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

萝卜打来电话，我正哼着：兄弟啊，想你啦，你在那嘎达还好吗？也不说主动来个电话……

和萝卜从小认识，大学毕业后已很少联系。萝卜的电话唤起了我许多回忆，关于大学生活，曾经喜欢的女孩，瞬间浮现在脑海。

我们曾是亲密的老铁，穿同一条裤子，泡不同的妞。萝卜写了个文——《和朝鲜姑娘恋爱的日子》，在公众号连载，萝卜和小美的那点破事，我比谁都清楚。

小美喜欢萝卜，我觉得好白菜被猪拱了。我和小雪的恋情，萝卜认为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萝卜让我写点和小雪的故事。我有点为难，因为事情过去多年，而且剧情平淡如白开水，很难勾起读者阅读欲望。

最后萝卜说，如果我答应写，不会亏待我。我经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最后萝卜请我吃一顿饭。挂断电话，萝卜就发来餐厅定位。我匆匆驱车前往，深秋沈阳很冷，马路两旁灯火阑珊。

出门前，我穿上了羽绒服。很快找到餐厅，一家朝鲜餐厅，看起来颇豪华。据说有朝鲜官方背景，服务员是正宗的朝鲜妹子，非常养眼。我早有耳闻，但很少光顾这家餐厅。

不是餐厅不好，是我觉得性价比不高，同样价位，中餐厅吃得更舒坦。餐厅门口站着两名迎宾，身穿朝鲜传统服装，看起来花里胡哨，没我们汉服好看。

迎宾始终保持微笑，其中一名有颗小虎牙，非常可爱。见到我到来，小虎牙向我弯腰问好：欢迎光临。

我有个毛病，见到漂亮姑娘忍不住想调戏。特别是朝鲜姑娘，让我蠢蠢欲动。我曾在朝鲜当过交换生，在朝鲜没学到什么高科技，但一口朝鲜语学得很流利，勾搭朝鲜妹子不在话下。

小妹妹这么漂亮，想找个中国男朋友吗？我用朝鲜语问小虎牙。

你是南朝鲜人？

小虎牙误以为我是韩国人，有所警惕。朝鲜人对韩国很敏感，这家餐厅据说不接待韩国人。

其实我是平壤人，我们是老乡。

不可能，朝鲜男人不穿牛仔裤。小虎牙摇头，指着我的牛仔裤。

不得不说，小虎牙观察力很强，很快就知道我胡说八道。萝卜从餐厅出来，一副贱兮兮的笑，隔着老远就张开双臂，要将我拥抱入怀。

和萝卜几年未见，但革命友谊尚在，我也张开双臂，来了个深情拥抱。

猴子，本色不改啊。萝卜见面就和我斗嘴，毫不生疏。接着萝卜又跟小虎牙道：“我这哥们喜欢调戏小姑娘，以后见到他躲远点。

你朋友啊，没你长得帅啊。小虎牙一本正经。

小姑娘眼光不错。萝卜喜笑颜开。

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但萝卜订了包厢，服务员把菜单递给萝卜，萝卜把菜单推到我面前道：想吃什么尽管点。一副土豪嘴脸。

既然萝卜放话了，我当然不含糊。拿着菜单瞥了一眼，用手指在菜单划着道：这一排，这一排的菜都……

见到我点菜的架势，萝卜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我怕萝卜血压升高，笑着把后面半句说完：这几排的菜都不要。

萝卜这才舒了口气，笑着说：虽然国家号召节约粮食，但也不能亏待哥们，想吃啥尽管点。

认识萝卜多年，他的小肚鸡肠我非常了解。最后我点了烤肉、冷面、泡菜、寿司以及一些炒菜……

我估算了一下，大概消费三四百人民币，没有坑萝卜，也没有亏待自己。

哥们相见，酒水自然少不了。我们相视而坐，一口喝酒，一口吃肉。

萝卜感慨道：当年如果和小美成了那该多好，不用买车，不用买房，说不到还能得到丰厚嫁妆。

敢情你还惦记着人家小美的嫁妆啊，瞧你这点出息？

酒过三巡，我想到了在朝鲜生活的日子。记得王小波的一句话：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忽明忽暗的云。

第2集


01

七年前我二十一岁，在D大念书。在那个阳光洒落林荫道的校园，我认识了初恋女友林梦寒，也认识铁哥们萝卜。



我和萝卜都是韩语专业，同一个班级。身边朋友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学这么冷门的专业。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了韩语专业，稀里糊涂就选了这个专业。韩语专业有个好处是，妹子特别多，很多妹子都喜欢看韩剧，整天欧巴叫个不停。

班里阴盛阳衰，只有我和萝卜两个雄性生物。在我眼里，萝卜除了比我高点，比我帅点，没啥其他优点了。



萝卜心思细腻，和女孩子吃饭，总不忘给女孩子夹菜。和女生一起外出，喜欢准备热水，以防有女孩来大姨妈不能喝凉水。



对此我嗤之以鼻，不过女孩很吃这一套，觉得萝卜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每天都有很多女生围着萝卜转，我都担心萝卜变娘炮。最后萝卜没变娘炮，我倒是被劈腿了。



林梦寒成了别人女朋友，新欢是隔壁班老王。和老王勾搭上之后，林梦寒甩下一句：我们两不合适，以后别纠缠我了。



02

不得不说，林梦寒分手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我一脸懵逼，发型在风中凌乱。等我缓过神，才醒悟TMD我失恋了。



林梦寒和隔壁班老王双宿双飞，不久两人你侬我侬，去了韩国当了交换生。我顿时明白，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分手，我被绿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以泪洗面，搞得像林妹妹一样。萝卜安慰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我还是难过。初恋对一个男人来说，意义非同小可。



我白天拉着萝卜一起喝酒，晚上躺在床上听伤感情歌，青春期的荷尔蒙无处发泄。



当时我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等半个学期到韩国当交换生。一个是马上出发到朝鲜当交换生。



同学大多愿意去韩国，因为想体验资本主义韩国糖衣炮弹。而谈到朝鲜，同学们想到的是封闭和饿肚子。



有的担心在朝鲜吃不饱，有的担心被当成间谍，关起来挖煤。实际情况当然没那么夸张，不过因为对朝鲜缺乏了解，大家多少一丝恐惧感。

如果林梦寒和老王没去韩国，我第一选择也是韩国。因为他们去了韩国，所以我决定去朝鲜。



当我把想法告诉萝卜时，萝卜盯着我道：失恋让你变傻了啊，不去享资本主义的福，要去朝鲜受苦。



03

我瞪了萝卜一眼道：一句话，你去不去朝鲜？

萝卜还是很够哥们，毅然决定和我一起朝鲜。去朝鲜之前，我们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毕竟我们不想到朝鲜之后，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



得知我要去朝鲜，老妈大老远坐火车来学校看我，在我耳边唠叨了许久。其实，我很想说：有什么话在电话里不能说吗？

老妈说：你爷爷牺牲在朝鲜战场，到朝鲜之后，给老人家烧掉钱过去。

老妈的要求让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清楚，那边是否流行给逝者烧纸。

老妈给我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几个行李箱都塞得满满的，最后老妈还塞给我一个烧水壶，说万一买不到烧水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只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哭笑不得地说：老妈，儿子是去朝鲜读书，不是去打仗，这么多行李，想累死我啊？

老妈说：朝鲜条件苦，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这些东西，带上这些我放心些。



我笑着说：你老人家放一万个心，在朝鲜我一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给您拐个朝鲜媳妇回来。

老妈顿时乐了：净胡说八道，到朝鲜一定管好这张嘴，不许胡说八道。

实际上老妈对朝鲜有所了解，朝鲜确实如老妈所说，需要谨言慎行。不像在国内，可以随心所欲胡说八道。



04

三月中旬，寒气还未消退，冷风吹到身上，让人直打寒颤。

我“全副武装”，拎着大包小包奔赴朝鲜，我们先从丹东坐火车出发，到朝鲜新义州换乘列车，然后前往平壤。开往新义州的列车，在丹东火车站二楼候车。

候车室除了我们去朝鲜当交换生的学生，还有到朝鲜旅行的游客。此外，我还见到不少朝鲜出国人员，他们胸前醒目的徽章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我觉得自己带的行李多，看到这些朝鲜出国人员，一人扛四五个行李包，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他们从中国采购商品，带回朝鲜倒手卖，估计能赚不少。当然他们能出国，证明了身份不简单。没有一定背景，不可能有机会到中国。



在候车室，还有几个漂亮的朝鲜姑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我虽想和她们搭讪，但她们旁边有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像领队，中年妇女眼神犀利，颇有特务的风范。我有色心没色胆，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远远欣赏朝鲜美女。



不久我们登上前往新义州的列车，列车很快行驶在鸭绿江大桥上，看着滚滚江水，我心中豪情万丈……

朝鲜，我终于来了。

第3集



01



过了鸭绿江，新义州呈现在眼前，荒凉显而易见，江边能见到废弃的厂房和破旧的房屋，几名男子坐在锈迹斑斑的废船上钓鱼，掉光了叶子的枝丫上，挂着几个鸟巢。



一切像回到了过去，一切都落满了时光的尘埃，荒草丛生的公园，孤零零立着一个摩天轮，应该很久没有启动了。



几个瘦小的士兵扛着枪，帽子反戴，蹲在一个篮球架下晒太阳，无精打采，好像没有吃饱，靠太阳的光合作用补充能量。



我们一行几十人，都是韩语专业，大家聚在一起，免不了问为什么选择去朝鲜？



一个瘦子发话：你们不觉得去朝鲜很拉风吗？



瘦子看起来营养不良，身材和朝鲜人很像。瘦子叫金向阳，听名字就很拉风。我们给瘦子起了个绰号—瘦子金。



瘦子金旁边是个胖子，胖子叫王虎，体型引人注目，我们管他叫胖子虎。胖子虎和我们同一个学校，但不同班级，胖子虎一米七的个头，三百多斤，胖得有些嚣张。



以前在D大和他们不熟悉，但接触下来发现他们很有意思。瘦子金喜欢喷人，喜欢吹牛，满嘴跑火车，是个标准的杠精。



瘦子金看胖子虎的眼神忧心忡忡，他开玩笑说胖子虎此行凶多吉少，因为胖子虎的身材太嚣张，完全没有考虑朝鲜人民的感受。



胖子虎反驳，认为瘦子金此行步步危机，因为名字过于霸道。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简直是一对活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绿皮火车上，胖子虎体型庞大，一人占了三个座位。他是个十足的吃货，和瘦子金互喷的同时，不忘啃鸡腿，满嘴流油。






02

见大家奇怪地盯着他看，胖子虎以为大家贪图他的鸡腿。傻呵呵地掏出一大包鸡腿，放在座位前的小桌上，招呼大家道：大家都吃啊。



坐在我前面的是个漂亮的四川妹子，四川妹子打扮妖艳，名叫王玉娟。王玉娟和林梦寒同班，我和她虽不熟悉，但也算认识，在学校撞见了，会微微一笑。



三月的朝鲜，天气寒冷。王玉娟穿着短裙，肉色打底裤也不厚，看得出来是为秀美腿。



王玉娟问胖子虎：你为什么去朝鲜啊？



胖子虎回答：当然是为了减肥啊，另外想讨个朝鲜媳妇。



胖子虎边回答，边抓了几根鸡爪递给王玉娟。



王玉娟赶忙伸手阻拦，打量着胖子虎笑道：就您这体格，想讨朝鲜媳妇，勇气可嘉。



面对王玉娟的嘲讽，胖子虎毫不介意，他甩着兰花指道：也许朝鲜妹子就喜欢我这种男人呢？



王玉娟终于忍不住大笑道：D大的姑娘们一直把你视为姐妹。



胖子虎脸皮贼厚，在D大很出名。我知道胖子虎，是在校元旦晚会上，那天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在众多师生注目下，甩着兰花指朗诵了一首《致橡树》。



胖子虎刚上台，台下惊叫声四起。那会我才知道，胖子虎在学校居然这么出名。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胖子虎又胖又有名。






03

据传，胖子虎为追求系花，曾拿着扩音器，站在系花的宿舍楼下向女神表白，结果把女神吓得花容失色，几天不敢下楼。



关于的趣事很多，这里不一一说明了。我只想说，在朝鲜期间，胖子虎和瘦子金和成了我的好朋友。



车厢内，我还见到一个长发飘飘的男生。男生沉默寡言，很少说话。背着一把吉他，搞得像个艺术家。



瘦子金觉得长毛难做作，私底下一阵狂喷，觉得这哥们到朝鲜了，一定会被拉到山区挖煤。



王玉娟认识长毛，给我们介绍他是D大的摇滚王子。在学校组建了一支乐队，经常出演各种节目。



我们几个对摇滚不感兴趣，所以对这个摇滚王子，完全不了解。王玉娟说，学校里追他的女生很多。



瘦子金对此不屑一顾，觉得D大女生眼光不行。朝鲜女生就不会喜欢长毛。表示像长毛这种男生，在朝鲜会成为批判的对象……瘦子金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04



绿皮列车到达新义州，安检时间比较长，因为朝鲜安检方法比较原始，是人工开包检查，比起国内机器扫描检查方式，人工开包检查的效率让人着急。



等待的过程很无聊，幸好瘦子金带了扑克，于是大家便玩起斗地主。王玉娟对斗地主不感兴趣，拿着小镜子在一旁给自己涂口红。



我和萝卜以及胖子和和瘦子金一起玩，我们玩得不亦乐乎时，一个戴大檐帽的朝鲜小哥来到我们面前，小哥二话不说，一脸严肃地没收了我们的扑克牌。



我们一脸懵逼看着朝鲜小哥，瘦子金不满地问朝鲜小哥什么意思。



朝鲜小哥指着扑克牌说：这个，不能带到朝鲜。



瘦子金问道：为什么啊？



朝鲜小哥说：扑克上的画面不符合规矩。



我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扑克上的图案是穿着暴露的欧美女人。在朝鲜这个保守的国家，这样的画面有伤风化，禁止携带入境。



前往朝鲜，许多时尚杂志也无法携带入境，因为那些妖艳的美女封面照，在朝鲜人的眼里就是洪水猛兽。



朝鲜小哥也没为难我们，只是把扑克给没收了。瘦子金虽然有些不爽，是个十足的杠精，但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敢放肆。透过车窗，几名持枪朝鲜人民军正在巡逻。



瘦子金笑着道：扑克送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朝鲜小哥道：这些，我们都要上交组织。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出现大片农田。



未完●待续

第4集


我们虽然乘坐的国际列车，但非常简陋，瘦子金说是前东德淘汰品。我对火车没研究，不知道瘦子金说得是否准确。



朝鲜的列车和我国曾经的绿皮火车有点像，很多人拿出手机拍照。当我们在新义州时，手机还有微弱信号。但离开新义州后，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了。



车厢内没有空调，座位是木质的，表面盖了一层皮。我们所在的车厢是单独隔开的，整座车厢没有一个朝鲜乘客，车厢连接处上方，挂着领袖像。



领袖像在朝鲜无处不在，特别是公共建筑上方，基本不会缺席。列车行驶在广袤的农村，庄稼没有长出来，记得小时候，父亲说过一句话，人饿的时候看什么都光秃秃的。



生于改革开放以后的我，没有挨饿的经历，但父亲每次回想六七十年代，都唏嘘不已。



朝鲜铁路两旁光秃秃的，山光秃秃的，路也光秃秃的。为了扩大粮食产量，山林被大量开垦为农田。虽然可以增加粮食产量，但也造成水土流失。



铁路沿线没有成片的树林，偶尔见到几棵树，都孤零零立在田野里，格外单调。肉眼可见，朝鲜农民生活不富裕。他们大多消瘦，衣着朴素，脸上写满生活的沧桑。



车窗外偶尔能见到步行的路人，不慌不忙，慢悠悠前行，很多妇女背着蛇皮袋或拎着军绿色的帆布包，弯着腰走在土路上。自行车在农村很常见，沿途常能见到推着自行车，漫步乡间小道的男人女人。



沿途没有见到高速公路，水泥路也罕见，主干道大多为泥巴路和砂石路。汽车驶过，尘土飞扬，非常壮观。



从新义州到平壤，两百多里的路程，沿途没有热闹的城市，偶尔能见到小城镇一晃而过，如同我们八十年代的回放。



刚开始，大家对窗外风景兴趣很浓，时间久了，觉得乏味，有的人开始看杂志，有的开始打瞌睡，我们几个闲聊着，畅想着即将到来的朝鲜生活。



我趴在车窗前，迷迷糊糊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我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萝卜正笑眯眯看着我。



我伸伸懒腰，看向窗外。窗外高楼多了，马路上的汽车也多了，我知道平壤到了，旅途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大家不约而同望向窗外，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神秘的城市，平壤绿化很好，路人穿着整洁，偶尔见到出租车驶过，我们都觉得新奇。



到达平壤火车站后，有两名学校工作人员接我们。我们刚出火车站，就被叫上一辆旅游大巴车。在火车站没做停留，就被带到了留学生公寓。



我们的学校叫金亨稷师范大学，位于平壤大成区，留学生公寓离学校不远。我们这群中国学生，不是所有人都进了金亨稷师范大学，有一半的学生进了 综合大学。



前往留学生公寓的大巴上，有一名和我们年龄相仿的朝鲜女孩，长相一般。中文流利，她说是我们的辅导员，以后学习和生活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辅导员姓崔，谈吐有点像国内学生会干部，她一头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大巴车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沉默寡言，只有我们这群留学生，在车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很快我们就到了留学生公寓，一栋普通的七层建筑，看起来比较新。到公寓后，我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学校工作人员，同宿生，甚至保洁阿姨都来迎接我们。我带的行李虽然很多，但上楼的时候，几名同宿生主动帮我拎行李，让我非常感动。



宿舍基本都是双人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公寓男女混住。只是楼层不一样，除了我们留学生，校方还安排了一些朝鲜学生和我们住一起。



校方的解释是帮助我们学习和生活，实际上还有一个目的，监督我们这群留学生。到朝鲜留学的除了我们中国学生，还有俄罗斯学生，柬埔寨学生以及伊朗的学生。



我和萝卜分到同一间宿舍，本来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宿舍了，我找辅导员沟通，最后才分到一个宿舍，瘦子金和胖子虎也如愿以偿，在到了同一间宿舍。



想到他们住一起的画面，我就忍不住想笑。他们一个瘦的夸张，一个胖的嚣张，平时在一起喜欢互喷。



他们的宿舍和我们在同一层，中间隔着三个房间。我和萝卜有事没事，就喜欢到他们宿舍串门，王玉娟住三楼，三楼全部住女生。



到朝鲜之前，我担心居住环境差，当我走进宿舍，发现环境还不错，不输国内宿舍。在国内我们住的六人间，在朝鲜都是双人间。



宿舍里有电脑桌，也有衣柜，但没有网线。不过公寓有个专门的电脑房，电脑房可以上网。在朝鲜只有少数人能上网。我们留学生就属于少数人。



我们去过几次电脑房，里面的电脑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网络虽然堪比蜗牛，但对王虎这种网瘾少年来说，在网上总是不错的。



我们留学生上网，需要上网账号。当地学生禁止到电脑房上网，只有留学生能申请账号。在朝鲜第一天，我我们公寓楼下的食堂吃了饭，总算安顿下来了。


晚上，很早就睡着了，因为实在太累了。

未完●待续

第5集


第二天，到学校报到后，第一件事是买日用品。朝鲜商店比较特殊，不是所有商店都接待外国人，本地平价商店禁止外国人入内。

朝鲜商店大部分属于国营，和我们过去供销社类似。在里面购物需要票证。朝鲜人买米啊，油啊什么的都要票。如果没有票，可能空手而归，什么都买不到。

朝鲜实行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在朝鲜不是有钱就很牛，我个人感觉穿军装的人比有钱人更牛。后来得知，朝鲜实行先军政策，军人地位高。

萝卜和带的生活用品少，很多东西需要购买。而我带的东西比较齐全，可以做到拎包入住。

和当地学生交流后，我们知道朝鲜有黑市这东西。黑市其实就是自由市场，以前朝鲜完全禁止市场存在。

后来经济遇到严重困难，加上货币改革失败后，自由市场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官方对市场态度暧昧，没有明令禁止，也没有为其正名，立法让其合法化。据同学介绍，平壤大大小小有数十个，最有名的市场是统一大市场。

平壤的北塞洞商业街，离我们学校不远，是我们经常去闲逛的地方。

北塞洞商业街有数十家店铺，在朝鲜很少见到商店如此集中的地方。

北塞洞不少店铺是品牌店，除了我们留学生喜欢到这里逛街，一些驻朝鲜的使馆人员，也喜欢到这里逛街，这条商业街被称为朝鲜的王府井。

朝鲜市场上商品非常丰富，不少商品来自中国。朝鲜的市场对平民百姓开放，在市场上购物不需要票证，可以直接使用现金购买。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朝鲜市场上美元和人民币可以流通。据说朝鲜官方曾下令禁止美元在市场上流通，但效果并不明显。

在朝鲜民众眼里美元是硬通货，比朝币保值。朝鲜市场上的价格比凭票购物的国营商店贵很多，朝鲜民众在国营商店凭票买一斤米，可能只需要一毛钱。但在市场上可能需要几块钱。

当然，朝鲜自由市场的物价并非最高的地方，朝鲜物价最高的地方，是一些大型购物超市和涉外商店。

比如平壤光复商业中心，大成商场，普通江超市等，这些购物场所，深受朝鲜土豪喜爱，我们留学生也经常光顾。

我和萝卜、瘦子金和胖子虎先去学校附近的一个自由市场购买了生活用品。不得不说，胖子虎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三百多斤的胖子，让朝鲜人叹为观止。当我们四个走在农贸市场，能感觉到很多双眼睛盯着胖子虎。

王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肥胖的体型在朝鲜是值得骄傲的资本，胖子虎的想法其实没错。在朝鲜如果身材胖，确实值得骄傲。因为朝鲜身材胖的人，大多有权势和有钱。

在朝鲜我见到的胖子大多是军官，以及部分从事外贸工作的商务人员。胖子虎走在市场里，自带几分霸气。

因为是周末，市场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但是周围的路人见到王虎，都会主动离他远些，生怕撞到了。

朝鲜人觉得胖子虎是个大人物，对他有些许忌惮。胖子虎经过时，市场里的人主动给他让道。

胖子虎一路上傻呵呵地笑，我和萝卜开玩笑，他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在市场里，我们买了很多东西，脸盆、毛巾、牙刷等。

从市场出来后，我发现脚底运动鞋开裂了。于是，让他们几个陪我去北塞洞商业街买鞋。他们几个因为在市场逛得累了，不想去。在我软磨硬泡下，最终答应陪我走一趟。

平壤整座城市都缺乏商业气息，只有在北塞洞，才能感受到一丝商业氛围。我们几个肩并肩，在北塞洞招摇过市。

在北塞洞逛街的年轻姑娘很多，瘦子金见到几名穿着白衬衫，黑色一步裙的朝鲜美女，两眼放光，就像饿狼见到的猎物。

胖子虎一脸不屑，觉得瘦子金没见过世面。胖子虎开始嘚瑟，讲述他在D大的光辉情史。

瘦子金嗤之以鼻，学着胖子虎的模样甩兰花指。气得胖子虎扭着屁股，跺着脚，大声叫着，真讨厌。

我和萝卜见到这对活宝，鸡皮疙瘩掉一地，北塞洞卖高跟鞋和皮鞋的店有几家，但卖运动鞋的店不多。萝卜和胖子虎累了，提前回公寓了。

最终，我和瘦子金在拐角处我们进了一家鞋店。俗话说转角遇到爱，瘦子金的女神就出现在鞋店。

鞋店装修得不错，里面卖女士高跟鞋，男士皮鞋还有运动鞋。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服务员让我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嘴，带着红晕的鹅蛋脸。瘦子金说，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见我们到来，美女微微一笑，脸颊浮现两个酒窝，格外好看。瘦子金一点不害臊，和美女自来熟，用并不熟练的朝鲜语和美女套近乎，我瞥了一眼货架上的鞋，发现高跟鞋价格不便宜。

朝鲜女人非常喜欢穿高跟鞋，大街上的姑娘十有八九都穿高跟鞋。我以为高跟鞋不贵，但看了一眼标价，发现最便宜的高跟鞋都要三千朝币，贵一些的高跟鞋超过一万朝币。

大家对此可能没有概念，如果我告诉你，朝鲜大学里的教授一年工资也才一万朝币，你就明白了。

在最里面的货架上，我见到了男士运动鞋，鞋店没有耐克和阿迪卖。我本人也没那么在乎品牌，随手拿了一双运动试穿。

男生和女生逛街区别很大，女生逛街什么都不买，也可以逛大半天。男生买东西目标明确，干脆果断，如果不是真的要买东西，很少逛街。

最后我买了的运动鞋，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花了一百多人民币。美女营业员本来说，原则上不收人民币，只收朝币和美元。

但经不住我和瘦子金的称赞，最后勉为其难收了人民币。


未完●待续

第6集



回到公寓，瘦子金透露，和美女营业员聊天，获得了很多有价值的信息。瘦子金打听到女神叫崔善美，年芳二十二，正儿八经的平壤人。



至于善美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兴趣爱好？家庭背景怎么样？瘦子金一无所知。瘦子金说，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就是成功的开始。



瘦子金信心满满，我实在不忍打击他。就他的硬件条件，崔善美看上他的可能性很低。



瘦子金深情地问了一个问题：哥们，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回答说：相信啊，很多伟大的爱情故事就是一见钟情。



瘦子金又说：哥凭实力单身二十年，终于要走桃花运了，你觉得她能看上我吗？



我打量一番瘦子金道：我看阁下骨骼惊奇，仙风道骨，纵横情场定所向披靡。



我的赞美让瘦子金飘了，笑得嘴角都咧开了。



瘦子金道：我虽相貌一般，看起来很瘦，但我口才很好，风趣幽默。应该能赢得朝鲜女孩芳心。



看着瘦子金的高兴样，我能想象他做梦都能笑醒。瘦子金的一见钟情，让我想到了林梦寒。



当初我在D大，对林梦寒也一见钟情，也一往情深，就差上刀山下火海了，但结局很悲惨。



我失恋后，萝卜说了四个字：情深不寿。



瘦子金回自己宿舍后，我沉浸在失恋的悲情中。



萝卜一本正经地说：猴子，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有多严重？林梦寒和老王生崽了？我漫不经心回应，觉得萝卜一惊一乍。



你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吗？萝卜拿提着我新买的运动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盯着运动鞋看了半天，摇摇头道：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两只鞋一模一样吗？萝卜诧异地问我。



当然一模一样啊，难道一只运动鞋，一只皮鞋？



你不但脑子坏了，眼睛也坏。林梦寒让你中毒太深，你试穿一下。萝卜把鞋子扔在我脚下。



我脱掉开裂的运动鞋，脚下散发出的酸爽我味道，萝卜捏住了鼻子。我穿上新鞋，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两只鞋都是右脚鞋，瘦子金的女神给我错鞋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鞋店估计已关门。朝鲜的商店关门都很早，搞得像北欧发达国家一样。



晚上五六点，马路两旁的国营商店就打烊了，商店营业员很少加班，因为他们是固定死工资，加班也不能多拿钱。所以，我决定第二天去换鞋。



翌日，我准备独自去北塞洞换鞋。虽然初来朝鲜，对平壤还很陌生。但找到北塞洞的鞋店应该不难。



瘦子金听说我要去北塞洞换鞋，死皮赖脸要和我一同前往。接近女神的机会，他怎会轻易错过。



出发之前，瘦子金让我等他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之后，瘦子金人模狗样地出现在的面前。西装革履，看起来像国内卖保险的销售员。



瘦子金这番打扮，是为了给女神留下美好印象，他的西装是借来的。瘦子金拎着黑色公文包，脖子上系了红色领带。



我问瘦子金怎么想到穿成这样。瘦子金说是金叔的建议。



金叔是我们同宿生，住在我们楼上，当兵十年，三十岁才考进大学。因为年龄大我们一截，所以我们叫他金叔。金叔和我们几个中国学生一见如故，臭味相投。



金叔和我们关系搞得好，是因为在学校受到排挤，因为学校的学生大多是平壤人。而金叔是开城农村人，在平壤学生眼中，金叔就是下面来的。



金叔出生一般，但个人很争气，虽一把年纪了，但那股学习的狠劲，让我佩服不已。据金叔介绍，他曾两天两夜连续学习背诵领袖语录，都不觉得疲倦。



金叔这种忘我的精神，我只在D大网吧附近体会过。当然，我待在网吧两天两夜不是学习，而是打游戏。当我在网吧玩了两天游戏出来后，整个人都快虚脱。



用我母亲的话说，如果我把这股狠劲用在学习上，肯定能上一所更好的大学。金叔虽然是开城人，但品学兼优，所以也成了同宿生中一员。在学校，能成为同宿生，和外国学生混在一起的，大多是很牛的本地学生。



和金叔混熟后，瘦子金第一时间请教了很多问题。如何追朝鲜姑娘，如何博得姑娘好感？



金叔像个情场老手，给瘦子金这个纯情小处男指点迷津。



西装革履配黑色公文包，是金叔为金向阳量身打造的。西装和皮鞋都是金叔借给瘦子金的，他们两人都姓金，瘦子金说，五百年前说不定同宗。



金叔也很慷慨，没把瘦子金当外人。他的西装皮鞋，是他母亲娘用一头母猪换来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金叔慷慨也是有原因的，瘦子金刚到朝鲜，就送了不少礼物金叔。这让金叔相信了，和我们这群中国学生混，今后好处肯定少不了。



在朝鲜穿西装打领带，配一个黑色公文包，那妥妥是成功人士的打扮。和国内开跑车去泡妞效果一样，出发前瘦子金还往头上喷了香水。



你别说，金向阳的打扮，在平壤街头引起不少小姐姐的关注，回头率绝对不低。金向阳自信心爆棚，走路带风。



说实话，我还有点小羡慕，寻思着改天也去搞一身这行头。



在北塞洞很快找到了鞋店，原本我担心鞋店不承认。没想到女神见到我们到来，就像见到大救星，差点激动得哭出来。



原来我们离开鞋店后，女神关门清点货物时，发现把鞋子弄混了。



女神想找到我们换鞋，但我们已经离开。想和我们取得联系，但没有联系方式。我们主动来换鞋，女神当然激动，不停地向我鞠躬道歉，一旁的瘦子金赶紧说没关系。



和女神聊天得知，鞋子弄混，是她个人犯的错误，损失由她个人承担。店里多出两只左脚鞋，女神自己买了下来。因为这件事，女神受到了领导批评。



女神给我们诉说这一切时，瘦子金满脸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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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7集

崔善美给我换了鞋，但她自己买的那双鞋，不能退给店里。期间，瘦子金无事献殷勤，不停崔善美搭讪。

瘦子金朝文水平一般，沟通不畅的时候，手舞足蹈，急得焦头烂额。瘦子金问崔善美工资多少？得到的答案是一个月三百人民币。

因为这个小失误，损失了半个月的工资。崔善美想把鞋子送给弟弟，但尺码不合。

瘦子金非常聪明，跟崔善美说：我刚好要买一双运动鞋，要不你把鞋卖给我吧。

瘦子金这么一说，崔善美惊讶地问道：真的吗？要不要先试鞋。

瘦子金大手一挥道：鞋子不用试了，就是它了。瘦子金废话不多说，直接掏人民币，瘦子金给了崔善美两百人民币。

瘦子金提着鞋，拉着我离开了鞋店。崔善美在后面叫我们，原来她忘记了找零。瘦子金朝身后挥挥手道：不用找零了，多的钱你自己买点吃的。

瘦子金这只铁公鸡这么豪气，让我刮目相看。和瘦子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和胖子虎住在一起后，已经亮出了自己口号，要蹭吃蹭喝，把胖子虎吃穷。

胖子虎和瘦子金不一样，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他从来不浪费时间和精力，都是直接甩人民币。

走在平壤街头，瘦子金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我发现他眼角红红的。我不明所以，以为瘦子金心疼钱。

我拍拍瘦子金的肩膀道：不就是两百块钱嘛，追女生怎么能不花钱呢，而且是跨国追女孩，不要心疼了，前面的商店好像有烤红薯卖，要不去买两个。

瘦子金手里拎着鞋，恨不得直接拍向我。他看着我一本正经道：谁说我心疼钱了，我是心疼女生。你没发现吗？我女神穿的鞋子居然开裂了。

瘦子金对细节的把控，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瘦子金继续喃喃道：她自己卖鞋，竟然舍不得给自己买鞋，家里一定很穷，不知道能不能吃饱饭。

见瘦子金这般怜悯的模样，我忍不住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平壤人，生活得滋润着呢。

我跟瘦子金开玩笑，瘦子金只顾唉声叹气。

我想吃烤红薯了。来到烤红薯商店旁，我不肯离去。

想吃自己去买啊。瘦子金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胖子虎说你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我不相信，我觉得你应该证明一下自己。我继续跟瘦子金讲道理。

我就是铁公鸡，山里出来的娃，家里人为了供我上大学，借了一屁股高利贷。瘦子金继续一本正经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差点相信了。

最后，我自己掏钱买了两个烤红薯，瘦子金吃得喜笑颜开。吃完以后，打了个饱嗝，说吃红薯让他口渴了，指使我去买两瓶饮料。

看着瘦子金欠揍的样子，我下定决心，今后一定不能和瘦子金逛街。

回到宿舍后，我才知道瘦子金买的鞋根本不合脚，于是让瘦子金把鞋送给我。瘦子金说可以卖给我，要价两百人民币，我让瘦子金去抢银行。

瘦子金说贫穷确实让他产生了犯罪的冲动，他又开始讲他悲惨的身世，我赶紧阻止。我知道，瘦子金一哭穷，我就要破费。后来，瘦子金把口号改了，说要吃穷胖子虎，哭穷猴子哥。

迷上崔善美后，瘦子金学朝鲜语非常卖力。整天拿着课本在宿舍朗诵，我们宿舍隔着几间房都能听到，我们都觉得瘦子金走火入魔了。

有的同学觉得瘦子金每天像个大喇叭扰民，直接向楼管阿姨举报瘦子金。楼管阿姨找到瘦子金后，在瘦子金的忽悠下，被瘦子金热爱学习的精神感动了。不但没有批评瘦子金，还号召我们向瘦子金学习。

瘦子金一顿操作，让我瞠目结舌，也深刻明白他的忽悠功底有多深厚。

提到同宿舍，不得不提小美。小美我们同宿生，第一眼见到小美，我就觉得这妞长得不错，天真可爱，笑容灿烂。

萝卜见到小美，魂被被勾走了。萝卜说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直到见到小美，他那颗多情的心，才开始安定，要守护小美一辈子。

我虽对小美颇有好感，但萝卜提前表示，他已经看上了小美，是哥们就不要打小美的主意。我虽不是那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但也不会在背后插兄弟两刀。

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美对我没那个意思。

小美对萝卜有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有事没事就给萝卜补习功课，甚至给萝卜洗衣服，补袜子，典型的贤妻良母。

我提醒萝卜，这么好的妹子一定看好了，不要被人拐跑了。萝卜白了我一眼，说他不担心别人，只担心我。

我让萝卜向小美打听，问她有没有妹妹或姐姐。萝卜只说了一个字：滚！

刚到朝鲜，我觉得所有人都找到了幸福。瘦子金有了卖鞋女，胖子王虎对王玉娟死缠烂打，逢人就说王玉娟是他女朋友，让王玉娟非常生气。

萝卜成天和小美你侬我侬，完全不顾我的心情。偶尔想起林梦寒，心中一阵悲伤。林梦寒在韩国过得怎么样，我一无所知。当然，她过得怎么样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了。

青春里爱情都是这样的，用尽全部的力气想挽留对方，最终还是会失去。我们逃得很远想忘掉过往，往事浮现，却还是悲伤不已。

我非常羡慕朝鲜学生，他们把所有情感都奉献给了领袖，遇到什么难题，都会想到领袖。

金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眼里领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金叔说，每当学习和生活中遇到困难，他都会梦到领袖。

领袖在梦中会给他指明方向，然后他就醒悟了，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方向。

第8集

和其他同宿生不一样，金叔是值得交往的哥们，思想作风过硬，为人正直。他平时的一本正经，让我觉得非常可爱。有一次，金叔在我们宿舍看电视，电视里刚好播放朝鲜试射导弹的新闻。

朝鲜王牌主持人李春姬，用充满豪情的语调播报新闻。当朝鲜领袖出现在电视中时，金叔突然就忍不住流泪了。我和萝卜都很诧异，一个大男人，突然泪流满面，我们实在无法理解。

等到金叔抹掉眼泪，我问金叔为什么这么激动。金叔说，在伟大领袖指引下，祖国越来越强大。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核武器，所以美帝国主义都怕我们，不敢欺负我们。

我和萝卜还有金叔，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喝啤酒，从金叔的军旅生活聊到当今的国际局势。金叔说，他当兵的时候，生活比较艰苦。

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但伟大领袖时刻都关怀着他们，每年太阳节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发放礼物，礼物一般都是食物，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罐头和饮料。部队里的士兵，把这些礼物叫做将军的礼物。

金叔说他只收到过一次将军的礼物，都舍不得吃。把将军的礼物留在身边，就感觉将军在身边。

我和萝卜都笑而不语，我平时虽然喜欢杠，但懂得分寸。金叔对美国的军事实力也不清楚，在金叔眼里，美国现在根本不是朝鲜的对手。他们现在之所以不动手打美国，是在蓄积力量，其次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金叔觉得朝鲜人民军英勇无敌，驾着老旧米格，也能打得美帝满地找牙。我没给金叔讲美国武器装备，如果我真给金叔讲，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不久之后我发现了金叔的一个秘密。那天放学之后，我在学校到了金叔，他神情自责，对着墙上的领袖像低声诉说着什么。我突然靠近金叔，大叫一声：老金，你在干什么？

我突然到来把金叔吓了一跳，他神色慌张，迅速把手里的一张纸揣进了裤兜。我猜他不想我发现这张纸，但我已经看到，我的一惊一乍让金叔不悦。

他神色严肃道：在伟大领袖像前要保持恭敬严肃。

我嬉皮笑脸的表情，立马变得一本正经。我清清嗓子，严肃地问金叔：老金同志，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金叔一下子慌了，让我不要声张，避免引来其他同学关注。我威胁金叔，如果他不告诉我纸上有什么秘密，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金叔无奈，最后红着脸告诉了我纸上的秘密：这是我写的一封情书。

金叔说出情书二字，一本正经的老脸顿时红得像泼了猪血，我问金叔写给谁的情书。金叔有些尴尬，但还是说出了三个字：王玉娟。

我眼睛睁大老大，不可思议地问金叔：你喜欢王玉娟啊？

金叔点头，提醒我小点声。并让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跟金叔说：既然情书都写了，我可以给你当中间人，把情书给王玉娟。

金叔有些为难，表示最近几天他正为这件事烦恼，他见到王玉娟第一眼就有好感，但不敢表露，也不知道向谁倾诉，他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可靠。

他思来想去，决定到领袖像前诉说心事，我看看墙上的领袖像，觉得和蔼可亲。对着领袖像诉说心事，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我答应金叔，一定保守秘密，把这件事视为最高机密。我安慰金叔道：你虽然年龄不占优势，但中国女生就喜欢大叔，王玉娟可能就好这一口。

我鼓励金叔向王玉娟表白，但金叔说不敢。我建议金叔向胖子虎学习，死皮赖脸追女生。

我像个情场老手，指点金叔如何追女孩，讲得口干舌燥，但金叔却始终领悟不到其中精髓。

可能对待爱情朝鲜汉子都很怂吧。不仅金叔，朝鲜男人给我的印象都内敛，也可以说木讷，不会花言巧语，不懂得讨女生欢心。

而且，朝鲜男人大多大男子主义，舔狗的事绝对干不出来。即便如此，朝鲜男人找老婆都很容易。

每次见到王玉娟，金叔都忍不住偷看她几眼。王玉娟过生日时，金叔送了王玉娟一盒巧克力。巧克力在我们看来，是很普通的零食，但对金叔这个穷小子来说，下了血本。

金叔家庭条件不好，买巧克力花了不少钱。我陪金叔一起买的巧克力，看着他从破旧的裤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朝币，我有些于心不忍。

金叔却毫不在乎地说，他送的礼物不能比我便宜。金叔虽穷，但却喜欢争强好胜，自尊心很强。

胖子虎也喜欢王玉娟，金叔是暗恋，胖子虎是明目张胆。走到哪里都说王玉娟是她媳妇，让王玉娟非常苦恼。

王玉娟曾找到我，让我转告劝劝胖子虎，让他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我也劝过胖子虎，他们不般配，让他回头是岸。胖子虎却甩着兰花指说，我和王玉娟不般配，难道和你般配啊。胖子虎扭着屁股，朝我抛媚眼，我差点把几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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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9集



虽然胖子虎体型嚣张，但出生在土豪家庭。胖子虎家有钱我早有耳闻，但他家有钱到什么程度，我不太清楚。瘦子金和胖子虎走得近，我曾问瘦子 虎家多有钱？



瘦子金说胖子虎家有矿，我开始以为开玩笑。但后来胖子虎亲自告诉我，他家确实有矿，而且不止一个矿。我这才明白，胖子虎比我想象的还富有。



得知胖子虎家有矿后，我每次外出聚餐，不再抢着付钱了。因为我觉得那是抢虎哥的风头。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瘦子金巴结胖子虎，从胖子虎那里，他没少得到好处。



每次见到胖子虎三百斤的身材，我都怀疑他鲍鱼吃多了。胖子虎体型虽然彪悍，家里多财，但性格很温和。说话喜欢甩兰花指，走路喜欢扭屁股。



瘦子金开玩笑胖子虎狐妖附体，胖子虎气得要用钱砸死瘦子金。作为兄弟，胖子虎绝对大方。



有一次，胖子虎花了六千多人民币，买了很多手办送给我们。大部分交换生都收到了礼物，胖子虎出手相当阔绰。



瘦子金吃得喝的，胖子虎都包了。每次我说他被胖子虎包养，瘦子金都脸色发绿。我还偷偷问过胖子虎，性取向是否正常。



如果对男人感兴趣，我把帅气的萝卜介绍给他。王虎气得要问候我大爷。萝卜表示要打断我的狗腿。



胖子虎的性取向绝对正常，自诩痴情浪子。胖子虎追四川妹子王玉娟，追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王玉娟却对他冷冰冰。



从门当户对来说，他两其实很般配。但从外貌上来说，胖子虎配不上王玉娟。



有一次，胖子虎对我说：我觉得有人对王玉娟图谋不轨。



我说：王玉娟长得像狐狸精，对她图谋不轨的多了去。



胖子虎说：你和金叔关系好，老实告诉我金叔是不是喜欢她？



我看看胖子虎，他表情非常认真。金叔喜欢王玉娟，胖子虎早已觉察。他只是向我探口风。



我开玩笑说：金叔是否喜欢她我不知道，我倒是对她有几分兴趣。



胖子虎道：你追王玉娟我有压力，金叔追王玉娟我不担心。朝鲜生活条件这么艰苦，王玉娟肯定不愿意嫁到朝鲜。



胖子虎分析得头头是道。接着又跟我说：如果你喜欢王玉娟，我只能把你当情敌看待了。



我厚颜无耻道：哥刚失恋不久，哪有心情谈恋爱，现在对爱情已经失望了。王玉娟你放马去追吧。



胖子虎顿时乐了，连连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想当年我一百多斤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喜欢我女生排到了天安门，我都不正眼瞧。



实话告诉你，当年哥可是用女孩写给我情书擦屁股的……王虎怀念起昔日光辉岁月，下决心减肥。



他们的感情纠葛，我决定当个局外人。也许他们两都不如王玉娟的法眼女孩的心大海里的针，谁能猜对呢？



王玉娟的生日在彩虹号餐厅上举行，彩虹号是一艘观光游轮，停靠在大同江畔，游轮上设有高档的餐厅，参加王玉娟生日的，除了中国同胞，还有几个同宿生，金叔也在其中。



我们都给王玉娟带了小礼物，相比其他人送的礼物，我送的礼物很便宜，花了十多块钱，买了一个朝鲜女交警的模具。我送的礼物虽然不上档次，但王玉娟非常开心。



金叔送的巧克力，让很多人都诧异，因为这玩意不便宜。胖子虎送的钻戒，土豪出手，就是不一样。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作为穷学生，我追女同学还停留在写情书的段位。胖子虎却开启了土豪模式，直接糖衣炮弹攻击。



不过王玉娟没有接受钻戒，表示礼物太贵重。所以场面一度尴尬，胖子虎不知道如何是好。



瘦子金夺过钻戒道：虎哥，你不是说要送我一枚钻戒，让我追求女神吗？



胖子虎道：你想要就拿出吧。



瘦子金拿着钻戒，看了半天道：虎哥，这钻戒不会是假的吧？



胖子虎道：我是那种没有实力的人吗？



王玉娟的生日宴会上，胖子虎有些失落。喝了很多大同江啤酒，我平时不怎么喝酒，但大同江啤口感很棒，我也忍不住喝了两瓶。



然后开始摇摇欲坠，金叔和我一起喝，他的酒量也不敢恭维。



三瓶啤酒后，金叔的脸红了，话也多了。他悄悄问我：你说胖子的那枚钻戒多少钱？



我说：起码一万人民币以上吧。



金叔问：那能兑换多少朝币啊？



我回答：很多吧，在朝鲜可以买一辆摩托车了。



金叔又问：中国女孩都喜欢有钱人吗？



我说：谁不喜欢钱啊，有钱人的快乐我们想象不到。



金叔道：我觉得王玉娟不喜欢钱，她没要钻戒。



我说：那是因为王玉娟家也有钱，所以钻戒打动不了她。



金叔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平壤夜景很美，大同江沿岸一带，高楼林立，灯火辉煌。坐在彩虹号游轮上，能望见万家灯火。



金叔指着高楼说：这是未来科学家大街，住在这里的都很厉害的老师，我们学校有老师住在这里，我将来也想成为一名教师，获得人民教师荣誉称号，住进未来科学家大家。



我问金叔：人民教师荣誉称号有什么用？



金叔一脸自豪地说：获得人民教师荣誉称号，可以住大房子，可以受到全国人民尊敬。



生日宴会上，萝卜和小美坐在一起，两人卿卿我我，俨然一对情侣。最后我喝多了，想到了林梦寒，想起了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不禁有些伤感。



也许我不适合热闹场景，总觉得热闹的是别人，自己内心一片荒芜。所有欢声笑语，都是孤独在呐喊。

第10集



我们一周上六天课，上午半天有课，下午半天自由活动，据说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都是大神，是学校的精英老师。





有两个老师让我印象深刻，分别是老秃和老李。老秃是正宗的平壤人，平时衣冠整洁，喜欢穿中山装。我们私底下叫他老秃，因为他秃顶了。





我们叫他老秃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样叫亲戚，老秃是个非常可爱的小老头。老秃头发虽少，但努力地想靠几根头发，遮住整个头部。无奈杯水车薪，大面积秃顶不是几根头发能盖住的。





老秃看起来一本正经，和他熟悉后，会发现他很幽默，和他开玩笑也不会介意。和我们这群交换生关系很融洽。





有一次，老秃正在讲课，教室里的灯光照在他头上，光芒四射，像个灯泡。我盯着他的头部看，忍不住笑出声。老秃扭过头，发现是我在笑。径直来到的座位旁，问我为什么发笑。





我故作深情地回答：老师，您的头像太阳，不但充满智慧，而且光芒四射，像太阳一样照亮了我们的前程。





本是一句玩笑话，老秃却严肃地批评了我：太阳只能形容伟大领袖，以后话不能乱说。





老秃的话不无道理，在朝鲜和太阳相关的事物只能是领袖。朝鲜领袖关于太阳的称号很多，朝鲜有太阳节，有太阳花……都和领袖有关。





太阳节是领袖的诞辰，是朝鲜最隆重的节日，举国同庆，放假三天。在朝鲜太阳节那天，我送了老秃一个让他非常感动的礼物——一顶假发。





价格可不便宜，花了几百人民币。关键是这玩意很难买到，因为朝鲜人脱发浓密，假发市场小，卖这玩意的地方很少。我送老秃的假发，还是托国内朋友买的，辗转反侧才托运到朝鲜。





外国学生送礼物朝鲜老师很常见，虽然我们无需刻意巴结老师，但送老师礼物，在考试方面会有很大帮助。和老师关系好，考试基本能过，做小抄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这只是针对外国留学生。





据金叔介绍，朝鲜学生考试非常严格，而且考试难度不小。每到考试前一个月，大家就很紧张，会熬夜学习到晚上两三点。





因为学校会停电，很多学生都配备手电筒。停电以后，用手电筒照明学习。他们的学习精神，非常可贵。学习方法，值得商榷。





朝鲜学生喜欢死记硬背，包括数学题目的解答过程，他们都会背诵。很多题目，他们不懂得变通，同样的题目，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就不知道如何解答了。





胖子虎深受朝鲜老师喜爱，胖子虎给每个科目的老师都送过礼物。而且出手阔绰，让老师们非常感动。





我送老秃假发，他虽然喜欢。但在课堂上从未见他戴过。老秃说，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形象，突然戴假发，大家会不习惯。





除了老秃外，老李也让我印象深刻。老李是华侨，曾是正宗的中国人。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移居朝鲜。在学校，大家对老李的态度微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开始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得知朝鲜人觉得老李背叛了祖国，是墙头草。朝鲜人非常重视忠诚。像老李这样的人，朝鲜人觉得是两面人。





虽然不会当着老李的面说他，但内心觉得老李不可靠。从老李的教学来说，我觉得老李有真才实学，精通朝鲜语，汉语和英语。中国传统文化和朝鲜传统文化，都非常了解。





每次谈到中国传统文化，老李都非常激动。其实在老李的骨子里，依旧觉得自己是中国人。我和老李有过几次交流，但每次聊的时间都不长。





和老李交流，我知道了老李的一些故事。老李小时候和父母逃荒到朝鲜，现在父母已经过世，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娶了一名朝鲜姑娘。





育有一儿一女，女儿还在上高中，儿子曾在工地工作，因为工程事故导致双腿瘫痪，后来喝药自杀了。





谈到儿子，老李满脸伤感。老李是个悲情的人物，我曾问老李有没有想过回中国。老李的回答是，已经在朝鲜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回到去以后，什么也没有了。





其实，生活在朝鲜的华侨不少。大多数人生活条件不错，很多人甚至买了私家车。这些富裕的华侨，普遍在中国有亲戚。





他们有做生意的门道，积累了大量财富。老李是个老实人，和中国的亲戚早已失去联系，没有做生意的门路，所以生活并不富裕。不过相对朝鲜普通民众，老李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住房国家分配，每个月有定额口粮和副食品配给。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解决了温饱。老李在学校教书，平日里也能收一些礼物。比如鸡蛋、方便面啊，以及各种零食，老李都非常喜欢。





学校老师对我们外国学生要求不严，课堂上只要不做出格的事，玩手机睡觉都没问题。其实很多外国学生，没有坚持到最后就回国了。我们班开始四十多人，最后只剩下二十多人。包括胖子虎也多次想回国。





如果不是王玉娟在朝鲜，爱情的力量太伟大，胖子虎早已回国了。胖子虎在朝鲜觉得委屈，常感叹有钱都没地方花，娱乐生活不如国内丰富。





我们不希望胖子虎回国，因为胖子虎是财神爷。用瘦子金的话说，跟着虎哥混，吃香的喝辣的。





不管在什么高端场所，有胖子虎在，我们都底气十足。朝鲜本国流通的货币有美金、人民币和朝元。





很多地方可以直接用人民币支付，但也不少场所只收朝元。所以，我们在朝鲜生活，也兑换了一些朝币。





胖子虎每次出去逛街，裤兜都鼓鼓的，装的都是钱。据瘦子金透露，胖子虎宿舍的抽屉，放着几十万朝币，他也不担心贼惦记……

第11集

胖子虎是个网瘾青年，但朝鲜上网不方便。在朝鲜的日子，对胖子虎来说非常难熬，虽然公寓有电脑房，但那电脑那网速，让胖子虎想砸电脑。胖子虎说，在朝鲜就像活在九十年代。



在国内的时候，胖子虎痴迷网络游戏。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国度，想玩网络游戏非常困难。如果不是必须要上网，我们一般不会去电脑房。



有一次和胖子虎聊到网络游戏，胖子虎告诉我，他玩《天龙八部》已经两年多。我顿时来了兴趣，在国内时我也玩过这个游戏。然后我问胖子虎哪个区，游戏ID是什么，胖子虎一一告诉我了。



我顿时惊叫：你就是想嫁给八戒的嫦娥啊。



胖子虎也惊讶道：你就是五条腿的猴子啊。



游戏里，胖子虎和我同一个区，而且是仇敌。我在燕王古墓刷怪升级时，被胖子虎无情地屠杀过多次。



每次被杀，我都气得咬牙切齿，发誓报仇雪恨。但每次碰到想嫁给八戒的嫦娥，我都躲得远远的，因为胖子虎是人民币玩家。全身极品装备，全六的石头。一套技能下来，我就找孟婆报道了。



游戏里胖子虎是女天山，当三百斤的胖子虎本尊站在我面前。我很难把他和游戏里的角色联系在一起。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盯着胖子虎，恨不得揍他一顿。



胖子虎甩着兰花指道：哎呀，人家不知道五条腿的猴子是你嘛，以后游戏里哥罩你，给你弄一身好装备。

我问胖子虎为什么总在游戏里杀我，胖子虎说因为我的ID龌龊。胖子虎玩游戏花了很多钱，据他说，前后花了不下于十万人民币。



土豪的世界，我真不了解。如果金叔知道，胖子虎游戏，都花十多万人民币，不知道作何感想。虽不能玩网络游戏，但来朝鲜之前，胖子虎的笔记本电脑下载很多单机游戏。



单机游戏成为胖子虎打发时间的主要方式，追求王玉娟成为胖子虎留在朝鲜的唯一理由。朝鲜人也玩游戏，但他们很少有机会接触电脑游戏，他们喜欢在街头玩射击打靶游戏。



再说说瘦子金，第一次见到崔善美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经常拉着我去北塞洞逛街。但让瘦子金难过的是，自从和我一起去换鞋见过崔善美之后，崔善美再也没有出现在鞋店。



鞋店营业员换成另外一个小姑娘，瘦子金没有崔善美联系方式，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只知道对方的名字，想找到崔审美，难度很大。



瘦子金问新来的营业员，崔善美去哪里了？



对方表示不清楚，只知道崔善美换工作了。具体去哪里了，干什么去了不得而知。对于崔善美为什么突然换工作，瘦子金分析，肯定是我那次买鞋，她犯了错误的原因。



虽失去了崔善美的消息，但瘦子金依旧抱有期待，觉得总有一天，会在平壤街头再次邂逅崔善美。

茫茫人海，有缘人会再重逢。在我们看来，瘦子金和崔审美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对他可能根本没那意思。



但瘦子金像中了邪，对崔善美念念不忘。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个月后，瘦子金在平壤街头真的又遇见了崔善美。



那天在北塞洞商业街，瘦子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崔善美，激动得差点哭天喊地。



但接下来几秒钟，瘦子金真的哭天喊地了。因为崔善美正挽着一个穿军装的男子，一脸幸福地走在路上。



瘦子金本想上前打招呼，面对此情此景，瘦子金不知道如何是好。



崔善美和军装男朝我们走来，瘦子金想拉着我逃离，但崔善美已经发现了我们。



她睁大眼睛，非常惊讶地道：原来是你们啊？



瘦子金强颜欢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崔善美也笑着道：上次太感谢你们了，还没来得及找零，你们就离开了，今天遇到你们，太巧了。



崔善美拿出五十块钱，递给金向阳道：你一定要收下。



旁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朝鲜人？



这时，仔细打量了一眼军装男，皮肤有点黑，一米七左右，肩章一杠三星。崔善美见状，向军装男解释了事事情的来龙去脉。



军装男脸上浮现笑意，客气地道：原来是两位来自中国的朋友，你们帮了善美也就是帮了我，我叫金永男，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金永男一脸正气，向我们伸出手，我和瘦子金尴尬地伸出手和他握手。金永男要请我们吃饭，我们婉言拒绝，表示要赶回学校上课。



学校当然没课，瘦子金只是不想当电灯泡，崔善美和金永男的幸福模样，对瘦子金来说是一种折磨。瘦子金已经很难受，但女神又补了一刀：五月我们就吃冷面了，希望你们能来。



金向阳一脸懵逼，悄悄问我：吃什么冷面啊？



我悄悄解释，吃冷面就是结婚。瘦子金生无可恋，却依旧保持风度。表示一定去吃他们的冷面。



崔善美告诉我们时间和地址，还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和军官男手挽手，向我挥手告别。



当女神消失在街头，瘦子金才缓过神，问了我一句：金永男什么级别？



我有些同情地道：大概上尉吧。



哦，上尉是多大的官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尴尬地笑了笑。看看天空，太阳偏西，落日熔金。霞光照在瘦子金脸上，格外落寞。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拍拍瘦子金的肩，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哥们我被劈腿被绿，不也好好的吗？



瘦子金苦笑道：你是得到了又失去，我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离开北塞洞，金向阳问了一句：接下来去干嘛？



我大手一挥道：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瘦子金拍马屁道：就喜欢猴哥霸气侧漏，比虎哥都豪气……




未完●待续

第12集



我和瘦子金离开北塞洞后，决定到光复商业中心吃饭。北塞洞到光复商业中心，有地铁前往。北塞洞位于凯旋门地铁站附近，交通非常便利。



我们平时集体出行，都是坐学校大巴车，个人活动一般搭乘地铁和公交。我喜欢搭乘地铁，主要票价便宜。在平壤我办理过公交卡，回国前卡里还有不少钱。



平壤也有出租车，但价格一点不亲民，而且搭乘出租车，需要到指定地方乘坐，出租车司机往往不打表，我们很少搭乘出租车。



因为坐地铁次数多，我对平壤地铁颇为了解，平壤地铁是在我国援助下修建的，每想到这里，我都非常自豪。平壤地铁很深，装修复古，战时可以充当防空洞。

我和瘦子金来到地铁站，因为是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黑压压一片都是人。从上面乘坐扶梯到月台要三分钟。



扶梯上的人很多，大家乘坐电梯都很讲规矩。我们没戴徽章，穿着牛仔裤，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朝鲜人，周围的人有时会偷偷看我们一眼，然后窃窃私语。



我和瘦子金不在乎，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又不是到朝鲜搞破坏的。



扶梯旁安装了喇叭，喇叭播放着朝鲜取得的成就，类似的喇叭在朝鲜很多地方都有，我们的教室也有喇叭，有时遇到紧急情况，喇叭响起，老师会停止授课，大家一起聆听听喇叭上的新闻。



下了扶梯，穿过一条过道，眼前豁然开朗，宽敞明亮的站台上，等地铁的人很多。地铁站月台上有阅报栏，阅报栏围满了看报的人。平壤市民对国家大事非常关心。



平壤地铁三四分钟一趟，发车频率和国内地铁差不多。地铁站有戴大檐帽，穿深色制服的乘务员执勤，她们手中举着红色信号牌，列车进出地铁站，都会看她们手中的信号牌。



我和瘦子金夹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寻找漂亮的朝鲜姑娘。朝鲜美女确实很多，特别在地铁站，穿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的职业女性很多，她们略施粉黛，挎着精致的包，亭亭玉立。

在朝鲜半岛流传着一句话：南男北女。意思是朝鲜姑娘美丽，韩国男人帅气。我没怎么接触韩国男人，但在朝鲜期间接触到不少朝鲜姑娘。



朝鲜姑娘的美名副其实，她们的美不惊艳，但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们掩面微笑，害羞的样子，会让人想到八十年代的邻家姑娘。



用瘦子金的话说，朝鲜妹子比国内女孩更适合当老婆。在朝鲜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家，女性地位没男性高，她们受传统思想影响，勤俭持家，非常符合中国男人的择偶标准。



因为女神崔善美要嫁人了，地铁站里形形色色的美女，瘦子金都失去了兴趣。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去参加崔善美的婚礼。



列车进站了，我们排队进入车厢，车内灯光昏暗，没有座位。我和瘦子金站在车门旁，扫了一眼车厢，乘客表情沉默，有的望着窗外发呆，有的在看书。车厢尾部上方挂着领袖像，朝鲜领袖像无处不在。



乘务员准备手动关闭车门时，又上来了一名老奶奶，她背着军绿色的大包裹，包裹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车厢内人很多，老奶奶背着包，很吃力的样子。我和瘦子金古道热肠，想要帮忙。老奶奶面露微笑，但意识到我们是外国人后，警惕地冲我们摆手，扛着包裹挤到车厢内部。



在朝鲜生活着不少外国人，但他们和朝鲜人生活交集不多，朝鲜人见到外国人都会很警惕。老奶奶拒绝我们的帮助，我们无所谓，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

我们旁边坐着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她穿着校服，看起来应该上四五年级。我们要帮老奶奶的举动，她一直看在眼里。小女孩非常可爱，她微微笑着，书包上有米老鼠卡通画。



小女孩不像老奶奶那样警惕，她对我们好奇又友善。地铁出发后，小女孩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座位，示意我去座。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怎么可能好意思占小孩座位。于是，我笑着用朝鲜语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站着就可以了。



听到我讲朝鲜语，小女孩更好奇了，但我们只是相视微笑，全程没有交流。等到列车到站了，小女孩座位旁的人下车了，我和瘦子金才坐了下来。



坐在小女孩旁，我们之间才有了短暂交流，和小女孩聊天得知，她上四年级，每天都是自己搭乘地铁上学放学，没有父母接送。



得知我们在金师大念书，小女孩露出羡慕的神情，表示她的理想就是考上金师大，小女孩还邀请我们去她们家做客。



我们聊得很开心，但她很快就要下车了。小女孩下车后，在站台上冲我们挥手，我的心突然很暖，相信瘦子金一样。



在朝鲜，萍水相逢的人很多，彼此之间有短暂的交流，然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未完●待续

第14集

我和瘦子金陪老者喝了不少酒，聊得很开心。酒足饭饱，已是晚上九点多。我们和这家朝鲜人一起离开商业中心，在平壤街头挥手告别。



夜间的平壤很冷清，灯光稀疏。偶尔有下夜班的路人，匆匆而过。我和瘦子金喝了很多酒，虽然没有断片，但也差不多，瘦子金情况比我好一点。



凉风吹来，我们头脑清醒了一些。光复商业中心门外停着几辆出租车，我想打出租回公寓，瘦子金建议在街头逛一会儿。



于是我们勾肩搭背，在街头摇摇晃晃，高唱单身情歌。引得骑自行车的路人侧目，朝鲜的自行车非常有趣，车头安装了车灯。自行车行驶过车中，车灯晃眼。



朝鲜电力紧张，晚上十点后经常停电。朝鲜人经常要摸黑骑自行车，所以很多自行车在出厂前安装了车灯，这是厂商为了满足朝鲜人的个性化需求。



我们来到一个路口，路口有个地下通道，但地下通道路灯坏了，黑漆漆一片。我正寻思要不要从地下通道过马路。



瘦子金傻呵呵道：走什么地下通道啊，街上有车吗？



我醉眼蒙眬望去，确实没有一辆汽车。于是我们两个继续肩搭肩，扭着屁股横穿马路。



刚走到马路中间，突然听到急促的哨声。



瘦子金一脸疑惑地问：你听到哨声没？



我点点头道：确实有人在吹哨。



我和瘦子金不约而回头，见到一名女交警挥舞着指挥棒，冲我们追来。

我和瘦子金顿时明白，我们横穿马路被女交警发现。在平壤，行人不能随意横穿马路，被交警抓住会被批评。



瘦子金问了我一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



还是个屁，跑！



我拔腿就跑，瘦子金像个被抛弃的小羊羔，大叫一声：妈呀，救命啊，等等我。



说实话，干架我很怂，逃跑没输过。上中学那会，我获得过校运动会长跑第一名。关于逃跑，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事。



那会上五年级，我和好哥们铁蛋被几个社会人堵在巷子里，威胁我们，向我们索要保护费。铁蛋头很铁，表示自己很牛，不需要被保护，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灵机一动，大叫一声：王老师您来啦。



社会人回头之际，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一路向铁蛋家狂奔，我脑子什么都没想，拼命地跑，我一口气跑到铁蛋家，猛敲铁蛋家大门。



等到铁蛋妈开了门，我瘫倒在他们家门口。我告诉铁蛋妈事情原委，铁蛋妈是条汉子，二话没说，进厨房就操起一把菜刀，带着我杀气腾腾地去找社会人。



我们找到铁蛋时，他蹲在墙角，鼻青脸肿，眼角含泪。见到我和他妈来了，哇地一声哭了，我跟铁蛋说：不要哭，我给你搬救兵来了。



我在平壤街头狂奔，耳畔的风呼呼作响。脑海浮现起小时候的一幕。我边跑边跟瘦子金道：赶赶紧跑，女交警增援快到了，被抓到后果很严重。



瘦子金急眼了，上气不接下气问我：有什么后果？



送到山区挖煤。



不是吧？你别吓我？

我和瘦子金胡扯之际，回头一看，顿时觉得自己乌鸦嘴，女交警的增援确实到了，一名骑摩托车的男交警盯着我们，驾着摩托车追来。



瘦子金要加速狂奔，我冲他道：没用的，别跑了，等着一起去挖煤吧。



瘦子金一脸迷惑：为什么啊？



我说：你回头看看。



瘦子金回头一看，放弃抵抗，刚提上来的一口气又泄了出去，我们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双手抱头，等待被捕。



男交警很快追来，随后女交警也到了。男交警四十多岁，正气凛然，他停好摩托车，下来就抓住瘦子金领口，破口大骂。



瘦子金被吓懵逼了，一言不发。女交警温和很多，看看我们胸口，问了一句：你们没戴像章？



我赶紧跟女交警解释：我们是金师大的留学生，因为喝酒了，所以横穿马路。



我掏出学生证，递给女交警看。女交警看了一眼，又递给男交警看。



男交警看了我们一眼，把学生证还给我，语气缓和一些了：你们是中国人，而且是大学生，为什么不遵守交通规则，横穿马路很危险，发生交通事故怎么办？



我心里嘀咕：街头一辆车没有，横穿马路怎么了。



但我不敢这么说，面对男交警的批评，我们虚心接受，表示会吸取教训。



男交警说我们违法了交通规则，要接受教育，我和瘦子金一惊，不是到局留守接受教育吧。



当然，我明白性质没那么严重，我们只是违法了交通规则。



我试探性地问女交警：我们到哪里接受教育？



朝鲜女交警很漂亮，为了追赶我们，她累得气喘吁吁，但没有责备我们。女交警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忧虑，笑着道：不用担心，就是让你们学习一下朝鲜的交通规则。



美女交警这么说，我和瘦子金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男交警开着摩托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个在后面步行，几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一个哨所。



哨所是朝鲜交警休息的场所，面积不大，十多个平方，屋内里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桌上有两部座机，墙上的宣传栏张贴着各种交通安全知识。



我和瘦子金刚进哨所，就发现了三名女交警。她们正坐在一起聊天，见到我们，好奇地看着我们，男交警交代几句后，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带我们来的女交警，和其中一名女交警交流几句后，那名女交警整理了下制服，离开了哨所，看样子是换班执勤去。



我和瘦子金进了哨所，内心就窃喜。因为哨所内都是美女，每天来接受教育我们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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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5集

带我们进哨所的女交警姓李，说话声音温柔，笑起来很好看。从进哨所起，瘦子金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我怕瘦子金流口水，提醒他不要光盯着别人看。



瘦子金不爽了，用朝鲜语不满地道：我欣赏美女怎么了，在朝鲜看美女犯法吗？



瘦子金的话逗得几名女交警 咯咯笑了。刚进哨所我就闻到一股香味，当一名女交警过来给我们做 笔录时，她身上的香味很明显，应该使用了香水。



我扫了一眼桌子，发现上面放着春香牌化妆品。据说朝鲜每年会给女交警免费发放化妆品。淡淡的香味，让我心旌荡漾。



两男三女共处一室，画面想想都让人激动。虽然在国内上学时，班里男少女多，我和萝卜长期被女人包围，但国内的女孩都像女汉子。朝鲜女孩的羞涩，更让人怜爱。



面对青春靓丽的朝鲜女交警，我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一名女交警给我们做笔录，其余两名女交警在聊 八卦，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朝鲜女孩也一样。



一名女交警道：英姬嫁给了首长的儿子。



另一名女交警满脸羡慕道：真的吗？英姬的命真好。



给我们做笔录的女交警咳嗽了两声，那两名女交警在停止了八卦。



瘦子金朝语水平不怎么样，虽然能勉强撩朝鲜妹子。但想深入交流，却力不从心。



做笔录的女交警表情严肃：为什么横穿马路？



瘦子金嬉皮笑脸：因为吃撑了，想跑步锻炼身体。



女交警道：你们不但违反交通规则，还想逃逸，必须好好学习交通法规。以后碰到交警执勤，不能逃逸。



瘦子金油嘴滑舌：早知道是美女追问，打死我都不逃逸。



女交警噗嗤笑了，羞红了脸。



你们多大啦？女交警突然问道。



19岁，单身至今，在金师大上学，一直想找个朝鲜女朋友，不知道小姐姐有男朋友没？瘦子金自爆年龄和家门。



听说你们是来自中国的学生，中国大学生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中国大学生平时都忙谈恋爱和玩游戏啊，很多情侣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了。



瘦子金的话让女交警很惊讶，她不可思议道：在中国上大学真可怕，还是在朝鲜上大学好。



女交警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我们知无不答。



这件事不会通知学校，对我们进行通报批评吧？我主动询问女交警。



如果是朝鲜人，会通报其所在单位。你们是中国人，不会被通报批评。



朝鲜人对中国人真友好。



虽然你们是中国人，但在朝鲜一定要遵守交通规则，出了事情对谁都不好。女交警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连连点头，表示虚心接受教导。



做完笔录，女交警又给我们讲了交通法规，之后又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然后让我们写两份检讨，写完检讨就可以离开了。



女交警给我们 搬来小板凳，我们趴在桌前认真写检讨。我和瘦子金写得很慢，因为想在哨所多待一会儿。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的检讨还没写完。



女交警说我们不用写了，可以回学校了。我和瘦子金不想离开，想和美女交警多待一会儿。



瘦子金说：朝鲜的交通规则很复杂，我还有几个地方不明白，能不能单独给我讲讲？瘦子金死皮赖脸，



拿回学校慢慢学习。女交警直接扔给瘦子金一本交通法规册子。完了，又给了瘦子金一本领袖语录。



瘦子金突然又装头晕道：刚才喝了太多酒，能不能喝点热水。



女交警道：可以给你一杯热水，不过十分钟后我们就下班了。



不一会，女交警给我们端来两杯热水。我和瘦子金喝着热水，全身暖和。趁机和女交警闲聊。



瘦子金问女交警：你的梦想是什么？



女交警回答：我的理想很伟大。



什么样的理想？



获得共和国英雄的荣誉称号。



女交警表情非常激动。她继续道：我们交警队伍中，一名女交警为保护首长安全，不顾个人生命危险，挺身而出，就获得了共和国英雄称号。她是我们所有交警的榜样，她的事迹就是我们的梦想。



女交警获得共和国英雄称号，我和瘦子金有所耳闻。因为这是朝鲜的焦点事件，报纸电视都报道过。颁奖现场，22岁女交警嚎啕大哭，场面感人。



我问女交警：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会挺身而出吗？



女交警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当然了，保护首长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就算牺牲自己也愿意吗？



当然，我不会让伟大的首长有一丝危险。女交警语气坚定，眼里像燃起了革命的火花。



朝鲜女孩外表柔弱，但谈到领袖，她们都变成了铿锵玫瑰。在哨所待了十分钟，女交警提醒我们该离开了，她们要下班了。

女交警介绍，她们每天从早上七点执勤到晚上十一点，实行轮班制。



我和瘦子金感叹太辛苦了。女交警表示：为国家和人民服务，一点也不辛苦。



我顿时觉得她脱离了低级趣味。而我和瘦子金，还沉浸在低级趣味中不能自拔。



和女交警告别后，瘦子金满脸遗憾地说：朝鲜妹子温柔又漂亮，你说咱俩要是朝鲜男人该多好。



我打量瘦子金，摇摇头道：就你这条件，在朝鲜讨不到媳妇。



我怎么就找不到媳妇了？瘦子金急了。



你当过兵吗，你是党员吗？我质问瘦子金。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瘦子金反问。



那不就得了，人家朝鲜美女，喜欢当过兵，入过党的大学生。具备这三个条件的男人，才是她们眼中的高富帅。咱俩想想就得了，真在朝鲜生活，也是两条光棍。



离开哨所，已经晚上十一点，一阵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抬眼望去，很多地方路灯熄灭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第16集

我和瘦子金在平壤街头闲逛，发现已经没有通往公寓的公交车，附近也没有打租车的点。如果我们两个走路回学校，估计要走到凌晨两三点。



我和瘦子金正商量如何回学校，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萝卜打来电话：你们俩在哪里快活？



瘦子金被朝鲜女流氓绑架了，我在想办法营救。我看着瘦子金，跟电话那头的萝卜开玩笑。



少胡说八道，赶紧回来。公寓新来了一名同宿生，脾气火爆，性情凶残，你们这么晚还不回来，有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我怯怯地问萝卜。



嘿嘿，你们回来就知道了，不说了，赶紧回来了。



萝卜挂断电话，我看着瘦子金道：公寓来了一名脾气火爆的朝鲜姑娘，我们有麻烦了。



你不是喜欢脾气火爆的辣妹吗，正合你的胃口，相信你能搞定。瘦子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十一点过后，平壤街头空无一人，偶尔能见到穿着军装巡逻的军人。楼宇间的灯光大多熄灭了，朝鲜人习惯早睡，这和他们晚上娱乐生活少有关。



我们正朝学校方向狂奔，突然一束灯光射来，晃得我们睁不开眼。不一会儿，一个骑摩托车的朝鲜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男人穿着土黄色的夹克，拍拍摩托车后座道：坐车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男人的出现，简直雪中送炭。我和瘦子金顿时点头道：坐。



男人看出了我们中国人的身份，但他没有多问。和男人一番交流，他冲我们伸出五根手指。表示五十人民币送我们过去。



说实话，价格有点贵，甚至超过了打出租车的价格。如果胖子虎在，肯定价格都不会问。



瘦子金道：为什么比打出租车还贵？



见我们有些迟疑，男人解释道：因为要绕道，所以收费贵些。



瘦子金道：为什么要绕路？



男人解释：因为路上有军人检查。



瘦子金惊讶道：你跑黑车？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到底坐不坐？



我和瘦子金没有废话了，坐上男人的摩托车，接受了他的要价。男人一踩油门，摩托车便开始飞驰。



四月的平壤深夜，天气还有些凉意。坐在摩托车上，风比较大，经过冷风一吹，我醉意全无。



瘦子金喝啤酒比我厉害，今天他喝了不下于五瓶啤酒，一直没上厕所。



在回公寓的摩托车上，瘦子金终于憋不住了，他跟男人道：附近哪里有公厕？



男人回应道：这么晚了，不可能找得到厕所。想上厕所，直接到路边解决就可以了。



瘦子金道：这样可以吗？



男人道：大晚上又没人看见，有什么不可以。



然后男人把摩托车开进一个巷子里，敦促瘦子金赶紧去方便。瘦子金小心翼翼来到一户居民区的墙角，开始放水。



平壤的夜晚很安静，我隔着很远，都听得到瘦子金放水的声音。可能动静太大，把一户朝鲜人惊醒了，对方以为来了小偷。



直接大声骂了起来，而且拿出手电筒，从窗户照向瘦子金。



瘦子金大叫一声：妈呀。急忙提裤子，向我们跑来。显然，瘦子金没有尽情释放完，直接上了摩托车，让男人赶紧出发。



男人走的路，都是偏僻的小巷子。他对附近的线路非常熟悉，而且完美地避开了巡逻的人民军。



我和瘦子金能理解，男人的行为属于非法营运。其实在平壤，像男人这样非法营运的人很多。不过一般人用自行车载客，用摩托车载客的很少。



朝鲜拥有摩托车的人不多，买一辆摩托车数千人民币。在朝鲜买得起摩托车，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男人开摩托车拉客，就像国内富人开着豪车拉客赚钱。



对此，我和瘦子金有些不解。男人好像看穿了我们心中所想，主动和我们攀谈。原来男人的老婆在市场租了个摊位做生意，亏了一些钱，所以他才想到跑摩的赚钱。



朝鲜人做生意亏钱，我头一次听说。关于朝鲜市场里的传闻，我有所耳闻。朝鲜九十年代以前实行严格的计划经济，九十年代经济遇到困难，市场开始出现。



可以说，市场是伴随着苦难行军出现的，那个年代，朝鲜配给制度已经无法维持下去，很多和民生相关的物资，无法得到保障。这个时候，地下市场开始出现。



虽然现在朝鲜对市场依旧谨慎，但不像过去那样谈市场色变，觉得市场是洪水猛兽。实际上，市场在平壤已经很常见，比如我们经常去逛统一大市场。



当然，在朝鲜市场上做生意，需要有人脉和门道。比如进货的渠道，和市场管理人员的搞好关系等。一般来说在朝鲜做生意稳赚不赔，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朝鲜市场经济不如国内发达，竞争没国内激烈，很多商品供不应求，存在大量空白市场，这点和我们改革开放初期很像，所以在朝鲜从事个体户的，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男人说他媳妇做生意亏了，我们无法求证。但男人看起来很坦诚，似乎没有说假话。我们也没有多问。有些敏感话题，他们不愿意多说。



男人问我们在朝鲜干什么？



我回答在朝鲜留学。



男人又问在朝鲜习不习惯，中国发展得怎么样了？



一路上无关痛痒地聊着，幸运的是没有碰到巡逻的人民军。到达公寓楼下，我们爽快地付了车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启动摩托车，消失在夜色中。



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着怎样的家庭背景？我想了许久。当然这些我们很难猜透，将来我们也很难再遇见。



回到公寓楼，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这是我到朝鲜以后，第一次这么晚回宿舍。



未完●待续

第18集

在朝鲜待了一个多月，学校组织去开城玩，大家非常开心，一大早我们就在公寓楼下集合。胖子虎和瘦子金在一旁猥琐地聊着，非常开心。也不知道他们乐呵些什么。



萝卜和小美在说悄悄话，金叔拿着一本书在阅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书呆子。



知道胖子虎喜欢王玉娟后，金叔彻底失去了追求王玉娟的勇气，估计是胖子虎的土豪气质，把金叔给唬住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国籍问题。作为朝鲜男人，金叔就算对王玉娟有非分之想，也只能藏在心里。因为不可能有结果。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玉娟，她打扮得很精致。红色上衣配短裙。脚下踩着红色高跟鞋，涂了口红，描了眉毛，长发及腰，头上还戴着蝴蝶发卡。



站在人群中就像花仙子。王玉娟长得美有目共睹，她不像朝鲜姑娘纯情如水，却妖艳如火。



用中国男人的话说王玉娟是个尤物。这也难怪金叔这种纯情男生，见到王玉娟招架不住，心中小兔乱撞。



王玉娟的裙子很好看，只是有点短，裙摆在膝盖以上。朝阳光辉照耀下，王玉娟的大长腿，让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发现我盯着她看，王玉娟笑着向我走来，问了一句：我今天漂亮吗？



小仙女何止今天好看，注定美艳到老。我心不跳，脸不红地赞美。王玉娟笑得更开心了。



她从包里掏出一根项链对我说：帮我把项链戴上吧。



美女请求，我不好意思拒绝。给王玉娟戴项链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胖子虎，他眼里都流露出杀气，我担心他甩着兰花指揍我一顿。



很快就给王玉娟戴好了项链。



没多久金雪珠来了，见我给王玉娟戴项链，有些惊讶。我冲金雪珠笑笑，向她靠近套近乎，金雪珠没搭理我，开始清点人数，然后拿出一个小喇叭，给我们讲解此行的注意事项。



金雪珠颇有女强人风范。萝卜说，金雪珠前途一片光明，以后肯定是女干部或妇女主任。我要是把金雪珠拿下，将来肯定飞黄腾达，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等到人都到齐了，大家上了大巴车。留学生中，除了中国学生，还有俄罗斯学生，伊朗学生以及蒙古国的学生，不过平时和他们交往不多，大家都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



王玉娟穿着短裙，我发现两个老毛子盯着她看，我也没说什么，毕竟我也喜欢看美女。



大巴车上，我和金叔坐一排，王玉娟和金雪珠坐在我们后面一排。大巴车是一辆日本二手车，有些年头了。



司机四十多岁，皮肤有点黑，沉默寡言。平日接送我们的司机也是他。司机姓金，我们叫他老金。老金开车平稳，为人沉稳。我从未见他笑过，也没见过他发脾气。



有时候找老金搭讪，问一句答一句，他从来不主动找我们聊天。老金工作非常负责，好几天早上，我都见到他在擦洗大巴车，虽然大巴车不是他个人财产，但他总会擦洗得干干净净。



记得有一次，我们乘坐大巴车外出游玩。因为路太颠簸，有一名同学晕车，在车上吐了一地，车内弥散着让人作呕的怪味。



这名同学非常不好意思，但老金没说什么。只是让大家下车，他一个人用抹布和清水，把车厢擦洗干净……



老金虽然经常和我们见面，但大家对他的家庭背景，生活习惯了解不多。很多时候，他像一个透明人。



大巴车很快出发了，每次出去游玩，车内都非常活跃，大家谈天说地，嬉笑打闹。严肃正经的同宿生，旅途中也会和我们打成一片。



我知道金叔是开城人，到开城也就是到了金叔的地盘。大巴车上，我问金叔开城有什么好玩的？



原本以为金叔对开城了如指掌，会给我们做导游。实际上金叔对开城不了解，他家不是市里的，而是农村的。村子在朝鲜也被称为里，金叔说他中学和大学都不在开城，当兵也不在开城。



得知金叔是农村娃，能考进平壤的大学，我对金叔竖起大拇指，毫无疑问金叔是学霸。



金叔给我透露了他小时候的生活，他小时候很皮，上树下河，玩泥巴，欺负邻家小姑娘他都干过，我顿时觉得和金叔是同道中人。



大巴车行驶在平壤街头，虽是早高峰，街上车不多。人行道上，穿职业装的姑娘，行色匆匆。穿校服的学生迎着朝阳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男人们大多穿着夹克，拎着公文包，迈着步子，甩着胳膊步行。

对平壤我比较熟悉，虽不是每个街区都了解。但哪里买东西划算，哪里餐厅味道好我都非常清楚。



很快出了平壤市区，在进出平壤的通道上有一个关卡，旁边有持枪的人民军执勤。进出平壤的车辆和路人，都需要接受检查。



外地人想来平壤，需要出示通行证，和我们过去有点像。出城的时候，我们的大巴车也接受了检查，老金给人民军出示了相关证件。人民军很快放行。



平壤到开城170多公里，全程高速公路。平壤到开城的高速公路1992年通车，从平壤乐浪区出发，终点开城板门店以西，虽然朝鲜人称其为高速公路，但我不觉得是高速公路。



我的理解中，高速公路上只能跑机动车。平壤到开城的高速公路很奇葩了，不但自行车在上面跑，牛车也在上面跑。很多路段还能见到农民扛着农具，慢悠悠地步行……



沿途乡村风光很迷，透过车窗，我见到公路旁的草地上，一名清瘦的朝鲜男人，拿着蛇皮袋，佝偻着身子，在收集野菜。



我问金叔：他收集野菜干什么？



金叔惊讶地道：收集野菜当然是吃啊。



是人吃还是猪吃？



当然是人吃了，你小时候没吃过野菜吗？



没有。我摇摇头。



金叔给我讲吃野菜的各种好处，说营养价值高，可以预防高血压。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胡说八道，反正他振振有词，好像很有科学依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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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9集



开城是一座古城，从文化地位来说，相当于西安在国内的地位。从经济上来说，开城是朝鲜第二大城市，板门店就在开城。我们此行游玩的地点有板门店，成均馆以及满月台等。



大巴车缓缓驶入开城，我有些失望，开城和平壤相差太远。没有高楼大厦，马路坑坑洼洼，街头见不到几辆汽车，很多身穿土灰色的市民，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街头巷尾。



自行车的铃声非常清脆，让我觉得回到了八十年代。胖子虎非常开心，说看到开城人民群众的生活，想给他们捐点钱。我对胖子虎无情地鄙视，觉得他的话伤害了朝鲜人民的感情。



我跟胖子虎道：开城人虽不像你这样豪气冲天，但人家精神世界丰富，你没发现所有人都无忧无虑吗？



胖子虎定眼去看，然后说了句更伤感情的话：没发现他们无忧无虑，只感觉他们没吃饱。



胖子虎说完，我恨不得给他两巴掌，这家伙一点觉悟没有。好在胖子虎说话声音小，朝鲜同学没有注意到。



到开城之后，我们首先参观的是高丽成均馆。据说这个地方是朝鲜古代高等学府，参观成均馆的时候，我主动向金雪珠请教，咨询一些成均馆的历史事件。



虽然的问题很多，但金雪珠很耐烦，给我讲解的时候声情并茂，娓娓道来。金雪珠对朝鲜的历史确实很熟悉，应该属于学霸级的人物。



在朝鲜很少有人戴眼镜，但金雪珠是个例外。金雪珠戴眼镜，我觉得非常好看，身上散发着一种知性美。



我问金雪珠：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金雪珠回答：毕业之后她想当老师，具体从事什么工作，得听国家安排。



朝鲜大学生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毕业之后，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自己闯荡江湖。而朝鲜学生毕业后国家包分工作。



谈到找工作的事情，金雪珠一脸怜悯看着我道：你回国后能找到工作吗？



我故作担忧地回答：难度有点大，我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来朝鲜投奔你，让你养我。



脸皮厚用中文怎么说啊？金雪珠突然用朝鲜语笑着问我。



金雪珠很少笑得这么开心，我们漫步在成均馆，绿树成荫，建筑古色古香，颇有几分情调。



在成均馆参观时，王玉娟跟在我后面，不停地问东问西。称赞金雪珠懂的东西多。最后金雪珠和王玉娟好像成了闺蜜，在一起谈天说地，我倒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王玉娟对我有意思，但想到金叔和胖子虎，我苦苦一笑，王玉娟也没明确表现出对我有多喜欢，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参观完成均馆，我们到开城市区的一家餐厅吃饭，餐厅是涉外餐厅。我们吃的铜碗宴，金灿灿的铜碗摆满了一桌子，萝卜说铜碗宴是朝鲜古代王公贵族的用餐标准。



铜碗里多为凉菜，分量很少。想到咱中国的满汉全席，我感叹朝鲜古代王公贵真节约。



胖子虎饭量大，没吃饱，自己出钱点了两份人参鸡汤。个人感觉人参鸡汤味道一般，价格不便宜，两份人参鸡汤五百多人民币。



我很快吃完了，和萝卜开始闲聊。胖子虎和瘦子金在一起讨论朝鲜女人和韩国女人谁漂亮。



金雪珠也吃完了，她蹲在餐厅一角，捂着肚子，眉头紧锁，好像有些不舒服。



萝卜看了金雪珠一眼，悄悄对我说了一句话：金雪珠肯定来例假了？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谁啊，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高，实在是高。我冲萝卜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



哥们，你表现的时候到了，看样子金雪珠没带卫生巾，现在你送她一包卫生巾，那就是雪中送炭。



萝卜认为金雪珠来例假了，而且缺卫生巾。说得头头是道，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也想送她卫生巾，但我是男人，平时不会带这玩意啊。



你不会去买啊，外面就有个商店。



这样真的好吗？我无辜地看着萝卜。



有什么不好的，女生都喜欢暖男，放心去吧，不要不好意思。



好，哥们今天豁出去了。我视死如归，决定去买卫生巾。



你们在聊什么，神神秘秘的。



胖子虎和瘦子金聊完女人话题，发现我和萝卜表情神秘，过来凑热闹。



“我正在给猴子上生理课，你们走开。萝卜一脸奸笑，十分欠揍。



人家也要听你讲生理课。胖子虎甩着兰花指，身子朝萝卜靠近。



见到这个庞然大物靠近自己，萝卜像触电了一样跳起来，找小美去了。



我刚离开餐厅，金叔就发现了。



金叔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去商店买水。金叔说陪我一起去。我说我只是买水不是去抢劫，不需要同伙。金叔识趣地不再跟去，叮嘱我快去快回。



走出餐厅，外面阳光明媚，人行道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一群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骑着自行车疾驰而过，脸上笑容灿烂，天真烂漫。



我想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那会校门口有一条梧桐道，每到秋风四起，梧桐叶落的时候，我就踩着单车，放开双手，飞驰而过。



想到年少岁月，再想想去买卫生巾，顿时想吐血。我长这么大，除了买卫生纸，从没买过卫生巾，而且是在朝鲜买卫生巾。如果不是萝卜怂恿，我确实没这个胆。



商店离餐厅几百米，几分钟就走到了，眼前的商店是一家国营平价商店，不属于涉外商店。店门很窄，没有招牌，门口摆着一个冰箱，出售一些饮料和雪糕。



我站在门口伸头往里看，像个贼有点心虚。店里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还有两名二十多岁的姑娘，大妈是营业员，站在柜台内给两名姑娘取货。



商店面积不大，商品不多，我猜应该没有卫生巾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贸然进去，很多可能被赶出来。



如果我说买卫生巾，大妈会怎么看我？两名姑娘听到，会怎么想？



我本想等两名姑娘离开后再进店，但两名姑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和大妈应该认识，坐在一起开始拉家常。三个女人一出戏，女人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本想回餐厅，但想到胖子虎说过一句话：追女子的最高境界是脸皮够厚。



我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店里……



未完●待续

第21集



白天纯属误会，现在向你道歉。我挠挠头，尴尬地看着小雪。月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美得让我心动。



我没有责怪你，但你的行为确实影响不好。小雪咬咬嘴唇，面露羞涩。



我们两个坐在草地上，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我挪挪屁股，靠小雪更近一些。她身上有种少女的体香，让我心神荡漾。



你们朝鲜情侣平时怎么约会？



就是在公园里散步，或是去看电影。



我会看手相，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小雪迟疑了一会儿，把手递给了我。小雪手指修长，手掌比较薄，抓着她的手，我差点就忍不住抱住小雪。



我当然不懂手相，但得装得像大师，我一本正经道：你的爱情线很长，都漂洋过海了，将来注定要嫁给外国人啊？



真的吗？小雪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你真好看，能做我女朋友吗？我嘿嘿一笑。我的表白非常直接，小雪的手像触电了一样，迅速从我手中抽出。她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目光。



我突然想起徐志摩的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小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已经很满足，毕竟她没直接拒绝我。我突然想起上小学那会，班里的语文学习委员很漂亮。



有一次放学回家，我把她堵在巷子里，凶神恶煞地跟她说：同学，搞对象吗？



小学那会，我在同龄人中人高马大，带有几分流氓的气质。小姑娘见到我的表白，眼泪都被吓出来了。但还是可怜巴巴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



那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并且对方很顺利地答应了。虽然是在我的逼迫下就范的，但我还是为自己有女朋友洋洋得意。从中可以看出，我是个早熟的人。



第二天，语文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当我踏进办公室时，老师正在烧枣子泡茶喝。当我出办公室的时候，老师不仅枣子烤好了，我也被收拾得妥妥帖帖，脸上鲜红的掌印，清楚地说明了老师办事效率有多高。



回到班里后，我知道“女朋友”向老师告状了，她看我的眼神有些躲闪。脸上火辣辣地疼，让我觉得她突然就不那么漂亮了。



小学时的记忆已经模糊，有时候想起，甚是感慨。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后来转学了，我们也失去了联系。




看着小雪俊俏的脸，我在想，某一天她也会像那个小女孩一样，从我生活中完全消失吗？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中国男人想和朝鲜姑娘结婚，不是完全没可能，但难度非常大。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结果，所以就算有好感，也很少像我这样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四周非常安静，能听到虫鸣。虽然在城里，但给人的感觉和在国内小镇差不多。我欣赏小雪美貌之际，王玉娟突然出现了。



她看了小雪一眼，表情冷淡地道：找了你们半天，原来在这儿啊。



你们聊，我回酒店啦。见王玉娟出现，小雪飞快地起身，朝酒店走去。



找我什么事？见小雪回酒店了，我开口问王玉娟。



我白天借你的那东西，你还有吗？我现在急用。



我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领神会道：还有，我放在酒店了，回酒店拿给你。



“你向我借那东西，是为了金雪珠吧？



是的，我以为她来例假了。



哦，你喜欢她？



可能吧。面对王玉娟的提问，我没有任何遮掩。



你觉得我和她谁漂亮？



你们各有各的美。



回到酒店，已经来电了。辅导员知道我们到外面乱跑，有些不悦。我没做任何辩解，表现出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辅导员又说，不是不让我们出去，出去之前应该事先通知一声，学校组织大家到开城游玩，出了什么问题她要负责。



我向辅导员保证，以后上厕所都通报他。辅导员这才温柔地道：这才是好同志嘛。



回到酒店，我准备取东西还给王玉娟。但刚进房间，我就见到了萝卜在忙活。



见我回来了，萝卜拿着卫生巾跟我说：你说这玩意用什么材料做的，吸水性很强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萝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正用卫生巾在吸桌上的水。



兄弟，这东西我还有用的，你怎么用来吸水了？想到王玉娟等着用这玩意，对萝卜的行为我感到很无语。



啊，你来例假了？听到我说还要用这玩意，萝卜好奇地道。



你才来例假，我要把这玩意还给人家王玉娟，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没听说过吗？



啊，你还有脸再向人家女生借这玩意？萝卜的笑很欠揍。



所有卫生巾萝卜都用来吸水了，我欲哭无泪。当我来到王玉娟的房间，向她说明情况，王玉娟表示没关系，她已经向别人借到了。我尴尬离开了她的房间，一夜无眠。



未完●待续

第22集

第二天醒得比较晚，王玉娟把我叫醒，她已经吃完早餐，并给我把早餐拎到房间，早餐是白米粥和面包，还有一颗水煮鸡蛋。早餐是酒店提供。



起早的女生大多在餐厅吃了早餐。当然，也有像我这样，喜欢睡懒觉的人不吃早餐。



王玉娟把早餐放在桌上，说了一句：懒虫，起床吃早餐了。



萝卜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跟王玉娟道：都是中国同胞，待遇差距怎么这么大？



放心好了，你的小情人马上就会给你送早餐来了。



果不其然，小美和小雪没过多久来到我们房间。小美温柔地把早餐递给萝卜，就差喂她吃早餐了。



小雪突然到来，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拎着早餐的小雪，见到我已经在吃早餐，再看看一旁的王玉娟，有些尴尬。



我心中突然觉得温暖，小雪给我送早餐来了，但王玉娟抢先一步。见我已经吃上早餐小雪要离开。



我立刻道：这点东西根本吃不饱，把你的早餐给我吃了吧。



我抹抹嘴，盯着小雪手中的早餐。小雪走向我道：你这么瘦，没想到这么能吃。你家会不会被你吃穷啊。



放心好了，我家修了个大粮仓，吃一辈子都吃不穷。我吃一口早餐，看一眼小雪。



你这么能吃，不能在我们朝鲜生活。小雪咯咯地笑了。



怎么不能了，我吃得多干活也多啊。我不服地说道。



这时候胖子虎、瘦子金也来到我们宿舍。



见到王玉娟，胖子虎激动地道：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想和你一起吃早餐呢。



吃什么吃，吃多了小心爆炸。



我和小雪眉来眼去，王玉娟表情出现微妙变化，火药味十足。显然是针对我的。直到这一刻，我才确定，王玉娟确实对我有意思。



谁得罪我们王大美女，我让胖子虎给你报仇。我笑着跟王玉娟道。



你得罪了我，给自己两巴掌吧，原地爆炸吧。



我，我怎么得罪你了啊？



反正你得罪了我，我不想见到你。王玉娟气冲冲离开了。



萝卜笑道：造孽啊，醋坛子打翻了。你无形中伤害了多少人。



小雪虽然懂中文，但中文博大精深。打翻醋坛子，她显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谁把醋坛子打翻了？小雪一脸不解地问萝卜。



当然是我们王玉娟同志了啊。



哪里的醋坛子啊？小雪追问。



心里的醋坛子。



心里有醋坛子？



那当然了。

王玉娟离开后，胖子虎追了出去，瘦子金不想当电灯泡。在后面不停地叫嚷着，虎哥，等等我。然后追了出去。



我们吃完早餐，又参观了一个景点，然后乘坐大巴车回平壤。大巴车上，我和萝卜坐在一起，小雪和小美坐在后面。



胖子虎和瘦子金坐在斜对面。王玉娟坐在胖子虎前面，显然还在生气。我从她旁边路过，她故意别过脸。



下午两点，大巴车启动了，我们原路返回平壤，走的依旧是高速公路。平壤和开城之间，也只有这条高速公路。



虽然高速公路根本不高速，但路面很宽，路上汽车少，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平壤。



大巴车以时速六十公里左右的速度奔跑，窗外突然下起雨，雨下得比较急，豆大的雨点打落下来。



大巴车挡风玻璃都雨水，模糊不清，能见度很低。大巴车的雨刷坏了，司机老金把车速降到三十公里左右。



老金开车一向很稳妥，老金把大巴车停靠在路边，开始下车修理雨刷。外面的雨很大，老金刚出去就被淋成落汤鸡。



但老金丝毫不在意，认真观察哪里出问题了。我对汽车不太了解，所以帮不上什么忙。小雪带了伞，她下车给老金遮雨。老金受宠若惊，不停地表示感谢。



我们平时和司机老金交流很少，老金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和大多数朝鲜男人一样，他喜欢抽烟，老实本分。



虽然老金话少，但他是个好人，爱岗敬业。每天开车接送我们，从没迟到过，总是提前半个小时等我们。



据金叔介绍，老金和他一样，当过十年兵。退伍后，老金也考过大学，但没有考上。



老金在学校开车已经很多年。虽然没考上大学，但能在大学开车，每天和大学生打交道，老金非常满足。



在朝鲜，司机是份不错的工作，工资虽不高，但男人们觉得开车拉风。



老金捣鼓了几分钟，终于修好了雨刷。老金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上车了。



朝鲜老旧汽车多，经常发生抛锚。所以修车是很多朝鲜司机必备技能。朝鲜和国内不一样，随处可见汽车修理厂。不管平壤还是开城，我都没见到过汽车修理厂，4S店也很少。



大巴重新启动，雨并没有减弱。窗外雨蒙蒙，不时见到路人匆匆赶路。朝鲜乡镇地区，步行和骑自行车的人很多。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很多路人猝不及防。



没过多久，一个背着包裹，裹着头巾的老妇人冲我们挥手。老金把车停在路旁，老妇人非常高兴，向老金说明情况，背的东西太重，赶路不小心把脚扭伤了，希望能载她一程。



老金愿意帮忙，但辅导员不愿意。他训斥了老金，让老金赶紧离开。老金无奈，向老妇人解释车上都是外国人，不能载她。



老妇人有些失望，大巴车从她身边驶过，她站在雨中，眼巴巴看着我们离去。这么大的雨，她的脚扭伤了，如何才能回到家呢？她的孩子和丈夫是否知道呢？



老妇人没有手机，家人肯定不知道她的情况。所以，最终的她可能步履蹒跚地走回家。坐在大巴车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很多人可能觉得辅导员缺乏人情味，但我能理解辅导员，在朝鲜这个国家，辅导员的行为很正常。



如果辅导员允许老妇人上车，当她衣衫破旧，满身脏泥出现在我们这群外国学生眼前，会影响朝鲜国家形象。最终会给辅导员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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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23集

窗外的雨很大，大巴车缓慢前进，路上基本见不到汽车。半个多小时，我才见到两三辆汽车经过。我有些昏昏欲睡，小雪用手机在玩游戏，胖子虎地缠着王玉娟聊天。



正当我快要睡着时，老金猛踩刹车，我身体急速前倾，车上不少女生发出哎呀的叫声。我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以为撞上了什么东西。



等到大巴停稳，透过窗户，发现差点追尾一辆吉普车。我们大巴车距吉普车才不到五米的距离。



好在车速不快，老金刹车及时。我定睛一看，好像是前苏联的GAZ，这款吉普车在国内很少见到，但在朝鲜很常见，而且通常是军用车辆。



前面的吉普车挂着白底黑字的牌照，属于军用车辆。老金估计也吓了一跳，赶紧下车看看什么情况。



这时候军车车门打开了，一个军官模样的朝鲜男子探出头，冲我们挥手。军官长得很胖，在朝鲜的日子里，胖子是罕见的存在。



军官的身材虽没胖子虎夸张，但在朝鲜人中属于王者级的存在。因为外面雨大，军官没有下车，反而是老金下车，站在和军官交流。老金对军官非常恭敬，因为朝鲜军人地位高。



老金和军官交流了几句，然后返回车内对我们说：前面的车辆抛锚了，有谁愿意下去帮忙吗？



几名同宿生非常积极，要去帮忙推车。小雪也在其中。我们外国学生都在车上无动于衷。但见到小雪义无反顾要帮忙推车，我也自告奋勇下车帮忙。

刚下车，雨水就疯狂地打在头发上、脸上。身上很快就湿透了。小雪不停地朝我摆手，让我回到车上。我大声喊道：没事，我喜欢助人为乐。



小雪撑着雨伞，见我不肯回去。于是走向我，把伞撑在我头顶，我们在同一把伞下，相视一笑，小雪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分外美丽。



你怎么不回去啊？



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来到吉普车后面，我打量了一眼吉普车，车辆很旧，有些年头了。因为雨水的冲洗，车辆看起来很干净。



老金跟我们说，因为车辆抛锚了，无法启动，需要我们帮忙把车辆推到路边，我们满口答应。



“大家听我的口号，一起用力。老金叮嘱我们。



小雪在身边，我当然得出全力推车。所以我鼓足劲，脚跟抵住湿漉漉的地面，听到老金的口号后，使出吃奶的力气。



由于我用力过猛，车辆突然前进，我脚底一滑，双手没有着力点，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了。



地上都是污水，小雪和老金赶紧把我扶起来，我身上和脸上满是污泥。因为脸部和地面亲密接触，皮肤被擦伤了一些。小雪很心疼，用衣袖小心翼翼擦拭我脸上的污泥。



还温柔地问我：疼不疼？



见我摔倒在地，几名朝鲜学生没有嘲笑，纷纷关心我。当我表示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他们纷纷向我表示感谢。

胖军官从车内出来了，胖军官旁边的是一名瘦军官。一胖一瘦两人出现在我面前，我顿时想到了胖子虎和瘦子金。



知道我为了推车，弄得满身污泥后，胖军官用朝鲜语冲我道：不错嘛，年轻人，哪个单位的？



胖军官非常和蔼，误以为我是朝鲜人。



金师大的。我用朝鲜语回答。



中国学生？



胖军官听出了我的口音。因为外面雨大，外面没交流几句，就上了大巴车。胖瘦军官因为车辆抛锚，一时半会修理不好，想搭我们的车回平壤。



本以为辅导员会说什么，两名军官上车后，辅导员什么都没说，而且笑容满面地和军官套近乎。



辅导员向胖瘦军官表明了我们的身份，胖瘦军官扫视了一眼车内，向大家说了一句：实在没办法，打扰同学们了。



胖瘦军官朝大巴车后面走去，路过胖子虎身边时，胖军官盯着胖子虎看了一眼，面对胖子虎嚣张的身材，胖军官都肃然起敬，估计他没见过比他更胖的人。



胖瘦军官坐下后，非常安静，在车上也没交头接耳。我们这群外国学生对他们的身份有些好奇，偶尔回头看他们，他们才会露出善意的微笑。



大巴车行驶在路上，快到平壤的时候，窗外的雨开始减弱。在进入平壤的路口，有一个检查站。



胖瘦军官下车了，向站岗的人民军表明身份后，站岗的人民军立刻向他们行军礼。



胖瘦军官不知道给站岗的人民军说了什么，他们直接给放行，也没让老金出示证件。大巴车进城时，他们向我们行了军礼，可能是向我们表示感谢。



当我们回到公寓后，雨已经停了。我在宿舍刚换完衣服，小雪便来到了我们宿舍。她拿出一瓶黏糊糊的药，说涂在伤口上，可以促进愈合。



小美的母亲在医院工作，她也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有时候我们感冒发烧买不到药，小雪都能想办法弄到药。小雪对我们这群外国学生非常照顾，对我更是照顾有加。



这次开城之行，我和小雪的关系出现了微妙变化。小雪和林梦寒虽然长得像，但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她们性格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朝鲜女孩的性格，比国内女孩温柔许多。她们懂得照顾男生，从不矫揉造作，也没有大小姐脾气。在一段感情中，她们懂得付出，不会一味索取。



朝鲜女孩的优点，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我能预料到我和小雪的结局。最终，我们会分开。我回国后，毕业然后参加工作，努力赚钱买房买车，娶一个喜欢或不喜欢的女人。



而小雪则会嫁给一个平壤男生，生儿育女，成为贤妻良母。不管这个男人对她好还是不好，甚至家暴，小雪都不会离婚，因为朝鲜女人的世界里，没有离婚两个字眼。



每想到这里，我都有些心酸。想抱着小雪，含情脉脉地说：我爱你，跟我回中国吧。



当然，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小雪不会离开朝鲜，我会离开朝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