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还是不应该选择日更……

生尘 十五
“那，为什么我没有变老？”张起灵看吴邪不太想接着说下去的样子，立刻换了个问题。
“嗯……这个跟你家族遗传有关系，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说白了就是你家血跟普通人不一样。”吴邪回答道。
“那你呢？你……也没有明显变老。”张起灵问出了他原来想问的这个问题。
如果他自己是因为家族血统的原因，那吴邪呢？吴邪现在的脸和他的年龄其实是不太符合的。
吴邪挠了挠鬓边，犹豫了一会才道：“我啊，怎么说呢……简单来说，你就当我是蛇毒吸多了吧。”
野鸡脖子闷油瓶以前应该了解得不少，告诉他费洛蒙的事情，应该对他恢复记忆之后影响不大。吴邪这么想着。
“蛇毒？”张起灵微微皱眉。
他不太能想象出来吴邪吸那所谓的蛇毒的样子。
吴邪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吸蛇毒？
吴邪这十年真的过得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吗？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吴邪看张起灵纠结地皱起的眉头笑了起来，解释道，“那只是一种叫做费洛蒙的信息素而已――嗯？小哥？你怎么了？”
张起灵突然望着吴邪恍了神。
“小哥？！”吴邪看到张起灵明显空洞了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慌了，连忙抓住他的肩膀贴近他，“小哥你怎么了？说话啊！”
张起灵整个人呆滞着，他的眼前瞬间闪过了一个画面。
“没有你……夸张……”
“如果你消……我会……现……”
张起灵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张模糊的脸，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感觉很熟悉，特别熟悉。
但他的大脑像当机了一样。
什么……
那个人说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张起灵像木头一样呆呆地坐着，吴邪迅速在脑内回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刺激张起灵的话啊！怎么突然就……
“张起灵！”吴邪大吼一声，张起灵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看着吴邪的眼睛，眼神忽然恢复了清明。
“吴邪。”张起灵不自觉地喃喃着，话一出口，脑海里那张脸瞬间清晰了起来。
被篝火映照着的，柔和的笑脸，坚定的眼神。
那是一帧很美好的照影，张起灵却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到悲伤和恐惧。
那种感觉，没有人能明白。
就像是……只身一人，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他想蜷缩成一团偷偷地无声哭泣，任凭寒风和雪花将他淹没。
那是永远失去的恐惧，三天三夜的绝对寂静无声。
张起灵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感受过那种痛苦了。可是现在，那种痛苦的记忆在渐渐苏醒。
他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吴邪……”张起灵双手抱着头，脸越埋越低，吴邪抓着他的肩膀都能感到他的微微颤抖。
吴邪意识到张起灵可能想起什么了。
吴邪蹲到张起灵面前，按着他的双肩，放轻了语气像安慰小孩子一般道：“好了小哥，我就在这，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你看到什么了，告诉我好吗？嗯？”
张起灵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眼睛在稍长的细碎刘海下慢慢睁开。
吴邪尽力作出一张温柔的笑脸。
眼前的脸和脑海中的那张重合起来，那断断续续的话语也终于完整清晰地在他的耳畔响起。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吴邪的声音。
当年的声音，清亮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之后又是否有说些什么，但这一句话，像定心剂一样让张起灵觉得安心。
就像一个人处在虚无之中，忽然踩到了实实在在的土地一般。甚至还有一种归宿感。
他害怕失去脚下这片土地，重新坠落。
张起灵紧紧抱着头的双手放松了力道，视线凝固在吴邪脸上。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关心和在意一个刚认识了几天的人，即使那个人有时候坚强又冷漠，他还是会在那个人表现出一丝柔软和脆弱的一面时，感到心疼。
过往的一切，他仅仅记起了这短暂的一瞬，或许有些断章取义，但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曾经的自己听到那句话之后的欢喜，他也清楚地知道，曾经的自己，珍惜眼前的这个人，把这个人看得非常重要。
那吴邪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对这种珍惜的……回报吗？
“吴邪。”张起灵看着吴邪的眼睛，动了动嘴唇，把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我为什么离开你？”他一停顿，又补充道，“十年以前。”
吴邪久久地看着他，轻声问：“你想起了多少？”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眼睛，像回到了十年前。
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吴邪总觉得张起灵看他的眼神与以前想比多了一种隔阂，他知道这是因为张起灵失忆了，也就告诉自己无需在意。
但刚才，张起灵看着他的时候，他发现那层隔阂，似乎消失了。
吴邪不是不希望张起灵恢复记忆，只是张起灵自己恢复记忆之后，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忆一次？到时候，吴邪只会更难受而已，张起灵也不会开心到哪儿去。
失忆，拾忆，死循环。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受够没有，反正他是受够了。
张起灵摇头道：“没有。”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吴邪觉得自己心脏不太好了。
“回答我。”张起灵略过吴邪的问题，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吴邪暗自无奈地笑了笑：这几年，已经几乎没有人敢用这种强硬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只有这个闷油瓶子一如既往的……
用网上的话来说，叫攻气十足吗……
不过这个词，曾经被黎簇用来形容吴邪自己。

吴邪甚至还记得黎簇的原话：“吴老板那可是攻气十足，谁干的过他？”
那时候，胖子还嘴欠地回了一句：“还能有谁？咱小哥呗！”
吴邪重新坐上了沙发，摊手说：“因为，你的家族坑了你一把，你当年太老实，就跳了坑走了。你还是在失踪了一年之后才来跟我告别的，那一年的时间，我和胖子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告别之后我还追了你一路，你死活不听我的，非得往坑里跳，还把我弄晕了偷跑。”
吴邪说起十年前的事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说到一半，就开始抽烟。
“家族……很重要吗？”在张起灵现在的印象中，吴邪对他非常重要。家族对他来说，更重要吗？重要到可以在吴邪追了一路相劝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弄晕吴邪跑掉？
“反正我不觉得很重要。”吴邪说，“其实你就是他们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他们说那是你的责任，那就真的是你的责任吗？可你就是傻。”
“……”张起灵无话可说，或者说，他听不懂吴邪的话。
“还有要问的吗？”吴邪问他。
张起灵摇了摇头。
他现在觉得，一切还是要等自己恢复了记忆才有定论。
“那就这样吧。”吴邪叼着烟环顾了一圈，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们已经宅在家里看了好几天电视了，只在刚回来的那天晚上出去过一次。
要带张起灵出去走走吗？吴邪犹豫着。
算了，反正到时候一切都会变的，更何况已经让张起灵跟着自己出去过一趟了，出去也没差了，以后可以一起让幻觉背这个锅。
吴邪下了决心，转头问张起灵：“在家无聊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等等。
吴邪突然想起来，张起灵前几天早晨独自出去过一趟，他却忘了问清楚张起灵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不过看张起灵这几天的反应，倒不像是有发现什么的样子。
“好。”张起灵点头答应。
“那我们明天出去逛逛吧，黑瞎子过来估计还得过两天。”吴邪笑着说。
张起灵又轻轻点了一下头。
吴邪其实很高兴。
他们相处的时间没多少了，总该……留点回忆吧。
说的矫情点，只在乎曾经拥有嘛。

为什么我说我不应该选择日更呢……
因为我发现没存稿了……

张起灵闻着吴邪身上洗发水和淡淡烟草混合的味道身体有些僵硬，放在吴邪腰上的手也有些不自然。
他感觉到吴邪蹭了蹭他的颈窝，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
温热的，有点痒。
奇怪的是，他却不太想放开。
“好啦！”服务员话音一落，吴邪就抬头松开了手，张起灵也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服务员用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传了一份到吴邪的手机上，又用一个小印章在吴邪的账单上盖了一下，笑道：“二位的照片本店就收下了，请稍等，菜很快就到。”
“没想到小哥你这么老实，说拍还真拍啊。”吴邪喝着餐厅赠送的茶揶揄张起灵。
“因为抽到了。”张起灵也喝着茶，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高兴，嘴角微微上扬，很认真地回答吴邪。
吴邪当然注意到了张起灵那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参加个这种活动就能让他高兴吗？吴邪无奈地想。
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这倒也是他的可爱之处。
可爱？
吴邪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一个什么样的词安在了张起灵身上，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过……真的挺可爱的……
菜的确很快就上来了，比起在家自己做饭，吴邪觉得眼前的菜算是人间美味了，就算他闻不到明显的香味，也吃的出来。
吴邪觉得有点饿，他今天应该能多吃一碗饭。

立志做一个像三叔那样踩着十二点线强行更新的坑逼

还有十几分钟才十二点
生尘 十七
吃完饭的时候还挺早，吴邪也不清楚自家那条街到底来电了没有，就想着带张起灵四处逛逛。
但是，去哪儿？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如果是跟个女人出来，吴邪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至少知道要带人家去浪漫一点的地方，像是什么水族馆啊电影院啊游乐园啥的，可带着个男人，关键这男人还是张起灵，要怎么办？
感觉去哪里都怪怪的啊！难不成带他去博物馆看历史文物吗？
神经病吧……
吴邪纠结了半天，最后考虑了一下张大爷的年龄，决定带他去公园里散散步就得了。
“小哥，附近有个公园，我们去走走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咱们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怎么样？”吴邪一边刷卡结账，一边对张起灵说道。
“嗯。”张起灵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但脸上的表情并非如此。
在吴邪看来，张起灵今天的心情算是不错了，比平时嘴角的弧度多上扬了……四分之一？
吴邪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多带张起灵出来走走。
餐厅外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吴邪望了望四周，想起附近就有一个小公园，环境不错，晚上总是有不少人会到那里散步聊天，离这里挺近的，走路不用五分钟。
俗话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吴邪觉得不无道理。
今天的天气很好，晚风凉凉的迎面吹来，空气中弥漫着繁华都市的味道，耳边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却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就是人世间平凡生活的感觉，即使只是吃完饭出来走一走，也会觉得神清气爽。
公园里人不少，吴邪和张起灵走在林荫小道上，暖黄的路灯光被树木的枝叶挡住了一些，洒在两人身上的就是星星点点的光斑。
吴邪难得在闲下来的时候不想吸烟。
张起灵难得没有望天。
“小哥，你恢复记忆之后，会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吴邪忽然开口问。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吴邪，又转了回去，没有说话。
“别不理我啊。”吴邪苦笑，“虽然你不喜欢说话，偶尔跟我聊聊天也可以吧？你这样我很尴尬啊。”
“……不知道。”张起灵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失忆会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所以我说的是现在的你啊。”吴邪道，“你现在觉得，除了找回记忆之外，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比如说娶个媳妇养老之类的。
当然，说是这么说，事实上吴邪一点也不希望张起灵真的这么想。
吴邪对张起灵的感情，只对一个人坦白过。
黑瞎子。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
那时候，他的精神几乎处在崩溃边缘。没有人责怪他。
不管是谁，在用性命博弈了那么多年，满心期待地以为总算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剥夺了继续生活下去的资格，一定都会崩溃的。
正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那个时候，胖子，解雨臣，霍秀秀，黑瞎子，黎簇……每一个人都在为他着急，帮他想办法，甚至每天留下一个人看着他，怕他寻短见。
那一天轮到黑瞎子陪着他，他一句话也不说，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
他忘了黑瞎子是怎么一步步诱导他开口说话的，只记得到最后，他基本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待干净了。
黑瞎子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坐在他床边翘着二郎腿，吸着烟说：“那还不冷静下来想办法？你打算功亏一篑吗？”
他摇头。
“……成，既然你不想活下去，那就算了。我倒是打探到可能救我一命的办法了，在一个斗里，徒弟，你都不想活了，就帮帮我，跟我下趟斗吧。”黑瞎子看着他道。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他连白眼都不想翻了。
“不会。”黑瞎子微笑着回答。
“……”
后来，他答应黑瞎子下斗，黑瞎子答应他保密张起灵的事。
没想到最后，两个人都活到了现在。
黑瞎子也确实没跟任何人提过他对张起灵的感情这些事。
“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张起灵想了很久才回答。
看来是想直接进入养老模式啊。吴邪哭笑不得。
算了，他也不应该指望张起灵能有什么令人惊讶的期望。
“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我想去看看他们。”张起灵突然道。
“嗯？”吴邪觉得自己立刻就被打脸了。
“但我总觉得他们应该已经不在了。”张起灵的语气淡淡的，吴邪硬生生从里面听出了一点心酸。
“为什么这么想？或许他们还活着呢？”吴邪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我印象里有那种感觉。”张起灵说，“我失去他们的感觉。”
吴邪沉默了很久，捏了捏张起灵的肩膀道：“你的母亲，确实已经走了。但你的父亲，也许还在的。”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吴邪。
吴邪勾勾嘴角：“等你恢复记忆了，我陪你去找。”
吴邪会陪张起灵去找的。
“好。”张起灵点点头。
不知不觉间，林荫小道已经到了尽头，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湖，中心的喷泉流光溢彩。
吴邪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朝张起灵招手：“小哥，来坐一会儿吧。”
张起灵走了过去。
吴邪望着湖心，一路往上看去。
天空是一片漆黑的，唯一发着光的是一弯弦月。
吴邪记得上一次这样静静地抬头看月亮，还是几个月前在深山老林里，好好的一轮明月被头顶的树枝划得乱七八糟的。那时候他坐在篝火旁啃着压缩饼干喝着水，旁边放着把沾满了泥土的铲子。

“天气不错。”吴邪感叹。
张起灵轻轻“嗯”了一声。
“那边有小卖部，你渴吗？我去买瓶水吧，你要喝什么？”吴邪看向张起灵的时候，张起灵还仰着头在看着夜空，颈部曲线干净利落，喉结微微凸起。
“和你一样就行。”张起灵把目光从夜空收回，重新落在湖心。
“好。”吴邪笑着走向了小卖部。
最后，鉴于时间还不太晚，吴邪和张起灵一人拿着一瓶饮料，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个小时回家。
远远地，吴邪就看见了。
他们家那条街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月色真好。

那啥，今晚停更，楼主有个紧急的逼要撕

那玩意儿删掉了，看着糟心。对了，晚上十一点以前应该能更了

生尘 十八
黎簇觉得很憋屈。
早晨五点钟，黎簇被手机铃声吵醒，在床头柜上乱摸一通之后终于抓到手机眯着眼睛接了电话。
沉默地听了半分钟，黎簇大骂一声“靠”，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起床赶往机场。
“你，你就不能跟苏万那家伙拿点钱吗？！我昨天忙到凌晨啊！这么早叫我来接你有没有人性啦！？”黎簇顶着气到忘记梳好的一头乱毛站在黑瞎子面前。
“我的好徒弟钱花光了，让我来找你呗。”黑瞎子微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黎簇笑道。
“……走走走赶紧走！去哪儿？你电话里说老板那儿是吧？”黎簇撇撇嘴。
“对。”黑瞎子看了看四周，朝大厅门口走去。
黎簇一边跟上一边吐槽：“人张小哥跟老板估计还睡着觉呢你这么一大早的去给人家插一脚……”
黑瞎子笑笑不说话。
黎簇把黑瞎子送到吴邪家门口就立马走人了，尽管不爽，回笼觉该睡还是要睡的。
黑瞎子径直去按了门铃，拉着声音喊道：“我亲爱的大徒弟啊――快来给师父开门――别跟哑巴卿卿我我啦赶紧的啊――”说着他又敲了两下门。
五秒后黑瞎子看见了黑着一张脸来开门的吴邪。
“哟。”黑瞎子一边抬起手笑嘻嘻地跟吴邪打招呼 一边连鞋都不换地进了屋。
“该吃药了你。”吴邪叹口气关上了门。
“你起这么早啊。哑巴呢？还在睡？”黑瞎子大喇喇地坐到沙发正中间点了根烟。
“在厨房呢。”吴邪重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刚才黑瞎子那一阵叫门把他雷的杯子都差点掉了。
“嗬，哑巴够贤惠的啊。想当年我俩合作下斗，上山的时候他就坐在火堆旁边，连野鸡都不肯烤一只给我吃。”黑瞎子摇头叹道。
“你想多了，煎个蛋而已。牛奶面包都现成的。”吴邪站起来就往厨房走，“小哥你好了没有，黑瞎子来了。”
“煎蛋带我一份啊，我也没吃早饭呢。”黑瞎子冲着吴邪的背影招呼着。
“很遗憾，正好剩俩了，你啃面包吧。”吴邪回头给了黑瞎子一个和善的微笑。
“……徒大不中留。”
“小哥？”吴邪把头探进厨房，正看见张起灵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好啦？给我一个。”
吴邪左手接过张起灵递过来的一盘煎蛋，右手提着一袋面包，走出来朝黑瞎子挑了挑眉，“来吧老师父，吃饭。”
“哎，狡兔死走狗烹啊，当年一份份青椒炒饭都变成干面包了。”黑瞎子掐了烟坐到餐桌边，从袋子里抽了片面包出来咬。
“你把自己比作走狗怪谁？”吴邪递给他一杯牛奶。
“呵呵。”黑瞎子笑着看向吴邪对面刚坐下的张起灵，“哑巴，还记得我不？”
张起灵看着他，摇了摇头。
“明知故问。”吴邪在旁边嘟囔。
张起灵低头啃起了面包。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笑道：“你不想问我一些问题吗？比如说关于你的身世和记忆之类的？”
“现在问你没必要。”张起灵淡淡地回答。
“哦？为什么？”黑瞎子看向吴邪，他知道肯定是吴邪干的好事。
“我告诉他我会帮他恢复记忆。”吴邪放下牛奶，无奈地说，“吃你的东西吧，有话吃完饭再说。”
“呵呵。”黑瞎子又笑了。
吃完饭，吴邪收拾餐桌上的东西，张起灵回到沙发上坐着，黑瞎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哑巴，”黑瞎子一脸心痛，“当年我还能跟你讨论讨论斗里的格局和机关，现在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了。”
张起灵看他一眼，想了一会看着他低声问：“吴邪被割喉……是怎么回事？”
黑瞎子扭头看一眼厨房的方向，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起灵道：“太可怕了，吴邪现在把你洗脑的都不关心自己身世反而去关心他了。”
“……”张起灵看着黑瞎子，顿时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问了，好像也得不到什么正经的答案。
厨房里传来盘子在水的冲刷下轻微碰撞的声音，黑瞎子想了想放低音量说：“简单来说，就是他给仇家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仇家派人来干掉他。”
“……”张起灵回忆了一下，这个回答跟吴邪前几天跟他说的那个出入不大。
黑瞎子想，他刚才那个回答应该没有违反吴邪的规定。
吴邪边甩着手上的水，边看着他俩走了出来。
黑瞎子手指扣着沙发椅背，突然说：“吴邪，黎簇送我过来的时候说有个生意他不好决定，叫你今天有空去一趟，帮他看一下。”
“是吗？”吴邪顿了一下才说，“那我过会去找他。”
“行。”黑瞎子点头，又道，“哑巴好像没什么话要跟我说，那我就先过去了。”
“你也去黎簇那？”吴邪问他。
“要不呢？”黑瞎子反问。
“算了，我跟你一块过去吧。”吴邪看向张起灵，“小哥，那我出去一趟，你呆在家里没问题吧？”
“……嗯。”张起灵其实是有点想跟吴邪一起去的，怕出什么事，但又感觉没什么必要，或许是他自己太敏感了。
吴邪朝张起灵笑了笑，跟黑瞎子一前一后出了门。
到了门外，吴邪还没什么话说，一上车，吴邪拉上安全带就道：“你刚才那个借口真不怎么样。”
“能出来不就行了。”黑瞎子坐在副驾驶座，看向吴邪，“咱们去哪？”
吴邪抓着方向盘想了想，踩下油门道：“吴山居。”
吴山居已经很久没开门了。
自从王盟辞职之后，吴邪也很少到吴山居来，里面几乎都蒙上了一层灰尘。
两人一进门，吴邪就回身把大门又给关了。

“不用这么麻烦吧。”黑瞎子随手拿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掸了几下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实验的过程。”吴邪二话不说就进入了正题。
黑瞎子仔仔细细地给他复述了一遍，连试图救活禁婆的那几种办法都跟他解释得清清楚楚。
“但是，还是没有成功。”黑瞎子最后下了结论。
“我跟禁婆的体质是有区别的，这个问题有没有办法解决？”吴邪严肃地问。
“这我没办法下定论。你要知道，他们很少用那个办法，更别说拿禁婆化的自家人来做实验了。”黑瞎子道。
“这么说这就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因素了？”
“大概吧。反正用这个办法的人他们没救活过，我连整个设备结构都看不到，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吧。”
“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拿出了烟。
“我说，你对哑巴的那事，你打算怎么办？”黑瞎子突然问。
“……还能怎么办？现在的我有资格跟他谈这种事吗？”吴邪看着袅袅飘起的烟，胸口很闷。
“我倒觉得不妨试一试。”黑瞎子看着他道。
“嗯？”吴邪对上他的目光，“什么意思？”
“就算没有结果，你不想知道答案吗？”黑瞎子问。
“他不记得以前的我，能要什么答案？”吴邪又低下了头叹气。
“不记得才好啊。”黑瞎子朝着吴邪一笑。
“你……想说什么？”吴邪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看你这样为师心里也过意不去。不如我给你个建议，要不要采纳，看你自己？”
“……”
“怎么样？”
“……你说说看。”

妈呀差点赶不上……
生尘 十九
张起灵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只好开着电视，随便换到哪个频道不是广告就看哪一个频道。
一直到将近中午，手机忽然响起来，张起灵知道是吴邪。
“小哥？”电话里传来吴邪微微沙哑的声音。
“嗯。”张起灵简短地应了一声。
吴邪那边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歉意：“小哥，我这边有桩生意比较麻烦，我今天中午就不回去了，晚上可能有应酬，你今天自己解决一下吃饭问题吧，自己做饭也行，叫外卖也行，茶几下面有外卖单。”
“……”
“小哥？”
“我知道了。”张起灵回答道。
“那我挂了啊。”吴邪话音一落就挂了电话。
张起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间――零分十七秒。
吴邪似乎很着急。
出了什么事吗？不知道那个黑瞎子有没有跟吴邪在一起。
张起灵不自觉地感到了些许担忧，虽然吴邪刚才说话的语气除了不能回来的歉意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认为吴邪是有这个能力隐藏住自己的情绪来跟他撒谎的。
张起灵想去找吴邪，但他立刻发现，自己一没车钥匙，二没钱，三不知道地址，四不知道到底是否有出事……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被吴邪保护在了一个圈子里，吴邪会像走账那天一样确保他的安全，但他现在离开吴邪，离开这个家，居然寸步难行。不是不能离开，也不是离开了就不能活下去，而是他现在有想要做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光是找到吴邪这第一步，他就做不到。
他的手机只能联系到吴邪一个人，但他现在打电话给吴邪有用吗？
没有。
吴邪就算告诉了他地址他也去不了，他没钱，想步行却不知道路。
他只能在家等。张起灵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这个结论，吴邪一直都知道。
“总之就这样，我这几天会去住酒店，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出发了就叫我。”黑瞎子的烟燃尽，他的话也刚好都说玩，烟头被扔进了以前王盟用的旧水杯里。
“反正小哥也不会跑去哪，我不用现在就去吧？”吴邪跟着黑瞎子一起用烟头糟蹋王盟的水杯。
黑瞎子挑起眉：“这你就不懂了，重要的是你回去的时候身上的气息，你多在里头泡一会有利无弊。”黑瞎子伸手搭上吴邪的肩膀，“当然，能沾上点女人的香水味也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吴邪用余光扫了一眼黑瞎子，“看不出来啊，我以为你是个老处男。”
“呵呵。你师傅我什么不懂。”黑瞎子还在得瑟地笑。
“行了，那就这样吧，咱们该去哪去哪。”吴邪站起来对黑瞎子说，“应该就这几天出发了，你跟他说清楚。”
黑瞎子知道吴邪指的是蓝袍藏人，便说：“放心吧，他已经回去准备了。”
吴邪锁上吴山居大门的那一刻，最后深深地看了大厅一眼，喃喃细语：“该叫人来打扫了。”
黑瞎子走了，吴邪开车先去吃了顿午饭，把车停在路边，慢悠悠地晃进了一家酒吧。
中午人还不算太多，吴邪选了个角落的座位，叫了瓶酒，一边喝一边慢慢地翻着自己的通讯录。
吴邪想，应该写几封信或者录几段视频，到时候一起发出去。
胖子……小花和秀秀……王盟……黎簇……还有“他”……
工作量有点大啊。吴邪无奈地扶着额头呷了口玻璃杯里的白酒。
还是录视频吧。
吴邪看了看四周，趁着现在人还比较少，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胖子，我是吴邪。你现在看到的这段视频……”
“小花，我是吴邪。很抱歉，一直瞒着你我真正的计划……”
“王盟，我希望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我给你的任务……”
“黎簇，我先跟你道个歉吧，当年把你拉进来……”
“吴邪……”
吴邪对着手机慢慢地说着，手边的酒杯一次次
见底又被满上，吴邪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有些苍白，没有透出来几丝血色。
当吴邪眼眶微红地放下手机时，一瓶白酒已经空得一滴不剩了。
“那边的小哥，过来一下。”吴邪招手叫着不远处的服务员。
“先生，您需要什么？”
“把你们店里味道最浓的酒给我来两瓶。”吴邪淡淡地说。
“呃……”服务员花了好几秒去理解吴邪这个奇怪的描述，“啊，好的先生，稍等。”
就这样，服务员小哥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八点，都看着吴邪坐在角落不停地喝，送酒也不知道送了几趟。
一直盯着吴邪，一方面是因为吴邪的行为实在有点奇怪，另一方面是害怕吴邪喝太多醉死在店里。
让服务员惊讶的是，吴邪除去跑了几趟厕所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是脸不红心不跳，还冷静得很！
这家伙是人类吗……
服务员看着几个类型各不相同的美女去勾搭吴邪，最后都败下阵来，最好的也不过是坐在吴邪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聊了不到五分钟的天。
柳下惠吗这人……服务员小哥无奈地摇头。
吴邪盯着对面墙上的时钟，时刻注意着时间。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眼看快八点半了，吴邪终于决定回家。
一路上，吴邪不停地抄小道，躲着有交警的大路。
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因为酒驾搅了自己的事。
吴邪远远地就看见家里一楼亮着灯，二楼则是一片漆黑。
他把车停在路边，慢慢地走到了门口。
他的口袋里有钥匙，但他不用。

吴邪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迷蒙一片，身体软软地靠在门边，拳头有气无力地砸了两下门。
张起灵听到了敲门声。
吴邪有带钥匙，为什么要敲门，难道不是吴邪？那会是谁？
张起灵站在门前，大声问：“是谁？”
“是我啊……”门的那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张起灵认得出来那是吴邪的声音，可是那语调……
他打开门，迎面就有一个人影扑过来黏在了他身上。
满身酒气的吴邪，甚至，似乎还带着点香水味。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吗？
“我……我回来啦……嗝！”吴邪双手抓着张起灵的领口站在张起灵面前，站都站不稳，一打嗝，浓重的酒气喷了张起灵一脸。
张起灵一皱眉，一手扶住吴邪，一手把门关上。吴邪扯着张起灵的领口不撒手，拉得张起灵锁骨和前胸露了一大片。
张起灵试图把吴邪扶到沙发上，吴邪却丝毫不买账，纹丝不动，反倒是眼睛盯着他的锁骨，一点一点地弯腰低头凑了过去。
张起灵皱着眉头，不知道吴邪要干什么，等到下一刻他的锁骨皮肤传来濡湿柔软的触感时，他条件反射似的浑身一颤。
“嘿嘿……”吴邪抬头看着他笑起来，舌尖在嘴唇边舔了半圈才收回去。
“你喝醉了。”张起灵眉头紧锁，硬生生把吴邪打横抱起来移到了沙发上，这一次吴邪异常地乖巧，动也不动一下，只是揪着张起灵衣领的手依旧死死不松开，张起灵拉了一下吴邪的手，吴邪瞬间松开，转而抓住了张起灵的手指。
奇长的二指被吴邪拉到眼前，像研究古董那样细细地端详起来。
突然间，吴邪伸出舌头似乎又要舔上去，张起灵立刻闪电般地抽回了手。
吴邪喝醉酒，居然是这样的吗……张起灵紧紧抿着嘴唇，他想，应该先去给吴邪做点醒酒的东西。
吴邪见自己抓着的手指不见了，愣愣地来回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
张起灵站起来要去厨房，刚走出两步，就猝不及防地被扑倒了。
其实他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只是他知道扑过来的是吴邪，他一躲开，喝醉的吴邪就会扑到地上，只好转身想接住吴邪，不想这次吴邪真的整个人压了上来，他直接被扑到了地板上。
吴邪居高临下地望着张起灵，眼神中也带着醉意。
“我可以亲你吗？”吴邪微笑着开口。
吴邪把他认作谁了？张起灵皱眉。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吴邪刚要俯下身来，又突然顿住，说话带了哭腔，“你不喜欢我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亲你……你觉得恶心对吧……”
“吴邪，我不是她。”张起灵试着坐起来，却发现吴邪的力气出奇的大。
“你是！我没有认错！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吴邪低下身子，脸埋进张起灵的胸膛，张起灵突然觉得有液体滴到了自己身上，“小哥啊……”
“你、你叫我什么？”张起灵听到吴邪最后的称呼，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结巴了。
吴邪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今天破三千字了

在b站听歌会等三叔，刚刚反应过来我似乎忘了什么事

晚上开假车

太久没开车了，连玩具车我也快要晕车了

刷卡上车谢谢


生尘 二十
吴邪吻上去的气势看起来猛，其实也只是与张起灵的下唇稍稍贴在一起罢了。
吴邪很清楚，以张起灵的反应速度，完全是可以躲开的，但现在张起灵没有。吴邪甚至故意歪了歪头，只亲向了下唇，张起灵却是一动不动的让吴邪亲了上去。
吓愣了？还是……不抗拒？
张起灵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种令人不齿的念头吧。
下一秒，张起灵就会马上把他推开。
吴邪想到这里，眼睛一酸，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
张起灵的脸颊也感觉到了一丝冰凉。
吴邪……哭了？
张起灵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吴邪的后颈。
原来是想干脆地打晕我吗……那就随便你吧。
吴邪咬牙，紧紧闭上了眼睛。
张起灵右手轻轻地捏了捏吴邪的后颈肉，又像在安慰哭泣的小孩子一样，左手在吴邪的背上略微僵硬地拍了两下。
吴邪红着眼眶不可思议地抬头盯着张起灵的眼睛，抽着鼻子发出一声疑惑的闷哼。
这个闷油瓶子，刚才没有把我打晕，反而在……安慰我？
吴邪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喝醉了，都出现幻觉了，要不就是自己早就被打晕了，现在在做梦。
“别哭了。”张起灵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为难，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或者说，他不太会安慰人。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被人安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对他来说很陌生。
“为什么不打晕我？”吴邪双手还撑在张起灵肩膀两边，却转过头不去看张起灵的眼睛，“为什么……”
吴邪咬着牙想忍住眼泪，泪腺这个时候却该死的发达，他深呼吸一口，自己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快步走向楼梯。
走到楼梯前，吴邪突然停下脚步，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猛地一拳砸在楼梯扶手上，回身朝着张起灵大吼：“**的！不能接受就别安慰我啊！***这是给我希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不打晕我啊！？”
张起灵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已经不似刚才那样为难无措。
“吴邪。”张起灵一步步地靠近吴邪，朝吴邪伸出双手，“过来。”
“混账！”吴邪嘴里骂着，却还是慢慢低下头，待张起灵到他面前时，他趴到张起灵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的哭泣，吴邪几乎已经忘记那种感觉了。
当年摘下三叔的人皮面具时，那个姑娘说她从没见过哭得那么伤心的人。
人放声痛哭，往往不是在负担最重的时候，而是在卸下负担的那一刻，才会将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
吴邪靠在张起灵身上不停地流眼泪，不停地喊着“凭什么”。
“为什么！凭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像他们一样啊！”吴邪抓着张起灵的衣服，本就沙哑的嗓音此时更加粗糙，像是野兽嘶哑的怒吼。
“……我没有说过不接受你。”张起灵一下下地顺着吴邪的脊椎按抚着，相仿的身高让他可以将下巴抵在吴邪的肩膀上，那里离吴邪的耳朵最近，低沉的嗓音在吴邪耳边犹如惊雷一般炸开：“吴邪，我可以永远不离开你。”
“别哭了。”张起灵转头在吴邪的耳垂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吴邪的哭喊几乎是戛然而止，只剩下了低低的呜咽。
吴邪的大脑一片混乱，平常再冷静，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自己正常地去思考。
吴邪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吴邪彻底抛弃了他的小心翼翼，狠狠啃了一口张起灵的唇瓣，舌头紧接着就探了过去。
张起灵对接吻这种动作感到完全陌生，只觉得有湿热柔软的东西一次次划过他的上颚，又一次次勾着他的舌头，醇厚的酒香试图让他的舌头也运动起来。
张起灵试着舔舐了一下，对方感受到了他的回应，进攻得更加猛烈。
吴邪双手按着张起灵的肩，他前进一步，张起灵就跟着后退一步。在吴邪差点以为张起灵要反悔的那一刻，张起灵按在他腰间的手突然发力，吴邪只觉得整个人都转了一圈，瞬间就整个人被按在了柔软的大沙发上。
张起灵像是突然无师自通了，将吴邪按在沙发上，立刻掌控了主动权。
吴邪苍白的脸终于透出了一丝红润的血色，眼神似是一片水雾，又似是闪闪发光，死死地盯着张起灵。
张起灵低头在吴邪的颈边细细吮吻，鼻尖擦过吴邪微凉的耳垂，吴邪伸手就去扒张起灵的衣服。
张起灵很顺从地把上衣脱下扔到了桌上，吴邪在张起灵脱掉上衣的时候干净利落地把自己上身的衣服也扒了个精光。
吴邪显然比张起灵心急许多，起身一个反扑把张起灵压到了身下，见张起灵的纹身刚浮现一个轮廓，吴邪舔舔嘴角，俯身含住张起灵左胸前的红豆吮吸起来。
奇怪的温热触感让张起灵的呼吸有些加重，张起灵觉得一股热气直往下身冲。
“嗯？唔……”吴邪在张起灵的左胸前耕耘完，刚要转战右边，张起灵便捧起他的脸，使劲低下头去吻他。
张起灵的肺活量比吴邪大上许多，吴邪撑了将近一分钟，已经开始头昏脑胀，身体软泥一般地贴在张起灵身上，张起灵放开他的时候却只是喘了两口气，立刻又翻身把吴邪压倒了。
此时的张起灵，比起接吻时短暂的缺氧，吴邪在他身下面色潮红气喘吁吁的样子更让他呼吸粗重，思考困难。
张起灵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天以来，他对吴邪那种奇怪的感觉，居然是爱。
不是挚友之爱，也不是男女之爱，就只是爱，简单粗暴的一个字，那是可以付出一切的承诺，不需要任何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