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爱，可以让张起灵心疼，可以让吴邪隐忍，也可以让他们两人一起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角落，激起对方自然而狂热的性欲。
“小哥……”吴邪环抱着张起灵的腰在张起灵的耳边呢喃着，下身不可控制地缓缓摩擦张起灵的胯间。
张起灵眸色一暗，手直接伸到吴邪的裤子里揉了一记，吴邪浑身触电般地一颤，喉咙里滚出一声发颤的呜咽。
吴邪迷迷糊糊地也伸手探向张起灵胯下，张起灵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再次将他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向楼上的浴室。
二楼几乎每个房间都自带一个浴室，但在楼梯的对面有一个最大的浴室。张起灵抱着吴邪，一脚踢开浴室的门，将吴邪轻轻抱进了浴缸，打开了温水。
“你要干什――唔……”吴邪一句话还没说完，张起灵关上门直接跨进大浴缸用亲吻堵住吴邪的嘴，左手手掌垫在吴邪脑后，右手迅速把吴邪的裤子褪到了膝间。
吴邪空出来的双手也去拽张起灵的裤子，这一回很顺利，两个人很快就赤诚相见了。

嗯，今晚似乎没人

emmm更新是有的，肉是没有的

生尘 二十一
吴邪忘了他们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在浴缸里滚作一团的，也忘了他们是怎么从浴室做到卧房床上的，他的大脑好像真的被酒精**了一样，意识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吴邪清醒过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明明指向数字三，天却亮着。
已经是下午了吗……
吴邪觉得身体有些凉，掀起被子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
他一丝不挂地被包在被子里。
吴邪猛地坐起来，后腰传来一阵酸涩的疼痛，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
吴邪随手抓了条浴巾围住下半身，踉跄着奔向卫生间。
镜子里面，自己光看上半身就是一片狼藉。
从脖子到锁骨，再到前胸，小腹，到处都是吻痕……
吴邪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他渐渐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妈的，为什么他昨晚没控制住自己？！
吴邪的脑海里一次次闪过昨晚的记忆片段，交缠的身体，起伏的喘息……
“操……”吴邪死死咬着牙，硬生生把即将发泄在墙壁上的一拳忍了下来。
冷静，吴邪，冷静点，这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走向的，冷静。
要冷静。吴邪，想想你昨天是怎么决定的。
如果张起灵拒绝了，那第二天就说自己喝多了，如果没有拒绝……
没拒绝的话，他就安心了。
只是，一切不会因此而改变，张起灵对他的感情，不是他推翻计划的资本。
他应该加快速度了，再这么下去，张起灵和他自己都离不开这场梦了。
吴邪简单洗漱了一下，穿上了衣服。上衣他选的是普通的衬衫，没有刻意去遮挡身上的痕迹。
下到一楼，吴邪看见张起灵坐在餐桌前，吴邪看过去的一瞬间，张起灵也望了过来。
吴邪顿时有些尴尬，只好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呃……小哥你，吃过饭了吗？”
一开口，吴邪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要命，果然是昨晚太过了。
张起灵点了一下头站起来，顿了顿，开口道：“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好不容易要撇开话题你为什么又转回去……吴邪很心累。
“我没事……”吴邪话音一落，肚子就看准时机一通闹，声音在安静的客厅显得响亮无比，“呃……”
“我煮了粥，还是热的，喝点吧。”张起灵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吴邪巴不得张起灵离开一会缓解一下这坑爹的尴尬氛围，自然没有去跟他客气，倒是很自觉地坐到了餐桌前。
无论如何，还是要尽量显得正常一点。
片刻，张起灵端着一碗咸粥出来，放到了吴邪面前，自己坐到了吴邪对面。
吴邪低下头，沉默地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低声道：“昨晚那个……是我喝多了。”
张起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吴邪身上，吴邪知道，却莫名地心虚，不敢和张起灵对视。
“……”
“我的记性不大好……”
张起灵一瞬间觉得吴邪想反悔，下一秒又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你昨晚说的，和做的，如果是为了安慰我，呃当然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但如果真的是那样，你现在告诉我，我可以把那些全都忘――”
“不要忘。”张起灵听到“忘”字胸口一闷，一句话脱口而出，“别忘。”
吴邪一抬头就看到了张起灵因为着急而表现出了些许无措的眼神，淡淡地一笑：“嗯，那我不忘了。”
张起灵刚刚感受到灵魂踏上实地的安心，他不想再坠入虚空了。
昨晚，吴邪睡着之后，张起灵把吴邪搂在怀里，灯光熄灭，一片黑暗之中，张起灵听着吴邪浅浅的呼吸，感受着吴邪呼出的热气和心脏的跳动，所有的迷茫和不安都一扫而空。
张起灵知道，自己的记忆不完整，可是他现在觉得很安心。
自己的生活，似乎并不是一定要有一个完整的过去，才能过得开心。
他不知道自己多年前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无论如何，现在，他觉得有一个吴邪在身边就足够了。
所以，他不希望吴邪放弃。
吴邪一句“不忘记”的承诺，已经足够让张起灵高兴。
不需要什么解释，吴邪知道张起灵接受了他，他也愿意接受张起灵。
他真的是愿意的，甚至，他是迫切渴望的。
“小哥，之前说帮你恢复记忆的事，我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就可以出发了。”吴邪一边喝粥一边说道。
“……嗯。”张起灵想，恢复记忆也好，他可以更了解吴邪的过去，自己也不再有什么顾虑。
“那我通知一下黑瞎子，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吴邪微笑道。
“好。”张起灵答应着。
吴邪慢慢喝完一碗粥，张起灵问他还要不要，吴邪擦着嘴摇了摇头。
张起灵伸手端过碗勺又进了厨房。这些天他和吴邪已经养成了饭后立刻将碗盘都洗掉的习惯。
吴邪看着张起灵慢慢走去的背影心里一动，悄悄地拉开椅子跟过去，在张起灵把碗放进水槽的那一刻从背后猛地搂住了张起灵的腰。
张起灵的动作一滞，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难得的机会，想抱你。”吴邪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还故意吻了吻张起灵的耳垂。
张起灵擦擦手转过身，吴邪的脸近在咫尺。
“我也想。”张起灵的嘴角微微划出一个弧度，伸手把吴邪直接拉到了他怀里。
吴邪安分地在张起灵的怀里待了一会，忽然伸手去拉张起灵上衣的领口眼睛使劲往里面瞟。
“干什么？”张起灵一动不动地任由吴邪动手动脚。

“干什么？”张起灵一动不动地任由吴邪动手动脚。
“我身上全是你留下来的痕迹，就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我的。”吴邪抬头狡黠地一笑。
“有。”
“在哪，我怎么看不到？”吴邪几乎要把张起灵的领口拉下肩膀了。
张起灵抓起吴邪的手搓了搓手心，把吴邪的手贴到自己左肩边上，捂了一会拿开，指着浮现出来的麒麟纹身轮廓给吴邪看：“只要是你，随时都可以有。”
吴邪听了这话只觉得老脸一红，一下子松开了手道：“这也算啊。”
“嗯。”张起灵认真地点头。
吴邪抿着嘴唇想了想，抄着手道：“不行，还是要留点实在的。”
“实在的？”张起灵有些不解。
“对啊，比如在你脸上咬个牙印什么的，这样宣誓主权比较显眼啊。”吴邪一边说着，嘴角都快咧到耳边去了。
“嗯。”张起灵闭上眼睛，把脸凑的离吴邪更近了一些。
吴邪半张着嘴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这闷油瓶子在这方面这么实诚的吗？
他丫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的？
但是！不要白不要啊！这种机会哪儿找去？当年道上赫赫有名夹喇嘛都要高价才请得到的哑巴张现在把脸伸到你面前任你蹂躏啊！
吴邪觉得自己想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特猥琐。
“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吴邪说着张嘴就凑上去，一口叼住了张起灵的耳垂。
吴邪看着张起灵精致得过分的侧脸，瞬间改咬为亲，飞速在张起灵的侧脸和鼻尖上点了一下笑道：“算了算了，难得你有这么好看的一张帅脸，咬坏了我多亏啊。”
张起灵睁开眼，看着吴邪一脸“老子真是太机智了”的表情“嗯”了一声，再次把吴邪拉入怀中。
比起亲吻，张起灵更喜欢拥抱。
吴邪闭着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将张起灵搂得更紧。
抓紧时间吧。

emmm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了……同学来我家，现在躺在我旁边……我真的不好意思在人家旁边码字……哎，论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喜欢盗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说这文已经一半了有人信吗

生尘 二十二
这一天，吴邪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矫情的要命，自己的脑子像浆糊一样，做着傻不拉几的事还觉得很幸福。
吴邪发誓小时候他一天赖在他妈怀里的时间都没有他今天待在张起灵怀里的时间长。
不过，他们也还有正事要做。
天黑下来的时候，吴邪已经准备好了基本的行李，因为到了目的地，其他需要的东西蓝袍藏人都会准备好，所以他们要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吴邪带上基础的武器和伤药之后，往背包的最角落塞了一包烟和床头柜里放了很久的那个白玉盒子。
张起灵要带的东西，除了刀，就只有他自己了。他对即将去的地方一无所知，吴邪就告诉他，他只要人在就行了。
“小哥，晚上我要去黎簇那边交代一下，省的他把大生意搞砸了，你今晚早点休息吧，为了恢复你的记忆，你养好精神很重要。”吴邪拉上背包的拉链头也没回地慢慢说着，他知道张起灵就在他身后看着他。
“嗯。”张起灵知道自己跟着吴邪去也没用，倒不如听吴邪的话，记忆恢复之后，一切就都好了。
只是他想知道，吴邪口中恢复他记忆，还会让他永远不再失忆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存在，为什么自己当年不用？自己当年不知道吗？
他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出去啦。”吴邪朝张起灵挥挥手，张起灵神色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望着吴邪的背影上了车之后关上了门。
吴邪开着车上了路，他的确要出来，但他不是要去见黎簇。
黎簇这几年跟着他，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生意都能凭着那机灵的脑子拿下来，他一点也不需要去担心黎簇。
黎簇这孩子，会有大出息的。
吴邪其实是要回去见一见他的爸妈。
上一次回去，还是去吃年夜饭的。
吴邪开着车，心里有些烦躁，只好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之中，吴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在想回去之后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吴邪考虑了无数种说辞，总觉得不完美。父母这里要是没说好，以后就只能尽量少回去了，回去也很难带着张起灵，否则父母一个不小心就会说漏嘴，这对于吴邪的计划来说是很致命的一个问题。
那个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吴邪停下车子，走到家门口，心里不由得一沉。但他还是尽力做出了一个笑容摆在脸上敲了敲门，大声说：“爸，妈，我回来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来开门的是吴一穷，手里拿着碗筷，碗里还有没吃完的半碗饭菜，显然是吃着晚饭的时候听到吴邪的声音，碗都来不及放下就急急忙忙过来开门了。
“爸，这都几点了，刚吃完饭啊？”吴邪进门一边换鞋一边问。
“嗨，你妈跟邻居唠嗑，天黑了都没注意，这不刚想起来才做的饭嘛。小邪你吃了没，没吃赶紧过来，你妈刚刚还不小心把米饭煮多了嘞。”吴一穷笑着道。
话刚说完，吴妈就过来了：“小邪啊，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早说我就多买点菜了。”
“没事没事，我吃完饭才过来的。”吴邪笑道，“你们接着吃，我吃饱了没关系，别一会菜都凉了。”吴邪一只手推着一个，把爸妈两个都推回了餐桌边。
吴一穷心里有点纳闷，闷头扒了两口饭，转眼去看走自己边上的老婆，结果对上了同样带着疑惑的目光。
要知道，吴邪这两年极少回家来，基本上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一次，回来也都是闷头吃饭吃菜，都不怎么说话。
他们两个大概知道吴邪的事，吴邪的变化是难免的，他们也只能去理解孩子，迁就着些。
可吴邪这次突然回来不说，整个人感觉都开朗了很多，好像变回了好几年以前的那个老小子。
“小邪啊，之前你说的那个那个姓张的小哥，接到了吧？”吴一穷试探着问。
“接回来了，放心吧，就是失忆了，过两天准备带他去个大医院治疗一下。”吴邪答道。
“失忆了啊。这孩子也挺可怜。”吴妈叹道。
吴邪又笑起来：“他没什么事，现在的状态比十年前好多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搞的我跟当他爸一样。”
“你这小子还当人家爸呢，你不是说人家比你大不知道几十岁吗？就知道占人家便宜。”吴妈也笑了。
吴一穷又问：“那张小哥失忆，你不说是家族的什么遗传吗？医院能治好啊？”
吴邪想了想道：“现在科技比以前发达，没准真能给他治好。我也打算顺便让医院把我脖子上跟手臂上的疤给去了，每次有亲戚看到都拿这个说我，你们也不帮我挡着点。”说到后面，吴邪有些抱怨似的笑着看他爸妈。
吴一穷吃完饭笑起来：“还不都是你自己搞的。”
吴妈也附和道：“是啊小邪，以后可别那么乱来了啊。”
吴邪只好不停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吴妈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去给吴邪削苹果，吴邪和吴一穷就到客厅沙发上聊天。
“小邪，你今天变开朗多了，怎么，遇上什么好事啦？”吴一穷一边泡茶一边问。
吴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高兴，嘴上说的还很淡定：“哪有什么好事，只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每天过得舒舒坦坦的，自然就开心了。”
吴一穷听了也叹道：“过去了好啊，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吧。你这么大了，我跟*****过你干啥，你爱打光棍我们也没办法，只是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吴邪一听，心里有点发虚。
打光棍算什么，以后还有更没办法的事啊。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我知道。你跟妈也别总是闷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杭州虽然就这么大，总有些你们没去玩过的地方，出去逛逛对身体也好。”吴邪喝着吴一穷泡的龙井茶，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内心感慨万分。
“你管好自己就该去拜你爷爷了，还管上我跟你妈了？”吴一穷笑着说。
吴邪反驳：“不是我爸妈我还不想管呢。我这是为你们好。”
“行了行了，跟我当年管你这个熊孩子似的。”吴一穷道，“那你今天回来，要住上一晚吗？要的话我去给你房间收拾收拾。”
吴邪急忙摆手：“啊，不用了，我明天就准备送小哥去医院，那医院比较远，也不知道要给小哥治疗多久，我到时候怕抽不开身，就回来看看你们。”
“这样啊。哎？小邪，你脖子怎么了？”吴一穷的视线在吴邪身上一扫，最后定格在了吴邪的脖子上。
吴邪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心里大骂自己出来的时候忘记换件衣服。
“呃……蚊子，我那儿蚊子有点多，呵呵……挺烦的。”吴邪说着还假意用指甲挠了两下，使劲绷着脸上的表情祈祷吴一穷别看出来他脖子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一穷盯着吴邪的脖子又看了两眼，随后移开了目光道：“有蚊子就喷点驱蚊的，三十多的人了连蚊子也搞不定。”
吴邪只好乖乖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他爸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现在没摊牌就好了，剩下的那都是以后的事。

说话间，苹果已经被削好摆到吴邪面前了。吴邪吃着苹果，跟两个老人又聊了一会，就起身要走了。
“你们照顾好自己啊，爸你少喝点酒，你以前酒量就不好。还有啊妈，多运动运动，总坐着聊天不行。”吴邪已经换完鞋站到了门口嘴里还在念叨。
“好好好，你开车小心点啊。”
吴邪点点头转身离开。
门一直到吴邪把车开出几百米以外之后才被关上。
吴邪把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咬牙紧闭着眼睛。
过了很久，吴邪揉了揉微红的眼眶，给黑瞎子发了一条短信和一个文件夹，这才开车回家。
吴邪曾经说过，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本身，每一刻凝固的瞬间什么都不能代表，不重新打开秒表，你永远不知道命运会往什么方向前进。你觉得可以预见自己的人生，但是其实你预见的只是你的经验，而走上被自己预见的苦逼人生，其实是你自己的无能。
吴邪现在依旧这么觉得，只是他现在认为，无能有时候也不是自己的错。大部分人无能，是因为他们不肯去努力，不肯去改变，而有些人，是想改变也无法改变了。
回到家的时候，吴邪没有敲门，默默拿出钥匙开门。
张起灵不在客厅，吴邪望了望四周，厨房也没有张起灵的身影。
真的睡觉去了？
吴邪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十点了，确实是睡觉的正常时间。
路上发短信的时候都没注意到时间，吴邪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在方向盘上趴太久甚至睡着过了。
吴邪坐下来，本想抽烟，考虑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烟塞回口袋，只拿起桌上的雪茄闻了闻就又放回去了。
今晚他需要睡眠，不过估计明天要把闹钟跳到最大声放摇滚乐，不然他没法准时醒过来。
吴邪叹口气，上楼到了房间门口，深深地望了一眼走廊尽头那堵墙，低头进了房间。
早点洗洗睡吧，从明天开始，整个世界就不一样了。

生尘 二十三
张起灵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快十点的时候吴邪还没回来，他只好先上去洗澡。洗完澡在房间里又发了一会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又走了出去，下到一楼才发现门口吴邪的拖鞋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吴邪今晚穿出去的鞋子。
吴邪已经回来了。
张起灵看了看四周，最终只发现桌上的雪茄移了位置。
他走到楼上，吴邪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张起灵轻轻敲了两下门，凝神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但他什么都没听到。
睡着了？
张起灵收回本想再敲门的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个夜晚过得出奇的快，张起灵和吴邪都是眼睛一闭一睁天就亮了，但吴邪起得比张起灵更早一些。
吴邪把闹钟定在了五点半，时间一到，手机就在吴邪的耳边自动播放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吴邪立刻像起尸一样跳了起来，手疾眼快地把闹钟给关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钟。
按掉了闹钟，吴邪叹着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他昨晚做噩梦了。
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吴邪已经忘了，昨晚做的噩梦却让他印象深刻，甚至是心有余悸。
他梦到在他实施计划的最后一步时，胖子、黎簇和小花突然出现，想要阻止他，但他一意孤行，不肯放弃，支持着他的黑瞎子和蓝袍藏人和他们起了冲突，甚至大打出手，双方下手之狠厉不亚于对待斗里的粽子。而在梦的最后，他一个人站在茫茫天地之间，周围的地上堆着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的尸体，而张起灵站在尸体旁边，沉默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吴邪。
“吴邪，别这样。”张起灵的声音在他耳边久久环绕，“求你别这样。”
吴邪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是回忆一下那个梦，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啪。”吴邪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放他娘的屁。胡思乱想。”
吴邪摇头把那个梦抛到脑后，迅速起床洗漱穿衣，背着背包走到楼下，刚准备好早餐，就看见张起灵从楼梯走了下来。
“吃饭吧，小哥。”吴邪招呼着。
“好。”张起灵将吴邪搂进怀里抱了一会，两人才开始吃饭。
“昨天……”
“昨天睡得好吗？”张起灵刚开口就被吴邪打断抢了先。
“嗯。”张起灵点点头，又补充道，“挺好。”
吴邪笑了笑道：“那就好，我们今天要赶路呢，飞机汽车一起上，也是挺累的，能养好精神就好。”
张起灵问：“去哪里？”
“昨天说了啊，西藏。”吴邪道。
“西藏的哪里？”张起灵又问。
“这个……比较不好解释，路挺复杂的，到时候你跟着我走就是啦。”吴邪夹了一片火腿给张起灵，开玩笑道，“放心吧，我舍不得把你卖给人贩子的，我要把你养胖了，自己藏起来。”
张起灵还没回答，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不出意料地传来了黑瞎子的声音。
吴邪不慌不忙地把杯里的牛奶喝光才去放黑瞎子进来。
“你们俩啊，一点意识都没有，现在还在吃。”黑瞎子一个人什么也没带，连个随身的便捷式背包也没有，手插在口袋里，靠在墙上抄手抱胸地看着正在不急不满地啃火腿片的张起灵。
吴邪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白了黑瞎子一眼：“行了我知道你还没吃饭，今天有你的份，赶紧过来吃，吃完赶飞机，诶对了，小哥的证件你搞定了吧？”
“完全没问题。”黑瞎子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吴邪手上的东西坐到张起灵旁边乐呵呵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黑瞎子突然盯住了对面的吴邪，笑容逐渐诡异，“哟，你们这儿蚊子挺厉害啊。”
吴邪听了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仍旧不慌不忙地说：“关你什么事，你迟早跟我一样。”
“那就承你吉言了？”黑瞎子在墨镜后瞥了一眼张起灵，很快吃完盘里的东西，擦完嘴手撑着下巴，看着张起灵吃完饭十分“贤惠”地帮吴邪收拾碗筷，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他偷偷和吴邪对视了一眼，吴邪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依旧能出吴邪的眼神中读出吴邪的一丝情绪。
不舍得，不甘心，遗憾，绝望却又抱着几丝侥幸……
黑瞎子也有些心疼他这个活得最长的徒弟，但他答应了这个徒弟的请求，这个时候就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表示。
接下来，命运天定。
现在，他们都只能承认，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这个世界会因他们而改变，但他们无论如何，永远像尘埃一般弱小，因此他们在很多时候，需要神，需要信仰，需要听天命。
整理好了一切，三个人一起搭出租车前往机场。
吴邪锁上门的时候，手轻轻地颤抖着，但他毅然决然地锁上了门，把钥匙放进了口袋。
他知道，很快就会有许多建筑工人来到这里，对这套房子进行彻底的改造。
钥匙，就留给他自己当纪念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地走着流程，黑瞎子搞来的证件让他自己和张起灵都成功上了飞机。
从杭州到西藏，经过了六个多小时，到达的时候早已过了中午。
三人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午饭，出了机场就直奔路边打车。
吴邪递给了司机一张纸，司机点了点头。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小小的公园门口。
黑瞎子走在最前面，绕过公园走进了一条老巷，在第三扇门前停下来，用一个奇怪的节奏连敲了十几下门。
“你定的什么鬼暗号？”吴邪在黑瞎子身后吐槽。

“青椒炒饭之歌，我自己写的曲。”黑瞎子说着还有点得意，换来的是吴邪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一旁的张起灵倒是一直没什么反应，始终沉默不语。
门随即被打开，吴邪看到了被黑瞎子挡住半张脸的蓝袍藏人。
蓝袍藏人和黑瞎子说了两句，黑瞎子就进了门，蓝袍藏人看着吴邪和张起灵，脱下帽子双手拿着接近地面，对着两人弯腰四十五度鞠了个躬。
这是藏族人对待尊敬的人和长辈的礼仪。
蓝袍藏人的父亲曾经在一个喇嘛庙里见过张起灵，那时候，他的父亲还有一个工匠的身份，张起灵也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母亲。这都是父亲告诉他的。
“族长。”蓝袍藏人用中文叫了一声张起灵，张起灵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向了吴邪。
吴邪只是朝蓝袍藏人点点头，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蓝袍藏人道：“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这时，黑瞎子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背包出来了，手里还提着另一个差不多大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吴邪道。
“好的。”蓝袍藏人接过了黑瞎子手中的背包，让黑瞎子出来，关上了门。
巷子里响起四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今天诸事不顺，气的我打算凌晨三点写文

他们从高速公路开到普通马路，再从普通马路开到乡间小路，城市建筑群越来越稀少，到最后，蓝袍藏人把车子寄放在草原的一个牧民那里，四个人背着装备行李开始步行。
蓝袍藏人负责带路，他们越过一片不大的草原，从两座雪山之间的一条羊肠小道进入群山之中，走了整整两天，翻过一块巨大的裸岩之后，四人眼前出现了一座单独的雪山，吴邪远远望过去，还能勉强看到被埋在云雾之中的山顶。
这座雪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它是单独的，没有和其他的雪山连在一起，四周一片苍凉。
蓝袍藏人对着雪山跪下来行了个礼，站起来之后用藏语对吴邪说：“请你最后一次确定，你，要进去。”
吴邪看着他，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张起灵听得懂藏语，此时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这里面，很危险。
吴邪面不改色，甚至对张起灵微笑着说：“小哥，我们快到了，你很快就可以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的方法是什么？”张起灵看着眼前孤独地伫立着的雪山，觉得它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很简单，你到时候站着就行了。”黑瞎子插嘴道。
“……”
“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进的去。”吴邪道，“我们虽然有人带路，但核心的地方，还是要靠自己。”
“这里，是哪里？”张起灵问。
“这里，是张家多年之前的一个秘密实验基地，现在已经废弃了，但张家人当时把它保护得很好，现在要进去，还是有些难度。”吴邪跟张起灵解释道，“他们为这个实验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成功之后他们就离开了，因为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所以他们只留下一支后裔世代看守，这个蓝袍藏人就是留下来的那些人的后代。他对里面的布局有些了解，但最核心的地方他也没有进去过，只有他的父亲留下来的一些信息。”
张起灵听了沉默不语。
“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进去再说。”吴邪道。
蓝袍藏人点点头，四人很快就到了雪山脚下。他们向山上爬了将近五十米，最后停在了一块裸露的岩石前。
“我们从这条岩缝进去，蓝袍最前，黑瞎子最后，小哥你跟在我后面。”见岩缝的宽度只能容纳一人前进，吴邪当机立断做好了安排。
没有人反对。
走在岩缝之中，周围越来越暗，到最后，四个人都打着手电筒贴着岩壁慢慢前进。
蓝袍藏人突然停下来，把他的藏刀竖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大概的高度，二指在这个高度的岩壁上摸索着，几分钟之后，蓝袍藏人点点头道：“就是这里。”
蓝袍藏人点燃了一根火把举过头顶，让火焰灼烧头顶的岩石。
过了一会，上面的岩石里传来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些石块轻微的摩擦声。吴邪觉得很熟悉。
是长白山云顶天宫里面的那种钱串子！
蚰蜒？！
吴邪仔细地听着，不由得起了些鸡皮疙瘩。
听声音，这个数量很可怕啊。至少有几百只吧？
突然“咔噔”一声，他们身边岩石一寸一寸地被什么往后拉着，退了将近一米，露出了一个洞口。
“这个机关很有趣啊。”黑瞎子在后面幽幽地说。
蓝袍藏人解释道，他们头顶的岩石里面其实有一个直径约两米圆形空洞，里面有许多休眠的火蚰蜒，当他用火去烧头顶的岩石时，那些蚰蜒会很快醒过来，因为适应不了过高的温度而往其他阴凉处爬，底部有一个类似于压力板的机关，当那些蚰蜒都跑掉之后，失去压力作用的机关就会启动。
“嗯？如果那些蚰蜒都死了呢？”吴邪问。
“不会的，他们是被张家培育出来的异种，休眠期非常长，我现在让他们苏醒，温度降低一些后，他们很快又会回到底部继续休眠。”蓝袍藏人道。
吴邪看了看头顶，不再去想蚰蜒扎堆的样子，说：“进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生尘 二十五
蓝袍藏人依旧走在最前面，他灭掉火把，重新打起手电筒，弯腰从那黑黢黢的洞口钻了进去，三人紧随其后。
钻过洞口，四把手电筒的光立刻将四周的环境扫了个清楚。
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几乎全封闭的石头密室里，整个密室是一个很标准的立方体，由外面随处可见的岩石打磨成的巨大长砖垒成，四面的墙壁上都有壁灯。
说是壁灯，其实只是被固定在墙上的托盘，上面有几根长长的蜡烛罢了。
“这蜡烛看得出来是近代制造的，是上一次来的人换的吗？”吴邪随口一问。
“我的父亲换的，在很多年前，我还小的时候。”蓝袍藏人说。
吴邪又打量着那几根蜡烛，心想从这个长度来看，这些蜡烛基本没被使用过几次，便问：“上一次来的人是谁？”
蓝袍藏人抿抿嘴唇，指示性地看了一眼吴邪身后的张起灵。
张起灵正看着另一个方向，没有察觉到蓝袍藏人的眼神，但吴邪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那是我父亲在任时的事情了。”蓝袍藏人看到吴邪皱眉，多多少少知道了吴邪的意思，便将这个问题含糊掩盖过去了。
吴邪看着四周，咬着嘴唇想，张起灵居然很多年之前就来过这里了，那么，张起灵很可能知道这个可以永久保存记忆的方法，只是到最后，他没有选择这个方法，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进到最核心的地方。
“这房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往哪儿走啊？”黑瞎子在整个密室里走了一趟，转头问蓝袍藏人。
蓝袍藏人走到密室中心，抬头看着将近三米高的石室顶板，脚一蹬地跳了起来，两根手指插进砖缝之中，利用极其短暂的一瞬在砖缝中一抠，“咔哒”一声，他脚下的石砖突然陷落下去，蓝袍藏人立即跳开，石砖砸到未知的地下，传来沉重的一声闷响。
三个人围过去低头一看，几块巨大的石砖居然叠成了一道阶梯，通向更深的地方。
“你们这也太奢侈了，这机关一开，以后还得把石头再搬上来？”黑瞎子笑道。
蓝袍藏人摇头，“把这个缺口填上就行了，我们有很多时间。这也不是唯一的入口，这里有很多进入的机关，这个只是最方便的入口而已。”说着蓝袍藏人便径直往下走，每级阶梯都将近半米高，与其说走，不如说四个人都是蹦着下去的。
“这种插砖缝的活，还真只有你们这些练过手指的人干的来。”黑瞎子道。
张起灵听了这话，不由得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指，握了握拳。吴邪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大概往下走了有两三米，前面出现了一条方形隧道，四人脚下踩的也不再是石砖，而是普通的土地板，蒙着些许沙尘。
一路向前走去，他们到了一个岔路口，前面有一条较为宽大的隧道，两边有好几条小路，看起来就像是好几条通道在这里汇合到了一起，像倒挂的树枝。
张起灵看着四周，突然发现左边的那条通道地上灰白的沙尘之中混着暗红色，星星点点，一路延伸到他们前方隧道深处的黑暗之中。
“血迹。”吴邪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就得出了结论，“应该是上次来的人留下的。”
“这里虽然只有一点，但如果一路都这么洒下来，也快挂了吧。”黑瞎子照了照隧道前方，“我看，应该是有人受了重伤从里面逃出来的……嗯？”
“怎么了？”吴邪警觉地问。
黑瞎子指着地上说：“有脚印。”
吴邪低头仔细一看，地上确实有模糊的深浅不一的脚印，而且很明显是两个人。
“两个人不稀奇，我们这四个呢。”黑瞎子道。
“他们不是在逃跑。”一直站在吴邪身后的张起灵突然说话，剩下的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张起灵便接着道：“脚印深浅基本一致，清晰又不凌乱，他们应该是很镇定地在走。”
一般分析到这里，最多只能确定在隧道的更深处有会让人受伤的东西，但吴邪听到这里，心里莫名地有点慌。
从蓝袍藏人告诉他的信息来看，上一次进来的两个人，应该是张起灵和蓝袍藏人的父亲，他们两个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武力值在张家最高，几乎可以算是爆表的两个人在里面应该不会因为机关受这么重的伤，流那么多血才对，他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吴邪也没办法问蓝袍藏人知不知道些什么，吴邪只好强压下心中的问题，说：“不管了，我们走我们的，进去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他们继续往隧道的深处走，走了将近十分钟，隧道终于到了尽头，但地上的血迹一直到这里，才被一道金属门隔断。
吴邪莫名想起了是多年前霍仙姑带人进去的张家古楼，霍仙姑在外面兜兜转转，每个关卡都需要他和解雨臣在四姑娘山提供破译密码。
难道他们眼前的这扇门，也是如此？
“到这里，我就没有进去过了。这扇门之后的所有布局和机关，我都只有父亲给我的一些信息。”蓝袍藏人跟吴邪他们摊牌，“所以接下来，随时可能会有危险。”
吴邪低头想了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如果是在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走了一天了，也没怎么休息，不如就在这里原地休整一下，吃些东西也好，睡一觉也好，养足了精力再进去。”吴邪顿了顿，说：“都到这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吴邪说这话，其实是带有一些私心的。

到这里之前，他满心想着抓紧时间，不要夜长梦多，以免给计划再多出一些不可控制的因素，但如今到了这里，吴邪的不舍和不甘顿时占据了他心中的半壁江山，他能理性地控制自己继续执行计划，但也想尽量地，再多拖一会儿，让自己待在张起灵身边的时间再长一会儿。
“嗯。”张起灵简洁明了地表明了自己的意见。
蓝袍藏人和黑瞎子见状，也没有什么异议，大家便在隧道里坐下来，默默地开始吃东西补充体力，吃完就开始打盹。因为蓝袍藏人保证这条隧道绝对没有会威胁他们安全的机关，他们都很安心地瘫在了地上。
毕竟在这种气压比较低的地方，体力会消耗得比平时更快，他们也更需要休息。
蓝袍藏人比他们更适应高原的气压，体力消耗得不多，却睡得最早，黑瞎子也很快闭上眼睛睡觉。
吴邪啃着压缩饼干，喝了一口水，突然察觉到了张起灵的目光。
张起灵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吴邪的脸。
“怎么了？”吴邪用气声问。
张起灵摇摇头，也没移开视线。
吴邪放下手里的食物，头靠到张起灵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在张起灵的耳边低声懒懒地道：“睡一会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手搭在吴邪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吴邪的脸，也低头闭目养神。
吴邪想，如果他睡着了，时间会过的非常快，那他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时间就所剩无几了。
吴邪决定不让自己睡着。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脸颊传来的张起灵手指上薄茧的触感，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张起灵的心跳。
他还有多少时间，倾听张起灵的每一次心跳声？
没有多少了。
吴邪一边默数着，一边遗忘他无法控制的心酸。

发不出来，用图

今天跟同学去看电影，走了一天特别累，我今天的份留到明天,明天发两章好不好

生尘 二十七
“这个地方，除了机关，还有其他的吗？”吴邪仔细想了想，这个密室不大不小，如果只是安放机关，闯入者在较大的空间内反而更容易避开机关安全通过，远不如一条窄窄的密道更容易让人中招，这反而违背了安置机关的本意。
吴邪又拿着手电筒往那具尸骸分旁边照，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块状物体，不像碎蚰蜒，也不像蚰蜒卵，由于轻微的近视，吴邪再次蹲了下来，抽出本已经收回去的大白狗腿又开始翻翻弄弄，几个人都望了过来。
吴邪把那东西单独挑出来，试着用大白狗腿的刀尖戳了戳，一不小心手劲大了，刀尖居然给戳了进去。
“蜡烛？”吴邪用大白狗腿把东西凑到面前，仔细一看，是一个蜡烛头，灯芯几乎都烧完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蜡。
蓝袍藏人道：“这里，据我父亲所说，应该是当年暂时用来存放尸体的。”
“尸体？”“尸体……”黑瞎子和吴邪同时开口。
张起灵看着角落那具尸骸，听到“存放尸体”四字，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但只是一瞬间，快到他都来不及反应，甚至根本记不得画面中有什么，仿佛只是一片漆黑与寂静。
“接着走吧。”吴邪像是一下子对这个地方没了兴趣，不想再谈。
黑瞎子的目光霎那间捕捉到了吴邪脸上短暂的不悦，也只装作没看见。
“好，跟我走。”蓝袍藏人扫视了一眼整个密室，最后视线定格在黑瞎子刚刚指着的那个楼梯上。
蓝袍藏人走到楼梯前，往下面望了望，除了近处的几阶楼梯可以在手电筒的光芒中显露出来，往下都是一片漆黑，再加上两边太窄，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往下走了几步，蓝袍藏人在前面的楼梯上发现了许多圆圆的凸起，连忙停下了脚步，打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张起灵也停下。
“怎么了？”吴邪从张起灵身后探出头问。
“台阶上，似乎有东西。”蓝袍藏人的回答不是很大声。
“什么东西？说清楚。”黑瞎子在最后面说道。
“圆形的，表面光滑，深色，有很多，似乎是嵌在台阶里的玉石。”蓝袍藏人尽自己所能去描绘他看到的东西。
“你不认识？”吴邪的口气有些不善，并不是他真的生气，而是越往前走，他的心态就越不好。
“我不可能对这里面完全了解，我父亲进去过，但他不会都告诉我。”蓝袍藏人丝毫不觉得惭愧，冷静地说：“否则，当我被控制或者反叛时，进入这里就毫无难度可言了。即使是我父亲，他也没到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让我看看。”吴邪从张起灵身边挤过去，蓝袍藏人让了一部分空间给他，吴邪到前面一看，看不明白，又下了两级台阶，蹲下来仔细看，看了一会，又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那些圆形凸起。
吴邪的老本行毕竟是开古董店，这又看又摸的，还真让吴邪看出了点东西。
“外面这层看着像玉，其实是假的，不用多大力气，就算是个七八岁的小孩，也是一踩就碎。”吴邪回头道：“它不是实心的，但里面的东西，是液体还是气体，我也不清楚。”
“难道是虫香玉？”黑瞎子从最后面探出头，“这鬼地方那么多虫子当机关，也许这次也不例外呢。”
“虫香玉？”蓝袍藏人回头看向黑瞎子，“可台阶上那些东西不是实心的。”
“看来你也就打架能跟哑巴打个平手了。”黑瞎子摇着头给蓝袍藏人科普知识，“虫香玉，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固体的玉，但其实它三种物态都是存在的，那里面的东西就算是液体或者气体，也不能排除是虫香玉的可能性。”
“虫香玉……的确很有可能。总之，避开它们就是了。”吴邪往下看去，几乎每一级台阶上都有这样的圆形凸起，虽不是密密麻麻，数量却也不少，有的地方还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完全避开。
说着，吴邪试探性地就要踩上下一级台阶的空处，刚要踩下去，一直盯着四周不说话的张起灵突然叫了吴邪的名字，伸手试图拉住吴邪，但因为前面还有蓝袍藏人挡着，已经晚了，吴邪已经踩了下去。
即使只是试探性地轻轻一踩，“嗖”的一声，两边的石壁上瞬间飞出了闪着寒光的刀刃，几乎是直接扎向吴邪的脖子和胸口，吴邪反应过来，赶紧侧身往旁边闪，蓝袍藏人电光火石之间已拔出了他的藏刀，“当当”两声把飞过来的刀刃打了回去，张起灵也同时把吴邪拉回了自己身边。
飞出来的暗器被蓝袍藏人打了回去，一把掉在下面几级的台阶上，没砸破那些圆形凸起，另一把却好死不死地避开了所有的凸起，再次触发机关，又是两道寒光射了过来。
这一次，四个人都学乖了，全部侧身闪开，两把暗器都掉在了更上方的台阶上，没有再捣乱。
“这么看来，这些东西是躲也不行，不躲也不行了。”黑瞎子捡起地上的飞刀看了看，稍微凑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连忙又拿开了，“啧，毒药的味道。这要是你们张家人不小心中了机关，那可冤死了。难不成，我们要爬墙下去？”
“你怎么知道墙壁上没机关？”吴邪问。
“……那谁，你确定走这条？没有其他路了？”黑瞎子把矛头转向蓝袍藏人。
“从进了那扇门开始，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蓝袍藏人往前探着身体，伸手摸着两边的墙壁。
无奈之下，吴邪只好问张起灵：“小哥，你怎么看？”
“把机关清掉。”张起灵说着，伸脚又踩了一次吴邪刚才触发机关的地方，这一次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