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强洗好脸，折回客厅，把行李箱放地上打开，“给你买了几件衣服，你看看喜欢不？”边说边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个袋子递给顾兴，最后递给她一袋零食，“这个是吃的。”

“嘿嘿，谢谢姐。”顾兴乐颠颠地翻了翻零食，把衣服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顾强见状，淡笑道：“你可以去试穿看看。”

“好嘞。”顾兴闻言立即闪到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双眸发光地望着顾强，“姐，怎么样？好看不？”

顾强仔细打量一番，露出满意的微笑，“嗯，还不错。”
“嘿嘿，姐，我把另外几件也试试。”
“好。”
于是乎，顾兴开始兴奋地试穿衣服，顾强收拾行李的同时，看看顾兴的衣服，总得来说还不错，大小合适。顾兴高兴得很，顾强表示很开心。

顾兴一口气把几件衣服都试穿完毕，然后，挑选了一袋零食跟在顾强身后，吃吃零食，八八卦。

“姐，你这些衣服都是在哪里买的啊?”
“我上学的地方买的。”

顾兴往嘴里又塞了个吃的，边嚼边说，“挺好看的，嘿嘿。”
顾强望了望顾兴，笑道，“那等会，我把衣服拿去泡一下，洗洗给你穿。”

“好，姐，我刚才看的一个电视可好看了，特别有意思，你一起看看。真的，特好看。”顾兴说完，又往嘴里塞了点吃的。

“好。”顾强温和地笑了笑，收起行李箱，“走吧，你那几件衣服呢，我去洗洗。”

顾兴闻言，速度起身，把衣服抱来，顾强轻轻笑了笑，接过去，到院子里洗起来，顾兴自然是跟在一边，吃吃零食，八八卦了。

突然，半关的院子大门被推开，“谁在家里啊？”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出现在院子门口。

“婶婶好！”顾强闻声望去，微笑着打招呼，她喊来人婶婶，完全是瞧着对方年龄喊的，事实上，她这会儿正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来人是谁呢。

大妈愣了一下，笑道：“顾强哪天到家的？”语调是兴奋的，脸上是盖不住的笑容。

“刚到家的。”顾强甜甜地说，大脑快速地运转着，搜索着眼前人的信息，可惜，她还是没有弄清来人是谁，只是初步判断这人大概是本村的人。

“你这孩子，上大学了，难得在家啊。”大妈笑呵呵地说。

“嗯。”顾强维持着笑容，打着哈哈，脑袋里继续搜索着来人是谁，边礼貌地应付着，“婶婶，你是不是找我爸妈啊？他们下地了。”

“你爸妈苦着呢，一年到头忙个不停，在家时，一歇下来就找活干，农闲时出去做生意。”大妈笑呵呵地说着。

“呵呵，家家都这样的，呵呵。”顾强笑着打哈哈，脑袋运转有些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种地苦啊，孩子，你有出息啊，考上大学了，你爸妈苦点，心里也高兴。”大妈笑呵呵地说。

“呵呵。”顾强词穷了，只得礼貌地应付着。
大妈显得异常高兴，絮絮叨叨地说着，顾强礼貌地应付着，心里却是一个慌啊，她现在还没弄清楚来人是谁，而对方说的话题，她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微笑应付着。

终于，大妈打住滔滔不绝的话，只见她走到一辆人力三轮车边旁，那上面放着几个大筐，大妈打开筐盖从里面拿出两个袋子折回来，递给顾强，“大妈还有事，就不聊了，有空到大妈家玩。”

顾强接过袋子，一看，几个染红的鸡蛋，笑呵呵地问：“这是？”顾强见到这红鸡蛋，心里还是有点概念的，大概是生了男孩，送红蛋了。

“呵呵，你小海哥生了儿子。”大妈笑呵呵地说。
小海哥哥生了儿子？
顾强闻言脑袋那是转不过来，这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有个小海哥哥？是哪号人物？还有这哥哥不是男性么？怎么生儿子？

顾强那是一头的问号，不知道该说顾强情商高，还是说她性子冷，对外面的事儿不关心。她那些问号是没有解决，不过，她反应却是相当迅速的，大妈的话音刚落，如同条件反射般，笑呵呵地接话了，“呵呵，恭喜啊。”

“今天三朝，大妈先把本村上分分，回去还得拿些送到外婆村上，先走啦。”大妈笑呵呵地说着就推着车继续前进。

“好的，大妈，你忙。”顾强笑道，望着手里的红蛋，想道：这位大妈大概是孩子奶奶，小海的妈妈，只是小海又是谁啊？

顾强把两袋红蛋放厨房，折回院子继续洗衣服。

“小兴，刚才那位大婶，你认识吗？”顾强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那位大妈是谁，可她也没好问，想着人家那么热情地与自己拉家常，自己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就这么直接问的话，不尴尬么？

顾兴吃着零食，想了想，说：“好像是河东的。”

“河东的？”顾强边搓洗着衣服，边寻思着：“河东？小海？”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清，算了，知道个小海就成了。然后，顾强就把这事儿丢了，继续洗衣服。

洗完衣服，晾晒完毕，顾强在顾兴的煽动下，到屋里看电视。

顾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屏幕，时不时地跟顾强讲解着故事剧情。

顾强望着顾兴那可爱的模样，心里有些莫名的温馨，那或许是在外漂泊之后，重回故里的一种奇特的心情吧。

顾兴大概是看电视的好手，几个台把握得很好，这部电视剧插播广告，随即拿起遥控器换台，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有趣的电视频道，姐妹俩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顾兴终于消停了，“没了，姐，晚上有个电视剧也不错，到时我们一起看。”

顾强闻言莞尔，“好，”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问：“爸妈平常什么时候回来？”

顾兴一边关电视一边说：“差不多快回来了，以往我看完电视，有时候半小时左右，有时候一个小时左右，他们回来。”

顾强闻言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那我去厨房看看，准备做晚饭吧。”说着就起身向厨房走去，顾兴没啥事自然是屁颠颠地跟着了。

顾强走进厨房，打开碗柜看了看，转头望向身后的顾兴：“这里还有些午餐剩下来的饭菜，要热给你吃吗？”

@atong2439 2017-07-17 08: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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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兴凑过去看了看，说：“姐，我吃红绕肉、土豆。”

“好，我弄点出来，煮煮的时候，顺带蒸下。”顾强说着就取一个盘子，盛了些米饭，又装了些红烧肉、土豆，“够了么？”

顾兴看了看，“嗯，够了，姐，你不吃吗?”

“我待会吃粥。”顾强说罢，就去淘米，倒入锅中，放水，放蒸笼，去灶后，取了把稻草杆，然后，……

顾强之前的动作，那是行云流水，表现得相当地娴熟，可到了生火，一根、两根、三根、……火柴盒里的火柴去了一半，好不容易点着了，顾强重重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引火，火越来越旺，看样子应该是不会熄了，顾强再次重重呼了口气，“这火怎么这么难点啊？”

顾兴笑眯眯地解释道：“姐，这草有些潮，不容易点的，妈妈点火也要一两次才点着的。”

好吧，顾强默默扶额，还是自己技术不过关啊。

顾强一边小心翼翼地往灶膛添稻草干，不容易啊，可千万别熄火，这火可不容易点啊！
“小兴，我们晚上要不要再烧个菜什么的？”
“好啊，姐，地里有韭菜的，我们可以割点回来，韭菜炒鸡蛋可好吃了。”

“好，那烧好粥，你吃好饭，我们一起下地割韭菜去。”说着顾强用火剪翻了翻火。

顾强之所以让顾兴与她一起下地，是有原因的。她家的地离家有远有近。远的，离家大概三刻钟的步程，那些地，顾强只是大概知道在什么方位，几乎没去过；近的，离家大概五分钟的步程，她爸妈弄了一块地种了些菜由自家人吃。

顾强在家时，常去地里弄点菜什么的，还是知道那块种了些菜的地的在哪里的，只是她离家这么久，有些吃不准，万一跑到人家地里去，那就闹笑话了，让小兴一起，以防万一。

顾强煮好粥，待顾兴吃好，收拾好碗筷，拿上菜篮子，镰刀，关上门，姐妹俩就向不远处的地出发了。

顾强姐妹俩没走多久就到了地里，一眼望去，地里的庄稼都差不多，除非相当熟悉，不然还真不知那一部分是谁家的，这地里可没有门牌号什么的。

顾强凭着印象走到自家地头，以防万一，还特意问了身边的顾兴，“这些菜是我家的吧？”

“是的，姐。”顾兴说着比划了一下，说：“从这里到那里都是我家的。”

“看来我没记错，呵呵，要是跑到人家地里弄菜，这笑话就大了。”顾强浅浅笑了笑，“嗯，韭菜，你还想吃别的吗?那边还有茄子。”

“不了，弄点韭菜就成。”

“行，那我就割点韭菜，回去我拣一下，洗好了，等妈妈回来炒。”顾强说着就拿起刀，开始割韭菜。

“顾强，你哪天回来的？”一位带着草帽的大婶路过，笑呵呵地打招呼。

“婶婶好，我今天刚回来的。”顾强微笑着说。
“这是割韭菜啊？”
“嗯，我弄点韭菜回去炒。婶婶，你到地里弄什么的啊？”

“地里草多，明、后天两天，就差不多了。”大神边走边笑呵呵地说。
顾强堆起招牌式的微笑，乖巧地“哦”了一声。

正说着一位大叔路过，笑呵呵地说：“顾强，你回来啦？有好长时间不回家了吧？”

顾强甜甜地打招呼：“叔叔好。”

大叔笑呵呵地说：“你爸妈在地里，差不多也收工了。”
“嗯。”顾强微笑着应了一声。

大婶、大叔走后，顾兴轻声问：“姐姐，那两人是谁啊？”

顾强淡淡笑了笑，轻声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们是谁，应该是我们村的吧。”

顾兴有些无语地望着顾强，“姐，看你跟他们说话那么热情，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顾强浅笑道：“他们应该是认识我们的，人家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我们总不能不理人吧，那也太不礼貌了。”

顾兴若有所思地望着顾强，良久，闷闷地说：“姐，你行。”

顾强淡笑不语，事实上她一点都不行好吧，就今天遇到的那些人，她除了微笑，打哈哈外，还真是有点不知道如何去接话，人家跟她聊天，她总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尴尬。

顾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割了几把韭菜放菜篮子里，“小兴，你看这么多，够了吗？”
顾兴望了眼篮子，“嗯，差不多了。”

“那我们回去吧。”顾强说着就提起篮子，起身往家走，心里琢磨着刚才那两人是谁，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是谁来，就干脆放弃了。

顾强这会儿的心态很微妙，走在田地里，那感觉像是下乡参观，有着莫名的新奇，还有些莫名的激动，望着那一片片的庄稼地，她是这里的人，主要农作物还是认识的，不过也就是一点点概念。

难怪妈妈常说，人家哪家孩子不到地里干活啊，你们姐妹俩我们要你们下过地么？

这点，玉儿说得没错，顾强的确没有下地做过农活，她下地通常是农忙时拿些吃的送给地里干活的家人吃，或者去离家近的地里弄些菜之类的。

她对地里的情况也就是些概念上的认识，庄稼认个大概，农具的名字更是叫不上来，不过，大概还是能知道那些农具是做什么的，因而顾强常会这么定义那些叫不出名来的农具，诸如除草的工具，挖坑的工具等等。

顾强怀着微妙、复杂的心情，缓步行走着，默默地打量着周身的一切，家乡里的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印象中的模样，或许这就是乡下的好吧，慢生活。

不过，貌似也有些改变的，记忆中村庄里的路是砖头铺的，不知何时变成了水泥路面；记忆中的河水，好似直接饮用的，不知何时开始村民们饮用水换成了自来水了；那些新盖的农舍都是一栋栋小洋楼。

顾强望着这些改变，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一路上，遇到热情打招呼的村民，顾强不管认识不认识，总是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亲切地回应着，那感觉完全就是跟人家很熟的样子，事实上与她打招呼的绝大部分人，顾强是弄不清是谁的，她也没有直接问来人是谁，只是一边礼貌的回应着，一边快速地思索着来人是谁。

顾强的理解是这样的，人家能叫出她的名字，那么自然是认识她的，她要是对人家不理不睬那就显得没礼貌，要是直接问人家是谁，那不是让大家尴尬么。

顾强表面上的工作是做到位了，可她内心的感受就，那还真是说不上来的诡异，尴尬，还有些不自在，以及一点点沮丧与挫败感，尤其是她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只能强堆着一脸微笑打着哈哈。

顾强回到家后，默默地拣着菜，脑袋里寻思着刚才路上遇到的几人是谁，她是在这长大的没错，可是，好吧，她对周围的一切有些冷漠了，村里的人，她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绝大部分人，她也就是有点面熟，知道是他们村的。

这样的情况，主观原因是顾强自己对村里的人事比较淡漠，客观原因是她也就是初中前在村里待着，小学那会儿也就是学校、家两点一线，小学毕业后，她就住校了，之后在村里的时间是一年比一年少。

“小兴，刚才跟我们说话的那位大妈，你认识吗？”顾强凭着记忆，结合谈话时的一些信息推敲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清那位大妈是谁，就问顾兴。

“哦，她是沈小刚的奶奶。”顾兴淡淡地说。

“沈小刚的奶奶？”顾强沉思了片刻，问：“沈小刚是谁？”

“他是四组的，河北那边的，好像上五年级了，沈小伟大伯家的。”

“沈小伟？”顾强默默扶额，汗，貌似没有一个认识的啊。

“沈小伟是我们幼儿园的。”

“哦。”顾强轻轻点了点头，望了望顾兴，不自觉地笑了，心里暗道：“小兴见人不怎么说话，可貌似比自己知道的多啊。”

顾强轻轻笑了笑，“那刚才那位带着个大草帽，肩上扛着个，”顾强说到这愣住了，那人抗肩上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顾兴接过话，“姐，你是说那个抗着锹的男人吧？”

“嗯，对，那大叔你认识么？”顾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家在五组，河南那边的，高勇的大伯。”

“高勇？”
“我们幼儿园的，他开学就上一年级了。”
“哦。”顾强轻轻点了点头，随口问：“小兴，你们幼儿园总共多少人啊？”

“嗯，原来是73人的，后来又进来3人，总共76人。”
“男生多啊？还是女生多啊？”
“男生多，嗯，1、2、3……我们班女生总共17人。”

顾强闻言愣了下， 76人，我上小学那会儿，印象中，一个班大概60-80个人，男生人数大概是全班人数的1/2—2/3，哪有这么夸张。好吧，我那会儿没有上幼儿园，或许有好多女孩子也是没上幼儿园，到时候直接上小学一年级呢。

顾强一边拣着菜，一边与顾兴闲聊着，算是了解一下家乡情况吧。姐妹俩的谈话，是问答式为主，顾强问，顾兴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强的心情越发的微妙起来，说不出的复杂。看到家乡人生活得越来越好，感到莫名的激动、莫名的自豪感，同时还有些莫名的羞愧感，对身为这里的人，却对这里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而感到些许的羞愧。

她小学毕业后，就住校了，回家的频率是越来越少，每次在家待的时间也不长。她每次回来，遇到人总是亲切地与大家打着招呼，与大家融合一片，然而，她内心也就那么触动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礼貌上地应付，并不走心。

顾强对自己感到羞愧，她感觉自己好似有些说不过去，家乡人如此亲切、热情，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呢？

顾强姐妹俩把韭菜拣好了，她站起来，略活动了一下四肢，望着那一堆韭菜，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怎么自家地里的韭菜拣起来这么费功夫，貌似在菜场里买的韭菜好拣一些。”要是玉儿听到顾强的心里话，大概又得说：“是啊，花钱买的，不好拣吗？”

顾强想到这儿，浅浅笑了笑，凭着记忆去取了把扫帚扫地，她家的东西往往是各就各位放好的，顾强对自己能顺利拿到扫帚表示很满意，这说明她还是合格的家里人的，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不是。

顾强打扫好家里卫生，就去猪圈那边收稻草杆去了。

没一会儿，顾正国夫妇回来了。人未到，玉儿高喊的声音就响起，“小兴啊？”

顾兴闻言速度从屋里跑出来，“妈妈，你们回来啦？嘿嘿。”

“又在看电视，也要看看书，下学期开学上一年级啦。”玉儿走进院子，一边安放农具，一边老生常谈地说起来。

顾兴闻言弱弱地说：“妈妈，老师说了，我还要上一年才可以上一年级。”

“上不到一年级也要好好看书啊，不能一天到晚顾着看电视啊，昨天放的那个电视里的那个叫什么的，人家一个小丫鬟，个个看不上眼，后来人家争气，变成最有用的人，你看电视也要学习人家的精神，家里活不要你干，你要把学习弄好了呢。”玉儿把电视剧当做教材开始说教起来。

“嗨，妈妈，你先别说。”顾兴嫌烦地打断。
“不说，我不说，你自己要知道呢。”玉儿不满地说。
“嗨，妈妈，姐姐回来了。”顾兴急急地说。
玉儿愣了一下，四周瞧瞧，“你姐回来了？那她人呢？”
“她去猪圈那边收晒的稻草了。”顾兴老实地说。
“你姐什么时候到家的?”顾正国安放好农具，掸了掸身上，笑呵呵地问。

“回来好一会儿了，对了，粥，姐姐煮好了，我们还弄了点韭菜回来，都拣好洗干净了，就等你回来炒了，嘿嘿，姐姐不怎么会炒菜。”顾兴嘿嘿笑着。
“我炒就我炒吧。”
“妈妈，韭菜炒蛋啊。”顾兴笑嘻嘻地补充道。
“还韭菜炒蛋了，单炒韭菜不好吃么？”玉儿没好气地说。
“那个，妈妈，炒蛋好吃些。”
“你就念着吃。中午不是吃过鸡蛋么？”玉儿好笑地说。
“嘿嘿，姐姐回来了嘛。”
“炒蛋就炒蛋吧，打几个蛋就是了。”玉儿妥协。
“嘿嘿。”顾兴贼笑道：“爸妈，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

顾正国拿了个凳子坐下，“那块地就剩下一点点，我们就直接结束掉，省得明天又得去一趟。”

“哦。”顾兴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
“这些不要你操心，你把你的学习弄好了，才是真的。”玉儿安顿好东西，拍了拍裤脚，拿把凳子，那架势显然是准备开家庭会的节奏了，主题是论顾兴同学的学习问题，顾兴见状整个人歇菜了，耸着脑袋，不吭声了。

玉儿轻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嚷子，视线环视了一下整个院子，不紧不慢地开口：“人家高勇跟你年龄一样大啊，下学期上一年级啦。”

顾兴弱弱地说：“我生日够不到，又不是我不想上一年级的。”

玉儿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生日够不到，你比人家多上一年，学习不是更要弄好了，……”

玉儿老生常谈，絮絮叨叨地说起来，顾兴耸着脑袋，干脆不搭话了。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妈妈总能反驳回去，那还不如不说呢，干脆卖双耳朵给妈妈就是了，那意思就是：妈妈，你说吧，我听着呢，至于是否听进去，那是另一回事。

玉儿吐沫横飞地说着，顾兴垂着脑袋乖乖地听着，顾强收好稻草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情况，笑道，“爸妈，你们回来啦？”

顾兴闻言如同翘辫子前一秒被及时注入血一般，一下子就活过来了，速度抬起头，双眸发光地望着顾强，“姐，你收好稻草啦？”

“嗯，”顾强浅浅笑了笑，望着玉儿，有些撒娇地说：“妈妈，稻草好潮啊，我刚才点火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力气，划了差不多半包火柴才弄着了。”

“前几天一连下雨，是潮啊，都收好了。”玉儿淡笑着问。

“嗯，都收好了，不过还得继续晒，不是很干。”顾强说着，又掸了掸身，“对了，妈妈，粥，我烧好了，韭菜没烧，嘿嘿，我怕炒不好。”顾强有些不好意地说。

“你啊，这么大人了，烧个菜就有多难啊。”玉儿有些责怪地说，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宠爱的味道。

“嘿嘿，妈妈烧得好吃嘛，妈妈，我烧火，你来炒。”顾强谄媚着半推半就地把玉儿请进厨房。

“那个，妈妈，你先帮我把火点着了。”顾强指了指灶膛后面，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玉儿见状笑了笑，走到灶膛后面，拿了把稻草杆，划火柴，嗯，着了，又熄了，没成功，又划了根火柴，着了，顾强有些紧张地望着那火焰，一秒，两秒，……没有熄，玉儿又拿了把稻草放进去，让火又旺了许多，然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站起来，颇为神气地说：“有多难啊。”

“呃，”顾强愣了一下，谄媚地说，“嘿嘿，那是，”然后，迅速串到灶膛后面，赶紧添了些稻草杆进去，可别熄了。添了几次稻草杆后，顾强心里踏实了，这情况应该是不会熄火了。感慨：果然是技术活啊，妈妈两次成功，自己是多少次来着，没数，反正那盒火柴划了不少。

玉儿烧好韭菜，从碗柜里拿了盘子盛，看见那两袋红蛋，问：“这红蛋哪来的？”

“哦，河东小海家的。”顾强速度回答。顾强的回答很迅速，听上去貌似她很清楚似的，事实上她除了知道这个，就一无所知了。

“嗯，稻子这下开心了，抱孙子了啊。”玉儿的语气很奇怪，有些酸酸的感觉。
“说今天三朝。”
“分红蛋要么是三朝，要么是满月。”玉儿顿了顿又说，“不容易啊，多少年了啊？”

“呃，”顾强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什么多少年啊？”

玉儿轻轻笑了笑，望了眼顾强，解释道：“小海的头一个有小兴大，”顿了顿，喃喃地说：“他家大的虚岁8岁了，不是好几年了。”

顾强琢磨了一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听妈妈这个意思是，这家人，这几年都忙着这个二胎男孩了。顾强是不怎么关注村里的人事，也不深入那些弯弯道道，不过经人点拨一下，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顾强想明白后，呵呵，不接话了。老实说，村里的这些想法，她是有点了解的，只是她打从心底质疑这些，至于么？有必要么？当然她村里人会果断地回答，必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锲而不舍啊。

顾强与村里人的观念不一致，于是乎，她选择了沉默。

玉儿对顾强的想法也是有些了解的，她们母女俩也曾各抒己见地辩论过，不过，她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辩论的结果也就不了了之，而谈及这类话题时，她们更多地选择，你说，我听着，然后，我还坚持我自己的。

玉儿感慨一番，顾强保持沉默，做个文明的听众，玉儿没有获得顾强的共鸣，好歹是让她抒发了一下心情，这心里还是有些舒畅的，总比被人反驳来得愉快吧。于是乎，她结束了这个话题。，心情抒发好了，多说无益。

“强儿，你去年过年都没有回来啊？”玉儿突然说道。

“啊？”顾强明显愣了一下，心里喊道：妈妈，我们换话题能换个轻松点的么？

顾强有些懊恼，大脑迅速地运转起来，然后，“嘿嘿，妈妈，过年的时候，不是春运嘛，车子可忙了，嘿嘿，而且我不是在外面做兼职嘛，所以。嘿嘿。”

“春节，全国都放假啊。”玉儿没好气地说。

“嘿嘿，那是，春节都放假的。嘿嘿，那，妈妈，我先把锅洗了。”顾强见玉儿热好最后一个菜，忙起身，满脸谄媚地说。

“我们在外面做生意，没空回来的，你妹妹一人在家，你也不知道回来。”玉儿一边抱怨，一边布饭菜。

“那个，妈妈，不是有奶奶在家嘛，我也是走不开，不是故意不回来的。”顾强小心地陪着笑脸。

“你啊，就是一点都不想家，这个家，你还要啊？”玉儿继续抱怨。

“嗨，哪能啊，不管怎么说，这家怎么丢得掉啊。呵呵，我是真的走不开，不然，我肯定回来的，不骗你。”顾强赶紧表明态度。

“嗯啦，你说是就是，我就没听说过，哪个单位春节不放假的，你妈妈再没本事，这个还是知道的。”玉儿不听顾强的说辞。

顾强望着唠叨的玉儿，心里哭笑不得，这压根是没法解释了。罢了，妈妈说什么就什么吧。于是乎，顾强不说话了，默默地刷锅。

顾强莫名其妙地被妈妈扣上了“忘本”的大帽子，这让她感到些许的委屈，可她瞒着家人到美国留学的事又没有找到好的时机跟爸妈坦白，直接导致了她过年不回家的原因，少了份说服力。

顾强心里委屈，但也只能默默吞下这份委屈，毕竟她出国留学是瞒着爸妈的，对此，她心里是不安的。过去的一年，她一段时间就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给家里打电话，她是开心的，身处异国的她还是想念家乡，想念家人的。然而，她又很害怕跟妈妈聊天，就怕自己出国留学的事暴露了，徒添出什么事端来。

顾强心里明白，她选择隐瞒，意味着她说话得有所保留。她坚持不说谎，因为她深知，说谎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谎。对家人的隐瞒已经让她心里够难受的了，要是再说谎，她心里承受不了。

接下来，顾强怀着一种奇特的心情待在村里，她努力地让自己融入其中，与周围人亲切、友好地相处，积极地去关注村里的人事，有意识地去认人。她很少发表自己的观念，但她在努力地亲近她的家乡。

顾强是与大家打成一片了，可她还是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说白了，就是她压根不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地里的庄稼弄不清楚，那些农具辨不清，村里的人认不得几个，村民们谈得很多话题，她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甚至有些话，她有听，没有懂。

顾强上初中前，国内的大部分城市都去过。然而，他们K市有几个乡镇她不清楚，只能说出几个经济比较好的乡镇；M镇有几个村，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村相邻的几个村子；他们村有几处地，她也说不全，只大概知道几个方位，以及离村庄比较近的几处田地；他们村共几组，有多少户人家，多少人口，她也不清楚。

顾强感到一丝沮丧，还有深深的自我否定感、挫败感、羞愧感。难道自己真的“忘本”？

顾强察觉到这些的时候，她对自己有了莫名的失望。于是乎，她更加用心地关注周围的人事，有些话题她还是理解不了，但她会用心去听；有些观念她还是无法认同，但她会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问题；那些农具、农药、肥料什么的，她还是一窍不通，但她用心地记住，锄草的农具叫什么名字，广播通知什么时候打农药，邻居讨论什么时候施肥等等。她努力地让自己多像一点这里的人。

有这么一种说法，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顾强在家待了两三天后，她的一切靠谱了不少。她是不会锄草，也不会挖沟什么的，但好歹爸妈说今天去地里锄草，她能帮忙拿出相关的农具，听村里广播，能问问爸妈，要不要她去镇上买农药、肥料什么的。

顾正国、玉儿在家时，对顾兴的老生常谈就是，别光顾着看电视，要把学习弄好之类。对于顾强，可能是他们的认为考上大学，这学习貌似也不用怎么提了，倒是更多地跟她拉家常，那个谁谁结婚了，彩金多少；那个谁家生了胖小子，一家人高兴得很；什么谁谁家的地里草一片片，不知道锄草的。
顾强用心听着，以便自己可以更好地做个称职的本地人。

但是，亲近家乡也只是让顾强更深地去了解家乡的文化，家乡的风土人情，更好地与大家相处。可她还是她。

顾强是用心地关注着村里的人事，耐心地倾听大家的言论，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理解他们。然而，她还是她。

说白了。她对那些家长里短并不感兴趣，她还是做不来农活，知道怎么做事一回事，亲自动手做事另一回事，幸好，大家的认知中，她以后是不用种地的，对她也是多有包容。

时间不快不慢地过着，顾强的日子过得平常又无聊，做做家务，跟着顾兴看看电视剧，听爸妈说说家常，就这么过了几天。

这天午后，顾强实在无聊，捧着本书翻着，突然，手机响了，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回房间，从书桌抽屉中拿出手机，“喂？您好。”
“呵，怎么这久接电话。”高傲有些调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啊？”顾强一愣，笑道：“怎么是你啊？”
高傲有些好笑地问：“那你以为是谁啊？”
顾强：“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呵，你回家有好几天了，整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我能不给你打电话么？”
“啊？”顾强又是一愣，随即笑道：“呵呵，我家里没有网线，所以没上网，呵呵。”
“那你这几天就窝在家里？”
“是啊，呵呵，我享受着乡村风光呢，呵呵，你就没这待遇了，国内国外，都是都是钢筋混凝土的世界。”
“说的是哦，要不我去你家做几天客？”
“哈哈，我是欢迎啊。不过客观上貌似不怎么现实啊，其一我们家就那么点大，你过来没有房间给你住；其二，呵呵，你突然跑来，很有可能享受国宝待遇，被人围观。”
“这是变相拒绝吗？”
“哪有？我只是说明事实。”
“好吧。那照你这么说，我只能继续待在钢筋混凝土的世界里了，我怎么想想就觉得人与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你回国，可以去享受大自然风光，一睹乡村风景，我怎么就。”

“好啦，真能扯的，你时间允许的话，我欢迎你到K市来，嗯，我免费给你做导游，住宿嘛，K市宾馆如何？”

“嗯，这还有那么点人情味。”
“呵，你是不是恰好忙闲下来，就打个电话来侃侃？”

“得，我们有必要稍微纠正下说辞，我这是特意打个电话过来慰问我的好朋友，顾强同学，好吧。”

“行了，心领了。对了，除了朋友间的问候，还有事么？”
高傲轻咳两声，“你有几天没上线了，没问题吧？”
“嗯，”顾强沉默了会儿，“多谢提醒，谢啦。”
“不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顾强浅浅笑了笑，“这两天我会上线看看。”
“那行，有需要，说一声。”
“好的，多谢。”
“不用。”
顾强收起手机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桌，家里没有网线，要不明天去趟K市，有几天没上线了，是得看看。

顾强发了会呆，走出房间，来到爸妈的卧室，对着正在看电视剧的顾兴问：“嗨，小兴，明天我打算去K市，你一起去吗？”

顾兴闻言愣了一下，纠结半天，犹豫不决地说：“姐，我想跟你一起去，可是我也想看电视。”

顾强耐着性子，说：“那你想想更想做什么？”

顾兴纠结了老半天，“姐，你晚些天去成不？这个电视剧快剧终了。”

“嗯，”顾强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明天自己去，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带，下次我们再一起去K玩，成不？”

“那也行，姐，你回来带给我吃的那个长长的饼干，还有那个，花生大小的糖果，我还想吃，你帮我买。”

“呃，”顾强默默抚额，“小兴，姐姐这次买回来吃的，是姐上学的地方买的，K市有可能没有，要不，你再想想喜欢吃什么。”

“哦，那好吧，嗯，姐，我想吃……”顾兴偏着脑袋兴奋地报着零食。

顾强瞧着顾兴那欢喜的表情，不禁莞尔，“好，我记下了，除了吃的，还想要什么吗？”

“嗯，”顾兴偏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有跳绳，我同学买的跳绳，那手柄可好看了，我也想要。”

“好。我到时候注意看看，没有的话，我给你买其它玩具，可以吗？”顾强轻轻笑了笑，应下。
顾兴想了想，说：“好。”
……
次日，顾强吃完早餐，骑着自行车去M镇了，从村里到M镇喊车子没有在M镇方便。不提前约车子的话，就靠运气了，运气好，到了村口就有载客的摩托车、三轮车什么的；运气背，等上一个钟头都不奇怪。有那个时间等车子，骑着自行车早到M镇了，再说，她就一个人，又没什么东西，骑着自行车轻松又方便。

这条路，顾强并不陌生，她上初中那会儿，可没少在这条路上骑自行车，那会儿骑自行车，那是一个劲地往前冲，根本没那个心情去观望一下沿途的风景。

没办法，他们老师每次放假，那时间把握得那是相当得好，宣布下课时，教室外面的天那是亮堂堂的，等学生们收拾好家当，推着自行车到外面打好气，这天就黑了。所以，放假前，东西提前收拾好，自行车提前打好气，老师一宣布下课，火速拿起包包，骑上自行车，猛踩脚踏车，一个劲往自己村子方向冲是必须的，乡村公路可是没有路灯的。

顾强想起自己那时候的记忆，淡淡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踩着脚踏，打量着沿路风景，记忆中这条公路是水泥的，不知什么时候改成沥青路面，不过这沥青熔化得也太厉害了吧，自行车轮胎黑乎乎一圈，幸好自己没在路面上步行，不然，这鞋底还不得粘上一层。

顾强的心情是奇特的，她如参观一般，不慢不快地骑着，顺带就这么看看，那感觉是说不上来的惬意，连呼吸的空气都显得让人陶醉。M镇离村子说不上多远，没多长时间顾强就到了目的地，M镇汽车站，安置好自行车，她坐上M-K的城乡班车去K市了。

顾强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很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耳边听着家乡人用地道的家乡方言热情地交谈着什么，车窗外田野、河流、村庄飘过，顾强莫名地兴奋着，这就是我的家乡啊，嘿嘿，感觉好好啊。

公路路面渐渐宽了，从两车道变成四车道，路两边也有了路灯，一些如同厂房般的建筑物出现了，顾强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大概快到K市了吧，片刻，显目的“K市欢迎您”几个大字出现。顾强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下嘴角，马上进市区了。

窗外的风景，开始出现一些商铺，周围吵杂起来，车子行走得也不似那么顺畅了，顾强默默地望着窗外，市区好热闹。

顾强怀着兴奋的心情望着窗外，说不出的新鲜、激动。车子最后在汽车客运中心停下，有些三轮人力车、摩托车纷纷涌上来拉客，顾强不慌不忙地起身，心里琢磨着是去坐公交，还是？

她还没有想好，一辆人力三轮车就堵在她面前，“到哪里？送一下？”

顾强望着面前的三轮车，晃了一下神，印象中，好似K市也就是近两三年兴起人力三轮车的吧，以前K市的公共交通，一般是公交车、出租车、还有就是摩托车。可现在，一眼望去，人力三轮车那是一片片的，随处可见。

顾强发呆中，又涌过来一辆人力三轮车，“到哪啊？送一下呗？”

顾强望着面前的两人，微微蹙眉，默默摸了一下额头，坐上先来的那辆人力三轮车。心里想着：就坐人力三轮车吧，刚好看看K市。

顾强打量着沿途风景，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瞧瞧，市区的人气还挺旺的，她一边兴致勃勃地参观着，一边心里盘算着到哪里下。直到视线中出现一家网吧，她瞧着不错，就在哪里下来。先去把主要任务完成了，然后，看时间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顾强进了网吧后，办理好手续，大致打量了一下网吧的环境，就到格子里忙正事了。几天不上线，积累了些事情，顾强忙碌了不到两个小时，这才处理好。稍稍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走出网吧，望着人气不错的街道，顾强寻思：接下来去哪里呢？

顾强没什么目的地踩着公路，踩了那么几分钟，总算给自己出了个主意，速度从包中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翻找出赵雪的手机号码拨过去。
手机响了两声，话筒里传来赵雪兴奋的声音：“顾强？”
顾强：“是我，没想到我给你电话吧，你在哪里？”
赵雪：“我在K市啊？”
顾强：“哦，是在班上，还是？”
赵雪：“在宿舍里，今天大夜班。你呢？”
顾强：“我在K市，想你可能在，就给你打个电话。”
赵雪一听乐了,“那敢情好啊，你告诉我地点，我去找你。”
顾强四周瞧了瞧，报上自己的地点。K市，赵雪待了整整一年了，比她要熟悉得多。

没一会儿，赵雪就骑着一辆电动车过来了，一见面就大大咧咧地嚷道：“嘿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打着太阳伞，我老远就瞧见你了。”

顾强闻言默默地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伞，又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好笑地说：“嘿嘿，我瞧着这街上打伞的也不少啊，”说着还左右瞧瞧，很认真地说：“大略看了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行人打伞了。”

赵雪笑了，递给顾强一顶帽子、一件披肩，“给，知道你怕晒。”

顾强接过来开始装扮自己，笑道：“谢啦，我是挺怕晒的，这大夏天的太阳毒，晒了皮肤火辣辣的疼。”说着打量了一下赵雪，“你不也是全副武装。”

赵雪笑道：“我啊，晒了没啥事，我这么捂着，是想看看能不能把皮肤闷白点。”见顾强弄好了，招呼道：“上来，先去我宿舍？”
“好。”顾强坐上车，问：“你现在是留在人医了吗？”

赵雪有些自嘲地笑道：“是就好啦，我现在是留在这里打白工，等拿到护士证，再说以后的。”

顾强有些不解地问：“你实习的时候为何不考？”
赵雪浅笑道：“哪里不想早点考啊，报考护士证，有两个条件，毕业证书，工作单位，实习的时候有工作单位，没有毕业证，没资格考。现在毕业证书拿到了，得借个单位，考证，所以，你懂的。”

顾强轻轻点了点头，“嗯，虽觉得不合理，不过，没办法，我们只能想开点，大家都这样，不是一个人如此。”

赵雪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不这样，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正说着，她们在一栋楼前停下，“就这了，跟人合租的。”

顾强从后座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小区看着不错啊。”

赵雪停放好电动车，“还行吧，离人医比较近。”说着就示意顾强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在三楼。”

两人先后进了她们合租的房子，赵雪带上门，见顾强站在玄关处，说：“不用换鞋，我们都不换的。”说着就率先进去，“我们三人合租的，正好一人一间。”

顾强跟着走进去，大致扫视了下，“挺不错的。是你的同学吗？”

赵雪摇了摇头说：“不是，在人医实习的时候认识的，”说着指了一个房间，“这屋里住的叫张燕，她也是我们卫校的，不过她比我们高一届，哎，人家运气比我们好，三年制的，比我们提前两年毕业，她婶婶的娘家有个亲戚是人医内科病房的主任，找了些关系，进了人医，是编制的。”

顾强接口道：“那挺好的。”
赵雪嘿嘿两声：“可不是，羡慕也没办法，谁让我正好晚一届，多上一年，听说，以后编制的很少了，都是合同工。”

顾强有些不解地问：“有区别么？”
赵雪笑道：“那当然，简单的说，编制的，钱多活少；合同工，钱少活多。医院里等级可是很明显的，编制的，其次是合同工，最后是临时工。”

顾强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吧，明白了。”
赵雪笑着指了指另一个屋子，“这屋里住的是孙小萍，临床专业的，大专生，在人医B超室进修，听她的意思是想进修结束，进不了镇上的医院，就回村里自己开个诊所。”

顾强：“这也不错啊，在村里开诊所，自己做老板也挺好。”

赵雪：“看你怎么想了，开诊所，自由，收入也不低，但是压力大啊，在医院里，按部就班就好，出不了什么事，有个什么事，还有医院。”

顾强轻轻点了点头，“那也是，那你如何打算？”

赵雪有些无奈地笑道：“我啊，先在这打白工，一边找找人，等把证拿到手，再说。听说，进人医得七八万，”说道这，赵雪叹了口气，“其实七八万，咬咬牙，也行，虽说护士不是什么好的活，也是个铁饭碗了，只是据说好像很难弄到编制，是合同工，要是合同工的话，感觉没有意思。”

顾强听了有些犯晕，说：“方向有了，一步步来，先把证考了再说，大不了，拿着证自己找工作。”

赵雪苦笑道：“只能这样了，”说着长叹一口气，“我们初中那会儿，感觉护士怎么好，现在看来，是哪都不好，又不是什么好工作，还这么折腾。”

顾强宽慰道：“想开点，就当好事多磨好了，等你证拿到手了，工作有着落了，就什么都好了。”说着顾强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到饭点了，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赵雪闻言乐了，“你还真是，我请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