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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背着我发展了一段师生恋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楼轻潇知道关略一直没再去过医院,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担忧之情。
他每天还是老样子,处理九戎台事务,有时间去九司令看看,空了便回别墅陪楼轻潇吃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好像唐惊程挨了那一枪对他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叶覃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为这事她还特意打电话来安慰楼轻潇。
“轻潇姐你放心好了,九哥对那女人真没什么感情,你看她都伤成这样了,九哥也没去医院看过她一次,就找了几个底下人在病房门口守着,她怎么疼怎么闹九哥都不理。”
叶覃说得关略好像禽兽不如似的,越说越得意。
楼轻潇一直没插话,等她说完了才清淡地笑了笑:“九哥的脾气我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
“是啊,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对你这么用心!”叶覃这话怎么听都是怪怪的,不过楼轻潇都已经习惯了,她知道叶覃喜欢关略,已经喜欢了很多年。
只有老麦看得出关略情况不妙。
“能少抽点烟吗?我这可是诊室,要接病人的!”老麦过去夺了关略手边的烟缸,烟缸里已经横七竖八掐了好些烟头。
关略抬起眼皮刺了他一眼,没搭理,“啪”一声又燃了一根烟,抽几口,直接把烟灰掸在诊室的地板上。
老麦没法儿跟他争了,只能乖乖把烟缸再凑过去。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关略一手拿着烟缸一手夹着烟,颀长身体倒在沙发上,怎么看就怎么颓散。
“唐惊程这几天还是闹腾?”老麦问。
沙发上的人没吭声,烟抽得更加凶了,老麦只能叹口气,推了推关略的肩膀。
“喂,有人可专门从云南赶来看她啊。”
“什么?”沙发上的人总算有反应了,口气还挺激烈。
老麦哼一声:“还是个壮小伙儿,昆明那边的,说是在腾冲的时候跟唐惊程呆过几天。”
关略想不出是谁,老麦笑着拨了电话出去。
“喂,过来吧,你九哥在我这里。”
很快就有人来敲诊室的门,老麦去开了,关略摁住太阳穴仰在沙发靠背上,听到有人毕恭毕敬地喊他。
“九哥。”
“雅岜?”关略抬头就见雅岜站自己面前,身上背了个双肩行李包,脸蛋红扑扑的,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
“我…我想来看看唐姐姐。”雅岜知道自己这身份不合适,大老远从云南赶来看老大的女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以至于说“唐姐姐”三个字的时候脸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老麦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一声姐姐喊得可真够亲热的,嘿,小子,谁给你的胆子?”
“……”雅岜吓得脸更红了,抬头偷看关略的表情。
关略搓着手指,指端上的烟在滕着白雾,表情淡淡的,那双眼睛实在看不出什么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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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岜腿都快软了,愣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九哥您别误会,我就是…就是担心唐姐姐,本来我也不该来看的,可庆哥回去说了之后我心里就一直悬着,难受极了,才跑来…我……”
“行了。”关略见雅岜再说下去都快哭了,掐掉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这一下连老麦都愣住了。
雅岜硬是傻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关略已经走出诊室,他赶紧跟着追上去。
一路上雅岜坐在副驾驶硬是没敢吭一声,双手揪着膝盖的裤子,半握拳,从拳心荡下来一点黄色的流苏。
关略偏头看他,问:“手里拽的什么?”
“没…没什么。”
关略哼一声:“她送你的?”
雅岜知道瞒不住了,将拽了一路的拳头打开,里面躺着一小块翡翠手玩件。
东西挺小的,也就拳心那么大,关略拿过来看了一眼才知道上面雕了一个美女,且是没有穿衣服的美女,裸着,丰乳翘臀,神态媚得也挺勾人。
雅岜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解释:“我那天送唐姐姐回云凌,她在机场硬塞给我的,她说谢我在腾冲带她出去玩,其实……其实……九哥我……”
越说越乱了,雅岜开始结巴。
关略不由笑了笑,把翡翠还给他。
“收好了,她雕的很值钱!”
“真的吗?”
“嗯,你可以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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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略目视前方开车,嘴角却蓄着一点凉笑,“她是国内有名的玉雕师,她先生生前随便一件作品都能在你们腾冲买栋房子。”
雅岜吓得没敢再吭声,翻来覆去捏着那块翡翠美女。
关略心里燥得很。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关略把车子停稳,雅岜先下车,却见关略坐在车上没有动。
“九哥,您不去?”
关略摇头,掏了烟出来:“我不去,在这等你。”
雅岜哪敢让他等啊:“九哥您不上去就先走吧,一会儿看完唐姐姐我自己回旅馆。”
“你定了房间?”
“嗯,准备看完唐姐姐就回去。”
关略将胳膊支在车窗上,抽了一口烟,说:“暂时别回昆明了,我让人安排你。”
大半个钟头后雅岜从住院楼里出来,关略靠在车身上抽烟,抬头看了雅岜一眼,雅岜眼睛红得太厉害,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看着关略。
关略眯长眼睛,狠抽一口把烟踩灭了。
“上车吧。”
雅岜“嗯”了一声,声音已经有些破音了,结果一坐到车上他就开始哭起来。
关略上档位的时候见雅岜的肩膀颤得实在太厉害,他忌惮关略在旁边不敢哭出声,关略咬了咬牙根,额头青筋突起,直接退掉档位开了车门出去。
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里。
车外的人靠在车门上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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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雅岜实在熬不住了,趴在仪表台上大声哭了出来。
那场面也挺滑稽的,一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躲在车里哭,哭得抽抽啼啼的。
关略心都被他哭燥了,几分钟后开了车门上去,轻吼了声:“行了,又没死!”
“那可不比死好受啊。”雅岜也是哭糊涂了,也不怕关略了,抽着声音说,“多疼啊,她就一直忍着,我去的时候医生在给她换药,她不肯打止疼针,几个护士硬是摁住她的身子给她打了…上次我见唐姐姐的时候她穿着我们傈傈族的裙子,那时候多漂亮,这回见我都不敢认她了,怎么才几天功夫就折腾成这模样……”
雅岜说着又开始抽泣起来。
关略吞了吞气,发动开出停车场。
楼轻潇在等关略回来陪她吃晚饭,等到七点的时候突然接到电话说他不回来吃了,有急事处理。
“那我去把菜拿去厨房重新热一下吧。”欣姐要去端桌上的碟子,楼轻潇喊住她。
“不用了,把这些都撤了吧。”
“可你还没吃啊。”
“不吃了。”
“这怎么行。”欣姐急了,“先生不回来吃是有事要忙,楼小姐您总得吃一点。”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要不我去把汤热一下,你好歹喝碗汤吧。”
“不用了,真不想吃。”楼轻潇拽着轮椅轮子,转身就往电梯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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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姐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有些犯难:“那先生还回来吃吗?”
“应该不会了,你叫人收了吧。”语毕电梯门便合上了。
关略那晚留在了公园里公寓,叶覃大概晚上十点多给他打了电话,交代雅岜的事已经安顿好了,暂时会让他留在云凌,也跟腾冲那边范庆岩打了招呼。
范庆岩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没问题。
原本雅岜也不是范庆岩的人,他之前是属于迟峰手下的,现在关略要用迟峰的人,却跟范庆岩打招呼,这分明已经在跟他暗示一些信息,范庆岩喜滋滋的,自然屁颠屁颠答应。
关略挂了叶覃的电话,坐在客厅抽烟,左手手指慢慢搓着,指腹间那枚弹头已经被他搓出了温度,就是这颗子弹穿进了唐惊程的身体,他将永远记得子弹穿过皮肉之时她脸上那一瞬的表情。
身体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团,她喊不出也动不了,唯独盯着关略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那一眼就足够让他死上很多回了。
关略将子弹装进盒子,抽了大衣出门。
守在病房走廊的几个人估计是没料到关略这么晚还会过去,其中两人在椅子上打瞌睡,两人在角落里蹲着抽烟,就留了一个在门口守着。
那人见到关略过来吓得腿都打哆嗦,愣是恍惚半天才低头喊了一声:“九哥!”
在椅子上睡觉的两人听到那声“九哥”猛地站起来,人还没站稳就先吓得弯腰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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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略没多言,只问门口那人:“睡了?”
“您…您说唐小姐?”
关略冷眼扫了扫,那人立即闷着头回答:“睡了,下午医生给她打了针止疼药,今晚好像还睡得挺安稳。”
“前几天不安稳?”
“也不是不安稳,就是伤口疼得她没法睡,基本每天都要折腾到快天亮才眯一小会。”
关略又开始烦躁地搓着手指。
那人偷瞄关略脸上的表情,闷了半天,见他站门口不动,于是试探着问:“九哥,您要进去看看吗?”伸手过去殷勤地要为关略开门。
关略制止:“你守在门口,我自己进去!”
高等病房设施很好,装修也够温馨,只是关略推门进去就皱了皱眉,里面灯光调得很暗,只在床头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消毒水和药味又实在太浓郁,空气中仿佛能够嗅到一股腐朽的绝望气息。
关略插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握成拳,朝着床那边走过去。
仅仅几步远的距离吧,他走得很慢很轻,生怕吵醒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挪到床头坐下,唐惊程突然哼了一声,眉头皱着,再靠近一点关略才发现她额头上都是一层密密的汗。
难怪雅岜来见过她之后回去就要哭成那样。
床上的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脸上毫无血色,眼窝陷下去,显得双颊特别突起。
关略胸腔里那口气一下子顶到了喉咙口,涨得喉头发紧发疼,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唐惊程在睡梦中又低吟了一声,噩梦痴缠,她睡着了也是地狱,那条没受伤的左手就搁在被子上,五指拢紧被单,指腹都被她揪得发白了,她还不罢休,像是要把被单抠出一个洞来。
关略看不过去了,握住她的左手,她还在挣扎,手指在他掌中不断颤动。
关略只摸到她一手粘腻的冷汗,病房里的暖气开得这么足,她的手却还是冰凉,再看床上的人,眉头松了一些,是不是噩梦缓过来了?
关略正想抽纸巾给她擦擦汗,手里的手指却突然抽了抽,唐惊程的睫毛在灯束下轻颤,他心口发慌,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唐惊程缓缓撑开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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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惊程缓缓撑开了眼皮……
关略不敢再动,两双眼睛都互相看着对方,灯光太暗了,唯独瞳孔发亮。
唐惊程的眸子像是一弯湿透的月亮,关略仅剩的最后一点勇气都被她抽走了,想起身站起来,可唐惊程的眼皮抖了抖,毫无征兆,眼泪就掉了下来。
掉得太快了,她想擦已经来不及。
那只左手还被关略握在手里,唐惊程想抽出来,关略却不肯松,霸道地握得更紧,却用另一手抢先过去替她擦眼泪,可是哪里擦得干净。
唐惊程的眼泪越掉越多,越掉越急,温热的液体全部滴在他的指腹上。
眼泪烫得灼心,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烫出一个大口子。
唐惊程僵着身体将头别到一边去了,她连擦眼泪的机会都不给他,关略只能坐在床边听着他呜咽忍耐的哭声。
哭一下,肩膀的伤口和断掉的肋骨都扯得疼,疼极了她便得憋住哭音,呼吸都不能重,只能一声声短促地抽泣。
关略觉得她这招太他妈狠了。
“我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他像逃一样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唐惊程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关略……”
他顿住脚步停下来。
“能不能……”床上的人在努力积攒一点力气,“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什么?”
“你先回过头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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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略照办,走回床前,看着她那双迷茫的眼睛,里面像是弥漫着雾气。
“是不是……”唐惊程又闷了一口气,“是不是我这条手臂…废了?”
关略那会儿必须承认这女人忒残忍,这个问题,她不问医生,不问护士,也不问唐稷,硬要撑着等他来了才问。
“嗯?”唐惊程催,等他回答,“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关略心脏都被她揉到一起了,无法回答,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俯下身去将冰凉的嘴唇贴在她额头上,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唐惊程,如果你这条手臂废了,你要我怎样都行。”
唐惊程一口呼吸停在胸口,停了好几秒才出声,先是短促的几声急喘,渐渐哭音就大了起来,整个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医生说她必须平躺不能动。
关略不知如何是好,止不住她哭,只能双手拢住她的肩膀将她身子固定住。
身下的女人哭声悲恸,关略将唇贴在她额头密密地吻,从眉心到眼睛,再从眼睛到发际。
唐惊程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当初邱启冠选择放弃她,她还能有恨他的理由,因为他至少给过她许多承诺,他背弃在先,她便可以恨,可是现在呢?她连恨关略的立场都没有。
关略没有错,他只是在生死那一刻选择了他要保护的女人。
她沦为牺牲品,当冰凉的子弹穿透身体那一刻起唐惊程就已经彻底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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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那只还能使力的左手揪住关略的背,指甲揉进去,他浑身力气都被她抽干净了,唇从她额头离开,最终趴在她的枕边只剩粗粝的呼吸。
唐惊程抽抽啼啼地哭了半宿,后半夜止疼剂的药效过了,她身上的伤疼得厉害,她连那点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关略在她床边坐了一整夜,看着她哭,看着她疼。
天微亮的时候唐惊程终于精疲力竭睡过去,关略撑着额头看床上的人,折腾一晚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刘海粘在耳朵上,他用手揉了揉僵掉的脸走出病房。
老麦梦正做得香,却被锲而不舍的门铃声闹醒。
他裹着毯子气冲冲地去开门,正想骂,抬头却见关略站门外,一脸煞气。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你…”
“我刚从医院过来。”关略声音哑得厉害。
老麦一下就明白了,不由嘀咕一声:“难怪脸色差得跟刚死过一回似的。”
关略没力气跟他争,一下子就瘫在沙发上,顺手又要去兜里掏烟,老麦立即吼住:“喂,我这可没烟缸啊!”
“……”关略捏着烟头冷眼看着他。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老麦回厨房拿了一只水杯过来搁他面前。
关略嘴角咧了咧,将烟点上,抽了好几口心里才觉得缓过一些。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麦都看在眼里,索性裹着毯子坐他对面沙发上去,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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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感染了?”
“没有。”关略将烟在杯口掸了掸,“医生说她那条手臂会留下后遗症。”
“这肯定啊。”老麦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子弹穿了肩胛骨, 如果在往下一点就是心脏,只震碎几根骨头已经是万幸了,难道还指望手臂恢复如初?”
关略心里燥得又连续抽了好几口烟。
“但是她右手不能有事,她是玉雕师。”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她能保住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
关略冷笑:“她那性格,废她一条手臂还不如直接取了她的命。”
“这倒也是。”老麦好歹给唐惊程做过几次心理辅导,多少清楚这女人的脾气,“唐惊程挺犟的,自我意识又强,如果她右手真残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
关略又何尝不知道,他又抽了一口烟,问:“没有其他办法?”
“真没有,我也去问过她的主治医师了,你要知道骨头伤了不要紧,后期调理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麻烦的是手臂和肩关节的神经,如果幸运一点,养好了还能生活自理,但要提重物或者让手臂恢复灵活自如就不大可能了。”
老麦说的这些都是实情。
关略也不是没有问过主治医师,甚至还拿了唐惊程的片子去咨询过几名骨科专家,可得到的答复几乎和老麦说的差不多。
可是他无法把这个事实说给唐惊程听,他无法看她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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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治好?多大代价都无所谓,或者我带她去国外呢?”
老麦叹口气:“老九你听我说啊,这事已经摆在这了,你去哪里都没用,就算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治好,这…”
说一半老麦突然停了。
“嘿,你还别说,或许还真有在世华佗能把她那条手臂给治好。”
关略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上:“谁?”
“齐峥你听说过没有?”
关略摇头:“骨科专家?”
“不算是骨科专家,确切来说他现在治传染病治得比较多。”
关略不由发燥:“你推荐一个传染病医生来治手臂?”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老麦打断,裹着毯子继续,“齐峥这人在业内就是个传奇,他在医科学校主修的是骨科,医术简直能妙手回春。”老麦说得神乎其乎。
关略没耐心听了:“那现在他在哪家医院?能不能想办法帮我联系他。”
“不能!”老麦回绝得斩钉截铁,一见关略那要吃人的眼神立马蔫儿了三分,“不是我不肯帮你联系,实在是我没那本事。这人有点水平之后吧就特傲娇,齐峥当年在国内当了两年骨科医生后又去德国进修了两年,结果结业前一年突然情怀大发,人生理想爆表,萌生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念头,发神经一样去波恩报名了无国界医生,可MSF招募志愿者是有要求的,至少他们不需要一个骨科医生,于是他花一年时间攻读传染病学,半年后正式成为无国界医生。”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然后呢?你弄不到他的联系方式?”
“不是,压根这人就从来不接一般病人,除非战乱地区的灾民,其余人就算死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关略不信:“花钱。”
“花钱也没用!”
“那就把他绑了来!”关略目露戾气。
老麦瞪他一眼:“他是德籍华人,又是MSF成员,你就为了唐惊程一条手臂,还打算引起国际纠纷?”
“……”关略被他说得越发烦躁,“所以你讲了半天全他妈是废话?”
“那倒也不是,或许有人能请得动他!”老麦卖关子。
“谁!”关略几乎是吼。
老麦吞了口气,老实了。
“这人你也认识,苏闳治的大儿子苏诀。”
关略一愣,脑中即刻反应出苏诀那张永远冷若冰霜的脸。
“苏诀我知道,老东西早年在外面跟舞女生的私生子。”
“对,老东西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大儿子,毕竟他母亲身份有些见不得人,老东西可能觉得苏诀是他的人生污点,所以对他这个儿子一直不待见,直到前几年苏诀把姚家千金哄到了手……”
关略没耐心听这些豪门幽怨。
“讲重点!”
“重点就是,知道苏诀为什么能把姚晓棠哄到手吗?姚海政又为什么会愿意把宝贝女儿许给他这么一个不得宠的落魄少爷吗?原因是苏诀曾经当过一小段姚晓棠的主治医生,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你说苏诀以前是医生?”这点历史关略真的不知道。
“对,他大学学的是神经内科,姚晓棠有轻微的先天性脑瘫,而齐峥是苏诀大学里最要好的同学。”
这么一理逻辑就清楚了。
老麦继续说下去:“不过光一同学也未必能够让齐峥破例,但近几年缅甸内战频发,无国界医生组织在缅甸成立了医疗小组,向内战受灾区提供基层医疗救援,包括结核病,艾滋病和疟疾治疗,其中齐峥便是组织调过去的唯一一名华人医生,至于苏诀,不知是顾念同窗之情还是另有目的,近几年他每年都会以个人名义向缅甸无国界医疗中心提供药物和资金支持。”
关略目光里的戾气渐渐消失。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苏诀?”
老麦笑了一声:“如果你真心疼唐惊程那条手臂,大可以去试试,但苏诀向缅甸资助的事一向是秘密进行的,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和齐峥这一层关系,而且你跟他又不熟,加上老东西毕竟还是他父亲,所以我觉得希望几乎为零。”
简而言之,老麦讲半天,给了关略一个空欢喜。
“不管怎样,你想办法先帮我联系试试吧,如果他真的不治外人,我可以考虑带唐惊程去一趟缅甸。”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希望,总比直接盼了她的死刑强。
关略又坐在沙发上抽了半根烟,老麦送他出去。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送到电梯口的时候老麦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关略。
关略将手插在裤袋里转身。
“还有事?”
老麦阴涩笑一下:“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报应?”
“你想说什么?”
“当年楼轻潇那两条腿你没能保住,现在是唐惊程的一条右臂…”
关略不由心口一震,曾经唐惊程也问过他这句话,当时杨曦和邱启冠的关系初次曝光在媒体上,她被记者堵在公寓里,曾打过关略一个电话,没头没尾地问了他这个问题。
当时关略怎么回答的。
他万分笃定地回:“相信,我相信因果轮回,谁造多少孽最终都要受多少罪!”
谁想被他一语成籖。
楼轻潇当年的事跟唐稷脱不了干系,如今唐惊程却伤了一条手臂。
“我相信因果有报,但唐稷造的孽不能应在她身上,她跟三年前的事没有关系。”
老麦又笑了一声:“老九,你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就算你真能挽回她这条手臂,若哪天唐稷出事了,我看你怎么跟她解释?”
……
关略回公园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又回了医院。
去的时候唐稷和罗阿姨还在,关略没立刻进去,站在走廊上等。
罗阿姨见躺在床上已经不成人样的唐惊程,心疼得当场就哭了,嘴里直嗷嗷:“怎么好好的就伤成这样的了,那帮绑匪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下得了这种重手…”
罗阿姨哭得不停,但她只以为唐惊程是被普通绑匪劫持,唐稷对她隐瞒了许多事,况且唐惊程在业内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中枪受伤的事一直是对外界瞒着的。
现在罗阿姨这么一哭,唐稷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唐惊程在床上也没力气劝,病房里的气氛过于伤感,关略在门口听着,听不下去了,干脆去了顶楼露台抽烟。
叶覃的电话就在那时候打来。
“九哥,底下人查到,迟峰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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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关略回病房的时候唐稷已经离开了。
护士正在给唐惊程伤口换药,这是每天都必须要进行的程序,除此之外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还必须每天都挂消炎点滴。
点滴好还,换药便像上一场刑法。
倒不是她怕疼,如果怕疼伤这么重她早就死了,她只是怕被这么多人围着看来看去的感觉。
因为她的枪伤在肩膀上,里面内衣是没法穿了,真空的,只在外面罩了件前扣式的病服,每次换药必须把她病服右边的袖子脱下来,这样基本就是半裸了。
旁边再来两个护士压住她的两边肩膀,将她牢牢扣在床上,怕她在换药的时候乱动伤及骨头,这感觉就像被人剥光了摁在砧板上,旁边一群人围观。
关略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几个护士围在床边,分别有两人左右扣住唐惊程的手臂。
换药的时间不是很长,动手的是名上了年纪的老护士,手法纯熟老练,就是没轻没重。
唐惊程其实挺扛得住的,从头到尾没有啃一声,就是动来动去不肯乖乖配合。
关略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那角度看不到唐惊程的脸,她的脸是被护士遮住的,只看到她左手紧紧拽着床头木栏,纤细腕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指甲往木头里面抠。
护士将换下的药棉和纱布扔到地上,旁边自有年轻护士用镊子夹到铁盘里面。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再忍忍,包紧就行了!”老护士像在哄孩子。
年轻护士托着铁盘出去,经过关略的时候他看了眼铁盘里的药棉和纱布,上面还沾着已经干透的血和药渍。
关略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了跳,原本他是站直的,一下子就有些站不住了,将后背靠在门扉上才勉强站稳。
护士终于将伤口重新包上了,开始给唐惊程穿衣服。
穿右边袖子的时候必须把她的右臂弯起来,她想配合着自己抬右手,可右边臂膀整个都没有知觉。
每回这时候唐惊程就会变得特别暴躁,非要咬着牙关强行抬手臂,结果肩膀的伤口和骨头就会被扯得钻心疼。
护士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七嘴八舌地劝:“唐小姐你不能这样乱动,伤口会裂。”
“骨头也得当心,移位的话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可是护士越不允许,唐惊程越要跟她们对着干。
她不信自己的右臂真的会失去知觉,她是玉雕师啊,她要用这条手臂拿工具,雕琢,修整,抛光,刻字落款,怎么可以没有知觉。
护士面面相觑,这几天已经领教过唐惊程的臭脾气了,知道好言相劝没有用,只能又强行摁住她的左侧手臂,再将她身子侧过去……
唐惊程也就使使性子,她肋骨和肩骨都有骨折,几个护士同时摁住她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几下那只袖子就被套到她手臂上了。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唐惊程还死死拽着木栏杆,她这是有多犟啊,真是狂躁又心狠的女人。
“我来给她穿吧。”关略走了过去,声音清淡。
领头的老护士看了他一眼,没多声,松了唐惊程的手臂。
“你行吗?她每天都这样!”
关略只能回答:“我试试。”
护士拿了东西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关略和唐惊程两个人。
唐惊程已经斗得满头大汗,嘴唇被自己咬破了,长久不洗的头发一捋捋全部黏糊在脖子和脸颊上,大半个右肩还露在外面,伤口处绑着纱布和绷带,凛冽的锁骨突出来,颈线细长,骨头开刀的地方有丑陋的缝线。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难看,哽着呼吸将头偏到一边去,左手胡乱捞了被子盖住自己半裸的身体。
关略顶着胸腔里一口气,俯身下去。
“松手。”他去拽她抓在左手的被角。
唐惊程不愿意,他使劲一扯,被子滑下来,她的身子也随之震了震,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关略将右边袖子轻轻挽到她的肩膀上,然后一颗颗替她扣扣子。
扣到胸口处,胸线逼人,急促呼吸如丘峦起伏,关略微凉的手擦过唐惊程的心口,她别着头不言语,他却开始手指颤抖。
好不容易扣到最后一颗,衣服终于把她肩膀上丑陋的刀疤和伤口都盖住了。
关略似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又替唐惊程掖了掖被子,刚想说话,发现她的左肩在抖,尖尖的下巴绷紧。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又哭了么?
“伤口很疼?”关略问,声音沙哑浑浊。
唐惊程拼命摇了摇头,眼泪偷偷滴到枕头上。
关略开始在医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唐惊程的伤日益好转,可是脾气却越来越暴。
两周后她已经可以下地,只是右臂几乎还是没有知觉。
关略给唐惊程找的护工几乎是每隔两天换一批,没有办法,她在病房成天闹,摔东西,不肯好好吃饭,没护工能受得了她这样。
关略开始整日整日在医院陪着,可是他在更闹了,唐惊程简直是变着法子折腾他。
不肯吃药,一开始关略会好好地哄,哄不住,直接强行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灌进去。
不肯吃饭,他便亲自喂,刚柔并济,直到她吃下去为止。
关略那段时间像是变成一个双面人,哄唐惊程的时候软得像是一团云,暴躁的时候又恨不得将她吞下去。他向来也不是有耐心的人,要不是这些年被楼轻潇磨出一些细致,要换做他以前的性子估计早就不干了。
唐惊程却变本加厉。
她心里那么深的怨气,她也知道关略是在赎罪,可是他何罪之有?心里的痛苦和矛盾最终就成了一把双刃剑,砍他一剑,也伤自己三分。
那段时间两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拉锯战,彼此歇斯底里,精疲力竭,就等着对方投降。
转眼便到年关。
楼主:茯苓半夏V  时间:2019-04-06 23:40:03

唐惊程枪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骨头还需要在医院里养着。
除夕前几天老麦和叶覃去了一趟医院,进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关略在给唐惊程喂汤。
他端着一只碗坐在床边上细声细语地哄,可唐惊程硬是一口都不肯吃,非但不吃,冷着脸甩手便把碗扫到了地上。
那架势实在太过分了,叶覃想要冲上去,老麦立即将她扯住:“别管!”
“可是她这样…”
“老九愿意!”
关略还真是愿意,那一大碗汤全部撒在他身上,他也只是甩了甩被烫红的手臂,将碎瓷片一点点捡干净,用袋子包好带出病房,顺便去洗手间用凉水冲一下被烫伤的地方。
“滋味如何?”老麦靠在洗手间的门上问。
关略不搭理,足足冲了一分钟,手臂上一大块红肿。
老麦抽了纸巾主动递过去:“打算一直在这伺候下去?”
“不然还能怎样?”
老麦笑:“堂堂九戎台的头把交椅,成天窝在病房被她呼来喝去的,你让底下人怎么想?”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弄成这样我有责任!”
“这句话你三年前也说过,当时楼轻潇被截肢,你也说要对她负责。”
关略当然记得,而且他也做到了,这三年对楼轻潇照顾得事无巨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明年就打算结婚的,只是现在弄成这样……
“你打算怎么办?”老麦又追问。

楼主:茯苓半夏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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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9-29 19:22:43

更新时间:2019-04-06 23: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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