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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死人服务的——五通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3-01 05: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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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3-01 05:11:23
在很多人眼里,考古人员上班就等同于上坟。
而我是一名考古实习生,对于实习生,组里基本是不会让我们下地挖坟的,日常的工作也就在工作单位观摩文物,做做笔记。
不过五月十二号的下午,我们考古组接到紧急通知,县城周边的罗家岙村的宋代祠堂在修葺过程中,据说意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窖,工作人员在打开地窖后,发现地窖安放着一个不知朝代的棺椁,于是县文物局命令我们考古组展开抢救性发掘,由于人员暂时调派不足,我们这类实习生也被赶鸭子上架,赶往考古现场参与发掘工作,不过这一次的考古行动,彻底震撼了我的心灵,甚至动摇了我原本的世界观。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从小到大的教育,使我从未怀疑过科学的权威性。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阴天的中午,作为组里的老队员老周领着我和胡鹏(一个和我差不多时期进入考古组的实习生),急冲冲的赶到考古现场,当我们赶到时,只见组里一些资历较老的同事比我们先到,都站在前端,围在一方刚出土的棺材边,不断的讨论着。
听他们说这是一具尚未下钉的套棺,就是普通的棺材外边还套了一个外棺,而且棺盖尚未钉死。
我也尽可能的在人群外围伸长脖子,毕竟难得有实地接触目睹文物的机会,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具长宽高大约各是普通棺材两倍左右高大的黑漆外棺,可能这个地窖的密封性比较出色,所以外棺上面的漆色脱落的也比较少,除了体积大小和普通的棺材有所区别,还有就是这具棺材外棺一侧的下方,开了一个切口齐整的十厘米左右见方的小洞。
听他们讨论,这具棺材有点奇怪,因为棺身上没有铭文,也没有随葬的器物,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归葬之所,竟会在祠堂下挖一座地窖,选择把自己埋在地窖里。
而且还是一具尚未下钉的套棺,是死者有意为之还是他当时的无奈之举,组里人七嘴八舌尚难定论。¨
因为没有明显的器物或者文字等可以推测这个棺材的年代,所以棺材上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成了考古组的重要线索。
“这具棺材左侧下方的开口,有点像一九七七年湖北发现的曾侯乙墓的外棺,”
说话的是组里经验丰富的领队刘队长,他挨近棺身,俯身仔细的观摩了整个棺身一会,然后吹了吹棺盖上的灰尘,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果然,随着棺盖表面灰尘的散去,只见一副怪异的图案露出了冰山一角,大伙的眼中都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他脱掉手套,熟练的用手轻轻的抹去棺盖上的灰土,于是整幅图案完整的裸露了出来,刻画的是一具裸体蜷缩着四肢的人,类似孕妇肚里的胎儿,这个图案旁边有类似道士符箓上面差不多的图案,随后他挥手示意他身后的钱老站到前边来。
钱老是队里的古文字专家,他站到棺前,从工具箱里掏出放大镜然后在那段类似符箓的图案来回浏览,毕竟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大家当时都停止了关于这具棺材的讨论,静静的等待他参阅之后的话语,好一会儿的功夫,钱老有点发福的身体由于长时间俯着身体揣测着下面的图案文字难免有些吃力,额角慢慢渗出了丝丝汗渍,脸色完全没有了平时参阅其他文物那般的从容淡定,甚至脸色有些有点不对,他皱着眉头用手肘触了触身边的刘队长,轻声附在他耳边说道:“这是一种冥文,上面文字的意思应该是——‘动棺者,死’!不过刘队有一个点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些文字如果是为了警告开棺者,不应该用世人不熟知的冥文,而应该用普通的文字。”
虽然钱老为了不引起队内的恐慌,已经压低了声音和刘队长耳语,可是围在棺材旁的我们还是能够听清他刚才耳语的那些话。
刘队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胆大的他却示意钱老退后,居然一个人动手想慢慢的推开棺盖,这时候,围在外面的同事们都怀着无比好奇的心理往人群里挤,想一睹刘队长在开棺时的发现,可是这具套棺实在太高了,如果不是站在套棺前或者待刘队长完全打开棺盖,外围的我们是很难看得到里面的东西。
所以当时,我也怀着激动好奇的心情奋力挤到人群前端。
刘队长在打开棺盖之后,又推开了内棺棺盖的一角,这时他居然回头用一种充满恐惧的眼神在人群中找寻着我,看得我汗毛倒竖,这是我这一辈子永生难忘的一种眼神,里面夹杂着极度的不可思议和害怕,就在他和我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双手捂住鼻子,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惊得想趴到外棺上去看个究竟的钱老跌坐在地上,我们发现刘队捂住鼻子的双手上起先有血滴落下来,疼得他不住的捂着鼻子呻吟,接着有类似脓水一样的东西从鼻孔里流了出来,这时的刘队长竟发疯似的在地上打滚哀嚎,随后眼睛泛红爆出,眼角开始淌下血滴,吓得我们都避开三尺。
他不断的扑滚着,嘶吼着,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嘴角飙出一口鲜血,接着一段东西从他嘴里掉了出来,他居然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同时整个人如同丧失人性的野兽一般,跪地癫狂,癫狂一阵子之后他突然恢复神智般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用手指着我,怔怔的往我的方向走两小步,两眼窝里渗出鲜血的他,说不出的阴森骇人,然而不一会,他又陷入了癫狂,不断的用手指奋力的扣向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扣得手指和胸口的衬衣上全是鲜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甚至听见有女同事的哭泣声。
“刘队中邪了!大家都散开。”
这突兀的一嗓子,不知道谁发出的声音,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原本想去搀扶刘队长的同事,都扔下工具,各自跑路,老周一看情势不对,扑到我和胡鹏身边,对我们大声喝道:“快走,离刘队越远越好”。我只记得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按照老周所说的去做,跟在他身后奋力狂奔,当我跑出考古现场外围设置的警戒线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缓过神来,虽然天不热,跑的距离也不远,可是我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我身边不远处的老周也是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我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身后,只见刘队单薄的身躯如同离开水的鱼,胡乱的在地上扑腾、自虐,鲜血洒了一地,慢慢的,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倒在了地上,整个人佝偻着身子,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过了好一会,几个稍微胆子大点的走上前去一瞧,发现刘队眼窝,嘴角,鼻孔,耳窝上全是血水在流溢,肌肤慢慢发黑脱水,四肢蜷缩着收拢,不多时居然成了类似棺盖上刻画的图案一般的一具干尸!
天呐!
我惊魂甫定气喘吁吁的望向老周:“周叔,这——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老周也是一脸的恐慌加茫然:“我,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
的确,比灵异电影还诡异的画面,却真实的出现在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实地考古中。
跑散的胡鹏很快的也找到了我们,看到他安然无恙,我们还是挺欣慰的,不过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见到我们的第一句居然是:“周叔,我不干了,刚才我和家里通电话了,说找别的工作。”
周叔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松情绪,然后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了几次火,发现没点上,原来他把烟头含进了嘴里,火点在了烟蒂上,重新换了一支之后。他猛吸了一口,神情怅然的望向远方,一屁股坐在原地的土墩上。看到周叔坐下,我则和胡鹏坐在他的两侧。良久,周叔从思绪里走过神来。
”你们说,刘队刚才怎么突然就——?”
说实话,当时虽然我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我的状态还是要比胡鹏要好上一些,他已经愣在了我和周叔的身边沉默着一言不发。我却慢慢的上来了好奇心:“周叔,这不会就是传说的墓主人的诅咒,这世上难道真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周叔眼神迷离的摇了摇头:“小后生,看多了电影,世上哪来什么诅咒,记住,考古需要的是一种科学纪实的探索精神?”说完,他又静静的抽着烟紧锁眉头不说话。
“可是刚才刘队的情况怎么解释。”沉默的胡鹏突然插上一句。
“周叔,你发现没,刘队现在的样子和棺盖上的那副画好像!”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轻轻的补充道。
周叔长长的吐出一口烟,弹掉烟蒂,眼神茫然的回看了一眼刚才那块标注为M1的考古区域,或许此时他的内心也和我们一样,对这个世界原有的认知开始崩塌,不知该如何解释。
很快的,从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以及警车的鸣笛声,不知道的是谁报的警,慢慢的,我们这些考古现场跑出来的幸存者开始相互靠拢,彼此心有余悸的讨论着刚才发生的骇人一幕,但是谁也没有勇气再踏进考古警戒线一步,更别说靠近那个黑漆棺材。
大家围聚在一起,直到救护车和警车赶到现场,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封锁了现场,救护人员戴着防护口罩和医用手套,用担架从里边抬出一具黑色、七窍淌着血和脓水的干尸,说真的,当时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是生龙活虎的刘队长如同着了魔法一般,片刻功夫就成了脸颊变形,全身发黑的干瘪尸体。
因为现场出了命案,有些同事上了警车,作为现场目击人,被带去做笔录。
而余下的人,则在副队长余长民清点完人数后,统一带回单位,然后各自回家。
回到出租屋内,我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躺在床上,地方卫视正在直播这次考古事件的收尾工作,画面里主持人好像正在向公众梳理整件事情的发生经过,我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细听,因为脑子里总是不断的蹦出考古现场刘队长七窍流血在地上癫狂打滚的痛苦画面。还有就是满脑子的疑惑:开棺后刘队长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来单位没多久的实习生,我和他的关系也仅仅只是照面熟,还有他间歇性恢复神智的时候为什么要用手那样的指着我,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究竟在这具内棺里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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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夹杂着恐惧和极端好奇的心理,躺在床上,颠来覆去,始终睡不着,刘队长临死前的画面,时不时的就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过一遍。房间的灯一直开到天亮,等心情慢慢的趋于平静,我回想起刘队长临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这具棺材左侧下方的开口,有点像一九七七年湖北发现的曾侯乙墓的外棺。
于是,我上网查阅了大量关于曾侯乙墓的资料,至于为什么要在外棺一侧,开这么个见方的开口,却发现并没有很官方的公布出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也仅仅只是有些学者推测可能是墓主人留下的灵魂出入之口。
在查阅资料的过程中,作为考古实习生的我越发的对古代墓葬习俗产生了浓厚的探究欲望。
而我大学里之所以会选择考古这么冷门的专业,除了好奇心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现在想来十分的幼稚可笑,那是因为同村的一个女孩。
我们村位于浙江省东部沿海象山港和三门湾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山坳里,村子南面靠山,北面环湖,有一条自西向东的河流,如一条丝带,弯曲盘绕的流经我们村而后绵延千里入海。
村里有两大本姓,一大姓氏为吴,一大姓氏为李。
这个女孩名字就叫李青蓉,与我同岁。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青蓉除了长得漂亮,那就是白白净净的,比村里其他人家的女娃都要长得清秀干净。所以在我们这群农村的小男孩眼里,青蓉是小美人胚子,简直万人迷,都嚷嚷着长大了要娶青蓉为老婆。
虽然孩童时候的我,脑子里没有门当户对的概念,但是我还是知道,她们家和我们这些普通孩子家里是有区别的。
我们这些娃子家里一进门,见到的摆设基本是一些装米的大土胚子缸,一些锅碗瓢盆,柴刀锄头等生活农作用品
而她家里,不仅有朱漆的庭院大门,而且四周有青砖围墙。
她的父亲是一个带着眼镜,不苟言笑的瘦瘦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大房间里摆满了书橱,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瓷器,青铜器啊之类的古董,显得典雅朴质,古色古香。
而我们这些农村的小屁孩哪里见到过这些摆设。
一次去她家里玩,见他父亲不在家,我们之中一个叫克凡的小伙伴,看到了古董架子柜上一个粗细如婴儿手臂,高约汽水瓶、内圆外方的筒型玉器,玉器四个壁面都刻着蛤蟆,蛤蟆仰着头张着嘴,模样怪怪的,他觉得这个东西挺有意思,就拿下来放在手里。
青蓉看到了之后,显得很着急,一把抓过来克凡手里的物件,说道:“以后,这上面的东西你们可不要乱动,我爸会骂我的”!
“青蓉,那个雕刻着蛤蟆的是什么呀,干什么用的啊”?克凡好奇的问道。
这个时候,青蓉眨巴着她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就像一个小老师一样,背着手看着我们说道:“这个叫做玉棕,我爸爸说古时候是用来祭地的,你们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外边方里边圆,古时候的人认为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一本书上说,圆壁礼天,方棕礼地,这个是巫师沟通天地的法器。
虽然她说的话,我们那个年纪都不怎么听得懂,但是看到漂亮的青蓉,一副认真而且讲得头头是道的样子,我们这些野孩子都被唬住了。
而且那一刻,我觉得小青蓉有魅力极了,深深的吸引了我,为了让漂亮而富有学识的小青蓉可以对我另眼相看,小时候的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学好历史,这样我就可以和他有更多共同的话题了,这也导致了我后来极度的偏科,文史哲宗的成绩冒尖,数理化就一塌糊涂。
但是,我却慢慢的真的喜欢上了历史,喜欢上了考古,所以大学里才会报了考古专业。
不过,自打小学三年级之后,青蓉一家便搬去了外地,从此之后,他们家人便很少回村里,我们家自我初中之后也搬去了县城,我和她便再也没有碰面。
现在每每回想起,她一副小大人的架子,神气活现的对着我们讲解着他爸古董的模样,我的嘴角总会不经意间的勾起一丝微笑。
真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是否还记得从小经常一起玩耍的我?
中午,老周打电话给我,说省里下来了专家组,就此次考古事件,召开了专家紧急座谈会,而且不是一般的座谈会,据说此次座谈会,一共汇聚了一百来位各界的专家,进行跨界合作,这是考古史上很少发生的情况。
而那具棺材被吊车吊上运输车之后,运到了省里的实验室。因为失去了组内骨干成员,而且是此次考古工作的一把手,组内人事方面面临着大的变动,至于什么时候来上班,到时听通知,因此近乎有一周的休假。
电话里我忙不迭的问老周,那具棺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老周告诉我,组里的人现在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那具棺材,能接触到都是实验室成员和一些省里下来的资深专家。因此大伙都怀着和我一样的好奇。
于是趁着这段休假时间,我捎了点烟酒回了趟乡下老家去看望我的大伯。当然我也并非完全是为了探望。
因为这几天,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总会不经意的出现刘队长临死前的画面,让我夜不能眠,情绪无法言说的压抑。
人总是在长久的压抑下,有一种诉说的需求,当然,我并不会把我在考古现场的经历和刘队长死后压抑的心理和我父母诉说,一者,我的父母本身并不健谈,我的倾诉只会让他们徒增担忧,二者,出于关心,他们可能会让我辞掉目前的这份工作。而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选着了大伯作为我的倾诉对象,因为大伯不仅随和健谈,在他面前我没什么压力,还有最大的一点是,大伯和我的性格挺像,对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喜欢刨根问底,因此我从小和他就投缘!
现在回到老家,大伯一见我,就说我最近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刚参加工作压力有些大。
把带来的烟酒搁在桌子上,我笑了笑,表示还不错,同时也问他看了昨天中午的地方卫视了没?
伯父脸上瞬间来劲了,忙不迭的沏上一壶茶,坐到茶几对面,两眼放出光来:“罗家岙村,你们考古组去的?怎么就死人了”?
我知道今天我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说给他听,他非缠着我问个底朝天,这或许就是我整个家族的通病,对于很多未知古怪的事总是充满了好奇,我爷爷是,我大伯是,我从小也是如此。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大伯,还把最近上百位专家要来开座谈会的事也一并和他说了,大伯听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点了点头:“嗯!还好大侄子你没事,不过这事的确蹊跷,比当年咱们村发生的怪事差不了多少”。
听大伯这么一说,我一时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咱们村?咱们村发生过啥怪事啊?”
“这你年纪小,当然不知道,我也是听你爷爷说的,这事诡异的很!而且咱们村当年还做了地方志,专门记载了这件大事”。
“喔?,那可不一般,啥事倒是说给我听听!”
如果历史上的一样事物,能够以地方志的形式得以记载,不仅说明了此事是的确发生过的,而且在当时肯定不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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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说:“志里记载,我们这个地方以前叫做大龙,后来改名双槐村。解放前,李姓的曾祖辈有一个有名的大地主,人称“李北门”,因为出了村子的北门,那一大片的土地都是他的,这件诡异的事就是与他有关。”
虽然李北门富甲一方,但是有一点让他母亲始终在宗族里抬不起头,因为他是“典子”。可能现在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典子”,其实换做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借别人的老婆来生下孩子,李北门的养母是他父亲李樵明名媒正娶的太太,可是却是个不孕之身,那怎么办呢?李家偌大的家业,怎可后继无人,于是,就采取了那时候大户人家对于自家婆娘不孕的普遍方式——“典子”,就是经熟人介绍,双方谈妥,由想要孩子的富贵人家给穷苦人家的媳妇多少钱或者几箩筐的稻谷,双方圆房之后,女方怀孕,生出来的孩子由男方来养, 自此生母与亲子不可相认,再无瓜葛。
毕竟纸保不住火,长大后的李北门也从村民私下的议论声中窥知了自己的身世,不过对于他的养母依旧孝敬有佳,他的父亲李樵明在他三十六岁的时候过世,随后第二年,他的母亲周荷妹也相继离世,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家,可能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了,可是,这事却偏偏出现在了李北门的身上,让他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因为他们家上溯五代都是地方上的名门望族,他们家族之所以可以长兴不衰,据说就是因为他们家祖坟风水好,因此对于族人的安葬特别有讲究,谁也不敢违背祖上李太爷当年留下来的祖训,祖训里明确规定,只有对李家香火作出延续的配氏,才可以入葬到李太爷当年煞费苦心找到的风水宝地李家陵园中。
对于李家陵园,这个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还是有颇深的记忆的,那是后门山上两颗大槐树之间的一块高塬,高塬上有着巍峨气派的墓碑和石狮子,我们去上学的路上远远就可以看见那些高耸的封土堆,老一辈人说,当年这里是有李家仆人看守的,一般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入到里边的。
话说李北门的母亲虽然是他父亲明媒正娶的太太,可是却并未对李家香火的延续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按照遗传下来的家族葬制,她的母亲只能算作外人,并不能和他父亲同殡入葬到陵园内。
这下问题就来了,因为在他母亲之前,家族里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要是不把他的母亲安葬到陵园内,作为儿子,是为不孝,要是葬进去了,就是违背祖训。要是违了祖训,李家从此没落了,那他就是李家天大的罪人。在葬与不葬的节骨眼上,他家的仆人麻脸阿六给李北门支了一招。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找一些风水先生,在陵园附近,再觅一处风水宝地,紧挨陵园安葬了老夫人。
李北门一听,觉得妥,就重金雇了一些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大兴土木,在陵园附近另外深挖了一个大型的墓穴,厚葬了他的母亲。
可是没过几天,诡异的事发生了,李家看守陵园的仆人赵敏河清晨经常能看到李北门母亲的坟顶冒黑烟,可是走近看时,那一缕黑烟又不见了。这件事让一向胆大的赵敏河再也不敢一个人晚上住在陵园内,很快,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附近邻里,并且有好几个村民表示,早起农作路过的时候,也看到了。
不久,这件事也传到了李北门的耳朵里,他顿时感到惶惶不安,不断询问那些风水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没多久,陵园内有些坟顶也开始冒黑烟,而且越来越密,大白天站在村道口甚至就可以远远望见一缕缕黑雾萦绕在陵园内,奇怪的是,那些原本放牧在附近的牛羊,在见到这些黑雾后,居然也撒腿便跑。
于是流言四起,说是李北门冲撞了太公遗训,出不祥之兆了,李家要出大事了。
李北门寝食难安,每日忧心忡忡,终于有一天中午,他感觉自己绷紧的神经要崩溃了,他再也坐不住,召集了大量精壮村民,想一探母亲坟墓和陵园坟墓冒黑烟的事,到了墓地,他便下令挖开他母亲的坟墓和陵园内冒黑烟的坟墓,更可怕更诡异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些刨开的坟墓里,棺材和尸骨都不见了,包括他刚下葬不久的母亲,他母亲坟墓的砖砌墓穴里,只留下寿衣,同样不见了尸骸和棺材。
如果说是有人盗墓,连棺材都盗走这没道理啊,而且整个墓穴根本就没有盗洞的打入,封土是完好无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包括我壮年时的爷爷。
如此玄异的事,简直天方夜谭,消息很快传出村庄,传出了省城,不少远地的人都想到我们这里看看这些诡异的坟墓,而李北门据说从此以后,无心经营家族事业,整日神情萎靡的跪在父亲牌位前,口中絮絮叨叨,哀怨叹息。
不过,后来听说村里来了一个奇人,早午时分去敲李北门家的大门,说他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可是,这时的李北门却把他轰了出去,口中骂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江湖骗子,去TMD什么狗屁先生,都给老子滚。”
不过这个人却说了一句话,让李北门把关上的庭院打门又打开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的他。
当大伯把这句话说给我听的时候,我也惊讶掉了下巴。
那个陌生人说了句:“其实你们家祖坟里的那些棺材和尸骸都被一种东西吃了。“
接着他又说道:”这个村庄要出大事了,现在是夏天,最近你们是不是觉得附近苍蝇和蚊子都不怎么见了?”
李北门站在门内揣摩了一会,好像最近自己的确很少见到苍蝇和蚊子之类的东西了。
“什么?你说我祖坟里的棺材被吃了?”
“是的,而且我要是不赶来这里的话,这里可能就要接二连三的出现人命了”陌生年轻人这句话铿锵从容,而且眼神坚定的望着李北门。
这份镇定与自信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虽然李北门富甲一方,说话做事气势压人一等,可是这个陌生人却在他面前展露出了强大的气场,甚至把李北门的气势完全压了下去。让他不得不对眼前人重新审视了一会。
“我要怎么相信你!”
“如果你办事快的话,我可以保证村里的人马上看不到那些黑雾。”
“你要我做什么?”李北门试探性的问道。
“刚才我去墓地看了下,你只需吩咐你的人下去,给我砍长有六尺左右的桃木桩过来,越多越好,还有叫上一些村里的青壮年带上锄头铲子跟我走,到时听我调用”
很快,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悉数围在了那片陵园内,只见那个外乡的陌生人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坟墓,然后用一段树枝在地上一边走一边划,直到他绕着陵园划出了七个大圆圈,然后站定指挥道:“乡亲们,你们按照我所划定的圆圈挖下去,给我挖到我认为够了为止。
由于是夏天,天色暗的晚,众多村民一起努力,终于在第五个夜幕来临之前,挖到了地下十米左右,这个时候,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如此深的地下,居然并没有出现地下水的渗出,反而干燥的很,而且地下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无规则排列的圆孔,圆孔的周围有些许黄铜制成的飞鸟,村民们捡起来交到那个陌生少年的手里,他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蹙眉凝思,自言自语:“——铜燕子”,终于在他旁若无人的沉思许久之后,他吩咐把那些砍来的桃木钉入蜂窝状的圆孔里,最后吩咐大家把那些挖出来的夯土,用柴草烧熟之后填回去。
就在他吩咐大家大家这么做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面如干枣, 满头银发用树枝盘成道士头的老太太嘿嘿笑了,露出掉得只剩两颗黑黄的门牙说了句:“七星桃木桩,年轻人不简单,不简单呐,不过南斗往生,北斗注死,这下面的下面葬的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大伙发现人群里不知什么时候混进这么个老太太,而且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大家都不认识她,也是个外乡人。
听见这话,外乡男子用一种惊疑的眼光盯着这个笑呵呵的老太太,随后快步朝她走来。
老太太赶忙摆摆手,努了努嘴,示意不要过来:“我老太太年纪大了,爱说些胡话,小哥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这时牵在她手里的小女孩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指着天上说道:“奶奶,长庚星亮了,我们走吧!”
老太太看了看天,点点头,牵着小女娃,转身离开,不再搭理别人的问话,自顾自的一步一步慢慢的消失在路边的村道口。
后来,在那个外乡年轻人钉入桃木桩之后,就真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李家祖坟冒烟的事。不过这件事却在村里作为奇谈传了下来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3-01 05:11:23
听大伯把地方志上的故事讲完。
我忙不迭的问道,“那个地方志现在在什么地方,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倒想好好看看?”
大伯思忖了一会,一拍脑袋:“诶!我没记错的话,你爷爷就有,好像是手抄本。”
“快,快!带我去爷爷房间好好找找。”我推搡着坐在椅子上的大伯。
大伯看到热情高涨的我,知道执拗不过。
“好,好,好,小兔崽子,不过也不知道你爷爷当年还留着没?”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来到了爷爷生前住的老宅子,因为爷爷奶奶过世后,木结构的老宅子便一直空着,一打开房门,地上洒满了老鼠屎,一股腐朽的味道。
大伯领我径直走到了书柜前,打开了最底层的抽屉,抽屉里凌乱的躺着几本相学类和一些风水类的书籍。
翻找了一会,我和大伯都不约而通的瞄向了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确切的来说,是一本手札.
我从书堆里抽出这本手札,不出我们意料,这手札上果然有当年的地方志,是爷爷的笔迹,但是往后一翻,却又让我大感意外,这个手札上除了我爷爷的笔迹之外,竟然还有大量某个人的手迹,这种字体遒劲挺拔,厚重大气,与我爷爷的字体风格差异很大,地方志之后的纸张开篇便是这种字体的一句话:“聚官,世人只知道有山、医、卜、命、相,此上五术,而不知还有下五通:宫、尸、墨、星、鬼。”
再往后随便翻几页,都是诸如:“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切记!龙脉非一,随星而易”之类有关古代风水法门的话,我就完全看不懂了。
聚官是我爷爷的名字,字里行间,这个人完全是一种教我爷爷的口吻,看来这个人不仅文化底蕴在我爷爷之上,而且好像对阴宅风水有很深的造诣。
翻阅了一会,我指着开篇的那句话偏头望向伯父:“这些个是谁写的?”
经我这么一问,伯父突然醒悟一般,猛的一拍我的肩膀:“难道是老鹰头这个鬼东西,怪不得当年父亲着魔了一般,对阴宅风水痴迷的紧。”
——什么!老鹰头,我实在太感意外,怎么会是村里的这个怪老头。
说起这个怪老头,长得实在太有特点,但凡见过的人想忘记都难,他中等身材,狭长的马脸上长着一只硕大的鹰钩鼻,甚是醒目,鼻子两边是高耸的颧骨,除此之外,尖细的下巴,单眼皮的三角眼,人中深长,虬髯遒劲,两只耳朵的上端略尖,但没有电影里精灵耳的那种夸张程度。因为平时很少说话,总是板着脸,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加上又常年孤零零的住在李家陵园边上的棚屋里,当时村里我们这些孩子都有些怕他。略长一些,上了学,念书识字之后,我以为这个人姓殷,村里人才会如此称呼,后才我才知道此鹰非彼殷。
“对了,伯父,这个怪老头死了没?”
因为自读高中之后我全家便搬去县里住了,再说爷爷奶奶过世后,很少再来乡下,因此对于村里的事知之甚少。
“这鬼东西命硬的很,这么大年纪了,据说还能一个人从山上挑下来上百斤的柴火。”
老鹰头比我爷爷小不了几岁,也就是说八十岁上下的人,还有这身子骨,的确不多见!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怪老头还活着,此刻我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期待与兴奋。
“真是太好了,伯父,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他,”
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会也是去问李家陵园的事吧?”
这莫名其妙的一问,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伯父看我一脸的疑惑,继续说道:“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和你说,这老鹰头就是地方志里记载的那个在李家陵园钉下七星桃木桩的外乡人,以前很多人都是冲着当年的事去问的。“
我顿时惊在了原地,什么!老鹰头居然就是地方志的主角,想不到我当作故事一般来听的事情,还有当事人健在,而且就是小时候让我有些害怕的老鹰头,此刻我内心彻底翻涌了,满脑子的疑问卡在了我的喉咙里,如同火山一般时刻要爆发,我迫不及待的从爷爷的老屋出来,决定要去见一见这个充满了神秘的怪老头。
伯父得知我的意向后,也知道我的脾气是拉不回来了,只是叮嘱我:“这老头可不好说话,桀骜的很,当年村里就你爷爷他会说上几句,其他人他都瞅不上,昊一,你到时过去,把那几条烟带上,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烟,本是买个伯父的,我执意留下,准备到时去村里的小店捎点再带去老鹰头那,可是伯父却再三让我把那几条烟带上,说我刚参加工作,兜里没几个钱,心意到了就行了,我推脱不过,只得带上。
到了李家陵园——这个小时候我夜路都绕道走的地方,我站在棚屋外,大声喊道:“鹰叔公在么?”
棚屋的木门“吱啦”一声开了,门缝里老鹰头那双犀利的三角眼打量着我。
老鹰头的发须已经花白,但年轻时的那股子精气神还在,腰身挺得很直,步履稳健。
我笑着走上前去:”叔公可能不记得了,我是村里聚官的孙子,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您老人家。”
老鹰头面无波澜的点了点头,示意我进屋说话,进到屋内,里面简朴的让我难以想象,狭小的棚屋内,只有一张老式的架子床,一个灶台以及灶台上的几个锅碗瓢盆,还有一张自制的木案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案台上压着一副墨迹未干的手迹,是书写了一半的曹操的《龟虽寿》,可能是我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他的笔墨雅兴,当然了这也可能是这孤寡老头唯一的消遣,不过案台上的字迹倒是厚重挺拔,磅礴遒劲,让人赏心悦目,走进仔细一看,果然和爷爷手札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我把烟放在灶台上,脱口赞道:“曹操文风悲劲苍凉,雄浑大气,叔公笔力同样雄浑厚重,气势不凡呐。”
老鹰头收拾了一下案台上的毛笔和砚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黄毛犊子,有屁快放。”
我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掏出那本手札:“侄孙是学考古的,这个应该是当年叔公写给我爷爷的吧,见叔公精于阴宅风水,是有些事情向您求教。”我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点。
老鹰头瞟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札,有些戒备的注视着我:“什么事?”
“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叔公,您阅历丰富,这下葬的死人真的能以怨气伤人?世上真有僵尸?”我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说才好。
老鹰头冷哼了一声:“就这个?”¸
“哦,还有叔公当年为什么要在李家陵园下钉入那么多桃木桩?”
老鹰头的眼神有些不对,语气陡然凌厉:“你为什么要打听当年的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的语气会突然如此生冷,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呆愣了一会,总不该说我是为了一时好奇,而来满足自己的猎奇之心。
我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怪老头问题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老周打来的电话,藉此机会,我走到屋外,接通了电话,电话里老周说,考古组带走的棺材里出现了让人难以揣摩的奇怪状况:经碳-14初步检测,这副黑漆棺材本身所处的年代是宋朝的,里面的尸体也是宋代的,(尸体明显经过人工防腐处理,并且尸体上布满了让微生物界惊愕不已新发现的可怕霉菌,这种可由呼吸道进入人体内的丝状霉菌,人畜一旦吸入,会让细胞迅速脱水进而导致人体死亡,安置者手段狠毒至极)还有一处更为诡异的地方在于尸体右手里握着一条半尺多的青铜龙,这条青铜龙的年代却是处于六千年前,也就是比河姆渡遗址还要早,这几乎是可以完全颠覆考古界的发现,说到这里,电话里老周的声音高亢了一些——这是一条有耳朵的青铜龙。这在考古界属于全新的发现,作为此次考古组不多的考古成果之一,到时组里会陈列在玻璃柜台里向大伙展示这条栩栩如生的竖耳青铜龙,上级指示后天组里的专家座谈会让大家务必报到,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周突然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邪门到超乎你想象,这具上千年的古尸胃里,居然发现了三天前的泡面,这是组里秘而不宣的事情,因为这是用科学解释不了,万一关于尸体胃里的面碳——14检测错了,发表出去,到时会成为考古界的笑话!所以,你纯当猎奇听听好了,不要声张出去。”
我全神贯注到听着老周在电话里说,生怕听漏了什么。
龙者无耳,龙作为华夏文明的图腾,历来是无耳的,所以古人造字才会在龙字下面加一个耳字表示聋,各个区域历代的文明遗留里都是没有这种有耳朵的龙。
“什么!有耳朵的青铜龙!——什么!尸体胃里有泡面!”
一具上千的古尸里,居然有现代的泡面,这他妈不是开玩笑么!
是有人的恶作剧吧?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有人恶作剧的话,棺材上面应该有现代人的指纹啊,而且就算有人用泡面往在这具尸体嘴里灌下去,通向胃里的食道上会有汤汁残留的痕迹才是。我能想到的,组里的老同事也应该想得到!
但是,如果内棺里仅仅只是这些,那为什么刘队开棺后,要以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震惊之余,我刚才的语气声调明显有些提高,可就在这时,我眼神余光瞄到发现老鹰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听我的谈话。他戒备的望着我,眼里慢慢的凶光凝聚,以让我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掠到我身边,然后双手紧紧卡住我的喉咙,力道之大,让我瞬间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指端的力量,仿佛要钉进我的喉管,我实在想不到老鹰头这么大年纪居然有如此矫健的身手,如此霸道的指力,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竖耳青铜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惶恐,惊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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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1-01-11 17:51:59

更新时间:2021-03-01 05: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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