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吞

二十七 羞赧
何凤珍走之后，大宝又坐在了床边，开始观察方亭云，琢磨着怎么跟方哥哥坦白的事。看了没一会儿，却又想动手了，可这次还没等大宝干点什么，方亭云就睁开了眼，和他对上。
大宝被吓了一跳，而后笑开，“方哥哥，你醒啦。想不想喝水，我给你冲蜂蜜水。”
方亭云对于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大宝这件事十分满足，勾勾唇点头同意，然后抬起手想摘掉脸上的氧气罩。
其实刘医生说过，只要他醒了就可以摘氧气面罩了，不过他身体太虚弱，可能戴着会好过一些。但是这个讨厌的罩子他一刻也不想多戴了。
大宝更不想让方哥哥戴这个罩子，让他看不见方哥哥好看的嘴唇，但是他肯定还是以方哥哥的身体为先，方哥哥戴着会舒服一点，他就不急。现在看方哥哥自己要动手了，他当然更迫不及待。
“方哥哥，我来帮你摘这个吧，你准备好哦。”
方亭云点点头。

拿掉脸上的遮挡，大宝才看见方亭云两颊上被bao力rou/nie留下的，至今未消的道道淤/痕，没待大宝仔细想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方亭云就又出状况了。
取了氧气面罩之后，呼吸系统有点不适应自主呼吸，方亭云大口喘着气，大宝急着想给他把氧气面罩带回去，被他摆手制止了，只好一下下轻拍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好一会儿，方亭云才喘过气来。
“方哥哥，你难受吗？”大宝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方哥哥摘了这罩子之后会这么难受，他就不那么急着摘了。
方亭云此刻连点头或者摇头都没有力气了，只把眼睛闭着。
大宝看了，拔腿就跑着去找医生，但刚跑到门口又突然掉头回来，是想起不能把方哥哥一个人落在这了，于是他只能蹲在床边看着方哥哥干着急。
其实也没大事，就是方亭云身体不好，恢复得慢，才需要多戴一段时间，适应了，喘过气了，就没事了。
眼看大宝又要急得哭出来，方亭云终于缓过劲来，叫了几次才费力发出声来，“大宝，我没事。”数日不曾发声的嗓子喑哑低沉，和那天大宝不停说到哑的嗓子有的一拼。
大宝听见方哥哥这样的声音，心疼极了，“方哥哥，你别说话了，我先给你兑点水喝。”
说是喝水，其实就是用棉棒蘸点水润润唇，本来白开水就可以的，只是大宝知道方哥哥输着液嘴里发苦，想尽量让方哥哥好受点。
方亭云唇色本就偏浅，病中更是白得快看不见，好几天没有被水滋润的嘴唇上有几处干了的裂痕，下唇还有为了忍痛自己咬破的伤口。大宝用棉棒蘸了蜂蜜水，轻轻滋润干裂的嘴唇，他这才看清楚方哥哥的嘴唇，想起上次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方哥哥，疼不疼。”
方亭云一如既往地摇头，嘴里是甜的，看着大宝的眼里也尽是甜甜的柔软。
就这么慢慢蘸着喂完了小半杯水，大宝探头看看床脚的尿袋，已经被黄色液体装满了，该换了。大宝又想了想，尿管也该换新的了。
大宝仔细洗了手，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副蓝色的一次性医用手套带上。方亭云这才意识到大宝要做什么，“大宝，这些让护士来吧。”方亭云喝过水，声音已经正常多了，但多说这几个字，还是有些费力。
“方哥哥，我会这个，以前我让二宝教了我的，前几天我还看着护士姐姐做好多次了，而且你睡着的时候，我让护士姐姐看着我教了的，姐姐还夸我学得好、学得快呢。方哥哥，我能做好的。”
方亭云哪是怕他做不好，这种事，总是有些羞赧的，而且他不愿意让大宝做这些脏活。然而，就像以往的数次交锋一样，他又一次在大宝满是期待的注视中败下阵来，算了，反正早就看都看遍了。

二十七在190到192三楼哦
吞了call我hhhh

今天这段发出来可能也有些困难hhhh

二十八 痕迹
大宝掀开他下身的被子，瘫/废的腿显得病号服异常宽大，他抬起方亭云的tun部，垫了张尿垫在tun下，又用一只手将松//垮的裤子轻松刮/下来，tui到膝盖处，露出寸草不生的小方亭云，和从ling口处一直延伸到床尾的细管。大宝将他双/腿微微分开，一手握住软塌塌的小小云，一手捏着尿管，他知道拔尿管得快一点会好受一些，于是轻巧又迅速地把管子拔/了出来，带出来的几滴尿液滴在身下的尿垫上。
方亭云感觉到min感的小小云里面传来一阵猛烈的撕扯感，便开始灼烧地跳着疼。

怕他着凉，大宝先给他掩好了被子，才拿着尿袋，连着拔下来的管子去厕所处理，片刻拿着新的尿袋和消毒用具转回。
方亭云最怕插/尿/管，他拼命抬起头，用有事好商量的语气说：“大宝，能不插这个吗，给哥哥用纸尿布，行吗？”
“不行，医生专门说了的，会生病。”大宝的语气显然是和他不同的没得商量。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本来就没能抬起多少的头靠回枕头里，“来吧。”
大宝回忆着护士姐姐的动作，再次握住他那软绵绵的小云云，用棉球蘸了消毒水轻轻擦拭。
当方亭云身下的疲软被大宝温热的手握住，ling口被轻轻摩擦时，他觉得自己废用多年的小东西又要重生了，邪恶的种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从那里面破土而出。他这才知道，当时被看遍是一回事，这会儿他参透自己心思再来这种事，他可受不住。
但接下来的疼痛让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

大宝给那小东西消好毒，又给尿管头端摸了runhua剂，然后用镊子夹着管子，专注地找位置，对上后慢慢cha/ru尿道口。
方亭云躺着，一点看不到身//下的情况，只是突然感觉到来自身//下的刺痛，他知道要开始了。
随着管子慢慢进入，下面的异物感也越发明显，那感觉就像有人拿指甲在他尿道内壁上刮。
“si……疼……啊……”方亭云嘶哑的声音不成调地呼着痛——好像每当大宝在的时候，疼痛就变得无法忍受。
由于刚刚喝了水，这时他的小腹又开始胀痛，可身下的尿管才刚刚进去个头，他知道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嗯……大宝……kuai//dian……a……憋……”他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方哥哥，你先忍忍，弄快了容易感染，马上就好了，啊。”大宝专心手上的事，难得能分出心来听人说什么，能出言安慰更是不易。

hhhhh写cha尿管像写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方亭云这会儿已是满头冷汗，双手绞着被子，瘫软的双腿微微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憋的，他又开始咬自己的下唇，那里的伤口本就还没愈合，这么一咬，又渗出血丝，倒是把苍白的唇染得有了些人/色。
十来分钟后，他的小腹高高鼓起，已经憋//胀得说不出话了，只从咬紧的唇中溢出嗯嗯啊啊的shen吟。
就在这时，尿管抵达膀胱，他终于颤抖着shi放，“唔……”黄色液体顺着管子流进尿袋，憋/胀感慢慢消失，只余小腹的微微刺痛和身下的灼烧。
方亭云终于松了口气，可没等大宝给已经shen入膀胱的，尿管前端用于固定的气囊灌入无菌水，痉挛就毫无预兆地袭来。
大宝被吓得又想找医生了，可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要让尿管被痉挛蹭出来，于是他按住方亭云不断踢动的双腿，又不敢使太大力，怕给按断了。他想看看方哥哥的表情，但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扬起的下巴。
痉挛过去，大宝的努力终究是白费了，尿管还是被激烈的颤动蹭脱了，身下的尿垫湿了大片，连褪//下的裤/子都沾湿了。
方亭云感到了绝望。并不是承受不了这些，他还没有那么脆弱，这一切都是他在三年前原原本本经历过的的，也是他绝不想再经历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一病，当年花了那么工夫建立的膀胱反射定然是没有了，他再一次成了一个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的**。
申勉都已经被抓了，为什么还能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大宝给方亭云按了按痉挛后伸不直的双腿，这才走到床头去看他，他的头偏着背向大宝，大宝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又从床尾绕了一圈，到方亭云这边来。
方哥哥又在哭了。
大宝有些奇怪，方哥哥以前从来不哭的，但他也知道，人生病的时候会比较脆弱，方哥哥那么怕疼，一定很难过。而且每次方哥哥哭都是不出声地一个劲掉眼泪，大宝经常哭，但只有一次是像这样哭的，他永远不会忘掉那唯一一次的感受，所以他知道，一定是难过极了，才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流泪。
看着这样的方哥哥，大宝忍不住蹲下身，轻轻亲吻了他凉凉的湿润的眼皮，嘴唇甫一触碰就离开。
方亭云震惊地睁开眼，看到大宝这时的神情温柔得简直不像个傻子，他死水般的眼中终于有了些波澜。
对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还有个温柔得要命的小傻子陪着他。
申勉留给方亭云的痕迹纵使深刻，但终将被一个叫做杨大宝的小傻子慢慢抹去，并以他独特的温柔方式在他生命中打上更深刻更长久的烙印。

二十九 笨蛋
又一次亲吻了方亭云的大宝显然没弄明白这样的举动有什么意味，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单纯的循着本心，想做便做了。
他也一点没觉得羞涩，只多看了方哥哥几眼，就又神色如常地重新做消毒，一板一眼地，用上的耐心和方亭云教他识字时的耐心不相上下，虽然略显生疏，动作却是轻柔，是极力想让被伺候的人舒服一点的样子。
尿管重新插好，小小云终于得以安宁，它连着管子的茎头被弄得微微红肿，顺着管子不断往外吐着黄色液体。
几番折腾，方亭云已经疲惫不堪了。大宝只好放弃了给他擦身的打算，让他能好好休息。
他取下手套丢进垃圾桶，又去洗了手，回到床边。这次换他摸摸方亭云的头，温声道：“方哥哥，安心睡吧，有我呢。”
方亭云微微点头，安然闭上眼。
大宝等他睡熟，才去处理他身下的狼藉，给他脱了弄脏的裤子，抽掉尿垫，又兑了热水擦擦他泪湿的脸庞。
做完这些之后，大宝也累了，检查了一下闹钟，就窝到折叠床上躺着了。
闭了眼睛脑子里却异常清醒，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面全是方哥哥的样子，他琢磨着，要赶紧跟方哥哥说，然后算算什么时候，嗯……现在是八月，准备结婚要多久呢，一个月够了吧，那就是下个月，对，下个月就把方哥哥娶过门，然后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就可以保护好方哥哥，这次就是因为自己不在，才让方哥哥被坏人抓走，还差点让方哥哥飞走了，大宝想起来一阵后怕。结了婚，就能天天亲小嘴，天天睡一张床啦。
他下定决心，明天，明天就跟方哥哥说。他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大宝现在明白了，这胸口难受就是因为方哥哥，方哥哥不好，心就疼，方哥哥好，心就砰砰跳。他用手摁着胸口揉，整晚上都想着方哥哥方哥哥，结婚结婚，翻来覆去浑浑噩噩，闹钟响好几回他都是醒着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大宝就爬起来，坐在病床边的小凳上看方哥哥，但不像以前，这次刚不到五分钟，他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在病房里绕圈圈，走了两圈，突然想起不能吵了方哥哥睡觉，又坐了回去。还是坐不住，他干脆摸着黑拿了水壶去打水，哪有人这么聪明，能想到开水房也有休息时间的，于是他苦哈哈地提着个空水瓶回到病房。
他现在是不找点事做就浑身难受，杵在病房中间，脑袋转着左顾右盼，突然灵光一现，对了，方哥哥昨天的脏裤子还没洗呢！找到个事做，大宝跟捡了宝似的跑到厕所，愉快地搓洗起了沾了尿渍的裤子。
大宝搓个裤子搓到方亭云醒，搓到刘医生来查房都没完，愣是有不搓到破口就不停的架势。
“哟，氧气罩都卸了？小伙子今天看着精神多了嘛！来，我给你看看。”方亭云精没精神不知道，他刘医生是挺有精神的。精神的刘医生看看方亭云床脚的尿袋，“还是少了点，水还是要多喝，今天可以试一下进点流食。你这种身体啊，要好了都好，要不好就全身上下哪哪都不好，你自己也知道啊，唉，年轻人，还是得好好养着。”
刚醒一会儿的方亭云听着这长篇大论听得快再次睡着了，只点点头应付着。
刘医生突然视线转了一圈，“诶？你那个日夜不离床守着你的弟弟呢？今天咋没见？”
话音刚落，满手是白泡的大宝终于结束了他与裤子的战斗，从卫生间走出来。
“哎呦，大清早就给你哥洗衣服呢，这孩子真乖！”
“我、我给方哥哥洗裤子呢。”大宝用手腕抹了下脸上的汗，道。
刘医生有点尴尬，方亭云更是脸都绿了，大宝却丝毫没有察觉这诡异的气氛，“刘医生，我方哥哥好着呢吧。”
“好……好，可好了。”刘医生答完，没说一声就开溜了。
大宝感觉刘医生今天有点奇怪，但也没管，径直走到床边去看方亭云。
“方哥哥，你醒了，我去给你打水擦脸。”
方亭云郁卒，没说话。
等大宝兑好温水，拧了毛巾要给他擦脸的时候，方亭云突然开口，“大宝，过来。”
大宝听方哥哥这个语气，有点害怕，一步一步蹭过去，乖乖蹲下。
方亭云看着大宝这个样子，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能怪大宝，该怪自己，这么些年还不能适应，还这么别扭，还把气撒在大宝身上，他有点后悔没控制住脾气。
罢了罢了，自己喜欢的不就是他这股天真直爽的莽劲儿吗。
方亭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大宝的脑袋，又笑了，“小笨蛋。”带着宠溺的，又带着嗔怪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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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纠结
大宝这个小笨蛋不懂跟方哥哥说“喜欢你”这件事叫做表白，也不明白表白有什么意义，但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表白前莫名的焦躁和兴奋，并且一整天都沉浸在这种情绪中。
方亭云看着觉得奇怪，大宝平常挺能坐住的啊，经常一坐就是半天，今天怎么连发呆都不发了，他觉得不对劲，得问问他。
“大宝，来，”方亭云叫住正在病房里东摸摸西摸摸，摆摆东西又擦擦灰的大宝，“帮一下哥哥，让我坐起来一点。”
护理床的操作大宝还没有学，但在方亭云的指导下他还是轻松地把床摇了起来。
方亭云躺了好几天，突然的体位变化让他有些低血压，他难受地皱着眉，闭上眼等着这一阵头晕胸闷过去。大宝见状，连忙搂过他肩膀，一下下揉着胸口给他顺气。方亭云软绵绵地倒在大宝怀里，艰难地开口，“大宝……床……低……一点。”
大宝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一下子把床摇得太高了，方哥哥受不了。
他只能不情愿地把方亭云放回床上，给他不着力的腰后垫了枕头，又去床尾再次转动摇杆，这个操作刚刚聪明的大宝已经完全学会了，于是轻轻松松就把床调到了合适高度。调好之后，大宝回到床边，扶着方亭云帮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他舒了眉应该好受了一点，就起身去倒温水来喂他喝。
大宝第一次喂人喝水，倒得有点猛，第一口就把方亭云给呛着了。
“咳咳咳咳……”
看方哥哥咳得全身都在颤，大宝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赶紧给方哥哥拍拍背，拍了好一会儿才停了。
方亭云喜欢极了大宝这时候的小模样，但又不忍看他着急，待呛咳平息，笑着说，“哥哥没事，不怪大宝，是哥哥喝慢了，没跟上大宝。”
大宝知道哥哥这是安慰自己呢，这下倒水的速度慢了，慢得水都是一滴一滴进了口的。
大宝照顾他的方哥哥虽然还很笨拙，有时候会犯一些小错误，但他在不断学习，努力地让自己能更好地照顾方哥哥，尽全力方哥哥更舒服一点。
直到大宝举着杯子手都酸到颤了，方亭云才喝了小半杯，他舌尖抵了抵杯沿，上手握住大宝的手，不让他再喂。
“方哥哥不想喝了吗？可是、可是医生说要让哥哥多喝水呢，哥哥全部喝掉好不好？”
方亭云被他圆圆亮亮的大眼睛看得受不了了，他这个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啊！他被看得没办法了，只能妥协。
“好好好，喝，大宝让哥哥自己喝。”方亭云从大宝手里拿过杯子，仰头喝水。
大宝看着方哥哥又细又白的脖颈仰出的优美弧度，看得他也想喝水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方哥哥连脖子都这么好看。大宝又呆了，一直看着方哥哥喝完水，粉粉的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没等他细看就快速收了回去。大宝想着，方哥哥的嘴唇和舌头都是粉色的，不知道哪个比较软，哪个比较甜呢。
大宝的遐想被方亭云的一声唤打断，回神时听见方哥哥说，“……宝，大宝，想什么好事呢？哥哥叫了几声都没听见。”
大宝差点脱口而出“想哥哥呢”，被摸了下脑袋才猛然反应过来，“啊……没、没想啥，哈哈哈。”
方亭云见大宝这样，更觉得不对，这会儿离近了看半天，又看见大宝眼下的黑青，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大宝伺候他累过头了。
“大宝，今天晚上给哥哥叫个护守夜，你回家好好歇歇吧。”
大宝当然不答应，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且不说他固执地要守着方哥哥寸步不离，就说今天他打算说的事，不跟方哥哥说了他绝对不会走的。
“大宝乖，大宝照顾哥哥太累了，需要休息。”
大宝这回不说话也不摇头了，就坐在小板凳上，一双长腿并拢，局促地曲在床沿与板凳之间，双手抱膝，头枕在胳膊上，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方亭云，一动不动。
又来，这小傻子只会这招吧？可就算大宝只会这招，他方亭云也只能一次次败得体无完肤。他明白了，他算是彻底完了，只被这小傻子看上一眼，就完全没办法说个“不”字。他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心甘情愿被这小傻子给吃了。
他这时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在不久后，就被应验了。
想这么多，方亭云都快忘了正事了，他收起飞到天际的思绪，回到正题，“大宝，你心里有什么事吗？能不能给方哥哥说说？”
这话可说中了，大宝心里还真有事，而且就是要给他说的。
大宝被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搞得有点懵，方哥哥这一问，他像脑袋被锅盖给敲了似的，嗡嗡嗡的，蓦然想起什么又一片空白。
他立马挺直了腰，手在膝盖上乖乖放好，视线也避过方亭云，嗫嚅着，“那个，那个，方哥哥……”他手抠着自己膝盖，半天一个子儿都嘣不出来，完全没了他直来直往想干啥干啥的莽劲儿。大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简单的一句话，他组织一晚上又一天了，就是说不出来。
看着大宝这纠结的样子，方亭云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怎么问个话他就跟犯了事一样。方亭云不愿意让他难受，“大宝，你不想说，我们就不说，没事的。”
“方哥哥，我……”
方亭云看他明显是在逼自己的状态，连忙又转换话题，“大宝，是不是该打水了？”

“啊？刚刚才打过水了呀。”
“这样啊……那……哥哥这个输液瓶子该换了。”
大宝抬头看看，是快完了，“噢噢，我去叫护士姐姐来。”
大宝转身出去后，方亭云又开始琢磨，什么事啊，这么不好说，那到以后他问那事的时候，他能说出个所以然吗。

嘿嘿
悄悄咪咪更一波

晚上放超级大糖
等我再修一修

我来甜甜甜啦！！

三十一 共眠
直到晚上睡觉，大宝都没能把他要说的话说了，熄了灯，他蜷着腿缩在他的折叠床上，又像昨天晚上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方哥哥安静的轮廓在一侧头就能看到不远处，但他还嫌看得不够清楚，于是悄悄爬下床，趴在方哥哥病床边上，脸贴脸地观察方哥哥。
不谙世事的大宝第一次感受到为情所困的烦恼，一种坐立不安的兴奋，一种情窦初开的期待与羞涩，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于是便有了欲言又止，有了躲躲闪闪。
而现在他看着方哥哥平静的睡颜，好像那些躁郁不安与左右为难都消失了，大宝自然而然，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的话，“方哥哥，我喜欢你。”
大宝没有想到的是，方亭云因为白天的事，也是心绪难安得睡不着，只不过他没有条件像大宝那样翻来覆去，只能在心里翻腾。大宝话毕，方亭云就睁开眼，一眼便看到那双在黑夜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那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还带着些小心翼翼。
不过大宝并没有反应的像以往数次被抓包后那么惊恐，不知是黑夜给了他白日里所没有的勇气，还是黑暗中的方哥哥让他太想保护，大宝只轻声重复着，“方哥哥，我喜欢你。”
被大宝熟悉的温热气息喷在脸上，方亭云心绪百转千回，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味，可他又生出些不确定，绕了许久再次回到自己纠结无数次的问题，大宝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他这喜欢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没等他回应，大宝像是怕过了这阵就不敢说似的，自顾自接着说：“方哥哥，我还想跟你说个事，就是、就是那天趁哥哥睡着，我偷偷亲了哥哥。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但是亲了一次之后，我就老想再亲哥哥。”他又变回了那个不知羞臊的杨大宝，“方哥哥，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要是也、也喜欢大宝的话，我们就结婚吧。我想天天和方哥哥亲亲，天天和方哥哥睡一张床。”
方亭云从睁开眼就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听了这话之后更是蹦得快冲出来了。他的疑虑不攻自破，他以为永远不会发芽的种子，其实早就冲开砖石，破土而出，这时已经枝繁叶茂了。是一样的！他们的感受是一样的！
大宝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下个月”，什么“住到他家”，方亭云却已经顾不得听下去了，他一把摁住大宝的后脑勺，努力抬着脖颈，用大宝日思夜想的柔软嘴唇狠狠堵住了他絮絮叨叨的嘴。
大宝惊得忘了反应，待方亭云放手松口之后，他都还一动不动凑在方亭云的脸上，直到鼻尖被方亭云的鼻尖蹭了蹭，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