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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后传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看来,跟这位吴道长也打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正打算跟这位吴道长说拜拜,他又给我发了条消息:“后来,我师父又托人打听,那对父子好像在沈阳太清宫附近开了一间风水堂,应该是归正了,所以就没管。”
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本来我已经放弃,但吴道长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是根稻草,还可以抓一抓。
因为跟之前卖佛牌的同行和客户全都断了所有联系,现在的我就像个小婴儿,或者荒野上的小羊羔,真是狐立无援,也没什么人可以当靠山,只能自己。
第二天上午,我吃完早饭就出来,沿着路往西走到广宜街路口,太清宫就在路口,是沈阳最有名的道观了。里面还提供抽签和解签的服务,每次二十块钱,倒是不贵。
凡是寺庙和道观周围必定有大量的风水堂和佛具店,太清宫也不例外,道观两侧、胡同里和马路对面全是风水堂,一家挨着一家。正在看的时候,忽然,我无意中看向马路对面,发现斜对面有家店铺,门面的装饰风格与其他店铺完全格格不入,却非常眼熟。多走几十米仔细看,店铺上挂的匾写着“泰玲艳佛牌堂”。
“泰玲艳?”我心想,这名字起的好,可能是想谐音“太灵验”吧,至于为什么改成“玲艳”,应该是“太灵验”工商不给过审。令我没想到的是,沈阳居然在广宜街这种非繁华商业街也开有佛牌店,看来泰国佛牌真是不比三年前,在国内越来越普及了。
走向太清宫大门处,今天是阴历十五,太清宫每个月农历初一和十五都会免门票,让人随便进。有个中年男人站在道观门口,手里拿着名片盒,不用说,是附近风水堂的,在这里拉顾客。
这时,有个年轻女孩从道观走出来,手里拿着张小白纸条,看得很仔细,走的也慢。那中年男人立刻都迎上去,问女孩要不要解个签、算个卦,什么姻缘运势都可准了,收费还低。
“姻缘也能测吗?准不准啊?”女孩在犹豫,似乎有些心动。
女孩脸上有明显的愁容,不用说,肯定是刚跟男友分手,又不甘心,所以来太清宫解签。而从道观出来还这表情,说明道士给的答案并不能让她满意。我很清楚国内这些风水堂十家有八家半都跟赵本山一样,全是大忽悠,反正都要来打听事,干脆顺便也多行善,于是就过去,问那中年男人:“大哥,这附近风水堂有没有姓司马的老板?”
中年男人明显有几分不爽:“我不知道!”回头笑着再去劝女孩算命。
“大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啊?我有急事要找姓司马的风水堂老板,听说他就在太清宫这边开店,”我假装看不出火候来,“你肯定知道,就告诉我呗,也不让你白告诉,给你两块钱……”说着就掏裤兜。
中年男人鼻子没气歪:“你给压岁钱呢啊?我差你这两块钱?都说了不知道!”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现在的天涯不知道在搞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删楼,连我的更新也删,鬼知道里面有哪个词敏感!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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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说完,他又用手指着胡同口对女孩说:“我们店可近了,就在那里头,我一看面相就知道你是花姐命,要是不改,你这辈子都结不上婚,信不?得赶紧改改命啊。”
女孩脸色都变了,我立刻打岔:“大哥,你看我这真是有急事,等救命呢!要不我多给你——”说完我又去掏裤兜。
那中年男人用眼瞪我:“我不知道,能听懂不?”旁边的女孩可能觉得没问题,转身就走,中年男人在后面哎哎哎地叫了半天,她也没回头,中年男人顿时急了:“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都告诉你了不知道,啥意思啊?”
“你看看,我就是打听打听,”我笑着说,“想找一个姓司马的人,开风水堂的老板。”
中年男人可能是觉得那女孩走了,不是太甘心,想在我身上找找商机,就没好气地说:“非找什么姓司马的,我家不比他家算的准啊?你跟我走!”
听他这话头我就知道,中年男人肯定知道是谁家,就说没事,你先给我个名片,我去他家看看,要是不行我再去找你,觉得咱俩也挺有缘分的。中年男人半信半疑:“你是真诚心想算命不?身上带钱没?”
很明显,他还在为刚才两块钱的事耿耿于怀,我连忙掏出钱包,露出里面的几张银行卡,装傻似地嘟囔着:“现金没带多少,卡里有几万,你这能刷卡不?也不知道够不够……”
“够啦,能刷,能刷!”中年男人连忙说,“我们家有POS机!”我说行,让他告诉我司马老板的店在哪,我先去看看。
中年男人问:“为啥非得找他家?”我说朋友介绍,说他家灵。
“灵啥啊,就会那两下子,”中年男人很不情愿,“就那边的那个消业斋,你记住,他说啥你也别信就对了,要不上当受骗了,可别说我没提醒,现在像我心眼这么好的,你上哪找去?”我连连点头。往东走时候,中年男人还在后面不停地提醒我,让我千万别信,进去问几句就出来。
沿着马路往东走三四十米,马路两边全是风水堂,走着走着,就来到刚才那个“泰玲艳”佛牌店的正对面,隔着马路,我又看了那店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我看到路边有家挂着“消业斋”牌匾的店铺,门脸非常简单。我发现,这家店好像和旁边的风水堂不太一样。因为附近几乎每家店的外窗玻璃和牌匾都写有类似“风水堪舆、提运转运、测字相面、公司起名、风水布局”之类的广告词,这很正常,可这家“消业斋”却什么广告语也没有,只在牌匾的那三个大字下面有一行小字:“司马大师,手机号139401XXXXX。”除此之外,店门的玻璃干干净净,别说广告字,连花纹也没有。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推门进去,里面装饰很简单,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全是酸枝木的桌椅,屋并不大,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长条书桌后面,左手伸在一个暖宝宝里,右手放在桌上,摆弄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银质的八角形小牌子。这人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头发梳在脑后还扎个小辫,皮肤白白净净,单眼皮,薄嘴唇,长得挺帅气。旁边有个笔记本电话,放着低音量的古筝曲。
屋对面的茶几上摆了个小铜香炉,插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香,味道很好闻。但最奇怪的是,现在正是最热的七月份,屋里也没开空调,就像蒸笼似的闷热,而这男人却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袖口的扣子也系得很严实。
我走进来,这男人头都没抬,仍然在摆弄手里的银牌,眼睛一直盯着,动都不动。要不是偶尔还眨眨眼,我基本以为他是假人。这时,看到屋角有个落地扇,却并没有打开。不到二十秒钟,我就已经开始冒汗,真想过去帮他把电扇开关给打开,心想,这人看气质不太俗,但过于年轻了,应该不是那个店老板司马大师,有可能是他儿子。也不知道玩啥这么入神,进来人都不看一眼。
“请问哪位是司马大师?”我抹了抹脑门的汗水,赔着笑问。
年轻男人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抬头:“问吧。”
把我弄得一愣:“问……问什么?”
年轻男人还在摆弄着小银牌:“你想问什么啊?”我笑着说我是来找姓司马的风水堂老板,不知道这附近有几个。
“就我一个。”年轻男人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心想看来还真找对了,吴道长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我看到桌角放着的名片盒里有多半盒名片,于是走过去抽出一张,上面简单地印着:“沈阳消业斋第二任斋主,司马夫。”下面印着电话号码,再看背面,是空白的。我很想笑,心想司马这个复姓按理说很有逼格,怎么起名,听着都应该像武侠小说或者古装剧里的人物。可这位司马老板偏偏用“夫”当名,那不变成给人养马的了吗?
也许老板已经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他终于不再摆弄那个小银牌,抬头说:“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很好笑?”
我连忙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那还不问!”老板说。
看来,他是把我当成找他算命的顾客了。我坐在他的桌对面,又站起来,这屋实在是热得不行,我忍不住走过去把屋门打到最大。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老板看我:“开门干什么?”
我说:“这么热的天,你这屋不开空调也不打风扇,还关着门,老板你不嫌热啊?”
老板哼了声:“我上辈子是冰棍转世,行不行?”
这话把我噎得直翻白眼,心想这司马老板说话可真有劲,比施粪肥的劲还大。再联想到他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黑衬衫,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疾病,所以才这样,问到人家的隐疾肯定不高兴,所以我只好再把门关上,坐在桌对面。
司马老板将旁边的小本子推到我面前,又扔过来一支中华牌铅笔。我问:“怎么,现在算命还得先登记身份证号?”
“这智商,”司马老板没好气地说,“让你写字!你不是来测字的吗?”我这才明白,心想我又没进过风水堂,更没找人算过命,哪里懂这些。在我想要打听“十厌术”之前,忽然心想,测就测一个,看看这司马老板到底有没有两下子。于是,就随手在小本子上写了个“牌”字。
之所以写这个字,是因为我这几年的经历,大起大落都跟佛牌有关,无论是以前刚到泰国遇到方刚,之后开始赚大钱,到现在落魄倒霉运势低,都因为我接触了正牌和阴牌,所以就下意识写的这个字。
司马老板的手连动都没动,只抬眼皮看了看小本子,好像是在分析那个字。我不像在泰国的那个湖北牌商老谢,没有带手帕的习惯,但这屋实在太热,就只好用手一个劲擦汗。
“你姓田?”司马老板忽然问。
这话把我吓得,顿时一点热的意思也没有了。我张大嘴看着他,大脑转得比风扇还快,心想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姓田。出于对国内那些巫婆神棍的了解,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泄露”,可谁能泄露出去?吴道长?阴谋论的习惯让我开始分析,昨天我在QQ上跟吴道长交流,他告诉我几年前那对在营口以“十厌术”行骗的父子,现在就在太清宫附近开风水堂,难道因为这个?
如果我的猜测对,那就是一个连环骗局,也不是没可能,我二姨这人没少上当。忽然,我又觉得不对劲,之前在QQ上跟吴道长等人交流,出于保密,我从来没告诉他们我姓什么叫什么,我的QQ账号资料里也没写,可吴道长怎么知道我姓田?这不合理。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您继续测!”我把嘴收拢,尽量不动声色。
司马老板想了想:“你曾经发达过,但最近让人骗了。”我表情努力装得平静,但手好像已经有些发抖。
“你以前发达的时候坑过人,因此赚过钱,”司马老板说,“现在让人骗,也是因为目前太落魄。”
我认为,这位司马老板一定通过什么途径打听过我,肯定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可怎么也想不出途径在哪。忽然想到一个事,连忙问:“您测字收费不?”
司马老板看着我:“你以前在铁西区北滑翔路21号见过我吗?”
这番话把我说得直蒙,没明白什么意思,就问铁西区北滑翔路21号是哪,司马老板说:“沈阳慈善总会!”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当然收费,不然就成了慈善机构。我很想笑,暗想这人也真是够臭屁的,只不过这笑话太冷了点儿。我问:“怎么收费?”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比我爸妈还了解我那段经历,但总有些隐隐警觉,怕对方来个漫天要价,毕竟这个行业跟佛牌差不多,没有市场调控一说。
司马老板回答:“十块。”
“十块……还是十万?”我咽了咽唾沫,觉得更热了。心想最近运势极低,噩运缠身,走到哪都倒霉,平地跌跟头,喝凉水也塞牙,所以万事都得小心。
司马老板失笑:“你挺有钱啊,那给我十万吧。”说着拿过桌旁的POS机来。我心想得,怕什么来什么,连忙说别讹我,我没钱,要不你把我的肾留下,要不就让我走。司马老板翻翻眼皮,看看我,对着大门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走。
我问:“那我可真走了?”
司马老板不耐烦:“赶紧走吧!”我心想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也当过三年牌商,什么奸商没见过,我一出门你就得过来拦着。为了验证,我拔腿就推门出屋。外面虽然也很热,但至少有风,顿时凉快很,我边走边侧头用余光观察,发现司马老板慢慢拿过旁边的一个保温杯正在喝,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出来。
走出风水堂,我头都没回地走出几十米,再回头看,哪有人上来拦。我心想,也许另有同伙呢!再四下张望,现在正是上午十一点,大太阳晒得很毒,街上只有几个行人在走路,并没发现谁可疑。我停住脚步,觉得不对劲,奸商的套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我想错了?
想了想,我还是折回身,重新走进闷热的“消业斋”屋里。司马老板还在摆弄着那个精致小巧的八角形银牌,抬头看是我,问:“干什么?”
“我还没给钱呢。”掏出十块钱拍在桌上。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司马老板拉开抽屉,单手将钞票抹进去,再把抽屉关好,继续玩银牌。我忍不住坐在他对面,司马老板说:“每人只能测一个字!”
我忍不住问:“我不测字了,只想让你给解解,刚才那些是怎么看出来的?”
司马老板拉开抽屉:“测字十元,解字一百。”我心想果然有后手,想了半天,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就想知道他怎么圆这些解释。司马老板把手从那个暖宝宝里伸出来,收好钱,指着小本子上我写的字,说:“测字的规矩,从上到下、由右至左。你写的是‘牌’字,右上是田出个头,说明你姓田,而且曾经发迹过;右下是个千字,即‘干’字的第一笔下斜,说明你做的事不是正行,干歪了。而‘牌’字由片和卑组成,卑鄙的卑,是你以前做的职业不太光彩;同时也是卑微的卑,说明你现在混的很惨。左侧是个片字,说明你因此而被人骗过。”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司马老板的理论,虽然觉得他这番话似乎全像巧合,可为什么又能解释得这么准确?尤其那个“田字出个头”就能猜出自己姓田来,简直神了。
但是,抱着怀疑一切的职业敏感度,我仍然觉得应该有鬼,就算有这么厉害的算命先生,这小伙才多大,二十五六岁、白白净净,那头发梳的叫一个亮,就像刚被牛犊子舔过,会有这么厉害的卦术?我不太信。而且我不懂,为什么单凭“牌”字就敢断定我姓田,而且看他的表情,还很肯定。
“老板水平很高,”我开始套话,“不知道学的是什么理论?”
司马老板说:“梅花易数,巧连神数,渊海子平,穷通。”我其实根本就听不懂,笑着说我以为还有“十厌术”呢。
听了这话,司马老板手里那块小银牌子“当啷”掉在桌上,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惊讶和疑惑。看来并没认错人,司马老板就是吴道长说过的、几年前在营口见到的司马父子中那位儿子。
“十厌术是什么?”司马老板慢慢把小银牌捡起来,用眼角扫我。
正在我考虑要怎么继续套话的时候,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是一名中年妇女,年纪总有近五十了,但穿的很时髦,背个黑色的普拉达包,上面的金色LOGO十分显眼,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明显不是穷人,同时,我隔着玻璃门看到外面路边停了辆蓝色的迷你宝马。这中年妇女烫着长发,表情很急切。司马老板看到她,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
中年妇女表情都要哭了:“大师,你就帮帮我吧,我都带来了……”说完拉开包链,从里面拿出一捆崭新的百元大钞。这时她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把目光移开,中年妇女犹豫几秒钟,继续往外拿钱。这包不算太大,居然连续拿出十捆钞票,以我的经验,每捆应该是一万,那就是总共十万块。
“不用多,就一年!”中年妇女紧盯着司马老板。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司马老板摇头:“快走吧。”
中年妇女哭丧着脸:“我都来五六回了,你就不能帮帮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需要帮助的遍地都是,”司马老板哼了声,“凭什么都找我来帮!”
中年妇女说:“这不是你遇到了吗?要不然我哪会一趟趟找你啊?不行我就再加十万,也是一年,行不?你马上跟我去取钱,我开车去银行。”司马老板仍然摇头,连连摆手示意让她走。
听到这里,我心想十万块钱、一年?立刻联想到之前鞍山那对“二仙”的神迹来,他们号称能给人补阳寿,只需十万元就能让人多活一年,难道是这个事?
中年妇女终于哭出声:“司马大师,你就让我老公多活一年,啥事都能商量,你开条件吧。”边说边擦出手绢抹眼泪。
司马老板不动声色,最后干脆把眼睛闭上。中年妇女见他这个反应,又哀求了半天,最后急了:“你这人什么毛病?有钱不赚啊,我这又不是假钱,要不去银行直接转你卡里行不行?”
“你这钱我赚不了。”司马老板淡淡地说,“赚了这个钱,我恐怕得更怕冷了。”
中年妇女说:“你装什么啊?开风水堂不是生意吗?做生意不赚钱吗,不是就嫌少吗,你开个价,我听听!”司马老板冷笑两声,让她把钱收起来赶紧走,就不再答话。中年妇女气得手直抖,把钱往包里装,刚装了两叠,突然我看到她从包里拿出一把红色柄的瑞士军刀,打开主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不光我,连司马老板也很吃惊。中年妇女流着泪:“你、你帮不帮?你不帮我就死给你看!”
司马老板笑了:“随便,我这屋有监控,你是自杀又不是他杀,跟我没关系。”说完又指了指我,“这里还有顾客当人证呢,人证物证都在,最多我去派出所做几天笔录,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被这番话顶得直扁嘴,气急败坏地说:“那、那我也割脉,就不信你不害怕!”
“那边。”司马老板伸手指了指左前方。
中年妇女没听明白:“什么那边?”
司马老板说:“去那边割,那边离卫生间近,冲洗地面方便。”中年妇女就是一愣,忽然又大哭起来。我很想笑,暗想这司马老板占卜的能力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心理素质是真高,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兴致讲冷笑话。
“赶紧把刀收起来吧,”司马老板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要是再有顾客进来,你非把人家吓跑不可,到时候这个损失也得你来担。”
中年妇女流着泪,放下瑞士军刀,慢慢走到桌前,伸手去装钱。我又闷又吓,额头的汗更多了,用手抹了几把脸,挡眼睛的功夫,听见司马老板大声说:“哎,你干什么?”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我看过去,见中年妇女隔着桌子,上半身前倾,左手在司马老板后面捏住他的后脖颈,右手那柄瑞士军刀横着架在他脖子上。
把我吓得头皮都竖起了,连忙站起来:“你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你答不答应?我就问你答不答应?”中年妇女大声说着,那手哆嗦得厉害。
司马老板说:“把刀放下,快点——”
中年妇女打断他:“你别说话,我就问你,到底同不同意给我老公补阳寿?”
司马老板说:“我早就——”
“闭嘴!”中年妇女抢过话头,“我就问你同不同意?”
司马老板刚要说话,中年妇女再次打断。司马老板顿时急了:“你不让我张嘴,我怎么回答?”中年妇女这才明白过来,说:“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要是不行呢?”司马老板看着她。
我心想这人是真硬气,也不怕中年妇女发狠给你一刀,就劝:“哎,你好好想想再说……”司马老板瞪了我一眼,中年妇女说:“要是还不干,那就拉倒,你死了我偿命,反正我老公也活不了,大不了我俩给他当陪嫁呗!”
“陪葬。”司马老板看着中年妇女,认真地说。中年妇女说你别废话,赶紧的。
我说:“大姐啊,有话好好说,只要你能把刀子放下,我保证他能同意!”
中年妇女不满地看着我:“你给我闭嘴,我要他同意不是你,你再废话我就先一刀捅死他,你信不?”说完她手臂一抬,我吓得脸发白,连连摆手。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个人走上台阶,来到门前推开走进屋。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只能看到中年妇女的背影,而没看到被她挡住的司马老板。老者问:“这里能算命不?”
中年妇女可能是太激动了,压根没理他,司马老板回答:“能,坐这边等着。”
老者听话地绕到桌子左侧,刚要找椅子,看见中年妇女用刀抵着司马老板的脖子,顿时吓得张大嘴:“我的妈呀,这、这干啥呢啊?”
“上一边去!”中年妇女没好气地说。
老者说:“抢、抢劫呢啊?”说完连连后退,脸都白了。
中年妇女忍不住回头:“跟你没关系,给我出去!”这时,我看到司马老板转头瞪着我,我下意识看到中年妇女手里的军刀因为她回头说话而移动了位置。我明白了,这是司马老板在给我打暗号,我也没多想,立刻就冲了过去。我距离中年妇女大概也就不到三米,很快就双手抓住中年妇女持刀的小臂。
这时她也回过头,但我有备而来,迅速往后拽她的胳臂,军刀就离开了司马老板的脖子。中年妇女用力挣,刀往前送,司马老板连忙往后用力仰,很明显他也怕死,用力过猛,连人带椅子都向后翻过去。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中年妇女更加生气,她长得人高马大,没比我矮多少,四只手一起抢那柄瑞士军刀,这刀很锋利,我万没想到中年妇女的力气不小,她边抢边骂:“松开,你给我松开,王八蛋,我操你——”
那刀就在我肚子前面来回晃,我生怕她给我来个切腹,但又不敢松,这情况,我要是松手,这中年妇女非给我净了膛不可。只得咬着牙死命去夺,同时大喊:“老板,快来!”
刚才进来的老头吓得推门就跑,跟一个正往屋内进的短发女士撞个满怀,那老头边跑边说:“杀人啦……”
进来的短发女士长得很漂亮,看到屋内的一幕,她也吓呆了。这时我听到从桌子低下传出司马老板的声音:“快帮忙啊!”我哭笑不得,心想你以为每个顾客都像我这么见义勇为?
万没料到,我居然想错了。那短发女士反应非常快,冲到我面前就是一拳,又绕到我身后,用小臂使劲勒我的脖子。我没想到有这手,抓着中年妇女的手就松了劲。中年妇女先是一怔,然后上来就用瑞士军刀刺我。我下意识抬手挡,刀正扎在我手心,疼得我大叫起来。
中年妇女又举着刀,绕过桌子去扎司马老板。他早就用椅子当盾牌挡住,大声说:“不是他,是那个女的!”
“啊?”短发女士问,“女的?”那中年妇女干脆跳到桌子上,再跳进里面举刀就捅,司马老板连忙双手握住她的手腕,短发女士这才明白过来,松开勒我脖子的手,跑过去帮忙。中年妇女叫着跟两人英勇博斗,但两人还算不是废物,最后终于共同将中年妇女放倒,刀也夺过来了。短发女士的身材很匀称,而且不瘦,像是经常健身的,看到中年妇女仍然在大吼大叫,干脆就骑在她身上,连续又是几巴掌,把她打蒙。
司马老板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居然又喝了口茶。我握着左手腕,看着他。司马老板这才想起我,打开抽屉,翻了半天翻出半小盒创可贴。
我哭笑不得:“老板,这行吗?”司马老板似乎也觉得不太妥当,出去找来隔壁药房的女店员,用纱布和药棉帮我简单止血包扎,再拜托她叫出租车陪我去医院处置。
后来的事是我听司马老板说的,他们报警之后,很快派出所就来了人,将中年妇女押走。虽然司马老板没事,但中年妇女算是持刀挟持和伤害,而且我还受了伤,所以中年妇女就被暂扣。她力气不小,那一刀差点儿把我手掌给扎穿,好在处理及时,大夏天的才没破伤风。再去派出所验伤做笔录,折腾了三天。
几天过去,我手掌的伤好些,才再次来到“消业斋”。司马老板仍然坐在桌后,左手伸进暖宝宝里,右手放在桌面,摆弄着那个精巧的小银牌,跟我上次来时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就是电脑里放的不是古筝,而是单田芳的评书。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看我走进店,司马老板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我很希望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什么神情,比如惊讶、意外、愧疚、鄙视甚至冷漠都行,奇怪的是,司马老板好像看到进店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一只隔壁溜达进来的泰迪。他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拿起杯喝了口茶。
“我说,你这真是暖宝宝吗?”我忍不住坐下来问,因为看到那个暖宝宝连有电源线,“还是个装饰品?”
司马老板没抬头,只把套着暖宝宝的左手翻了翻,我看到暖宝宝底部有个小红灯正在亮着,不用说,这不但是个真正的暖宝宝,而且还插着电。随后,司马老板又把左手放平,我失笑:“您这练的是少林寺的寒暑功吧,三伏天不开门不开空调,还用暖宝宝?”
“我这几天感了风寒,不行吗?”司马老板哼了声回答。我笑着连声说行,还以为您有类风湿呢。想到前几天的遭遇,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倒霉是肯定的,但谁又能想到去风水堂找人算命也会被刀捅。
于是,我干脆开门见山,直接问他:“前几天那中年妇女,是来找你补阳寿的。”
司马老板仍然没抬头,更没说话。我又说:“十万块钱多活一年,鞍山那个‘二仙’也这么说。”
听了这话,司马老板看着我,我继续问:“您知道‘十厌术’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司马老板问。我说怎么没有关系,我花了五万块钱让他们吸我的灵气,没提运不说,现在更倒霉了。司马老板眼神有变:“吸灵气?”我说可不是吗,把鞍山“二仙”的事全告诉他。
司马老板听完后,说:“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想瞒,直接说出吴道长的那番话。司马老板还是没什么反应,但以我几年卖佛牌察言观色的经验,能看出他脸色明显有阴晴不定。我知道这人城府深,而且还是个怪胎,大夏天用暖宝宝,整个沈阳市估计也难找出第二位来,再加上前几天那档子事,估计真有什么本领。就说:“您就给我交个实底,这个吸灵气到底有什么副作用?我会倒霉多长时间,有没有办法破解?”
司马老板好像在犹豫,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那个八角小银牌。我有些起急,用手扶着桌沿,刚要张嘴,左手包扎的地方忽然阵阵疼痛。自从我看到司马老板的第一眼,他就在摆弄这东西,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右手一把将那个小银牌抢在手里。
“干什么?”司马老板瞪起眼睛,“给我!”
我说:“你天天摆弄这玩意,是为了防治老年痴呆还是半身不遂,就不能态度好点跟顾客说话?”
司马老板伸出手:“先给我再说。”我看着他,把小银牌慢慢放在桌上。司马老板一把拿过,没再摆弄,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银项链穿进圆环,戴在胸前。“吸灵气是以血补运,用来维持他们的神通力。”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用我的血补他们的运?真他妈缺德!”我恨恨地说,“关键是还骗我的钱,让我比以前更倒霉了,你听说过到风水堂算命还能挨刀的吗?这霉都倒到家了。本来就穷,光医药费就花出去小两千!”
司马老板问我:“你被那个二仙骗过多少钱?”我说总共五万。司马老板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扔在桌上,接着又是一叠,总共七叠:“够不够?连精神损失费都给你了。”
我傻了眼:“这是啥意思?给我的?”
“前几天那个客户刘老板带来十万块钱想补阳寿,我没同意。”司马老板又喝了口茶,我能看到玻璃保温杯里泡着不少枸杞,“后来不是出了那个意外吗,她有七万块钱没拿走。后来派出所问我是起诉还是调解,还说刘老板已经给了我七万块钱医药费,希望能调解,我就同意了。”
没想到会这样,我又惊又喜,看着司马老板:“真是给我的医药费?”司马老板伸手去拿钱,说不要拉倒。我闪电般地把他的手挡开,捂着钱又问了一遍,真是不敢相信:“你……不留点儿?”
司马老板不再搭理我,我眼珠转几转,心想也对,司马老板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我可是实打实地受了伤,那次事件中我算是见义勇为,而中年妇女可是持刀挟持外加行凶,要是起诉,就得让她坐牢,所以这钱我拿也没毛病。
于是,我笑着把钱全都收进皮包里,偷眼观察司马老板,生怕他又后悔。但司马老板根本没打算理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问:“你真会补阳寿?”
“不会!”司马老板回答。
我说可拉倒吧,你不会那中年妇女怎么找你补,还给十万块钱。司马老板有些不耐烦:“我说不会就不会,我哪知道为什么赵老板非要给我十万?也许是她钱多烧得难受呢。”
“嗯,那很有可能,”我问他,“这个情况能破解不?我可不想天天晚上做噩梦!”司马老板看了看我,问都有什么症状,我说了情况之后,司马老板又问原因。我不太想把泰国卖佛牌的经历说出去,于是就谎称去泰国出劳务两年,不小心戴了一块阴牌,才惹出事。
司马老板说:“泰国的阴牌……里面有鬼,我知道。”
我连忙问有没有方法能提高我的运势,这时看到有辆警车停在店车外的马路牙子旁边,两名民警下车进了店,让司马老板去分局跟那位中年妇女签调解书。司马老板看了看我:“你先回去吧,以后再谈。”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没事,你走你的,我在这看店,等你回来!”刚收到七万块钱,我心情大好,想一鼓作气把这事尽快解决。司马老板想了想,点点头,拿起手机出门,说有事给他打电话,桌上有名片。
他钻进警车刚走,我马上出来,马路斜对面就是建行,我小跑进去,将这七万块钱全都存进卡里,拿着凭条出来的一瞬间,这才觉得不是做梦,敢情是真的。我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虽然手掌受了伤,但医药费也就一千七八块,却换回整整七万,去掉还给我爸的钱还剩两万。这大半年可都在倒霉,现在却天上掉馅饼,真是想也不敢想。同时,也很佩服司马老板,这人真是一点也不贪心,按理说他自己留下一半都正常,可居然半分都没留,全给了我。
我又想,看来自己已经开始时来运转,似乎并没必要找司马老板提什么运势了。这时,看到马路对面停了辆黑色奥迪,有位男士关上车门,走进“消业斋”。我快步过马路进店,这男人看起来不到四十,穿着质地考究的白衬衫和笔挺西裤,一看就是做生意的。
“你好,请问您就是司马大师吧?”男人很有礼貌。我告诉他不是,只是看店的。
这时我看到他脸色很差,似乎罩着一层黑雾,而且眼圈发暗,萎靡不振,就问他有什么要求,可以留个电话,等司马大师回来再联系你。男人急切地问:“您不是司马大师?我是经人介绍的,说只有您能帮我。”
我摇头:“真不是,我什么也不会看,只是个看店的,司马大师可能得晚上才回来。”男人似乎很失望,这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我让他坐下,男人就坐在椅子里接电话,听内容都与钢材有关。我坐在桌后面,看着男人热得直冒汗,单手去解衬衫扣,就从身后的书柜上拿过空调遥控器,那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对我笑着摆手,以示感谢。遥控器里没电池,找到电池安上,屏幕没反应,却是坏的。再把风扇插好打开,不转,敢情这屋里凡是与降温有关的电器全不好使。
没办法只好把屋门打开,这男人已经解开衬衫胸前两粒扣子,我看到他胸前白衬衫中露出一根黑绳,下面还有个东西微微突起,看外形是长方的。
我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卖了三年佛牌,有些客户因为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不方便把佛牌露在外面,只好塞衣服里,就算冬天穿毛衣,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头疼,而且是有节奏地、像涨潮似的那种。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以前每次被邪牌阴物影响,都是这种疼。我心想,这里哪来的阴物?这时我观察了半天,男子挂断电话之后,笑着问我:“您在看什么?”
“你请过泰国的阴牌吗?”我直接问。
男人脸色顿时大变:“我就知道你是司马大师,为什么不承认?”冲过来紧紧把我抱住,都快哭了,“大师,你必须得救救我,我都快让鬼给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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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男人伸手从衬衫里拽出一块牌,哆嗦着递给我。我还没接过牌,立刻就认出:“阿赞叻喷的三男赌鬼?”
男人都要哭了:“您真是专家啊,这也能看得出来……”他嘴唇都在发抖,我后退好几步,让他把牌收起来,远远坐在屋角,男人走上前,我摆手让他后退,说我怕这东西。
“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说,“要不我放车里?”我连连点头说这是个好主意,赶紧送去,最好能把车开出几百米。男人很听话,还真把车开到路口找地方停好,这才回到店内。我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让他详细讲,男人就说了经过。
没想到,这男人戴的那块由黑衣师父阿赞叻喷加持的“三男赌鬼”阴牌,居然是从马路对面那家“泰玲艳”佛牌店的女店主手中请到。
这男人姓王,在沈阳北塔钢材市场做钢材生意,近两年行情不好,王先生抵押了两处房产也没周转过来,心里起急,头发都开始掉了。后来在人引荐下结识一位女牌商,就请了那块阴牌,售价三千五。那牌我去年在泰国的时候就见过,里面入有在泰国南部地下赌场输钱之后自杀的三位男性骨灰,而且基本都是独立灵。虽然在泰国的时候我并没卖过这个牌,但以我对这类黑衣阿赞的了解,成愿效果应该不错。
只是,很多阴牌都有共通的缺点,就是不可能禁锢一辈子,不少牌在入灵的时候,因为阴灵怨气过大,或者阴灵数量太多,比如五六个的大灵,阿赞师父为了能尽快顺利地禁锢住它们,通常都会在施咒的时候与阴灵成达协议,半年或者一年,就让佩戴者把它们送回来,在法坛上继续加持数日,彻底消除阴灵的怨气,好再次投胎。半年多前,王先生在“泰玲艳”的太原街店请的这个牌,女店主告诉他半年后要送回,不时地供奉高档扑克牌、骰子和筹码等与赌有关的供品即可。
不到两个月,王先生意外地在大连遇到旅居乌兹别克斯坦的老同学,拿到一单出口钢材的生意,利润很好,去掉给老同学的回扣,最后顺利收到的款也足够收回两套房产。
王先生非常高兴,视牌为珍宝,转眼半年多过去,王先生梦到有三个男人,让自己把他们送回家,王先生称不认识他们,也没理。但因此而想起那个半年送回的告诫,但女店主并没说要是不送就会怎样,而且也真是舍不得,所以就没送。没想到,有天就出了事。
那是上个月的某晚,王先生又梦到那三个男人,称要是现在去澳门大赌一场,肯定能赢很多钱,而且还告诉王先生,可以去葡京赌场的第几层、哪个厅、哪张桌,玩百家乐。王先生从没去过澳门,醒来后还能清楚记得这些内容,就好奇地记在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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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几天后王先生的表弟要去澳门办事,想让王先生陪同,免得行程无聊。王先生忽然觉得是那块牌给的提示,就要发大财,于是跟去了。找到葡京赌场,在那层楼果然发现那个厅,而且连三个男人说的那张桌也找到了,简单了解百家乐的规则之后就开玩。
说来也怪,像王先生这种从来不赌的人却能大赢,半小时就有五十万澳币进账。把他和表弟乐得合不拢嘴。荷官让王先生最后押一把大的,王先生打电话给妻子汇钱,又让表弟也找了两个朋友,再凑出五十万,全押进去,没想到竟输了。
王先生呆坐了半天,猛然醒过来,觉得不对劲。回到沈阳找女店主,她称那就是阴灵生气了,在惩罚你呢,早就让你送回来你不听。王先生大怒,说你又没讲不送会有什么后果,女店主笑着说要是不送也没事,我为什么还让你送,这不是废话吗。双方争执打闹起来,工商和派出所也不管,因为他们不采信佛牌店卖的东西真有什么法力,当初佛牌店立执照的时候,写的分类也只是“首饰和工艺品零售”,根本没有佛牌这一类。
这一来,王先生不但没赢钱,反而亏了五六十万,欠一屁股债。回家后妻子成天跟他吵架,说他鬼迷心窍,表弟也不停地埋怨,问这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王先生感觉就像做了个噩梦,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欠这么多钱。
打那以后,他连续几晚都能梦到三个男人,在梦里恶狠狠地讥笑他活该,谁让你不送我们回家。这还不算,王先生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也有很大变化,脸色发暗,眼圈发黑就像熊猫,经常感风寒咳嗽不停。
那天,他半夜听到客厅有声音,迷迷糊糊起来出屋,看到有个人影坐在客厅。并没开灯,王先生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看到坐着的是个男人,正是最近经常在梦中看到的其中之一,个子不高,留平头,圆脸大鼻头。见王先生过来,这男人慢慢转过来,笑着对王先生说:“欠这么多赌债,是不是跟我一样,很想跳楼?”
“给我滚出去!”王先生又惊又怒,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上去就掐那男人脖子。这时灯开了,他看到岳母站在卧室门口,惊愕地看着他。
王先生再看双手掐的人,居然是自己老婆,已经被掐得脸色发青,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岳母冲过去推开他,骂他是疯子,好在没出人命。从那后,岳母就把王先生赶出家门,让他把精神病治好再回来住。王先生只好去旧房子暂住,再找那个“泰玲艳”的女店主,称能解决,得去泰国找师父做驱邪法事,也就十万块钱。可王先生还欠着债,根本拿不出。
那天,他跟朋友喝酒吐苦水,朋友称在太清宫附近有个“消业斋”,店主人称司马大师,不但消业提运厉害,而且还会走阴驱鬼,让王先生去看看,他就来了。
“您一定要帮帮我,”王先生说,“那黄老板太黑,要十万块,我哪掏得出来……”
对于这种事,我简直熟得不能再熟,立刻笑着说:“根本用不上十万,有两个办法,一是把泰国的阿赞师父请到国内,不算路费大概三万多;二是你跟我去趟——”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啊,我不是已经洗手不干了吗?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见我又卡了壳,王先生追问:“去趟什么地方?泰国吗?是不是能比把法师请到中国更省钱?那最好啦!”
我连忙摇头:“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王先生就是一愣,问什么意思,我实在没法解释,越抹越黑,只好说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司马大师,他去外面办事,我只是帮他看店的,你先坐着吧,等他回来再说。
王先生说:“都这时候你还装,有意思吗?我现在是欠一屁股债呢,但三四万就算刷信用卡也掏得起,怎么也要先把这个事给解决了,你赶紧帮我办,现在付全款都行!”我一再解释,可王先生非不信,正在争执中,前几天见义勇为打了我一拳的那位短发女士走进店,她不只是头发短,穿的裙子也很短。看到我俩,十分奇怪地问怎么回事。
我简单做了解释,短发女士笑得前仰后合:“他可不是老板,也是这里的顾客!”王先生发愣,我从头到尾讲给他听,王先生这才明白,坐下等着,忽然又问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那个阴牌是什么名字。
“哦,以前我在泰国呆过,”我只好掩饰着说。
短发女士问:“那佛牌店女老板也真是,为什么就不能事先把话说清楚?”我笑起来,说这就是套路,要是事先说清,很多人一听有可能产生反噬,就会打退堂鼓,不请了,所以是能瞒就瞒,最多模棱两可地说半句留半句,到时候不落口实就行。
“缺德!”短发女士气得够呛,“做生意怎么能这样?赚这种黑心钱能花得安心?良心能过得去?”
我说:“有些人哪还有良心,尤其做这行的。”问王先生那佛牌店主的名字,王先生从包里取出名片递给我,见上面印着“泰玲艳佛牌店,黄玲艳”的字样。
“黄玲艳……”看到这个名字我觉得很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隐约觉得不是客户就是同行,而绝对不是记错了。
交谈中得知,这短发女士姓范,是这“消业斋”的房东,马路对面的那家24小时便利店也是她家的门市,在沈阳也算是小地主了,今天她是来收房租的。她说:“大家都叫我范姐,你也这么叫吧!”一看我就知道,这范姐是那种性格爽快的人,而且有正义感。
王先生问:“那您说的泰国法师到底能不能驱邪?”我摇头说不保证,我也不懂,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你还是找司马老板。想起刚才他说的“走阴驱鬼”,就问范姐是否了解。
范姐说:“这谁不知道!司马夫能走阴,这条街只有他能行,没有第二位!”我连忙细问,范姐告诉我和王先生,司马夫以前跟高人学过“观冥术”,最擅长过阴问讯。
我以前接触过不少国内的巫婆神汉,知道有这么一种人,称能在睡梦里浏览阴间,可以帮生者问到很多事情,但我毕竟是卖泰国佛牌,对国内这些巫术了解有限,现在听说司马老板居然会这手,就问:“是不是收费很高?”
“那要看机缘,”范姐摇头,“他觉得有缘的,愿意帮你,只收一千块,要是不愿意,你跪下叫亲爹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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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连忙问道:“那怎么才算有缘?”
范姐笑:“那我可不知道,他这人脾气怪得很,我还见他免费带人走过阴呢,不但没收钱还倒贴,掏出五六千块帮人解决问题。”
我心想这我信,那姓赵的中年妇女带了十万块钱现金来,他死活不肯,就问:“过阴和补阳寿,司马老板都要挑人么?”范姐说那可不是,补阳寿他是会,但从来不做,至少我租给他在这儿开风水堂四年多,也只见他做过一次,还是在三年多以前。
“怎么补阳寿?”王先生好奇地问。
范姐说:“我也不懂,反正是有那么个仪式,就能让人多活一年。”我疑惑地说怎么能才知道这人是不是成功地多活了一年,又没人知道自己原本的寿命是多少。
王先生说:“有的算命先生能算出来你的寿命!”
“鬼知道他算的灵不灵,”我失笑,“现在大忽悠这么多。”
范姐告诉我们,那些补阳寿续命的都是极特殊情况,比如癌症晚期医生说只能活三个月半年那种,或者意外重病在床,甚至被判过死刑、立即执行的也可以。
听到这,我和王先生互相看看,我问道:“立即执行死刑的也能?”
“为什么不能?”范姐说,“不然怎么能看出来灵验啊!”王先生感叹说那可太厉害了,要说癌症晚期,医生说能活三个月,但后来活到一年零三个月,还可以说是医学奇迹,但被国家判死刑的也能改,那就太神了,真有这么厉害吗。
范姐说:“在2005年初,我看到他做过一次,是个因故意杀人被判死刑的,把大学同宿舍的同学给杀了,连捅十几刀。一审和二审都是死刑,那学生的爸爸长从河北来沈阳找司马夫,让他给自己孩子补阳寿,那怕只有一年也行,因为那学生的妈妈已经是骨癌晚期,在医院支撑,最多只能活半年多,学生爸爸不想让老婆看到自己儿子比她先走,于是就凑了十万块钱来找。”
王先生连忙问:“那给补了吗?”
“补了,”范姐从小巧的包里拿出一盒台湾产的520点燃,优雅地吐了口烟,“而且没收钱。”我和王先生更惊讶,范姐继续说,“后来终审,有个著名律师愿意免费帮那学生打官司,找到那学生在学校被藏起来的日记,才知道他一直被同宿舍的同学们语言侮辱。但杀人毕竟是杀人,最多也是发回重审,拖了近两年才宣判。网上也闹得很大,最后还是判了死缓,而那学生他妈妈早就去世了。”
听到这里,我和王先生都没说什么,范姐说:“要不是那个事啊,司马夫也不至于这么怕冷!他这人就这样。”
我问:“他怕冷跟补阳寿有关?”范姐说当然有关系,补阳寿是损健康的事,必须要吸灵气才能抵消,可他那时候碰巧没有灵气可吸,才变成这样。我暗想,在鞍山我被那个“二仙”吸走灵气,导致一直倒霉,现在也没问出来怎么才能破解,等司马老板回来,可得好好问问。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店里坐到傍晚,司马老板才回来。听了王先生的讲述之后,司马老板摇摇头:“我又不是法师,哪会驱邪,你要么找寺庙里的高僧,要么找道观中的道长,要么找会看事的巫婆,来我这里是找错人了。”王先生求了半天也没结果,只好悻悻地离开。临走的时候,他把我叫到门外,问我是否认识在泰国的法师,要是能帮牵个线,可以给红包。
“我是真不认识,”我只好说,“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可王先生说我肯定认识,在泰国呆那么多年,还能认出阴牌的名字,不可能没熟人。要了我的手机号,也塞给我一张名牌,说有信了就联系。
他走之后,我才回到店内,范姐拍拍我肩膀笑着:“那天打你都是误会,可别往心里去啊。”
我说:“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拳击?那一拳打得我直发蒙!”范姐又格格娇笑起来,使劲在我胸前又捣了一拳,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经常去健身房,有个大学同学就在那里教散打,我跟他没少学。
司马老板站起来:“回家!”我连忙说别回啊,今晚我请客。
“什么理由?”司马老板看着我。
我回答:“收了你七万块钱,还不能表示表示吗?”范姐没明白,我说了中年妇女那七叠人民币的事。
范姐哼了声:“大方,七万块钱说给就给,这礼拜的房租你拖好几天了吧?”
“我又不会跑,”司马老板从抽屉里拿出大门钥匙,“只要有生意进账就直接给你,我都不用过手,行不行?”
范姐说:“就是不知道你哪天才有生意进账啊,四个生意三个白送,时不时再来个什么大酬宾,不但不赚钱还得倒搭,我怀疑你是不是后改的姓,以前姓雷吧?”我哈哈大笑起来,司马老板转头看着我,我又尴尬地把笑声咽回去。
本来我建议去西塔吃大冷面,范姐连声同意又说不行,指着司马老板说这家伙事多,只要是夏天,有屋的饭店都不能进,因为开空调怕冷。我说那好办啊,街边烧烤呗。就这样,我们叫出租车来到我家附近的大北门十字路口,这里到夏季基本就是大排档的天下,我们找了家比较大的,就在门口坐下。
范姐很熟悉地点了不少串,但其中有很多烤青菜,比如茄子辣椒金针菇土豆片等等,看来还挺养生。对我来讲倒是合适,毕竟我也在吃素。上菜之后我才发现,范姐简直就是老虎转世,吃起肉来比我以前还猛,而那些青菜则全都是司马老板和我在吃。
“你跟我抢什么?”司马老板不满地问。我说我在吃素呢,司马老板很意外,问为什么,我就说了之前在泰国被鬼缠,后来江西寺庙的老僧让我散财吃素,噩梦是不再做了,但总是倒霉,顺便又问他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司马老板手里拿着一串烤香菇:“补灵气。”
楼主:鬼店主  时间:2021-04-29 14:15:55
我很惊讶:“补灵气?不是吸我灵气吧?”司马老板说你年轻不大,怎么耳朵就早衰了,我明明说的是补,不是吸。
这时,听到旁边桌有个男人大叫:“我的串还他妈没上啊?”声音如同洪钟,周围的人纷纷回头看。见那桌坐着几男几女,男的都光着膀子,有胖有瘦,身上都有纹身,还有两人戴着挺粗的金链。两女都穿着吊带低胸,十分暴露。其中最壮的那个男人还是个光头,地上摆得满满当当全是啤酒瓶,而且都是沈阳特产“老雪”,度数最高的那款。
女服务员马上过来问,这男人红着眼睛,指着她大骂,问为什么还不上串,从母亲骂到器官,什么难听骂什么,语气恶狠狠,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竟把旁边坐着的一个几岁小女孩都吓哭了。服务员吓得说话都在哆嗦,老板连忙过来打圆场,说马上就把打算给前桌上的串先给你们,而且这批串免费。
“这批串免费,你想啥呢?”这男人瞪着老板,“我点了半天你没上,这是做买卖呢啊,我这桌就不应该给你钱,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不?”老板犹豫了两秒钟,笑着连连点头说没问题,那这桌就免单了,没事。
男人骂道:“那赶紧上,你这买卖还想不想干了?”老板点头哈腰地进了后厨。
我看了看司马老板,他似乎完全没听见,只顾吃着那串香菇。范姐却鄙夷地撇了撇嘴。旁边那小女孩还在哭,年轻的父母都在劝,那骂人的男人拿了瓶啤酒刚启开,忽然回头对那小女孩说:“哭什么玩意?有病啊?”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笑着推他胳膊,说你可拉倒吧,啥事都掺和。
“孩子哭跟你有什么关系?”孩子母亲生气地说。
男人说:“不爱听,怎么的不行啊?”孩子母亲还要说什么,她老公连忙示意,不让老婆再出声,而是让她抱着孩子先走,自己去找老板结账。骂人的男人这才悻悻地回过头,继续倒啤酒。旁边的两个女人都笑起来,好像之个男人刚有过什么很风光的举动。
范姐忍不住哼了一声,那男人立刻又转头看,我顿时把心提了起来,知道在东北,这类人喝多了是个什么德性,连忙假装没看到,希望那男人自己消气。范姐也看着他,这男人就像被火苗舔过的鞭炮引线,立刻瞪眼睛:“你瞅啥?”
“你不是先瞅我的吗?”范姐回答。
男人说:“我就瞅你了,咋地?”范姐笑着说那我瞅你就不行吗,男人说那就不行,说着站了起来,另外两名男子也站起来,还有一个用手握着桌上的半瓶啤酒,两女人连忙过去劝,有一个不高兴地对范姐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咋还非得杠呢。
范姐转过身:“太奇怪了,他看我行,我回看他就不行?”
那女人说:“他不是喝多了吗?你不明白啊?”范姐笑着说喝多了就能随便瞪人、随便骂人,哪来的道理。
“你刚才哼什么?”另一个男人很凶。

楼主:鬼店主

字数:59348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1-04-07 22:43:18

更新时间:2021-04-29 14:15:55

评论数:127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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