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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重发】《天地间》 cp 瓶邪 (明末清初背景)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接上文


破晓前,山中弥漫了氤氲的雾气,雾气中回旋穿梭的山风带着浓重的水汽,湿了衣襟。
“堂弟,你未免太小心了,居然把我带到这么远。”山林间传来一声抱怨,然后便从雾气中走出一个面容俊美的黑衣男子。他的脸上挂着一丝痞痞的笑容,不令人觉得厌烦,反而给原就俊美的容貌更添几分光彩。他走了两步,回头好笑地看着张坤,手还闲不住地从身边的一棵松树上拽下颗松果不停在手里颠着。“其实你大可放心,那迷药至少可以让你朋友睡到晚上。”

“你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张坤从林中走出,盯着黑衣人冷声问。
这个人比他大六岁,说起来和他并无血缘关系,而他却要称呼一声“堂兄”,是他义父端庆王爷的大哥舒穆禄.浩北家的长子。因不常走动,以前在盛京也是只见过此人几面。端庆王的大哥早年曾在收服漠南蒙古战役中舍命救过先皇皇太极一命,之后因伤重不治死于蒙古。同年,皇太极称帝,且改“金”国号为“清”,改年号为崇德。为嘉奖救驾功臣舒穆禄.浩北,特追封亲王爵位,配享太庙,立碑纪其功绩,承爵位世袭罔替。眼前这人便是受了世袭爵位的安德亲王——舒穆禄.齐莫

张坤知道这个“堂兄”曾是个厉害角色。先皇定都盛京后,舒穆禄.齐莫没有在王府住上几日便主动要求去蒙古为父守孝三年,先皇感念他孝心可嘉便与应允。三年后,带着满身卓绝武艺的年轻亲王从蒙古归来。皇太极大喜,委以重任,随济尔哈朗围困锦州,之后一年又大破杏山、松山援军,攻克塔山、杏山两城。并在松山战役中率军捕获汉军将领洪承畴。因战功卓越,晋升一等梅勒章京。

崇德八年先皇驾崩,原来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以摄政王身份辅佐皇太极第九子福临即帝位后,曾召齐莫一同征战入关。齐莫却在那时忽然告病交出所有兵权,从此只做了个有爵位却无实权的闲散王爷。

大家都知道这位安德亲王为何在这时候突然交出兵权。当年摄政王生母阿巴亥大妃被逼殉葬努尔哈赤,其父舒穆禄.浩北曾协助皇太极参与其中。也正是因此,一直忠心追随多尔衮的端庆王爷才不常与安德亲王府上走得过近。

虽然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但是明哲保身这个道理聪明人都懂。皇太极已驾崩,舒穆禄.齐莫大概是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抽身,必定被摄政王认定为绊脚石。所以他交出兵权自动让贤,图的就是让摄政王安心好放他一马。而这一年间他就跟着端庆王爷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混到一起,花街柳巷,吃喝玩乐,最终落了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的名声。

不过张坤知道这都是表面,实际上,舒穆禄.齐莫从没懈怠过,他曾与齐莫正式交过两次手,两人半斤八两倒是谁也没讨到对方的便宜。齐莫花天酒地的弄坏名声,无非是想让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放松警惕罢了。

见张坤目光凛冽,一旁的舒穆禄.齐莫煞有其事地想了下,“目的?”然后摇头道:“没目的,觉得无聊了跟着你凑个热闹。”

“摄政王知道你离京吗?”张坤自然不信他的鬼话。齐莫虽然外表放浪不羁,却心思缜密绝对不容小觑。

“堂弟,我虽然不受摄政王待见,但是我为表忠心甘愿做个闲散王爷,既无权利,又无党羽。而且我也不是正黄旗宗亲,摄政王还不至于对我像对豪格那样幽禁起来。我现在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人,摄政王哪有功夫管我?”齐莫向前凑了凑,道:“我在盛京的翠仙楼里得到你入关得胜的消息,真是为有你这样的好堂弟感到骄傲,所以马不停蹄的赶来山海关祝贺你,没想到你居然出关了,然后我就追出来了。”

“还不说正事今天就别想离开这儿。”张坤懒得听他的,直接提刀上前。
齐莫猛地向后退跃一步,把手中的松果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撩起眼睛看向杀意已起的张坤,笑道:“这么多年还是这脾气,一点也不可爱。还记得你小时我去你家里的时候,就想啊,一个不大的小人儿却一副少年老成,看人的眼神也十分的凌厉,不过我那时候就挺欣赏你的,也很喜欢你这个小堂弟,还想着和你套套近乎,将来拉入我军中为我所用。谁想到……”假意叹了声道:“你的个性越大越不讨喜,还尽找我麻烦。”

张坤提着刀一步步靠近,“一定要我动手?”
齐莫不惊不慌,完全不似在吴邪房中时的畏惧模样,“张起灵,其实我们本来没什么大过节,不过是我侧福晋的大哥看中一个妇人毒死了人家丈夫,而那人正巧是你一个护卫。你也看到了,之后我也严惩了他,连侧福晋都赶出了王府,你不至于为个奴才记恨我这么久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你,你来我王府偷黑金古刀,这件事没忘吧。”
习武之人,对于之前见过的招式都会将对方的招式牢记于心,日后以便于寻得破解之法。张坤曾因那名护卫的事与齐莫交过手,之后端庆王府两次夜里招贼,从招式、速度、力度等各方面看,他确信夜间的与他交手的对象就是舒穆禄.齐莫。

齐莫盯着张坤,眼神闪了闪,笑着否认道:“我一个堂堂亲王怎么会做偷窃之事,我安德亲王府还没落败至此。”
“莫亲王,敢做为何不敢当?”
“啧,”齐莫看着张坤寻思了片刻,似乎很苦恼地把手中的松果弹到树林中,道:“就因坤贝勒心中认定是本王做的,所以才一直派人监视我?”
“我要知道你为何想偷黑金古刀。”

沉吟了一会儿,齐莫收起玩笑的态度,正色道:“这件事情时机未到,还不能说。”挺挺胸膛迎上已经横道眼前的长刀,无所谓道:“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也不能说,不过你杀了我就真就永远无法得知了。”
想了想又道:“其实你可以和我交换秘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关内,我告诉你为什么偷刀。”
张坤怎会信他,冷声道:“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齐莫挑挑眉:“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找到答案。”
“死人是没办法跟的。”

眼见张坤已经准备挥刀,齐莫突然嘿嘿一笑:“那个受伤的是你屋里的人吧?看你们又是拜堂又是月下畅饮,你还舍身为他挡剑,结果他又帮你挡,真是情深意重啊,看得我真是羡慕死了。哎?你们那个了吗?”
张坤实在太厌恶这个人了,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横扫出一刀。齐莫见人真的怒了,赶紧收起笑容向后弯腰仰头躲过一刀。
“你玩儿真的?”
也不回他,张坤就着扫出的一刀的动作直接改变方向,翻转手腕向下劈去。刀锋凌厉,嗡嗡有声。齐莫神色不惊,半仰着身体硬生生旋转身体,瞬间闪躲过去。张坤双目一凛,单脚蹬地一跃而起,刀尖直冲齐莫胸前。齐莫立即抽剑格挡,震开长刀,趁空挺剑刺了过去,剑尖颤动,顿时将张坤笼罩在幻化莫测的剑光之下。张坤确定其中一点,挥刀破解,不成想齐莫却蓦地将手中宝剑斜向他左侧大腿。张坤不等剑尖到近前,便斜身滑步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张起灵,许久不见武功又长进了。”齐莫话音一落,便纵身急跃,举剑自上而下斜刺过去。
张坤抬刀迎击,两件兵器相碰,铮地一声巨响,惊飞了林中鸟类。两人顿觉手臂酸麻,又皆因刀剑相交之时的撞击力后各退两步。
张坤斜提着长刀,冷冷地注视对面的齐莫。这人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安德亲王荒废武功只顾寻欢的传言果然有假。
“不打了,每次都这样,打也打不出结果。”齐莫又是一脸笑意,先行收了手里的宝剑,又道:“你快回去看你屋里的那位吧,咱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人便纵身飞上一棵大树,只听树叶沙沙响了几声后便没了动静。山中雾气浓重,张坤再想寻人已经没了踪影。

回山寨的路上,张坤一直在想齐莫究竟为何而来,如果还是窥探他的黑金古刀,从跟踪的那天起就该知道他并没有带在身上。齐莫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他和吴邪、胖子,再加上十个暗卫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一路跟踪……
这人一定不会就此放弃,日后要交代那些暗卫必须严加防范。

回到山寨,暗卫们已经处理好那些尸体。这次来偷袭的除了四当家还有三当家,暗卫们出手向来狠辣,尤其是贝勒爷已经交代院子里的人格杀勿论,更是一个活口不留。暗卫在天亮之前清洗了庭院,此时正站在吴邪房门外把守保护,而青龙山的其他几位没有参加刺杀的当家则被绑在了院子外由两名暗卫驾刀看管,其中的六当家程将军见张坤回来,赶紧开口说道:“张兄弟,齐大当家的一走就发生这样的事,程某,程某真是万分惭愧。”
张坤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奔门里走去。
程将军挣扎了几下捆绑的绳索,也不管眼前的刀锋,焦急道:“吴兄弟一直没有出来,可是又被伤了?”
一听这话,张坤立即站住,目光凌厉地回道:“如果吴邪在青龙山再受到一点伤害,我定叫整个山寨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将军一惊,垂眼不敢与张坤对视,说道:“程某真的是羞愧万分,只是你们已经杀了行凶之人,可否放了其他几位当家?”
张坤已经步上台阶,转头道:“你去备车马,送我们下山后便放你们。”青龙山是绝不能待了,吴邪醒后一定会问起此事,到时候人多嘴杂难免会让吴邪起疑。仔细想想舒穆禄.齐莫说得也没错,如果不是他把吴邪迷晕,自己真的不好向吴邪解释那些暗卫的来历。
希望下山后的说法可以让吴邪信服,不然依着吴邪的个性一定会追究下去。他实在不想一个谎言叠着一个谎言的继续欺骗,可是事情偏偏都赶巧的往一起凑,想要留住吴邪,他只能继续欺骗。

***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铺垫了10万字,也该有进展了,就在今天的一更里






第二卷
<笑问苍穹,可曾深爱>
六、

天大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青龙山的后山出来,在密林中行至晌午便上了官道。

青龙山的几个当家已经被打发回去,暗卫也陆续隐藏到暗中跟随。此时车上只有三人,赶车的胖子和在车里的张坤与吴邪。

胖子怕那些山贼不甘心放他们走再生出事端,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停歇,终于在第二日晨曦时分赶到了苗庄镇。这里已经完全脱离了清军的掌控范围,虽然包着头巾,胖子寻找客栈时还是异常小心。

终于找了个环境安静又比较干净的客栈,张坤先下车,然后不管店家诧异的目光,又从车里抱出已经醒来吴邪直奔客房。

一路被目送上楼,吴邪脸上的神色也颇不自然。不过他中了迷(瓶邪)药,身上又有伤,即使想逞强也逞不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张坤跟他说了原由,他才知道昨晚是程将军带人给他们解围,并一路保护送到山下。他与程将军并不算交往过密的至交好友,没想到当他遭难时,程将军却能出手相助。联想到程将军跟他提起过李自成的所作所为,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一个善良耿直之人如何能受得了他人的猜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入世。

他又问张坤,山寨的人为何忽然要难为他们,他记得胖子在打斗的时候说过齐羽走了。张坤解释说,霍秀秀突然离开山寨,齐羽怕她出去生事便下山去寻,大概山寨中剩下的几个当家鲁莽地想为霍秀秀出气才过来偷袭。这确实属实,只是霍秀秀受伤一事还有杀了两个青龙山当家的事张坤只字未提,吴邪也就一点都不知晓。

说来也巧,这客栈就只剩下两个房间,胖子膘肥体胖一个床榻能塞下他就不错了,所以毫无意外的吴邪和张坤住在了一间里。

晚饭后,张坤再次帮吴邪换药,吴邪也不似前日般纠结,既然张坤是实心实意要照顾他,他接受便好。只是,晚间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吴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睡得太多,脑子异常清醒,怎么也无法入眠。张坤清浅的呼吸就在耳边,他怕把人吵醒也不敢乱动,就闭着眼睛假寐。

黑暗中,吴邪想起了张坤突然冲过来替他挡剑的那一刹那,眉头便微微皱起。那孩子曾说过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的人又怎么会不顾性命的甘愿为他人而死?

这个问题刚浮现,脑子里立刻蹿出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对他说:一定是那个人重要得胜过自己的生命。

他在心中自问,会吗?那个声音又说:当然,那么你又为什么帮那孩子挡剑?

他想说是本能的反应,可是这个本能未免来得太过震撼。试想,一个相交不久的人如何能受得起他这样的本能?于是他开始冥思,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在瞬间做出反应挡在张坤身前。这么一想,思绪就如破堤而来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他想起“成亲”那晚,与张坤撞击心灵般的对视,想起月下醉酒时他借着酒意轻吻张坤时心中的轻颤,想起张坤对他不理不睬时心中一直憋着的闷气与不甘。

面对张坤,他开心过、恼怒过、无措过、心慌过。尤其是张坤对他亲近时,虽然面上未作出什么表现,但是他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不是没有察觉到这是为什么,不敢深想只是因为他怕……

当初拒绝小花的时候,他就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实在太过荒唐,太不可思议。两个男人又不能生儿育女,而且现今又不是盛行男风之世,如何能相携一生?他义正言辞的教训小花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另一个男人陷入这般难为的境地。

如今,他完全推翻了自己的那套说辞,觉得只要喜欢上,不论男女都不重要了。不知道今后小花得知他对另一个男人动了心思,会不会气得想杀了他?

他这边一筹莫展无法入睡之际,他身边的张坤其实也没有睡觉。

与吴邪不同的,张坤想的是另一件事。

两年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他在盛京曾先后三次被人刺杀,而抓到的刺客中有人受不住严刑招供说是受莫亲王主使前来刺杀,也正好是那个时间段里就有人去王府偷刀。与偷刀之人过招后他识出并断定此人就是齐莫。

他本来很崇敬这位骁勇善战的安德亲王齐莫,可是此事之后,就算他再怎么不愿相信齐莫是此等阴险之人也不得不小心防范。以他的猜测,齐莫之所以派人刺杀他,无非是因为他当时随着端庆王爷在战场上展露头角,而且又屡立战功。一山难容二虎,这个道理他懂。他的存在对齐莫来说是一个巨大威胁,而且端庆王府和安德亲王府本来效忠的就不是一个主子,这就不难解释齐莫为何三番两次想要杀他。

之后便是先皇驾崩,而他也正式被摄政王封爵,齐莫自那以后也再没有对他有任何不利的动作。既然人已经失了大权,他也不想再去追究当年旧事,可是现今齐莫又一路鬼祟地跟随他至青龙山,那就怪不得他在林中之时出杀招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身边的吴邪动了动,便收起思绪微微撑起身体查看人是不是睡得不舒服。吴邪本来是一个姿势躺累了,想稍稍挪动一下,没想到竟然把张坤吵起来了。

“吵醒你了?”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吴邪就觉得再跟张坤说话的时候怎么都少了点底气。

“没有。”张坤起身下地点燃烛火,转回床上问吴邪:“伤口疼了?我看看。”

室内的亮光让吴邪微微眯了下眼睛,待到张坤碰到他的衣带时又猛然睁大,“没疼,伤口没疼。”

不知道吴邪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张坤停住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他。“怎么了?”

对上张坤墨玉般的眸子,吴邪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对这孩子动了心思,那这孩子对他呢?到底是因为感激还是也同样动心才对他这么好?往床里挪了下,闭上眼睛想掩住心中的杂乱情绪,道:“我没事,快睡觉吧,明天不是……”

话没说完,就觉得张坤的气息突然袭近,本来想闭着眼睛装不知道,却又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睛。张坤距离他很近,斜撑在他身体上方,眼里的墨色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吴邪,你很讨厌我?”他听到张坤这么问。

“怎么会。”吴邪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然后张坤就离他更近了些,这距离使两人的气息完全交缠在一起,微凉的手指从他脸庞划过:“那为什么要躲到床里去?”

吴邪被这种令人迷乱的气氛弄得几乎忘了呼吸,张坤那双炙热的眼睛正紧紧的锁着他,烫得他的大脑一阵阵眩晕。当他察觉到有什么温热湿滑的东西窜进他口中翻搅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

这个吻根本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的,吴邪只觉得口中都是张坤的味道,他的舌头被张坤的死死缠住。毫无技巧的吻霸道而炽烈,像一颗点燃的火种,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让他难以抗拒。

激烈的纠缠舔舐,那一种似乎要把他吃进肚子里的劲头儿让他的心为之悸颤,大脑又晕又热,无力思考。当张坤微凉的手掌探进他的衣衫里在滚烫的皮肤上缓慢而有力地游移时,他舒服地叹息了一声,每爱抚一下,便会在他体内激起层层浪潮,连肩膀处的疼痛都被掩盖下去。

唇舌相缠的感觉如此美妙,身体在张坤带有魔力般手掌的引导下情不自禁的阵阵战栗,全身酥麻得像漂浮在白云中。恍惚间,他感觉到衣衫被褪尽,紧接着便是一个即使隔着布料依然温热的身躯覆在了他的身上。想要伸手去推拒,却被身上的人一手抓住,手指插进他的指间,十指相扣地压在床上,而张坤的双唇已经沿着他的颈部,缓缓舔舐到锁骨并一路下滑……

吴邪连连吸气,这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他抬起没有被压住的那只手紧紧抓住张坤的衣襟,嘴里发出微微的轻吟,上半身轻颤着不知不觉地弓起。

烛光中,吴邪蜜色的肌肤闪着温润的光泽,如同美玉生辉,张坤情难自禁地托住他的腰,置身他的双腿间,用力吸允着他胸口处光滑的皮肤,而另一只手则滑入他修长的大腿间……

吴邪受不住刺激,皱眉呻yin出声,可很快的,声音再次淹没于张坤的唇齿之间。当一个又热又硬的东西顶上他腹部的时候,他倒吸了口气,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因为他的那根正被张坤握在手中上下动作地照顾着。

已经沉浸在情yu热浪中的吴邪根本就没有多想的机会,便又一次被张坤的唇舌与双手席卷着带入愉悦的漩涡中。

两个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在缓缓落下的床幔中此起彼伏的溢出,激烈地回荡在室内。

“呃,好痛!”喘息声没有维持多久,床幔里就传来吴邪的呼痛声。随即是张坤焦急又愧疚的声音:“伤口裂开了!别动,我去拿药!”

床幔猛地被拉开,张坤衣衫不整地从床上跃下奔到桌子那里抓起包裹又跑回去。

吴邪全身赤luo地躺在床上,见张坤跑回来也顾不得左肩上的剧痛,伸出手就去抓被子,身体还没起来就被张坤却一把按住,“伤口流血了,别乱动。”

吴邪满脸通红地看着张坤,心说敢情你的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了,老子可是光溜溜的啊!本想咆哮,可是一想到两人刚才在床上颠来倒去的折腾就一下蔫了下去。

“你,你先给我盖上被子,我冷……”

没有说话,张坤抬手拽过被子盖在吴邪的身上,然后拿过一条毛巾擦掉还粘在手上的白色浊液,解开绑带帮他处理伤口。他心中万分懊悔,刚才抱着吴邪的时候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死死纠缠着他想要更多,想品尝更多,想要进入他的身体彻底占有他。他也是第一次接触情yu,那感觉太令人沉醉与疯狂,恨不得揉碎他与他化为一体,以至于没轻没重的弄伤了吴邪。

吴邪不太好意思去看张坤,一动不动的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而张坤则是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包扎。

处理好伤口后两个人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尴尬在那里。

最后还是吴邪受不住寂静无声的气氛,先打破了沉默,“我没事了,睡吧。”刚闭上眼睛想想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当,他已经在张坤手中泄了一次,可是张坤却一直憋着呢。于是他用眼角扫了下张坤,不成想张坤正目光深沉地直直的盯着他。

“我,你,那个……”吴邪自认不是个矫情的人,本想说你要不要解决一下,可是这种话在两人第一次亲近后说出来又似乎很难为情,尤其是在他爽过,而对方没有爽到的情况下。

“吴邪,不要说我不喜欢听的话。”张坤已经置身他的上方,只是这次没有压着他,很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处。

吴邪很想翻个白眼,在心里腹诽,死孩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啊,就认为我要说的是你不爱听的?老子都和你那样了,你还想听什么?

娘的,豁出去了!

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搂住张坤的脖子,澄澈的眼里带着丝微囧,清清喉咙道:“那个……我其实想问问你,要不要解决一下那里?”

说完眼睛就不自在地垂下,心想真是太丢人了!垂着眼四处乱扫,忽然扫到张坤的左边衣领中露出的皮肤像是沾了什么东西,他抬起手指去碰:“你身上沾了什么?”

张坤的身体僵硬了下,立即抓住他的手握在胸前,低下头轻轻啃咬了下他的脖子,再次换来吴邪的轻吟,才低声说:“可能蹭上脏东西了。你也累了,先睡吧,我出去洗一下。”然后没等吴邪叫他,便抓了衣服吹灭蜡烛走出房间。

张坤站在客栈的屋顶上吹着晚风,抬手慢慢覆上左胸。眼睛望向远方,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幽黑深邃,不见半点波澜。他身上的麒麟纹身已经被汉军传得神乎其神,吴邪如若看到又怎会不认得?

这算不算侥幸?情动之时他还没有来得及脱去衣衫就不小心碰到了吴邪的伤口。突来的意外打断了他所有动作,浇灭欲火的同时也唤醒了他。他到底有多么的渴望拥有吴邪?吻上吴邪的那一刻起,竟然连体温升高纹身就会显现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沁凉的晚风彻底吹散了他体内残留的那股热浪,却如何也吹不散他心中那一丝隐隐的不安。

***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翌日清晨,吴邪是在张坤怀中醒来的。昨晚张坤是几时回来的他已经不知道了,这会儿看着双目沉合的的人,怎么都觉得昨晚的事情好像在做梦。他和这孩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滚到一起去了,情潮来的太猛烈,他都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

现在想想,以前死孩子总是故意疏远他,大概是因为喜欢他又不敢言明。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是因为自己受伤使得他感情爆发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却又是最合理的解释,不然张坤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忽然就对他那样那样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吴邪的唇边还带着笑意,听到张坤的声音已经来不及收回,见那人正静静地看着他,心间忽然一紧,有些结巴地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再你醒的时候。”张坤回答得很坦然,显然不觉得醒了还装睡的等着看吴邪的傻样有什么不妥。

“……”吴邪伸手一推,从张坤怀中滚出来,背对着他嘟囔道:“死孩子居然敢装睡,你给我等着。”

张坤撑起身体,小心地把人翻过来,目光在吴邪的脸上来回梭巡着:“吴邪,我怕你会不自在,所以……”

死孩子想得还真周到,真是谢谢你啊。吴邪恨恨地想着,板着脸道:“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不自在的。”然后他感觉到伏在他身上的人身体一阵震颤,气得抬手推人。“笑个屁!重死了,快下去!”

怕吴邪扯到伤口,张坤抓住他的手,止住笑问:“吴邪,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一听这话,吴邪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张坤那双快要把他吸进去的眼睛,撇开头说:“哪那么多废话,反正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吴邪。”张坤叫了他一声,待吴邪转头看他,毫无征兆地照着柔软的嘴唇吻了下去。突来的热吻,火热的舌头,翻搅吮吸着吴邪口中的一切,激烈的让他呼吸困难。他的心头阵阵狂跳,大脑也渐渐处于迷茫状态,所有迷乱的声音,都被张坤悉数含入口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坤才强迫自己离开吴邪的双唇。看着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吴邪,他的额头抵着吴邪的,喘息着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霸道的宣言让吴邪一头一跳,慢慢睁开眼睛,忘了反驳,不知不觉沉溺于对方的坚定执着的眸光中。

“吴邪,听见我的话了吗?”张坤见吴邪那副傻呆呆的模样,低头又蹭了蹭已经被他蹂躏得嫣红的双唇。

吴邪终于清醒过来,暗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中用,被亲几下就全身发软,还看人看得痴迷了。张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正在磨蹭自己嘴唇的人,挣扎道:“我饿了。”

像是配合他没有说谎,话一出口,肚子就“咕咕”地响了两声。张坤微微一笑,抓着他的一只手向下探到身下已经微微抬头的某一处,声音暗哑地回道:“我更饿……”

屋内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就传来吴邪底气不足,却又愤怒的吼声:“死孩子,老子跟你拼了!”

这天的早饭胖子吃的心惊胆战,他向天发誓,对面那俩人绝对有问题。

为啥这么说?你想啊,平时几个人一起吃饭都是他家小贝勒板着一张脸,吴邪在那边吃边和自己嘚吧嘚吧的闲扯皮。可是你看今天,吴邪拉着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他家小贝勒虽说是已经确定了喜欢吴邪没错,但那给吴邪夹菜时一脸温柔的表情是被鬼附身了吧?!

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小贝勒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这也太恐怖了!

……难道俩人是有了进展?

胖子一边扒饭一边用眼角暗中观察对面的两人,这么一观察还真看出了门道。不是他眼尖,主要是吴邪那脖子侧面的痕迹太过刺眼了。只要吴邪微微一侧头,那块紫红色的痕迹就会从衣领中显露出来。

他家小贝勒这是得手了?这就难怪吴邪不高兴了,身上还带着伤就被他家小贝勒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估计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啧啧,小贝勒,您的确不是一般人,在战场上指挥军队果断如神,这种事情上也毫不含糊,说做就做,当真是快,准,狠!

一边的吴邪要是知道胖子脑袋里转的是啥,估计能把肺气炸了。他还在因为早上的事儿运气。

死孩子,平时装得正儿八经一副禁欲的样子,居然敢调戏他。

看着刚夹过来放到他碗里的鸡肉,怒目瞪过去。别给我夹菜,讨好没用!等老子身体好了,一定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看清楚调戏老子的后果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惨烈!

而旁边的张坤则是一脸淡然,无视他恶狠狠的目光继续把菜夹到他碗里。用餐气氛表面上和谐美好,实则暗潮汹涌。当然这暗潮都来自吴邪一人,胖子那边恨不得把自己当成空气,只希望不会碍了他家小贝勒和“小福晋”的眼。

最后吴邪也懒得生气了,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问:“胖子,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胖子心说“小福晋”您别问我啊,你得问你旁边那位爷让不让您走。咽下嘴里的菜,笑道:“小天真,我师弟当过军医,你身上的伤得看他怎么说,他说走咱就走。”

抚了抚额,吴邪转看张坤,问道:“那么军医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走?”

“伤口还疼吗?”

吴邪毫不在意地回道:“这点儿伤不碍事儿。”

微微皱了下眉,张坤不动声色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收到他家小贝勒的暗示,猛地把碗里的饭扒干净,起身道:“天真,我让掌柜的温着药呢,我下去端上来。”

等胖子关门出去,张坤拉过吴邪的手,卷起他的右臂的衣袖,轻轻抚摸着手臂上的旧箭伤,“什么样的伤对你来说才是碍事的?”

这伤疤是吴邪假扮李自成时,被追兵的乱箭射中后留下的。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吴邪,也没有亲眼目睹到当时的情景,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会是怎样的凶险。

山海关一战,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张坤是第二批抵达山海关的军队,他到达之前,李自成的十万大顺军已经与吴三桂五万兵马和多尔衮支援的八万军队激战一日。

当时狂风扬沙,咫尺不见。双方展开肉搏,大顺军不顾伤亡,强行突围。他待命山海关东,等到大顺军队疲惫不堪时,多尔衮急令他与阿济格、多铎各率两万精骑,乘着风势,突出奇兵直冲大顺军队,一举取胜。

之后他又得到命令,出城追捕李自成余部,于是注定了他与吴邪的相遇。往事历历在目,他该感谢上苍,让他遇到吴邪并爱上他,让他从此活得有血有肉,有心有情。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吴邪抽回手臂,笑道:“只要不要命的,都不碍事儿。”

“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吴邪一愣,随即心中有些感动。张坤性子冷,这一句算不上什么山盟海誓,却是最实在的承诺。承诺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会保护他一辈子。

虽然以他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张坤的保护,但是他没有反驳,而是含笑地回望张坤:“行,这句话我记下了,如果以后我再受伤,就找你算账。”

张坤倾身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下,说道:“我保证。”说这一句的时候,张坤的心里是很难受的。现在,他已经得到吴邪,可比起不曾拥有时的焦虑与渴望,他此时更加的忐忑。

“喂,你亲上瘾了?”吴邪抬手把张坤推坐回去,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教训道:“以后不可以随便动手动脚,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人瞧见。万一你师兄像上次那样突然闯进来,你是想吓死他?”

挥散那点忐忑不安,张坤起身走至床前,把床上放着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包裹里,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等晚上在动你。”

“啪”的一声,一根筷子打在张坤的脑后掉落在地上。吴邪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向他走过来的张坤:“我以前只知道你挺会气人,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不正经?”

张坤走到他身前,弯腰一个用力,吴邪便已经落进了怀里,对着嘴唇又是一阵啃咬,在吴邪发飙之前放开他,道:“昨晚你似乎很喜欢我不正经。”

“你能不能别再提这茬儿?”吴邪自弃地连挣扎也省了,直接环住张坤的脖子。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从“成亲”那天起都不知道被张坤抱了多少次了,现在又动不动的被啃。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别扭反而觉得挺享受……难不成这东西也能形成习惯?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提?”张坤抱着他放到床上,用双臂撑着床头把吴邪围在身体与床之间,的眼中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吴邪,我不允许你后悔。”

张坤的目光太有震撼力,吴邪觉得这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意义与感情,那听似霸道的话语更像是怕他会反悔,这让吴邪感到一丝心疼的同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于是,他微笑着,盯着张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后悔。”

张坤轻轻拥住吴邪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地汲取着可以让他安心的清爽气息与温暖。吴邪也伸手环抱住他,在他耳边故意笑着说:“其实应该是我担心你后悔,你比我小那么多,长得好武功又高,哪天你嫌弃我了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吴邪,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感觉到腰上的手臂收紧,还有耳边那人微怒的声音,吴邪笑了起来。他哄孩子一样的拍着张坤的后背,轻声说:“死孩子,不想听我胡说八道,你以后就不可以胡思乱想。你一向沉稳自信,今天是怎么了?再有,我就那么让人信不过吗?”抱着他的人身体似乎僵硬了下,随后放开他道:“我没想到你会回应我。”

“笨蛋,”吴邪抬手弹了张坤的脑门一下,笑道:“上次在溪边我都亲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敢想的,早知道你也存了这心思,我老早就该把你收了。”

“你没忘记?”张坤微微诧异,然后墨色的眼眸里涌出一丝精光向吴邪压去,肯定地说:“第二天是你故意装傻。”

“啊……哈哈,我也是后想起来的。”吴邪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迎上张坤的眼睛。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既然是两情相悦,拿乔作态也不是他的性格,于是抬手推着张坤的胸膛,道:“你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那会儿我是真没往这方面想,这不是昨晚才想明白我那时候为什么想亲你吗。”

张坤没有继续压制的动作,被吴邪推出半臂远的距离后,抬手轻抚着吴邪的嘴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那你亲口说一遍为什么要亲我。”

手指暧昧的摩擦着嘴唇,吴邪的呼吸有些不稳,心头也跳得厉害。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对上张坤紧紧纠缠着他的视线,明亮深蒙的眼眸含着淡若清风的笑意,坦然回道:“因为我喜欢你。”

片刻的注视后,张坤的脸上也覆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倾身抵住吴邪的唇,轻声说:“我也是。”说完便加深了这个吻。

亲密无比的触感,舌尖缠绕着彼此的味道,另人如痴如醉的热浪自身体的最深处流溢而出。温柔又狂野的的吻,湿润而缠绵,放纵彼此的热情汲取对方口中的津液。这个吻,全心全意,透着熏人欲醉的刻骨铭心,以至深入灵魂……

“客官?您怎么刚上来就要下去?”

“啊,我忘记拿汤勺了,正要下去取。”

“客官,您回屋里等着便好,小的去帮您拿。”

“不用,我自己去。”

“客官,马已经给您喂好了,还有什么要小的去做您尽管吩咐。”

“没事了……你去忙……”

吴邪被门外的说话声拉回现实。听着渐远的说话声,喘息着侧开头问道:“刚才好像是胖子的声音?”

不舍的放开吴邪,张坤又浅吻了下他的脸颊为两人整理好,他不是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只是知道没有他的传唤,胖子绝对不敢没分寸的闯进来。他起身回道:“好像是。”

“他不会是听见什么动静才走的吧?”吴邪也想站起来,却被张坤压住肩膀问道:“你怕了?”

吴邪抬头,似真似假地笑道:“我是怕被你胖师兄知道你我的事,禀告你师傅把你逐出师门。”

“那我就带着你叛出师门好了。”张坤回得倒是干脆,见吴邪愣住,心情不错地揉揉他的脑袋,拿起整理好的包裹走到桌子那边,回头道:“一会儿喝完药咱们就动身,你可以去车上睡。”这里距离青龙山不算远,未免生出变故,张坤决定尽早离开。

一听要走,吴邪从床上下来,“我可不想睡,如果能骑马就好了。”他走到门口,“你在这收拾吧,我直接下楼去找胖子拿药然后去外面活动活动,养伤这些天快憋死了。”

“急什么?”张坤不悦地过来一把环住他的腰,把人拖回来。“说风就是雨,伤口不疼了?”

嘿嘿一笑,吴邪侧头对环抱着他的张坤说:“伤口疼,但是腿不疼,所以不耽误走路。”

“老实坐着,我去喊师兄。”说完,张坤把吴邪按到凳子上自己出门去拿药。

吴邪伸手摸摸还有些发麻的嘴唇,唇角溢出一丝浅笑。被人关心真的很好,自从三年前三叔离世后,很久没有人这么紧张过他了。张坤并不完美,性子冷漠,死心眼、闷葫芦,做事还有些霸道,可他就是喜欢了。

到湖南后虽然不好面对解雨臣,但他也不打算隐瞒已经与张坤心意相通之事。那人要怨要恨,他受着便是。如果实在无法立足湖南,他就带着张坤另寻别家义军。再不济他们就隐居山野,他就不信,天大地大会没有他们容身之处。

当初在青龙山听程将军说的那番话后,他就失去了曾经满腔豪情壮志的想要为国出力效忠的热情。他觉得累了,拯救天下苍生也不差他一人,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他很想肆意而活一回,也不枉此生来这世间一遭。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因为顾忌别人的看法离开张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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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周五的更新,楼主的文风马上就要转变成浪漫模式,请看文的亲提前转换浪漫频率,不然我怕你们嗖 不 鸟!)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第二卷
<笑问苍穹,可曾深爱>
七、

三人离开苗庄镇已一月有余,天气开始渐渐转凉,白天里感觉不出什么,晚间在山中露宿却会觉得寒冷。吴邪伤未痊愈,自是有些畏寒,好在每晚都有张坤抱着他取暖,也就没有觉得多难熬。

一路上,张坤刻意放慢行进的速度,遇到风景不错的地方或者清静的城镇都会多停留一些时候。虽然每晚抱着吴邪相拥而眠,他却总觉得不真实,他很怕到了湖南后美梦就会醒来。曾想过把真相告诉吴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很矛盾,即不想继续欺骗,又怕坦白后的后果。

马车还在官道上颠簸地行进,胖子在前面赶车,吴邪看够了外面的景色,转头见张坤一动不动的不知在想什么,抬腿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腿。“想什么这么出神?”

伸手扣住吴邪的脚腕,张坤回道:“在算什么时候可以到湖南。”说完,挪到吴邪身边把人圈进怀里:“再走三个月大概就到了,你确定你朋友会回湖南?”

懒懒地靠在张坤肩膀上,吴邪道:“进关之前有人给我送信,说在广西查到小花的行踪,看他的路线应该是准备回湖南。现在算算日子他早应该回到家了,我们进长沙后直接去解家就可以。”

“你真的打算让我加入解家麾下?”

犹豫了下,吴邪才回道:“以前确实是,”他直起身体转头看张坤,认真地说:“那时候你说要为父母报仇,我又很欣赏你的本事,所以就不断的想说服你拉你入伙。不过现在……”

张坤抬手拂过吴邪的眉毛,问道:“现在怎样?”

伸手撩开窗帘,黄昏中,漫天似雪般的芦花随风飞扬,缱绻着纷扰了视线。吴邪抬手捉住一朵飘进车内的芦花,淡笑着看向张坤:“现在看你的决定,如果你不想去湖南,那我就随你返回山海关。咱们可以隐藏在城中伺机而动,偷袭也好,刺杀也罢,我一定帮你杀了坤贝勒。”他握住张坤的一只手,示意他看芦苇荡的尽头:“看这景色多美,等你报了仇,我们就找个和这一样美的地方安家,我们两个的家。”

这里的确很美,细高的芦苇在风中整齐地摇摆,看似柔软又不失倔强。张坤收回视线看向吴邪,心间涌起一阵疼痛。他的事情吴邪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愿意冒险帮他报仇。吴邪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但是说到刺杀坤贝勒时眼里流露出的凌厉他没有错过半分。此时,他更加无法开口对吴邪说他其实就是坤贝勒。而且,吴邪说要给他一个家,那个家一定是世间最温暖最美丽的地方,他不能毁了现在拥有的一切。

心中的痛苦不敢在吴邪面前表露,只能强压着疼痛,任凭这股滔天巨浪完全淹没自己。

谁也没有说具体要去哪里,总之三个人一路南下,像是要去湖南又像在游山玩水一般。一路上两人耳鬓厮磨,感情有增无减。吴邪身上的伤也愈合得很好,即使下车步行数里,回来也不见一丝怠倦之色。

吴邪每天都是笑着的,和张坤待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虽然顾忌他身上的伤,俩人也做不了什么事,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交汇,还有晚间趁胖子熟睡后令人心颤的深吻爱抚,都令他体会到原来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来的如此强烈,只要有张坤的陪伴,世间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

以游玩一样的态度赶路倒是恣意快活,吴邪像个倒退了好几岁的孩子,快乐地感染着身边的张坤,同时也令张坤对他的爱陷入更加无法自拔的地步。

这日下午,几人在依山的一处湖畔休息。胖子去附近山林里打猎,吴邪便和张坤靠坐在一棵大枫树下欣赏山中美景。

深秋的山野分外美丽,蔚蓝的天空中流云浮动,山中的绿意带着深深的宁静,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最可人的就是镶嵌在翠绿松林中的一片枫林,繁盛的绿色中嫣红一片,深深浅浅,浓淡相宜美如画卷。

金橙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一地的金沙。吴邪伸出手让光点映洒在手心里,煞有其事地抓住,送到张坤面前,“这把阳光送给你,伸手。”

知道吴邪又玩心大起,张坤缓缓张开手掌。吴邪凑过来,翻转手腕认真的将盛着阳光的那只手向下慢慢扣在他的手掌中。贴合在一起的手掌间传来暖暖的热度,吴邪微笑着抬眼,夕阳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光,看得张坤呼吸一窒。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吴邪微微用力,把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带走一些美丽的东西做留念。”见张坤垂眼盯着两人叠握着的手,他继续说:“我觉得这里最美的就是秋日的阳光,很温暖。呐,你要用心去体会,这缕阳光正在通过你的手掌慢慢流淌进你的身体,你的心间……”

“很温暖。”张坤握着吴邪的手,将人一把扯到怀里。这个人就是他的阳光,只要他在身边,黑夜永远都不会来临。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虔诚地落在吴邪的额头上。

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青山绵延,秋水长天。这一刻,两个人都是纯粹只为对方而存在的人。

许久后,张坤才开口道:“礼尚往来,我也该送你一份礼物,喜欢什么?”

“哪有送礼物还问人家要什么的。”吴邪笑着和张坤一起站起来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他们依靠着的这棵大枫树上,“摘一片枫叶给我吧。”

看看头顶上或绿、或橙、或红的枫叶,张坤双脚点地,猛地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见张坤藏兰色的衣襟在斑斓的树叶中穿梭闪动,吴邪心痒难耐。受伤以来张坤就不允许他有大幅度的动作,天天看着他恨不得要把他绑在马车里。要不是据理力争了两次,就连下车步行都不被允许。

试着运气催动内力,伤处并无不妥之感后便露出狡黠的一笑。现在张坤在树顶,机会来了!

“慢慢找,一定要找一片最漂亮的!”吴邪边喊边向后退,待距离刚好后,看准一根横卧的粗张树干,提气飞身而起。白衣在风中扬起,卓绝的身姿似一朵清雅的玉兰,旋身而上稳稳落于树干之上。

张坤在吴邪跃起之时就已经发现,想要过去接人已经来不及,心急之下脚底差点踩空。待吴邪跃至对面的树干站稳后,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面色不太好地拨开挡住视线的枝叶,语气却满含关切:“有没有扯动伤口?”

伸手扶住身边的树干,吴邪动了动左肩:“没有。”笑着向前轻跃几步,把住一根细树枝向前倾身离张坤更近些。“亏你还是军医,我都养了近两个月的伤了,就算骨头断了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要胡说。”张坤拨开身前树枝走近吴邪,“坐下,我检查下。”

“我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嘴上这么说,吴邪还是松开树枝乖乖的坐在了树干上。等张坤也过来坐下,他索性靠在张坤的肩膀上,双腿悠闲地在树干下面一荡一荡的甚是惬意。

“我看下伤口。”张坤一心惦记着吴邪的伤口,心境自是和享受夕阳清风的吴邪不同。可是手臂被他缠着,树上的空间又小,他也不敢动作太大。“吴邪,让我检查下。”

“真的没事。”吴邪见人已经认真起来,认命放人,拉开领口道:“好,想看就看吧。”吴邪蜜色的胸膛上深深浅浅交错着或红或紫的印记,张坤知道这都是自己的杰作,看着那些痕迹他自然联想到那肌肤富有弹性又柔滑的触感,眸子也随之暗了几分。

见人没有动静,吴邪奇怪地看他,看到他眼里炽热火花赶紧把衣服拉紧。“现在是白天。”

张坤没有回话,淡定地收回视线从怀中摸出一片似火般的红叶,“这片红叶是送你的礼物。”

知道张坤在掩饰尴尬,吴邪也不戳破。这人自制力算不错的了,晚间那些用手口互相抚慰的“小动作”有时候撩拨得他都有些失控,发泄过一次还食髓知味的想继续要,可这人却每次都能顾忌他的伤,折腾一次便罢手。有时候想想,自己和这孩子比起来,倒像个欲求不满的个色狼。

“为什么选红色?”摊平掌心接过枫叶,吴邪清俊的脸上蓄满了笑意。

火红色的枫叶衬得吴邪修长的手指煞是好看,头一点点靠近吴邪,张坤说得很轻:“是心的颜色。”

确实,心可不就是红色的?没看出来死孩子平时闷闷的,哄人的手段还挺高超。“哦?”吴邪斜睨他,“这么说是将你的心送我了?”

“早就是你的。”张坤用指尖将吴邪一缕散乱的发丝抚到耳后拥住他的肩膀,淡淡的声音如清风一般,“永远是你的。”

心,因为这句话轻轻颤栗。轻叹一声,吴邪把那片红叶贴近胸口,“我会保管好。”

两人正面向湖面的方向,天边的流云一点点散开,顿时万丈夕阳迎面洒下湖面,瞬间无数烟霞光芒折射着渡在两人身上。

金红色枫叶间,相拥的两人如诗似画。

这一刻,仿佛可以永恒。

“兔子。”吴邪一声惊呼,张坤整个的都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人已经一个起身跃了下去。心里因吴邪的没轻没重担心,也没时间气这个人破坏刚刚那美好的气氛,跟着跳下去时吴邪已经追着兔子跑了。

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抓只兔子自然是不难的,吴邪一身白衣在草地上如风一样飞纵,张坤则如一道蓝色的风影紧随其后。也许是心下有些气,张坤赶上后便故意给吴邪下绊子。吴邪刚好是倾身向前要扑出去的动作,结果被使了坏直接爬了下去。眼看就要和大地做最亲密的接触,有人却怕他受伤瞬间在危机时刻垫在了他的身下。

四目相对,吴邪趴在张坤的身上无辜着,“死孩子倒什么乱?兔子都跑了。”

“你不是也跑了?”

被张坤这么一说,吴邪不好意思的笑了。低下头在那人的嘴上亲了亲,刚刚的气氛的确是被他给破坏了。

胖子回来时,就看到了林间草地上,抱在一起打闹的两个人,吴邪被自家小贝勒抓得哈哈大笑。虽然没敢走近看不清小贝勒的脸,不过想来也一定是笑着的。瞧瞧手里拎着的山鸡,胖子快速扭头走远。这个深秋比往年都要美呢……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前行,就在这个林间湖畔住了一夜。野外的星空格外明亮,夜风拂过,两个年轻的人靠坐在一起,没有言语,也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靠在一起,单纯的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第二天清晨,张坤卷着裤脚在湖里捕鱼,吴邪也想下去,奈何有人不让。换做是以前谁能拦得了他?谁要是把他小三爷大将军当做病患他一定会气个半死。不过现在他倒是喜欢有人管着,因为那是关心和在意。趁着伤没好,彻底好好的奴役下这个死孩子感觉还是不错的。

后来的一路,是真正轻松的一路。最初相遇的时候吴邪还执意的想要把张坤介绍给小花,效力于国家。报国似乎一直都是他的使命和不灭的梦想。可到如今,吴邪发现,也许对于世事真的已经心灰意冷,这一生,最后想的竟然是可以和这个人隐居山林厮守一辈子。曾经拼了命守护的东西,最后都没有和这个人在一起来得重要。可要怎么和他说呢?就算自己放下了,张坤的心里,还有仇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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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上一章的甜蜜蜜大家还满意吧?嘿嘿,下面可以切换正经模式了。看到留言大家都在担心啥时候虐,嘿嘿,如果我说我没觉得虐大家会拍死我吗?可能是我虐点太高了,我尽量不把你们弄哭哈,么么哒~~~




接上文




不知不觉间已经踏入河南境内,顺着官道往前便是郑州城的通口,中原暂时还没有受到战乱之祸,官道上来往的商甲车队和由北方避祸举家迁移的人也多了起来。

距郑州城二十里左右的官道旁,有一间提供路人歇脚的茶寮,虽然简陋,倒也宽敞。几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坐了几伙人,胖子观察了下棚子里坐的人,见都是普通百姓,才叫张坤和吴邪下车。步入中原他们必须小心谨慎,怕人发现他们的身份,胖子的头发早在出苗庄镇的时候剃光了,吴邪见到他拿掉头巾后的样子还笑了很久,问他们师门是不是少林寺。张坤的头发这几个月也长出不少,头巾包得也不似以前那样紧,多少能看见些额前露出的头发。

几人下车,店里的伙计立即迎了上来。“几位客官,快里面请。”胖子瞧见几张桌子都坐了人,便问道:“没有空桌了?”伙计是个心思活份的,立即说道:“方圆十几里就我们这一家茶寮,进城之前过路的行人车队都会来小店修整一下,如不介意小的就给您几位寻桌补个座儿?”

吴邪也是常年在外跑的,虽然是个将军可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高贵,坐了一天的车,现在就想坐下好好喝碗热茶,便在胖子开口前搭话道:“那就有劳了。”

那伙计连声答应,引着吴邪和张坤就往里走。胖子本来就是听他家主子的,现在他家主子跟着吴邪走,他也便跟着后面走进茶寮。

伙计很快便寻了一张只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桌子,安排他们坐好就去给几人准备茶水。没一会儿,茶水端上来了。吴邪喝了一口热茶,顿觉的身上暖和不少,刚放下茶碗就听到一骑马蹄声近。侧头去看,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被伙计招呼着从外面走进来。

此人面容俊美,相较于张坤也毫不逊色,腰间的佩剑镶着一颗红色宝石,一看就是不俗之物,吴邪不禁猜测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奇怪的是,这人竟也同张坤一样,包着头巾。

“伙计,那边的桌子只有四人,我去那边坐。”

一直喝茶的张坤和胖子听见这声音,立即警觉的转头。那男子倒是无视了两人看过来的目光,大大方方地坐到吴邪旁边,笑着让伙计上茶。

怕吴邪看出倪端,张坤用眼神示意胖子戒备,对吴邪说:“挤不挤?我们换位置。”

“没事儿。”吴邪不在意地往张坤这边挪了下。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像他们这样长途跋涉的能有个地方睡觉,有口热茶喝就已经不错了,哪来那么多讲究。

“你坐我这边。”张坤说着直接拉着人站起来换了位置,挨着黑衣人坐下。吴邪笑笑,也没有多说,张坤喜欢照顾他就随他好了,他也很享受有人关心的感觉。

黑衣人则是一脸好戏地盯着张坤,摇摇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搭讪道:“几位是一起的吧?要进城?”

“对,我们是一起的。”胖子笑着接了话,“尊驾是一人?一看您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兵荒马乱的还是不要一个人跑出来的好,免得家人担心啊。”

吴邪在一旁听得好笑,平时和胖子插科打诨多了,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的说话。而且这话的意思怎么听都像劝离家出走的人赶紧回家一样。他怎么就知道人家是跑出来的不是出来办事的?


黑衣男子笑容更深,“多谢这位大哥提醒了,我也要进城,不如一会儿一起搭个伴?”

张坤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

胖子饮了口茶,暗想这莫亲王敢明目张胆地要求同行,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青龙山之后,莫亲王就消声灭迹没再露过面。知道事情不会轻易了结,他吩咐暗卫加强警惕,之后一月有余都没有任何动静。

为防吴邪发现,他几乎不与暗卫联系,一日打猎时暗卫却忽然主动现身找到他,这才知道莫亲王居然也带了暗卫出来,而且两方人马已经动过手,并各有损伤。跟小贝勒禀报这事的时候,小贝勒吩咐他让暗卫专心牵制莫亲王的人,他们这边只要不让吴邪发现有人跟踪就好。

没想到暗卫那边没再出状况,这莫亲王却亲自跟上门了。小贝勒的身份绝对不能让吴邪知道,莫亲王既然能准确的摸到他们的动向,一定也是摸清了小贝勒和吴邪的关系,料定小贝勒会顾忌身份不敢明面上与他动手,真是太狡猾了!

“那就一起搭个伴吧,一个人赶路确实很寂寞。”吴邪不认识舒穆禄.齐莫,那晚被迷晕的时候,齐莫是带着面罩的。他为人本就好相处,看对方不似什么坏人,觉得进城的路也不远,便应允了。

“真是谢谢这位兄弟了,一路上就我自己,都快无聊死了,这下终于有人能一起说说话了。在下齐莫,不知几位怎么称呼?”齐莫当作身边的张坤不存在一样,礼貌有加地与吴邪攀谈起来。

胖子怕齐莫说出些什么,便也加入了闲聊,以防齐莫探听他们底细的时候拉走话题。一碗茶已经见底,张坤便起身对吴邪说要走。一边的齐莫也随着起身,道:“几位怎么走?要是步行,我也不骑马了。”

“我们有马车。”吴邪回道。

看了眼树上拴着的马车,齐莫征询道:“那就把我的马也栓上一起驾车,我去车里和你们一起?”

“车里地方小,不方便坐三个人。”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张坤冷冷地看向齐莫。齐莫了解地点头,笑道:“那我就继续骑马,可惜不能与吴兄弟继续聊天了。”说完又看胖子,“王兄,一会儿就咱俩边走边聊吧。”

“呵呵,好。”胖子不自在地笑笑过去解马车。这个莫亲王真是属狗皮膏药的,失势前几次三番刺杀不成,现在还贼心不死的亲自出马。偏偏现在有吴邪在旁,他和他家小贝勒都得忍着。

“几位留步。”听到喊声,已经准备启程的几人同时回头,以为是伙计,却见喊留步之人是刚才与他们同桌的中年男人。

男人穿着青灰色的长衫,面相端正,眼角有些许细纹,看起来稳重成熟。他走到几人面前,看着吴邪道:“在下有一句话要送给这位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喝茶的时候,吴邪就发觉这人看了他好几次,但是想着许是一个好事的百姓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也就没在意。这会叫他单独说话,不禁心下犯疑,皱了下眉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借一步说话就不必了。”

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说道:“在下对面相颇有研究,是想给小兄弟卜一卦。”

原来是个算命的,吴邪向来不信这些,笑问:“不知道兄台看出了什么?”

“阁下眉间藏喜,应该是已经觅到了知心人。此人与你患难见真情,现在已经心意相通。”中年男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张坤,见吴邪怔愣了下,又道:“不知在下说得可对?”

摸了下鼻梁,吴邪又问:“然后呢?”

“既然小兄弟问了然后,那就是在下说对了,这回可愿进一步说话?放心,占用不了多少时辰。”中年男人颇为自信地笑看吴邪。

“我们不信。”说话的是张坤,现在齐莫在这,谁也说不准这中年人是不是齐莫的帮手。可是吴邪却说道:“我就听听他说什么。”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这中年男人调起来了。

“吴邪。”张坤还想阻拦,吴邪却已经跟着那人去了旁边的树下。张坤无奈,悄悄从衣襟里取出十字镖,万一那男人对吴邪出手,就准备一击毙命。

不出片刻,吴邪就脸色很不好的从树下走回来。“上车。”说完撩开车帘,跃上车先坐了进去。

几人都不知道那人跟吴邪说了什么,上车前张坤冷冷地看了齐莫一眼,齐莫无辜地耸耸肩。

“别玩花样。”小声说完,张坤也上了车。

齐莫望天翻了个白眼,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也翻身上马跟上前面的马车。

树下的中年男人看着渐远的马车,幽幽叹了口气。

有缘无份,不得善终,若要强求,必遭死劫。

这是他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马车在天黑之前进城,郑州城是中原比较繁华的一座大城,虽然战火未至,却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可是今天正赶上城中一年一度的花灯会,时辰还未到,街上就已经人来人往,街边早已经挂好了各色白种千样的花灯。街上的人太多,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越往前走,人流就越密集,人声鼎沸似乎在讨论着哪边的花灯更好看。

按说有这样的热闹看,吴邪应该是最兴奋的一个,但是他此时却打蔫的懒懒地靠在张坤怀中,一言不发。他是真的高兴不起来,那个人先是跟他说他已经找到此生唯一的挚爱,可随即又说他这是逆天之爱,两人注定有缘无份,让他赶紧离开张坤以免日后后悔。之后那人还要说什么就被他气愤地打断了。他是不想继续听,也是怕继续听……

现在他特想骂自己好奇心为什么那么重,结果惹了一肚子不痛快。

这些话他没跟张坤说,虽然张坤已经看出他心情不好并一直在问他那人说了什么,他也只是含糊其辞的敷衍着。一个人心烦就够了,何必拉着另一个。

“吴邪,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张坤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又是这个问题,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就不能让他静一静?

“别再烦我了行吗。”话一出口,吴邪自己也察觉出了语气中的不耐,转身从张坤怀中坐起来,就见那孩子沉默着垂下了眼。果然是语气不好伤人了。吴邪有些后悔,伸手碰碰张坤的胳膊,那人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他揽进怀里,而是看着他问是不是开始讨厌他了。

那一瞬间,吴邪在张坤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脆弱和痛苦,当下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他不是早就认定这个人了?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算命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出言伤害最爱的人?

“对不起。”他凑近张坤,示好般地抱住落寞中的人,轻声说:“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很担心你。”张坤回抱住他,夺回主动权把吴邪压在车上,用嘴唇轻吻着对方的眉毛、眼睛、鼻梁,“吴邪,别讨厌我。”

一听这话,吴邪顿时心酸了,“怎么会讨厌你,别乱想。”

他再次骂自己混蛋,张坤是因为在乎他才会为他的一句话伤心,甚至还用祈求的语气叫自己别讨厌他。从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天起,张坤的眼睛就时时刻刻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目光中的眷恋他又如何能看不清?

虽然是无心伤害,到底是自己错了。既然两个人要过一辈子,从今以后就要分享对方的喜怒哀乐。心事要么永远藏在心里不让对方察觉而去担心,要么就坦诚的说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他这样什么都表露在脸上,却又不说的做法真的很不可取。想到这,吴邪觉得还是不要隐瞒了,深深吸了口气,在张坤耳边开口,“刚才那个人说我们有缘无份,还让我赶紧离开你。”

“你信这些?”张坤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吴邪,生怕眼前的人会随风化成幻影。他很怕吴邪的心会动摇,那是他无法忍受的,如果吴邪离开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说实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信了。他说我选择的是逆天之爱,当时我觉得他说得挺准,两个男人在一起的确是逆天之爱。这一点,他没说错。所以对于他后面的话我不知道要如何判断,我真的很反感。”

张坤抬起头,安抚道:“世间哪有可以预知后世的人?也许就是个江湖骗子。”

吴邪注意到张坤用得是也许,这一番话到底也是埋在了张坤的心里。轻叹了一声:“不管是真是假,我们一起努力让它变成假的好了。”事在人为,就算是真的他也要改变一切,与所爱之人共白首。

两人凝视片刻,正当双唇要碰在一起的时候,马车猛地震颤了下,随即便停住了。紧接着传来胖子和人吵嚷的声音。

“你们怎么赶车的。”

“你这胖子,明明是你过来撞的我。”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

“路就这么宽,人还多,你赶那么快要去投胎啊。”

“死胖子你说谁去投胎啊,”

“你叫谁死胖子!”

“叫你怎么了!”

再不出去估计就要打起来了,吴邪和张坤赶紧整理好衣裳撩开了车帘。几乎是同时,对方车里的人也撩开了帘子。

吴邪抬头,正和那人的目光相撞。只一眼,便当即愣在那里。

“小花?”吴邪不敢相信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就见那人已经在含笑看着他了。

“吴邪。”解雨臣淡笑着喊了他一声,依旧是三年前那副风姿卓然的模样,却又有什么不似从前一样了。满街灯火下,吴邪仔细盯着解雨臣,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一样了。那人的眼里已经没了三年前每次看他时的炙热。现在,那双眼里只有坦然和一片清明。

两个人同时从马车上跃下,向前迎上几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吴邪用力地拍了拍解雨臣的后背,拉开些距离仔细看着解雨臣,那份高兴劲儿怎么也掩饰不住。“小花,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我没做梦吧!”

“我也没想到!”解雨臣拉着吴邪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呵呵,真的要谢谢咱们的车夫,要不是这一撞,我们都在车里就看不到对方了。”

提到车夫,吴邪赶紧拉着解雨臣的胳膊走到马车前,“他是我王大哥,可不是什么车夫。”说完又介绍胖子旁边的张坤,“这个是我朋友张坤,一路上多亏了他们照顾,不然我真不一定能活着在这遇见你。”

解雨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人,微笑拱手道:“在下解雨臣,是吴邪的发小。这一路辛苦两位对吴邪的相护和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胖子不知道他家小贝勒怎么想的,反正他听着这话不太舒服。那意思是你是吴邪的发小,你一直在担心吴邪,然后现在人被我们送回来了你要打算接手了?这话怎么听都是眼前这个人和吴邪是一家人,他和他家小贝勒都是外人。他心说要说外人的也该是你,吴邪和我们小贝勒都拜过堂了,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小福晋”。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嘴上胖子还是非常豪爽的跟解雨臣客气着。

张坤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解雨臣打了个招呼就站在吴邪身边一动不动。寒暄了几句,解雨臣拉住吴邪的手臂,“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我也就不用去山海关找你了,你随我去我之前住的地方,我有很多事情要与你说。”

吴邪一下就感动了,原来这个人出现在这是要去山海关找他。“好,你带路。”

“和我坐一辆车?”解雨臣问。

扫了眼正在看他的张坤,吴邪笑着拒绝,“我还是回自己车上吧,我朋友是北方人,来中原怕他们不习惯。你先走,我们跟着。”

“好。”解雨臣也不强求,只是在掀开车帘时瞄了张坤一眼。而这时候,张坤似接受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这一眼也不过短短刹那,双方却分别在这一眼中品味出些东西。解雨臣躬身钻进车内,帘子落下,遮住了他唇角一闪而过的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另一辆马车里,张坤听着吴邪在他怀中说和解雨臣他们一群发小儿时的趣事,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吴邪跟他说了那个相士的话,他总觉得不安,见到解雨臣这个人之后他更加的心神不宁。

两辆马车沿着繁华的灯会大街缓慢地行进,而一直牵马站在街上的齐莫则是满脸苦笑。他的存在感真的那么差吗?居然被那群人彻底的忘记了……

*****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第二卷
<笑问苍穹,可曾深爱>
八、

解雨臣带他们来的不是客栈,而是一座私人宅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宅院门口燃着两盏灯笼,红漆镶金色铆钉的大门气派非凡,看门庭和院墙就知道是个很大的院子。解家产业遍布江南,中原这边吴邪还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宅院。

赶车的小倌过去叫门,不出片刻红漆大门内便出来个下人。见到为首的解雨臣,下人甚是诧异。“小九爷,您怎么回来了?”

解雨臣边给吴邪他们引路,边对闻讯赶来管家交代:“贵客到了,快去准备晚膳和客房。”

能被小九爷奉为贵客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管家看了跟着进门的三人一眼,礼数周全地问了好,又唤来几个下人,忙忙活活地去张罗解雨臣吩咐的事,并再三叮嘱下人千万不能怠慢了。

不愧是大户人家,下人们手脚利落,几人到大厅没多久,一桌酒席就已经摆好了。席间,解雨臣细心地为吴邪布菜,又不失地主之谊的毫不怠慢另外两个人。用膳时问了吴邪入关之后的遭遇和脱险经过后,解雨臣又单独给张坤敬酒以示感谢。之前的谈话中已经得知张坤曾是清军中的军医,解雨臣便随口询问了几句有关镶白旗主帅坤贝勒的传闻,之后又问了他们师门的事。张坤与胖子都知道解雨臣的身份,言语应对间都十分小心谨慎。

大家都没有多饮酒,一顿饭吃得也不算久,解雨臣想得周到,怕吴邪一路太过劳累,用完晚膳也没有留他们多谈,喝了杯茶便亲自引着几人到客房。客房在东偏院,距离解雨臣住的住宅仅一墙之隔。安排好几人的住所,解雨臣说明日有事和吴邪说便回了自己的住所。

等沐浴之后,吴邪从屏风后出来就发现床边正坐着一个人,他边系衣带边笑道:“不是给你安排了房间,怎么跑这来了?”

床边的人走过来将吴邪揽进怀中,埋首在他颈间轻轻啃咬,“不想一个人睡。”

颈间痒痒麻麻的,逗得吴邪边躲边笑:“你不怕被人看见?”

“他们和我无关。”说着,张坤又抱得更紧些。“我只想和你一起。”

这算撒娇?吴邪不禁好笑,一路都表现得少年老成的张坤忽然跑来说想跟他一起睡,让他有种被依靠的满足感。现在的张坤就像一个抱着心爱玩具不撒手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想想两个人这么久还真的没分开睡过,冷不丁的分开他也是有些不适应的。想一起就一起吧,大不了明早让他早点回房。

抬手搂住张坤的脖子,两个人像粘在一起一样的慢慢往床边蹭,过程中还时不时的交换一个浅吻,等两人倒在床上后,吴邪才抚摸着他的脸说:“那就明早回自己房间吧。”怕张坤误会不愿意留他,又说:“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还是注意些好。”

“嗯。”张坤应了声,把吴邪往里挪了挪然后躺到旁边,伸手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我天亮之前回房,不会让人发现。”

吴邪有些过意不去,侧身环住张坤的腰,“虽然我不在意被人说三道四,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信我,我会去解决这事。”

想和张坤在一起的心日益坚定,他想亲口把自己与张坤的事情跟小花说,而不是被人发现他们住在一间屋子里被人嚼舌根后再去被动的说这事,他不喜欢事情不在他掌控下的感觉。即使会被小花怨恨,他也要光明正大的把张坤带出来。

站在阳光下纵情相爱,才是他要的。

“我信你。”张坤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把人圈得更紧:“累了一天,睡吧。”他不安的心被吴邪的一句话轻易的抚平了,即使酒席间解雨臣不着痕迹地看向吴邪时眼里隐藏着不明的意味又如何,吴邪爱的是他,吴邪属于他,任何人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这份爱。

翌日,几个人刚起来,解雨臣就差人请几人一起用早膳,之后说与吴邪有事商议,便带着吴邪去了书房。临走时,吴邪给了张坤一个安心的眼神,并小声说会找时机跟小花说他们的事。张坤虽然不想放吴邪一个人和解雨臣在一起,但是朋友相聚要叙叙旧也正常,他不能表现得太小气。谢绝了解雨臣安排过来要带他们出去逛的下人,便和胖子回了客房。

书房里,解雨臣让吴邪坐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约一尺长,用黑色绸缎包裹的物体递给吴邪。吴邪打开包裹一看,眼睛就亮了,正是他一直惦记着的那把黑金短刀。他把刀抽出了比划了几下,问道:“这把刀不是解家的宝物么?你怎么带出来了?”

还记得他当初向解雨臣讨这把刀的时候,解雨臣说他要什么都能给,唯独这把刀不行。他问为什么,解雨臣却不肯透露原因。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对这把刀的来历越发的好奇,每次见到解雨臣都要求拿出来看看,而且越看越喜欢。

解雨臣看着吴邪在那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黑金短刀,饮了口茶,笑道:“怎么,你对这刀还没死心?”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想据为己有。”吴邪把刀收回刀鞘,叹道:“十年了,那时候我十五,你十三,想想你当时拒绝的表情那么严肃,还真有个解当家的气势。不过我就纳闷了,比这个值钱的东西你都舍得给我,怎么就舍不得一把刀?”

“不是舍不得,而是这把刀有特殊意义。”解雨臣端起茶壶帮吴邪蓄满茶水又慢慢坐下,“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说这把刀的事。”

这话立刻吊起来吴邪的好奇心,坐下把刀放在桌上,问道:“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把刀是我外公家祖传的。”

“你外公家的东西怎么跑到解家去了?”祖传的东西不是该传男不传女吗?

“以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家,这次回长沙才听我母亲提起这把刀来历和其中的故事。它曾经是我外公家的一个忌讳,也是他老人家心底抹不去的痛。”解雨臣盯着黑金短刀像是回忆着什么,看了一会儿才把这把刀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和无数大户人家一样,这把短刀是解雨臣的外公家,也就是广西张家的家传宝物,与之相匹配的还有一把黑金长刀。这两把刀都是战国时传下来的,长刀由历代家主继承,而现在这把短刀则传给张家的当家主母。

经历千年,张家早已隐世,虽然不似鼎盛时期时人丁旺盛,但是两把宝刀倒是一辈辈的传承下来。本来长刀已经传给解雨臣的舅舅张启山,可是二十年前,张启山在关外游历的时候竟然与满人的一位格格相爱,并将短刀相赠。那时候满洲就已经对中原虎视眈眈,两国间不断的有一些小规模的战争。他外公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恼怒,认为这是叛国的行为,便派人去关外捉张启山回中原。几个月后,奉命办事的人没有带回张启山却只带回了这把短刀。

这把短刀是在一个蒙古牧民手里买回来的,追查的人问起这把刀的来历,那牧民说是在一片沼泽地里捡到的。追查的人之后去了那片沼泽却一无所获。返回的时候路过满洲京都才知道,张启山和那个满洲格格相爱的事也惊动了当时的满清皇帝,并且对两人下了追杀令,两个月前在抓捕之时,两人已经双双跳崖殉情。

爱子惨死异乡,这件事对解雨臣的外公打击很大,可是他又无法原谅儿子的不忠不孝。后来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外公也看开了很多事,对儿子的想念也就越深。临终前,他把这把短刀交给解雨臣的母亲,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寻回那把长刀然后将两把刀合葬在一起,也算是他对儿子和儿媳的一种认可。

听完之后,吴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舅舅和舅母确定已经死了?”

解雨臣摇头:“我不知道,听我母亲说,那时候去追查的人不敢在满洲地界过多停留,更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能寻到这把短刀已经是个奇迹了。后来满清的势力越扩越大,想去关外更是难上加难。”他停了下,又说:“其实这次我去山海关一是要打探你的消息,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那把黑金古刀。”

“你有线索了?”

“之前听到过一些传闻,不过还不确定是不是那把刀。”解雨臣微微皱着眉毛,继续道:“其实我昨天向你朋友打听坤贝勒,就是为了那把刀。”

“你的意思是那把刀在坤贝勒手里?”吴邪回忆了下,他和坤贝勒动手的时候是在晚上,用的什么刀看得并不真切,不过从刀风的声音可以分辨出那一定是一把份量很重的宝刀。


解雨臣“嗯”了一声后用黑布把短刀包起来又放回柜子中:“可惜你朋友只说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些我都听过了。坤贝勒不止用兵厉害,武功也很高强,身上的麒麟纹身和他手上的那把刀被传的神乎其神。”

关好柜子又上了锁,解雨臣走过来坐回位子:“黑金古刀是在关外遗失的,如果真在他手里我也不觉得奇怪,主要是要怎么把刀夺回来。”

照解雨臣刚才说的,他舅舅和舅母是在满人的地盘被人追杀殉情的,那么满清朝廷得到那把古刀几率确实很大。思量了下他和张坤先前提起回山海关报仇的事,问道:“你是想找我商量怎么去夺刀?”

“我想先去山海关打探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把古刀,我倒是很想在战场上和他较量一下,正大光明的把刀夺回来。”

解雨臣总是这样充满自信,论起用兵,吴邪相信解雨臣绝不会输给坤贝勒,不过就武功而言,三年前的解雨臣却是比不过那人的,除非这三年解雨臣的武功突飞猛进。想到这,他笑道:“我不是要长他人志气,只是我和那人交过手,想要单打独斗你未必能赢他。”

静静的注视了吴邪一会儿,解雨臣道:“吴邪,也就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吴邪笑着咬了口手上的千层酥,对口感表示很满意地点点头,挑眉道:“我是你哥。”

“你一直把我当弟弟。”解雨臣笑笑,喝了口茶后就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吴邪的,两人从小玩到大,喜欢这件事好像是自热而然形成的。当他发现对吴邪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后,他也挣扎过,可没等他屡出头绪,吴邪就随着吴三省去四处征战了。之后吴邪每次去长沙看他,他就对这个人愈发的向往。三年前终于忍不住表明心迹,吴邪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那次伤了他的自尊心,也恨吴邪不能对他付出同样的感情。

在外自我放逐了三年,他就是想忘记吴邪,可是听说吴邪征战山海关后,他又无法潇洒如风的作势不理。他现在说不上对吴邪是什么感觉,也许是三年的时间太久了,他对吴邪没了之前那种非要占有的悸动。可是昨天邀吴邪同车时感觉到吴邪和张坤之间若有似无的眼神交流,还有张坤上车之前带着一丝敌意的一眼后,他又不甘心放开吴邪了。吴邪从来没有那么看过他,于是他才会回以张坤挑衅的一眼。

可奇怪的是,经过一晚的沉淀,那种不甘心的感觉又淡了,这样反复无常的心理他自己都无法整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很不喜这样的自己。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问:“吴邪,三年前我离开,那之后你有想过我吗?”

本不想把话题扯到三年前那次不欢而散上,但是解雨臣开口了,吴邪也无法逃避,他深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小花,可能我们彼此太过熟悉了,我对你没办法产出兄弟以外的感情。而你,做为解家未来的家主,势必要娶妻生子。这三年我确实经常想起你,但是这种想念是出于兄长对远行在外的弟弟的那种担心和挂念。”

明知道吴邪会这么说,解雨臣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不喜欢拖泥带水,他知道只有用这种自虐的方法才能把吴邪残留在心中的影像完全拔除他的世界,结果吴邪果然不负所望。轻叹一声,放弃了抵抗心中那丝淡淡悲凉:“吴邪,你真是绝情得彻底。不过,也谢谢你的绝情。”

吴邪沉默以对。他并不想在小花这里刻意定位两人的关系,可是现在他有张坤,为了那孩子这些话都他是必须说的。

房间内空气有些凝结,谈话似乎也无法继续下去,于是两人只是沉默着饮茶。气氛不对,吴邪和张坤的事情自然也没有说出口。晚膳的时候解雨臣没有出现,吴邪不禁在心中叹气,看来小花又犯老毛病了。

***

作者有话说:温馨提示,下章有肉,请为成年人在家长陪同下一起观看。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天地间》第二卷第八章下半部请走下面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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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提前通知,第二卷还有一章完结。


然后我老公说,媳妇啊,你就快点写给大家个痛快吧。


第三卷用我的话来说是折腾,用我老公的话来说是后妈,用各位亲爱的话大概是虐?求到时候不要拍我……


抱头蹿走!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第二卷
<笑问苍穹,可曾深爱>
九、


高潮的余韵过后,张坤微微睁开眼睛,摸索着近在咫尺那张模糊的脸上,凑上前轻轻吻了下吴邪的鼻尖,把吴邪环在怀中抱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拉过被子为他盖好,从床尾摸到自己的衣衫穿好轻轻地下床走向桌边。

烛火再次亮起,床上的人脸颊泛着一丝潮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投射出一片阴影。秋夜的空气寒凉,刚才吴邪出了不少汗。怕吴邪受寒,张坤拿过一条毛巾,回到床边撩开点被子,细心地为他擦拭身体。

吴邪是在张坤下床的时候彻底清醒过来的,只是他全身酸痛无力,根本一动也不想动。等张坤撩开被子的时候,他才懒懒地睁开眼睛。见张坤只是要帮他清理,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便又闭上了眼睛。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放好毛巾找出干净的内衫帮吴邪穿好,刚想起身去熄灯就被吴邪拉住了衣角,他抚摸着吴邪的脸颊又坐回去:“吴邪?”

吴邪眼睛撑开一条缝隙,动了动使用过度的腰,嘶了一声又无力地放开张坤的衣襟。张坤不禁开始责怪自己的不知深浅,吴邪明显是累坏了。俯下身体蹭着吴邪的鼻尖,手覆在他的腰上慢慢按揉,略带歉意地说:“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死孩子想的美!吴邪心中很想把张坤咬死,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每次都这么折腾早晚有一天会散架。

“我要喝水。”本想自己起来去拿水的,但是现在除了胳膊能动一动,其他地方实在力不从心,反正罪魁祸首正一脸愧疚地盯着他,不使唤白不使唤。

张坤迅速起身倒了杯水过来,单手扶起吴邪靠在他肩上,把水杯凑近到他唇边,“慢慢喝,别急。”

痛快地喝了一杯水,吴邪总算找回点精神。张坤的怀抱他并不陌生,可是今晚又觉得不同,可能是两人已经身心合一,在这副怀抱里他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让张坤把杯子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调整了下身体的角度在他的肩窝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由他亲手编起的发辫正垂着张坤的胸前,执起发辫拿在手中把玩,懒散地问:“张坤,你喜欢南方还是北方?”

“我没去过南方。”张坤满足地搂着吴邪靠在床头,充满爱恋的轻吻不断落在他的发顶。

“南方就是山多水多。我想着,等给你报完仇我们要去哪里。”沉浸在编织的美梦中,吴邪并没有察觉到张坤突然定住的动作,自顾地说下去:“你要是习惯了北方,我们就去草原,以前我听军中有人说过蒙古的坝上草原很美。你可以想象一下,夏天碧草如翠,我们可以在草原上策马奔腾,想想就觉得快意。草原的月亮一定很美很亮,晚上升一堆篝火,我们吃着烤羊再配上美酒,那样自在的日子真是太让人向往了,就算给我个皇帝做都不换。”

像是真的看到那种情景,吴邪的唇角溢出幸福的笑意。

“冬天,白雪皑皑,我们就在清理好的草地搭帐篷安家,还可以去树林里狩猎,雪地里一定会有兔子的脚印,到时候咱们把陷阱做好,然后一起追兔子。呵呵,你可不许再给我捣乱放跑了兔子。对了,听说北方人冬天的时候会在河面上凿冰窟窿捕鱼?你会吗?要是不会就赶紧学,我可不想大冷天的饿肚子。”

吴邪编织的画面和那个家太过美好,让张坤眼眶阵阵发酸,如果一切都能变成真的就好了。蹭着吴邪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味道。

“你不发表点意见?”吴邪坏心眼地扯扯张坤的头发。

“就按你说的去坝上草原。”只要是吴邪喜欢的,天涯海角,雪山草原,他都愿意陪他一起。

“这么乖?”看着手中的头发,吴邪灵机一动,执起发辫解开辫尾的头绳散开一部分,又把自己的头发撩到前面一缕,然后轻轻地将两人的发丝结在了一起。

“张坤,今天我按照夫妻之礼将我们的头发结在一起,”吴邪撑起身体,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我此生别无所求,只望能与你长相知亦长相守。”话落,手中的匕首轻轻向上一挑,两人结在一起的头发便齐齐断开。“咱们的头发已经混在一起,你我各自保存一半。”

将手中的发丝分开两缕,郑重地交于张坤掌心。张坤盯着手中的头发,心中酸甜交织。自从上次吴邪说过喜欢他之后就再没有直白地对这份感情表达过想法,可就在今天,在自己拥抱他的这个夜晚,吴邪将自己的一生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这一晚,张坤一夜未眠。他的脑子很混乱,就算他面对十几万大军,都不曾如此担忧恐惧过。天已蒙蒙亮,房间内还弥留着昨晚欢爱的气息,看着吴邪疲惫的睡颜,他终于做出了坦白一切的决定。

虽然贪恋床上那人的温暖,但是已经答应吴邪清早便回自己房间,为了不给吴邪惹麻烦,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吴邪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要散架了,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受凉,头有些昏沉沉的。缓了一会儿撑着身体坐起来,昨晚销魂蚀骨的欢愉还在体内徘徊,伸着胳膊活动了两下,随着动作滑下的衣袖里露出张坤昨晚在他手臂上留下的印记。看着手臂内侧被啃咬的红痕,还有被抓住手腕时留下的指痕,他很想去问问那死孩子是不是属狗的。然后他就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昨晚就让那死孩子得手了?虽然在下面的感觉也挺舒服,可他就是不太甘心。明明张坤比他小,又比他长得好看,被个孩子压怎么想怎么都有损他堂堂正三品云麾大将军的威名。

半死不活地爬出被窝,决定在早膳前去活动下他快要断掉的老腰。透过庭院中全部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凉亭,盯着对面的房门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那扇门就像有感应一样的开了。

晨光中,绝美的少年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尖上,一步步向他走来。他想,这辈子他大概就栽到这死孩子手里了,关是这么看着,他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张坤已经从近路穿过凉亭到了近前。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吴邪不知道新婚夫妇圆房后的第二天一早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但他知道现在自己一定是脸红了,醒来时那点想把张坤压倒的豪情壮志全都荡然无存,他甚至是有些结巴地回道:“那个……我,我已经习惯这时候醒了,你怎么……不继续睡,不累吗?”

面前那人的脸上逐渐浮现起笑意,吴邪才察觉自己问了个多暧昧的问题。不过是他真的挺纳闷的,昨晚出力把他折腾半死的人,怎么今早还能这么的容光焕发!

“我不累。”张坤又靠近些,揉了揉吴邪的腰,问道:“还疼吗?”

想说你试试就知道了,但是吴邪生生地忍住了,不敢细看张坤眼里炙热的情意,调离了视线回道:“还好。”

两个人绕着花圃外的石子路慢慢走着,张坤几次瞄向吴邪都欲言又止。吴邪也早就察觉到张坤在看他,停下脚步伸手往脸上蹭了下,“我脸上有脏东西?”

张坤凑近他,倾身温柔地轻啄了下他的嘴唇,拉开点距离,正视着他说:“没有。”

吴邪在张坤离开的时候就赶紧向四周张望了下,见两人正隐秘在树丛后才放心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别人看不见这里。”

“看不见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吴邪转身要走,却被张坤拉住。吴邪不解地看他,张坤漆黑的眸子避开他,沉默了一会才说:“吴邪,用过早膳去我房里,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这张坤怎么一大早就不太对劲?吴邪打量着他的脸,试图读懂他的表情。“什么事现在不能说?”

“几句话说不完。”张坤停顿了下,强调道:“很重要的事。”

“这么严肃?”吴邪眼里露出丝疑问,“说得我都紧张了。”蹙眉想了下,眼睛一亮道:“……难道是你已经想好了怎么报仇?”

张坤摇摇头没有回答吴邪,只是扣住他的手轻轻抱住他。秋日的早晨凉风习习,吴邪感觉到张坤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心下更加疑惑,只觉得这孩子大概是真遇到了什么难心的事。

听到院子外传来脚步声,知道每天过来打扫院落的下人到了,吴邪和张坤分开些距离,“来人了。”

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张坤问:“吴邪,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吴邪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小心翼翼的张坤,心疼地安慰道:“你能做错什么事,就算真的做错什么,解释清楚就好了。”见张坤沉默不语,逗他道:“喂,你不会背着我去招惹别人了吧?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把你剁吧剁吧扔洛河里喂鱼。”

“怎么会。”张坤终于露出点笑意,他知道今早和吴邪说出这番话就已经不容他反悔了。以前不管做什么事,他都能运筹帷幄掌控结果。唯独这一次,他无法预知,更无法掌控。

今天的早膳未见解雨臣的身影,问过下人才知道他彻夜未归。胖子吃完饭就吵嚷着要去后院的练武场活动活动筋骨,吴邪浑身酸痛隐隐还有些头疼,便让胖子自己去。吴邪不去,张坤自然也不会去,胖子暗想他家小贝勒估计是要和“小福晋”培养感情,嘿嘿笑着让两人慢慢用膳,然后放下筷子自己颠着满身肥肉的走了。

吃完早膳,吴邪和张坤也准备回东院,还没拐进侧门,就听管家喊了一声“小九爷”。吴邪闻声转身,就见解雨臣正从大门的方向过来。吴邪有些担心一夜未归的小花,便带着张坤又拐回来。

“小花,昨晚在哪歇着的?”

“去了朋友那里。”解雨臣看起来精神不错,似乎昨天的谈话对他没有太大影响。“吴邪,一会儿我要带你去见个朋友。”

“见谁?”心里惦记着张坤的事,吴邪也没太热衷小花要介绍认识什么新朋友。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进到屋里。解雨臣挥退正在收拾桌子的下人,又吩咐身后的管家上茶,坐下说道:“你应该听说过,是曾经的凉州刺史叶成。”

“他怎么会来郑州?”此人吴邪确实听说过,要说也是个英雄人物。当年袁崇焕被崇祯帝害死后,曾奉旨随袁元帅抗清的叶成不齿朝中奸佞小人陷害忠良,便带着亲信退回边关凉州,从此再没入过中原,崇祯帝几次想收回他的兵权,奈何天高皇帝远朝中又无能人,此事最后便无疾而终。

“他是过来找我的,之前我已经与叶成有过盟约,不过急着入关寻你,便暂时把这事儿推后了些日子。如今你已经脱险,我也不用急了,所以昨天去了他那里继续谈结盟的事。叶成听说你已经到郑州,很想见见你。”

吴邪点头,“叶将军曾和我三叔有些交情,既然他在郑州,那是要去拜访一下。”

“说不上什么拜访,”解雨臣接过管家上来的茶,说道:“他是来找我投奔解家的,他在凉州的五万精兵想要抗清还够不上份量,所以我们是主家。论理,该是他来拜访。”解雨臣喝茶润了下喉咙,继续道:“只是不巧前几日他腿上受了点伤不便行动,不然昨日我也不会去他那里。他本想让人来请你,我说你是我最重视的兄弟,如果他不能来请,只有我亲自回来接你。”

“你这是给我脸上贴金呢。”吴邪笑笑,他已经习惯了解雨臣的高高在上。解家拥兵数十万,家财富可敌国,解雨臣也确实具备俯睨天下的资本。只是想到早起张坤说有事,便有些为难。看了眼张坤,见他只是端着茶杯慢慢饮茶,便对解雨臣道:“那带着张坤一起去吧。”

吴邪看张坤的眼神又让解雨臣有了一丝不舒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这次去除了续旧还要商量下起兵后的具体计划,我是不介意张兄弟跟去,不过张兄弟曾任满清军医,只怕叶将军会忌讳。”

“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就留在府中吧。”张坤本来也没兴趣听他们谈起兵的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解释才能把吴邪的怒气减到最小。他甚至想到如果吴邪气急了,就把他弄晕直接带离郑州,然后联系暗卫快马加鞭赶回关外。所以他现在必须在解雨臣面前藏匿锋芒,不然能不能悄悄带走吴邪不好说,就连他和胖子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那就委屈张兄弟了,日后张兄弟如能在我军中建功,自然不会再有人介怀你曾经的身份。”很满意张坤的识趣,解雨臣看向吴邪,“吴邪,你去准备下,我让人备车。”

吴邪不好驳解雨臣的面子,犹豫了下对张坤道:“那你等我回来。”

虽然小花说话不太好听,不过吴邪也知道这是事实。现在不是帮张坤说话的时候,和小花闹僵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他要想帮张坤报仇,可单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实在单薄,只有借助解雨臣和其他盟友的实力,胜算才会更大。

回东院换了衣服,又对张坤说会尽量早些回来便跟着解雨臣上了马车。

***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今天两更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第二更来了!






吴邪走后不久,张坤找回胖子让他做好晚上离开的准备,胖子见他家小贝勒一脸凝重,也没敢多问就赶紧回房中收拾东西。主子的事,问与不问他都得照办,他的职责就是遵从命令并护主子周全。

今天似乎是个无法让张坤安静的日子,吴邪随解雨臣出府后,东院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园子不大,自从吴邪住进来后,解雨臣怕来来往往的下人打扰他休息,便吩咐下人只每天早上过来打扫一遍,其他时候如果没有召唤不得进院打扰,不成想到给闯入者行了方便。

张坤看着大大方方走进屋来的人,冷言道:“你胆子不小。”

来人毫不在意地笑道:“这院子又没别人,宅子的主人和你那个相好的刚出去了,怎么也要晚上回来。”

“安德亲王,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么?”张坤神色淡淡,坐在桌边轻轻叩着桌面。

“堂弟,说这些就无趣了。”齐莫坐到张坤对面,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倒了杯茶:“我跟着你自是有原因,不然我放着舒坦日子不过,有必要千里追你到这里吗。”

“想偷刀还是想杀我。”张坤的面色更加冰冷。

“我从来就没想过杀你。”齐莫摇头。

张坤执起一个空杯子,眉峰冷寂:“敢做不敢当?”

看着张坤随时准备出手的茶杯,齐莫不在意地笑笑,“当年刺杀你的人真不是我,是你一直尊之为父的摄政王。”见张坤攥着杯子的手更紧,他继续道:“当年我非常欣赏你,想着和你做个朋友,结果他怕我把你拉拢到身边,才演了那么一出挑拨离间。”

“以为我会信你?”

齐莫叹口气,“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已经失了兵权。”说着,他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副绢画,“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个人。”

张坤看着卷在桌子上的绢画并没有动。

齐莫也没急着打开绢画让张坤看,而是问道:“张起灵,你可知道多尔衮的王府中有处禁地?”见张坤并未表现出多大兴趣,挑挑眉道:“禁地里关着的人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张坤神色不动地回道:“我不知道什么禁地,更不知道里面关了什么人。”

齐莫笑着慢慢展开那副绢画:“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多尔衮想要瞒的就是你。”他注视着张坤,手下的动作未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看着一点点在眼前展现的绢画,张坤的眼睛越睁越大。

“你应该很熟悉她吧,”齐莫看着画中的女子说道:“这两年我一直在寻找她。十几年了,摄政王府中关着的人和画像上的人在外貌上已经有了很大差别,不过眉间的那颗朱砂美人痣却不会因为岁月消失。”

张坤压住心底的波动,眯起眼睛冷声问:“你怎么认识她。”

齐莫也没打算卖关子,更不在意张坤的态度,正色道:“我在蒙古为父守孝那三年拜了一位师父,画中人就是他的妻子。我师父一直坚信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还活着,但是他找了八年都一无所获,最后他身染重病只能心灰意冷的回到当年和妻子离散的地方……”

张坤凝视画中熟悉的女子,默默听着齐莫的讲述,儿时的回忆全部涌现在脑海中。画中人就是他八岁那年忽然失踪的母亲,而齐莫正在说的那个师父,就应该是他的父亲。时到今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姓甚名谁。母亲从前不肯告诉他说会惹来杀身之祸,而且只要他一问起父亲,母亲就会以泪洗面。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敢再提。

说完了自己所知的事,齐莫又说:“我从蒙古回来前,师父曾嘱托我寻找黑金古刀。他心中始终不愿意相信妻子已经不在世间,还拓了这副画像给我,希望我能继续帮他寻找。我当时也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就答应了他。

其实我是不相信师母还在世的,于是回朝后就着重查探黑金古刀的下落。一筹莫展之际,黑金古刀却突然现世在摄政王府,而且还赐给了你。按说多尔衮是知道这把刀的来历的,如果你和他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不可能给你,所以我就对你加倍的关注。

还记得你刚到端庆王府的时候,我还奇怪过多尔衮怎么会从草原捡回个孩子养,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师父,自然也不会联想到太多。你长大之后屡建战功,我又在军中得知你身上有麒麟纹身的事,这才知道师母不仅活着,就连当年腹中的孩子也安然无事。”

给了张坤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他又继续道:“知道吗,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没想到多尔衮眼力那么好,十几年前就认出了你是他外甥。只是,我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父母的身份了解多少,对多尔衮又有多少忠心,所以一直没有找你只是暗中调查师母的下落。”

“我的母亲……姓爱新觉罗?”张坤从齐莫的话中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满族贵胄家的女儿,因为满汉不可通婚才与父亲被迫分开。没想到母亲居然是大清的公主……

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份,才注定了他父母惨烈的爱情。

齐莫点点头,“你额娘是多尔衮一奶同胞的妹妹,没想到他老奸巨猾心狠手辣,对你这个外甥倒是护得紧。”他把桌子上的绢画一点点卷起来,继续道:“我虽然讨厌他,但是这件事我对事不对人。他对你是出于衷心的保护,我得替师父感谢他。”

“他从未表露过……”张坤用手撑着额头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须臾之间,他不仅得知了母亲的下落,还得知了生父的身份,甚至还多了个舅舅。他不想相信这些,可齐莫说得有理有据,又由不得不信。

“他不认你,无非是怕你的身份暴露后那些当年就对你父母除之后快的皇室宗亲不会放过你。可能你额娘牧哲格格和当年的阿巴亥大妃长相极其相似,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他虽心狠,但你和他有割不断血缘之亲,留你在身边辅佐总好过外人。”

张坤对此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想到摄政王要他捉李自成换取母亲的下落,他心中百味陈杂。摄政王在八旗那边对他百般维护,可实则对他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不然怎么会藏匿母亲十几年都不让他知晓?大概是顾忌了他血脉里那一半汉人血统,所以留了后手以防日后如若他反清归汉好用母亲来牵制他。

压下心中的郁结,张坤深吸口气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起灵,我就喜欢你聪明。我已经计划营救你额娘,到时候需要你的帮忙。”齐莫笑着把绢画递过去,“这是你额娘的画像,你收着吧。你和多尔衮走得近,王府的守备你比较熟悉,进入禁地应该比我容易得多。你都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进去一次。救人的事你不用露面,等你办完这次的事,回去把王府的地图给我,另外还有王府和禁地换岗的时间也要查清楚。人救出来后多尔衮一定会大肆搜查,保不准还会封城,你再给我弄一块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通行令牌。”

见张坤不语,齐莫又道:“未免多尔衮怀疑你,你就装作毫不知情并全力助他搜查。事态稳定后再去找我们。当然,如果你喜欢荣华富贵想继续留在多尔衮身边效力也可以,毕竟你这个坤贝勒还是很受他重视的。你手握兵权前途无量,再加上和多尔衮有血亲关系,用不了几年就会封王进爵,一辈子富贵无忧。”

收好绢画,张坤刚想说我没这些想法,就听到胖子在门外的声音:“天真?你不是出去了?来找我师弟怎么不进去?”

吴邪?!

刚才只顾着想父母的事,张坤根本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听到胖子的声音,他的脸立刻变得惨白,吴邪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话他到底听到多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奔过去打开门的。

门外,吴邪同样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吴邪扫视了齐莫一眼,然后直直地看向张坤,苍白的脸上有着极端压抑的痛苦,唇上的一丝血痕清晰可见,而眼底残留的那丝震惊已经被一片死寂淹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不动,张坤嘴唇几次开启,却吐不出一个字。

良久,吴邪才沙哑地问道:“你是谁?”

看着吴邪复杂的表情,张坤便知道刚才的对话已经被他听了去,深吸口气艰难地答道:“……我是,张起灵,曾经追捕过你的……坤贝勒。”

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吴邪心底残留的那点希望全部击碎。他听到血液快速冲进大脑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一刻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无力地转身,脑中浑浑噩噩地什么也无法去思考。

看吴邪转身离开,张起灵瞬间被一种恐惧感笼罩,吴邪眼里的绝望与苍凉令他心慌。他几步追过去从后面抱住吴邪,颤声说:“吴邪,别走,听我解释。”

像是已经感觉不到周遭的世界,吴邪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挣扎着脱出他的怀抱像行尸走肉一样继续向前走。

张起灵又追上来,“吴邪,你听我解释,我本来今天就想对你坦白的。”

“滚!”伴着一声怒吼,一股强大的掌风向他袭来,吴邪眼里是毫不隐藏的失望与愤怒。

砰地一声,吴邪聚集了十成内力的掌风直接震塌了张坤身后的凉亭,支撑凉亭的木柱从中间断开,四处崩飞的木屑划伤了张坤的眼角,一道血线顺着伤口流下,像是一行血泪。

胖子拉着从吴邪掌下解救出来的张起灵,不可置信地看向吴邪:“天真,你真的下得去手?”

也没空怪胖子插手,张起灵甩开胖子焦急地靠近吴邪,“我一开始确实是骗了你,可是爱上你之后,我就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

骗了他还说爱他?自己在这个人的眼里到底是什么?昨晚的自己又算什么,任他盘弄玩耍的玩物么?吴邪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看着张起灵靠过来,吴邪脸色蜡白地向后退了两步,“别过来。”

立即听话地停住脚步,张起灵痛苦地看着他,“吴邪,今天早上你答应过会听我解释。”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吴邪像疯了一样吼了一声,转身跑出院子。一切都是个骗局,抓了他又伪装救他,就连要坦白都事先设好了圈套。他一路真诚以待,张坤却处处工于心计,他要如何去信任。他不想去分析一路上张坤到底还有没有过真心,只想找个地方赶紧把如此愚蠢的自己藏起来,如果能马上死去更好!

吴邪避之如蛇蝎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张起灵的心,等吴邪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他才反应过来。院子外已经传来一阵嘈杂声,大概是刚才的响动惊扰了府中的下人。不过他不能让吴邪走,他必须去追回吴邪!

正欲去追,后颈却忽然一痛,紧接着便坠入黑暗。

齐莫收回手,一把接住向后倒下的张起灵,对胖子道:“来人了,快带你家主子走。”

胖子接过张起灵,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坍塌的凉亭,喃喃道:“吴邪居然下了杀手。”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带他走,我去房里帮你们拿东西。”说完,齐莫闪身进了房间。

院外的人脚步逼近,再不走就难以脱身。胖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扛起张起灵提气飞上房顶,快速出了解宅。

*****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说:下周五楼主已经在去长白山的路上,所以今天第二更是提前把下周二的部分放出来。然后周二会更周五的内容。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第三卷

<目光交错,挥刀断情>
一、

誓约,已经在欺骗中化成一缕飞灰,变得没有丝毫价值。张坤就是坤贝勒,这个身份让吴邪无法接受。

张坤,坤贝勒……名字里就已经暗示了两者间的联系,他为什么这么傻,居然没有去怀疑过。是他演的太真,还是自己太笨?因假扮李自成被俘,那么张坤接近他的目的昭然若揭。然后呢?骗取他的信任,继而骗取他的感情,之后把他当个傻子一样玩弄于鼓掌间。看着他步入圈套,死心塌地的付出所有感情,又万分信赖地主动提起李自成的下落,张坤一定在心里嘲笑他的愚蠢吧。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在车上撑不下去,小花也不会让人送他回府,他也就不会知道这个令人窒息的真相。

吴邪坐在金水河畔,望着河面彷如石化。昔日美好的景象就像一个个呲牙咧嘴的恶鬼从河水里冒出来,嘲讽地向他扑过来,撞在身上让他阵阵寒颤。捡起一块石头猛地向河中掷去,妄图打破水中那人的幻影,可是破碎的水波复原后,张坤的身影又会重新浮现于水面。

吴邪要疯了,明明心怀叵测的接近他,却又偏偏能做出一副爱他的姿态。张坤,你用什么办法不好?为何偏偏用这最令人难堪的一招?

太大的情绪起伏令他阵阵眩晕,目光落在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昨夜缠绵的一幕更是痛彻心扉。皮肤烫人的热度和骨骼肌肉的酸痛时刻提醒着他昨晚在床上是怎样被那个人肆意玩弄。想着昨晚自己在一个男人身下辗转发出放浪的叫声,他只觉得自己下贱的恶心。那么听在张坤耳朵里会是什么感觉?

“呵呵……”吴邪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很轻,轻如柳絮。一边笑,一边有泪顺着他苍白羸弱的脸颊滚下。他解下腰间解雨臣出门前拿给他用的黑金短刀,丢掉刀鞘抬起手臂。

第一刀,笑声似嘲似讽,脑中闪现总兵府第一次见张坤时的情景。

吴邪,以后不要再相信世间会有巧合。

第二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张坤带他出山海关时所说的话犹在耳畔。

吴邪,以后不可随便动恻隐之心。

第三刀,笑声止住,衣襟已被泪水浸湿。张坤为他解蛇毒,一路相扶带他走出沼泽地的感动至今难忘。

吴邪,以后不要随便认定救了你的便是恩人。

第四刀,红色的血液一如大婚之夜的喜服。两人月下把酒,比武中轻吻张坤时的触感还在令他心脏悸动。

吴邪,悲剧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这就是你对一个人动心的结果。

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

吴邪,挡剑的那一刹你一定是被鬼附了身,世间还有比你更傻的人吗?为何当时不直接死了算了!

第九刀、身体里的力量随着血液的流逝渐渐枯竭,下刀的力度也不似先前般有力。万丈夕阳下,枫叶定情的一幕清晰如昨日,可那颗心真的是枫叶一样的红吗?张坤,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是黑。张坤,我恨你心计深沉,更恨自己的愚蠢和有眼无珠。

第十二刀、手臂已经感觉不到痛,身体也麻木得不知道是否存在。昨日缠绵欢爱、纠缠深吻、绵绵的情话此刻想来多么的可笑。就让这一刀刀,剔除那人留在这具身体上所有的印记吧。只有彻骨痛,才能让自己永远记住这份耻辱。

第十五刀、意识渐渐模糊,勾画的美丽家园已随风破灭,哪里还有什么草原雪地携手相伴!分明是由他亲手缔造出来一步步通往地狱的幻境!

第十六刀、手臂上的刀伤纵横交错,看起来却异常畅快。痴心换来一梦,长相知长相守的结发誓言都在这一刀刀中粉碎干净。是他太傻,连那人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就要一生相付……

果然,美梦是最易破碎的。

第十七刀,虚弱地倒在岸边,殷红的鲜血在阳光下如地狱岩浆般缓缓流入金水河。再温柔的对待,再刻骨的誓言与承诺都不可信,都是假的!

犹如一个将死之人,吴邪的眼睛盯着河面反射的光晕渐渐呈现出一片死寂。他用极端的方式把他爱情埋葬在金水河畔,从今后,他的脸上再也不会浮现昔日如骄阳般的笑容。

他在心中不断警告自己,吴邪,只要心如磬石弃情绝爱,你便不会再痛……

他的身体仿佛只剩了一个空壳,刻骨铭心的爱情,都随着血液的流逝一并泯灭。所以当他看到张坤跪在身边帮他止血并叫他名字的时候,他一动也没有动。

“吴邪。”张起灵声音里是慌乱的颤抖。

张起灵醒来的时候身边有胖子、齐莫,甚至连暗卫也在身边,却唯独没有吴邪。想起之前被人打昏失去了吴邪的时机,他双眼赤红的想杀人。幸好胖子及时说出暗卫追踪吴邪的结果才救了一干人等的性命。

可张起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追过来再见到吴邪时竟然是这种触目惊心的场面。远远的他就看到河边躺着一个人,焦急的往这边过来却闻到随风飘来的空气中带着一丝血腥味,不好的预感让他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再靠近,便看到吴邪献祭一样地倒在血泊中。吴邪的双眼无神,透着心已成灰烬地绝望。他的心像被几万把尖刀交替着刺穿,他没想到吴邪竟然恨他到自残的地步。跌跌撞撞地跪到吴邪的身边,颤抖地封住穴道止血,又撕下衣襟包住吴邪血肉模糊的手臂,他可以想象吴邪这一刀刀划下去的时候要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因为只是看着,他就已经痛得快要死过去。

“吴邪,如果你恨就杀了我……”张起灵扶起吴邪,紧紧地拥住他,艰难地说:“你这样伤害自己,我已经不敢请求你的原谅。我该怎么办……吴邪,你这么恨我,我该怎么办……吴邪……我该怎么办……”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张起灵不断在耳边重复的声音渐渐唤醒了吴邪的意识,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分辨出正抱着他的人是谁。这份紧拥他的力量如此熟悉,他却觉得心头在滴血。

“放开我。”吴邪虚弱地开口。

张起灵不敢忤逆他,赶紧松开手臂,小心翼翼地看着吴邪渐渐凌厉的眼睛。吴邪的眼中已经不复往日的柔情,而是凛冽地寒芒,令人无法抵挡。

张起灵的手心已经溢出了冷汗。

吴邪静静地注视着张起灵,过滤掉他脸上的痛苦,猜测着在这副虚伪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颗黑心。

聚起体内残存的力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然后抬手上把被张起灵拽住的衣襟从他手中一点点抽出来,抓起地上的黑金短刀撑在地上慢慢起身,有些费力地开口:“我问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要找闯王的下落。”

感觉着从手中渐渐失去的温度,张起灵知道他即将失去什么,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留住,只能任心一寸寸分裂。

“我……”吴邪说的是事实,张起灵什么也解释不出来,只能艰难承认道:“是,我之前是想从你口中套出李自成的下落,不过我……”

“够了。”听到肯定的答案,吴邪只觉得冷,他无心再去听下面那些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说爱上他以后就想坦白的废话话。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不早解释,他们在一起至少有近四个月了,如果想,怎么会拖到今天?张坤,你不过是把我当作一个任你随意玩弄又对你死心塌地的傻子而已!

“吴邪,我是为了换取母亲的下落才要找李自成。”张起灵焦急地跟着起身,重新抓住吴邪的衣襟。吴邪冷漠的神色让他真的不敢放开手。

“闭嘴!还想骗我?享尽荣华富贵的坤贝勒还需要这种办法和人换取什么消息?你不是和多尔衮有血亲关系?封王进爵指日可待!闯王的下落我已经透露过,如果他真的因我而死,我绝对会亲手杀了你!”说的心疼难忍,吴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咳了几声才勉强止住:“张坤,不要再想着拿感情利用我!今日我对你除了恨已经再无爱!”

吴邪果然只听到了后面的部分,张起灵心急的失了思考:“吴邪,我今天本想要跟你坦白身份的,可是我先前真的不知道多尔衮是我舅舅,相信我,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关系去出卖你!”

“舅舅?呵呵,很好!放手!”原来是真正的满清皇族,和外姓的小王爷比起来,这血浓于水的关系要他相信张坤会为了他背叛亲舅舅?简直是笑话!

不想再纠缠,吴邪转身要走,张起灵却拉着他死死不放。拽了两下没有脱身,吴邪冷声道:“放手!”

张起灵仍一动不动的试图挽留,吴邪猛地回身,看着曾经爱恋的人,眸光一寒,手起刀落!

嘶的一声,一道刀光,前襟下摆的一块布料,应声而落。

黑发在秋风中飘散着乱作一团,吴邪以刀指向张起灵,无视他的震惊之色,声音冷如寒冰:“我吴邪今日再此立誓,我与张坤恩断义绝!从今以后各不相干!如违此誓,天 诛 地 灭!”

誓言决绝无情,张起灵手持碎布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吴邪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砸得他心如刀绞。

“吴邪……”张起灵不放弃地一步步走上前,“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假我已不稀罕!”

“如果恨我,就杀了我。”张起灵已经说不上心里到底有多痛,迎着吴邪手中的刀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吴邪冷酷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手中的短刀丝毫没有犹豫,丝毫没有停顿地一下刺破张起灵的衣衫没进胸膛。

这一刀更是显示了吴邪想要决裂的心,胸口的剧痛游走全身,张起灵这最后一搏输得一败涂地。他睁开眼睛,吴邪周身散发的森冷气息冻得他全身如坠冰窖,他怎就忘了吴邪也会有狠绝阴暗的一面?当日在李家镇不就见识过他身后的黑暗了?

“爷!”不远处的大树后胖子忽然冒出来,急欲奔过来阻止,却被张起灵抬手制止。

“吴邪,动手吧,能死在你刀下也无憾了。”吴邪不会原谅他,那么还活着干什么?

“还带了帮手?”吴邪的眸色沉了沉,屏气使了力气,刀尖又刺入三分。

“我爱你。”张起灵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吴邪冷寂寒凉的目光交错。

刀尖忽然顿住,随后刀猛地撤出,张起灵胸口的鲜血顿时如泉水般涌出。

吴邪垂着眼,手在不停颤抖。刀尖没入张起灵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就开始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花了多大的心力才克制住不让张坤看出他的一击即碎的脆弱。他恨自己的心软,明明恨不得杀了张坤,却下不去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个人手握满清兵权,只要杀了他就可以毁了满清的一个中流砥柱,他却只刺破了皮肉便要无法再用力!

他可以亲手一刀刀剔除他们曾经的过往,却狠不下心去杀了他!!

暮色四合,金水河的波涛更加汹涌,吴邪身后的方向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解雨臣的声音夹杂其间。吴邪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怀中摸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勉强抬起受伤的手臂打开取出里面的一片红叶狠狠揉碎,随后展开掌心让那干枯的红色碎片在风中飞散。

“坤贝勒,他日战场相见,我定会亲自取你的首级。”

说完,吴邪不再去看眼前那人极端痛楚的表情,撑着最后一口力气转身一步一步地沿着河岸走去。彻骨的痛在转身的瞬间从心头慢慢泛滥开来,撕开伪装的假象,他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其实这能怪谁,难道不是自己心甘情愿为那人奉上的痴心?

吴邪走得极稳,虽然彻底输了心,他却要维持最后的尊严。黄沙下总有不灭的白骨,他曾亲眼目睹了山海关外的尸横遍野。这个国家虽然已经没有配得上的主人,但也不能落在满清手中。他会重新披甲上阵,从今后,风花雪月、儿女情长都将与他无关,他眼中只会有金戈铁马,万里河山!

“吴邪,我的命一定留给你来取。”张起灵捂住胸口,悲凉的声音在风中传递。他无法再留住吴邪渐去的身影,只能看着他倒在别人的怀里。他不知道吴邪倒下前跟解雨臣说了什么,那个人只是冷冷的望过来看了他一眼便带着吴邪消失在墨色中。

他终于失去了吴邪,在与吴邪相爱的一百一七天,由他的恐惧和犹豫不决毁了一切,再由吴邪果断地亲手挥刀断情……

吴邪,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不敢说。

今天这种结果是张起灵一直逃避去想的,没想到最怕的却偏偏来了。此刻,他脑中想起那个算命相士的话,泪水带着苦涩的咸味在口中化开。

这就是有缘无份么……

挥开胖子和齐莫奔过来搀扶的手,蹲下身体在石缝中抠出那片枫叶的碎片,再跪下慢慢向前挪动膝盖沿着河岸的碎石一路摸索着,然后将寻回的枫叶一片一片地紧紧握在手心中……

整整一个时辰,张起灵保持着一个姿势攥紧手中的枫叶贴于心口。耳边是猎猎的风声和胖子焦急的呼唤,被几个人强硬地从地上扶起来这才惊觉那个人是真的去了!

抬头,暗色的天空已是风起云涌。

***
作者有话说:实在不会写虐,让大家失望了,将就着看吧……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楼主明天奔赴长白山,之后部分回来更新~~~


亲爱的们不要抛弃我,要等我回来哦~~~~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楼主已抵达二道白河。今天爬了长白山西坡,下大雾,米有看到天池
导游说看到天池是幸运,看不到是正常……呜呜。
导游还说了,8月份看到天池的几率比较大!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长白山大峡谷照片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时间:2019-05-09 12:26:04
手机发照片,我也不知道为啥是横着的

楼主:七月x凤凰于飞

字数:189242

帖子分类:瓶邪同人文

发表时间:2014-04-18 06:20:00

更新时间:2019-05-09 12:26:04

评论数:132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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