病那么严重。即使是我给她换了药,让她已经患上了精神病之类的。但她通过药物治疗之后,应该也会让病情稳定下来,毕竟在她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我不可能再继续对她吃的药做手脚了。”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话,只认真地等她的下文。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我摸了摸下巴,示意她继续。 她把双手紧紧地攥到一处,直到绞得那双手都变成了葱白的颜色才又开口道:“我和她的恩恩怨怨,纠缠了多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从哪那件事说起才是头儿。”
她低头恍惚了一下,继而又抬头,说到:“王月是我上辈子的大敌,因为她,我才一直没有名正言顺地进入到赵家。实话说吧,为了除掉她,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她的目光凛冽,让我感觉异常冰冷。有着这样冰冷目光的人,怕是做出什么恶事,也就说得通了。
我皱了下眉,“所以最初为了正式踏进赵家大门,你想用精神病院来锁住王月?”
李冰冷笑,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你说的没错,把王月送到精神病院,确实是我给赵立成出的主意。”
她的眼神望向虚空里,“想想那时候我基本已经取代了王月的家庭位置当上了公司的老板娘,也住进了他们的豪华别墅成了女主人,甚至在公司对外接触合作客户的时候我也被称作赵太太或者李经理。可是我不满的是,王月还是赵立成法律上的妻子,而这个名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里面有淡淡的红血丝突出来,“就算是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分,我以后总是要生孩子的,那我的孩子也必须要一个说法!所以最后,我向赵立成提议把王月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嘬了嘬牙花,“你把一个仅是患有抑郁症的正常人送到精神病院,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就算她本身不疯,也会被那些疯子吓疯了、逼疯了。”
我夸张地抱紧双肩,“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1
她的目光淡淡的,继而冷笑起来。“说实话,我刚开始并没有想要走到这一步的。可是那个傻婆娘油盐不进,滚刀肉一般怎么说都不肯和赵立成离婚。她若是不离婚,我就无法名正言顺地进这个家。如果再过几年赵立成对我失去了兴趣,难保他不会把我也像王月一样一脚蹬开,那我还有什么?我付出的青春,在赵家公司打拼的这么多年,就都付诸流水了!”
她的眼睛里,射出冷冷的、异常残酷的光,看了不免让人心头一颤。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自觉的人,你是根本无法跟他提良心这件事情的。就算他原来品性是多么朴素,心底是多么纯良,一旦他的内心被恶魔紧紧攥住的时候,他做出再恶毒的事都不再是绝无可能的了。
“既然说到这里,那就顺便也来说说你偷偷给王月下药的事情吧。”我端起面前的荼蘼茶,轻轻喝下一口。
李冰微微垂了头没有接话。我知道她是在回想那个漫长的又细心的加害他人的过程。 过了一会,她再次抬起头,眼神飘忽着,“好吧,我说。不过您刚才说错了一个词,”
她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我,“不是我给王月下药,而是,换药。”
说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冷酷的笑。“那个稀里糊涂的老女人,糊涂成那样,连每天自己吃的药都辨不清楚。 其实她每天应该吃的是医生开给她的抗抑郁药物。而心细如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所以我随后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偷偷塞给那个精神科医生一点钱,让他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一个抑郁症病人病得更重一些。刚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就继续加钱,直到砸得他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告诉我一种方法。他说其实很多治疗精神病的药物,都会加重抑郁,这也是那些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于是我就按照他的建议,把王月那些抗抑郁药换成了我想让她吃的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挑,有点戏谑似的看着我,“但是那个傻女人呢,竟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就冲这一点,她就该死。”
我皱了皱眉,“也不能说是王月傻,只能说是你太狡猾了。她本就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习惯把手包随便放。你呢,抓她这个特点,偷偷把原本的抗抑郁药物倒出来,再装进去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精神类药物,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她冷笑,“粗枝大叶?好吧,不管怎么说,她既然都已经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的奸情,还对我不加防备,我只能说轻敌是她最大的弱点。她就算到您这来报到,您也应该教会她下辈子再不要这样了,否则,”
她眉眼一动,“下辈子她还没有好下场!”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替她发愁啊!事到如今不想着自己投胎的事,还在这有闲心诅咒人家的下辈子呢,这也是没谁了啊!
我无奈地朝她摆摆手,“得,她早就投胎去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咱俩说点正经的,据我所知,她那个抑郁症也是和你不无关系吧!”
“算是吧,”她果断承认并嗤笑了一下,“那个老女人,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的事才得了抑郁症的!知道了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之后,她就每天想着找我的麻烦,恨不得马上就撵我走!她天天闹、夜夜吵,总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下,不得抑郁症才怪呢。”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浓浓的嘲讽,“说实话吧,让她知道我和赵立成之间有一腿其实业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如果不是我想漏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做了赵立成的小三儿。”
我看着李冰的嘴巴一张一合,想着她一步一步把王月逼到死角,突然眼前就浮现出三个大字:宫心计! 我的天啊,想来那些宫斗剧也不是无来由地胡编,那些编剧不用穿越到过去看三宫六院如何争斗,只要多接触一些现代生活中的原配、小三儿、情人等等,再把故事的发生时间穿越一下,基本就可以写个不错的剧本了!像我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估计如果放到电视剧里,应该活不过三集吧……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有种擦汗的的冲动了。 罢了、罢了,女人就是爱乱想,女鬼也不例外,我还是赶紧继续访谈吧! 我定了定心神,“所以,那壶热水……”
“也是我设计好的,”她立即不加掩饰地打断了我的话,表情冷酷无比地继续说:“其实那时候我和赵立成的关系已经有小半年了。就算是一个星期睡两次,他也睡了我几十次了。所以我提出来他应该和那个傻婆娘离婚,然后娶我进门。可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他居然说他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我知道,他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我是那么容易被人玩的女人吗?不可能的。所以,既然从赵立成这里下不了手,那就只好从王月那里下手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出闪过一丝无法言说的冰冷,“那天是个星期三,赵立城像往常一样去厂家订货。店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我知道那个女人又去看心理医生了。按照她往常的预约时间,她应该在下午4点左右回到店里。所以,我就用电热水壶烧了一壶热水。我想好了,到了四点钟左右的时候那壶水应该不会太热,但也不会太凉。我就和那壶热水一起在店里静静等着王月回来。”
最毒妇人心,我居然看到一股凉气从李冰的脚底升腾起来。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唔,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她没有理会我的表现,继续往下说:“四点十分的时候,王月果然回到了店里。她一进门就按照往常一样,直接坐到店里正对大门的那张沙发上。我看得出她心情并不好,大概是看心理医生的效果不怎么样了。我在心里暗笑。然后拿起那壶热水,走到她的面前。因为我是我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我很清楚,摄像头能清楚地拍下我的动作,却看不到我脸上的表情,也听不到我对王月说的话。”
我想起轮回镜中她对王月所做的一切,确定她李冰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绿茶婊无疑了。 她捋了下额前的碎发,继续说:“我背对着摄像头给王月倒了一杯水。然后我对她说,大姐,别治了,就算你的精神病治好了,赵立成也不会要你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早就都属于我了!”
她顿了顿,表情里有一丝嘲讽,还有几许得意,“然后,我就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在那里更深的位置,是赵立成昨晚在那里留下的淡淡的咬痕……”
李冰发出一串喑哑的笑声,“果不其然,王月被激怒了。”
好吧,我突然有种冲动让空瞳给我拿件棉袄来穿穿,这样恶毒又工于心计的女人,如果用“可怕”、“冷酷”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怕是都不够档次的。
“所以后来王月抢过水壶,把热水泼在你身上,完全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我冷冷地总结。
“当然,”李冰脸上满是自鸣得意的笑,“如果不是我想让王月得逞,就凭她一个傻婆娘,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我无奈地笑,“说得也对,王月那个粗枝大叶的女人在算计人这种事儿上绝对不是你李冰的对手。就算是让她十个王月组团来战,怕也不是你一个李冰的对手。”
李冰撇了下嘴,“那个傻婆娘,把那壶热水泼到我身上后,我当即就狠命地大叫起来。对了,你知道过年杀猪的时候,那种叫声吧?”
她斜睨了我一眼,“在我们农村,临近过年杀猪的时候,那些即将被宰的肥猪就会发出那样的嘶叫。那天,我就是那样喊的。附近商铺的商家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能看到什么呢?他们不过是看到老板娘手握电热水壶,把整壶的热水泼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店员身上而已。而那个女店员异常委屈,一直无助地在痛哭罢了。”
然后,她轻轻拉起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在大腿和膝盖中间,赫然出现一条丑陋的伤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嗤笑了一下,“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人,您应该是听说过这句话吧。想我一个农村来的丫头,在城里边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依靠,如果不是靠自己敢想敢干,怕是哪一天饿死在街边也不夸张的。”
饿死在街边?我就“呵呵”了。我挑了一下眉毛,看她,“那个我不确定,但是你现在摔死在自家的花园里是真的,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还一直认为是被那个女鬼索命索来的呢。” 她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种尴尬的表情。看来,害死别人的凶手心里未尝不会有阴影。 或许,这也是报应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吧。
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看看,她这就是典型的,鬼不来叫门,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心魔吓到不行 所以人活一世,还是多做好事、少做恶事为妙啊!
我冷冷一笑,接着开口,“后来呢?你把那个,把那个皇帝拉下马了?”
李冰一愣,继而苦笑,摇了摇头。“我料到赵立成一定会恨那个傻婆娘,毕竟那个傻婆娘伤了我,他心里除了心疼,应该还会有愧疚。”
她抬起头,眼神异常笃定地继续,“而且赵力成应该也会害怕,万一哪天那个女人再发起疯来阉了他也说不定呢。所以我借机提出,或许我们应该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可是我没料到的是,他跟我说他早就咨询了律师,律师说如果王月真的有精神病的话,他是不能和王月提出离婚的。毕竟王月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他还说他不爱王月,可王月依然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而且现在还可能得了精神病,所以他必须要管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她抛弃。”
她轻轻地说着,眼中居然渐渐泛起点点泪花来,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真是大大动摇我的三观啊!害人者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啊!”
李冰咬了咬牙,“算是吧。这一盘算我错了。不过我有补救的办法,你也知道的嘛。”
她眼神冷冷地说到:“既然赵立成也怀疑王月得了精神病,那我就索性建议她让王月去精神病院治疗好了。反正你也知道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即使没病,早晚也会治出病来的。所以就让那个女人的余生都在那里度过好了。”她的眼神里散发出幽幽的光。
“但是你没想到吧,王月经过半年的治疗居然会重返那个家。”。
李冰没接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心头的失落。她下意识地捋了下额前的头发,“王月出院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毕竟我很清楚她其实得的只是抑郁症,应该并没有到精神病那么严重。即使是我给她换了药,让她已经患上了精神病之类的。但她通过药物治疗之后,应该也会让病情稳定下来,毕竟在她进了精神病院之后,我不可能再继续对她吃的药做手脚了。”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没说话,只认真地等她的下文。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时间:2021-03-29 00:09:33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负心汉赵立成居然在王月出院之后,把她接回了别墅。我虽然不稀罕那个别墅,可是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住处,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而现在,王月重新返回到那个家里面,赵立成说给我钱让我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去住。或许他觉得这样的安排对我更好吧。但是我自己的感受就是,我现在就是一只丧家之犬,被赶出了门。”
她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满是凄凉和不满,“这种感受你是不会理解的。”她的嘴角,满是苦涩和迷茫。
“所以你决定,”我将手掌侧立、下压,“除掉她?”
李冰不置可否。“我没有想伤害谁,我只是想要拿到我应该拿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本该属于我的。”那个冷冰冰的语气,简直要结出冰花来。
“但是你的手段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吧。”我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像之前一样想个奸计把王月赶出那个别墅呢,而是非要把她置于死地?剥夺别人的生命,难道你的心就真的不会痛吗?”
“痛?”她摆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而我为什么要感到心痛?难道你以为只要我再次想办法把她赶出那个别墅,一切就结束了吗?不!我告诉你,那只是一个顿号而已,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句号。要想让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永远的达到一个平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其中的一个人永远的消失。”
她把脸转向我,眼神毫无躲闪看着我,“而那个人,就应该是王月。”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清秀的脸庞,再对比她邪恶无比的元神,突然就想到那句话: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是一项特别重要的能力。
如果你这项技能比较弱的话,那我建议你好好提高一下。如果你是男人,此项技能可以帮助你找到一个真正心地善良的媳妇儿。如果你是女人,此项技能可以帮助你规避掉一个渣男。对于孟婆来说,此项技能可以帮助我不错杀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李冰又在继续。 “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想照老办法做的。我想反正她还吃着抗精神病的药,如果能够从药里边做手脚,这应该是最方便的办法,毕竟那时候是我经常照顾王月的。王月从精神病院回到家之后,我就对赵立成说,他的三个女儿们还在念书,不能耽误他们的前途。赵立成的工作也很重要,家里所有的经济开支都是由他来负担的。而我,愿意为了这个家庭牺牲自己,所以我愿意做王月的保姆,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和全部生活。”
我似笑非他地看着她,心想,你是想把那个王月照顾到阎王爷这儿来才是真的。 李冰并没有注意我的反应,她皱了皱眉,继续说,“不过后来我又想了想,这个方法不可行。如果想让她死只能给她吃毒药,但是任何毒药都会被发现,毕竟现在尸体解剖和法医这些事儿,稍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所以,我决定制造一个意外,让王月死在意外中。”
我摸了摸下巴,想着如果不是接受不了她的人品,我真的想要让她教教我怎么才能想到这么深奥的杀人方法。制造一次电梯意外,这真是高智商犯罪了好吧!
她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我们这种苦出身的人,没有资源,再没点脑子,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稳妥起见,我找到了一个远方亲戚家正在城里念书的表弟。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把家里别墅弄出一点小毛病,制造一起意外的话,那么他剩下一年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我全都包了。开始,那个表弟很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我就从随身的包里掏出2万块钱塞到了他手里。我告诉他,这只是一个预付的订金,等事情成功之后,我还会给他3万块。而他只需要把那个电梯做好手脚,我会等他离开之后再完成剩下的部分。也就是说,他并不会看到那部电梯死人的过程,所以说他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
我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你们家都有坏人的基因呢,那个小表弟居然为了5万块钱就伤了一条人命。要是我说,你们家不如联合起来成立一个犯罪组织,再设计一个犯罪宣言:做坏事,我们是认真的!”
她嗤笑了一下,露出一个似乎很鄙视的笑。“大人,像你们这种人,不可能体会到我们穷人的感受。对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哪怕是一个尺子,一个方格本儿,都会让他们高兴好久。那个表弟虽然生性善良,可是没办法,人穷志短,你知道他念这几年书要花掉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让父母累得抬不起头吗?所以,当穷人面对金钱的诱惑时候。往往都会举手投降,束手就擒的。”
好吧!评论人性这件事,我就不发言了。继续闭嘴听故事就好。
此时,李冰的脑海中闪过那天事故的大段回忆。小别墅的电梯出了意外,坐电梯的精神病人王月当场毙命于电梯内;匆忙赶回来的赵立成脸上现出难以言说的表情;还有他们三个孤苦无依的女儿抱头痛哭的场面。
李冰微微仰头,“我总算是熬出了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脸上的神情无比复杂,说不清楚伤心还是高兴,是惊喜还是失落。
说到这里,李冰与王月纠葛不断的故事也就落幕了。
不过我这里还要交代一下。世间每一个人的逝去,都会对周边的人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而精神病人王月的离去,让绿茶婊李冰获得了再一次的希望,让赵立成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既解脱又被终身禁锢的复杂情绪,让他们的三个女儿从此再没了妈妈和永远的依靠…… 轮回之间,各色人物的各种情感,终将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谁助了谁?谁又负了谁?总有一天要收获,也终于有一天要归还。而这些,断然是当初的李冰所不会想到的。在我看来,这个故事里,没有赢家,只有输家。
我轻叹一声,“李冰,不管你痛苦、悔恨、无助也好,兴奋、狂喜、张狂也罢,反正这一世都已经过去了,无从修改。纵然你喝下这盏醴泉酒,不会残存任何一点前世的记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因果报应,善恶轮回,好自为之!”
我用手一挥,琉璃盏已在空中,飘忽到了李冰的唇边。
“大人,等一下!”李冰突然清醒了似的,算是回光返照的反应吧,“我还有一件事情。这个心结不解,我没法放心去投胎。”
“你说。”
她紧紧咬着嘴唇,忍住眼中马上要滑落的泪水。“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不到两个月。我只想知道她这一世过得怎样?倘若她过得不好,倘若不好……”她抽泣着,泪水已经簌簌地滑落下来。
“她过得很好。她这一世,都将过得很好。”我实话实说。
李冰的脸上抽搐了一下,笑了,继而整个人都恢复了一些神采。
她将茶盏握在手中,慢慢地喝下了那杯苦涩中又掺杂着甜味的酒水。 “大人,谢谢您,我先走了。”她转身。
“不过,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有想到,王月回去了,”我在她身后冷冷地继续,“我的意思是,她回到那栋别墅了。”
李冰的身体像被突然冻住了一般。她像机器人一样慢慢转过身,巨大的恐惧完全包围了他。她的嘴在动,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你放心。王月虽然回去了,但是她不会害你的孩子。” 李冰的表情很复杂,我说不出她是什么感受。
然后,我简短又严肃地说到:“因为,她就是那个孩子。”
李冰的表情没变化,因为她已经似冰冻一般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轮回不断,终在人界与冥界间流转。
那个被害死的王月,终于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她生前所眷恋的地方。那个负心于她的男人,终于以另外一种爱的形式将亏欠她的爱归还。她对三个女儿的爱,也终将以另一种爱的形式兑现。而害人者,将以良知的沦陷和生命的代价,偿还她所做出的一切恶。 渐渐消失在黑色迷雾里的李冰,终于在踏入轮回门的一瞬间,落下了愧疚和悔恨的泪水。
“上路去吧!”我对着那个瘦削的虚影轻声地说。

楼主:风雨巨浪牧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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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03-31 21:48:04

更新时间:2021-03-29 00: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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