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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抗日战场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须磨就干脆给石本封了官=给藏本封了官
打错字了,更正一下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末了,他们还故作高深状地说,虽然没有找到中国宪兵杀人的具体物证,但“可以判定”这些物证已被用一种非常“巧妙的办法”毁掉了。
真是张嘴就来,然而赃还就这样栽在你身上了。
日本外相广田当即要求中国政府限期找人,如果“不表示诚意”, 将不惜派海军陆战队进城搜索。
一时间,古城阴云密布,兵锋似乎随时就会席卷而来。很多居民甚至已提前离家逃难。
怎么办?
全城搜,搜全城,一草一木都不放过,不把这个宝贝藏本找出来,大家就都别过了。
天可怜见,到“失踪”的第5天,总算在南京郊外的紫金山上把这个害人精给找到了。
问他为什么要躲在山里面,这位老兄说他本来是想离开城里去自杀的。原因是觉得上司欺负他,连汽车座位都不给他留一个,加上老婆又不体谅,还跟他吵架,就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可你为什么又没死成呢?
据藏本说,他到紫金山后,听到有豹子叫,就选了一个“以身饲虎”的自杀法,临死前为豹子做点贡献,顺便还有利于环保。
可惜人家豹子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日本人那衰样没胃口,根本就没鸟他,叫了两声就走掉了。
既然找到了大活人,日本外务省自然无话可说。他们回去后也曾企图让藏本“翻供”,不过藏本受我活命恩惠,还有点良心,坚持不肯栽赃,这“供”终究没能翻成。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得以避免,众人都松了口气。负责组织找人的南京首都警察厅调查课长还因此被破格晋升为少将。
据说紫金山附近是没有豹子的,人们判断那只所谓的“豹子”可能是一匹狼。南京人后来说,这匹狼还是蛮“爱国”的,知道什么人能咬,什么人不能咬,咬死中国人,也就死一个中国人,如果咬死日本人,那就不是死一个中国人的事了。
虽为戏谑,却浸透着弱肉强食下一个民族的无奈和悲哀。
黄郛的担心,其实正是当时严酷形势的反映。国都如此,在与日方紧张对峙的华北第一线,又怎能不如履薄冰,步步谨慎。
对黄郛提出的开中央政治会议讨论的这一要求,老蒋没办法拒绝。接下来,开会,激辩,通车案出人意料地得以通过了。
毕竟玩政治的人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头脑的。不承认伪满,已经成了国际共识,并不是通一个车就能推翻掉的。仅就这次谈判结果来看,既能解决关内外交通问题,政府又能得到对半收益,还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老蒋这时候突然站出来说:不能通车!
他说的是暂时不能通车。原因当然还是害怕社会舆论的压力。
这时江西苏区刚刚爆发了广昌之战,国共双方都在这次大战中伤亡惨重。随着广昌的失守,中央红军打破第五次“围剿”事实上已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老蒋特别害怕被自己的政敌揪住小辫子,再发生福建事变那样让他无法收拾的局面。
(592)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作者:浪_凡 回复日期:2010-04-26 16:51:05
“屑小”是啥意思?还是“宵小”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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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习惯用这个词。浪_凡兄提出,我查了一下,确如兄所言,应为“宵小”。现予以纠正,很感谢。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那么什么时候通车好呢?
至少到8月底。
前面拖了1个月,现在一下子又要拖2个多月,不是说完全不能拖,问题是拖不下去了。日本人找茬的嘴脸已经非常明显,别说2个月,就是1个月也很难坚持。这在黄郛看来,实在不是一个高明的办法(“甚非计之得也”)。
黄郛只好让负责谈判的殷同在具体枝节上找毛病,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但他又怕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不仅日本人可能因此大动干戈,即如国人亦会顿生疑窦,以为谈判代表又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隐”,以后再办交涉会更加艰难。
本来谈好的事情,黄郛和政整会却忽然开始王顾左右而言其它,果然引起了日方的极大不满。他们认为黄郛不仅不如原先想像的那样“亲日”,而且似乎在很多事情上也无法拍板决策。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在这里跟我们耗什么时间呢,不是消遣我们吗?不如请你让开,换说话能顶事的人来!
黄郛在北平谈也不是,不谈也不是,只好到南方来找老蒋。
按照黄郛的想法,跟日本人打交道,必须对诊下药才行,适当时候是需要给对方一点小甜头尝尝的。
他曾经对别人讲过一个鲨鱼吞糖的故事。
说他们家乡(浙江绍兴)附近有海。有一天舟行海上,忽然从海里蹿出一条大鲨鱼,张着大嘴要将船一口吞掉。这船上的人可吓坏了,因为从来也没看到过这么凶悍的鲨鱼,于是划着船就跑。
鲨鱼在后面紧追不舍,咫尺之间,眼看着就悬了。
船上仓库里有糖包,人们在慌乱之中,就掷了一袋糖包过去。这鲨鱼接在嘴里,巴嗒巴嗒,真是好味,追赶的节奏自然就慢了下来(“追少缓”)。可是糖不一会就吃完了,马上又追。
没办法,只得继续扔糖包。鲨鱼接在嘴里,吃完再追。如是者三,糖包将尽,船也靠岸了,而鲨鱼仍不肯舍。
不舍的结局就是倒了大霉,被船上的人轻松搞定(“船人因获巨鱼”)。
原因嘛,离岸太近,鲨鱼搁浅了。
黄郛说,现在政府实际上就是让我在这里扔糖包,可是这个办法对掌舵者和撑船者的能力要求都太高了,而且岸边又离得那么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最主要的是在我还能划得动的时候,你得给我足够的糖包扔,若是连岸的轮廓线都还没看到,船上的糖包就没了,你让我怎么骗那条鲨鱼?
黄郛南下,就是来跟老蒋要糖包的。
然而老蒋对黄郛的意见和建议却颇不以为然,实际上就是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让黄郛就那样无条件无代价地干拖下去。
这黄郛也不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神仙,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这种情况下,纵算他再能讲再有手段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于是黄郛第三次提出了辞职。
(593)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两人谈到深夜,估计老蒋当时也有些来火:好了好了,你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吧。
此话一出,黄郛如蒙大赦,多少天的心思一下子全放了下来。他回寓所后就马上把这一“喜讯”告诉给了夫人沈亦云。
沈亦云同样有喜极而泣的感觉,终于不用再北上去受这种活罪了。
可还没等两口子的高兴劲恢复过来,第二天一大早,老蒋就主动赶过来了,而且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义兄,你什么时候回北平去?
黄郛夫妇顿时傻眼了。
其实昨晚黄郛前脚刚走,老蒋立马就后悔了。
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完全是一时兴头上的气话。黄郛如果真的不去的话,环顾满朝文武,纵使愿去,谁又能挑得起留下的这副担子呢。
再回头想想,又觉得黄郛说的有些道理,现在日本人确实还开罪不起,两害相权取其轻,能退让就退让一下吧。
他同意了黄郛的意见,并希望黄郛继续到北平去进行主持。
可是黄郛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也实在不想再去受这份煎熬。
见此情景,老蒋急了。
在正规场合,除了必要的演说以外,老蒋其实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这里面既有想学他的偶像曾国藩那样厚重沉稳的形象需要,也有他本人的性格因素在里面。可是为了打动自己的义兄,他不得不大开金口,变着法地说好话,要求黄郛无论如何要坚持北上,继续替他收拾和主持华北政局。
黄郛始终不语。
一旁的沈亦云再也忍不住了,这位当年杭州女子敢死队的队长当场质问老蒋:你昨天晚上还答应得好好的,要放过我丈夫,为什么现在要出尔反尔?
老蒋很尴尬,只好陪着笑脸说:我义兄是为国家负责,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呢?
不说到为国家负责还好,一提到这个话题,沈亦云气不打一处来: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而是地地道道的辱国差使,这种活,你应该让人轮流来做,为什么独独让黄郛一个人去承受呢?!
老蒋自知理夸,一时间被呛得哑口无言,涨红着脸做声不得,好半天才支吾着对黄郛说:你是学过佛的,佛经里有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应该是明白其中深意的吧。
黄郛如遭雷击。
从踏进地狱之门开始,已经不能再轻易回头了。
什么都别说了,我去。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7月1日,由北平开出的第一列车驶往沈阳,标志着关内外通车实现。
但正如老蒋所料,此举果然引起舆论大动荡。国内外均认为这是继塘沽停战后,中国政府对日本作出的又一次重大妥协与让步。
当天这列车在塘沽以东的一个车站发生爆炸,当场死伤十余人,实际未能到达沈阳。
不管怎样,通车总是通成了,但对于黄郛来说,麻烦还才刚刚开始。
(594)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作者:闹眼子ING 回复日期:2010-04-27 12:43:01
东北义勇军接近10万多人,他们总得穿衣吃饭啊。======================死顶老关。难得见到的好帖子,不顶不行。提个小小的意见:这里要么说接近十万,要么说十多万,如果不好确定,也可以说十万左右,说接近十多万人有点语病。挑点小刺 ,楼主和各位看官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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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说同意,属于我行文中的语病。“二马”之类如容易引起歧义,也会在二稿中考虑更正或忽略。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因为“气量很小”的日本人,在欲望方面注定是无止境的,也是不管不顾的。局面越敏感,越紧张,他们在后面反而追得越起劲,就盼着你“一不小心”出点儿事呢。其中,最猖狂的自然是关东军。他们现在腰杆更粗了,希望伪满取得国际承认的要求也更为迫切,而这还跟日本国内的政治风向变动有一定关系。
在日本国内,内阁班子转眼又换了一届。“五相会议”终究没有能挽救首相斋藤实的命运。反对派发起的倒阁运动未有一日停止,最后终于因“帝人事件”而大功告成。
这个所谓“帝人事件”,讲穿了就是个以反贪污为幌子的整人事件,其中涉及大藏省多名高级官员,斋藤内阁不得不以总辞职的方式黯然退场。
斋藤下台前,恰值东乡平八郎去世。临死前,这位日本海军中的传奇人物留下遗言:热心于战争的人,不懂得战争。
另有一句话:凡是经验过战争的恐怖,而仍爱战争者,简直就不是人类!
听上去倒像是骂陆军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东乡的这些话里面究竟包含多少真诚,咱先不去管他,不过至少反映出同是日本军人,海军比陆军还是能多一些节制的,而这一点正是元老西园寺所想要的。
按照西园寺的想法,虽然斋藤实还不能控制住军部,但作为“过渡内阁”,能这样维持一下“现状”已经算是不错了。关键还是不能让军部这只猛兽跑得太远太快,以免弄出乱子来,危害日本的国家利益,所以西园寺希望继任内阁能维系斋藤的政策。
在他的推荐下,原海相冈田启介得以组阁。这位老兄背景跟斋藤差不多,也是一位退役海军大将,而且执政理念都相差无几,时人称之为“斋藤内阁的延伸”。
冈田上台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在如何“维持现状”继续上下功夫,其实也就是向军部让步,千方百计把后者哄住。
军部一看,前后两任首相都是银样蜡枪头,自然是更加得寸进尺,为所欲为,其逼宫之势甚至超过了斋藤时代。
这时候在陆军内部,权力斗争也正逾演逾烈,皇道派开始遭到老对手统制派的坚决反击。
一段时间以来,皇道派一个萝卜一个坑,几乎把军部重要一点的职位都给捞去了。别的不说,陆军两个最重要的实权位子:陆相,荒木占着。参谋本部次长,真崎占着。
这让同样野心勃勃的统制派如何能够甘心,于是整天就想着怎么把荒木等人给揪下去。
机会很快来了。
荒木做皇道派老大做惯了,在内阁讨论事务时也是一副颐指气使、唯我独尊的样子。有一次在讨论对外政策时,他忽然放了一颗卫星,声称要对苏联用兵。
其实讲明白了,他也就是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吹吹牛而已,并没有真的冲动到想跟老毛子扳手腕。
可是其他“相”们没有完全领会他的意思,竟然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了,当然觉得此议过于冒险,都不赞同。
我的提议什么时候被否决过,太没面子了。
荒木红着脸回到家,立刻摔桌子打板凳,写了辞职信,准备给内阁一个下马威。在他心目中,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离了他,整个班子都运转不起来,所以想怎么撒骄就怎么撒骄。
未料现在的首相已不是老糊涂的犬养毅了,第一时间就回复:辞职照准。
荒木弄巧成拙,一肚子苦水。
(595)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自己当不了陆相,就想把他的好朋友,同为皇道派的真崎推上去。可是真崎的上级不同意。
这个上级指的是参谋总长载仁亲王。
照理说,参谋本部的事务都是真崎给操心的,载仁又不管事,应该心存感激才对。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现实生活中,你见过哪个领导真喜欢盖过自己风头的下级的?
载仁不仅没帮着说好话,还亲自动手,把真崎的提名给划掉了。
当时的统制派大佬是永田铁山中将,这时候已经升到了陆军省军务局局长。看到荒木和真崎都没戏唱了,他迅速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将“越境将军”林铣十郎大将推到了陆相位置。
统制派和皇道派,虽然一个偏右一个偏左,却都是对“革命”情有独钟的。林铣上来后,在对内阁“逼宫”方面表现得竟然比他的前任荒木还要“积进”。
趁着内阁换届,他对冈田首相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对驻满(“满洲国”)机构进行“改革”。
有改革,就必有受益者,这回受益的是被陆军视为最亲最亲儿子的关东军。
原来关东军在东北掌握的主要还是军权,外交和经济属于外务省、拓务省主管。这一所谓“改革”,就是要通过“革”外务省和拓务省的命,把它们在东北的权力全部“改”到关东军手里。
此类“改革”,显然是传统官制不能接受,也是冈田和两省官员不能认同的。
林铣说,你们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辞职,让你们这个内阁组不成,大家都别想干了。
冈田屁股还没坐稳,就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要求,要么马上下课走人。
接受。
如此一来,关东军就成了东四省名符其实的皇帝老子。他们也更加有恃无恐,颇有一点甩开政府,靠自己力量让伪满被人承认的意思。
先前不是已经答应你们通车了吗?
那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药引子。接下来的通邮谈判才开始接近核心。
关东军的算盘拨得非常“到位”:说到底,通车只是华北和伪满之间小范围的问题,通邮却不一样,这是覆盖全中国,甚至带有国际性的问题。一家伙要是搞定了,就等于是打破了自己在国际上的孤立地位。
形势的急剧恶化,使黄郛无法回避通邮谈判,但他此时已明白,日本人找茬的兴趣远在解决实际问题之上,开出的条件只会越来越苛刻,而他实际上又没有“酌情办理”的权力,不答应日本人的条件吧,华北坚持不住,答应了,舆论又说他过于软弱,不在其位尤谋其政(本该是外交部的事,你乱插什么手)。
究竟怎么办呢?
还是让政府派人来办吧。
(596)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作者:tonytonyboy 回复日期:2010-04-28 08:51:22
顶老关,身体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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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好了,不好意思,让各位操心了。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7月23日,黄郛派出殷同,与冈村宁次、柴山等人在大连进行会谈。
按照黄郛的布置,殷同先念苦经,说黄郛本人不是不想促成通邮,可是这通邮是全国的事,难不成就我们华北与你们东北互寄一张明信片吧。所以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按下这件事不提,下面开始“表功”:通车已经实现了,你们也应该在解决华北问题上拿点实际的出来了。
冈村和柴山都沉着脸,装没听见。
第二天继续谈。
殷同把“甜头”放了出来:虽然政整会没有能力单独进行通邮谈判,但是我们已经要求政府派一名代表来北平进行处理了。
冈村一听,欠起了身子。
殷同随即提议,通车通邮之后,塘沽停战协定应该予以废弃了,不能这么没完没了地折腾我们。
冈村一口回绝了殷同的提议。
就算这个让中国人口诛笔伐的协定,他还认为自己已经吃亏在先了呢,如何还能把已吃到嘴里的肥肉再给吐出来。
然而大连会议中方也不是全无成绩,在殷同的力争下,日方在同意取缔“非武装区”内的日本浪人,新编保安队入驻等方面做出了一定的让步。对于华北特别是滦东来说,如果没有关东军在这些方面的松口,黄郛仍然没有办法进行全盘掌控。
当然,所有这些都不是无条件的,而条件还是此次会议没解决的通邮问题。
大连会议后,黄郛再回南方去汇报会议情况和商议将要采取的对策。
这一次,他发现境况比以前更惨,自己已经千夫所指,里外不是人了,基本上是舆论攻,官员骂,真的把他归到汉奸一类去了。骂还不解气,有人开始往他在上海的住宅扔炸弹,然后是写“致汉奸某”的恐吓信,一封接一封。
更让他倍觉寒心的是,老蒋竟然也当他是“讨债”的,看到他就躲,一提交涉的事情就直皱眉头,那情景,仿佛是黄郛自家遇到了什么难事,来要求开后门了。
对黄郛的“软弱”表示理解的报馆在当时惟《大公报》等寥寥数家。自觉高处不胜寒的黄郛遂借该报剖明心迹,表示自己之所以如此牺牲个人清誉,不辞劳苦,完全是在为国家“唱戏”。
谁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我在日本人面前也想“伸伸腰”,可是“伸过腰”之后,个人是爽了,国家却还是没有“善后的办法”,所以为大局计,我不能那样冒险,不可因逞一时个人意气,给国家闯出无穷之祸!
到此时,黄郛在精神上已经痛苦到难以自拔的程度,但他仍然坚定地认为自己担负的“辱国差使”是必要的。
在华北,他已彻底看清了日本人的嘴脸,并确信中日最后终不免一战,但作为实力上有极大悬殊的对手,中国比对方更需要时间,拖上一天,国家就可以多增一分国力,一点准备和取胜的把握。
所以,他坚持“不能冒险”。
说实话,老蒋那时候躲着自己的义弟也是没有办法。一则,黄郛在朝野间的“名声”已经开始变得很差,他得保持必要的距离,二则,大家都是为了拖,黄郛拖日本人,他拖黄郛,有什么不对吗?
他希望继续把通邮谈判给拖着,甚至表现一点“强硬”给国人看看。
(597)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老蒋那时候躲着自己的义弟=老蒋那时候躲着自己的义兄
又写错了,最近老是打错字,各位见谅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吓”也没起到作用,第一次谈判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之后的谈判,日本人再也不用“蒙”和“吓”这一套了,高宗武豁了一把出去,反而在谈判中帮了自己的忙。
接下来就谈通邮的“纯技术问题”。
既然是通邮,那就涉及到办理邮务的机构,而这里面最难的就是通过什么样的机构。
中方主张在长城口建立一个专门的商业机构运营邮政,以避免与伪满邮局打交道。这本来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可是日本人的目的不在于真正解决问题,而是要在这里面变出花样来,所以他们要求由中“满”双方邮政局出面,而这显然不那么“纯技术”了。
高宗武当然不肯答应。
双方谈判就这样“僵”了下来,而且一“僵”就是两个月。日本人也不是傻瓜,他可不会让你一直这样由“僵”而“拖”,在软硬兼施都没有达到目的情况下,不惜当面向高宗武发出威胁式的摊牌:你说吧,“行”还是“不行”,一句话的事。
高宗武冷静解释了一遍中国的立场,然后明确答复:不行!
日方代表没想到对方如此有种,敢这么“直挺挺”地对他们“说不”,当时就呆住了。随后宣布谈判完全破裂,再没什么可谈的了,然后扬长而去。
谈来谈去竟然谈“崩”了。这个结果让黄郛也没想到。前面高宗武临危不惧,毫不怯场的态度他很赞许,能拖上两个月也可见水平,可是真弄“崩”了又不好了,因为这显然不符合“不能冒险”的交涉原则。
高宗武一出谈判会场,还认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是成功的,黄郛会因此夸奖他,未曾料想后者摇了摇头,大有不以为然的样子。高宗武顿时来了性子,当即对黄郛说,如果产生后果,责任全由他一个人承担。
那意思,你们是不是都怕了,我不怕。
黄郛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他旁边的殷同嘀咕了一句:这种谈判是出不了英雄的。
我们不能因为殷同后来真的成了汉奸,就完全否认他当时代表中方立场且争取国家权益的努力。实际上,从前期他负责的谈判来看,此人称得上是精明无比,仅谈判技巧一项,就远非初出茅庐的高宗武所及。
用黄郛的话来说,大家来进行这些谈判,就是为国家“唱戏”的,仅仅是戏唱得好不好,够不够水平的问题。
可是高宗武并不愿这样理解。自己勇敢地对日本人说出了“不”,不仅得不到同僚的肯定,反而还挨了批评,心里面真是又委屈又窝火。黄郛老前辈的资历和身份在那里,他不能明顶,对殷同就不那么客气了:你不是笑我想当英雄吗?告诉你,我离开南京之前就没想过要做英雄,更不会靠日本人来当铁路管理局局长。
后一句话明着就是讽剌殷同的,亦可见高宗武之年轻和不顾场合的意气用事。
(599)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在这段时间里,日军并没闲着,仅天津驻屯军就举行了两次军事演习,寻衅打架的腔调一览无余。黄郛非常着急,希望作为谈判主角的高宗武能够退让一点,以便重启中日谈判,缓和华北的紧张气氛,但高宗武就是不听他的。由于意见不统一,后者甚至还给汪精卫发了个电报,说黄郛对中央不满,这样的话,他只好收拾行李回南京去了。
此时正好老蒋到北平协和医院检查身体。黄郛便希望老蒋能出面劝劝高宗武。老蒋果真两次召开高宗武,不过并没有劝,连责备的话都没有一句。
老蒋待部下的态度是看人打发的。如果你是军人,哪怕是黄埔嫡系的,不管职位军衔有多高,都可能弄得你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据说曾有一位旅长被他召见,尽管做了些准备,见了面后还是紧张到浑身索索发抖,嘴唇机关枪一样突突地抖个一停,连一句完整的话也答不上来。老蒋还纳闷呢,以为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对方冻得受不了了,于是便走上去摸了摸他的衣服,用关心的口吻问是不是衣服穿少了。没曾想,不问不要紧,一问这挺大一个人竟然当场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把老蒋自己都闹了个大红脸。
出糗的还不止他一个。另有一位师长,本来老蒋是想升他官的,他自己也做足了功夫,所以见面时基本没出什么纰漏。可是就因为精神放松了那么一点点,出门后一个不小心,差点滑倒在地。老蒋看见了,就说此人沉不住气,不堪大用,从此再也不提升迁的事了,你说惨不惨?
然而如果你是文人,那就另当别论了。老蒋深谙跟文人打交道的秘诀,这些人好的其实就是一个面子,你只要满足他们这个虚荣心,找你麻烦的人就少,否则的话,对方虽然没有枪杆子,那笔杆子和嘴皮子可都不是好惹的。
对高宗武,老蒋也大抵是把他当成一个恃才傲物的秀才对待的。同时,这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老蒋处理对日交涉上的矛盾心理,即既不想得罪日本人,又要在国人面前显示自己“强硬”的一面:与黄郛的政整会属于中央派出机构不同,高宗武代表的是外交部,直接就是中央,怎么能不体现一下“国家之正气”呢?
高宗武认为老蒋对他是默许和支持的,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老蒋在医院里跟黄郛还有更深一层的谈话。
此次谈话有一个重要的背景,那就是在察哈尔——29军的地盘,突然发生了张北事件(第一次张北事件)。
张北是张家口北面的一个小县城。这年秋天,日本天津驻屯军包括参谋川口清健等一共八个人,从张家口出发,说是要到从多伦去“旅游”。经过张北时,城门口的29军卫兵要他们接受检查。
在中国人的地界,接受中国人的检查,这本来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这几个家伙却愣是一口拒绝,碰都不让卫兵碰一下。卫兵当然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一走了事,双方各不相让,争执不休。后来有一个军官过来进行了现场调解,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挥挥手让他们走人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知道日本人都是刺儿头,29军已经不与纠缠,大开方便之门了。可是就算你不想惹事,人家自己也会找上门来,理由就是:你们侮辱了“皇军”。
(600)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作者:冷月孤星雨 回复日期:2010-04-29 15:32:09
老蒋果真两次召开高宗武----->是“召见”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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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一个。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先是日本驻张家口领事馆向张北驻军提抗议,接着北平公使馆又直接向宋哲元本人提抗议,层层加码,上纲上线,硬是把芝麻绿豆大一件小事“炒”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后,宋哲元除了派张北驻军的最高指挥官赵登禹向日方道歉外,又撤了一个连长的职。
黄郛说过,日本人的一个特点就是欲望无穷。
什么叫欲望无穷,就是这山看着那山高,快马加鞭,一直要往前赶的。
光这些就够了吗?
不!
张家口特务机关长松井源之助又提一条,那就是29军必须全部退到长城里面去。
幸好这回宋哲元学聪明了。他说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得由中央做主。
如此一拖,就把事情给拖黄了。
仅仅履行一下正常的检查手续,就被敲了这么大一个竹杠,老蒋听得暗暗心惊,想体现一下“国家之正气”,其实就是顾一下面子的想法大大动摇。
在询问黄郛,得知通邮谈判已经因破裂而中止时,他也着急起来。
黄郛进言,如果双方一直陷于这种互不接触的状态,于中方最为不利(“久僵终非至计”),并不是说你不跟他往来,不谈下去,他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于局部而言,通邮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这样拖下去,终究是回避不了的。
只有打开僵局,保持对话,我们在华北才能坚持更长的时间(“尤信於大局必有裨益”)。
老蒋终于明白了,面子和现实之间,他只能选一样,而不可能二者得兼。
那就只有让步了。
双方重开谈判,中方不再提建立商业机构的方案了,同意邮务可由双方邮政机关办理,但必须在山海关和古北口各设一个邮务代办所,以避免与伪满邮局直接接触。
这已是中方能答应的最后底线,日本人知道再逼下去也没有用,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尽管如此,由于日方居心叵测,到处夹枪带棒,所以谈判的推进仍然十分艰难和缓慢。最后南京政府只好派外交部次长唐有壬亲临北平督阵,高宗武在里面谈一步便和他打一个电话,这才得以把议程谈完。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2月15日,在双方均未签字的“谅解备忘录”的基础上,中日正式通过通邮协定。至此,通车通邮谈判全部结束。
不久以前,我看到过一位学者关于通邮谈判的论文,其中论及中方的谈判代表表现过于呆板,转圜不够,而日本代表明显“技高一筹”云云。
我以为这有点雾里看花的味道,因为这已不是双方外交家的职业素养问题了。换个情境来看,假如我们也占领了日本的北海道,并有兵锋直指东京的可能,我就不信他有什么办法做到“技高一筹”,真这么有能耐,他们为什么不在同样高手云集的国联会场露上一手,而要弄得一败涂地呢?
文中还谈到,黄郛作为“第三者介入”,影响了主谈代表高宗武的决策。但在我看来,黄郛介入实出于无奈,他是华北政局的主持者,首当其冲的责任就是避免因谈判破裂而危机扩大,乃至影响全盘大局(“所争者小而所失者大,为国家计,绝非至策”)。
高宗武在晚年回忆通邮谈判时,说他和黄郛在观点上确实存在着“太多矛盾”,一老一少经常发生言语冲突,但他仍毫不讳言,黄郛其人“非常爱国”,而且谦和勤奋,在经验和能力上都让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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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在通车通邮谈判中,黄郛为顾全大局,已经做出了一些让步,日本人也通过他们的“技高一筹”,在里面打了很多的“擦边球”,拼着命希望人们能在事实上认定有“满洲国”这么一个东西存在。
但是他们失望了。火车通了,信也可以寄了,然而国际上认“满洲国”的仍然没有多出一个。
与此同时,黄郛却在“所失者大”中的那个“大”上前进了一步,这个“大”,有很大一部分是指华北的团结对外。
当时老蒋正在西南诸省指挥对长征中的红军展开围追堵截,然而由于黄郛坐镇华北,这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洞若观火,这一对盟兄弟经常通过电报以及南下北上的方式商讨对策。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1月8日,阎锡山的老家山西河边村气氛热烈,因为这里即将迎来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蒋委员长”,后面括号:夫妇。
老阎自己诚惶诚恐,鞍前马后招呼自不待言,阎老爸患病多年,平时极少出门,这次也硬让家人用椅子抬着,出来“叩见”自己心目中的“万岁爷”。没想到这个“万岁爷”与众不同,未等阎老爸开口,就连称“老伯”,并连着鞠了三个躬,把个“老伯”当场惊得不知所措。
要说这老蒋虽然位高权重,但对于封建礼教的那一套却是极其注重的,他哪知道阎老爸的心理啊:堂堂“天子”哪有给我等小民敬礼鞠躬的事,这不折寿么。后来老头没过多长时间就真的一命归天了,村里迷信的人就都说是让老蒋给“折”的。
阎老爸如此,阎老妈(其实是老阎的后妈)和他媳妇更没好到哪去。她们在私下里,都口口声声称呼宋美龄为“尊贵的王后娘娘”,把后者差点笑死过去。
外行看热闹,内行见门道。老蒋的这次“人情外交”可是用意至深的,那就是要借机观察一下山西的动静,同时拉近与阎锡山的距离,在华北可能面临分裂危机的情况下,首先把这个举足轻重的地方实力派给稳住。
虽然前后仅仅在山西呆了三天,但老蒋此行的收获是非常丰厚的,两人开始从中原大战时难以相容的政敌逐渐转变为盟友(哪怕是暂时的)。听听两人通信时用的称呼你就知道了,老蒋称老阎为“伯川大哥”(伯川是阎锡山的字),而老阎却毕恭毕敬,不敢逾越雷池一步,起头永远都是“委座钧鉴”。
徐永昌对老蒋说过的那句话终于要开始兑现了:“(你)不但有与阎先生合作的必要,将来他还会有帮你的时候”。
在“华北群雄”中,阎锡山资历最老,声望最高,说话也最有权威。因此,日本人此前也曾对他进行过多番引诱。
现在老阎跟“委座”一接近,无疑起到了榜样的作用:华北几个大佬顿时都把屁股坐定,不敢再多问窗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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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暗中使力的同时,老蒋也咬着牙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日本人,希望他们把步步相逼的行为稍稍收敛一下。
只不过这个敲打用的不是枪杆子,而是笔杆子。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2月,一篇刊登于《外交评论》上的文章轰动一时,几乎引起了中日朝野的一致重视和热议。
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敌乎?友乎?》,作者署名是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秘书徐道邻,但实际上是由其时正处病中的老蒋口述要点,“文胆”陈布雷执笔写出来的。
文中说如果日本真想灭中国的话,必须有两个“确保”:
第一,在时间上,确保10天之内把中国灭掉。
第二,在地域上,确保占领中国每一寸土地。
否则,咱们的事就永远完不了,我会一直跟你死磕,虽然我没你力气大,必将“大受牺牲”,但也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日本地位甚为危险”)。
狠话说到这里,就是劝日本“化敌为友”,既然你没那么大胃口灭了我,还可能同归于尽,那为什么我们非要弄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呢?大家好好说话,一块喝茶,一块聊天,做个好邻居好伙伴,不是很好吗?
用当下最时髦的语言来概括,这个就叫合则共赢互利,斗则两败俱伤。
说实话,这些意思我们中国人都能理解,但偏偏日本人理解不了。他们认为要利,只能他一个人得利,说两个人都能得利,这怎么可能呢,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吗,骗鬼的吧。
四年后,南京失守。
《大公报》的主笔张季鸾在上海租界内碰到了曾任日本驻华大使的川越茂。
张季鸾对这位“原大使”说:你现在可以说句实话了吧,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呢,你们会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
事已至此,川越也不用再装了,他说了一句话,张季鸾后来又转告给了老蒋。
老蒋听后气得浑身哆嗦,称他在觉得“悲惨不已”的同时,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句话(“终身莫忘”)。
什么话这么恶毒?
听听吧:今日欲救日本,即不能救中国。
换言之,他要幸福,而这种幸福是一定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的。
是不是“终身”不一定,但这句话的确让老蒋刻骨铭心,以至于又过了五年,在日本也已陷在大泥潭里爬不出来的时候,他在日记里又记了一遍。
那意思,怎么样,吃苦头了吧,看看我们谁比谁更惨。
然而往前推个九年,日本人的确都是这样想问题的:我不在你身上讨点便宜,我就吃了亏,进而言之,我不灭你,我就不能生存。
所以任你“陈文胆”再怎么笔走龙蛇,声情并茂,横竖还是不能真正打动他们那自私自利的铁石心肠。
当然,如果说是一点效果没有也不客观。当时日本政界即已猜测这篇文章可能是中国最高层授意之作,其中那两个“确保”让他们感到如果现在操之过急的话,灭掉中国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同时,通车通邮的实现,至少让一些吃政治饭的人感到满意,在他们看来,这已经是对“满洲国”的一种默认,“剩下的只不过是面子问题”。
变化首先从那个会阴阳脸的广田开始。这位仁兄一分钟前可以杀气腾腾,一分钟后也一样能装得和蔼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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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1月,广田外相在国会发布外交演说,提出了“最新版”的外交政策,全面阐述了他的“协和外交”。
如果你相信这个版本是真的话,日本此时俨然又成了一个热爱和平、主张非战的“宁馨儿”,对日本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它都持“不威胁,不侵略,不进行战争”的三不原则,和中国则要做“善邻”,还以貌似诚恳的语言,号召彼此更接近一些哩。
一个月后,广田又对以老蒋私人代表身份访日的王宠惠表示,他在原则上是不反对把在华不平等条约取消掉的,至于驻华日军(包括天津驻屯军)嘛,没问题,以后也可以考虑撤回来。
为了示好,广田甚至将驻华公使馆升格成了驻华大使馆,将外交级别予以提高。种种举动,看上去还真有点从此要把中国人当人看的趋势。
这时在华北勉力支撑的黄郛却已面临油尽灯枯,在心力和体力上都接近难以承受的程度。
另一方面,日本人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摸底,他们也发现黄郛虽然表面谦和,却并不是那种能够任意操纵的木偶。这人很有主见,先前说不代表“中央”,其实从头到尾,代表的就是中央利益。华北由他主政后,事事都听从南京政府,并为其提供财源和交通支持。一句话,在他的主持下,华北已经越来越“中央化”了(“日认黄是绝对作蒋之缓冲”)。
这个人给我们的只是一点点,得到的却是一大块,良心大大的坏了。
可是既然已经投了注,塘沽停战协定也签了,现在只能寄望于在最大的程度上把本给捞回来了。
通邮谈判一结束,日方就嚷嚷着要继续谈通电报和航空的事了。
此时黄郛认为华北局势已初步稳定,自己的使命临近结束,便有意摆脱日本人的纠缠,不再给其以得寸进尺的借口,遂称病南下,准备从此退隐避入莫干山中。
他前脚到上海,后脚土肥原(时任沈阳特务机关长)就跟了过来。
你欠了我们关东军那么一份“大人情”,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快跟我回去吧。
黄郛不为所动,他这时已决意不再北上,因此对土肥原的态度也一反常态地坚决起来——
第一,请君止步(“满洲问题未解决前,日方不应再有侵害中国领土主权行为”)。
第二,请君自重(“改善刺激中日感情之言论行动”)。
第三,请君走好(“以平等精神谋悬案解决,以互惠精神谋经济提携)。
端茶,送客。
土肥原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黄郛在华北应对日本人,并不像外人看起来,光是软弱和妥协那么简单。他自己说,他用的是柔术,而非施以硬拳,取中国传统的柔能克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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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各位五一快乐!
楼主:关河五十州  时间:2020-10-01 11:00:29
作者:烈士提刀奋伟名 回复日期:2010-04-30 19:21:35
黄仁宇先生的《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也有叙及《敌乎?友乎?》和申报张季鸾一节。读此书或可了解当日国民政府之艰辛。
想必关兄也对此书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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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仁宇先生以研究明史的手法切入民国史,一些观点还是比较中肯的。

楼主:关河五十州

字数:1922718

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09-09-06 22:56:00

更新时间:2020-10-01 11: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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