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落下的暗器有可能砸到那些虫香玉，要是砸了，后果不可预知。”吴邪刚说完，黑瞎子就从后面递过来两双厚厚的手套。
“以我们三个的身手，在空中抓住刀没问题。”黑瞎子道。
张起灵点头，戴上了手套，吴邪刚要拿时，黑瞎子却把剩下的手套递给了蓝袍藏人。
“爱徒啊，你现在手上这副保暖的就行了，一会估计也不太用得上你。”黑瞎子笑嘻嘻地说，“他们不能出血需要保护，你呢，少动就好。”
吴邪虽然听了这话有点被小看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黑瞎子说的完全没错。他的身手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个，蓝袍藏人和张起灵不能在这里轻易出血，而他自己，也的确要少动，避免体温快速升高。
还没到最核心的地方，他升高体温变成半个“张家人”，以他的身手，要是流血了只会拖后腿。

先放一章，十二点过后再放一章

有点bug，我修改一下，一点前发

生尘 二十八
简单商量了一下，四个人最终决定改变一下站位，黑瞎子最前，随后是张起灵，吴邪第三，蓝袍藏人殿后。
这样的站位其实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吴邪需要保护，张起灵要避免流血，黑瞎子便走在最前挡刀，蓝袍藏人也要避免出血，站在最后以他的身手也只是防止身后有异常，站位还是较为安全的。
于是，黑瞎子将每一级台阶上的机关都触发了一遍，每一次触发机关都会有二至四把刀飞出来，几乎全被前面两个人接了下来，只有一次是吴邪闪过去，蓝袍藏人接了刀。
黑瞎子说刀上可能有毒，尽量抓刀柄，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再加上厚厚的两层手套，一路下来，很幸运地都没有人受伤。
“这种机关，当年你们张家人怎么搞的？”吴邪说，“用一次就废啊。”
其实，吴邪想到的是当年张起灵来的时候，是怎么从这里下去的？
想到这里，吴邪才猛地想起来，他们在路上看到的血迹在门前断掉，进了门之后，居然也没有再看到血迹。
血迹哪儿去了？
“这个机关应该不是一次性的，现在触发之后无效，或许我们再出来的时候，机关又能用了。”蓝袍藏人想了想，根据父亲从小到大给过他的信息，给出了自己觉得最合理的解释，“里面应该是有这个机关的总开关，只要有一个人在里面，就可以控制。关上开关之后一定时限内机关无效，过了时限开关又自动开启了。当年集体撤出时，应该也是关掉了总开关。”
吴邪听了这话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在想，那张起灵呢？难道他当时进去的时候，有人在里面帮他关了机关？不太现实。
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外面也有控制机关的开关，只有当年身为族长且还没有失忆的张起灵知道。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张起灵来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四个人在狭窄的楼梯上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有一扇深褐色的木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一推就开。
开门后，四人进入了一个更大的房间，盯着眼前的景象几乎移不开眼。
那是一个巨大的木箱，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花纹，整个箱子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奇异的味道，不能说香也不像是臭，实在是难以形容，只是闻久了会给人一种恶心想吐却又想接着闻下去的感觉。
跟毒品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只有一个，但整个木箱的大小简直比得上好几个集装箱！
吴邪闻不到什么气味，一定程度上受到的影响较小，他把视线从那木箱上面移开，绕过那木棺，就看见了又一扇门，那扇门是紧闭的，甚至都不像门，就像一堵铁墙，只是多了个把手。
黑瞎子用手肘碰了碰蓝袍藏人：“这玩意是什么？”
蓝袍藏人紧紧皱着眉头，和张起灵的表情十分相似。
吴邪回到三人身边，蓝袍藏人缓缓伸出手指着那大木箱，目光略显呆滞，有些结巴地说：“中间的花纹，就、就是玄星九鬼图中剩下的……那、那个大鬼。”
吴邪和黑瞎子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只是，蓝袍藏人突然结巴什么？
张起灵突然沉默地走到木箱前，动作僵硬而缓慢地抽出黑金古刀举了起来。
吴邪和黑瞎子看着两边蓝袍藏人和张起灵的奇怪举动，突然对视一眼，反应了过来。
他们中招了！
“小哥！！”吴邪立刻扑过去按住张起灵举着黑金古刀的手，黑瞎子也立刻把蓝袍藏人往门外推去。
吴邪按住张起灵的手，才发现张起灵的手在剧烈发抖。
“小哥，清醒点！”吴邪试图把张起灵也往门外推，却发现门口的黑瞎子和蓝袍藏人也还在僵持着。
两个张家人的意识都不清醒了。
张起灵的瞳孔紧缩，死死盯着木箱上大鬼的图案，眼角微微发红，浑身的肌肉紧绷到发颤。
模糊的意识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召唤着张起灵，他们想让张起灵举起手中的黑金古刀，狠狠劈在那大鬼的图案上。
一刀！两刀！三刀！把整个图案劈烂！把箱子劈开！
劈开！放他们出去！！
张起灵最后的一丝意志还在奋力抵抗着。
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小哥！！”吴邪喊着张起灵，张起灵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木箱上的大鬼。
“呃啊！”
门口的蓝袍藏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和黑瞎子打了起来，黑瞎子挨了一拳，反手扭了蓝袍藏人的手腕，藏刀在僵持之中反而划伤了蓝袍藏人的手臂。
血流了出来，透过衣服，滴到地板上，蒸发到空气中。
放我们……出去！！！
“小哥！别！！”张起灵不知为何挣扎的力气突然变大，吴邪瞬间被甩开。
下一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大鬼被劈了个稀烂。
三四刀下去，张起灵的动作突然停住，门口那边黑瞎子和蓝袍藏人也没了打斗声。
“小哥！怎么回事？”吴邪再一次按住张起灵的手，这一次，他看得出来张起灵恢复理智了。
一片寂静。
“说话啊！”吴邪急眼了。
“他们出来了，快跑！”张起灵拉住吴邪的手就往门口跑，黑瞎子和蓝袍藏人也反应过来往楼梯上跑。
刚踏上一级阶梯，熟悉的两道寒光飞了过来，黑瞎子和蓝袍藏人脚步一滞，蓝袍藏人藏刀一劈把暗器“哐当”两声劈在了地上。
“前面机关恢复了！跑不了！”黑瞎子喊道。
张起灵和吴邪的脚步也瞬间顿住，往后一看，木箱轰然炸开，扬起的一片灰尘之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上百个人影。

“起尸！”吴邪说完立刻反应过来，同时也看到了那些走尸的手，“全是张家人……”
不消说，那些张家粽子全部扑了过来，野兽一般愤怒的吼叫声惊天动地，震的吴邪耳膜都疼了。
四个人，对抗上百具张家走尸。
任凭他们四个身手再怎么了不得，这也是九死一生的情况。
张起灵一边快准很地猛扭走尸的脖颈，砍下走尸的头颅，一边时刻盯着吴邪，每每凶险之际，吴邪的身边都会刀光一闪，化险为夷。
但这样的情况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四个人全挂了彩，走尸包围他们却还绰绰有余，地上甚至已经有了被血气吸引来的蚰蜒，多亏大部分都在咬被干掉躺着不动的那些走尸，否则四个人都会是自顾不暇。
吴邪突然灵光一闪，朝离门口较近的黑瞎子喊：“炸药！把楼梯炸了！！快！”

微博上居然有人在扒魔道祖师抄袭……我他妈……心态崩了……

emmmm，今晚情绪不好，像前两天一样吧，明天发两章。

先发一章，晚点再发一章

生尘 三十
“就是这里了吧？”吴邪问。
“嗯。”蓝袍藏人走到那黑布面前，回头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转头看向张起灵：“小哥，你到那个石床上面坐下吧。”
张起灵看着那冰凉的石床，有些犹豫，走过去的脚步也极慢。
吴邪低头从背包里翻出一瓶水，待张起灵坐下了，便递给张起灵，微笑着说：“喝点水吧小哥，我们马上就开始。”
张起灵看着吴邪递过来的水壶沉默不语。
这个水壶，不是吴邪之前休整的时候用的那个。
“我不喝。”张起灵盯着那水壶闷声说道。
吴邪愣了一下，并没有把水壶收回去，“为什么？喝点吧，你不渴吗？稍微喝点水还是有助于恢复体力的，一会你还要恢复记忆呢。”
张起灵转而看向了蓝袍藏人。
蓝袍藏人把黑布一把扯了下来。
黑布遮着的是一个大石架，石架边的地板上有九个大小不一的木头盒子。
“他还得弄一下那些东西，你先喝口水等会儿吧。”吴邪不依不饶地把水壶送到张起灵面前。
“吴邪。”张起灵开口叫吴邪的名字，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怎么了？”吴邪强装镇定。
“水里，是不是有东西？”张起灵低头看着水壶，一字一句地问。
“……”
吴邪收回水壶站了起来，张起灵的目光也随之上移。
吴邪把水壶扔到地上，转头对正要开启地上的木盒的蓝袍藏人道：“先别管那个了，帮我搞定小哥。”
张起灵立刻站了起来，转头一看，黑瞎子面无表情，早已经挡在了他身后。
蓝袍藏人也站起来，走到张起灵面前，说了一声：“得罪了。”
“吴邪，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张起灵看着吴邪，吴邪的目光却始终不在他身上。
“……帮你治好你的失忆症啊。”吴邪看着一旁的地板低声说道。
“你看着我。”张起灵说。
“……”吴邪没动。
“转过来看着我。”张起灵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吴邪感受到了强大的威慑力。
吴邪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张起灵，最后干脆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咬着牙下命令：“动手吧。”
身后的三个人瞬间打了起来。
蓝袍藏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和张起灵打成平手的人，再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黑瞎子，足够了。
二对一是有点不公平，只是对吴邪来说，公平不公平已经不重要了。
他一出生就已经被不公平地对待了。
他的命运，就是不公平的。
但他绞尽脑汁，尽他全部能力，还他在意的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生活。
“哑巴，我们不想跟你来真的，你还是老实点吧。”黑瞎子挨了一脚之后对张起灵道。
张起灵没有理他。
吴邪听到的打斗声更大了，张起灵和蓝袍藏人甚至都已经各自举起了刀。
金属相撞的声音非常刺耳。
吴邪猛地转身冲到张起灵面前推开了蓝袍藏人，本要砍向蓝袍藏人的刀在半空中生生地被张起灵甩到了另一边。
两双微红的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只手朝着张起灵的后颈劈了下去。
张起灵直直倒在了吴邪怀里。
吴邪可能永远忘不了张起灵失去意识前一秒的那个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怀疑和恨意。
整双眼睛，整个眼眸浸满的，是深深的恐惧。
害怕失去。
吴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开口：“为什么……你就不肯喝水呢？喝了……就不会这样了……”
一阵寂静。
吴邪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睛，朝蓝袍藏人和黑瞎子点了点头，把张起灵抱到了石床上。
蓝袍藏人去开木盒子，黑瞎子则是把他的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拖出好几条又粗又长的铁链，蹲在石床边上，把张起灵死死地固定在了石床上。
“多绑几圈，绑紧点，小哥会缩骨。”吴邪道。
“我知道。”黑瞎子的声音有些无奈，“走到这一步，我还真的有点伤心啊。”
“……这个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个？我的意志没那么坚强。”吴邪叹了口气，转头去看蓝袍藏人。
蓝袍藏人已经把木盒子都打开了，他从里面取出了九个大小样式花纹都不同的青铜铃铛，小心翼翼地按照固定的位置挂在石架上。
这些青铜铃铛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就是顶端都有一个凸出的空管，用一层布膜封着。
蓝袍藏人把封布都拆了下来，把包里带来的塑料长软管接了上去，软管的另一端依旧是粗大的针头。
做完这些，蓝袍藏人又拿出他那琥珀玉碗，像当时在南海船上那样，泡了一碗藏海花瓣水。
吴邪一直不言不语地看着，最后蓝袍藏人把碗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有转头去看张起灵，而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灌下。
苦的。
吴邪皱眉，觉得眼泪都要被苦出来了。
黑瞎子把张起灵绑好，走到石架前看了看，叹道：“扎九针啊。比那只禁婆还惨。”
“呵呵。”吴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衣袖下面可是十七刀，九针算什么。
“你刚才没下手太狠吧？小哥什么时候能醒？”吴邪问黑瞎子。
“……为了一次成功，下手能不狠吗？”黑瞎子扶额。
“……”吴邪皱眉，“那我们要等多久？”
“我给他针灸试试吧，让他赶紧醒。”黑瞎子看向蓝袍藏人，“你那银针还有吗？”
蓝袍藏人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小把。
黑瞎子想了想，看向吴邪说：“让他醒过来不用多久，你要不要先把那九针扎了，他醒的时候要是看你扎九针疼成那样，我都不知道铁链会不会被他挣断。”
吴邪看了一眼张起灵，不敢再多看，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扎九针要多久？”黑瞎子问蓝袍藏人。

蓝袍藏人看着石架上的九个青铜铃铛，心里算了算，说：“大概十分钟。”
“行吧，那我们两边同时开始。”黑瞎子道。
吴邪表示没意见。
“这种情况下没法消毒了，先凑合着吧，哑巴身体没那么娇贵。”黑瞎子说着就把银针往张起灵身上的穴位扎。
“你不是学解剖的吗……”吴邪心里还是有点悬。
“你当年鼻子谁给你做的手术？”黑瞎子默默道。
“OKOK……”吴邪坐到石架上，蓝袍藏人拿起了连接着塑料软管的针头朝吴邪走了过来。
“藏海花的效用，是暂时增强你血液的效果，但同时，也会让你全身的神经变得非常敏感。”蓝袍藏人看着吴邪，“也就是说，会非常疼，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倒想知道，会不会比我后遗症发作满房间滚的时候疼。”吴邪苦笑着朝蓝袍藏人伸出了手臂，“来吧。”

他曾经来过这里几次，但现在，看起来依旧是住房，整个格局却都变了，可看起来却又像是保持了这个样子很久了，连家具的一些磨损都自然得可怕。
仿佛多年来，一直有谁在这里住着，生活着。
可黎簇知道，吴山居已经关门几年了，连大门，都极少开过。
黎簇慌忙走下楼，正看到王盟在拆一个快递。
从那盒子里拿出来的，居然是几张吴邪的照片！
黎簇站到王盟身边，看王盟把照片一张张放进半新不旧的相框里。
那些照片里的吴邪，和黎簇记忆中的吴邪不一样。
一模一样的脸，气场却不同，黎簇甚至看不到吴邪脖子上的伤疤！那张看起来正在切菜的吴邪挽起了袖子，可手臂上干干净净，那十七道伤痕不翼而飞了！
照片里那样的笑容，和黎簇曾经在胖子的相册里见到的多年前的吴邪何其相似！
“这就是那个家伙？！”黎簇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盟沉默地点了点头，抱着相框走到二楼，跟在他身后的黎簇就看着王盟把相框一个个摆在了二楼的各个地方。
楼下有人在喊“王老板”，王盟急忙下楼一看，解雨臣和霍秀秀两人正面色凝重地从大门走进来，王盟在楼梯口指了指上面，两人便跟着王盟上到二楼，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面坐着。
“我们都收到了吴邪的视频，对吧？”解雨臣见整个场面死气沉沉，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便提出了问题。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内容都一样吗？”解雨臣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和秀秀收到的视频，除了一些私事，计划内容都差不多，大家都把自己收到的拿出来放一下吧。”
“……不等胖爷吗？”黎簇低着头问。
“他也快到了，我们确定了内容都一样，他那份自然也就相差不远了。”霍秀秀眨了眨眼睛说道。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哭过一场。
几十分钟之后，四人确定吴邪发给每个人的计划都是一样的。
胖子也到了。
木制楼梯被踩的震天响，胖子是跑上来的，上来的时候，四个人都沉默着，齐齐看向他。
大家都知道了。
“坐吧。”解雨臣开口，嗓子居然也有些沙哑了。
胖子木木地坐下。
“我们……怎么办……”黎簇手里的烟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
“明天早上，他就到了，我也派了直升机去接黑瞎子他们，应该也是明天到。”解雨臣道。
霍秀秀突然掉了眼泪，连忙抬手擦掉了。
解雨臣转头看了一眼霍秀秀，抿了抿嘴唇，同样眼眶一热。
但他必须冷静。
“等他明天到了，一块儿商量吧。”胖子沉寂了很久，突然开口，抬起头的时候，眼眶红了一片。

没有人记得第一章的两张机票是去哪里吗

刚想码文怎么魔道又出事了

秀秀发话啦哈哈哈哈哈哈码字去码字去

不好意思，今晚因为一些突发事件影响，更新可能会拖到十二点之后，最晚一点前会发出来，等不了的早点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再看也好

又发不出来

我也想在817发糖，可我25号开学之后就彻底断网了，我得赶紧把文写完啊

生尘 三十三
张起灵睡了很久，意识在一片黑暗中浮浮沉沉，耳边不停回旋着经咒一般的铜铃声，似远似近，阴魂缠绕似的久久不散。
他似乎听到有谁在他的耳边哭泣，只觉得浑身撕心裂肺般的疼。
意识模糊了那么久，突然在某一个瞬间清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寂静，张起灵缓缓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睡衣，正躺在一张床上，左边床头柜上的台灯幽幽地发着昏黄的光，右面墙上的窗户被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但不难知道此时正是夜晚。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
“吴邪！”张起灵稍一回想，记忆在他的大脑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海啸一般地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张起灵翻身下床就要往房间外跑，脚步发虚，步伐甚至有些凌乱，弄出了不小的声响。
张起灵一把拉开门，正看到一个人影跑过来，差点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哥！你终于醒了！”张起灵听到来人的声音不由得一愣，定睛一看，是他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
可是……哪里不太一样。
“吴……邪？”张起灵不确定地开口。
“亏你还记得我啊，总算这次没失忆。”吴邪笑起来，朝着客厅那边喊道：“胖子快过来！小哥他醒了！没失忆！”
“啥？小哥醒啦？！”胖子抖着一身的肉奔过来一看，上去就给了张起灵一个大拥抱，摇着张起灵的肩膀说：“小哥你可吓死我俩了，你这睡了那么久，我俩差点以为你成植物人了！天真差点守寡――呸！没没没，我啥都没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张起灵被摇的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的吴邪和胖子，想了许久，才开口问：“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吴山居啊。”吴邪伸手把房间里的灯给开了，扶住张起灵的手臂就把张起灵往房间里带：“我跟胖子大半个月之前把你从青铜门前面带回来，你一直睡到现在才醒。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起灵木木地摇了摇头。
大半个月前被接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不对。这不对。
张起灵猛地甩开了吴邪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不是吴邪。”
吴邪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哭笑不得：“小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是吴邪，那谁是啊？”
“你不是。”张起灵重复道。
他全都记得。吴邪为了恢复他的记忆，已经……
眼前这个到底是谁？不是张海客，手指长度明显不对。齐羽？更不可能。
难道这里是幻境？没道理的，那个方法不会致幻。
“小哥你胡说啥呢？天真都站这儿了还能是假的？”胖子也是一脸无奈的神情。
张起灵看向面前这个吴邪的脖子，没有看到被割喉的痕迹，他挽起的袖子将他整条手臂都暴露出来了，但那手臂上也没有任何伤疤。
“小哥，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还是你误会什么了？”吴邪问张起灵。
声音没那么沙哑。
“你怀疑我是别人假扮的？哎，要不你来试试，看能不能从我脸上撕下张人皮面具来？”吴邪无奈地笑着，把脸凑到了张起灵面前。
整个人都没有那么沧桑的气质。
更像是……他进青铜门之前熟悉的那个吴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都是幻觉？都是假的吗？
张起灵真的仔细看了吴邪的耳后，没有发现任何戴人皮面具的痕迹。
张起灵又看向一边的胖子，也看不出哪里不对。
如果这里是幻境，再真实，也不可能还原整个世界。
张起灵快步走去拉开窗帘，往外望去，正看到西湖边几个人在散步，远处，整个城市夜景清晰而美丽，市民生活的喧嚣甚至能传进他的耳中。
不，不够，他还要出去看看。
张起灵转身就往门外跑，吴邪和胖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追出去。
张起灵绕过大厅，跑下一楼，周围正是他当年来过的吴山居古董店，只是柜台后并没有坐着一个王盟。
“小哥！”吴邪追下来拉住张起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帮忙的肯定不会拒绝啊！”
胖子也气喘吁吁地点头道：“是啊小哥，你好歹说清楚点儿啊！”
张起灵拼命回想着那一段记忆，最后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身份证上的地址。
那是吴邪家的地址。
他把这个地址说了出来，对吴邪道：“我要去那里。”
吴邪听了那地址，皱眉道：“那是王盟家啊，你去那里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知道王盟家地址？”
王盟家？
不对，他必须亲自去看清楚。
“我现在必须去那里。”张起灵冷冷道。
“好好好，我带你去。”吴邪叹了口气，顺手从柜台上抄起一个面包递给张起灵，“你要是饿了先吃点儿垫肚子吧，我去开车。胖子，你陪小哥一会儿。”
“行行行，去吧。”胖子缓过来，把张起灵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小哥，胖爷我跟你说实话，天真那死脑筋为了去接你可是费尽了心思，咱们爷仨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了，你可别又搞出什么乌龙来啊。”
张起灵不说话。
吴邪很快开着车过来，把张起灵和胖子都带到了王盟家里去。
那个地方，真的是王盟家，王盟泡了茶招待他们，张起灵看到整个房子的格局和模样都和自己记忆中的相差甚远，那条小街虽偏僻，住的人却也没那么少，他们到的时候，一个邻居还跟吴邪和胖子打了招呼。
张起灵回来的时候，大脑仍然很混乱。
他的那段记忆，真的是他的一场梦？

他的梦怎么会那么真实，甚至还创造出了他没见过的人和东西。
可是，他找不到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破绽。
每一个地方都在告诉张起灵，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张起灵坐在床上发着呆，最终被吴邪的一个响指拉回了现实。
“他 娘的，小哥，你就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莫名其妙地就不是我了？”吴邪的耐心都快用尽了。
“你……真的是吴邪？”张起灵问。
“……对，我真的是吴邪，要不要找小花秀秀他们再来做个证？”吴邪喝了口水，扶着额头一脸心累。
“……”
“要不然你打一下自己，看是不是你自己在做梦？”吴邪道。
“……”
吴邪看张起灵这样子，只好说：“要不你问我几个问题，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我困了。”张起灵躺了下去，背对着吴邪闭上了眼睛。
“你……唉，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来日方长嘛。”
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张起灵没有睁开眼。
如果是幻觉，一觉醒来，现在这一切可能就会消失。
可是……
他希望这一切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