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听闻吓了一跳，立刻据理力争，同时又急忙联系士族大臣力保曹操，另一边又暗中请托阉党说和。

夜晚，费亭侯府，曹嵩特意派人喊曹操晚上回府，可曹操一回来曹嵩便让他跪下，狠狠地责他，“小子，才上任多久就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

“这几年你收敛了，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给你谋了个京官，可谁知你依旧胡闹非为。”

曹操心中不服，辩道：“儿子并无胡闹，整治京城治安本就是部尉职责。”

“你只需教训一下就是，何必把他打死。”

曹操斩钉截铁答道：“令出为箭，执法如山，三尺法不能为不肖者宥也，否则令同虚设，儿又如何治理一方？”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谁，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没想过自己的前程安危吗？”

“那就要放纵强权吗？朝廷律法难道只是用来约束平民百姓的吗？”

“呵，我家出了个强项令啊。”

曹操挺胸说道：“儿子不才，愿效强项令！”

强项令董宣，世祖光武皇帝时任洛阳令，当时湖阳长公主的奴仆逞凶杀人，随后躲进长公主府，官吏便无法进府抓人。后来长公主外出，用这个奴仆陪乘，想借机把他送出城。董宣得到消息就在城北夏门亭守候，公主的赤罽軿车（chì jì pēng chē）③一到，董宣就勒住马强行拦下车，还用刀画地不准軿车过线。湖阳长公主怒斥董宣大胆无礼，董宣却反大声数落公主的过失，喝令恶奴下车，当场处死杀人凶人。

湖阳长公主失了脸面愤恨不平，立即进宫向光武皇帝告状。光武皇帝听闻小小洛阳令敢对自己的大姐如此无礼勃然大怒，下旨传召董宣，意欲仗杀他。董宣叩头道：“请让臣说一句话再死！”光武帝问：“你想说什么？”董宣回答：“陛下圣德，中兴汉室，可是却放纵恶奴杀害良民，那还拿什么治理天下呢？臣不须用杖杀，请准臣自杀！”旋即头撞柱子，流血满面。光武皇帝为之动容，命小黄门拉住董宣，让他给公主叩头认错这事也就过了。董宣不从，小黄门硬按他叩头，董宣两只手撑在地上始终不肯低头。湖阳长公主对光武帝说：“文叔（光武帝表字文叔）还是百姓的时候，藏匿逃犯死犯，官吏畏惧你的威严都不敢到咱们家门要人，现在你当了皇帝，威严无双，却还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县令折服吗？”光武皇帝笑说：“当皇帝和当老百姓可不一样啊！”光武皇帝赞叹董宣宁死不向错低头，脾性够强项劲够硬，便下令：“放了这个‘强项令’，赏他三十万钱。”董宣把赏钱全部分给了下边官员。从此董宣打击豪强，那些豪强没有不心震战栗的，京师中称他为“卧虎”，歌颂说：“桴（fú）鼓不鸣董少平④。”

“好，我的儿子有出息了，要学先贤名臣了。”曹嵩冷笑，他话锋一转，“可是这年代已容不下‘强项令’了，你要知道当今皇帝不是世祖光武皇帝，现在的天下也不是那时候的清平天下！”

曹操反驳：“正是因为现今天下污浊，才更该扫除污浊还天下清平不是吗？”

儿子已敢不听教诲出言顶撞了，曹嵩勃然叱问：“你扫除了一个蹇图天下就能清平了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二人越争越激动，争辩声响彻大堂，堂外的下人早吓得躲得远远的。

曹嵩被气笑了：“好啊，我这燕雀竟不知你有鸿鹄之志，你倒和我说说看该什么扫天下？”

曹操也是过于激动，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扫除阉党！清平天下！”

曹嵩一听气地发颤，竹条狠狠地抽下去：“逆子！逆子！还敢口出狂言，扫除阉党？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部尉，你凭什么扫除阉党？连大将军窦武和太傅陈蕃都败了，你又能何作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哪里知道政争的凶险，你想我们曹家也落得窦、陈两家的下场吗？”

竹条“啪啪”地抽在曹操身上，曹操心中不服，硬抗着不肯吭声，曹嵩越打越是火大。这时堂外急促走进三个人来，是曹德和曹操的侧室刘萍搀着陈兰进来了，“爹别打哥哥了……”

“出去！”曹嵩怒斥，“我在教训孩子你们妇孺进来啰嗦什么？”

“孩子错了训斥几句就是了，阿瞒已经做官了，怎么还能这样打他呢？”陈兰劝道。

“就是因为他做官了才更要狠狠教训，否则曹家迟早被他害得抄家灭族！”

“啊？老爷你消消气，年轻人冲动是不对，我们和蹇家好好赔礼道歉就是，哪有那么严重。”陈兰轻抚着曹嵩胸口帮他消气。

“妇道人家懂什么。”曹嵩胳膊一甩推开陈兰，陈兰这些年被病痛折磨，身子羸弱一日不如一日，经不住曹嵩这么一推摔倒在地上。

“娘，你摔哪了，疼不疼？”曹德吓得快哭了。

曹嵩见了心感愧疚，只是正在气头上又在孩子面前不能失了威严，他吩咐道：“扶你娘回屋去。”

“爹你别打哥哥了。”

“这没你的事，出去！”

刘萍这时候跪了下来说道：“儿媳不敢为夫君求情，只求能代夫君挨罚。”

曹德也跪下恳求：“爹你要打就打我吧。”

“老爷不能呀。”陈兰拽着曹嵩哀求。

曹嵩心下不忍，他指着曹操厉声道：“今天且饶了你，下次再范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嵩扔下竹条甩袖离去，出堂前背对曹操说道：“无论你有什么鸿鹄大志，首先你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其次你要有足够的权力，否则就是飞蛾扑火，给我记住！光靠一时热血冲动是没用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这些家人着想！”

曹操房中，刘萍轻轻地给曹操擦着药，“你为什么要替我挨罚？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曹操冰冷地问道。

“妾身不知朝廷大事，不知对错，不过妾身知道那个蹇图很坏，他在我们郡霸人田产、害人死亡，妾身私心以为夫君是为民除害，再者夫君是妾身的天，是妾身的一切，看夫君受罚，妾身焉能不心疼。”

刘萍是陈兰的外甥女，并无出人姿色，只是陈兰通过曹腾强行为曹操纳的，一是有个女人照顾曹操，二是免得曹操在外面乱搞。曹操自是不乐意，因此对刘萍一直冷冷淡淡的，也照常逛青楼，此刻看着刘萍低眉含泪的样子，心内升起歉疚之感，不由地把她拉入怀中安慰她。

此事震慑京师，曹操名声传遍全城，谁都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纨绔子弟执法如此严峻，连蹇图的的叔叔都敢打死，达官贵族因此皆收敛行迹，无人再敢犯禁，京师治安一下大转。不过曹操严峻执法让权贵们忌惮，只是碍于其父曹嵩的关系不能罢免他，只好明升暗降，把调任顿丘（今清丰）当县令。

欲知曹操后续故事，请看下回：张让府曹操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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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五色棒：为汉代执法所用，由红、黄、绿、白、黑涂在棒上，因此称五色棒。

②表字：是指在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的名字。古代男子20岁女子十五岁，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称其表德之字。后称字为表字。

③赤罽軿车：红色帷幕的车子，《后汉书·舆服志上》：“长公主赤罽軿车。大贵人、贵人、公主、王妃、封君油画軿车。”

④桴鼓不鸣董少平：董宣，字少平，这句话意思是董宣衙前无人击鼓鸣冤。

第二十二回：张让府曹操行刺

话说曹操出任洛阳北部尉，因执法如山让权贵们忌惮，权贵们便调他出京任地方官。曹操到任顿丘一展才能，劝课农桑，打击不法，不到四年顿丘便县富民安。曹操政绩斐然，眼看就要升迁到更大的地方大展手脚，熟料天有不测风云，皇帝因皇后巫蛊诅咒为由下旨废后，皇后死于暴室，她父亲兄弟全部被诛，曹操又是皇后之弟宋奇的妻舅又是挚友因而被牵连罢官，无奈只得带着妻小回京。刘萍已为曹操诞下一子曹昂，现今又有身孕，马车只能缓行，往日和宋奇谈天说地、喝酒比武一幕幕也缓缓出现在曹操眼前，曹操伤感烦闷，撩开帘子想看看窗外风景散散心，可是时值深秋，满目皆是萧瑟更增人悲伤之情。

回到京城曹操便打听废后风波内情，几经打听才知道些内情，此事要从皇后的姑父渤海王刘悝说起。延熹八年（165年），刘悝图谋不轨，有司奏请先帝废之，终究是亲弟弟，先帝不忍，于是将他贬为廮（yǐng）陶王，只有一个县的食邑。后来刘悝于找到先帝面前的大红人中常侍王甫求他帮助自己复国，许诺如果帮自己恢复渤海国就答谢他五千万钱。

永康元年（167年）十二月，先帝驾崩，遗诏命复刘悝为勃海王。刘悝知道这是哥哥的遗愿并非王甫出力的结果，不肯付给王甫五千万钱。因此王甫怀恨在心，暗中收罗刘悝的过错。由于先帝无子，皇太后和父亲窦武迎立当今皇上为帝，民间流言说刘悝不满没选自己而是选了一个旁支的孩子来继位，想带兵抢夺迎驾诏书进京继位，后来王甫添油加醋地把这些流言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虽然感到不快，但未作表示。

同为皇帝近臣的中常侍郑飒[sà]、中黄门董腾并任侠①通剽轻②，与刘悝多次交往，王甫察觉，以为有奸，便密告给司隶校尉段颎[jiǒng]。段颎便将郑飒逮捕至北寺狱审讯，他们指使尚书令廉忠诬奏郑飒等人大逆不道私通藩王，阴谋迎立刘悝为帝。皇帝仅听一面之辞便下诏冀州刺史逮捕刘悝考按实情，又遣大鸿胪③持节与宗正④、廷尉⑤到勃海迫责刘悝。最终刘悝自杀，包括王妃宋氏在内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渤海国傅相以下官员以辅导王不忠悉数伏诛。

王妃宋氏便是皇后姑母，王甫恐皇后怨恨他，便与太中大夫程阿一起进谗言构陷皇后行巫蛊诅咒。皇后虽位居中宫，但却不受皇帝宠爱，其他嫔妃便一起诋毁皇后，所以皇帝本来就不信任皇后，王甫、程阿这一构陷皇帝毫不怀疑的就相信了，无情地下旨收玺废后，甚至有人说皇帝早想废后了，只不过借这个由头罢了。皇后也不抗辩，自己到暴室受罚，伤心而死，她父亲和兄弟全部被诛。皇后宫内的太监、宫女都可怜宋氏无辜，一起凑钱出物，收殓皇后和她的父亲兄弟，归葬在宋氏旧坟地皋门亭。

这夜曹操独自祭拜宋奇回京，心中不畅不想回府便在街上散步，腿虽然走着，可心中的伤感还是无法散去。走着走着，等回过神来，发现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蔡府门前，蔡府漆黑一片不见丝毫火光，不闻一点声音，这是自然，因为蔡府的人都已不在了，都被流放朔方了。这事曹操也打听过，早前因国内灾异频发，蔡邕经学深厚又懂天文，皇帝召他询问灾异的原因和消除办法，蔡邕于是上奏章称是乳母赵娆等妇人和宦官干政所致，应当禁止他们干政，且要废黜贪官、辟召贤臣。同时他弹劾太尉张颢[h ào]、光禄勋玮璋、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等人贪赃枉法，并举荐廷尉郭禧、光禄大夫桥玄、前太尉刘宠⑥。洋洋洒洒一篇文章，满篇尽露忠君忧国之心，皇帝在看了奏章后却是一声叹息，更可笑的是皇帝为了保密让蔡邕把奏章用皂囊封起来，可自己却没为蔡邕做好保密：皇帝起身如厕，奏章就这样放在桌上，被当值的曹节、王甫偷看了去说了出来。可怜蔡邕自知在这份奏章揭露的问题会得罪太多权贵，若泄露出来必遭报复，可还是遵从本心直言上谏，只是在奏章最后恳请皇帝为他保密，哪知道奏章一上就泄露出去了。奏折中弹劾的那些人都非常恨蔡邕，便联手诬陷蔡邕，皇帝召蔡邕质问，蔡邕上疏为自己辩白，可皇帝却不相信蔡邕把他下狱。那些人串通廷尉定蔡邕以仇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三罪，判决弃市⑦，中常侍吕强怜悯蔡邕无辜，向皇帝说情。皇帝也想起了蔡邕之前奏章的话，于是下诏减死一等，和家属髡钳⑧流放朔方，不得因赦令而免罪。

朔方（内蒙古鄂尔多斯西部及巴彦淖尔西南部），北方苦寒之地，古时赵国境内，后来赵国衰落，被匈奴占据；秦时蒙恬发兵三十万收复，秦末战乱又为匈奴所据；至汉武帝时遣卫青重新收复，并从主父偃之议屯田驻守，朔方便成为抵御匈奴的边塞；永和五年（140年），南匈奴左部句龙吾斯、车纽叛乱，杀朔方、代郡长史及上郡都尉，边郡更是残破。蔡邕一介文人被流放到这种地方，不知要吃多少苦，还有他夫人和女儿蔡琰，一直对自己不客气、见面就和自己斗嘴蔡琰，是那么娇弱，可怎生受得了这苦，想来就让人心疼，遗憾他们流放之日自己还未回京，竟连送别都不能。

曹操正出神，被人一把推开差点摔倒，推他的人骂道：“柱子吗！杵在路中间干嘛？滚开，别挡我们大人的道！”

曹操回过神来，见推他的人打着“王”字灯笼，也不知哪个王家的护卫，十分霸道地让路上所有人滚开让路，后面一队兵丁护着马车过来，将至蔡府门前，车旁一个随从对车内说道：“老爷您看，这就是那蔡邕的府邸，黑漆漆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全家这会都在流放的路上呢。”

“哼，不知天高地厚，这就是下场，看谁还敢瞎上奏章。”马车窗帘没有放下，里面的“老爷”正吹着风，曹操闻言细一看，这老头不是王甫是谁？看着王甫这幅怡然自得的样子，顿时杀意怒起，忠臣贤良被诛的被诛，流放的流放，奸臣贼子却活的逍遥自在，今夜就为国除害，为友报仇，出蔡家出气。此时未到宵禁时辰，大街上众目睽睽肯定不能出手，曹操远远尾随王甫的马车后面伺机再下手，原本以为王甫是要回府，没想马车停在另一个大宦官张让家门口。张让正站在门口亲自迎接王甫，二人有说有笑进了大门，看样子是张让宴请王甫，曹操心里冷笑，正好，张让宴请王甫，王甫就被刺杀，无论死活张让都无法摆脱鸿门宴的嫌疑，正好挑拨阉党不和。曹操慢慢绕着张府外墙走了一圈寻找僻静又近屋的地方，他以帕蒙面、拔出靴中的匕首翻上围墙，跳上屋顶潜身黑暗之中仔细观。这是曹操第一次搞刺杀，刺杀的还是当朝第一大宦，这要是失手被抓曹家不仅救不了他还得被他连累，他心中紧张手心出汗，可这改变不了他的决心。潜伏了好一阵，观察好四周，确认无人，曹操向下一个屋顶跃去，循着丝竹之声这般循环，他潜到了正厅的房顶上。伏身确认没人发现自己，曹操揭开两片青瓦向下看去，厅内吹弹歌舞，王甫、张让两个宦官居然都左拥右抱着美姬喝酒说笑，他轻轻哼了一声准备动手破瓦下去，突然听见背后也有人喊叫：“什么人，敢来列侯府撒野！”

曹操心知不妙，反身暴起杀向身后，身后的人没料到这个刺客如此强狠，被发现了不跑居然敢朝自己杀来，一时错愕无备被曹操逼下了房顶。曹操立马飞檐走壁逃离这里，下面“抓刺客”的喊声已蔓延开来，飞奔中突觉侧面有暗器，他立即转身挥动匕首去砍暗器，刹那间看见是张黄色的纸，“符纸！”曹操惊觉收手，可已经来不及了，匕首砍中符纸的瞬间就炸出一团火光，他被火球轰下了地，好在他及时双臂护住脸面，而且他自己也是火系法术，所以耐高温没受伤，仅是有点毛发烧焦的味道。曹操一落地张让的护院便围了过来，怕暴露身份不能用曹家的萤火，匕首太短又不好应战，他夺过一把长戟就朝外杀去，范滂之事后他一改纨绔之风用心练功，武功大进，而且当官这几年虽然官务繁忙，但武功也没落下。曹操舞动长戟从庭堂一路打将出来，府里的护院根本无法接近他，屋顶上有个道士几次向曹操扔火符，可都被曹操用戟远远挑爆，普通人不被烧死也被热虚脱了，可偏偏对曹操无效，倒是护院被碎火烫的哇哇叫，看这些护院没用碍事，道士喊道：“全部退开。”

护院一退，道士连扔几张火符，还是全被曹操以长戟挑爆，顿时火光四射亮如白昼，亮光刺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时火光中又飞出一张符纸，原来前几张火符都是掩护，这张才是主攻，曹操不惧，旋转一戟刺向符纸，不料这张并非火符而是爆符，曹操一下被炸了出去撞在了回廊柱子上。趁曹操倒地，道士又两张符纸射来，曹操甩出手中剩下半截的戟棍挡下爆符，抱住廊柱手脚并用迅速爬上回廊，顺手抄起两片青瓦，符纸再来便扔青瓦抵挡，他练的火球术，扔东西的准头还是不错的。很快跑到回廊尽头，前方便见围墙，曹操翻下回廊甩开道士，打倒回廊下的护院，眼看要就能翻出围墙，突然白光一闪，一道斗气袭来。“还有高手，”曹操躲过斗气，他空手不利，也知道不能被缠上，于是欺入护院堆里抓住护院朝斗气甩去，自己趁机翻上墙头逃出张府。

此时已宵禁，大街上没有行人，若在大街上跑太醒目会被巡逻官兵拦下，而且张府的护院马上就会追出来了，到时候被夹击可就惨了，所以曹操只能从小巷中穿梭、从屋宇间翻腾。从一条巷子穿出，又翻上屋顶，小心地在屋宇间纵跃。已经宵禁时分，普通人都睡觉了，黑灯瞎火的，巡夜的也没发现曹操，曹操正向凌空跃向下一幢房子，突然楼下窗户弹开窜出一个人一把拉住曹操的小腿，一下拉了下来。这房宅在京城不像是什么大贵大富之家，没想到居然有高手，临危不乱，曹操还未落地就开始反击，片刻间就出了十招，可都被对方挡下，不仅无法逼退对方，自己反而步步后退。又过了几招曹操双手被对方制住按到了墙上，那人左手压住曹操，右手扯下曹操的蒙面，危急时刻，曹操吸气喷出一颗火球，也不求伤敌，只求能逼退对方让自己脱身就好。可是这人反应也极快，他左手依旧按住曹操双手，右手使出斗气横在脸前接下火球，他掐灭火球便掐住曹操脖子喝道：“小贼什么人？”

“桥公！”曹操正无计可施时却发现眼前的人竟是桥玄惊讶地叫了出来。

也难怪曹操敌不过，这沙场老将的武功岂是盖的，这府邸正是桥府，他虽贵为光禄大夫，却为官清廉不置房产，所以桥府很是普通和周围房子没什么区别，曹操因此也没认出来。听得对方似乎认得自己，桥玄仔细看了一下曹操，虽然几年不见，不过也认出了曹操，“曹操？你三更半夜蒙面到我府上意欲何为？”

这时桥府的家丁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桥玄以前就喜欢曹操这孩子，他当官这几年干的又不错，想来他不会干什么坏事，放开了他，轻声道：“躲后面去。”

曹操躲到屋后，几个家丁打着灯笼拎着棍棒过来了，“老爷有贼吗？”

“没有，我睡不着出来打几拳，不想吵醒你们了，没事，回去睡觉吧。”

家丁走后，桥玄领着曹操到屋内坐下，“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曹操不知道如何说，毕竟刺杀朝廷侯爵可是要命的事，于是学着桥玄说道：“后生睡不着出来兜兜风，不想吵醒您了。”

“呵呵，蒙着面到老夫家兜风吗？说实话吧。”

曹操做了个无耐状：“好吧，我说实话，我不是被朝廷罢官了嘛，没了俸禄日子紧巴，一时糊涂出此下策出来做梁上君子，没想到误到您家还被您逮到了，还请您看在后生只是初犯饶过后生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桥玄讽刺道：“京师谁人不知费亭侯府家财万贯，曹大公子竟然会因缺钱出来行窃，说出去谁信。”

曹操脸皮够厚，继续装道：“那是我爹的钱，和我没关系，真的。”

“哼，也不编点像样的理由骗我，你当老夫是老糊涂了吗？”

曹操恭维道：“哪能啊，有您这样身手的老糊涂吗，后生岂敢骗您啊。”

“还有你曹阿瞒不敢的事吗？不着急，慢慢编，你有一晚上时间可以编，要是编不好我明早把你送官法办或者带进宫送你老爹发落。”

曹操连忙道：“别啊，您老人家就大人大量就放小侄一马吧。”

说着曹操就起来作揖求情，桥玄端起茶转过身慢慢品茶不理他，过了一会屋外来了个家丁喊道：“老爷。”

桥玄道：“什么事？”

家丁禀道：“老爷，巡防官兵来报，说中常侍张让府上逃出一个刺客，现在官兵正在沿街搜捕，让咱们府内也搜一下以防万一。”

桥玄闻言惊地站了起来盯向曹操，好一会，门外的家丁又问了声：“老爷？”

桥玄方才说道：“咱们府小哪藏的下什么刺客，你去应付一下就是。”

家丁走远，桥玄对曹操说道：“好你个曹阿瞒啊，知道你胆大爱胡闹，没想到你胆子大没边了，居然敢去行刺张让，你不要命了你！”

“我其实是去刺杀王甫的。”曹操见无法隐瞒了只好把事情和桥玄一说。

桥玄听完说道：“年轻人就是冲动，这些阉宦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他们，必然搜罗了很多高手保护自己，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去行刺，这不是找死吗？还好你跑的快没被抓住，不然这回别说你爹救不了你，连他都要被你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