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凌晨六点，我天昏地暗地跑向卫生间，身上四处黏黏的感觉很是难受，我只简单的用冷水冲了下脸部，希望能找回丁点的清醒；我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那副德行简直令人恶心，我低下头开始干呕。可我肚子空空，里面除了啤酒和精齤液什么都咳不出来。
这种事我分明很熟悉，再怎么说也不会无法掌控到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凄惨田地，我该如鱼得水的，可也许是因为它与几年前的派对们有所不同；可我一时又说不清它们哪里不同，嘴里的酸臭味很是难受，我又一连喝了几大口冷水。
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踉跄地靠在墙上，努力撑起自己的额头想保持清醒，记忆被绞成了碎片，我完全忘记我昨晚是怎么被莫名其妙的扯进了这场派对，我只简单的记得昨晚期末考全部考完、我和亚瑟一起在酒吧喝酒，喝了好多，喝到最后几乎快神经衰弱了，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亚瑟、亚瑟当时分明一直都在我身边……
而这次与之前明显不同的是，我无意识里中似乎成了派对的焦点，我不想自恋的简单理解为是自己酒后大放异彩魅力四射；该说、他们一个个排队急着拼命要和我来上一发似的，争先恐后的去干我齤、操齤我身上的洞，没有节制的索取，强暴般的sex，足足四个小时，我一直处于一种失控的车轮战里，不存理智，放荡到最后只剩了机械麻木，不知道喝了几加仑的精齤液。
疯了，简直是疯了，不可理喻。
和以前一样啊……堕落；比以前还糟啊，滥交地做到最后本体都快感全无了……也许在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死了吧，哈哈，精尽人亡，口吐白沫的死在床上，真是丑恶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
我到底是怎么了……
亚瑟呢，亚瑟又到哪里去了？昨晚？他应该在我身边的啊？他喝醉了吗？还是，他就站在身边任由我去死吗？
很快我的手机响了，好在他们只是把我的内裤拿走了做纪念，我吃力的推开滑盖，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语气轻松，似乎也是刚经历完一场愉快的派对；尽管我觉得自己虚弱极了，可听到了他的声音还是反射性的想要微笑。
“亚瑟？你在哪，我现在……”
“打开你房间里的电脑，我想送给你一个生日礼物。”
“……亚瑟？”
我怎么能忘记他给过我的种种笑容。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了呢？因为吵架吗？”
“我们分手过很多次。”亚瑟随意地说道，我看到播音室的灯光下他黑色的皮鞋熠熠发光，我这才回过神来、从之前的记忆中，随口接道。
“是呢，经常因为些随便的事儿就能大吵一顿，然后闹分手？”
“比如？”
我不温不火地说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他做饭太难吃了。每天早晨都要我爬起来煎鸡蛋。”
“他总喜欢抱怨我做的饭，每次都希望我去做、我做了后他又不吃！”
“我是希望你能学好菜谱然后再去做，而不是自己一股脑的去搞什么见鬼的发明！”
“哦得了，谁说是发明了，那是我爸爸传给我传家之宝，我吃着它们长大的。”
“所以内特才养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不是么？”
……
“哦对了，还有一次，你莫名其妙的冲到我的画室里对我大吼大叫，而且还要撕我的画！”
“怎么，难道你能忍受我和一个裸男呆在同一个房间里几个小时？而且那货还是个胸围比女人还宽的肌肉坨？”
“我那次只是在画画，我为了交作业——因为那节素描课我翘去陪你在家打游戏了！”
“你要是选你们班那个扁平的戴着油乎乎厚眼镜的豆芽菜，我绝对不会去管你的，我还真指望最后你能上了他或让他让了你呢，你们那也算是进化了！”
“够了！你少恶心我，我知道他肯定是你梦中情人！”
……
弗朗索瓦丝：“那个……”
柯克兰：“你这么说我还想起来了，我送给你的宝蓝色发带呢？那个可是正经儿的生日礼物，我假期编了一个月呢。你看看你现在用的是什么玩意儿？绑螃蟹腿儿用的吗？”
我：“哦，皮•筋•断•了！”
柯克兰：“少他妈胡说！老子当初就没缝皮筋进去！”

这一更和上一更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不过我觉得太长了所以才分两次更得【喂
全章吵架注意
各种掐架注意
于是BGM 记得听哟一定要听哟！！！！
三十九（下）

我愣了一下，一秒钟。可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按照我的思路，亚瑟.柯克兰在昨天和我通话后不知搭错了哪根弦、直接给阿尔打了电话意图报复我，然后才造成了我人生第二失败的SEX未完成品【第一是阿尔撞破头，我们之间绝对有无数个柯克兰】这个逻辑天衣无缝，一切都可以连起来。他却在我这样停顿的时候又冷嘲热讽起来。
“啧，你不觉得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我十六岁的继母了吗？”
“……别转移话题，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那我就是个傻瓜！我之前已经三番五次很认真、背地里、正大光明地拒绝了你，亲爱的亚瑟.柯克兰先生。我说：我已经有男友了、很抱歉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不适合、我们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我们更适合做好朋友。如果你记不清这些的话可以上校网的同人专区里查，那些姑娘们一笔笔都记的帐呢。而你、之前就在广播这种公共场合人民喉舌里当笑话一样编造我们复合的场景——我什么时候和你复合了？你这是公然在众人面前诋毁我的人品，把我处于不义之地，这是不折不扣的诽谤，让我在大一那帮叫我大嫂的傻子面前完全成了跳梁小丑！”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聪明又伶俐~~~~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难道我像以前那样温柔地慢悠悠地说话说法语你听不懂吗？你何苦如此诋毁我整我？在众人面前就算了还要再回到原点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的视频给阿尔看让他误会——算我求你了别再放那首恶心的儿歌了！难道你以为我不去反驳你不想找麻烦就证明了我那么的好欺负吗？我当年只是一直不想和你计较，我是哥哥，不是吗——你到底还是我前男友的儿子，从正常的伦理角度讲——”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暴露了一直以来潜意识中的认识、这可能会严重损害到我之后的人生，毕竟我也不知道丧心病狂的柯克兰还能再做出什么。只得又转了语调。
“我错了……老实说，母亲死后我一直很感激你，非常感激，也很想维持我们之间的友谊，所以你能不能也成熟点——”
而一直沉默的他就好像之前一直在津津有味看着动画片一样，直到这时才想起来懒洋洋地回复我几句。
“伦理？怎么，就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前任，你还指望我拿你当后妈对待吗？至于我父亲那件事老子到现在还是一个观点，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啧，不想做小丑？想证明自己清白如洗？有本事夏.威夷那晚上你别跟我上床求我齤操你啊！现在想起来秀纯真了？真遗憾你可没有处女膜供你修复。还记得我昨晚发给你的话吗，弗朗西斯，你现在就是当婊子也要立牌——”
那你这就是恶人先告状，知道吗，柯克兰。
“我不想解释那件事了，就当我一时脑子发昏吧。我疯了！我承认，我是间歇性精神病。可说到底那天晚上从一开始就是你逼我喝酒，又是你先吻了我，你把我推到墙上、你先想要和我做齤爱，别说得好像一开始就是我在求你！罪责重在你，即使我们是共犯，你也是无疑的主犯、我就是个小从犯。既然你那么喜欢遥远的古老东方文化、那你是否知道那里古时为了制止通奸专门有一种叫浸猪笼的刑罚吗？他们在处罚通奸时并不会不处罚那个没有情人的，我们的罪责是一样的！我告诉你，在这件事上，因为我们都是男性男男平等，所以即使是浸猪笼，先被塞进猪笼子里的那个人也该是你！即使被做成铁处女，也是你应该第一个被钉到断气儿！”

“可是他当时没有——”
“对，他没有，所以？你真的觉得那是因为他脾气好？以为他会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货？你就这么看自己的男友还自以为很理解他？呵，说得难听点，说不定他就是想攒好了和你秋后算账。或者，呵呵，我就点到为止好了，免得你又说我诽谤。记得我告诉过你我们之前在网上交往过过往的泡妞经验吗？”
当然记得，你用它来证明我的爱廉价。
亚瑟.柯克兰正经而冷淡地说道，就像一个做呈堂供词的律师。逻辑缜密，一丝不苟。
“所以当初就在阿尔弗雷德说完他的动物园经历以后，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我说——我的前任是个因严重的童年阴影有了恋父情结而毫无安全感的法.国傻瓜，他自诩对爱情游刃有余，滥交多情，其实只是因为他之前根本没有机会陷进去，可这并不难；只要你够帅、愿意多给他点爱照顾他哄他显得自己很温柔又不那么恶心情圣，他就会轻易地被你打动，白痴一样为你发疯，付出一切！”

“对，你当年就是这么做的。”
我的心整个冷了下来，即使是身为前男友，他的这幅论调也实在很伤人……也许他的确够理解我，以前的我。我甚至不敢跟着这段话的思维再想下去了——他和阿尔是这么说的吗？所以阿尔会认为这是我吗他也会这么认定吗？就觉得我是个好骗又自以为是的傻瓜？
也许你够帅，你是个温柔的暴君；也许的确我是陷了进去，足足一年，我竟然从没有想过和你分手，这在我的人生里却是第一次，你成功了，我曾真的以为我找到了人生的爱，在你把我的信任搞砸之前。
于是，告白、被折断的鲜花、手机、在泰.晤士河边散步骑车、我坐在你腿上听你背诵单词然后喂你吃午餐……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从头到尾只是你刻意蓄意的去施舍我点爱忍着恶心所谓的照顾我哄我【等一下，到底是谁照顾谁？做早饭的是谁？】把我当个傻瓜一样的耍，然后，乐呵呵的看着我付出一切。
我被迫输掉一切。

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预备再次挂断他的电话，他那头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我未曾想到的小声音。
“喂，是哥哥吗？”
听到他柔软的童声我的心几乎瞬间就软了下来，声音也不由得恢复了温柔。“卫基？对，是我……”
“哥哥、哥哥，你昨天怎么没有来找卫斯理呢，我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太忙了，哥哥错了……你还好吗？亚瑟有让你饿肚子吗，一个人会睡不着吗？”
因为我忙着去酒吧找阿尔了，竟然完全忘记了要去柯克兰家哄弟弟睡觉，其实自从发现了阿尔衣服里的那张纸条我就开始有些敷衍而心不在焉了了，我真是个不负责的哥哥，竟然在现在扯什么世界上最柯克兰的爱情，明明卫斯理才应该是我目前生活中的第一位……我突然觉得十分愧疚，连忙道歉着，还好他不太在意。
“没事，我一个人也好好的，亚瑟哥哥回来时给我带了三明治。我只是想请你……唔，我想和哥哥一起去游乐园玩可以吗？”
我勾起暖洋洋的微笑，“当然可以啊小宝贝，你想什么时候去？”
卫斯理快乐地拍着小手说道，“十二月二十一日。亚瑟哥哥说，那天是……doomsday！要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所以，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我顿时怀疑他可能是没有理解‘世界末日’这个英文单词的意思，不过这也好，卫斯理不需要知道这些见鬼的东西，我松了口气。
“当然可以啊，那就说定了，那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恩恩太好了。你早晨来接我吧，啊，嘘……小声点，亚瑟哥哥睡着了，嗯，那就这样啦，再见。”
“再见。”我轻声向他道着别，话罢，突然间惊悚地醒悟了什么，连忙急声追问。
“等一下，什么叫‘他睡着了’？他睡在哪了？卫斯理，卫斯理？你昨晚难道和亚瑟.柯克兰睡在一起吗，他搂着你睡吗，他还做别的什么了？喂？？”
“嘟嘟嘟嘟嘟嘟嘟……”
看来我在把弟弟托付给他而尽力拖着送到伦.敦的时候似乎真的一时忘记了，老柯克兰，把他的一切陋习、包括恋童癖遗传给了小柯克兰。
看在上帝的份上。

TBC

四十二

2012.12.21早上七点准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我没有看到阳光；正相反，一双蓝色的眼睛从我视线斜上方投来了视线阻断了其他的光线，似乎提前醒了几秒【这还真是令人惊讶】的阿尔斜躺在平躺着的我的左侧、撑起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也许因为是没睡醒视野模糊再加上他没戴眼镜而婴儿肥的脸蛋圆滚滚的，我起初揉了揉眼睛也还是把他当成了弟弟韦斯利，于是只是在未打完的哈欠基础上化为一个微笑，就习惯性翻开身伸出手护住他、把头尽情的埋在他温暖柔软的身体上继续昏昏沉沉。
这个不理智的行动停止于三分钟后我因趴在阿尔过于柔软的肚子上而晕了船。天旋地转里我捂住了额头，痛苦极了。
“天啊……世界末日到了吗，这是？”
而阿尔还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直起身子托着我的头部把我轻轻放在他的腿上，一面低下头把吻落在我睁不开的眼睛上。我难受地眯着眼睛，不停努力地钻着、企图在他的大腿上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做枕垫。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老婆，快抓紧我的手！好，现在，闭上眼睛。”
“噢~~JACK！我在飞，我在飞！噢！JACK！老公！”
“嗖、嗖、嗖、嗖~~~”

“不，没门，绝对，没门。”
我实在有点受不了自从在上学路上围观到了旁边那一对二逼青年欢乐多的滑雪游戏后就像看到了哥美拉的奥特曼一样闪着兴奋得星星眼抓紧我的右手不放的阿尔弗雷德，老实说哥哥我实在不明白那种、男人在前面微低下身的拉着，女人蹲在地上往下滑的俄.罗.斯方块级小游戏有哪点适合两个男人光天化日的玩，这年头伪直男那么多，你何苦非在每个人都裹得严紧紧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去高调的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基佬呢；如果说上学路上的这条斜坡真的那么难过的话，我情愿与他坐着筐一起往下跳，前提是穿着他的大衣而且不用我洗。
“就陪HERO我玩玩嘛，弗朗~~~”
可阿尔却一副打定了主意想和我一起耍二的样子，甚至牵起我的手在前面自愿当起了驯鹿一样想蹲下去，很是熟练，像是他和中学时就和那三四个女友玩惯的游戏，而且他直到如今兴致未减，这又让我不经意间回想起了一点对他起了不满的原因。我却在这时起了恶作剧的想法，低下身作势要趴在他背上一样，却突然从地上握起了一手雪、捏的圆滚滚的放在了他的头上，他反应迟钝到直到雪球圆润的滚下头、小丑一样沾了一部分到鼻子上才反应过来，瞬间鼓起腮帮大叫着从地上挖起两捧雪朝已经被他的脸部笑到不停退后的我还击着。
“啊啊啊啊啊……”
我们一抬眼看到前面欢乐前进着的那对二逼青年随着男生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好奸诈、HERO我还没下战书呢！”
“那哥哥我就是法共的地下游击队，有本事学德军来打闪电战啊！”
也许白色的一大片积雪就是能激起人们的童心，很快上学路上的那段公路成了我们两个的雪仗场，我们把停在路边的车当做掩护打起了游击战，一个个不成形的雪球战斗力极强的在空中飞来飞去，有时捡起对方挥来的雪团子就打回去；手套握不成球就脱了掩护光着手上、直到两双手也被冻得像白雪一般的冰凉，再也吸取不了自身身体那里的温度。
我看了看时间，决定改变战术一决胜负，趁着阿尔拿眼镜布擦着被我一击即中瞬间结冰的镜片时、猫着身子慢慢的在那些车和路过情侣的掩护下灵巧的转到了他的正后方，两只手都下了血本的捧了两个大的好像日.本的饭团一般的雪球想要出其不备同时从他的左右翼夹击，游戏就结束了！
我踮着脚慢慢向他靠近，看他的背影似乎才戴上眼镜，还没进入状态的在对面寻找我的身影、顺便手下不停地扔几个流弹过去，同时伸开了双臂想着要将其整好扑在他的脸上。
“啊呜！”
可出其不备的偏偏是他，在我企图最后一击的时候，他突然迅速地转过身，从眼前的一堆雪中捞起满满的一捧、正扣在我的头上，被猛地那么一弄我瞬间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成了个雪人，有雪花不停地从头顶处的雪堆里散开从我的发丝上滑落，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最终面对着依然站在我正前方笑的比幼儿园孩子还开心的阿尔，在阵亡后迅速做出了个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然后渐渐我发现，我的听力水平已经跟不上他们的语速了。虽然他们一个个说的都很淡定、并不像是在争执什么、口吻仿佛在聊今天的天气，语速却像上了阿波罗N号冲上云霄。我只得无奈的撑起额头，假装低头喝杯子里的苏打水，偶尔听到句子里飞出的几个我能听懂的单词只会让我感觉更糟。我装作事不关己，其实头痛欲裂。
我准备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如果可以的话向柯克兰借根烟抽，据说这能让人更冷静，可阿尔却再一次拉住了我，就是不要我走。
“你说的那种流浪汉其实什么都不懂，他们不懂分辨钻石、水晶和玻璃的区别，他们只是觉得好看才乐呵呵傻兮兮的挂在胸前显摆，至于后来”
“那么这点其实喜欢装高贵的贵族们也并不懂，他们需要的是走进高档的宝石店，出钱让别的专家来看、才能确定自己拥有的是好的”
啊，哥哥我看到窗外走过了一个美女，黑色头发的，皮肤冷白，她冷艳高贵的美简直令人窒息，她走了，她走了……好的换下一个。
“你也需要别人告诉你才会知道那是钻石，流浪汉需要别人来抢才会意识到珍贵，否则他即使珍视、也只是因为他一无所有。那我现在告诉你，那不是钻石。你被骗了，”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不珍视？”
“对，你并非一无所有，我倒是忘了，我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他拐上床的了。他当时可伤心了，你知道吗，在飞机上——”
这次是一位身材健美的绅士，虽然他穿着西服，可我能目测出他的胸围，比之前那个美女的还宽，他一定是GAY，我打赌，啊，他走了，他也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相信你的挑拨？呵，至于那件事，我会和他解释的，我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你什么都不懂！就凭你做过的那些鬼事儿，你有什么资格——”
“那么请问我做过什么了？真正什么都不懂得是你，你根本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在法.国，呵、你所知道的只是他一个星期没回来没给你机会解释你和那妞的爱情故事，然后自以为自己高尚的装傻×。哦，顺便说一下，虽然没胸，不过那妞的屁股挺正的。你从哪找的？”
“——只是你•以•为我不懂而已，前辈。”

“哥哥，我想吃冰激凌。”
比我更英语盲的卫斯理终于忍不住了，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绕过中间的战场走到我身边，轻轻扯了扯一边假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远目窗外风景的我的衣角，这下不用我主动逃跑了，我就像抓到了救世主一样，欢天喜地的把他抱在怀里，宠溺的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抱起他就往外走。
“好啊，那哥哥请你吃对面的那家哈根达斯好不好？你喜欢巧克力味的还是香草味的？我们去吃冰激凌火锅好不好？乖宝贝。”

“好！我也要去！”
抬头一看，他们竟然及时的鸣金收兵，阿尔很积极的举起了手、像小孩子急着回答老师问题一样夸张的朝我说道，而另一面，亚瑟.柯克兰虽然一声不吭，却直接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朝我走来。
同时——一伸手把卫斯理硬生生从我怀里夺了过来，就那样单手抱着个孩子、顺便给自己套上外套，步子矫捷的像007一样直步、一转弯直接绕过了对面那家哈根达斯专卖店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速度之快，让我直到他走出了门、还维持着抱着卫斯理的姿势，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他一身黑的潇洒离去。
……等一下，我是不是匆忙间记错了一个问题记忆产生了错乱：卫斯理是我弟弟吧？是我亲生弟弟吧？不姓柯克兰吧？我没有把他卖给他吧？为什么他那么理所当然的抱着他就走了呢，把我完全无视，还去的那么快，他想带他去哪？

抢……抢孩子了！救命！

“走啦弗朗，再不去玩就晚了！游乐园也有冰激凌的哦，我们就去那里再买吧。”

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阿尔却及时付完帐、从后面袭上我腰，给了我个暖暖的拥抱，带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笑脸亲了下我的颊，顺便体贴的解释道亚瑟.柯克兰的用意。然后，从后面、半抱半倚的压着我走出了亚瑟没有关上的大门。

TBC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在危急关头，发出大声尖叫是第一生理反应，而有了时间装逼的人则会选择一种更高级的方式。
“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过山车上下翻滚的整个过程都贯穿着他淫齤荡的笑声，为了学龄前儿童的心理健康教育，我在喝柳橙汁的同时体贴的护住了卫斯理的耳朵。
十分钟的巨型过山车显然不怎么好熬，而在结束时，和阿尔一起同坐在第一排、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柯克兰竟然出人意料淡然的表示他还想再坐一遍，并随手从路边卖报的姑娘手里买了份晚报。在这巨大触动下，本已经向外跨出一只脚的阿尔也一个转身坐了回去，翘起腿，同时拿走了我手里的饮料，赌气的一口咬上那过粗的透明吸管。
一圈，两圈，三圈……
年轻真好。半个多小时后，我几分苍凉的看着最后从过山车上打了鸡血吃了麻药一样醍醐灌顶兴奋的两颊通红一蹦一跳下来的阿尔，在之前冰激凌的血泪教训下、以给大场面分级为己任，下意识再次伸出手捂上了卫斯理的眼睛。

而阿尔被过山车晃悠的一头热血的亢奋却一直持续到了最后，晚上八点，玩闹了大半天的我们已是疲惫不堪，柯克兰在一个个安全座上看完了两份报纸【看来那连续三次过山车给他带来的冲击也不小】，卫斯理揉着眼睛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阿尔的鸡血依然没有撒完，他就像才进园里一样，依然兴致勃勃的看着手里的地图，研究着园内还有哪些有趣的东西我们忙活了半天忘了坐。
“哦，对了，就是这个！摩天轮，弗朗，我们去坐坐吧！”
……据说摩天轮可以载着人靠近幸福呢，在摩天轮到达最顶端的时候接吻的情侣。
没想到这么少女浪漫的东西世界的HERO也会相信，我几分无奈，并不情愿、却也无法拒绝他扯着我往那边走，我不想扫兴，毕竟那也显得太没有情趣了，我今天确实已经毁了阿尔的很多兴致了，虽然我不会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好吧，那卫斯理就先给柯克兰照顾吧，我这次就不和他抢了。
“弗朗不能坐。”
却是有别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一回头，看到亚瑟把刚熄灭的烟头踢到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加掩饰，他说话时微微昂了昂下巴，语气淡漠的听不出关切。
“你不是坐不了那个、有恐高症吗？”
我瞬间感觉到几个人的视线瞬间都带着惊讶的锁在了我身上，复杂的粘成一团；我愣了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冷不丁突然提起这一遭，我第一时都没有意识到的盲点，而他望向我时那理所当然的眼神又提醒了我们长期以来彼此间的熟知了解。
我差点忘了，亚瑟.柯克兰是我交往了一年多的前男友；差点忘了，他什么都知道。而且，记得。就像他在吵架时会随口嘲讽的我的童年阴影，他懂得毒舌、戳人软肋是因为他记住的够多。
可阿尔的手没有停住、依然固执的依然把我往那个方向引，他比亚瑟更直接的望着我，整个身体似乎都写满了‘我要你跟我走’的大字。我一时间有些慌忙，悬崖角处，位置尴尬，我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得简单机械地摇了摇头、反射性否认。仓促的笑苍白无力。
“……你大概记错了吧。”
“我早就好了。”
之后，又不甘心的在后面补上了一句。我似乎感觉到在这点突然的冷场后、阿尔又一次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开心得像个孩子，拉扯着我往摩天轮那边的队伍走去。
而亚瑟.柯克兰只是站在原地，欠下头又给自己点了支烟，右手里依然牵着和他膝盖一样高的卫斯理。


真正坐上了摩天轮那红色的小车子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自量力，我坐上座位、看到门被关上后一下子便浑身不自在起来，坐立难安，尽管我表面上竭力想让自己显得更镇定一些、不要二十几岁、却坐个最简单不过的游乐园设施都没出息的害怕。可事实上也许我还是失败了，那些努力反而让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而瞥一眼窗外的景色，又很快收了回来，只是低头看自己始终被阿尔牵着的手。
我觉出自己被机器一点点的抬高，在空中晃荡，空落落的眩晕；我于是便自我安慰着这个旅行很短很简单，不过是到了顶点处，接个吻，很快就下来，很快就好了……弗朗西斯。

“咔擦！”
突然，向上的动力停止了，我们竟卡在了中央处；没有到达顶端，也没有继续前进、我不知道是机器出了故障还是别的什么。这太过分了、简直如噩梦般历历在目，虽然动作停住了，可我觉得空中的车子实际并不安全的在摇摇欲坠；心里顿时乱成了毛，我急忙往四周看去找原因，最上边的车子里似乎有一对人，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地方做些什么？
“你是在看他吗？”
却在这时感觉到有人突然松开了我的手。一下子，我又失去了一个支撑。
昏暗的视线里我反射性抬起头，隐约看到阿尔带了几分无奈与自我解嘲的笑。我觉得那一刻他似乎没有在看我，他望向我的眼睛，看到的是玻璃外的风景。
“你是一直在看他吗，今天。”
“亚瑟.柯克兰，呵，前男友？”
一阵眩晕感随着我过快抬头的动作席卷了整个大脑，孤立无援。我们停在半空中。

TBC

@费语就是废话多

亲爱的淡定0 0……咳咳其实像L君所说【等等这么称呼真的好么】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啦，有其他人支持米法、也是对我文中塑造的另一对CP模式的肯定，所以这点我还是相当开心的【你够】毕竟这篇虽然主英法，但米法和他还是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上竞争，所以也不能要求大家都站在亚瑟的立场考虑不是？否则我写三角恋也没啥意思了嘛，换句话说，如果本身大家也都在支持英法无视米的话、甚至不能给文中的英一点压力，反正他再怎么渣老婆也会乖乖回来【。
当然，我之前写过很多英法主场、其他CP依附于英法存在的文、那种的确大家都只支持英法咳咳【你还有脸说！】而且亲也不用担心，其实他们大部分都是英法党【望】只是这篇米萌点很多吧，而且他们里有几个亚瑟招招手就爬回来了【我还挺替阿尔抱不平的呢【喂
至于阿尔吸大麻，其实英法都吸……法现在不吸了而已。而出轨那件事儿，目前还算个伏笔，我一直没给他解释；和英一样，来龙去脉都是比较复杂的，我不会随便黑小胖子的【喂
其实英前半部真的已经让法很感动了，就是指法母亲去世，英陪在他身边的那段，H里法就说过‘从来没有人这么看过我’【那句话基本可以奠定英法官配地位】所以英当时只缺一步，他在电台上的告白要是用在这儿法早就和他跑了，也根本没有米什么事儿了。可就在他俩还僵在那儿的时候，米的出现打破了英的计划、英随后的冷淡反应也让法以为之前是自己误解了和英的关系，继续经营和米的感情。
所以表面上法现在是一边倒倒向米【之后也会倒一阵子，毕竟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了，米法不可能简单的散，法的确在米法关系上很努力的去经营、包括讨好，而英法里反而是英琢磨的比较多（当然也是因为他开头想报复）法是随感情走】但心底的柔软早就被英打破了，他后期对英的烦、打电话吵架都是第一时反应，心底里法还是非常感激也没有忘记英也感动于英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给他的爱的。

擦擦擦擦擦擦擦 百度君你肿摸了！为什么我后几页的楼中楼都看不到了啊啊啊啊这让人家怎么回复啊啊啊啊【跪地

“阿尔！”我反射性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叫出、更高的仰起头去望他，或许是因为他摔出的话有着过大的冲击力，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随着座舱微微打颤，也许我们很快就会一起掉下去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根本不把我当归宿，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很快就会路过！你一直对我有太多的防备，所以你甚至连自己母亲去世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你自己能抗，抗不了还有柯克兰！你会把自己弟弟给那个家伙照看！”
我……不明白……
我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去看他，却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阿尔弗雷德。我并非有意瞒他，却也的确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告诉他，或许我真的以为没必要，一切都过去了，我自己可以……而且，亚瑟和东尼他们也已经帮忙了。可这当然并不是因为我把他摆在可有可无的地位，只是因为当时……不知所措中，我说出的话也只能是断断续续。并且执着于自己更想知道的。
“你是指……阿尔，你怎么会……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我知道？”我已经分辨不出他是在笑我还是嘲讽自己，只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握紧了拳头，也许他更想揪起我的领子说。他没有，他在抑制，也许这还让他很委屈呢。
“对，我都知道、至于亚瑟.柯克兰是你前男友，虽然你一直瞒着我——你们当天还是一起从你们家里出来的。或许你们还想着复合？可无奈的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们当时都有了新的爱人来阻隔’。切，你们有了这个道德累赘，真是令人遗憾。”他拿腔拿调地模仿着不知是谁的语气，很耳熟，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有效信息都反应不了。
“……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了解你！”
而我只觉得愈发难受，之前的眩晕感愈发强烈，我甚至不知道是看着阿尔好还是看着外面好，一低头就会望见的深渊，巨大的高度；他言语中透露的难以想象的事实冲击着我，在这摇摇欲坠的小船上，而且，一个接着一个。
几乎眼角要冒出泪了，他逼得我没有余地。头痛欲裂，我用手指抵了抵额头，意识到自己很快会失去控制，我祈求休战。语气也虚弱的断断续续，我只怕自己下一秒呕出来。
“阿尔……我真的，不太舒服，我真的有些恐高。现在我没法儿好好和你解释，所以，这件事可不可以等我们先下去以后再……”
他却突然放慢了声音，语气中是过于充满自信才带有的淡然。
“得了，少骗人了，你根本不恐高。你当初站在埃菲尔铁塔上向下看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别以为只有他了解你。”


“我说，让那个摩天轮转起来，现在。”
亚瑟.柯克兰一手牵着三岁的小孩，一边淡然的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着火星，看到身前的那个一身黑西装的人一面献媚的赔着假笑，可语气中又多多少少添了几分得意的猖狂。
“对不起啊，我家少爷在上面求婚……他说一定要在最顶端求婚才行，所以，您就再等等吧！”
“噢，少爷？”标准的柯克兰式讥讽的笑容，末尾之前还闪着黄光、随即便成灰色的烟灰被风吹跑了一点，他几步上前，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让那个人整张脸都惊慌的皱皱巴巴了起来，忙伸出手去护住自己。
“你家那位要真是个有钱的贵族少爷，早就把整个游乐园都包下来让他搞什么幼稚的求婚把戏。现在这样，连个摩天轮都承包不下来，只是塞点钱给控制员，然后，逼着让所有的游客都停在半空里看他们恶心的耍活宝；这种傻×也敢在老子面前自称什么少爷？”
“我说，让那个欠齤操的控制员把摩天轮继续转起来。”
“——别让我再说一次。”


场面真的失控了，我退无可退，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站了起来、和他在相同的水平线上大吵大闹起来。
“阿尔弗雷德你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那么痛苦对我有那么多的意见，何苦憋到现在才提！你是也想一气儿拖到最后好给我致命一击吗？”
“我那是没有机会——”
“——我也不过是没有机会和你说！！”
我用尽全力的朝他吼着。内忧外患，前后夹击，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痛苦到扭曲，也许只有这样大声的吼才能让自己忽视所有的难过。周围的景物似乎又变了起来，摩天轮又一次转了，可我们都不在意。矮小的座舱，我们两个男人站在那儿，激动地争论着。
“呵、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们的第一场矛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哈哈、你还不是一直在骗我？你当初一分钟前还和我说你在医院你头疼的不得了？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你和那个姑娘在机场做什么！我只在意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在机场里！”
“那件事和这个无关——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当时和亚瑟.柯克兰单独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去夏.威.夷！”
“呵，还有，我差点忘了、IB又是谁？你不会也忘了他吧！哈，你内裤上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呢！！”
“他谁都不是！！”听到我扯出那个名字阿尔几乎懊恼、粗声粗气的叫道，一面气愤地跺着脚，我随着整个座舱、因为他的大动作而晃了晃身子，却依然咬紧牙关努力地站在了原地。
“那亚瑟.柯克兰也谁都不是！！”

阿尔咬着下唇，似乎一时堵塞没有话接，只得随意的往窗外望去，眼神中猛地多了几分模糊的惊奇：
他突然几乎慌乱地、快速间，不管不顾地将我用力的压在身旁的窗户上，张口吻上了我之前还在与他喋喋不休争吵着的唇。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我们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

TBC

“阿尔！”我反射性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叫出、更高的仰起头去望他，或许是因为他摔出的话有着过大的冲击力，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随着座舱微微打颤，也许我们很快就会一起掉下去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根本不把我当归宿，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很快就会路过！你一直对我有太多的防备，所以你甚至连自己母亲去世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你自己能抗，抗不了还有柯克兰！你会把自己弟弟给那个家伙照看！”
我……不明白……
我忍不住张大了眼睛去看他，却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阿尔弗雷德。我并非有意瞒他，却也的确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告诉他，或许我真的以为没必要，一切都过去了，我自己可以……而且，亚瑟和东尼他们也已经帮忙了。可这当然并不是因为我把他摆在可有可无的地位，只是因为当时……不知所措中，我说出的话也只能是断断续续。并且执着于自己更想知道的。
“你是指……阿尔，你怎么会……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我知道？”我已经分辨不出他是在笑我还是嘲讽自己，只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握紧了拳头，也许他更想揪起我的领子说。他没有，他在抑制，也许这还让他很委屈呢。
“对，我都知道、至于亚瑟.柯克兰是你前男友，虽然你一直瞒着我——你们当天还是一起从你们家里出来的。或许你们还想着复合？可无奈的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们当时都有了新的爱人来阻隔’。切，你们有了这个道德累赘，真是令人遗憾。”他拿腔拿调地模仿着不知是谁的语气，很耳熟，可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有效信息都反应不了。
“……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了解你！”
而我只觉得愈发难受，之前的眩晕感愈发强烈，我甚至不知道是看着阿尔好还是看着外面好，一低头就会望见的深渊，巨大的高度；他言语中透露的难以想象的事实冲击着我，在这摇摇欲坠的小船上，而且，一个接着一个。
几乎眼角要冒出泪了，他逼得我没有余地。头痛欲裂，我用手指抵了抵额头，意识到自己很快会失去控制，我祈求休战。语气也虚弱的断断续续，我只怕自己下一秒呕出来。
“阿尔……我真的，不太舒服，我真的有些恐高。现在我没法儿好好和你解释，所以，这件事可不可以等我们先下去以后再……”
他却突然放慢了声音，语气中是过于充满自信才带有的淡然。
“得了，少骗人了，你根本不恐高。你当初站在埃菲尔铁塔上向下看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别以为只有他了解你。”


“我说，让那个摩天轮转起来，现在。”
亚瑟.柯克兰一手牵着三岁的小孩，一边淡然的往桌上的烟灰缸里弹着火星，看到身前的那个一身黑西装的人一面献媚的赔着假笑，可语气中又多多少少添了几分得意的猖狂。
“对不起啊，我家少爷在上面求婚……他说一定要在最顶端求婚才行，所以，您就再等等吧！”
“噢，少爷？”标准的柯克兰式讥讽的笑容，末尾之前还闪着黄光、随即便成灰色的烟灰被风吹跑了一点，他几步上前，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的让那个人整张脸都惊慌的皱皱巴巴了起来，忙伸出手去护住自己。
“你家那位要真是个有钱的贵族少爷，早就把整个游乐园都包下来让他搞什么幼稚的求婚把戏。现在这样，连个摩天轮都承包不下来，只是塞点钱给控制员，然后，逼着让所有的游客都停在半空里看他们恶心的耍活宝；这种傻×也敢在老子面前自称什么少爷？”
“我说，让那个欠齤操的控制员把摩天轮继续转起来。”
“——别让我再说一次。”


场面真的失控了，我退无可退，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站了起来、和他在相同的水平线上大吵大闹起来。
“阿尔弗雷德你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那么痛苦对我有那么多的意见，何苦憋到现在才提！你是也想一气儿拖到最后好给我致命一击吗？”
“我那是没有机会——”
“——我也不过是没有机会和你说！！”
我用尽全力的朝他吼着。内忧外患，前后夹击，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痛苦到扭曲，也许只有这样大声的吼才能让自己忽视所有的难过。周围的景物似乎又变了起来，摩天轮又一次转了，可我们都不在意。矮小的座舱，我们两个男人站在那儿，激动地争论着。
“呵、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你以为我们的第一场矛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哈哈、你还不是一直在骗我？你当初一分钟前还和我说你在医院你头疼的不得了？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你和那个姑娘在机场做什么！我只在意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在机场里！”
“那件事和这个无关——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当时和亚瑟.柯克兰单独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去夏.威.夷！”
“呵，还有，我差点忘了、IB又是谁？你不会也忘了他吧！哈，你内裤上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呢！！”
“他谁都不是！！”听到我扯出那个名字阿尔几乎懊恼、粗声粗气的叫道，一面气愤地跺着脚，我随着整个座舱、因为他的大动作而晃了晃身子，却依然咬紧牙关努力地站在了原地。
“那亚瑟.柯克兰也谁都不是！！”

阿尔咬着下唇，似乎一时堵塞没有话接，只得随意的往窗外望去，眼神中猛地多了几分模糊的惊奇：
他突然几乎慌乱地、快速间，不管不顾地将我用力的压在身旁的窗户上，张口吻上了我之前还在与他喋喋不休争吵着的唇。
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我们在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

TBC

柯克兰和阿尔弗雷德想拆哪儿我是不管，可那三个人里毕竟还有我的小弟弟；于是刚恢复了些体力我就交钱走了出去，一看外面果然气氛不对劲。只得先着急的去喊他的名字。
“卫斯理？”在这么两个疯子中间夹着肯定很辛苦，我自我检讨着怎么可以一睡了之、让幼小的弟弟独自面对这些。不管怎样，我是他唯一的哥哥，我该给他的是保护，就像他不想让我伤心一样。
“弗朗！还好吗？”是阿尔第一个看到我走了出来一脸关切地跑到身边，可惜我不想再简单的被那些表面的热情所感染，这让我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至少一个小时前他在半空中那张噩梦一样近乎扭曲的脸我记忆犹新，即使我脸色再难看，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的脸。
“弗朗，怎么你脸色还是那么难看……医生是怎么说的？”
“卫斯理！”阿尔不停地追问着，而我只是漠然的扫过他，眼神无意义的在周边搜寻，继续朝正对面喊着弟弟的名字。
“卫斯理。跟我走。”这次我不想再退让，语气也急了沉了几分，几步走到卫斯理身旁直勾勾地看着他。卫斯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旁不作声的柯克兰，似乎也觉出了气场不对，稍微犹豫了一下，可倒是也没纠结太久，还是跨了一步到我身边，把手塞到了我向他伸出的手心里；我满意地对他笑了笑，干脆地握紧他往游乐园的出口处走。
“这么晚，你带着卫斯理要去哪？”
发问的是还坐在位子上的亚瑟，想必是被我抢了弟弟心存不满。而实际行动的还是阿尔，这次他直接皱起眉、硬生生地伸出手臂拦住了我前进的路；我没有转过头回应他，只是看到正前方他拦我路的手臂，甚至不想再伸出手与他进行费力又不讨好的争执，只是躲了躲，干脆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倒是勤快，一个转身又要阻我，见我再次想闪、干脆从我身后伸出手搂上我的腰往怀里按。这一次，动作和身体都是冰的，看得出他又有些生气，恰好我也没了耐性。
“我还要陪我弟弟，今天没有兴趣，我们的事改天再谈。”
“……”
“我今天不回寝室了，不用等我。”
反正我又不是去亚瑟.柯克兰那儿，你着什么急？你在意的不就是这些吗？你根本不在意我在你身边时都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我想告诉你的都是什么，我的努力我的用心……你只喜欢对看不到的东西恶意揣测，甚至不愿意直接问我，而是选择猜忌。到底是你太没有信心，还是我近在眼前的存在感真不如那么个远在大二的柯克兰？
这么讽刺地想着，我冷冷地扯下他环在我身上的手，再次牵起卫斯理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走去。过程中我再次撞上了柯克兰的眼神，被我‘抢了’孩子，他倒是出乎意料没有丝毫气愤与落寞，透露出的感情含糊不清。可我却不想再多看一眼，老实说我现在的确很烦阿尔弗雷德，可这也只会更加深我对柯克兰的抱怨，而不会突然觉得他哪里很可爱。虽然我知道他可能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理由再怨，可相较之下就是愈发多了不满。
也许是因为他是原罪是伊甸园的蛇是欲囘望的教唆者，也许只是潜意识里偏心的分散怨恨，事实就是我现在有多讨厌阿尔弗雷德，心底里就更多一倍的厌烦亚瑟.柯克兰。
还真是世囘界囘末囘日啊，2012.12.21。谁知道明天的太阳要不要罢囘工，还准不准备升起了呢？


……结束了吗？
阿尔弗雷德就像刚刚打完了一场大战，分明没有过多的肢体纠缠，却让他不自觉间渐渐加快了呼吸，喘的越来越急；他望着弗朗西斯离去的方向，觉得眼眶都要被自己瞪出了血。努力地自我控制让他纹丝不动，脚下仿佛生了根，马上就要钻进土里去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是亚瑟.柯克兰，他还坐在原位置上，将残着火星的烟头用皮鞋碾灭，在公路上划出一道灰色的痕；阿尔弗雷德逐渐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每一次都是身体对必要元素的采集，是战前的军备。
他迅速警惕地转过身，一步步向那个姓柯克兰的走去。对方似乎本想再来根烟，看见了自己的举动，于是把烟包揣回兜里，顺手改玩了打火机；长方体的金属块在他的三根手指间快速的以着各种花样旋转着。
“我是说，接着中午的话题……当初，在MSN上认识之前，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阿尔弗雷德。”
“砰！”

——抡起胳膊朝他的脸上揍。阿尔心里是这么想的，然后这么做了；一拳头下去，他正砸中对方手心的Zippo，关节与金属相撞发出了闷闷的声音，阿尔下意识握紧了另一只手，再一次以着想毁对方容的力度捣了上去。
亚瑟.柯克兰再次捏住了他的拳头，这下再也没有任何阻碍物，连憎恶都是毫无掩饰的。
更加毫不留情，亚瑟.柯克兰直接伸出手摁住阿尔弗雷德的脸往旁边的地上砸。

TBC

五十一

在我二十几年算不上成功可也过的悠哉的人生理，我一直习惯于去顺其自然的发展故事。所以，恋爱，做齤爱，分手……也一向凭着感觉、以最适合不过的反应去应对；也许这片面让我养成了不太会拒绝的处事习惯，有段时间也多多少少有些来者不拒，我是指……当一个人主动向我示好时（尤其是像亚瑟.柯克兰这种不怎么懂得秀温柔的家伙），我会自然地接受它，而不是去别扭的假作什么孤傲的高岭之花，打破牙齿往自己肚里吞。
所以这让我在经营和阿尔的感情时先一步犯了错误【这个还有待考证，我是指，我不想因为IB那件更恶劣的事就无视了先一步出现在机场的东方妞儿】也让我在生病时得到了安慰。我先是任他喂着喝完了整半瓶水，【到最后我甚至觉得他的口腔也冰块同化到零度以下了，希望这不会降低他的抵抗力使其被我传染】又故意让他以同样的方法喂我吃了感冒胶囊【我承认我只是想看到他因这个要求而蹙眉的德行，没想到他直接就做了】可惜过长的时间使得部分胶囊在他的口腔里先一步融化萎缩掉，即使是以接吻的、这种被恋爱小说称之为甜蜜的方法进了我的嘴里，也只剩下了满满的苦涩。
我反射性的拒绝这种酸人的苦味，他却固执地一个劲儿的往我口里送，结果两个人都吞了不少药进去。于是很快，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毕竟我们之前早就合法又非法的‘深入了解’许多次了，也不需要现在为了‘清白’找什么距离感不是？】由于感冒药的催眠作用，我们两个迷迷糊糊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相拥着倒在了候机厅的椅子上，身上盖着他的黑色大衣。由于之前他有抱着我、所以顺势躺下时我就以同样的姿势侧躺在他身上，这并不比直接睡在椅子上舒服、事实上我一连换了好几种姿势才没有成功被他身上各处坚硬又没多少肉保护的骨头膈到；而我最后找到的恰好是他心脏的位置，侧过身，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
虽然这样的姿势下，我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看我的表情。
“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
……
“还醒着吗？”
“嗯哼。”
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我们相互看不见的进行了不知几个小时的交流，很奇怪，虽然大脑一直昏昏沉沉的，努力的静下心闭上眼却反而还是睡不着；我擅自把自己的失眠归结于他的心跳声音太吵，于是也不再急于去睡着，只是脑里还想着白天的事，偶尔就也说了出来。反正也看不到他的脸，不想也知道他对此有兴趣或是不耐烦，我全当做了自言自语。
“所以，巴.黎那次，我是指你和阿尔约好了要去LV店倒包的那次，你知道他要带的朋友是我么？”
他停顿了一下，也许在思考着如何撒谎，也许只是在迷迷糊糊中把脑回路与语言中枢接上。
“不知道。”
“是吗……哥哥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神通广大呢。”我撇撇嘴，手下不停玩着他衬衫上一个开了点线的扣子。
“……所以，你觉得现在的我怎么样呢？”
“嗯？”
“我知道，你第一次时就说了我和以前比又瘦又黑……其他方面呢，我是指，身为朋友，恋人……”
“老实说，如果我是这一年才认识的你，我绝对不会去‘认识’你。”
我听到他在上方毫不犹豫地打断我、轻声嘲讽着，熟悉了他的这种交谈模式的我倒也无奈，只当他在讲冷笑话。
“你是指和你吵架？我记得我们之前也有过争执……”
他冰冷的手指刻薄的滑过我的脸，故意拉低音调重复着我们在巴.黎酒吧时的话。“不，我指，你现在可丑多了。”
“好吧，这么让你讨厌……看来我也算成功咯。”而且还成功的让你记住了我以前不那么招你讨厌时的‘好’，现在也愿意来帮我。

那么反之……我忍不住假想，如果我是以最初的模样遇到的阿尔。是不是也不需要假装，没有了谎言，我是不是也不需要那样劳心费力的经营，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什么也得不到呢？
……不，不，这假设不成立。阿尔根本就不会爱上那样的我，我是没有机会的。他之前已经对我的过去表示了充足的厌恶。

……事实是没有人会真正爱上那样的我，不管是阿尔，妈妈，爸爸，还是亚瑟，包括我自己。‘他’不配得到爱情，友情，甚至亲情。

“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怕了摩天轮？”
哦对，想起来了，其实亚瑟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把理由告诉过任何人，结果自己都要忘了。亚瑟他只是简单地知道我不喜欢那个，我们以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就拼命地拒绝了，当时我随口给的借口就是恐高症……尽管我们也经常一起在高楼上呆过，他却没有说我撒了谎，只是简单地记住了我对摩天轮的恐惧。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不过又是一个冷笑话。感冒似乎让我溜走了顾忌，我把身上他那微微向下滑的衣服又提了提，淡淡地说着。
“和你提过吗？我父亲。”
“嗯。”
“他从小……就不太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非主流的发色，瞳色……也许我们没有住在一起。对，我知道是个私生子，我父母直到最后都没有结过婚……我觉得他几乎没把我当过亲生儿子，也就是因为这种恐慌，我从没有如同龄人一样喜欢叫父亲的名字。我总是叫他，爸爸，爸爸……带有些许撒娇的意味，到了十五岁也依然这么叫着，哦，当然，他总是叫我弗朗西斯，没有叫过我儿子。”
虽然，母亲企图用卫斯理来解除我的心结，可童年的回忆不会过去。父亲也死了，他的心结，想必也没人能解得开了。
我笑了笑，总觉得之前药沫留在口中的酸臭味并没有消减，也许我该把亚瑟身边的水瓶拿来再喝一口，也许我该简单地向他讨个吻。
“所以？你父亲不会恰巧叫‘摩天轮’吧？”
“当然，当然不是……”这很明显又是个冷笑话。我为了配合他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之后，有一次他带我去游乐园玩，那时我四岁，那天我真的很开心……因为那是我之前央求了好久的，只有我和爸爸。然后，也许是瞧我可怜，他就很勉强的陪我玩了半天。可很明显他没有其他父亲那种陪孩子一起玩的奉献精神，到了后来，就让我一个人去做旋转木马，一个人开碰碰车，他坐在外面的躺椅上抽烟；即使我在白马上和他打招呼，他的眼神也没有瞥向我。有时是云，是地面，有时是美女……是别家可爱的小孩。”
“我真庆幸那死老头在卫斯理出生前就死了。”英.国人毫不留情地插嘴道，我向上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庆幸卫斯理成了遗腹子？”然后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为所欲为了？
“请随意理解。”他耸了耸肩，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然后那晚的最后一站，就是摩天轮……他依然没有陪我，不管我再怎么向他撒娇也没用，他真无情不是么？就跟我说，如果想玩，就自己去。那时天已经黑了，我一个人坐在那个摩天轮里……我那时太小了，坐在上面、腿甚至碰不到地面，几乎刚上去我就后悔了，却也不敢和他说，就那样趴在窗户边看到他一个人往小商店的方向走，叫他的名字也听不到。”
“……”
“后来，停电了。跳闸，整个园区都黑了。我就那么一个人被卡在了摩天轮上。”轻轻说着，我就像是感到了当时的冷、寻求自我保护般，微微蜷缩起了身子。到了半夜，候机厅的灯光还是那么亮。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一切都是黑的。我连地面都踩不到，就在最高最高的地方。我即使大声大叫大哭着叫爸爸……他也听不到……我就在半空中，其实是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地狱，那时的我也没有手机，无依无靠的，就只能……我就只能在上面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得天昏地暗。半个多小时后游乐园恢复了正常，我却觉得在上面有半辈子那么的长。”
“所以你幼小的心灵里就有了阴影？”我感到有人在抚摸我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用手指插入、旋转着它们。
“……嗯。差不多。”
“那下去后呢，下去后他有安慰你么？”
“……没有。”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自己也觉得好笑。“你说，怎么就那么巧，那半个多小时里爸爸他偏偏接到了工作上的电话，有些着急，就直接回公司去了。他明明并不是对工作多么上心的工作狂，可那晚去的倒是毫不犹豫，看来还是被我磨得不耐烦了吧……虽然，他之后也有打电话给妈妈让她来接我，可我刚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她……所以，我就像是真的被丢了的玩偶一样，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就好像新闻上父母无力抚养的孩子，被随便地扔在了哪里。于是……到最后，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哭的连声音都哑了，眼睛也肿的不行，只是不停地在那儿发抖。”
我讲的哀伤，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童年的那个时刻，又成为了那个如此无助的孩子。

“所以……他向你道歉了么？”我感到他由之前不停地弄我的头发，转而下来反复玩弄我随着说出的话渐渐发冰的手指。我又一次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有了几分好笑，我学着他当时略粗声的语气。
“他在电话那边知道后，只是说自己工作很忙，要应酬……还一边对我叫道，‘那么大的男孩子哭什么哭！’”
“四岁可不大。”
“……比卫斯理大。”
亚瑟他似乎听的很是心不在焉，只是随口问着些话，一边似乎玩的很开心的、把我的几根手指从自己左边的手掌，又放到了他右边、同样朝天张开的手掌里。就像摆弄着什么有趣的玩具，他反复把自己手心里、我的几根手指间的姿势弄得一张一合。
“你小时候长得可不像个男孩子。”
“至少我当时没有穿裙子。”
……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确认了。”半晌，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这次，声音微微调高，带了几分顽劣。
“你的确有恋父情结。”
“我没有……”我微微抬起身子看向他，反射性否认着。这只是个简单的童年阴影，每一个没有父爱的孩子都会有的最基本的反应，而不是他想的那么变态！
而他突然松开了我，让我们向彼此张开的指头都同时、恰巧地抵在了一起，进而，紧贴，交叉。
我们十指紧扣。

TBC

五十二

大堂之上，威风凛凛。
美人衣囘衫囘不囘整，香囘肩半露的被绑在喷了红漆的柱子，金黄长卷的发丝凌囘乱地遮住了他大半小巧的瓜子脸，只从中隐隐露出的眼神楚楚可怜。
一袭紧身衣的男人一手撑住美人身后的红柱，一面倾下囘身挑逗的舔过其白到半透明、许是因害怕而此刻微微颤抖着的耳囘垂，手心里开了刃的匕囘首已经挑开了身下人的外衣，冰冷的刀尖点上他白衣下的冰肌玉骨，暧昧地呵出了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你少碰他！”
堂下被生擒，硬生生被两个硬汉摁住、只得趴在地上的不就是高傲的亚瑟.柯克兰？如此狼狈，即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眼前被陌生男人挑逗羞辱也无可奈何，没想到那不可一世、尊贵的王侯也有今天。
阿尔弗雷德听到此话，当即放下匕囘首，随之挂上了一抹邪笑，一只手还停留在怀里人纤细曼妙的腰囘肢上，又带着几分疼爱、轻口亲了下弗朗的颊。他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终于可以让那个男人颜面扫地！
“哦？不上他？就上你。这样，你也要救他么？”

“……不要、”
怀里虚弱的弗朗当即清醒了大半，惊呼道，企图阻止那个已经丧心病狂的人的恶行，反射性的想要护着自己早已败了天下的情人，他气若游丝而固执的一次次反驳着。“不要、不要这样！阿尔！不要……”
——他是条顶天立地能屈能伸的汉子！即使这一刻也保存着君临天下的气质的亚瑟.柯克兰看了一眼几近昏迷也要护着自己的爱人，知道这次的选择权在自己手里，他是可以保护他的！他必须保护他！倾尽一生，为其而战，是他至死不渝的誓言。
这几乎不需要考虑，亚瑟.柯克兰悲怆的闭上了眼睛，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上他。”
………………
…………
……
“我说，剧情不对啊喂！HERO我真的觉得剧情不对啊喂！什么叫艰难地说出‘上他’两字啊喂！既然都不用考虑就果断卖老婆你还悲怆个屁啊喂！说出倾尽一生为其而战的意义又是什么啊喂！你让HERO我早就想好的下一句帅气台词：‘上你？老囘子才不稀罕！兄弟们给我死里揍不要客气’还怎么出场啊喂！”
柯克兰当即一跳起将身旁两位壮汉踹翻在地，顺便一人又补了一脚，淡然一挑眉。
“阿尔弗雷德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是你的脑补YY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你那简单的脑子还当邪恶反派？还邪笑？？想让老囘子当那种苦大仇深的虐文男主？还还还圣母攻？你同意？你以为作者会同意？没读过我的性格设定么？你不知道那货的萌点就是我的帝王鬼畜攻么！不知道那货的人生理想就是给老囘子当丫鬟么？在他的文里你想让老囘子认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
阿尔弗雷德：“——死作者我囘操囘你囘妈！！”
“对了，”欠了欠身，亚瑟.柯克兰王爷从衣兜里掏出了个烟袋锅装上烟草，点上烟先抽了两口耍帅。“虽然看你个死胖子肚子上的肉应该也不能把弗朗怎么样，不过还是悠着点，记得到时候别把全身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弗朗怕疼。你们继续，我出去抽根烟。下场戏老囘子还要再来救他呢。”
……
只留下屋里的两个完全出了戏的人目瞪口呆。
“——亚瑟.柯克兰我囘操囘你囘妈！……我囘操囘你囘妈！……草泥囘马！……你囘妈！……妈！……妈！”回音自重。

以上短剧为校园网写手王尼玛狂想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仅供消遣请勿模仿。
好的我们回到现实。


如果这是世囘界囘末囘日，我感谢它的温暖。如果这是世囘界囘末囘日，我惊叹它的拥挤。在这么个不够大的椅子上硬是蜷缩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也许机场椅子的质量是需要被赞美的，而我们的柔韧度也是必须被肯定的。我们就像躲在被吸入黑洞后、密度放大无数倍的地球里，紧紧地靠在一起，否则很快就会有一个人以最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
他枕着我和他的帽子，我枕在他的身上，我不得不承认这么躺在这个椅子上还算舒服。可事实上，睡不着，依然睡不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竟然忘了BGM！！
我的错【跪地
请大家听着BGM看文QAQ尤其是前面那部分

五十三

而我们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我们抵达他家。我是指，那种即使哥哥我想主动示好、讨好般的主动买来一盒全家装司康饼再当着他的面一口一口表情享受的吃掉，亚瑟.柯克兰也连个白眼的回应都不愿意给我的糟糕气氛。
是内特开的门，当时艾米丽小姐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家居连衣裙，翘着擦满了粉色指甲油的左脚坐在播着肥皂剧的电视前大口大口地吃着薯片。若是渴了，就把桌边一个个并列排好的橙子塞进眼前的榨汁机里，及时做出一杯最鲜榨的橙汁。
“之前不是说好昨天到的吗，打电话也不接，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呢。”去了趟印度，内特的脸却越发显得白净斯文，头发像是刚刚洗过，在空气里蒸发时微微的泛了软；他还给自己新配了一副黑框的眼镜，倒是把他的眼睛显得更大，不如以前那么像大学教授了。
“午安。嗯……”
可我之前考虑的还是太少了，导致见到他我却突然的开始纠结，示如这种情况下、哥哥我到底叫他什么好呢？‘内特’显得过于轻浮，体现不了我对他的感谢；‘柯克兰先生’又显得太过疏远，也不能让卫斯理感到宾至如归；伯父伯母又显得太……这么一来，反而拖延了打招呼的最好时机，这让走在前的我显得有些尴尬，内特也跟着迟钝了一下，两个人就像傻瓜一样停在门口。
“嗯哼，我们错过昨天最后一班飞机了。手机没电了。”好在身后的亚瑟在低头换鞋时自然地接了腔，内特也及时在亚瑟背后发现了他真正‘感兴趣’的。
“啊……这就是卫斯理吧？今年多大了？上没上幼儿园？我说的英语你能听懂吗？嗯？卫斯理？我可以叫你卫基吗？”他的确如自己所言的很爱孩子，很快就亲切的蹲下身到了卫斯理身边，握着他的小手捏来捏去摇来摇去【好在这次只是手……我松了口气】只是未免有些太过热情了，听得卫斯理一愣一愣的，见此，他只好放慢了语速，用自己几十年来学的纯正的法.国普通话优雅而轻软的贴在卫基耳边又说了一遍【老实说，他当年就是靠这个声音吸引到我的】。这下小卫斯理很快的就懂了，毕竟我也没有不争取他的意见就随便的把他带来送人。于是有了心理准备的他只是很乖巧的不停地点着头，为了礼尚往来，又很快靠到他的耳边小声回应着，两个人嬉笑不已，很快内特就得到了首肯，抚摸着他的柔软的发丝，在自己未来的新儿子额头上印上一吻。而很快，卫斯理也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低下头、主动靠了过来的脸颊。
瞧，内特喜欢卫斯理，真好；卫斯理也喜欢内特……真好。
我看着几分欣慰几分苦涩，从这个靠近阳台的角度、阳光如朝圣者向往的那般均匀地洒下来，并不能真实的显出内特的年龄；甚至，白光如上等化妆品般或多或少的填补了他浅浅的皱纹，整张脸简直完美无瑕。这就是卫斯理以后的养父……他是个功成名就的大学教授，尽管私生活方面有些弊病……好吧多少有我的责任，我相信卫斯理会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甚至比我退了学每天呆在家陪他的条件还要好。比起母亲刚去世时绝境般的一片昏暗，我庆幸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而且，感激上帝在我如此困难时的馈赠，而这一切当然还是要谢谢另一个人……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些激动，并且自愧自己之前在特殊情况下、一时激动的过于失礼。我侧了侧头，想去握握他的手，我觉得此刻自己幸福的简直要哭了。可对方并没有理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也打掉了我伸来的手，只是自顾自的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换了鞋，然后朝屋子里客厅的位置探了探头。
“喂，帮我抬下行李……”
见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老道的英.国佬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就像是在说一个冷笑话一样，就以着那很平静的音调很淡漠的表情在最后向上那么一挑。
“妈咪？”

“啊啊这不是亲爱的宝贝小亚瑟和他老婆吗？你们终于【也知道】回来了啊啊！妈妈等了你们一个晚上呢……你们可终于来了，想死我啦！飞机那么难打么？”
下一秒‘小妈咪’很快晃着白花花的大腿跑了过来，亲切地围着继子说三道四。亚瑟一点‘嗯’‘嗯哼’的点了几次头，就像个领导一样大步流星的往楼上走去，妈妈也不含糊，拎起那大的不成比例的行李箱就跟着抬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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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吃完饭，刚走进自己阔别两年的房间的小柯克兰先生就顶着乱发冲了出来，刚好碰到自己的小妈抱着一个新枕头往里走。
“……喂，我说，谁让你把他的行李放在我的房间里的！！”
“嗯？你们俩不睡在一起么？你们吵架了？闹分居？……你的床不是一米八的么，完全睡得开啊？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喂’是谁？你就是这么称呼你母亲的？”艾米丽小妈妈一面临危不惧走进屋子把新枕头放到了床上、成功配成了双人床，一面挑起眉，环着胸昂昂头面对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大儿子。
亚瑟.柯克兰抿了抿嘴，把枕头扔回了小妈怀里，“总之我和不睡在一起，楼上不是有客房么，让他睡那儿，枕头也拿走，我不需要！”
“哇哦，小宝贝被老婆踹下床了，你们两个吵架了么，还是因为你老婆在坐月子要和孩子睡？”话罢，姑娘立马踮起脚捏了捏那个比自己大整三岁的儿子的鼻头，还以为自己很温柔而风趣幽默。“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好，实在不行记得你爸爸那儿有药丸，就是吃多了容易阳痿，需要我现在就给你拿么？”
“——出去。”柯克兰于是直接朝门边做了个优雅的、不容反驳的绅士姿势，艾米丽继续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我把脸伸过去有本事你就打’的得意，柯克兰终于没了法儿，连翻了三个白眼，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在之前忘了加上：敬爱的妈妈？”
“嗯哼。”
终于，母子战争结束，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赢了，甚至，我觉得艾米丽小姐走出门时踮着脚的样子都要升天了。

好吧，大少爷真的生气了……而寄人篱下的我却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指的并不是我想和他睡在一个屋，而是如果不及时把这股怨气赶走、谁知道他自我爆炸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再者，既然这次罪责的确重在我，而昨天在我自己伤心无助的时候，他又及时给了我帮助和温暖，是我后来恩将仇了报，现在也只得我顶风而上。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卫斯理的房间收拾好，也不再贪于休息，我很快努力了努力用尽全身的氧气把新买的充气娃娃吹的鼓了起来，老实说它做的挺逼真，**很好看又不过分色情，至于下体，也符合了正常女人的身体结构，而且小巧玲珑。
之后，我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了当年塞希尔十岁时最喜欢的一件红裙子给它套上【当然，我没给它穿内裤】然后，抱着那个金发碧眼、穿了衣服更多了几分可爱的大版洋娃娃【也随时做好了拿她当枪子儿的准备】我敲进了亚瑟的门。
生了气的小鬼正坐在床上玩笔记本呢，听到了声音，甚至都懒得抬头看我一眼。我却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自动把脸皮加厚，赔上笑脸，怀里抱着娃娃蹭到了他身边。其实以前阿尔专注打游戏忘了我的时候就一直很想用这一招了，我只是怕他讨厌，比如嫌我太聒噪。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先吸引注意力才是王道。
我站在一边，俯下身子声情并茂的假着嗓子学起小姑娘甜甜的声线，同时简单操控着那个玩具的身体，让她搭上了正在玩丧尸游戏的柯克兰的肩膀。
“晚上好啊柯克兰先生，我叫爱丽丝，今年十二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主人咯？”
柯克兰不耐烦地推开肩膀上的塑胶小手，继续摁着鼠标。我只得越挫越勇，继续让自己笑的比娃娃还灿烂，一面又往他身边蹭了蹭。
“主人，你好帅气呢，眉毛也好可爱~爱丽丝好崇拜主人的。”
“亚瑟先生，你是生气了嘛？啊，我的好主人~~不要生气了嘛，如果生气的话，就来欺负一下爱丽丝好了？可不可以？”

可我的努力没有成效，连个白眼都没得到。他似乎玩的很认真，我瞥了一眼，难怪，屏幕里的敌人越来越多，都快超过终极版的植物大战僵尸了，我不禁有些泄气，声音也很快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假，恢复了些元气。我继续举着那个假姑娘的手蹭着亚瑟的脸。
“好主人，爱丽丝不可爱吗？那，主人猜猜爱丽丝身上哪块塞了东西好不好？有三次机会哟，而且……只有主人一个人能碰哟。”

可也许是我这次向前献媚的姿势太大了，向前一步被电源线绊倒，一下子平衡没有掌握好、连带着软绵绵的娃娃一起倒向了柯克兰的身上，这下直接害的他的笔记本突然合死，电源线也因我的大动作被扯掉了，亚瑟.柯克兰这下终于不能无视我的存在了，满眼都是恶狠狠的毒意。
“你有完没完？性饥渴了找你昨天买的按摩棒去，而且那种东西随叫随到，完全按照你的心情，随叫随停，没有自己的意愿，只靠电池。”
“我只是……”
“少烦我，老子我可陪你玩不起！”话罢，他又去捡鼠标，我连忙把散在床上的鼠标抢了过来，想要维持住他难得转来的吸引力，他于是又用‘滚蛋’的眼神瞥了一下，也不理鼠标，改用笔记本自配的触摸板，我自知卖乖无用，只得再次又放低了身价，极快的说道。
“对不起！”
好的，这话他乐意听，话罢他果然放下了电脑，挑起眉转向我。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嘿……”我叹了口气，睁大眼睛企图显得自己很真诚。“亲爱的亚瑟，请相信……哥哥我真的，没有耍你。也不是向你所说，完全按照自己意志，把你吊在那儿很开心，耍着你玩，我也知道我今天早晨做的有些过分。我只是……”其实当时目送他摔过头去卫生间冲冷水的时候我就有些愧疚了，可同时，也有庆幸。
“对不起，你刚才说谁被吊着了？你必须承认，从我们再见面开始，一直欲求不满的都是你——”
“对——没错，”我认哉，接受他的指控，并且全盘接受，准备把理都让给他，甚至故意说得有点世界观混乱，也许这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可谁在意呢？
“我错了，事实就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对自己的男友欲求不满，所以把这些转移到了你身上，我和你接吻，却拒绝和你**，而且再二连三，只是因为我在中途突然想起了阿尔弗雷德所以进入不了状态，然后坑了你……从这点看，我简直是个不要脸的骗子！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错。”
可事实上我只能这么做，毕竟这次我很确信，我和阿尔弗雷德还没有分手，而在下一次预定的吵架里，我还准备把I.B.和东方妞的事儿和他算清楚，既然我还想要站在道德高度上去谴责他，至少自己不能再有污点……即使我不想和他再进行下去了！
“所以，我给你赔不是，娃娃你拿去，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是喜欢姑娘的……你也不是非要我不可……对不对？”
“哼。”他瞥了我一眼，再一次打开电子本。我不由愣了一下，显然这对我来说有点好笑，当然，我这时候还是笑不出来的。或许是我和他之前总是去故意逃避，可现在看来还是说开了更好。

“亚瑟你难道……你不会是……还喜欢我吧？”到了中途我换了个词，把‘爱’改成了喜欢，让这句话显得没那么自恋，可事实上一说出来后、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自恋，我竟然不自量力到去问尊敬的柯克兰先生这个问题，无视他在学校的一众后援团。可其实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而且……即使这一切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他会承认。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尴尬和窘迫，反而抬起头，手持笔记本的两边，一脸看不出表情的淡然。他的双眼直视我的。
“少猜测我，既然你要来道歉，不如诚心一点。问问题之前先回答。”
“你又怎么样？你对我如何？”
……我对你说过爱，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在上课时，我写在短信里；也许是午饭时，我埋在面包里；也许是**时，我躺在你怀里一次次说着、也黏着缠着你来说；也许最后在电话里时我也在脑里想着‘我爱你’，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心里念着的你的真心里，究竟在如何的看待着我。

五十四

吃完饭，刚走进自己阔别两年的房间的小柯克兰先生就顶着乱发冲了出来，刚好碰到自己的小妈抱着一个新枕头往里走。
“……喂，我说，谁让你把他的行李放在我的房间里的！！”
“嗯？你们俩不睡在一起么？你们吵架了？闹分居？……你的床不是一米八的么，完全睡得开啊？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喂’是谁？你就是这么称呼你母亲的？”艾米丽小妈妈一面临危不惧走进屋子把新枕头放到了床上、成功配成了双人床，一面挑起眉，环着胸昂昂头面对那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大儿子。
亚瑟.柯克兰抿了抿嘴，把枕头扔回了小妈怀里，“总之我和不睡在一起，楼上不是有客房么，让他睡那儿，枕头也拿走，我不需要！”
“哇哦，小宝贝被老婆踹下床了，你们两个吵架了么，还是因为你老婆在坐月子要和孩子睡？”话罢，姑娘立马踮起脚捏了捏那个比自己大整三岁的儿子的鼻头，还以为自己很温柔而风趣幽默。“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好，实在不行记得你爸爸那儿有药丸，就是吃多了容易阳痿，需要我现在就给你拿么？”
“——出去。”柯克兰于是直接朝门边做了个优雅的、不容反驳的绅士姿势，艾米丽继续把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副‘我把脸伸过去有本事你就打’的得意，柯克兰终于没了法儿，连翻了三个白眼，压低了声音。
“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在之前忘了加上：敬爱的妈妈？”
“嗯哼。”
终于，母子战争结束，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赢了，甚至，我觉得艾米丽小姐走出门时踮着脚的样子都要升天了。

好吧，大少爷真的生气了……而寄人篱下的我却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指的并不是我想和他睡在一个屋，而是如果不及时把这股怨气赶走、谁知道他自我爆炸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再者，既然这次罪责的确重在我，而昨天在我自己伤心无助的时候，他又及时给了我帮助和温暖，是我后来恩将仇了报，现在也只得我顶风而上。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卫斯理的房间收拾好，也不再贪于休息，我很快努力了努力用尽全身的氧气把新买的充囘气囘娃囘娃吹的鼓了起来，老实说它做的挺逼真，乳囘头很好看又不过分色情，至于下囘体，也符合了正常女人的身体结构，而且小囘巧囘玲囘珑。
之后，我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出了当年塞希尔十岁时最喜欢的一件红裙子给它套上【当然，我没给它穿内囘裤】然后，抱着那个金发碧眼、穿了衣服更多了几分可爱的大版洋娃娃【也随时做好了拿她当枪子儿的准备】我敲进了亚瑟的门。
生了气的小鬼正坐在床上玩笔记本呢，听到了声音，甚至都懒得抬头看我一眼。我却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自动把脸皮加厚，赔上笑脸，怀里抱着娃娃蹭到了他身边。其实以前阿尔专注打游戏忘了我的时候就一直很想用这一招了，我只是怕他讨厌，比如嫌我太聒噪。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先吸引注意力才是王囘道。
我站在一边，俯下囘身子声情并茂的假着嗓子学起小姑娘甜甜的声线，同时简单操控着那个玩具的身体，让她搭上了正在玩丧尸游戏的柯克兰的肩膀。
“晚上好啊柯克兰先生，我叫爱丽丝，今年十二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主人咯？”
柯克兰不耐烦地推开肩膀上的塑胶小手，继续摁着鼠标。我只得越挫越勇，继续让自己笑的比娃娃还灿烂，一面又往他身边蹭了蹭。
“主人，你好帅气呢，眉毛也好可爱~爱丽丝好崇拜主人的。”
“亚瑟先生，你是生气了嘛？啊，我的好主人~~不要生气了嘛，如果生气的话，就来欺负一下爱丽丝好了？可不可以？”
可我的努力没有成效，连个白眼都没得到。他似乎玩的很认真，我瞥了一眼，难怪，屏幕里的敌人越来越多，都快超过终极版的植物大战僵尸了，我不禁有些泄气，声音也很快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假，恢复了些元气。我继续举着那个假姑娘的手蹭着亚瑟的脸。
“好主人，爱丽丝不可爱吗？那，主人猜猜爱丽丝身上哪块塞了东西好不好？有三次机会哟，而且……只有主人一个人能碰哟。”

可也许是我这次向前献媚的姿势太大了，向前一步被电源线绊倒，一下子平衡没有掌握好、连带着软囘绵绵的娃娃一起倒向了柯克兰的身上，这下直接害的他的笔记本突然合死，电源线也因我的大动作被扯掉了，亚瑟.柯克兰这下终于不能无视我的存在了，满眼都是恶狠狠的毒意。
“你有完没完？性囘饥渴了找你昨天买的按摩棒去，而且那种东西随叫随到，完全按照你的心情，随叫随停，没有自己的意愿，只靠电池。”
“我只是……”
“少烦我，老囘子我可陪你玩不起！”话罢，他又去捡鼠标，我连忙把散在床上的鼠标抢了过来，想要维持住他难得转来的吸引力，他于是又用‘滚蛋’的眼神瞥了一下，也不理鼠标，改用笔记本自配的触摸板，我自知卖乖无用，只得再次又放低了身价，极快的说道。
“对不起！”
好的，这话他乐意听，话罢他果然放下了电脑，挑起眉转向我。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
“嘿……”我叹了口气，睁大眼睛企图显得自己很真诚。“亲爱的亚瑟，请相信……哥哥我真的，没有耍你。也不是向你所说，完全按照自己意志，把你吊在那儿很开心，耍着你玩，我也知道我今天早晨做的有些过分。我只是……”其实当时目送他摔过头去卫生间冲冷水的时候我就有些愧疚了，可同时，也有庆幸。
“对不起，你刚才说谁被吊着了？你必须承认，从我们再见面开始，一直欲求不满的都是你——”
“对——没错，”我认哉，接受他的指控，并且全盘接受，准备把理都让给他，甚至故意说得有点世界观混乱，也许这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可谁在意呢？
“我错了，事实就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一直对自己的男友欲求不满，所以把这些转移到了你身上，我和你接吻，却拒绝和你做囘爱，而且再二连三，只是因为我在中途突然想起了阿尔弗雷德所以进入不了状态，然后坑了你……从这点看，我简直是个不囘要囘脸的骗子！我承认，这些都是我的错。”
可事实上我只能这么做，毕竟这次我很确信，我和阿尔弗雷德还没有分手，而在下一次预定的吵架里，我还准备把I.B.和东方妞的事儿和他算清楚，既然我还想要站在道德高度上去谴责他，至少自己不能再有污点……即使我不想和他再进行下去了！
“所以，我给你赔不是，娃娃你拿去，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是喜欢姑娘的……你也不是非要我不可……对不对？”
“哼。”他瞥了我一眼，再一次打开电子本。我不由愣了一下，显然这对我来说有点好笑，当然，我这时候还是笑不出来的。或许是我和他之前总是去故意逃避，可现在看来还是说开了更好。

“亚瑟你难道……你不会是……还喜欢我吧？”到了中途我换了个词，把‘爱’改成了喜欢，让这句话显得没那么自恋，可事实上一说出来后、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自恋，我竟然不自量力到去问尊敬的柯克兰先生这个问题，无视他在学校的一众后援团。可其实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而且……即使这一切是真的，我也不相信他会承认。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尴尬和窘迫，反而抬起头，手持笔记本的两边，一脸看不出表情的淡然。他的双眼直视我的。
“少猜测我，既然你要来道歉，不如诚心一点。问问题之前先回答。”
“你又怎么样？你对我如何？”
……我对你说过爱，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在上课时，我写在短信里；也许是午饭时，我埋在面包里；也许是做囘爱时，我躺在你怀里一次次说着、也黏着缠着你来说；也许最后在电话里时我也在脑里想着‘我爱你’，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心里念着的你的真心里，究竟在如何的看待着我。
“我……”我一时哽塞，想不出更好的问题回答。而他就像是赢了第一局，胸有成竹。
“答不出来？那就换个问题，你对内特如何？”
“对不起……怎么又，扯到了你爸爸？”
“难道不是么？我和他都是你的EX，也都能吸引你的注意力，不对么？”
我渐渐觉得话题转移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且是在我的失控范围内、他的掌握范围中。尽管我事先早就做好准备他此时此刻对我的态度肯定是来者不善，可这个发展还是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