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原创】荡天劫(瓶邪and他花,原创人物,正剧走向)

【原创】荡天劫(瓶邪and他花,原创人物,正剧走向)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三十四章暗布

一颗手雷在半空里划了道弧线被抛入后院,有人喊了声“有手榴弹,要爆了!趴下!”还在架锅煮饭的那些伙计陷入一种混乱恐慌中,有不相信的四面环顾,又有几颗冒着烟的圆形物体被抛入后院,于是迅速卧倒,还不忘喊一句“这是真的。”
一时间后院的伙计纷纷趴在地上,地中海被他周围的伙计压在身体底下,吴邪端着一架单反记录后院发生的一切,张启宇则在站在他旁边暗暗记着每个伙计的特征,那批张家人和王胖子也对着后院发生的这一幕指指点点,似乎也是在分析。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张起灵的哑弹配合解雨臣的变声已经让这场戏开始发挥作用。
冒烟的哑弹熄了,被几个胆大的伙计捡了起来,很快就有人发现这是个玩笑,于是一种愤怒的情绪迅速在这些群伙计中蔓延开,地中海灰头土脸地从护着他的伙计身下爬出来,冷笑一声,带头朝吴邪这边走来。
吴邪眉头紧皱,反复看着单反里刚刚的那段录像,解雨臣不解也凑过去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怎么了?”
吴邪不答话,将画面快进,切换到伙计趴下前的一瞬间,按下暂停,然后选定一个区域放大,被拍摄到的是阿红营盘的一角,一个伙计站在她不远处,因为距离的原因他的面貌并没有被拍摄的很清楚,但是这个人却和其他慌乱的伙计不同,从他的站姿来看,这个人虽然也有点惊慌,但是却有一种一般人身上难得见到的临危不乱,他的这番表现,不是一个普通伙计应该有的,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人经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
吴家的盘子里向来不会针对此做什么统一的训练,那么,他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身形,吴邪总是觉得有那么点眼熟。
“我说小佛爷这又是玩的哪出啊,整我们这些人很好玩是不是?”
地中海说了这么一句,身后跟着的伙计迅速附和起哄,这批人还没靠到吴邪跟前,就被张起灵挡住,他手里握着一颗手雷,冷着一张脸将吴邪挡在身后,地中海被那冷冽的目光逼着不敢再往前走,但这么息事宁人他又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回头就冲那群伙计喊:“刚刚谁他妈多事说会爆的?”
解雨臣笑了笑,笑容里有那么点阴谋得逞的意思,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又是刚刚那个伙计的声音,“有手榴弹,要爆了!趴下!”
变声的技巧是古代戏曲从业者一代一代完善的,男声变女声,女声变男声,都有相应的戏曲曲种,以前设沙海那个局的时候,解雨臣曾让梁湾那个女人易容成自己,但因为那个女人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所以当时是用针灸麻痹肌肉变声,那属于外八行的技巧,是行骗手段,对于戏子出身的解雨臣来说,是用不着这种手段的。
地中海冷笑了数声,道,“小九爷还真是好手段,不过今儿竟然没有捏着嗓子唱娘娘腔,还真是有点遗憾,老实说,就您这身段姿色,梳妆打扮往戏台上那么一站,比女人还漂亮,谁他妈看了都有那么点心神荡漾。”
解雨臣刚要说话,他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三指成爪扣住地中海的喉咙,地中海身边的伙计迅速靠过来用手掰,但是这只手的力气极大,而地中海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被这只手扣着脖子提了起来,提升至脚距地面20CM左右的高度,手的主人平静地和他对视,笑容里有一丝阴狠的味道。
“先……先生……”
脖颈被扣的很死,整个人的重量似乎都附着在这只手与脖颈接触的地方,这种滋味比上吊自杀还难受,但是仍能感觉到这个人并没有下死力,呼吸不太顺畅,地中海用双手掰着卡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无意间摸到这只手的两根手指颀长,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先生原来深藏不露啊……敢问……”
对方笑了笑,他今天没戴眼镜,地中海注意到这人的面貌跟哑巴张很相像。“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先生深藏不……”
“不是这句。”对方打断他的话,手指迅速收紧,“你刚刚说小九爷怎么样……”
“对……对不起。”
地中海立刻意识到这人是在为解语花出头,识趣道歉,光秃秃的脑袋上冷汗全渗了出来。
“小宇哥,放手,一会丫给你掐死了。”胖子拽了拽张启宇的衣袖,但是对方完全没有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王胖子也知道,这地中海触到了张启宇的底线,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急忙对着解雨臣使眼色,“花儿爷,劝劝,劝劝。”
“宇哥。”解雨臣低声道,“放手,听话。”
于是手指一松,地中海跟头死猪一样被甩脱在地,捂着脖子在地上大喘气,身边的伙计围着他摆出防护的姿态,张启宇则收了手,冷冷扫了地中海一眼,一搭手搂住了解雨臣的肩膀将他拉向自己,挑明解家小九爷是他罩着的。
“敢问先生姓……”
“张。”张启宇回了一句,冷眼看到地中海动了动嘴巴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心里猜测出他想借此大做文章煽动其他伙计,于是开口占先机,将地中海想要说的话封死在肚子里,“滚!”
阴谋未得逞反而脖子上被戳了三个青紫的指头印,地中海怒火难消又不敢发火,刚刚其他伙计不清楚,但他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实力,单手就能将他提起来,并且用的还是左手,这个人不好对付。于是瞪着吴邪一干人等拂袖而去,心里却在盘算明天要怎么作弄吴家小佛爷讨回今天丢失的面子。
吴邪突然放下单反走进了伙计们的营盘里,他的这一行为出乎预料,霍秀秀王胖子没拦住,解雨臣迅速跟了上去,张启宇想跟上,却被张起灵拦了下来,“别去,你刚跟地中海交锋,如果吴邪是想打探一些事,你这样去反而不方便。”
张启宇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也跟上去看看,王胖子点了头,小跑着跟了过去,张起灵打开单反看着吴邪录制的画面,心里默默分析着,那些伙计趴下的一霎,地中海周围的二三十个伙计迅速朝他那边围了过去,可见这些应该就是吴邪所说的那三十个身手不错的,而其他伙计里,还有不少人在趴下时下意识朝地中海那边瞧,从这一动作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地中海暗布在其中的势力。
“人记清楚了么?”张起灵盯着录像微微低垂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张启宇笑了笑,“三桌麻将四百三十二张牌都记得住,就这么不到一百个人头,没问题的。”
张起灵点头没说话,他弟弟说记得住,那就是记得住的,“想个办法,把这些隐藏的势力先清了。”
“嗯,省得到时候动地中海,他们也掺和一脚。”
张启宇视线一一掠过那些他记住的伙计,心里开始盘算一个计划,凭他们现在手上的势力,要控制这些人不是难事儿,但是,只是差一个绝好的借口,这些暗布的势力分布在各个盘子里,没人知道是地中海的人,要是没有理由就抓人,无疑会引起猜忌和混乱,到时原本不想反和被蒙在鼓里不明就里的那些伙计再乱起来,局势势必会超脱掌控发展。
张家兄弟商议着清盘的大计,吴邪已经带着解雨臣和王胖子进入了阿红的营盘里,阿红人已步入中年,身材也有了些臃肿,刚刚那一乱让她心里正憋着气,一见吴邪过来,当即就开了嘴炮,“呦,哪阵风把小佛爷小九爷刮到我这来了,怎么着小佛爷,这是找我叙旧啊。”
吴邪没有理她,径自朝她营盘里走,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她营盘里的二三十个伙计,阿红在吴邪这讨了个没趣,眼一瞥扫见解雨臣又拿他开涮,“我说小九爷您也是,姘头就姘头,非要装什么你家的伙计,看这情侣衫穿的,敢情你们家这伙计,是负责晚上在你身上干活的。”
解雨臣对这老娘们一笑,有那么点故意挑衅的意思,开口回敬,“爷爱玩角色扮演管你屁事,我姘头又不是你姘头,有本事你也钓个帅成那样的回来,先王八邱又地中海,个个跟倭瓜似的,您这审美观还有下降空间么?”
阿红吃了个瘪,眼一翻眉一挑坐一边吃早饭去了,王胖子冲解雨臣直竖大拇指,一边笑一边在那说什么“花儿爷这嘴炮真有胖爷年轻时候的风采。”解雨臣骨子里也是逗逼,当即和王胖子在那装,说什么“承让承让,我哪有胖爷年轻时威武霸气。”吴邪听这俩没谱的在那侃无语摇头,心说当年在四姑娘山就觉得小花这货没谱的和王胖子有点像,没想到现在居然证实这是真的,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事实摆在眼前他还真有点接受无能。
一路默默吐槽着往前走,转过一间帐篷就看到熟悉的身形,扫见那个伙计的面貌,顿时火冒三丈,果然是在悬崖上划开自己脖子的那个白色绒衣。
白色绒衣今天穿的不是白色,也没穿绒衣,但是把这人烧成渣吴邪也确信自己不会看错,意识到自己不是丫对手,一拽解雨臣王胖子,互相使了个眼色,也是仗着人多,三个人迅速向那丫包抄过去。
白色绒衣的警觉性很高,很快就察觉到了现在的情势,吴邪怕他跑急忙喊了一嗓子招呼动手,王胖子迅速向那丫撞了过去,却在即将撞上的一霎被丫一脚踩上肩膀,解雨臣迅速跃起,带在身上的蝴蝶刀已经刺出,对方猫腰绕过他的蝴蝶刀,同时伸出手指卡向他的锁骨。
狗日的,又是这招。
解雨臣心里骂了一句,无奈侧身跃出战圈,对方的速度和身手都在他之上,他还没那么傻硬碰硬。
“宇哥!”
打不过就开启召唤技能,身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解家小九爷比吴家小佛爷领悟的更为透彻。
话音未落两个黑影已经从伙计群里窜了出来,白色绒衣见状冷笑一声迅速朝解雨臣和吴邪这边甩过来一把刀片,谁知还没得手就被一拨暗器尽数弹飞,刀片掉落在地,还有无数的花生米,张启宇拽了解雨臣和吴邪一把将两人拦在身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生米笑了笑,“张哥也就这个贪吃的爱好有点用。”
白色绒衣一击失利打算再来,一把刀片刚掏出口袋,手腕脉门就被一双颀长的指扣住,随即一把黑金古刀逼上,直朝着他肩膀砍过来,白色绒衣看着那刀锋心里一惊,这人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他一咬牙甩脱了膀子从张起灵的攻势里抽身出来,但动作还是慢了些,被黑金古刀在腰上拉了一道口子,和张起灵拉开距离,对方目光冷冽,很显然是不打算放他离开,两相对峙,又一咬牙接上臂膀,白色绒衣一把刀片甩出,朝着张起灵而去,张启宇的一把花生米刚刚已经打空,也只能看着那一把刀片冲他哥飞了过去,张起灵没有躲,右手将一把黑金古刀抡成满圆,将刀片尽数弹飞,旁边的伙计为此遭殃,但也只能咬牙忍着,捂着伤口躲得远远的。
白色绒衣心里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于是一跃上了院墙,单手一撑从院墙翻了出去,张起灵收了刀几步也窜上了墙,跟着从院墙翻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子那头,原本无所事事的藏人一看这情景也跨着腰里的藏刀追了出去,随后一声悠长的呼哨从院子那头飘了过来,张启宇听到,也打了一声稍微短促的回应,随后做了个手势,小张哥带头,大勇和小莫随后,也几步窜上墙头跟着翻了出去策应,此起彼伏的哨声在院子外头呼应,让吴邪想起了在幻境里看到的场景,那时张起灵他们也是用这种鬼哨来联络,只是他没想到张家人都会用这种哨声。
“你怎么不去?”吴邪拽了把张启宇,“身手不是很牛逼么,去帮小哥。”
“哥们向来是被留下看家护院的。”张启宇反复查看着解雨臣似乎在确定刚刚那丫没有弄伤他们家小孩,随后一扫那些营盘里的伙计冲吴邪笑的阴险,“大嫂,现在咱们有正当的理由,应该抓住机会先把地中海暗布的势力给端了。”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三十六章借口

吴邪望着张启宇,似乎还在琢磨这丫话里的意思,他是听出来这人是想借白色绒衣的事大做文章借机将地中海暗布在各营盘里的势力肃清,为做掉地中海铺好道路,刚刚在拍摄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在所有伙计趴下的一霎,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无意识望向地中海,大致算了一下,这些人的数量起码有五六十个,分布在各个营盘里,这样的境况只能再次证实了他的猜测,地中海的目的,的确不在分成比例上,而是想要趁机会吞并整个吴家。
吴邪承认白色绒衣是一个绝佳的借口,但是在没有任何沟通下盲目开展计划有些过于冒险,如果演砸了产生什么纰漏导致所有的伙计骚动起来,后果将是不堪设想,更何况要将白色绒衣的事栽赃到那批地中海暗布的伙计头上,地中海肯定会看出其中的端倪,他必定不会轻易就范,那么,他会以什么方式反击,自己在他反击之前,又能收复多少人心,所有细节,整个布局,他都需要足够的思考时间,而张启宇,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宇哥,你这个想法要实施起来,太仓促了,我们配合不到位很有可能出现纰漏,地中海也会立刻看出端倪,到时他一定会反击,而对于他的行动,我们无法做出任何预料。”解雨臣低声道,吴邪赞同地点头,小花和他的性格很相似,在很多事情的想法上总是不谋而合,可以考虑到他正在考虑的问题。
“我知道我应该提前和你们沟通,但是这件事迫在眉睫,刚刚那个人算是一个契机,并不在我事先的考虑之内,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清盘,明天就该动地中海,如果我们不在今天解决这些人,明天会更难办,总之,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借口端掉地中海暗藏的势力,明面上的戏吴邪你来演,只要拿阿红开刀,最后借口查内奸把所有的伙计查一遍就可以了,底下的事,我和雨臣来做。”张启宇思虑道,又郑重嘱咐了一句,“演的像点。”
吴邪点了点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地中海要反击,那么今天是反,明天也是反,如果他拿今天的清盘说自己图谋不轨,那自己也豁出去了,直接把真相抖露出去,这盘子里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狠角色,谁他妈会忍得了自己盘子里安插着别的盘子的眼线,到时候乱起来,就是比谁狠好了,大不了这边的势力全他妈都不要了,不能被自己掌控的力量,要了也是白搭。
张启宇使了个眼色示意吴邪开始,然后将解雨臣搂在怀里,低头开始和他轻声商议计策,这两个人今天穿着一身的情侣装,盘子里的伙计又不傻,早就看出这俩人的猫腻,这会儿,肯定又是以为这俩瞎腻歪,殊不知在这疑似腻歪的伪装之下,一个大胆的清盘计划正在逐步铺垫,对此吴邪只想感叹一句,好一对婊!好一对心机婊!
赶鸭上架的感觉并不算太好,但是吴邪还是决定要做一只好鸭,至少在这一对心机婊正式展露他们心机之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表演的成功与否,将会直接关系到清盘计划的成败。
“阿红!”吴邪开口,中气十足叫了老娘们一声,沉着一张脸,随时准备发飙的样子。
阿红正在吃面,刚刚白色绒衣闹了一场子,她心里也清楚自己逃不过,但是她也不怎么担心,因为刚刚的那个伙计,她确定不是她盘子的人,这小佛爷现在叫她,也只是认为这个伙计既然出现在她盘子里,肯定是跟她有瓜葛的,只要查明了真相,总是不会扣个屎盆子给她,而他如果硬要把这个屎盆子扣给她,也得先端量端量自个,她阿红行走了江湖这么多年,才不会怕一个小鬼作妖。
“喂老娘们,小佛爷叫你呢!过来啊,怎么着做贼心虚了!”
小九爷的姘头在嚷嚷风凉话,一嗓子嚎着不够,还要一声接一声地打着呼哨,阿红怒气冲冲扫了那丫一眼,相貌清俊身材高挺,和解雨臣站在一起很养眼,但是怎么着感觉都是一煽风点火的主儿,也不知道是小九爷看上了这丫哪一点,唉,年轻人的世界,果然还是看脸。
“来了来了!谁他娘做贼心虚了!嚷嚷完没有!”
阿红放下面碗,满脸怨气,翻着白眼瞅着小九爷的姘头,这丫刚刚这嗓子嗷嗷的,整个营盘的伙计基本都跑过来凑热闹,阿红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阿红,我问你,刚刚那个是你的人么?”吴邪道。
“小佛爷怀疑我?”阿红冷笑一声,“不是我说你,小佛爷,我在你们吴家都这么些年了,虽说在你这我确实有那么点目中无人的意思,但是怎么着,你是主子,主子再不济,那都是主子,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起杀主子的念头。”
“听你的意思,刚刚那人不是你的。”解雨臣笑了笑开口帮腔,“不是你的人出现在你的盘子里,这事可有点说不通。”
“阿红,给个说法吧。”吴邪不给中年妇女任何喘息的机会,开口补刀,“今天这个人,这件事,说不明白,自然得算在你头上了,就像你说的,我再不济也是主子,是吴家的当家,今天有人要杀我,还是出现在你的盘子里,如果不把这件事弄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娘说不是我的,那就不是我的。”中年妇女厉声道,有那么点有口难辩的意思,“老娘就是个分销的小马盘,刚刚那人的身手小佛爷您也看见了,我哪养的起那号大佛啊,又不下地,养了,那也没用啊……”
吴邪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借机缓了缓,他在近十年的历练中,发现相比于震怒更具有威慑力的一种方式,就是掐个准头,在对方的愤怒达到一个界点时突然做一些无谓的事保持片刻的沉默,这样做不但可以让对方无法揣测你接下来的行为,又可以给对方一个缓和的机会,不至于逼得他暴跳如雷,兔子急了会咬人,被咬伤等于输了先机,那么最后的输赢,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等到这根烟抽到一半,中年妇女刚刚的怒气已经消了,开始出现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围观的伙计也开始嚷嚷“小佛爷倒是给句痛快话儿”,吴邪才将烟掐了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笑了笑,缓缓道:“本来这话我是真不想挑明的,但您真是逼得我没办法了,您说您是个分销的小马盘,您这马盘要是小,那我吴家还真没有比您更大的马盘了。”
中年妇女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我的马盘怎么了?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小佛爷您倒是直说啊,不用拐弯抹角的。”
吴邪同样以冷笑回之,“王八邱在时,好货都进了你盘子,我不想翻旧账,您还真就逼我提那些个陈年破事儿,现在地中海也应该一样吧,半年前出土的那大明建文年制粙里大红碗,那么完整的好货,各个盘口都在抢,我问你,最后是进了谁家的盘子,别以为消息一直压着我就得不到半点风声,还有你私下夹喇嘛下地,倒的虽然都是小斗,却是坏了规矩,一桩桩一件件,爷不说是没那份闲心懒得管,你当我是真不知道?”
吴邪一席话是成功点燃了整个营盘的怒火,尤其是在听到那个大明建文年制大红碗的时候,其他马盘的伙计眼睛都红了,中年妇女开腔想还嘴,嘴还没张开就不知道被哪个盘子的伙计给抽了一巴掌,当即悍妇劲儿就上来了也顾不得吴邪,一把就将那抽她的伙计给推到了地上,吴邪看这场景有点想笑,又怕绷不住演砸了,只能转过头去看张启宇,却看见小花正抱着那货腰脸窝在他怀里肩膀一抖一抖的,狗日的竟然在以这种方式偷笑,张启宇拍着小花的肩膀冲他一竖大拇指,嘴上也挂着笑意。
狗日的,就他苦逼,还得绷着脸继续演!
这么会工夫,中年妇女已经被围攻的非常狼狈,原本梳得顺溜的头发也散了,脸上的妆也被抹花了,整个人都感觉从头到脚被拆迁队拆迁了一遍,只不过本身姿色实在有限的原因,并没有人趁乱吃她的豆腐,吴邪瞥了一眼远处的地中海,丫倒是坐怀不乱,也没有表现出关怀的表情,果然做这一行的,大都是奔着利益去的,如果不是性情中人,还真的不会为感情这种破事儿掏心掏肺,这让吴邪又想起了小花和他在四姑娘山说过的一些话,盗墓这行,所有人都得为自己负责,小花在做一些事情前,就已经默认了没有任何后援任何帮助,他不会为自己的死亡怪罪任何人,也不会为别人的死亡怪罪自己,这种状态并不限于小花,而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以这种状态来生活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存在于这些人之间的,只有永远的利益。但是,从之后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来说,小花和这些人还是有区别的,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还残留着勾玉的主人所留下的丁点温柔,虽然他的记忆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但是意识,还保留着对那份温柔淡淡的印象,而现在,重拾这份温柔的解大花,也已经学会在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情的活着,从这方面来说,那个二逼的张二爷是个罕见的智者。
“吵什么吵!如果你们都有底气,就安心把伙计交过来挨个让我们问问,眼睛这么多,总是可以问出点什么的。”
解雨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逗逼回归了解家小九爷的角色,虽然仍然是笑得,但是笑得非常有威慑力,表情也不像吴邪绷得那么紧,而是很自然很轻松的样子。
不愧是唱戏的,真他妈会装。
吴邪心里吐槽了一句,眼睛瞟到张家人已经在几个很显眼的位置站定,王胖子和金丝眼镜则各自抄着墙,霍修修也带人靠了过来,外国人更是训练有素严阵以待,刚刚张启宇的那几声哨子已经将部署清楚传达了出去,下面要做的,应该就是把这些伙计分批带走,然后逐个将地中海的势力过滤出来。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三十七章老不死

解雨臣这句话喊完飞快地和吴邪一对眼神,吴邪了然,装作深思的样子,摸着下巴不说话,他这一沉默围观的伙计也耐不住性子了,又七嘴八舌地开始攻击阿红,原因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因为吴邪刚刚抖出来了阿红走后门吞好货的事儿,在分销的问题上,喇嘛盘控制着货源,底下的马盘,货品的好坏都是指望上头的喇嘛盘,马盘的实力和财力状况直接决定所拿货品的好坏,而货品的好坏又与利润直接挂钩。
阿红的马盘虽然实力和财力都是在吴家能够排上号的,但比她更强的马盘也不是没有,吴邪提到的那件大明建文年制大红碗,是半年前经地中海的喇嘛盘出的生坑货,保存的很完整,当时这一件东西出来,底下的喇嘛盘是要按财力和实力进行一番竞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场竞争中几个最大的马盘竟然落败,反而让阿红这个只能算中上的得了销售权。之前那几个最大的马盘盘头虽然对这件事还很疑惑,但也不敢怎么明目张胆的闹,毕竟地中海在那压着,而今天吴邪将这件事给捅出来,无疑给了他们一个闹腾的借口,吴邪这个当家跟他们这些老油条相比虽然嫩了点,但从身份来说,到底还是吴家的当家,而地中海,虽然横,但总还是个伙计。
“问就问!老娘又不心虚,才不怕这些!小佛爷,我的盘子给你第一个问,仔细问,一个一个地问!”阿红被那些盘头搅得烦了喊道,随即又瞪着那些跟她做对的盘头厉声道:“老娘今天还就把话撂这儿了,老娘的盘子给小佛爷随便查,伙计给小佛爷随便问,你们也得这么着!谁他娘今天在这个上面耍滑不给小佛爷查,那他就是婊子养的!”
阿红嗷嗷完这句吴邪一扫其他的盘子,那些盘头当即表示自己的伙计也可以随便给他查,吴邪回头一看张启宇,对方冲他点头,招了招手,让人带走了那些表了态的盘头的伙计,那些伙计被带到前厅被那些外国人控制了起来,金丝眼镜装模作样搬了张凳子坐下,开始跟那些伙计闲扯有的没的,装作在盘问的样子。
“邱叔,海爷都表态了,您这怎么没动静呢?”
吴邪一眼扫到站在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皮笑肉不笑装作恭敬的样子,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闷油瓶和王胖子跟着霍老太婆在张家古楼遇险,自己走投无路去找潘子,坐在国贸的饭店里,这个老不死是跟着王八邱以如何的惺惺作态以及不可一世来鄙视他,还想要让他用杭州铺子的房契做抵押,来换取盘子里的人夹一次喇嘛。吴邪承认自己有些记仇,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群倚老卖老的老不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接手吴家的盘子后就想找个机会把这老混蛋给弄死,但是麻烦的是这人和他带点血亲,在盘子里根基又比较深,算是资历最老的一辈,其实要整这个人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但是要是自己出面,肯定会落人话柄,毕竟这个人跟他沾亲带故,他要动手,人家还不给他吴邪扣个“目无尊长”的屎盆子,再严重点“六亲不认”,到时候这老不死再煽动老吴家族里的给他找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他丢的,可不是他自己的人。
“小三爷。”老馊冷着一张脸叫了一声。
吴邪一听这称呼笑容变得有点冷,这是还拿他当晚辈称呼呢,先把定位给他放端正了,意思是用这个称呼来警告自个,挑明我是你长辈,你要动我盘子里的人先得衡量衡量你的身份。
搞了半天这么些年,他的成熟,在这些本家老不死眼里什么也不是,在他们眼里他还是那个干什么什么不成的软柿子,他们是吃定了他不敢动本家的盘子。
“我好歹是你的本家长辈。”老馊道,“从辈分来算,你是我侄子辈的,作为本家人,我认为我没必要派人对你出手,你要死了,吴家的盘子要是落在外人手里,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本家人,本家人怎么了,我们解家现在在闹得,哪个不是本家人,就血缘关系来说,可比你跟吴邪近不知多少。”解雨臣冷笑说了一声,继而又道:“你要是真是站在本家人的立场,就应该在这时候把你盘子的伙计全部交给我们来盘问,一来彰显你这个本家人对吴邪的支持,二来那人要不是你盘子的,问清楚了自然水落石出,你也不用担这份嫌疑,三来其他盘子的都把伙计交上来盘查了,连海爷这次都这么豪情,你这个本家的,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磨蹭个什么劲儿,了解你的知道你作为本家人不可能谋害自家侄子,不了解的还以为就是你要杀吴邪,这会儿心虚不敢给查呢!”
“解家小九爷好一张伶牙俐齿。”老馊道,“只可惜这是吴家的场子,轮不到解家人说三道四。上回老六王八邱的事儿,你掺和我不怪你,说到底是那俩不地道该死,但是今天,是我和吴邪两个吴家人之间的事,你小九爷,还是不要插嘴了。”
解雨臣想要还击被吴邪眼神拦住,只能往张启宇身上一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变化,吴邪看了老馊一眼,道,“叔你也别生气,解家吴家板上钉钉的亲戚,小花这么说也是为吴家着想。”顿了顿,又道,“今儿大家的盘子都有嫌疑,不查清楚了这人的来路,谁也没法安睡不是,小花这点说的在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都查了不查您这一个盘子,我这个当家的,也不好跟其他盘子的弟兄交待。”
老馊冷冷一笑,“小三爷这是拿当家的身份来压我了,行,要查也行,不给你查,到了最后你放出风来说我这个做叔的不给你面子,那人家要在我背后戳脊梁骨,不过我的盘子代表的是老吴家,虽然和你们不是一脉的,但算上八辈十辈的也是要归到一个祖宗,所以你不能和查其他盘子一样来查我的盘子,没这么容易的事儿。”
“听叔这意思,是愿意给我查,侄子这先谢过了。”吴邪道。
“别介,我说了,没这么容易的事儿!”老馊一摆手,“要是你没法做到我要求你做的,那最后没查成盘子,你这谢我不是消受不起?”
“听您这意思,叔您是打算给我这个面子,让我查喽?”吴邪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您让我查您盘口的这些伙计,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不过分的,我都能答应。”
老馊听这话就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听小三爷这话,是还惦记着上回我跟着王八邱要您拿杭州铺子抵押的事了,放心我不要您铺子,上回也是王八邱的主意,我也只是受他所迫,小佛爷别记仇。”
吴邪在心里冷笑,别记仇,还王八邱的主意,王八邱人早死了,你说这话是吃定了死无对证我也不能拿你怎么着。
“有什么要求叔您就直说吧,我尽量满足。”
“就怕您满足不了啊小三爷。”老馊笑得阴险,抬手一指他盘子里的一个伙计,开口道:“这个人是我无意间捞来的,当时是在一片老林子里,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林子里迷了路,快要饿死被我给捡回来了,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大,一拳能打死一头熊瞎子,小三爷,你跟他比试比试,也不要动手,免得有人说我不安好心故意要整死你,这样,您和这位掰个手腕,一局定输赢,你要是赢了,我的盘子随便你查。”
吴邪抬眼打量了一下老叟说的这个人,个子不高,一米七五上下的样子,但是感觉非常的敦实魁梧,尤其上肢,肌肉发达,身形和运动会上看到的举重选手很想象,在他的左眼角到右唇角横着一道细长的疤,可以断定是一种凶猛的动物抓的,从这道疤痕可以断定老馊没说慌,这个人,的确遭遇过黑熊之类的猛兽,是不是一拳给打死吴邪不清楚,反正从这道疤痕来看,当时的境况是非常非常危险,而能在那种境况下脱身,再结合这个人的上肢肌肉来看,腕力臂力恐怕都非常恐怖,他要答应,纯属是自己找虐的,黑瞎子那死不要脸当时说自己的身体素质算是无药可救,所以最大的补救措施就是练习逃跑和关节力量的正确使用方式上,所以他到现在除了腿脚逃跑起来更加麻利和防御提升以及偶尔牛叉那么一小下用大白腿攻击几个身手不如他的货色之外,真要碰上这种实打实比力气靠实力说话的硬茬,吴邪也掂量的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按他对这个老不死的了解,他把这一举重选手朝这一摆,是分明让他知难而退,他要真顶风而上,那么就是奔着丢人现眼去的,丢人事小,丢吴家的人就算也事小,最终还没给把这老不死的盘头给查成,这事才算大。
没法子了,上吧!死就死了!
吴邪心道,于是开口,“成!”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老馊刚拉开笑容嘴还没咧全,解雨臣突然出手拽住了吴邪,然后冲着老不死就说:“你出个伙计,却要吴家当家和你盘子的伙计比,这是个什么事儿,敢情在你眼里,吴家当家的地位就和你盘子的伙计一样?”
老馊没想到这解家小九爷会来这一手,心里打好的如意算盘突然落空,只能僵在原地不说话思考对策。
吴邪立刻就听出来小花这话里的意思,冲他咧了咧嘴,“还是悟空聪明。”
谁知小花并不买账,一指那举重选手跟他分析,“这个人上肢的力气很强大,我抬眼扫了一下,整个营盘里真找不出这样的,你也是,这么着急就答应了,要真跟这人交手,是你自己吃亏。”
吴邪笑了笑,“所以说不是有你罩着么,哎听你这意思,是不让我上了,那谁上?”
解雨臣还没来得及回话,老馊就道:“那小九爷既然这么说了,小佛爷就不用亲自上了,一会磕了碰了,我也不好交代,那您自己在伙计里挑吧,我先说明了哈,这营盘里都是你吴家的人,你可以随意挑选……”又一瞟解雨臣,眼珠子一转,“吴家解家是板上钉钉的亲戚,小九爷要替你出头自然也可以,但是……这些外国人,还有那几个人和您可没关系,他们都不成。”
吴邪顺着老馊的眼神望去,他话里指的那几个人就是那些张家人,这老不死也真是够贼的,看出来那些张家人不一般,就提前说明断了他的念头。
“那我来好了。”解雨臣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臂,“好长机会不用,借此机会舒展一下筋骨也不错。”
正要上前刚迈出脚,有人抱着他的腰就给他提溜起来,解雨臣满脸无奈,等到被放下的时候,正看到张启宇阴着一张脸瞪着他。
“宇哥。”解雨臣笑了笑,低声道,“给我玩玩呗……”
“这是能玩的?”张启宇挑眉,“吴邪犯傻,你也跟着一起傻。”
吴邪无奈看了一眼这位张家二当家,拽他袖口,“哎,我哪傻,你好好的扯我干嘛。”
“俩傻缺。”张启宇笑着说了一句,长指点过老馊,“这老头先在话里下套,吃定了吴邪不能推辞,吴邪上钩,虽说上的有那么点无奈,但是完全不动脑想补救的方式,硬着头皮也要上,不会周旋求援,这是吴家大傻。至于你……”长指一戳解雨臣眉心,“老头坑吴邪不成就来坑你,你还兴高采烈跟打了鸡血一样要替吴邪出头,对方连套都没放饵你就钻了,你是解家二傻。”
“我又不一定会输。”解雨臣笑的不甘,“练功那时候,二爷爷可说过,水滴石穿,再刚硬的东西,也总有被破的时候。”
张启宇乐了,长指点了点那个举重选手,“这个人,你看出了什么?”
“上肢肌肉发达。”解雨臣道。
“这盘子里,除了张家人,基本没人能赢他。”吴邪摇头,随即看了一眼解雨臣,“小花不知道。”
解雨臣得意,“听见了吧?”
张启宇难得正经,“就这些,没别的了?”随即十分郑重开口,“这个人,起码有十五年以上的外功功底,他的掌心较普通人厚,指面覆盖老茧,由此可断,这个人练过铁砂掌,他的指节部分较常人向外突出,这是咏春寸劲。一个练过铁砂掌和咏春寸劲的和你掰手腕,要得不是输赢,而是要断了你的臂膀,吴邪上阵估计是个半残,毕竟关节活动有限,撑死骨折什么的,要是你!”
眉峰翘了起来,彰显着主人严重的不满,“关节脱臼臂骨开放性骨折算是好,最怕的是他在用力时故意加上咏春寸劲,估计不止是你这条手臂,连带着肩胛骨都得废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你来?”吴邪道。
“对,我来。”张启宇安抚好解雨臣,又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冲着老馊说道,“我来。”
老馊笑了笑,“刚刚您跟海爷的对话我可听的清楚,先生既然姓张,还是让吴小佛爷另请高明吧。”
“我是姓张没错,但是你刚刚说了,小九爷出头也可以。”张启宇笑得无赖,扯着身上的衬衫道,“我都穿成这样了,您这眼力劲也忒差了点,怎么着,伙计没有,家属不行啊?”
老馊冲举重选手耳语了几句,举重选手盯着张启宇的左手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聚集到他的眼睛上,这个穿着粉衬衫的男人的目光,很专注,盯着他的样子,让他想到高空上盘旋的鹰隼。
“这位先生,您可以上场,但是不能用左手。”
解雨臣听了这话反应很大,当时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吴邪也是很愤怒,当即骂了一句。
“我这伙计也练过几年功夫,刚刚您单手就把海爷给提起来,我这伙计可看出来了,您这左臂的力气,三个他都敌不过。”老馊道,“他说您是天生的左撇子,这条手臂又经过后天严苛的训练,从那两根指头来看,您这左臂的力气,保守估计可以单臂吊起起码200斤的重量,我这伙计就是个普通人,要跟您这左臂斗,根本就是奔着出丑去的。”
“呦嗬,不傻。”张启宇笑了笑,“成,那我就用右手,满意了么,可以开始么?”
“可以,不过为了避免发生不好的事,还是拟两份生死状才好,省得出事了小九爷要怪罪起来,我可赔不了他一个姘头。”
“少叽叽,拿纸。”张启宇不耐烦道。
老叟叫下面的伙计直接拿了两份文件过来,竟然是已经写好的,连那个举重选手,都已经签了名。
果然是早算计好了的。
三个人互相对了眼色,心里都清楚这人是提前做好了预谋。
“先生签个名字,就可以开始了。”
老馊递过来一支笔,两个伙计端着木盘里面平铺着两份文件,张启宇却没有接,只道,“再拿一支来。”
老馊搞不明白这个人的意思,但还是又拿了一支来,张启宇将两只笔握在两只手中,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左右开弓,同时在那两份文件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底下的伙计有人发出惊讶声,连老馊都有些吃惊,签完将笔随手一扔,张启宇仔细挽工整右手的衬衫袖子,动作有那么点矫情。他走到已经支好的桌椅上坐了下来,冲那举重选手道,“赶紧地坐呗,爷知道你练过铁砂掌和咏春寸劲,想动爷的人,我还真就告诉你了,你身上那点功夫,真的不够看,今天话撂这儿了,妈的老子不用右手废你一条膀子,从今以后,我名字倒过来写!”
举重选手听到他提到“铁砂掌”“咏春寸劲”明显有些吃惊,然而生死状已经签了,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往桌边走了过去。
老馊捏着手里的两份生死状,感觉自己被人狠狠算计了一笔,那两份生死状上的签字同样力透纸背,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人的右手,竟然可以和左手拥有一样的力道,只是,一个天生的左撇子要将右手灵活应用,比一个惯用右手的人要灵活使用左手还难,没有四五十年的磨合,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夫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左手经过特殊训练,早就远远超出常人极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那么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启宇清楚地记得很久之前的一个冬天,吉林早早就降了雪,有人打断了他的左臂,将他吊在悬崖边,他仅能凭着右手抓着那人垂下的一根绳子,才能保证自己不从悬崖上掉下去摔落万丈深渊。
“老哥,我会死的。”脚底,他老哥送他的那只鹰隼已经盘旋了起来,绕着他的身体久久不愿离开。
被他称为“老哥”的那个年轻的男人只是站在悬崖边,平静地望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睛淡泊的像是这冬天吹起的寒风。
“老哥……”他又恳求叫了一声,“我要是摔死了就没人帮你算帐了。”
年轻的男人唇角上翘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依旧没有说话,他手一松,手里握着的绳子又放下去半截,悬崖下被吊着的少年大喊了一声,年轻的男人摇了摇头,又将绳子拉回原来的位置。
“大宇,你很吵。”年轻的男人道,“鹰都是用双翅飞的,你不能惯用单手。”
“你不是也是右手,我用左手怎么了,你自己都是这样,干嘛要求我要特殊。”从天还没亮就被拖出来打断了左臂吊到现在,右手早就没了知觉,整个右臂都是酸的,估计再这么下去,就可以直接截肢了。
“你不一样。”年轻的男人道,“你的血液太特殊了,这个世界的人,心总是脏的。如果你不比我强,你没法保护自己。”
少年听了这话突然陷入沉默,咬着牙,右手将那条绳子握的更紧。
年轻人感受到绳子传过来的力道笑了笑,他送少年的那只鹰隼已经会飞了,此时正盘旋在悬崖边上,怎么着也不愿意落地。
“等你的右手和左手用的一样好,我就带你到林子里捕猎去。”年轻人蹲了下来,看着已经慢慢露出来的太阳,风雪没有停,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以一种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远方的雪原,眼中是万分肃穆的光彩。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三十八章搏力

张起灵和小张哥一前一后跑过前厅进了后院,就看见院子里的营盘已经变了格局,那些伙计的帐篷都被收了起来,原本临时搭建的稀稀拉拉的锅架也被统一堆放到一边,所有人都围着院子的中央翘首以待好像在等着看什么好戏,留守的张家人翻上了围墙,坐在高处朝里面望。
“这就是你说的,后院闹起来了?”小张哥斜了黎簇一眼。
“刚刚确实闹起来了,老大查盘子,有个本家的不给查,剑拔弩张的……”黎簇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这么解释。
小张哥只好冲围墙上的张家人打了个呼哨,对方看到他们回来,陆续从围墙上翻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小张哥问道。
“族长,张哥,快跟我们来。”张家人挤开人群挤出来一条道,领着张起灵和小张哥往里走,“有个吴家本家的不给吴当家查盘子,故意找了个练过铁砂掌和永春寸劲的人来,说让吴当家这边出个人和他掰腕子,结果……”
“结果二当家又掺和进去了。”小张哥接话,冲着张起灵无奈地笑笑,“这么多年,宇子还是那张狂性子,族长您别介意,我们这些人可看不住他。”
张起灵摇头没说话,环顾了下四周找到吴邪,从后面很自然环住了他肩膀,吴邪回头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打趣道,“大兄弟在为我出头。”
人群中央放了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张启宇和一个体型很像举重运动员的相对而坐,应该是还没开始,所以他的状态非常的轻松,翘着二郎腿,任凭解雨臣环着他脖子,俩人旁若无人在那秀恩爱,对面的举重运动员好不尴尬。
“对方没胜算。”张起灵道,挪动了身子和吴邪并肩,右手很自然搭在他肩膀上,“怎么还不开始?”
“本来是要开始的,但是大兄弟非要让胖子给他整两口酒,这不,就耽误了呗。”吴邪笑了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于张启宇的称呼已经成功晋级。
正说着,王胖子提着一瓶干红拿着俩酒杯就从外面跑了过来,一溜烟挤进人群里,将酒杯拍在桌上,摇着干红就说,“小宇哥,小县城弄不到好的,你别介意。”
“打开。”张启宇催促。
“得嘞!”王胖子开了干红倒了两杯,“跟哥们喝一个?”
张启宇不答话,只是笑着回头看解雨臣,王胖子一脸无奈,心知被嫌弃,于是将酒往桌上一放,“你跟花儿爷喝你跟花儿爷喝,胖爷不当你俩电灯泡,哎哟我去都什么破事,喝酒都要挑人,毛病!”
“小九爷,走个?”颀长的指敲了敲酒杯,张启宇笑得春风满面。
解雨臣没说话,径自拿走一杯,将另一杯递到张启宇手上,对方乐着一碰他的,仰头就要往嘴里倒,解雨臣啧了一声,捏着那货手腕硬生生给逼停了下来,“你就这么喝?”
张启宇困惑,“不然要怎么喝?”
解雨臣很鸡贼地笑了笑,一扫四周的伙计,然后执着酒杯将手绕过他的,“来,跟爷喝个交杯酒。”
吴邪当即有点崩溃,解大花的奔放程度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他对小花的关于人情味方面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装逼”和“自恋”上,现在好了,又要加上一条,“奔放不要脸”。
其实吴邪也清楚,小花经常主动秀恩爱,只是太重视这份感情。他跟小花背景相似性格也相似,最悲催的是看上的人还是一对兄弟。要说他们看上的这二位仁兄,一个是感情不作为,一个是感情乱作为,于是一个十年,一个二十年,也是世间的一抹风景了。从心底来说,吴邪对于张起灵的感情是非常珍视的,但因为性格上的不会主动争取,所以对于感情的处理很低调,而小花则在这方面和他不同,自小家庭经历的原因,让小花过早承担起沉重的东西,他的生活永远处于阴影和黑暗中,好不容易有阳光透进黑暗的窗子照进来,还没把他晒暖,这束阳光又自个矫情地藏了起来,这一藏,就是二十年。小花经常说自己没多少感情,但内心的感情,其实比谁都要丰富,打从心底来说,吴邪怜惜他的这个发小,每次想到那些小花曾经度过的日子,他都很想把张启宇那个二逼吊起来抽一顿,他甚至时常在想自己要是很强大就好了,那样他在抽完张启宇还可以把张起灵吊起来抽,这两兄弟对于感情的态度,简直令人发指!
性格决定行为,小花的秀恩爱,是想时刻提醒张启宇他欠他二十年,是想把那个二逼捆在身边,再也不给他机会离开,而自己和张起灵,只会站在一起,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井水河水相勾连,无需多言,牢牢握着对方的手就好。
所以,解雨臣的感情是一盅浓烈飘香的酒,而他吴邪,是一杯清淡甘醇的茶。
张启宇笑了笑,挽着解雨臣的手臂在张家人的呼哨和伙计们的起哄声里喝干净酒,解雨臣也喝完了他的,一拍他肩膀笑得春风满面,“赢不了爷回去就上了你!”
于是张启宇乐着冲对面的举重选手伸出手掌,挑眉,“来呗,等什么呢?”
对方出拳,张启宇迎上,两拳相对砸了砸,这一对一砸间,却是将对方的骨质试了个大概,拳还未落,又出掌相碰,相迎,相合,外人看着是相互试探,实则这两人已经用寸劲较了三个回合,举重选手心里压力不小,非常的急躁,暗自较劲的三个回合里就借着寸劲想敲断他的骨骼。与他相反张启宇揍人,除非赶时间,否则都是慢慢玩的,所以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在对方发力的瞬间同时使出力道,用自己的力道将对方的弹开。
掌不行,就攻肘,于是同时抬臂,一击一对,再击再对,但每次,张启宇都能将对方的力道瓦解的丁点不剩,举重选手有点慌,佯装再次抬肘,却突然横掌用掌侧照着张启宇的手腕劈了过来,眼看着掌侧就要成功劈到手腕处,谁知张启宇却猛然将手一翻,掌侧落空在他手背上挥过,张启宇趁机握拳侧手向上一顶,抓住机会用隆起的中指掌指关节狠狠击在对方手背侧的中指和食指间隙。
这一动作在其他伙计眼里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张家人那边却是呼哨连天,解雨臣也笑得十分灿烂,连张起灵都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吴邪搞不明白,只能开口讨教,张起灵没有回他,旁边小张哥在那解释,“宇子那逼货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比较喜欢吃坚果,族长正好去陕西山西那片夹了趟喇嘛,回来就给他带了一筐核桃,这两个地方产的核桃,壳很坚硬,路远为了方便保存,族长带回来连外面的那层绿皮都没剥,族长剥核桃是用长指夹碎的,宇子那时候年纪小,手指刚开始练还没那个能耐,族长又不愿意惯着他帮他剥,又点明不能借助任何工具,吴老板你猜怎么着,宇子那货竟然开始用掌指关节砸,时间长了,那力气全都集中在一个点上,普通人是看不出来,但是这货刚刚一瞬间的点爆发力,练过功的,都清楚里面的分量,现在砸了N年厚皮核桃的力道顶在这位仁兄的骨缝间隙,估计够呛。”
果不其然,那个举重选手虽然仍然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但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估计疼的不轻,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将手肘抵着桌子,看样子是打算正式开始。
“早直接来不完了么,非要玩花招自讨苦吃。”张启宇笑骂了一句。
随即两人单手交握,真正的搏力角逐才正式开始。
张启宇仍旧秉持着不玩到最后一刻不发狠能多玩一阵是一阵的准则,将无耻的混账作风延续,举重选手因为疼痛的原因也没有像刚才一样一上来就下猛料,两个人缓缓较劲暗自控制着力道,将两股力量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上。
这种缓慢而绵长的发力方式对体力消耗很大,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举重选手终于维持不住,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压向张启宇的手。
张启宇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冷笑一声,“我可是提醒你,刚刚你被我击中,骨头已经出现裂缝,再要使蛮力,手就真的废了。”
对方不答,只是将手上的力度再度加重。于是张启宇也不再跟他客气,手臂肌肉绷紧顶着他的力纹丝不动,扣着他指间关节的中指和拇指却突然爆发出一股近乎野蛮的力,被敲裂的关节发出骨骼破碎的声音,举重选手惨叫了一声,撤回手动了动,手指弯曲着,以近乎僵硬的状态,整个掌指关节破碎,估计即使治好,他这辈子也别想再练武动手。
张启宇问一个外国雇员拿了张湿巾擦了擦手,才揽过解雨臣的肩膀俩人又他娘腻歪到一处去了,吴邪叹了口气走出人群,最后这个烂摊子,还得他这个吴家当家来收拾。
“叔,不好意思,您这盘子的伙计我可就带去盘查了,我这兄弟冒犯之处,您可别介意。”
老馊笑的挫败,也不见了之前那股嚣张至极的气焰,“小佛爷是真佛爷,干什么都有高人罩着,要您带去吧,本来就是吴家的伙计。”
吴邪笑了笑,眼睛一看张起灵,再一扫王胖子和藏人,最后停留在那俩旁若无人腻歪的货身上,这牛鬼蛇神都齐全了,张起灵是麒麟真神,王胖子二师兄没商量,藏人可以当个三师弟,那俩逼货,一个花悟空一个张二郎,他吴邪再披个袈裟骑个马,得,西游记版盗墓敢死队,牛逼!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三十九章找茬

搞定了场面上的事还没完,一票的盘子伙计都窝在不大的前厅里,吴邪一遍一遍看着单反里面的录像就有些头疼,除了那些面孔拍的清楚的,其他站的位置远点的都看不清谁是谁,只能凭着衣着和身形判断,把那些拍到的能看清楚脸的伙计挨个从人堆里扒拉出来以后,吴邪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目眩,心道狗日的这比倒斗还累,眼睛瞥见还杵在前厅的一堆人,心烦意乱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烟一点单反往桌子上一拍,双手抱着靠在椅背闭上眼,意思摆明老子嫌烦不干了。
张起灵坐在旁边原本是在发呆的,注意到吴邪这样子就站起来,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又从人堆里拉出了二十多个伙计,但是后来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就把他弟弟从解雨臣身上扒拉下来,单臂提着衣领硬是给拽到人堆里,张启宇很显然并不喜欢他老哥在他谈情说爱的时候过来打扰,虽然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但脸色很臭,瞟着那群伙计什么话也不说,有点罢工前的样子。
张起灵很烦,于是抬脚就踹,张启宇拍着屁股上的鞋印呵呵一笑,心里也清楚他哥现在已经赔本卖给了吴邪本人,只要牵扯到吴邪的,那丫都会全力以赴,别说他是他弟弟,估计丫亲爹只要吴邪一句话他都会提溜到菜市场按斤论两给贱卖了。
于是想清楚其中的道理,一扫眼看见他们家小孩冲着他笑,张启宇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于是伸出颀长的手指,将地中海暗布在各盘子里的伙计按照记忆力正确无误从人堆里给扯了出来,完事眼神很鄙视一扫他老哥,双手插在口袋里又朝着解雨臣的位置晃悠过去,这一番鄙视,自然又换来了屁股上沉重的一脚。
吴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戳了一下,于是睁开眼坐直身体,就看见张起灵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正伸出颀长的两根手指在戳他,也是和平常一样的面无表情,但是那眼神却有点不一样,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有点臭显摆的样子。
颀长的手指一指那堆被分类站的整整齐齐的伙计,吴邪了然,叼着烟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站了起来,“干的不错!”
“切!”有人笑了一声,张起灵的眼刀飞快戳了过去。
吴邪当作没看见,摸着下巴看着那堆站的好好的伙计,心里在盘算着一些东西。
这人是分完了没错,下一步要怎么样?如果就这么给放回去,那地中海势必会明白过劲儿来,甚至会猜想这次的刺杀行动,是自己一手安排出来栽赃他的,目的就是搞掉他暗布的势力,距离清洗地中海的行动就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在今天晚上出了差子,又或者引起地中海警觉而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状况,这无疑都是很划不来的,但这招待所地方有限,他又不能给全部留下,一方面地方不够,另一方面这些人里居心不良的大有人在,靠他越近,他越觉得会不安稳,万一有人挑起什么事儿,或者更严重点身上藏了刀子把人给捅了,那么……
刀子?
灵机一动,吴邪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于是他瞄了那堆地中海的人一眼,那群伙计蹲在地上抬眼看他,虽然心里也在疑惑为什么被分到自己这堆的都是相熟,但因为智力捉急的原因,也没往自己已经暴露了方面考虑,而且看刚刚那位掰腕子的和解小九爷旁若无人轻松自在的腻歪样儿也没表现出很敌意的样子,没什么针对性的举动,所以这群伙计也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而所有人都没想到,被他们看着烦的秀恩爱二人组,竟然无意之间起了如此巨大的伪装作用。
吴邪记得,那三个小鬼是跟他交待过的,出于安全考虑,在进入墨脱县城以后,这些人身上所有的利器都被胖子和张家人由张起灵带着统一收了起来,存放在一辆车里,但现在,吴邪却注意到地中海暗布的这批伙计都穿着统一的中帮鞋,连袜子都是宽松的深色,蹲着的姿势也感觉怪怪的,他猜测,这些人的袜子里,都藏着一柄刀子。
光明正大的查肯定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惹急其中一个,让他自己亮出刀子,再借机搜身。
打定了主意,就故意找了一个长得有些凶恶的伙计,这个伙计被吴邪挑中的原因,也是他看吴邪的眼神有那么点不屑一顾,其他的都老老实实蹲着,就他蹲还挺直个身子,生生比别人高了半头。
“你他妈的规矩点!”
吴邪骂了一声,一拳就照着那伙计K了过去,他这一拳出其不意又下手很重,但是准头有点把握的不是很好,本来是想着揍鼻子的,结果给抡到了嘴上,隆起的关节直接砸在了那伙计的门牙上,当即磕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伤口周围的一小片肉都给带着凹陷了下去,那伙计也没落好,被砸掉的两颗大门牙飞的很远,血一下子就从嘴里给冒了出来。
“妈的!叫你一声小佛爷,你他娘的还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虽然出了点血,手也挺疼,但是很明显这一下子是起了作用,那伙计捂着嘴唇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从袜子里抽出来的匕首,他狞笑了一下,又飚出来一些血,捏着刀子照着吴邪便刺,吴邪借着腰力使了个巧劲,躲开匕首的刀锋趁机一拳砸在了那伙计的小腹上,看着那伙计抽抽着倒在地上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小牛逼。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被分出来的那群伙计全都站了起来,捏着刀子就朝他逼过来,看样子这些人还是很团结的。
但是他们很明显低估了吴邪这边的实力,他们脚步还没靠近,几个虚影一晃,然后拳拳脚脚叮叮哐哐全部落在了他们身上,王胖子杨好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折凳背靠背疯狂挥着凳子砸的很嗨,张起灵腾空而起一脚踹翻几个,一拳打倒一个顺便把人丢过去砸翻一排,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眸光冷冽像是一柄刀子,藏人舞者一把短小的藏刀和那些人中的几个对砍,霍秀秀使出霍家的软功和几个大汉缠斗,解雨臣指间转动着蝴蝶刀,在空中几个轻巧的翻腾,手起刀过,几个伙计身上腿上就多了很多刀口,吴邪握着拳头寻思了半晌,还是朝着小花靠了过去,胖子杨好已经是折凳组合,他凑过去感觉不怎么对劲,藏人小哥太牛逼,他过去估计人还没到跟前就被虐的差不多了,没他什么事儿,秀秀也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要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姑娘照应他心里实在接受无能,于是最默契的人选就是解大花了,这货早说过跟他一路得自己照顾自己,不过说是这么说,要帮衬这货也不会含糊,所以至少有架打,还不必担心生命危险。
吴邪一拳甩趴下一个伙计,将掉落在地上的刀子一脚踢到一边,解雨臣在旁边挥动着他那柄蝴蝶刀看到这光景就笑了笑,“呦,身手又牛逼不少啊。”
吴邪冲他一乐,突然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少了那么点什么,突然醍醐灌顶,想起来怎么解大花旁边不见张启宇那个逼货了,打群架这丫不来凑热闹也太离奇了吧。“哎花儿问你个事儿,你家宇哥哥死哪去了?”
解雨臣一听这话动作一顿,刚刚光顾着有群架打太嗨皮了把自家男人给忘了,不过不应该啊,那货怎么着都不像那种会不凑热闹的。
还没四下张望寻找那位张二逼,猛然脸上溅上了几点温热的液体,那群原本斗得很疯狂的伙计突然停下了动作朝同一个地方望,吴邪几个人跟着转身,就看到了一幕让人胆寒的画面。
张启宇正揪着一个伙计,强迫他抬起头望着那些拿着刀子的,然后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揪着那个伙计的头发,伙计剧烈挣扎着,张启宇绕过他身后,有着颀长手指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腿控制着伙计的动作,然后另一只手捏着一柄抢来的刀,在那伙计脖子上抹过,一泼血飞出来,那伙计手脚抽了两下,不动了,然后张启宇从地上站了起来,单手提着那伙计的衣领,将他像是一头死猪一样丢向墙角,那边还有几具同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
“怎么,没见过这样杀人的?”
张启宇冷冷一笑,从桌上抽了根烟叼在嘴里点燃,他的粉红衬衫上全溅上了血,他看了眼自己,想起解雨臣15岁时他见到他的样子,那时候他也是穿着粉红衬衫,衬衫上面全是血。
“你们这些人,平时不是挺不要命的么,怎么着,蔫了?”
张启宇抽了口烟吐出烟雾,冷眼冲着那群伙计,这人被收敛的杀气一下子被打开,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凌驾和凶狠,透过他,吴邪仿佛看到了尸横遍野硝烟滚滚,那是战场的味道,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他所认为的,在他这个圈子里所见的所有的最恶毒最残酷的事,在死气弥漫的战场上,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那群不要命的伙计也一样,他们杀人抡个,这位战场上下来的,估计得论拨。
“38年爷被陷害,亲信全不在跟前,在枣庄台儿庄杀到一个人一杆枪,跟日本人连续拼了十几个小时的刺刀,最后,爷把那些日本人全干掉了,所以,还真就告诉你们,再闹腾,你们这些破烂玩意儿也闹腾不过小日本,我还真就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张启宇笑了笑,“行了,都把刀给放下吧,早死死,晚死也得死,死不死,听小佛爷的,你们说的不算。”
那群伙计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横的,又或者身经百战的人本身就有着一股逼人的杀气,反正这闹腾的飞快在血液飞溅里给完结了,吴邪一直盯着角落里的尸体,估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性格还是太过于善良,只是善良在一群豺狼面前,就有些无能为力,反而他不得不承认张启宇所拥有的那股子阴狠,却是对这群穷凶极恶的人的最好掌控力。
张起灵倒是没表示什么,虽然第一眼瞟到他弟弟杀人他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但是这么闹腾着着毕竟不够威慑力,旁边蹲着的其他伙计倒是安安静静没跟着掺和,但张起灵也清楚,这时候趁着那些不省事的盘头都在外面,对这些底下的人,正是建立威慑的绝佳时机,张启宇走出这一步是必要的,吴邪太过于善良,威慑类的事,暂时不能由他来做,解雨臣又对杀人的事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差,好不容易不再做噩梦了,他那个兄弟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承受压力的,胖子看着虽然狠,但不知道是不是人胖就感觉有点慈眉善目,让他扔雷管轰人可以,炸成渣渣那丫都没问题,但血淋淋的威慑,他肯定做不出来,藏人跟他们没有什么大的相干,自然轮不到他,霍家小姑娘到底是女的,威慑力和她不相干,所以做这件事最合适的,就是他那弟弟了,战场上出来的对这种生生死死的早就看得淡了,二当家在族内本来就经常清盘,这件事,还必须真就得他做。
只是……估计他那弟弟也挺矛盾的吧,要在解雨臣面前这么杀人,他心里估计很忐忑,也不好受。
果不其然,张启宇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动作很快,眼神从始至终没落在解雨臣身上,他的情绪很躁动,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对劲。
猛然下巴被人捏起来,随即解雨臣拿着一张湿巾帮他擦掉脸上的血,好看的眉眼蹭了蹭他的,随即手一伸将他身上的粉红衬衫给扒了下来,往垃圾桶里一丢,道,“不喜欢故意的吧,成,下回不买粉红色了,太浪费。”
张启宇笑了笑,搂着解雨臣的肩膀就上了楼,“我要洗澡,顺便再换一套情侣的好了。”
妈的你们到底带了几套!
吴邪盯着那俩心里咆哮,盘算等破事彻底完了,狗日的他也要带着那闷油瓶逛街买情侣装去,不要连帽衫!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章收买

俩逼货卿卿我我上楼洗澡,剩下的破事基本全部留给了楼下的人,将不相干的那群伙计放回后院,吴邪站在界线边上,旁边是两挺轻机枪,伙计一个个排着队从前厅回后院的时候,都会转过头唯唯诺诺叫声“小佛爷”,缩头缩脑的,不由自主眼神瞟墙角的那几堆尸体,不得不承认,这个杀人如麻的张启宇的确帮了他一个大忙,至少有那位坐镇着,这些呆在后院的凶神恶煞暂时不会再做什么妖。
地中海偷偷布下的势力除了死的伤的,都被扣了下来,静等着吴邪发落,各盘子少了好些伙计,那些盘头都很不满的样子,聚集起来问吴邪讨说法,吴邪冷着一张脸没回应,王胖子一边骂着一边和张家人一起将那些收上来的刀子给扔到地上,盘头们见到这些刀子愣了一下,估计也是没想到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事儿,自己下面的盘子还会有人不听话藏了刀,并且藏刀的人数还不少,这一下就不是简单的盘问了,性质上,已经变成了阴谋和刺杀,那些藏刀的伙计,给了吴当家一个充足的理由,他完全可以以此为把柄,借机将所有盘子清洗一遍。
“我说诸位也都这么大人了,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都是有头有脸的,里面的事儿就不用胖爷帮忙挑明了吧?”王胖子道,“你们仔细看这些刀子,他娘的连牌子都是一样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他娘的都是傻叉,有人在你们的盘子里安插了自己的势力,你们一直在花自己的血汗钱,养人家的狗腿子!”
王胖子话音未落那些盘头开始议论纷纷,喇嘛盘的其他三个大盘头一对眼色一起上前翻看那些刀子,还有很多马盘的也开始盘问底下的伙计,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盘头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的不好看。
“小佛爷火眼金睛,咱们这些人是真笨蛋!”一个盘头道,吴邪认出这人是三大喇嘛盘其中的一个,除了地中海的势力,全吴家就属他最大,所以这人说出的话,也是很有分量的。“这件事是咱们欠小佛爷个人情,但是小佛爷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儿,究竟是谁他娘的想要吞并老子的盘子,还在老子手上安插了这么些窝囊废!”
这个人一句话说出来立刻引发了众怒,那些马盘也开始嚷嚷着要砍了这个人,平了他的盘子才解恨,吴邪看着这群人的样儿,心知这群人的重点已经从要跟吴家商议分成转移到了幕后阴他们的那个人身上,他不着痕迹瞟了一眼地中海,发现那个老狐狸正跟中年妇女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估计心里还在琢磨着自己是怎么把这群伙计给揪出来了,又是怎么样发现了他们身上私藏的刀子。
心里虽然觉得很解气,但是吴邪知道,现在还没有完全搞定这个地中海,所以他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刚刚在清查的时候,这些人不老实,我的人和他们产生了点儿摩擦,杀了几个人……”吴邪故意装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样子,“现在其他的都被扣押着,到处都是血污,得先收拾干净了场子,才能开始逐个盘问,我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你们也清楚,不先收拾干净了,看着窝心。”
有人听吴邪这么说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带头跑进前厅,那三个大喇嘛盘的盘头也跟了进来,看到小张哥正收拾着地上的血污,而其他的张家人则把那几具死尸装进装尸袋里,盘头们急急忙忙又退回了后院,开始跟其他盘头说明前厅的情景,吴邪知道这些人不相信自己,也由着他们,毕竟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他隐瞒起来的关于地中海的事儿,只是还没有到透露的时机,他需要一个契机来将地中海彻底击溃,而这个契机,就在今夜12点,明天开始的头一分钟,头一秒。
“总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大家放心。”
吴邪承诺,地中海和中年妇女在人群后面冷笑,笑得有点绝望,他们的势力已经损失掉大半,接下来,可能会变成疯狂的反击,不过这场清盘行动进行的迅速而有条不紊,依靠这两个人的智商,估计在剩下的几个小时里也折腾不起什么惊天巨浪来,不过他手里的那三十个人,一定要谨慎提防,依照目前的形势,地中海肯定是不会再拿自己开刀,他没这么傻,势力悬殊的状态下他没法翻过这么多人的防线来阴自个,那么他的目标,肯定会放在其他的盘头上,如果能在悄无声息下做掉几个大盘的盘头,就可以掌握他们的盘子,继而,东山再起跟吴邪较劲,只不过他吴邪这十年也不是白白历练的,这种阴谋诡计,他既然预知到了,肯定会想办法掐死在摇篮里。
“既然当家的这么说了,咱们就等消息,小佛爷人仗义,说话顶事儿,咱们信得过你。”
吴邪笑了笑,从他接盘到现在,这是唯一一次这个喇嘛盘的盘头将他当作吴家当家来对待,这个盘头一句话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营盘里走,其他两个喇嘛盘也对他寒暄了几句跟上,那些马盘一看风头,立刻也开始趋炎附势起来,都不傻,自然知道这件事上吴邪已经展露出吴家当家应有的那股子狠辣,其实人都是一样,对于强者永远都只有依附的份儿,而对于比自己弱的,就只剩下吞并和蚕食。
“诸位等等。”吴邪道,既然威信已经树立起来了,那么现在,应该是收买人心的绝佳时机。
“当家的还有什么事吗?”那个喇嘛盘的盘头问,“您一句话,刀山火海,弟兄们在所不辞。”
“忠叔言重了。”吴邪表现出一种蛮谦虚的样子,“我就是一个晚辈,有些事儿做的不好,还得请您多担待。”
“当家的哪里的话,之前很多对不住的地方,您也没指责我们的不是,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
“把您叫住,就是突然觉得您这样子回营盘里,有些不妥。”吴邪摸着下巴道,“现在安插势力的这个人咱们还没有给抓出来,我觉得能有手段掌握各个盘子的信息,并借机把自己的人插进去,这个人,应该就在咱们盘子里,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是在这个院儿里的哪一位。”
吴邪这句话说出来,那群盘子的又开始议论,很显然他的这番话是说到这些人心里去了,做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整个体系运行私密的很,盘子里的人手自然都是经过很严格的筛选才挑出来的,一般的外人,哪里会有那个能力把自己的势力在盘头们的眼皮子底下塞进去。
猜疑的目光互相打量着,人心隔肚皮,只通过面儿上的表现,谁又能猜透其他人的想法。
“当家的的意思是……”
“那人在咱们中间,如果抱着什么目的,这会儿势力被肃清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这些刀子,还有之前你们的武器装备,都应该还给诸位,大家随身带着,也好有个防范。”
王胖子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吴邪,似乎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可思议,现在这群人是被拔了牙齿的猛兽,要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儿,真要把武器归还了,要生事儿,那恶劣程度就不是和赤手空拳一个档次了。
吴邪对他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那意思是告诉胖子别着急他心里都有数。王胖子虽然还在打鼓,但也信任吴邪的判断,就没说什么,只是吆喝着藏人和小张哥帮忙,一起出去去拿吴家盘子的武器装备。
那个大盘头显然是没料到吴邪如此信赖他们,面上有一种惭愧内疚的表情,当即跟吴邪就拍胸脯保证,说以后他再也不听别人煽风点火了,还说打今天起他就带着盘子里的兄弟誓死追随吴当家了,吴邪说揍谁他就揍谁,说砍谁他就砍谁,吴邪摆摆手,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早乐得开花,只让那个盘头将自己那份武器装备拿回去,那盘头这么一说,下面立刻有人跟风,大多数都是这个盘头手下的马盘,在这个圈儿,喇嘛盘马盘都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有一个盘头决心站在吴邪这边,就意味着吴邪已经收回吴家四分之一的势力。
地中海是想都不用想,吴邪从来都不指望这丫,另外两个喇嘛盘没多大表示,估计是属于隔岸观火型的,这种墙头草类型的人物,是最他妈讨厌的!
不过吴邪懒得理也不强求他们,眼神瞟见地中海若有所思盯着那个大盘头看,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这个大盘头外号“老忠”,就和他的外号一样,性格上比较忠正仗义,早年混过街头,蹲过号子,是他三叔在外面闯荡时认识的,他三叔在时,最亲信的除了潘子就是这位,但是和潘子比起来,这位年纪有点大,以前腿又受过伤,所以收账杀人类的事儿他三叔才会仰仗潘子而不是这位,也念在旧交情,吴家四大喇嘛盘,就有了这位的一把交椅。但这货是属于那种江湖痞气非常重的,典型的黑道作风,最大的毛病就是你要跟我打交道,必须要有让我折服的实力我才会跟你说话,所以吴邪尽管作为吴三省的侄子,但因为当小老板那会没什么大理想又弱又孬给这位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所以在吴邪面前,这位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但是就像他的外号一样,当这个大盘头真正看到吴邪的成长和实力,他会毫无芥蒂地接纳并且跟随,这种品质,在这个时期,是难得一见的。
所以吴邪想保住这个人,这个盘头太忠勇,其他两个又是见风使舵的货色,地中海太阴,要斗阴谋诡计,忠叔绝对不是地中海的对手。
“忠叔。”吴邪叫了他一声。
老忠停下步子又走了回来,“当家的叫我有事?”
吴邪想了想,侧过身子道,“忠叔还是带着你盘子的兄弟们进来住吧,房间不多了,我想想给你们调整一下还是应该可以凑合凑合的。”
老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虽然性格比较忠勇,但是不傻,知道小三爷这是以防万一,要庇护他。“房间不够的话,我和俩个亲信还有六个马盘的盘头跟着您住进来就行,这样房间也能调节过来了,就是这些兄弟我担心……”
“这个您不用担心,咱们整夜轮班换防,24小时不间断,谁敢造次,一梭子子弹射过去,他们没这么蠢。”金丝眼镜笑了笑,插了一句嘴。
“哦,那烦劳诸位了。”老忠笑了笑,“先生枪法很好,请问您是……”
“人很多,忠叔我带你慢慢认,等下您先吃点东西,完了咱们一起去审讯那些伙计。”
老忠点了点头,带着手下进了招待所的前厅,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吴家盘子里,终于有人开始站在了他这边,虽然历程苦逼了点,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良好的开端。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一章立场

在安排老忠的住处时出了点差子,招待所这边,吴邪他们占了三层,王胖子霍家的伙计占了五层,后来张起灵带来的老吴家站在吴邪这边的伙计占了四层,二层和六层,四层里有一多半的房间都被张海客他们占着,金丝眼镜又将吴家伙计归置了一下,把他们带的装备都让人抬回车里去,最终加上三层闲置的那间,也只腾出来两间房,老忠这边有九个人,怎么都住不下,金丝眼镜说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把张海客那帮人给清出招待所,其实吴邪心里也膈应,整个招待所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只有张海客这一拨外人住着,讨论什么都不方便,但是他又不好开这个口,毕竟是张家人,张家族长都没发话,他一个外人做不了这个主,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老忠被安排在餐桌上吃面条,霍家伙计的手艺虽然不如那位张家的二当家,但是好歹还算下的了口,干这一行下地的都是粗人,也不怎么讲究吃的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行。
没招了吴邪就只能去跟张起灵开这个口,小哥倒是态度难得明朗,直接就说“无所谓。”其实吴邪也清楚,闷油瓶本身也不喜欢张海客这一支,遮遮掩掩磨磨唧唧的,立场不清不楚,态度暧昧不明,不招人待见。
族长都发话了小张哥自然不怠慢,带着几个张家人就奔上楼,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看见二当家和解雨臣从房间走出来,这俩人依旧是粉红的衬衫,不过显然和刚刚穿的那种正式的衬衫不太一样,是很休闲的款式,领口和袖口都有手工刺绣,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又是解大花的审美观,这俩人都长的不错,所以倒也是看起来很舒服,但是俩大男人穿成这个德性,吴邪还是觉得比较骚包了一点儿。
“张哥你干嘛去?”解雨臣手上拿着好几大盒巧克力,张启宇一边剥着,一边投喂“张嘴。”
“族长有令,张海客滚蛋!”小张哥邪魅一笑。
吴邪在底下听着有点崩溃,最初的时候他觉得他们家闷油瓶挺苦逼的,因为光杆司令一个,顶着“族长”的头衔,但是干啥都得亲历亲为,后来了见到张海客这一支张家人,他终于认识到小哥并非是光杆司令,他还是有手下的,但是张海客他们彻底刷新了吴邪的认知,看着那一张张逼脸,吴邪可以想象闷油瓶之前在族里的生活是如何的举步维艰,再后来一点一点得知闷油瓶的身世,吴邪对这个男人的怜惜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在幻境里见到小张哥对于闷油瓶的尊重,吴邪悲觉斯人已逝,后来张启宇出现,吴邪错觉看到了闷油瓶族里生活的一线曙光,然而在这位二当家一次一次的犯逼之后,曙光破灭,吴邪突然意识到张启宇也许生来就是给小哥找不痛快的,现在见到唯一给他好印象的小张哥拿着鸡毛当令箭,吴邪觉得他们家闷油瓶前世肯定是得罪了哪位上仙,这一世才要遭受如此的劫难,不是光杆司令是好事,站在他这边的张家人都很牛逼是好事,但是,这他妈还有一个是正常的么?这根本就是集中了张家全族的奇葩好么!
总之,吴邪最终得出的答案就是他们家闷油瓶作为一个族长要管着这群不正常的非常可怜,对于他们家闷油瓶,他必须投入更多的关爱。
就在吴邪心里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儿满脑子都是闷油瓶的时候,张启宇和解雨臣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解雨臣将巧克力朝吴邪面前一摆,就坐到吴邪边上,张启宇拉了一张椅子自然又是挨着解雨臣坐下了,他刚坐好,解大花又自然而然靠到那货怀里去了,人肉靠垫比较舒服,但是二位好歹收敛那么一下下,毕竟这旁边还有几个吴家的盘头。
“吴邪,那几个弃暗投明了?”解雨臣双手放在胸前,靠在张启宇怀里,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让吴邪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花时他靠在新月饭店包间里的沙发上也是这副样子,不过显然,这次的“人肉沙发”档次更高,初步估计身家应该可以买下好几家新月饭店的样子……
“这位先生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惭愧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忠就把头抬了起来,吴邪一看他的目光就知道这人被张启宇给惹毛了,顿时有点无语,心道叔你黑社会,那位也是黑社会,你一地头蛇跟人大哥大级别的瞎磕什么啊!吴邪刚想站起来打个圆场把即将可能在招待所里发生的黑社会火拼扼杀在摇篮里,肩膀却被一双手给按住,熟悉的触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闷油瓶,他低声在吴邪耳边道,“没事,你别管。”说完似乎感觉到依吴邪的脾气不会听他的,于是又补充说,“压压气焰,不然以后不好管。”
吴邪哑然,其实他也知道这二位要是真拼起来,那他也管不了,他只期望这俩黑社会人士不要把招待所给砸了才好。
“你是应该惭愧,做人小弟就要有做小弟的觉悟,趾高气扬的要往当家的头上踩,像什么样子!”
张启宇道,语气很冷硬,跟吴邪他们平时说话完全是截然相反的状态,夹枪带棒的,像是吃了炮仗。
“听您这话,道上的?”老忠的表情带着那么点疑惑,“您说自己姓张,咱们道上这个姓的不少,但没您这号,您应该不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
“嗯,我混得不是你们这个圈儿。”张启宇又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解雨臣嘴里,“不过比较悲催的是家里人都在这个圈儿混,我想脱也脱不开关系。那不,我哥,你们道上叫他什么来着,哑巴张,好像是这个。”
老忠有点吃惊,刚就觉得这二位长得有点像,搞了半天亲兄弟啊,“那您这跟小九爷这……”
张启宇还没回答,脖子被抱住往下一扯,随即又被怀里的那位爷强吻,最悲催的是,丫还偷偷用舌头把自己嘴里的那颗巧克力给顶了过来,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张启宇欲哭无泪,他不吃甜食的,这他妈什么毛病。
解雨臣笑的有点鸡贼,老忠和那几个盘头当即僵化,张启宇成功闭嘴。
“成了,吴邪你要说什么赶紧说,一会这货又开嘴炮了爷可不帮忙了。”解雨臣露了个俏皮的表情出来。
“我是想说,咱们都互相认识完了,是不是应该去审讯那票伙计……”
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的脚步声打断,张海客一行提着行李下楼,后面紧跟着小张哥他们,看样子小张哥是成功把这群人给请出招待所了,吴邪笑了笑没说话,他也没打算说,张家的族长二当家都在,轮不到他这个外人。
“族长,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张海客道,旁边的张海杏用绷带包着头,一直怒气冲冲瞪着那位二当家,张隆半脸色阴郁,挺招人厌的样子。
张起灵目光放空盯着天花板,一副神游天外懒得搭理的样子,吴邪觉得有点想笑,心说他们家小哥还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张海客见张起灵没有理他面上有点挂不住,也不再说话,拖着行李箱径直朝外走。
“墙头草,两边倒,风往哪吹,你往哪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逼货的声音,那逼货拥着解雨臣眼神从始至终都在解少爷身上,捏着嗓子在那犯贱,声音就像是太监,小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夹带着这位的风凉话凉飕飕的。
“二当家,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你也不要太过嚣张了。”张隆半道,“您是天资聪颖,难得的俊才,但是您是不是那位老爷子的对手,还真是很难说,之前您输过一次,这次,您也不一定会赢。”
“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你们有立场吗?”张启宇恢复了本来的声音,清浅的语调不卑不亢,“按族制我是应该叫你声叔,但他妈少拿长辈的那套在这跟我扯闲,老爷子早该入土了,怎么着我哥都是族长,就你这态度,按族规死十次都不够。”
张海客急忙跟张隆半使眼色,就目前这两个人的对话来说,吴邪可以推测香港的这批张家人,张隆半的立场应该是倾向于他口中的那位老爷子,而其他人却比较犹豫,尤其是这批人里地位比较高的张海客,从他之前跟他透露的张启宇相关的信息来说,他应该是倾向于张起灵这边的,只不过要顾忌所有香港这一脉的张家人,所以立场方面才不能放的很明确。
张家这边,恐怕情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吴邪看了看张起灵,对方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看他在看他,也只是以一种平淡的目光回望自己。
“不用担心。”张起灵用口型跟他说,吴邪点了点头,静静看着两支张家人间的博弈。
“我二叔年纪大了,二当家别往心里去。”张海客恭恭敬敬站直了身体,右手握拳放于胸前,对着张起灵跪了下来,又对着张启宇鞠了躬,这是吴邪第一次看到张家的族礼。
“族兄。”张启宇道,“我希望你们这一支态度明朗一点儿,不管是我们这边还是老爷子那片,你夹在中间,总是要做出选择,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中立。”
“二当家放心,我会尽早做出选择的。”张海客说道,“我问二当家一句话,您的态度,又是怎样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这一代张家人里,有两只阿尔法。”张海客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接下来的不用我挑明,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族长只有一个,如果您有阿尔法的觉悟,又怎么会屈居贝塔的位置?”
“呵呵。”张启宇听这话不怒反笑,“我还真就告诉你,我真没有那份觉悟。”
“明白了。我知道您说一不二,所以,我会尽早做出选择的。”张海客点头道,“族长有幸,养了您这匹恶狼。”
“麻烦你转告那位老爷子,就说……他欠的债,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张启宇笑了笑,目光突然变得很悠远,似乎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吴邪看着张海客一行渐渐走远消失在视野里,想着他说的话,似乎推断出了一些什么。
张家没有完全覆灭在历史的洪流里,也许从始至终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个庞大的家族并不是完全置身事外。
那么张起灵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张启宇,他的突然回归,似乎目的也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只是,吴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张启宇在张家人眼中是一匹恶狼,这匹恶狼,只会听张起灵的,也只有张起灵能够拴住。
不管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吴家,解家,霍家,乃至于整个老九门,早已被卷入这个巨大的漩涡里,谁也无法脱身。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番外史上最牛失踪案

1.
解雨臣百无聊赖坐在诺大的商务会所里,双手叠在一起放在桌上,左手的无名指带着一枚银白的戒指,两片羽毛包裹着一颗蓝钻,雕工非常的精巧,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次的洽谈上,也就和客商说了几句话,他就走神了好几次,时不时瞟一眼藏在西装下的手表,心里倒数着洽谈结束的时间。
坐在他旁边的吴邪也是西装笔挺,此时正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同那个英国老外讨论着合同上的事,他的左手无名指带着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如果不是钻的颜色不同,人家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当初自家那个逼货天价拍下了这四颗钻石,两蓝两黑,他挑了蓝色,吴邪却独爱那对黑的,原因很简单,他说黑色是哑巴张眼睛的颜色。
那如果有黄色,不是成了哑巴张眼屎的颜色吗……
解雨臣当时很想这么反问,但考虑到对象是他们家那货的亲哥,也即将变成自己的亲哥,所以那股子冲动,便被沉稳地压了下来。
吴邪笑了笑,和对面的英国人礼貌握手,这笔生意算是谈完了。
“成交额多少?”
解雨臣头也懒得抬,金丝眼镜将吴邪已经签署了的合同递过来,解雨臣在上面签上他自己的名字,合同正式生效,麒龙翡翠,凌宇珠宝,GRISC,还有快递公司,连锁餐饮,以及最近几年他们共同扩展的很多产业,所有合同的生效,目前有三种方式:1,张启宇这位创世总裁的亲笔签名。2,张起灵这位挂名总裁的亲笔签名。3,解雨臣和吴邪这两位现任总裁的共同签名。本来流程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张启宇曾说过只要他们俩个任何一个人的签名就可以生效,但解雨臣当即否决了这个方案,他想和吴邪一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一路过来,对这个发小照应的习惯了,又或者好不容易变成了一家人,他很享受家人聚在一起的温暖。
解家,吴家,张家,自寿命的问题解决之后,正式并为一家。张起灵烧掉了张家曾存在的一切,这个神秘的家族,连带着绵延了千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终于在最后一任族长的大火里付之一炬,他放弃了族长的威严和权势,所有张家人,摆脱宿命的枷锁,按照他们的意愿去追随新生活的脚步。
解雨臣用手机荧幕照了照自己依然年轻的脸,他还有近两个世纪和张启宇厮守,吴邪走了过来,带着黑钻戒指的那只手敲了敲他的桌面,“我说小花,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怎么着没带你的宇哥哥出来,相思成疾啊!”
解雨臣笑了笑,露了个俏皮的表情出来,好看的眉一挑,“大嫂,怎么着,大哥在外面等着,所以跟我这得瑟了是吧?”
吴邪哑然,论嘴皮子功夫,他还真是要在小花这里甘拜下风,“哎,真没带那货啊,不是你也太听话了吧,不就是个黑瞎子么,小哥不让你带,你就真不带,那货是他亲弟弟,你带来了他也不能把他给砍了。等会人都到了,留宇哥一个在酒店多可怜,要不……我跟小哥去说说,待会接宇哥去吧。”
解雨臣摆摆手,脑子里出现他走时将张启宇用手铐锁在酒店床上的画面,扶额,狗日的……SM,等会要回去让吴邪知道自己是用这个幌子把人给成功关在房间里的,自己这脸还往哪搁……
“乖乖待在房间等爷,爷回来,随你为所欲为。”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晚激情留下的痕迹,解雨臣拍了拍张启宇的脸,在他额上落下一吻,顺便一伸手,将公司的新型手铐铐在了那货的手腕上。
“那个……这是干嘛?”张启宇笑了笑,晃了晃手上银晃晃的手铐,“怎么着,腻了,想玩点重口的,看这架势……SM?”
嘶……哎呦我去,这一天到晚赖在美国家里用付费点播都看了些什么玩意啊,爷不这样整你能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偷偷跑出去又和黑瞎子那逼货掐,到时候再把这笔生意给搅黄了,底下的伙计雇员都去喝西北风啊!
解雨臣看着房间镜子里自己的脸,怎么也不敢相信顷刻的功夫,自己已经回到了26岁的样子,他在共享着床上傻逼的生命,那个傻逼本来应该拥有好多的光年,却那么无私地,分了一半给自己,甚至只因为自己戴上这枚戒指,便将巨额资产尽数相赠,权势,财富,在这对兄弟的眼中,如同过眼烟云,而他们唯一在乎的,却是自己和吴邪这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SM?成啊,回头我就大哥那告状去,说你欺负我。”解雨臣穿好西装,出门前抛了个飞吻,“亲爱的,老实呆着,等会我就回来了。”
酒店房间的门拍上,6666,这编号也是够奇葩的,沿途过去9999,8888,5555……唯独没有4444,果然是国际大酒店,连这种细节都他妈要考究。
吴邪和张起灵人就在杭州,打了个电话过去,那俩货已经在商务会所了,正沏了杯茶在等他,酒店走廊转弯处有人撞了他一下,一张纸片掉在地上,对方急忙跟他赔礼道歉,解雨臣笑了笑,很有亲和力,“没事,都有赶时间的时候。”礼貌性捡起那张卡片递到对方手上,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戴着眼镜,看样子是做保险类业务的,眼睛扫了一眼那纸片,9999?
依照这个人的穿着,不是入住的客户,解雨臣偷瞄到他右手腕上纹了一只蝎子,心中了然,搞了半天,做的不是正经生意,估计……收高利贷的吧……
对方接了那张纸片估计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感觉非常的慌乱,解雨臣笑了笑,摇了摇头朝着酒店外面走去。
“花儿啊,走呗,小哥同意了,咱们去接小宇哥去!”吴邪在门口伸着脖子冲他勾手指,张起灵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冲着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距离离开宇哥的怀抱已经俩个多钟头,他是真的想他了。
于是装作沉稳的样子走了出去,对张起灵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大哥”,三个人去停车场取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商务会所。
“打探清楚了?”
“绝对没错,6666号房,欠债的那个就在里头,我蹲了好几天的点儿,绝对错不了!”
“如果搞错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对吧?”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刚进盘子,规矩我懂,要是搞错了,手指脚趾,您随便挑,挑着哪个,我就剁哪个。”
“成啊,挺识相,有前途,大哥大最喜欢你这种有前途的人。”
“老大,那个,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啊!”
“您老挂在嘴边的大哥大是谁啊!”
“大哥大,我也没见过,听说生意做得很大,反正很牛逼就是了,麒龙翡翠,凌宇珠宝听说过没,丫的产业,不过现在归大哥大的大嫂和内人管。”
“什么女人有本事捆住大哥大的大哥和大哥大啊……”
“不是女人,俩男的,哎呀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一个都没见过,咱们底下的,做好自己的那份差事就行了,你说你哪这么多问题。”
蝎子男闭嘴,秃头老大拿出酒店工作人员的房卡,刷开了6666号房间的房门。随即一票伙计就奔了进去,手里拿着砍刀棒球棍,绕过装饰华丽的前厅,朝着床上还穿着睡衣的年轻男人靠了过去……
“雨臣?”男人叫了一声,半坐了起来,眼睛上带着护目眼罩,“你回来了?”
秃头老大打量着这个男人,觉得有点奇怪,线报不是说对方是个老头的吗,难不成……这是他儿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多了,外面等着接应的伙计已经在鸣笛催促,算了,儿子也成,大不了到时候打电话威胁他老爸,老头就一个儿子,不可能为了钱断子绝孙,只要账要回来了,自己就可以跟上面交差了,也许说不定,可以直接跳过那个娘炮小三,直接得到大哥大的青睐……
“雨臣,大臣子,臣臣。”对方一连串叫出很多很矫情的名字,带着眼罩笑得很贱,“既然回来了,那怎么不过来呢?难不成你还没想好要怎么玩?”
男人轻笑了一声,靠在床头,秃头注意到他的左手被铐在床头上,难不成……这人还犯了什么事儿?
“如果你没想好怎么玩的话,你慢慢想好了,宇哥哥体力充沛,你想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男人带着粉红色的卡通眼罩,这副样子让秃头觉得他很变态,实在忍受不了摆了摆手,编织袋被套到男人头上。
“哎?这什么玩意儿?雨臣你要玩什么?我知道了,surprise!”
棒球棍抡在男人脑袋上的一霎那,聒噪戛然而止。
“老大,铐着,咋整?”
秃头啐了一声,“把床头栏杆卸了,一起带走!”
张启宇被藏在诺大的纸箱里,夹在无数的快递包裹中被装上了快递车,这间国际大酒店本来就是大哥大的产业,共同的老板,前台自然会隐瞒好这件事,录像资料也不必担心,即使有备份,也会被藏匿的很好,找个机会烧掉。
“哎,大花,那不是快递公司的车?怎么,快递业务都做到酒店里来了?”
“不知道哎,大概是酒店里有件要收吧!”
“你说宇哥一人在房间能干嘛?”
“那货无聊就睡觉,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睡觉,还干嘛!”
各自停好了车,解雨臣望向酒店楼上,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的感觉……
【明天更正文请于此楼回复1,明天继续更这篇番外请于此楼回复2.】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2.
“6666号房刚刚发生了什么!爷的人呢!怎么回事!”
酒店前台的小姑娘被解雨臣一连串的咆哮给问傻了,急匆匆去叫领班。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在前台不停敲击,解雨臣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焦躁之中。
吴邪点了一支烟递了过去,小花家教很好,从来不会对小姑娘说话那么大声,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小花就很难在张启宇的事情上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张启宇的眼睛自从那件事后就不太能见强光,吴邪知道,在小花心里,对于那件事,仍旧非常自责。
“小花,我来问,你放心,宇哥不会有事的。”
吴邪示意张起灵将焦躁的解雨臣看好,然后调整了下表情,领班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看上去很干练,处事很有经验。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我的一位朋友不见了,我们怀疑他被人绑架,麻烦您调取一下监控。”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酒店的监控是不可以随意调取的,如果您有朋友失踪被绑架的话,我们建议你即刻报警。”领班态度很明确,她的笑容让吴邪有点尴尬。
“调!”
一张名片被扔了过去,随即一只手从吴邪的上衣口袋也掏了一张名片,“如果你觉得不可信的话,还有这个!”
解雨臣嘴里叼着烟,吞吐间,烟雾弥漫了整个前台。
创诚国际,总裁 解雨臣
创诚国际,总裁 吴邪
领班茫然,看着纯金制成的名片背后雕刻的麒龙图腾,又看了看酒店大厅正中墙壁上一模一样的图腾。
“董……董事长……”
董事长住在酒店里,为什么没人知道?
“监控录像。”
张起灵直戳重点,懒得多说一句话,颀长的两根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创诚国际,总裁张启凌。
三大总裁齐聚,今天是什么日子?
“请问被绑的那位是……”
“你们老总,整个国际财团的建立者,满意了?”解雨臣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让我报警,真报警,那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调监控了,我知道怎么回事。”领班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股挫败的样子,“肯定是快递那边把房间弄错了,是湖墅南路那边的4号网点干的,20分钟前刚走,你们快去看看吧,完了是要出事了!”
“具体地址。”
领班撕了张纸,拿笔写下一行地址递给吴邪,解雨臣转头走出酒店,刚刚房间的地板上有新鲜的血迹,虽然量不多,但是张起灵却从血迹的形状分析出高度,结合张启宇被自己铐的位置来看,恐怕是被伤了头部,不过也是奇怪了,就算被铐着,按照那丫的身手对付几个小弟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怎么会就那么轻易的给人掳走,难不成……对方下了迷药?
张启宇的头很痛,黏腻湿润的液体淌了一脸,伤口在右侧额头,他目前没有任何头晕目眩的情况发生,说明只是皮外伤,还没有造成脑震荡之类的严重后果。对方不是解雨臣,他的大臣子虽然有那么点小暴力,闹得嗨了下手没什么轻重,但至少不会搞成这样满头满脸血的样子。
触手四面是粗糙的纸质感,内部有防水的一层薄膜,这种特制的纸箱他很熟悉,是他专门定制的快递盒,底下的人要阴他?难不成,他的盘子也出现了和老九门一样的反水问题?
不!不可能!
这种严格的体系制一环扣一环,单纯越过上级来搞他这个总裁,是绝对拿不到什么好处的,而且他和解雨臣这趟来杭州本来就很低调,就连酒店方面也没有知会过,那么这究竟是……
一阵颠簸,头撞在纸箱壁上,杭州市区内不会有这么颠簸的路,已经到城郊了吗?他们要把自己拉到哪儿去?
左手还套着手铐,另一端拖着酒店大床的部分栏杆,狗日的,就这么直接给卸下来了,都不知道给撬开吗?
手撑着纸箱上壁,想要推开,但是似乎压着很多的东西,倒不是力量不够,而是没有空间给他打开,看样子除了自己,车里应该还有满满的货。
“大哥,醒了,怎么整?”车厢内有人问了一句。
“没事,出不来,等到地方了,弄得凄惨点,拍段视频给他老爹,再不还钱,砍一只手给寄去!”
张启宇将左手的戒指卸了下来,扔掉脖子上原本挂着的十字架,然后将戒指串进项链绳,挂回脖子上。
“你们搞错人了。”张启宇无奈喊道,“我爹死多少年了,我自己都没见过。”
“哎呦挺能编排的啊,你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老子花这么多钱养你,你一句就把你老子给说死了?骗谁啊!”对方骂道,“不是我说,你老爹虽然欠账不还他不仗义,但是你丫也不能一张嘴就把自己老子给说死了对吧,你看看我们抓你的时候,什么晨晨叫着,你看看你那不上进的样儿,要我说你老子有你这样的儿子,他还不如养条狗!”
张启宇听着这话特别的无语,全身上下只有一身睡衣半幅手铐他也知道是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能等会到地方了,让他们拍段视频给那老头,等真的弄清楚了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他们会将自己给扔在荒郊野外,毕竟全程自己被蒙着脸没看到他们的样子,他们没有杀人的必要,而且一般干这种事的都是驾轻就熟,应该也没那么蠢在拍摄视频中暴露自己的身份。
车子停了下来,那群人下了车,有人打开后车门,接下来是快递盒被翻动的声音,随后装着自己的纸箱被人抬了下来,纸箱盖被打开,清冷而湿润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带着特有的泥土气息。
已经到了城郊了吗?
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很密集,这是一片应该有一些规模的树林,脚踩在泥土上,柔软而湿滑,杭州昨天刚下过雨,有没有出市区不知道,起码还在境内,即使不在,也不会很远。
“把人带进来。”对方道。
随后被拖进一处遮蔽物内,触手是冰冷的铁皮,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张启宇装着被绊倒的样子,触到一摞纸箱。
快递仓库。
“老大,要不要给擦擦脸,这么上镜太难看了!”有人问道。
大哥,你专不专业!讨债什么的,就是要血淋淋上镜才有视觉冲击力的好么!
“唉,专业一点,讨债什么的,就是要血淋淋上镜才有视觉冲击力的好么!”老大回道。
随即自己被按在一摞纸箱上坐下,脏死了,回去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
编织袋被掀下,眼罩也被解开。
一阵强光冲着自己的眼睛打了过来,视野瞬间模糊,那件事后,他的眼睛就不太能见强光,私人医生曾经提醒过他,如果不想瞎的话,就不要再接触刺激性光源。
“那个,麻烦灯光调暗一些,我的眼睛被闪光弹刺伤过,感光系统受损。”
“闪光弹?”对方笑了笑,“丫还参过军啊,成,给英雄把灯光调暗。”
光线暗了下来,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
对面摆着一驾摄像机,旁边连着电脑,扣扣一直在想,估计是已经联络了那位欠债的。
仓库内有五六个人,为首的秃头正冲自己摆手,其他小弟都拿着家伙,其中一个棒球棍上带着血,刚刚那一闷棍,就是这丫揍得!
“大哥,你们都不要带个面具?”
张启宇欲哭无泪,狗日的,也太不专业了吧!
“带面具干嘛?”
秃头觉得这个人蛮有趣的,如果不是欠帐的话,他可以考虑收了做个小弟什么的,一定很有前途,大哥大就是喜欢有前途的人,这年头,要找到有前途的可不简单。
“老大,他的意思……是等下你要是知道了抓错人了,他可以不用被灭口。”操作电脑的小弟说道,他苦笑了下,“大哥,闹错了,抓错人了!”
秃头怒视蝎子男,“你他妈说的不会有错啊!现在让我怎么整?”
“线报说6666号房间嘛!我蹲过点的!”
“你蹲点有看房间门上的号码吗?”另一个小弟道,“6666,9999,大爷的,你他娘也太不靠谱了吧!”转头,冲着秃头,“大哥,这人怎么办,他看到我们脸了。”
“等天黑,做了他!”秃头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那什么,是你们不戴面具的,关我什么事儿啊!”张启宇动了动双手,狗日的,捆人的方式倒是一流,妈蛋培训的时候脑子都用在这了是不是,教的其他的东西一样没记住。“你不能动我,我是你们总裁!”
“哈哈哈哈,兄弟你真逗。”秃头乐得前仰后舍,“总裁穿成这样就算了,你……我们大哥大英俊帅气风流潇洒惹眼是出了名的,你丫竟然戴着粉红色卡通眼罩,我们大哥大哪有这么恶趣味,哎你别告诉我,总裁私底下特伪娘特变态……”
呵呵,要怎么解释……这明明是那个解少爷的癖好好么……
张启宇觉得这一次,自己真是他妈的有口难辩栽得彻底。
“人没在你这是什么情况?”解雨臣袖子里滑出蝴蝶刀,刀尖挑着4号网点负责人的喉咙,“你他妈的逗我是不是,酒店那边说了,爷的人就是你们带走的,说!藏哪了!”
负责人看了看满地被揍趴的快递员,无奈道,“总裁我怎么敢骗你们啊,真的没在我这真的,秃头那边,是三秘书直接负责的,我这边是做派件揽件的正经生意,连发工资都是各拿各的,秃头要干嘛,我是真不知道!”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总裁被绑这是大事,要是他真出事,别说这个盘子,你们整间公司都得死。”吴邪道,从解雨臣手里捏过刀子合上,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小花,宇哥不会出事的,你先别急。”
解雨臣骂了一声,坐到沙发上又开始抽烟。
“业务中,他是不会接电话的。不过我知道个地方,你们去那看看,地点在龙井山,那是咱们这个点之前废弃的仓库,现在专门用来存放快递盒了,秃头之前做业务就经常去那边。”
“今天停盘,你带路。”张起灵道,“车开走,伙计带上,吴邪,打个电话给胖子黑瞎子,让他们直接去龙井山。解雨臣,你稳住,现在不能乱,大宇没这么容易死。”
本来商量完生意上的事就已经是下午,又往快递点跑了一趟,再开车出来天都有点擦黑了,好不容易赶到龙井山上负责人所说的那个备用仓库,天色已经全黑,王胖子黑瞎子已经在那边等了,王盟不意外又被黑瞎子给拐了出来,正苦逼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看着吴邪,“老板……”
吴邪没有离他,径直跟着张起灵往前走,脸色很阴暗,尤其是解雨臣,叼着烟臭着一张脸,眼神非常的阴狠。
“天真,怎么回事?怎么不见小宇哥……”王胖子接到吴邪递过来的眼色,又看了一眼解雨臣,凑到吴邪身边,“不是,天真这怎么回事,你刚电话里跟我说出事了是……小宇哥?”
吴邪点头,“详细情况等会再说,赶紧的看看宇哥在不在仓库。”
“瞎子。”解雨臣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如果这次宇哥出什么事儿,我剁了你喂狗。”
“嘿花儿爷,你这么说可不公道,有我什么事儿啊!”黑瞎子笑道,“我今天都跟着王盟,你的宇哥哥死哪去了,关我屁事!”
“闭嘴!”张起灵冷声道,“不用你出手,我也会剁了他。”
备用仓库的门被解雨臣一脚踹开,秃头他们正在吃面,嘴里吸溜着面条,突然一大拨人闯进来吓的他面碗打翻在地。
“干什么!”底下的小弟喝声道,“青天白日……大晚上的闯私人仓库,你们犯法!”
“人呢?”
解雨臣一瞥眼看见地上的血,当即理智断线,一把蝴蝶刀一甩手就飞了出去,秃头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嗷了一声,低头躲过刀子,撒开丫子就跑,解雨臣动作很快,几步冲上去,拎着那丫一个擒拿撂倒在地,“再他妈问你一句话,你把爷的人整哪去了?”
“谁啊!我认识你嘛!”秃头骂道,手腕处清脆的一声响,狗日的这个瘦不拉几的小白脸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看清楚了?”吴邪从自己手机里调出来一张照片,张启宇看着一份文件,面对镜头有那么点惊讶,小花的恶趣味,某次无聊的偷拍。“这货是你们总裁,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不保证那个疯子会不会把你剁了喂狗。”
“他诓我,你们他妈还组团来诓我!”秃头道,“人我埋山上了,你们怎么着吧!”
“我他妈弄死你!”
解雨臣从地上抄起刀子,红着一双眼睛操刀就往秃头身上轧,张起灵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冷冽。
“马拉个巴子!自己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小宇哥怎么会栽在你手上!”王胖子疯狂骂着脏话。
“等!等下!人可能还活着,我这人从来不愿意见血!让人带箱子活埋的,伙计刚去没几分钟,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秃头被捅了两刀,刀口很深,但还好都是在不致命的地方,解雨臣被吴邪一把抱住,张起灵点了秃头的几个穴位,血被暂时封住,颀长的手指点了点仓库外,“带路。”
“大哥,你们狠,你们真狠!”秃头面无血色,捂着刀口喘气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到我手底下做事,大哥大最喜欢你们这种有前途的人,这……这年头,像你们这种有前途的,不多了……”
【正剧晚上来。】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二章张瑞海

张海客最后的那席话,看似毫无波澜,但还是如同一股暗藏的飓风,打破了吴邪她们和张启宇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平衡杠杆。
解雨臣从张启宇怀里坐了起来,将椅子拉开了一些距离,吴邪以同样的目光盯着那位二当家,他和解雨臣都清楚彼此在想什么。
“不信赖我。”张启宇笑了笑,望着张起灵道,“大哥你呢?”
“我忘了很多事,但我记得你。”张起灵平静回答,“中间我忘了你很多年,不久前才回忆起来,你的性子我清楚,你不会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要博得别人的信赖,你不得不交出一些信息。”
“可以,吴邪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张启宇按亮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我们现有的时间不多,你最好提一些最关键的问题。”
“这么好合作的态度?”解雨臣狐疑道,“你不会是想编个谎话来诓我们吧?”
“从小到大,我诓过你么?”张启宇反问,有点失落的样子,“解九爷的谨慎多疑还真是遗传给你了,你再向他那头靠拢,我就不要你了,不开玩笑。”
“你好像对我爷爷很有偏见?”
“陈年老帐,有偏见也是因为你。不想谈这个,快点问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解雨臣的不信任,吴邪察觉到张启宇有那么点恼火,其实他也明白他的感受,不过小花这个性子,是真的怪不了任何人,他这个发小都被坑了无数次。
“那个老爷子是谁,他欠了你什么?”吴邪想了想,问道。
对方很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只是真正被问出来,他还是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半晌才开口,“算起来,这是张家的家事,没人愿意在外人面前这样评论这件事,但是牵扯到我,还有他,我又不得不对这件事在做出主观评论,我可以如实告知你,但是,请你的盘头,伙计,还有不相干的人全部离开,如果因为我的叙述在外人那里对张家这个家族产生非议,我就变成家族罪人,我不能造成这种结果。”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也愿意尊重你。”
吴邪遣散了自己的盘头伙计,霍家的伙计也自动退下,金丝眼镜和王胖子本来也是要回避的,但是张启宇却说他们可以留下。
“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张启宇缓缓道,“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那个老爷子,是张家曾经的二当家,我老哥继任族长以后,他就升任长老,而现在,大抵是张家残部的领头人了吧……”
“他的族名呢?”
“张瑞言。”张启宇提起这个名字时,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火焰,那是仇恨的颜色,而张起灵在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印象,然而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瑞字辈?不对,张家古楼时我见到了你们的族谱,瑞字辈里,没有这个人。”吴邪摇头否决。
“张家古楼的族谱,每一代,都没有很多人。”张启宇道,“瑞字辈,从清中后期到百年前,正处于大格局最混乱中国历史最黑暗的近代,这一代人,少一些不奇怪。另外,张启凌,张启宇,不是也没在族谱上吗?”
“你不一样,张海客说你是家族黑历史,家族这种东西,总是要颜面的,不可能把一个被拉黑的人光明正大写在族谱上,几百年以后,子孙去瞻仰先辈功绩,读到你,赘述生平,此人天生聪颖,傲骨一身,叛心一颗,篡位弄权,目无尊长,法纪不明,族规不守,于XX年由XX驱出族内,永世不入族中。”
“呦,哥们还没死呢这么快词都编排好了,写的好,没准真用你这做墓志铭了。”张启宇笑了笑,继而又开始叙述,“张瑞言这个人,是瑞字辈最年长的一位,我说了他是上一任的二当家,那么他,必定善谋权,我承认,我这次是来复仇的,但不像你们所想的那样是为了当年我和他之间的那场争斗,那只算是部分原因,我是为了其他人,一些与我与张启凌相关,被张瑞言抹杀,早已泯灭在历史洪流里,然而,我又不得不记住,不得不为他复仇的人。”
张启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有点悲伤,那丝悲伤很清淡,又无法让任何人忽视。解雨臣感觉到了这个人的情绪变化,又将椅子挪了过去,坐回他身边,张启宇笑了笑,没表示什么。
小花是真的在乎这个人,即使谨慎占了上风,从心底,他还是在乎。
“大宇,他是谁。”张起灵将帽衫兜了起来,整个人靠在墙上,他似乎感觉到即将会听到一些事,这些事和他相关,然而他又从内心抗拒接受。
“老哥。”张启宇叫了他一声,然后郑重道,“记住这个人的名字,永远都别忘了,他叫张瑞海。”
“张瑞海这一支,和张瑞山,张瑞言均为‘棋盘张’一脉。”张启宇道,“棋盘张身怀麒麟,所以这一支里,麒麟血传承的很好,瑞字辈这三个兄弟,有两个都继承了这种血统,但是相比较来说,三兄弟里的张瑞海,所承袭的麒麟血是最纯的,张家很看中血缘,所以理所应当,在张瑞海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族长,但因为二当家必须由族长的血亲兄弟任职,所以必须在张瑞山和张瑞言两人中选,这一代的两个人年纪都比张瑞海大很多,所以注定这一任二当家无法由族长亲自教导。那时,掌权的是上上一任的张家人,那是个明事理并且很通达的老头,张瑞山有留洋的经历,‘通达道理,若为文章’,也就是思想很开明,文笔不错,老头很看重他,但奇怪的是,这个人出任二当家没几年就死火拼,最终,二当家的职位落在了张瑞言身上。”
“可是瑞字辈的族长,不是张大佛爷的爷爷张瑞桐吗?”迷局被铺的更大,张家楼里的几个名字,竟然牵扯了这么多秘密,“如果张瑞言的上位只是偶然,那么族长的变更……感觉就有点阴谋的味道了。”
“本来就是阴谋。”张启宇笑了笑,目光有些暗淡,“时光,总能沉淀出真相,无论被掩埋的多么深,总有风定尘埃,砂落石现的时候,老头病逝后不久,张瑞言的野心膨胀,权力跟着达到顶峰,一夜之间张瑞海一脉尽数死于一场大火,上下一共一百七十……一百六十六人,无一幸免。”
“少了四个,你是故意引起我们注意的。”
解雨臣说了一句,整个人又靠进张启宇怀里,头顶着他的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蹭了蹭,他感觉到了什么,张瑞海和这个男人间的关系。
张启宇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缓缓拍了拍解雨臣的脊背,继而双手在他腰间环住,安安静静地就是那样拥着,小东西归根结底还是姓解,对于他刚刚流露出的不信任,他承认自己有点恼火,然而要是一直在意,那他就跟解家的差不多了。
“小哥,要不要过来坐?”
很明显,吴邪也感觉到了张起灵的情绪变化,只不过对方太沉默,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男人太强大,在时光沉淀的伤与痛中,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承受,自己想要靠近给予一些安慰,也会被那股冷冽的气场疏离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他所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只有保护,最简单,也最沉重。
“小哥,过来坐吧?”
果不其然,对方轻轻摇了摇头。
“你……”吴邪真是拿这个闷油瓶毫无办法,他不需要援手,不需要保护,不需要旁人的关怀,这种人,也不知道在活什么,似乎遇到自己的事,就永远是一副“这里的水很深,不是你能淌的的嘴脸。”
“你继续说!”吴邪低声骂了一句,显然是张起灵的性格惹恼了他。
“张瑞海死后,族长一职交由张瑞桐暂代,他的麒麟血并不纯,名义上是族长,其实只能算作代理族长。这四个人,是张瑞海本人,张瑞海在本家的妻子,张瑞海在西藏的妻子,以及张瑞海的长子。”
“两房妻室?”解雨臣疑惑不解,“那个年代两房妻室不奇怪了,但是张家本家在吉林,另一房妻子在西藏,相隔这么远为什么?”
“这个我只能做猜测,张家本来就是迁居到东北的,最早的发源地并不在那里,你们在张家古楼,应该也看到了一些陪葬品具有很明显的藏族特征,这算是这种猜测的侧面印证,而在那个时代,张家实行严格的族内通婚制,只有管事的常年在外,我哥不是在一段时间也经常进入雪山,只能说,在长久的迁徙中,张家散落在各地的分支并没有断了联系,而张瑞海在西藏娶妻,妻子虽然取了藏族的名字,但我可以肯定,她本身也是张家人。”
“白玛。”吴邪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但他清楚,张家人的耳力,张起灵应该是听到了。
张启宇定定看了张起灵,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直到一声清淡的“继续”从张起灵嘴里吐出来,他才继续说道,“张瑞海一脉消失了,这场大火,就变成了一桩悬案,后来族内发生了各种变故,也就没人再追究这件事,张瑞海的长子被从西藏接了回来,这期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孩子身上所继承的麒麟血让张瑞言以及张家上下陷入了一种几乎狂热的希望里,这孩子被送到张家其中一户人家下挂名抚养,张瑞海因为常年在外,本家的妻子并未受孕,张瑞言将这两个人从大火中保留了下来,藏在本家的一处暗宅,他当时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可能还是顾念兄弟情谊,另一方面,则是需要一份双重保障,他需要另一个有着同样纯度麒麟血的孩子来作为随时替代那个西藏带来的孩子的备胎,于是在那个男孩长到12岁,张瑞海在本家的妻子成功诞下一个男孩,但是这个男孩身上的血液却完全背离了张瑞言的期望,这种定向变异,已经丧失了麒麟宝血最原始的功用,那些辅助的功效却进行了扩大,张瑞言意识到他无法掌控变化,所以一把火烧掉了暗宅,在处理备胎的问题上,他罕见产生了犹豫,却没想到这次犹豫,给他带来了梦魇一般的麻烦。在张瑞海的长子13岁继任的大典之上,张瑞言将那个不满周岁的男孩抱给了他,这个血液特殊的男孩,会被教导成当代的二当家,他张瑞言需要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族长,所以,他需要这个二当家,他需要一个眼线,可以时时刻刻汇报族长的动向。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他的算盘打得很好,却最终落空,并不是所有人活着的意义,都像他一样集中在权势和泡沫般的幻想之中。所以,吴邪,你听明白了么,我要回来干什么,那个老爷子欠了什么债,以及……我的立场。”
“最后一个问题。”吴邪笑了笑,已经对张启宇放下了那份戒备,“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2010年,我在尼泊尔,返回美国的前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了我,留下了一封很长的书信,这份书信压在我的书桌下,这次并没有带来,我的手机里有照片。”张启宇打开手机调出一封书信,的确很长,光照片就有很多张,“里面叙述了整件事,所有你能想象的,你不能想象的,都在里面。”
“张启年?这个人也是启字辈?”吴邪一一看过那些书信的照片,将手机递给解雨臣,“启字辈的怎么会出现在尼泊尔?”
“这个人,你也追查过,他一年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活动在雪山里,后来爱上一个外族的女人,被家族追杀,这个人是张瑞山的儿子,按照辈分,算是我堂兄,张瑞言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是有参与的,后来发生了外族女人的那件事之后,他就逃了,辗转到了尼泊尔,定居在那里,张启年是他的族名,他的化名你可能会更熟悉,他叫董灿。”
“按你的脾气,怎么没杀了他?”吴邪问道。
“他不是凶手。”张启宇道,“这件事需要一个证人,张启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总之,张瑞言欠张瑞海一脉的一百六十九条血债,我会全部讨回来,另外,吴邪你要注意张大佛爷这个人,很多信息都是对不上的。”
“比如?”
“我听红二爷说过,张大佛爷说自己这一支是很久前家族里的一个年轻人爱上猎户的女儿被剥夺族里特有的特征赶了出来,后来去了别处开枝散叶的,他还提过这个年轻人的第二代曾去祖先生活的地方想要找到爷爷奶奶,但发现那里一片废墟。第二代,他用了这个词,那就是说,故事里的年轻人至少是他上数三代,也就是他祖父张瑞桐。”张启宇缓缓说着,似乎在考虑要怎么把这件事解释的清楚一点。
“那怎么了。”
“你刚刚提过,瑞字辈的族长,是张大佛爷的爷爷张瑞桐,这也是张家古楼看来的吗?”
“对!”
“那更不对。”张启宇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我父亲张瑞海被抹杀,族谱没有,我被拉黑,族谱也没有,凭什么同样被驱逐,张瑞桐就上了族谱?你既然知道他是张大佛爷的爷爷,说明张启山也在族谱上,这与族制不符。”
“所以……你的意思是……”
张起灵突然抬起头,目光如炬,“猜测有三个,一,张启山一支的驱逐本来就是故意这么安排,二,张启山说谎,三,张瑞桐的棺椁包括族谱,也是被偷偷加上去的!”
“不愧是亲哥,智商什么的,果然在一条线上。”
张家兄弟的情绪很快又自我调整了过来,仿佛那一百六十九条人命与他们来说,只是某种需要达成的宿命。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三章 分歧

张启宇打开手机,显示时间22点38分。
“距离明天,还有一个小时22分钟。”他道。
吴邪点了一支烟,“今晚很关键,大家都不要睡了。”
王胖子喝了口茶水,“天真吴邪小同志,你就是让咱们睡,咱们也睡不着啊……”
张起灵还是兜着帽衫沉默地靠墙站着,一时间接收的信息太多,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梳理接受,吴邪因为刚刚的事并不想搭理他,自从表白那清淡的一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是没有多大进展,他总是觉得他们之间存在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虽然他也知道不能因此责怪那个闷油瓶,可总是不启瓶盖你他妈是谈的什么恋爱!
地中海的那批暗布的势力刚刚已经全部招供,老忠和那几个马盘的盘头听得清清楚楚,招供的内容也已经全都用录音笔给录了下来,这批伙计被金丝眼镜带着几个张家人和几个雇员押上了车,连带的还有那几具尸体,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被处理干净,连车也被洗了一遍,张启宇从始至终都没对此作出什么回应,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金丝眼镜他们回来时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很显然,他们经常做这种事。
“胖爷经历的事儿不少,这种场面清盘的,还真是头一遭。”王胖子说了这么一声,仅仅是发表一下感慨。
解雨臣笑了笑,一拍张启宇的肩膀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等他们都上天堂了,你陪着小爷,咱俩朝相反的方向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知道下句话是什么吗?”张启宇笑了笑,“两处茫茫皆不见。不是什么好诗。”
解雨臣干笑了两声,心说我只是调节气氛,你干嘛还要抬我的杠。
一时间,气氛又陷入僵化和沉默中。
“这张家,事是真不少,一脉一百六十九人……这种杀法,也就张家会有了。”王胖子道,纯属没话找话。
“老九门也不干净,那个肚子都吃不饱的年代,人总是会因为求存而在某些时候变成畜生。”张启宇说了这么一句,吴邪和解雨臣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也是这样吗?”吴邪说。
“不可否认。”张启宇缓缓道,“我曾因为自己的目的,做过一些后悔莫及的事,但是相比较老九门来说,至少我光明磊落,至少只是设计自己,而不牵涉其他人……”
他突然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吴邪意识到,这个人所知道的信息,恐怕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不过不愿谈及,却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他在保护什么人,又或者,他觉得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不值得一提。
“待会要怎么做?”王胖子问,这种诡异而沉默的气氛让他有些受不了。
“地中海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但我们的行动很快,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我们宰割,但是依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他一定会在垂死前做一次最有力的反扑,他自己盘子的人,阿红的人,加起来一共不到一百的样子,阿红那娘们肯定不会跟着他干蠢事,上次王八邱她就是这样,所以,只要干掉了地中海,再控制那三十个人,这次我们就又赢了。”吴邪道,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他可以迅速清盘整顿好吴家,再度让吴家的所有体系运转起来,有了这支有生力量,他们这边的胜算会更大。
“胖爷我现在听你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王胖子的状态很轻松,“在北京煎熬了三个月,天真你是没见过那阵仗,胖爷觉得自己都要瘦出腰来了。”
众人正在感慨,张启宇却冷笑了一声,“吴邪,听你这叙述,地中海的盘子你还打算再用?阿红还打算把这根刺留着?王八邱的事儿算是个教训,你吃了一次亏,怎么着这次还想继续?那你自己玩吧,必输的仗,爷不打。”
一扬手,手机直接摔了出去,张启宇一脚踹上桌腿借力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靠到墙上,摆明态度,他不干了。一时之间除了张起灵,所有人都开始搞不清楚状况,这位仁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宇哥,我不该刚刚怀疑你。”解雨臣觉得是自己刚刚的态度激怒了张启宇,急忙在这个人的脾气爆发前道歉。
“没你的事儿,你不用和我道歉。”张启宇道,“必输的仗,爷不打,没有打得必要。”
王胖子啧了一声,急忙在那缓和气氛,“小同志这我就要说你了,你这可不对,天真吧,他就是这个性子,胖爷我承认,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把所有心怀叵测的全盘清理,咱们才能安心,但是胖爷觉得,小天真的想法也没错,你说,这毕竟是吴家的盘子,有吴家好几代人的心血在里面,你家大业大,觉得一个喇嘛盘没什么,洗了就洗了,但是吴家不成啊,没了这个喇嘛盘,他们家的产业,就得缩水四分之一,你要为老吴家的产业想想。胖爷觉得实在不成你们俩各让一步,咱们除了地中海,把阿红也给干掉,杀鸡儆猴。”
“你说够没有?”
王胖子这和事老没当成,反而顺毛顺到了马腿上。
“小同志,说老实话,看在你哥面子上胖爷从来没拿你当外人,但是你听好,胖爷从心里觉得你这人太过狠辣了,我还真就跟你说,在咱们这个圈儿,狠的人不少,像你这样的,胖爷没见过,也不想见第二个。”
“我要是狠,早就连你们老九门的这一代全都给做了,不用到今天。”
王胖子是彻底撕破脸,张启宇是从来都没装过,吴邪从今天的只言片语中觉察到了很多信息,这个人,似乎并不像张海客说的那样跟老九门相处异常和谐,反而从他的话里,他总觉得老九门做了很多很不好的事。
“小同志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扯着扯着又牵扯到老九门去了,不管你跟老九门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讨论的,是清盘子的事儿,有分歧,胖爷也说了,咱们各让一步,吴家喇嘛盘得留着,你不能撂挑子。”
“我他妈今天,还真就撂挑子了。”张启宇冷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朝招待所外面走。
“大宇!”张起灵叫了他一声,压制不住的怒意,“你闹够了没有!”
“老哥。”张启宇突然转过身,表情有点悲凉,“或许你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我赌输了一次,这一次我输不起了,本来我是打算和他们合作,但是他们并不至诚,也并没有勇气去承担更多的牺牲,把赌注放在这批人身上,我只会输,所以干脆在输之前撤掉赌局,留存实力,或许等我搞定所有的环节,总有一天,我可以独自做完我要做的事,总之,我不会再让你赔上一只手。”
张起灵看着他走出招待所,有车子的发动声响了起来,随后消失在墨脱沉寂的夜色里。
“就他妈这么走了?”王胖子怒骂了一声,“这他妈什么鬼性格?”
“那个……各位老板……”金丝眼镜倒是坐得安稳,“你们放心,董事在这种事情上本来就是很固执己见的,矫情劲上来了是这个样子,你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他没把解老板打包带走,说明还回来的,这个情势,估计又买酒去了,买完就回来了。”
“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解雨臣念叨了一声,“这么幼稚,也太没安全感了。”
“解老板这话说的……”小张哥罕见没笑,“平心而论,幼稚的应该是各位才对。”
“哎不是我说你说这话真是平心而论么?”胖子笑得很无奈,“我拜托你不要这么忠犬,这事明明就是你们那二当家太固执了,好像全体都得听他指挥似的,现在盘子是人老吴家的,吴邪说怎么着,那就得怎么着,算了算了,你姓张,说话肯定是帮着你们二当家。”
“说你们幼稚,还真是幼稚。”又一个张家人插了进来,“你们拿盗墓圈的惯性思维来衡量这个事,目光只停留在利益上,清盘少了一个盘子,吴家产业缩水四分之一,从大局来考虑,理在二当家这边。”
“小同志,胖爷听你说话挺有意思啊,来你来分析分析,大局,你们二当家撂挑子不干还有理了,你来说说,说清楚了胖爷才服你。”
“最简单两个问题,你们这里有多少人打过仗上过战场?你们又有多少人清楚二当家究竟经历过什么?”那个张家人道,“分歧可以有,但所有人甚至连族长也站在同一阵营,尤其是你这个胖子,你有给过二当家开口的机会吗?开口吴家产业,闭口兄弟,你们真拿二当家当自己人,干嘛张海客一句话就表现出不信任?”
王胖子哑然。
“二当家出门前最后一句话你们听清楚了吗?他摔个手机撂挑子不干,是这个傻逼在压制自己的脾气,他真对你们发火,你们觉得现在还能坐在这指责二当家的不是?是,二当家固执己见,在你们眼睛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张家人停顿了一下,“这些年,二当家所承受的压力和煎熬是无法想象的,今天他态度很明确,他不能输,因为输不起,二当家来的时候叮嘱过不让说,但是我要明明确确告诉你们,这次,二当家帮你们是几乎压上了所有,本部那边,只有部分产业在运作维持应有的秩序,其他基本已经陷入半停滞的状态,所有雇员运输机随时待命,受伤不得不下来多少人,在最短的时间,就会有同样数量的人数补给。审核限定的是人数,而不是这些人的身份,二当家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只需要完全可以信赖的操枪射击,懂了?”
“那更多人操枪射击不是更好?”王胖子反问道。
“正规军人都有逃兵,更何况你们这些业余的,二当家在战场上,谁退后一步当即就是一枪崩过去的主儿,以前在国军里,铁血是出了名的,你觉得他是现在就把这些人给清了省事,还是到时候打着前面的还要顾着后面的比较省事?大局,大局就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盆汤,你们舍不得一个盘子,一旦打起来所有人跟着犯险。吴家产业,吴家产业怎么了,老吴家真照应好了族长,二当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只想知道,他说的,小哥的手是怎么回事?”
吴邪听懂了张家人话里的意思,开口问道,他开始有点理解张启宇的思维观,兵贵精不贵多,吴家的盘子,是真的需要从头开始清洗,吴邪开始觉得自己需要建立一种新的体系来控制这群穷凶极恶的伙计,老九门留下的那一套,已经在时光的磨砺中显露出越来越多的漏洞。
“很久以前,二当家还没成年的时候,策划过一场反叛,当时就是出了一个很小的纰漏才没有成功,您知道,这个纰漏出在哪里吗?”
吴邪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其他人也在静静地听着,解雨臣时不时会望着门外,他在等那个发脾气的再次出现。
“当时,张家上下,我们已经控制了绝大多数,在控制的过程中,发生了一次小的对战,张瑞言身边有一小拨人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对我们发起了攻击,最后我们在这场小的对战中取得了胜利,这拨人有一个和二当家交情很好,二当家当时还小,小孩子总是感情放的比较重,当这个人表示愿意投诚时,二当家不顾反对接纳了他,但这个人,却将我们行动的所有讯息全部反映给了张瑞言,也因此,最终造成反叛以失败落幕,族长被折断右手,这种损伤是长久性的,族长的身手本来在二当家之上,但至此以后,他的身手再也无法达到巅峰状态,从此二当家再也不信赖任何人,完全凭着头脑和判断来完成自己的计划,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所有的产业都是独资,他一步一步铺盘,一步一步设计,把自己逼到癫狂的状态,只是在看到吴邪你的执着之后,他决意与你们合作,但是你们所表现的不信任,以及狭隘的目光和排斥力,让二当家失望至极。总之,无法接纳,那就合作破裂,二当家毕竟是一路厮杀到今天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老天爷让他活着站到今天,那他就会再往前迈一步,如果明天还没死,那就继续往前走,无非两种结果,他达到目的,或者死在半路。反正二当家这个人根本就不怕死,他早豁出去了。至于老九门相关,你们也别猜测了,总之,老九门,你们的上一辈,上上一辈,某些作为让二当家无比恶心,即使也许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逼不得已,总之,他不说,你们也别问,他们的所作所为目的只是在二当家,与我们将要做的事无关。言尽于此,各位该怎么做自己判断,总之,全面洗盘合作继续,你们豁不出去,合作破裂,要跟二当家合作,没有折中方式给你们选。”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3.
张启宇被放在纸箱里,纸箱的四壁都被胶带封着,只留了一条缝隙给他呼吸,他的手背贴背被一条绳子捆绑在一起,扣了死结,之后这条绳子又绕着他的脖颈勒了一圈,再绕过他的后背捆住了他的脚踝,一点轻微的挣动,便会收紧,搞得全身疼痛不已。
美国陆军经典捆绑方法,你大爷的,学的真好,总裁给你们点赞!
箱子又被抬了起来,四周开始剧烈的摇晃,看起来是那几个傻冒小弟歇够了又开始抬着纸箱上路了,张启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他妈是倒了什么血霉,要被这群傻逼如此欺负,狗日的自己这半辈子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现在真是越混越吃不开了。
“挖得够深了,抬进去吧!”有一个小弟傻逼兮兮的道。
“不行,培训的时候说过,要尽量深一点,才能确保里面的人没有任何活着的机会,三秘书不是说这是大哥大说的原话么,我们应该听大哥大的话,再挖深点吧。”另一个小弟傻逼兮兮的回答。
小三儿啊……我他妈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想起那个从来只会拍马屁,偶尔还会因为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被踹一脚的三秘书,张启宇觉得自己这些年果然是太良心发现心慈手软了,虽然他这些年凭着三秘书那一流的拍马屁功力向来在黑道上一直都是横行霸道的,但是不得不说,三秘书这个脑残粉除了脑残,在智商方面真的是一点也不上进,他不上进也就算了,搞得所有小弟都这么不上进,老子死了,整间公司所有产业一起死,到时候谁他妈给你们这些傻逼发工资……
还没腹诽完毕,就听见一声“不用挖了,这底下有个洞!”接着是傻逼们兴奋的欢呼声,有一个道,“老天爷对我们真好,这个洞够深不用继续挖了,快点快点,扔下去,深山老林黑灯瞎火的,老子可受不了这地方。”
于是自己连同整个箱子被抬了起来从高处扔下,一阵颠簸被摔得七荤八素,随后上面传来填土声,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四周都是黑的。张启宇躺在已经变形的纸箱里,稍微平复了一下眩晕的脑袋,然后猛然憋住一口气,被捆在背后的双脚,双手以及脖颈处同时用力,整个身子躬了起来,“砰”地一声,绳子绷断,于是深呼吸一口气握住手铐另一端的半截铁栏杆,用力一捅,在捅破纸箱侧壁的瞬间一个滚身翻出纸箱,所有动作连贯而一气呵成,泥土瞬间砸了下来,纸箱当即被压扁,张启宇看着已经被封闭的洞口有些无语,站直身体,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下空间很大,空气中有一股腐败的味道,潮湿阴冷,触手四壁湿滑长满了低等植物,用手里的半截铁栏杆刮掉一层,底下是层叠的青砖。
古墓?
狗日的,怕什么来什么,要不要这么背!
张启宇笑了笑,原地蹲坐下来,他还是不要乱走的好,谁他娘的知道,这墓里会有什么超过他认知的东西,他看了看自己左手的两根颀长的手指,呵呵一乐,笑容有些苦,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指从墓壁上抽了一块青砖下来,放在了右手边,说到底,他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会从酒店温暖的大床上被绑架到这里,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在这干坐着不是个办法,于是他又站了起来,握着那半截栏杆开始试探整个墓道的高度,一般古墓这种东西,除非是王公贵族或者帝王陵才会修建的很恢弘大气,杭州这边出这种大型的陵墓可能性不大,而如果陵墓不高的话,也许他可以试试能不能从上面找到一条出路,他不是家里的那三个地下工作者,他没那专业技术水平往前走,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找一条逃生路比较靠谱。
半截栏杆成功触到了顶壁,自己身高188,这半截栏杆差不多有五六十公分的样子,墓道高度,应该是在两米五左右。于是双指发力在计算好的位置抽出两块青砖下来,整个人踩着空出来的位置往上摸,瞬间,冷汗落了下来。
狗日的,还有个青砖垒的拱形顶,要不要这么背……
稳住身形夹住一块青砖的边缘往外抽,竟然纹丝不动,不可能啊,就算因为剔除骨节的关系手指的力量大大削弱,但是这青砖和侧壁上的材质是相同的,不可能会侧壁抽出而顶上抽不出,于是狐疑向砖缝处摸去……
铁浆……
铁浆封墓,狗日的,要不要这么背。
冷汗瞬间从脑袋上滚落下来,张启宇无奈坐回原地,试探失败,只能等待外援,想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也就会在这小小的一方斗里束手束脚,低头一看自己这身行头,不禁有些无语,想他们家那三位,哪个不是倒斗淘沙的一把好手,哪次不是三人成行五人成虎装备齐全谨慎探查好地形才敢奔赴地下,他倒好,一个人半截棍一身睡衣就在十分蒙逼得情况下让人给扔下来了,最重要的是,实战经验……
唉……他横行霸道这么些年……
算了算了,坐等被罩,坐等被罩。
张启宇打了个喷嚏,将睡衣拢了拢,然后在冰冷的墓道里重新坐了下来。
“砖缝灌了铁浆,怎么办?”
解雨臣用手叩了叩墓顶的青砖,叼着烟皱着眉头。妈逼,逮着负责埋人的小弟才知道已经把他男人给挖坑埋了,埋了也就算了,还他妈忘了是埋在哪里了,埋的时候连个标记都不做,用刀逼着才回想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光线不足天又黑,没法分辨出哪动了土,吴邪又没带吴家的狗来,只能分开挖,结果什么都没挖着,也是吴邪眼尖看到草丛里的界碑张起灵通过那界碑上的文字分析出这底下有墓,从而众人推测他男人是掉斗里了,要不然,这会估计他解雨臣已经用刀子把这群傻逼伙计给捅死再自裁以谢张家列祖列宗了。
不过说来也是够丢人的,以倒斗发家的张家,竟然在某一天的某段时间,会有一位后辈被困斗下无法脱身,更加悲剧的是,这位后辈吹拉弹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堪称逸才,通俗点说就是牛逼得不得了,然而,却连个盗洞都不会打……
起铲开土,挖坟掘墓,何家之祖坟,有此殊荣得到盗墓界几大天王的亲顾?
这算是史上最目中无人的盗墓,没有洛阳铲也没有火折子,只有几把铁锹……铁锹……
张起灵在,解雨臣在,王胖子在,黑瞎子在,最重要的是堪称古墓活雷达的吴邪在,那么即使没有洛阳铲定位,好像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于是几把铁锹上下翻飞,一个小时不到就掀开整片封土,露出拱形的墓顶,青砖结构,很好,但是为什么要灌铁浆,一个明朝太子太傅,穷酸书生,玩得这么封闭要做什么……
“哎呀诸位啊,这铁浆灌砖你们光凭着几把铁锹是破不开的,赶紧的想办法调工具来好了。”黑瞎子蹲在土丘上抽烟,火星明灭,够淫够贱够作死,有土块被颀长的指尖捡起,轻柔一弹,于是墨镜被弹飞,旁边的王盟趁机跳下来跑到吴邪旁边,离某齐姓作死越远越好。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哑巴张,别生气嘛,刺儿头那货逼得不得了,玻璃罐罩鳖王,伏特加烧禁婆,二踢脚轰粽子,这些血淋淋的黑历史不就发生在你们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嘛,你那张秃子的人皮面具是怎么秃的你忘了,所以我觉得你们现在这样完全没必要,说不定那丫正在底下轰粽子玩呢。”
“哎?秃子的人皮面具,你说的是长的很猥琐的那张?”吴邪愕然,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说说。”
“忘了。”哑巴张答。
“怎么的,不想让人知道你黑历史,嘿嘿嘿嘿。”某作死瞎子淫笑数声,“这事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时刺儿头还是一白白嫩嫩的少年嫩鸡,哎哑巴张家基因好,那小子当时长的很白净的,追着我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哥,叫的我那叫一个畅爽啊,所以我早就跟你说你弟弟这样的特招男的喜欢你还不信,你说你当时那货直接许我,后来哪那么多破事还变成今天这副逼样……”
黑瞎子作死摸着下巴回忆往事,吴邪顿时外焦里嫩惊觉这瞎子竟然对张启宇那个逼货曾经抱有这种作死的想法,哑巴张整张脸都是黑的,强烈的弟控情怀和占有欲瞬间爆棚,解雨臣微笑着咬碎一口牙,抡起铁锹一铲子土拍到黑瞎子脸上。
“其实吧,你弟弟这种清俊型的还真是挺招人待见的。”黑瞎子还在作死,“虽然当时行为就已经出现二逼的征兆了,但是好歹也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哪像今天……”
“人皮面具,人皮面具!”吴邪咬牙提醒。
“啊……对不起,因为你弟弟少年时候是我见过长的最合我胃口的,所以回忆起来就有那么点刹不住闸……”黑瞎子笑了笑,转而开始回忆往事,“那阵刺儿头才12岁左右吧,我跟哑巴张夹了个喇嘛,是河北的一个斗,哑巴张汇合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子来,大家都挺好奇的,看到那小子长得跟哑巴张又像,哑巴张对他态度又很照顾,罕见的耐性十足甚至有一种护犊子的情怀在里面,就都猜测难不成是哑巴张私生子,我跟哑巴张比较熟就能多说几句,才知道这小子竟然是哑巴张弟弟,人嘛,总有个好奇心,这小子又不是哑巴张那种生人勿近型的, 所以就感觉比较好相处,但是这货贼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个年龄段那么贼的,汇合当天这小子就开始跟队伍里的那些老瓢把子打交道,顶着一张白嫩少年郎的脸,说的话比瓢把子还瓢把子,我当时蹲在旁边听就惊呆了,心道这哪里是精啊,这他妈简直就是人精啊!我就觉得好玩阿,就寻思着要不整瓶酒把这小子给灌了……然后跟哑巴张做个亲家……”
一把蝴蝶刀照着黑瞎子甩了过去,吴邪一看小花笑得咬牙切齿那样,心说黑瞎子你他妈当年作死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出来的。
黑瞎子摸了一下脸上的口子,看了一下手上的血也不在意,一抬脚,把蝴蝶刀踢还给解雨臣,继续追忆当年,“结果吧,我还真不好意思说,我整了瓶酒,烧刀子,猛烈猛烈的,结果他妈的那小子把我给灌了,等我醒来衣服也没了被倒吊在一棵树上,后背贴了个布条,上面写着倒斗二哥,我被吊了一上午到了午饭的点儿才被放下来的,完事好不容易回到队伍,那小子躲哑巴张身后冲我乐,哑巴张冷着一张脸提刀就追着我漫山遍野砍,当时我就觉得特扯蛋,他妈的老子横行霸道这么些年,被一12岁的孩子玩成这样。被扁了一顿哑巴张才消气,我就跟那问我说这他娘真是你弟弟么,这心眼玩的,不是你的范儿啊,哑巴张横了我好几眼,才跟我说那是他张家的二当家,我才明白我输得是真不丢人,张家二当家职业斗心眼,职业斗心眼你跟丫斗心眼你不找死么。”
解雨臣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吴邪觉得小花的占有欲是非常变态非常霸道的,尤其是对喜欢的人,那他妈就是独占,从内到外都要戳标签,看看张启宇那衣柜卧室到处散发着可爱风伪娘范儿的矫情物品,甚至是清一色的史努皮的卡通内裤……吴邪真的是不想再吐槽什么了,尤其是看着张启宇若无其事只穿着那款的泳裤在美国的家里最顶层露天游泳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后来呢?”这次是解雨臣问的。
“后来。”黑瞎子揉了揉鼻子,“后来就下地了呗,哑巴张把他弟弟留在地面等他,和那小子一起的还有铁筷子和队伍里的几个伙计,这些人是作为支援的,哑巴张下地前那小子突然抱过来,哑巴张当时的表情是吓了一跳,我还以为那小子有什么恋兄情结的,等下到地底下哑巴张突然皱着眉头给了我一根雷管,那次下地装备里没那东西,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他弟弟刚刚在他怀里塞的,我顿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哑巴张说他弟弟刚刚还在他手上写了俩字‘活种’(独吞明器,把同伙弄死在盗洞或墓穴里)。我一听,这是要黑吃黑的节奏啊,就提议说干脆我们俩联手先把他们给端了,哑巴张想了一会儿才点的头,然后我们俩就在一些机关的判断上故意出错,没动手,但是利用斗下的机关让那些人永远出不来了,这种事儿常有发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便拿了些东西,因为哑巴张牵挂他弟弟我俩就原路退出了,要回到地面上时因为怕铁筷子看见拿他弟弟当人质,当时哑巴张兜里有人皮面具,就是秃子那张,不过那时候还不秃,头发什么的都在上边,我当时是想着带着人皮面具上去,铁筷子不太能立刻搞清楚状况,就算他以为被劫胡了也搞不清楚对方实力不会立刻动手,就趁他这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我们俩就能把他给制服了带着那小子迅速跑路,结果狗日的刚从盗洞冒个头,迎面飞进来一只点着的二踢脚,直接就在哑巴张头上给炸了,我在哑巴张底下没炸着我,哑巴张也是带着那张人皮面具才没去韩国整容,但是那人皮面具的头发一下就给烧没了,如果不是哑巴张反应快一把给从脸上抓下来,连他自己的头发都会给烧没,一抬头,那小子手里攥着雷管拿着火折子似乎是要点了往下扔的样子,一看哑巴张把面具给扒下来,当即扔了雷管撒腿就跑,狗日的哑巴张动作再慢一点点,我们就能给炸成渣渣,我就没见过有这么二逼的,完事那小子被哑巴张狠揍了一顿,回到营地,要黑我们的铁筷子和那些伙计都被倒吊在一颗树的树冠上,颈动脉被一刀给划开,我们到的时候这些人身子都凉了,我看着那小子就觉得胆寒,那铁筷子在那个年代,是道上数一数二的狠角色,身手也是一流的,那次下斗的伙计身手都不弱,但是谁也没想到这群人最终栽在了一个12岁的孩子手上,哑巴张倒是没表示什么,把斗里淘换出来的玉全给了那小子,我当时就奇怪那么些物件怎么光拿玉了,还只拿陪葬的不拿尸身上的,搞了半天是那小子对这玩意有癖好,之后我们回到省城,哑巴张带着那小子下馆子,基本上是那小子看上什么哑巴张掏钱买什么,完事晚上又带着那小子听戏,虽然还是不太说几句话,但是感觉上就跟平时不太一样,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哑巴张对这小子的态度像是管儿子一样,搞了半天虽然是弟弟,自小就是他一手养大的,还真应了那什么……长兄如父的。所以你们还真就别奇怪,刺儿头是逼,但是到了哑巴张手上,乖得跟绵羊似的。”
“原来那张秃是这么秃的……”
吴邪话还没说完,张起灵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地底下传来敲击声,有墓顶隔着虽然很细微,但还听得清楚,这敲击声很有规律,似乎还带着节奏感。
“花鼓戏?”吴邪听出来了。
解雨臣也听出来了,张启宇肯定是在底下听到动静,以此来确定他们的身份,于是解雨臣笑了笑,用刀柄叩着墓砖回了一段。
底下的声音静了一段时间,随即一连串更加急促更加规律的敲击声传了过来。
“这次……还是花鼓戏?”吴邪狐疑道,“怎么听着不像……”
“不是,不知道是什么。”解雨臣无奈道,“花鼓戏没这样的。”
“莫斯电码。”张起灵用颀长的手指在地下写下一长串的数字,中途有几次用颀长的手指叩着地砖回应。
“小哥你懂这个?”
“嗯。”张起灵回了一句,用手指将那些数字开始隔开。
“硫酸可以腐蚀。”盯着被分隔好的数字,张起灵道。
“硫酸?这荒郊野外哪弄硫酸来。”吴邪叹了一声,没东西,说个屁。
旁边蹲着的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秃头突然举手,直到刚刚解雨臣亮出名片,他们才相信是自己亲手把大哥大给埋了。“那个……总裁,硫酸咱们仓库有。”
“你们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吴邪皱眉道。
“培训的时候,三秘书说,大哥大说了,生不如死比死亡更可怕,人都要脸,所以硫酸乃是黑道必备毁容良药。”
呵呵,果然是没见过这么逼的……
吴邪心道。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四章计划

吴邪的右手指节叩着桌子,面前是一摞已经整理好的账本和收据,铁证如山,本来应该是成竹在胸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莫名生出一种焦虑,虽然不想承认,但从未间断的叩击声和一支一支燃尽的烟,还是将这种无法掩盖的焦虑表现了出来。
金丝眼镜的态度和小张哥还有部分张家人的态度和之前没有多大差别,但是另一部分张家人还有那些雇员却明显有一种疏离的感觉,张启宇拍屁股一走人,有着疏离感觉的张家人和雇员全都坐到解雨臣背后的桌子上去了,也就偶尔会跟解雨臣聊几句,对其他人却是爱答不理,尤其是王胖子,被那些肌肉发达五大三粗的外国佬盯着,一脑门一脑门的冷汗,倒也不是怂,只是现在枪在人家手里,据金丝眼镜说车里还藏着两管火箭筒,王胖子刚刚嘴上痛快得罪了人家董事长,董事长现在撂挑子走人,张家人倒好说,毕竟有张起灵这个族长坐镇,再有情绪也只能憋着,但那群雇员的工资可是掌握在张启宇这个逼货的手里,王胖子跟人过不去没事,最悲催的是跟钱过不去,还是跟人家的工资过不去。
“当你只能孤注一掷的时候,你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你犹豫不决,说明其实还有办法,只是不愿意使用。”
解雨臣开口说了一句,吴邪记得这话他不止一次说过。
“你不痛恨我么?”吴邪叼着烟道,“我把你男人气跑了,我觉得你应该对于我的所作所为十分痛恨才对。”
“人总是应该朝前看。”解雨臣按着手机道,“他只是撂挑子不干了,态度问题,你现在面临着的问题比他严重,所以我觉得我暂时不应该因为他的事跟你产生冲突,因为你将要面临的境况,会比冲突严重和糟糕的多。”
“听你这话的意思,不是不痛恨,而仅仅只是不想找麻烦喽?”吴邪笑了笑,问道。
解雨臣微笑着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很快,似乎是回了一条微信,“我和他之间,总要有一个在情况已经很糟糕时保持理智,我没必要也不想和你产生冲突,不过死胖子说话不经过大脑,这是事实,再发生这种状况哪天让人给崩了,我也懒得管你们了。”
“嘿花儿爷你这话说……”
张起灵冷冷扫了王胖子一眼,王胖子闭嘴。
“那这些人的立场呢?”吴邪指着坐在解雨臣身后的外国雇员问,“他们还会帮忙吗?”
解雨臣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回头说了一句英语,那些雇员似乎也是一脸犹豫的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相互说了几句,有个留着小平头纹着花臂的雇员好像是被推举为代表站了起来,对着解雨臣说了一句外语,解雨臣点了点头,“他们说,没接到董事新的指令之前,原始指令依然有效。”
“原始指令是什么?”吴邪问道。
小平头用生硬的中文加着手势比划了半天,最后可能是实在是败给自己的中文水平,有些丧气地跟解雨臣飚英语。
吴邪注意到小花笑得有点招摇,小花回了那小平头两句,那些雇员似乎被逗得蛮开心,这亲和劲儿整的,狗日的不光是女的吃他那套,五大三粗的外国老爷们也吃这套,这真他妈是社会现实啊我去,要不要这样,走哪都看脸,吴邪摸着下巴心说自己好歹也有那么点小帅吧,怎么身边一个个的都不听话,盘子乱成这样了也就算了,钓了个绝色的闷油瓶,他娘的谈个恋爱都不启瓶盖的,再看解大花,明明已经沦落到光杆司令了,妈蛋这么危难的时刻,二十年前的老情人竟然突然杀出来了,老情人撂挑子跑路,几句话就忽悠到一票的雇员,看那些忠良的小眼神儿,他妈的你们这些傻叉知道被解大花忽悠了么?
“原始指令是,董事在听董事的,董事不在听我的。”解雨臣比了个剪刀手,笑得有点欠揍。
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吴邪腹诽。
午夜24点整的钟声响起,招待所内所有人都进入了一种严阵以待的状态,吴邪吸干净了最后一根烟,将烟头按熄在桌子上,然后抄起桌子上的账本收据站了起来,“走呗,收拾地中海去。”
解雨臣看着吴邪他们走入后院,示意那些已经武装好的雇员跟了上去,然后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小平头一直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董事长回复您了么?”小平头用英文问道。
“他到底要干吗?”解雨臣将手机揣进兜里,问。
小平头挠了挠平头,似乎不太能解释董事长的意图,最后只能伸出右手,比了个射击的姿势。“董事长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道,“院子里的那些人,很多很孬,很多很危险,很多不能信赖,不能信赖的人握着枪会出事,所以吴先生不去做,董事长也会想办法让他们死,在这些人没有通过信誉审核之前,没人可以接触到枪。”
“信誉审核是什么东西?”解雨臣有点好奇。
“很神奇。”小平头道,“很难形容,董事长创立的一种合作制。”他指了指解雨臣,又指了指自己,“比如我们是两方人马,我们彼此不了解,我们现在要合作去完成一件很危险的事,你提供人,我提供枪械,但是在不了解的阶段,为了保险,枪械必须握在我的手上,当你付出诚信,我看到你的诚信,那么,我愿意交出我的枪械和你一起战斗,这个阶段,就是信誉审核,审核通过,并肩战斗,审核不通过……”他又做了个射击的姿势。
“吴老板搞不定那些人的。”小平头拉开枪栓填上子弹,“他的本性还是太善良,但是面对穷凶极恶,不能有这种善良,不然会吃亏。”
“你好像对吴邪没多大信心。”解雨臣笑了笑。
“吴老板强大,是他的善良让他交到了很了不起的朋友,但同时也是他致命的弱点,解老板你不一样,你和董事长的强大,是你们在默认没有外援的前提下,独自历练成长起来的,如果要打仗,赢得只能是你和董事长这样的人,吴老板不行的,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外援。”小平头说完就示意解雨臣跟着他往后院走,但是突然,他口袋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声,他掏出了个手机,接起来说了几句。“是董事长,他有别的安排,解老板,你得跟我来。”
解雨臣看着小平头朝招待所外面走,对方停下步子,示意他跟上,手机响了一声,一条微信传了进来,是张启宇,传回的信息只有三个字,“跟他走。”
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平头走出了招待所,到了门外的停车场,张启宇正在那等着,狗日的,竟然根本没有开车出去。
“雨臣,会打枪吗?”张启宇笑了笑。
“会。”解雨臣挑眉,“你要干嘛。”
“喏,接着。”
对方从车里拿了个细长的木盒出来,打开,是一把很长的枪。
“我说我会用手枪……”解雨臣看着那把枪有点无语。“或者干脆给把小冲锋也行。”
张启宇愣了一下,随即有些郁闷,他打量了一下那把枪,又看了看解雨臣,“狙击枪不会用吗?手枪这个光线精准度不够,要不……”略微思忖了一下,看了看小平头,“詹姆斯,你的短突击步枪给雨臣,你拿着这个,狙击枪什么的,别告诉我你不会用。”
小平头卸了身上的弹夹和枪支给解雨臣,然后接了木盒过来,扣好背在身上,“董事,用M99(全名巴雷特M99,狙击步枪,世界十大狙击步枪排行第四。)的话,这样最普通的配置,800码是极限了。”
张启宇从车里又拿了个盒子出来,背在身上,“不用那么远。”他摇了摇头,“这次可不是你在伊拉克的战场,难度很低,别担心距离问题。”
他刚要合上车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钻进车里翻动那些装备,然后从里面拿了个小的类似于防风镜的东西出来,一伸手,挂在了解雨臣头上,“夜视仪。没办法了,条件有限。”
头发被揉了两把,随即那货搂过自己的肩膀,夹着他朝招待所走去,“改天有空教你玩狙击枪,很过瘾的。”
狗日的,打仗了不起啊,暗杀了不起啊!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今晚米有更,新配了副眼镜,正在适应看啥都晕啊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五章意料之外

招待所住宿的楼紧贴着后院,只要呆在合适的高度位置,后院发生的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这样的地理位置,很适合狙击暗杀。
吴邪以为,拿到了地中海的罪证,一切都会在掌握之中,地中海的反扑虽然会造成一些麻烦,也是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的,但是他还是算漏了一点:做这一行的,各盘口都是独立的分销体制,哪个盘口贪污哪个盘口报漏账,只要不牵涉其他盘口,其他盘口乐得看当家的和贪污的盘口掐架撕逼,说的好听点是两不相帮,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隔岸观火,火烧得越旺,这批不要命的越开心。
老九门几代心血创立出的管理体制,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雨,终于在朝夕间暴露出所有的漏洞。独立制分销,以各喇嘛盘为主干,各喇嘛盘下属的马盘为枝干,一旦被盯上,就弃车保帅,以马盘的牺牲换取喇嘛盘的存活。这种自认为堪称完美的独立的背后,隐藏的危机却是盘口间的勾心斗角和居心叵测者暗势力的积累,掌局者吴家的权利被各大喇嘛盘架空,只凭着古墓信息来掌握穷凶极恶,其结果就像是被蛀空的佛塔,外观看上去光鲜无比,实则内部早已腐朽得摇摇欲坠。
“小佛爷,怎么着,就凭着这些账本和收据,你就想动我?”
地中海一甩手,整理好的账本和收据散得像是雪花,这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恐惧,也没有将死的觉悟,态度说明一切,所有发生的事,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或者说,这账本对他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白纸黑字,你漏报的错报的账目,怎么着都得给个合理解释。”
吴邪笑了笑,虽然有点忐忑,但是气势上不能输,已经搞掉了地中海一大半的势力,他还真就不信,就凭那么一百来号的人,还能翻天了不成,他不管这地中海背后有谁撑腰或者借着谁的势力张扬跋扈,现在在这小小的招待所里,他吴家当家的面前,他就是一喇嘛盘的盘头,闹得凶了,大不了把整个盘子都给端了,吴家的产业毁在他吴邪手里,传出去是不好听有点对不起祖宗,但也不能窝囊着,任这群兔崽子骑到当家的头上。他吴邪是不是吴三省,是不够狠,但逼急了兔子还咬人,他设了沙海那么大的局,玩死了那么多人,到了吴家的盘子里,还能被当作入瓮的王八憋死不成?
“你有什么证据?这些收据的复印件?”地中海笑得十分猖狂,“不是我说小佛爷,抓不到证据,你就伪造收据来整我,这未免失了吴家的尊严,也折了您的大家风度。”
“呦!明的抵赖不过了就跟胖爷我这玩阴的,吴家尊严大家风度都说出来了,这破词儿整的,看不出来您海爷还挺能编排!”王胖子从地上捡了一张收据拍在地中海面前,指着上面的签字儿道,“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少他妈拿这个瞎叽叽,指责小佛爷造假,他能在一天内造假造成这样儿,签字又怎么说,小佛爷知道买家的笔迹是怎样的?”
地中海瞪着上面的签字,面对王胖子的咄咄逼人不怒反笑,“您拿签字说事儿我还真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么些收据,都是一个买家,麒龙翡翠,我承认这些玉器的确都是这位爷收去的,但是这位神秘得很,负责海外分销的马盘盘头和这位交易,从来都是通过最底下的小秘书攀谈的,咱们这行和翡翠挂着勾脱不开,也知道点翡翠圈儿里的内情,王老板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承认,这些收据上的签字都是真的,但是王老板你去打听打听,这翡翠圈子里哪个不知道,拥有麒龙翡翠整条产业链的这位爷,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我就问一句,这么私密的交易信息,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哪套来的?说不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您伪造收据来整我。”
移花接木,好个地中海,明知道这事说不清楚也要套出点信息来,吴邪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突然被来这么一手还是有些无措,刚把张启宇那个逼货惹毛跑路,这会难道又要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透露当事人信息?那他吴邪未免也太不仗义了,可是不透露信息又该怎么回应?进退两难,之前真是小瞧了这个地中海。
吴邪皱眉看着王胖子,王胖子也在以同样的眼神儿回望,很显然是都考虑到了这一层,狗日的张启宇跑路就算了,刚一转身解大花那丫也不见了,三人智谋团只剩他吴邪一人傻逼兮兮独挑大梁,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不过这俩逼货还真般配,要不见俩人一起不见,不会是这会躲在哪看他们这些人傻逼兮兮的出丑吧。
张启宇和解雨臣这会的确是躲着,也的确是看着后院发生的一切,但是这俩人在干的事,并不是吴邪自恋地认为是在看着他们这些人出丑,这俩人这会在干的事儿,非常不要脸。
Barrett M107(轻狙,美国巴雷特轻武器制造公司制造,首次亮相于美军‘沙漠风暴’行动中。)已经被架好,枪口瞄准着地中海的方向,但枪后的两个人完全不在状态。
解雨臣揪着张启宇的衣领,以近乎霸道蛮横的状态在对方的口腔里攻占,而那位则环着怀里的那位爷,好脾气地任那位发情发疯,眉眼温温和和的,回应也十分温柔宠溺。
其实张启宇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他明明就是在正儿八经地跟那位讲解狙击枪的各个部件和瞄准方法,也就做了个瞄准狙击的正确姿势,怎么着就点了那位爷,突然扑过来就啃上了。
而解雨臣突然发疯的根本原因,也只是觉得张某人端着狙击枪的姿势倍儿帅倍儿应景,这个境况下,不干点什么他总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于是在张某人放下狙击枪以后,就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被强吻,至于张某人之前关于狙击枪讲解了什么,操作又该怎么样,解雨臣表示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也是小平头詹姆斯被派到了更高一些的位置狙击,不然跟着这不靠谱的两位,估计看见这一幕非捂着眼睛从楼上直接跳下去不可。
楼上那俩暗杀的不合时宜地玩着各种少儿不宜,吴邪这边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吴邪被逼入绝路,踌躇间金丝眼镜亮出助理身份企图力挽狂澜再次被质疑,甚至连张启宇定制的名片都搬出来了,地中海仍旧在叫嚣,他就是咬定了吴邪伪造证据来唬他,借机想要煽动所有盘子一起造反。
“24K金的定制名片,要唬你我花这么大血本?”金丝眼镜明显已经被这人的无耻逼得气急败坏,插在口袋里的手捏着手枪咬牙切齿。
“定制名片怎么了?既然是定制,那就是人做的,你可以做,我可以做,小佛爷怎么就不可以做了?”地中海很嚣张,吴邪觉得无耻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难得一见了。“总之,今天你们要动我,可以,找那位先生来当面和我对峙,你们既然说那位张先生就是麒龙翡翠幕后的那位爷,那你们把他叫来,我们俩人面对面,就这些收据上的东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讨论一下。”
“我弟弟有事。”张起灵抱着刀插了一句,周身清冷的气场全都散开,吴邪知道他打算用自身的气势将地中海压回去。
地中海的笑容有点僵硬,显然是对哑巴张这位倒斗一哥有些忌惮,吴邪估计他心里也在打鼓,虽然没有核实张先生的身份,但一个纵横商海垄断市场的成功商人竟然是哑巴张的亲弟弟,这件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有事就是人没在了?那更奇怪了,查帐积极的跟什么一样,这会溜得就没影了,我估计就是个假货,小佛爷考虑到我们会提出对峙,故意给藏起来不让露面了吧,怎么的,小九爷也不在?他不是最爱热闹的么,今个怎么不来掺一脚?那话怎么说的,双宿双飞了?”
地中海熄火,中年妇女又咋呼起来,这一唱一搭一进一退一攻一守的,配合的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好一对奸夫淫妇!
吴邪冷笑一声,“小九爷今天不舒服,张先生陪他休息了,这是吴家的场子,帮忙什么的本来就是人家的自由,小九爷喜欢谁也是小九爷的自由,就算人家双宿双飞,干你姥姥的屁事!”
“那就是没有办法证明这些收据的真实性了呗!”中年妇女笑了一声,“没法证明真实性的东西不能作数,小佛爷,你再拿不出证据来,我们可不在这陪你闹腾了,夜都这么深了,伙计们还等着睡觉呢!”
“昨个扣的那些人,海爷可是有印象?”一直没出声的老忠开口,“海爷的胃口还真是大,怎么着,您不仅是想多拿到些分成,还想连我们这些人的盘子都一起端了?”
“老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地中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拿不出证据来,你这就算是污蔑!”
“证据!”老忠笑了一声,转向吴邪道,“小佛爷,人家海爷要证据,咱们就把证据给他拿出来,不过海爷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这证据一旦拿出来了,造成什么后果,您得自己担着。”
吴邪将录音笔从口袋里掏出来,正要按下按钮播放,却猛然察觉到异常,老忠明明已经道出地中海的目的,怎么其他盘口都没有一丁点愤怒的情绪,反而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这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糟糕!上当了!这分明就是串通一气,自己先入为主认为其他营盘出现地中海的势力肯定是地中海暗布的,却没想过,也许其他盘头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清楚这批人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才任由这些人呆在身边,而依老忠的脾气,估计是地中海心知自己没法掌控这个人,所以暗布的势力是真打算做掉他,亏自己傻逼兮兮地借白色绒衣的出现想要清理营盘,却棋错一着,反而被地中海设计利用,看来,这次的反水是几大盘口的合谋,而现在,所要面临的将会是吴家除老忠之外所有盘口的刀子,虽然自己这边有枪……
等等,又忽视了什么……
张启宇为什么坚持全面肃清,又为什么在那么关键的时候跟王胖子产生冲突,结合之前他对张起灵的言听计从和刚刚即使张起灵出面也丝毫不买账的状况来看……难不成,这逼货早就猜到了这些盘头的打算?所以现在解大花也失踪了?
盘口的伙计突然朝着这边靠了过来,张起灵嗅到了危机,黑金古刀出鞘,将吴邪挡在身后。
“妈蛋!是胖爷嘴贱脑残!早知道是这情况就该听小宇哥的。”胖子横着一对眉毛,一边念着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其他人也意识到了状况,金丝眼镜和雇员们的枪口全部对准了逼过来的伙计,那群伙计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所有人的刀子都举了起来。
“上!”地中海喊了一声,伙计们举起刀子,朝着吴邪这边冲了过来。
“弟!”张起灵突然出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听得清楚,颀长的指尖一指地中海道,“左耳。”
破空声响起,有子弹以不可见的速度从招待所的三楼飞了出来,地中海惨叫一声,左边整只耳朵被子弹击飞,血灌了一脖子,情势倒转,血淋林的一幕震慑力十足。
“打得好!”王胖子大叫一声,随即一拍脑袋,“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天真,你看明白了么,你跟胖爷说说。”
吴邪冷笑一声,看着张起灵眼神很冷,“影帝,都他妈影帝!成啊挺牛逼啊,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双簧演得,剧本都不用是吧?”
张起灵听着这话脸色阴晴不定,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好大一个局~~~实在感觉写这篇是在挑战我的智商……阴与互阴,斗心眼斗心眼斗心眼】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4.
盘子里的伙计虽然脑子不好使,腿脚却很麻利,没半小时的功夫就来回了仓库一趟,顺便把解雨臣叮嘱的东西从他车里取了来。
吴邪盯着那真皮制作的高档旅行箱就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全是张启宇那逼货的衬衫牛仔裤皮带甚至西装领带夹,单独各种耳钉就整整一大盒,还有一个NIKE的鞋盒,里面躺着一双刚刚上市不久的新款帆布鞋。
吴邪曾经在解雨臣的四合院里见识过这位的衣帽间,直径20米,他第一次看到就有一种一头撞死的冲动,心道一个大老爷们你至于么……但是后来看到张启宇那逼货在美国买的住所,位于华尔街中心地带的两大楼,20层的高度,媲美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住所的设计,从私人停车场到私人酒窖一应俱全,最奇葩的是整整用了一层来安置衣物,虽然这一层大部分都是空的,那逼货的衣物也没几件,但解雨臣正式成为那栋大楼的主人之后,安置衣物的一层,空间以几何增长速度被排满,最奇葩的是,似乎他这个发小所有的审美观都用在了张启宇身上,自己随意搭着同一款式的粉红衬衫,给那货买的衬衫却是各种花样各种颜色,这还单单只是衬衫,别的就不必再提。
当然,那逼货也是钱多没处烧,正好勾搭上他那个发小,俩人无聊没事逛街烧钱玩,那逼货到现在对他仍旧不满意,理由很简单,他买了两栋大楼,用电梯和走廊将两栋楼连了起来,自己占了一栋,另一栋闲置的一直给他大哥张起灵留着,结果他和闷油瓶懒得装潢,一耸肩,直接搬进了那逼货和小花住的楼里,小花没意见,反正房间空间那么大,他活动的范围基本上是那个逼货的怀里,但是那逼货意见很大,理由很简单,空置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迎来了主人,结果就是因为空间太大主人懒得装修又继续空着,简直就是浪费他心意。
不过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产业越来越大,那栋闲置的楼直接被改成了新的办公大楼,四个人每天窝在同一栋楼里看电影吃饭,倒也是很自在,只不过……小花怎么回事!宅子里矫情一下就可以了,怎么就来杭州几天谈笔生意,还带了这么多的矫情物件,还他妈都是那个逼货的,你这是要把那逼货打扮去相亲啊还是去卖肉啊!你舍得么你!
“吴邪,哪件好看?挑挑!”果不其然,解雨臣手里提溜着两件衬衫,冲他笑得春风满面。
“亮灰色吧。”吴邪扶额随便挑了一件,“不是大花,咱们先把宇哥从地底下捞出来回去你再打扮啊……这他娘荒郊野林的你装扮给粽子看啊!”
“亮灰色?嗯……”那位爷端详着手里的两件衬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很显然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打扮自家男人身上。
“解雨臣!”
吴邪无奈嚎了一声,摇头去另一边帮忙,刚刚是谁跟个疯子一样嚷嚷着救他男人来着,怎么这会知道是一定救的出来了,注意力就迅速转移了?
不得不说,二逼这种病真的是会传染的,看看他这个精明的发小现在屁颠屁颠在那挑衬衫的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哪有当年那股子叱咤风云的少当家的气派。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至少现在被张启宇那个逼货惯着,什么压力什么担当都跟小花没什么相干了,挂个总裁的名头,很难搞的都是张启宇出面摆平,老天是公平的,小花付出那么多煎熬了那么多年,是该给他轻松一下了。
“行了,用水浇,把硫酸稀释掉。”
硫酸倒入砖缝,腐蚀着铁质,兹兹冒着白泡。张起灵用铁锹在墓砖上轻轻砸了两下,告诉底下的张启宇他会从这边破开墓顶,对方在底下敲击了两下回应,于是张起灵猛然发力用铁锹在墓砖上一敲,原本结实的青砖碎成块掉落下去,又重复了两次,用掉了三瓶硫酸,墓顶已经被开了一个可以容一人下去的大洞。
王胖子拿出强光手电,开了开关就往洞里照,吴邪一个激灵立马意识到不好,还没反应过来阻止,王胖子就被人一脚从后头给踹翻,解雨臣拧着一双眉散着头发踩着胖子宽厚的脊背,脸阴森森的,像个修罗一样。
“我他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宇哥眼睛不能见强光,死胖子你再不长记性,我就阉了你。”
胖子欲哭无泪,“哎呦!不是我说花儿爷,不打光这底下黑乎乎的,咱们怎么下去啊!”
“不是,死胖子咱们这趟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到斗的,你想着下去干嘛?不是有绳子,给小宇哥拉上来不就得了?”
吴邪听着胖子的话觉得不对劲儿,心说难不成这死胖子这瘾又犯了,一个明朝太子太傅的小斗都不打算放过?
“哥几个都是什么出身?所谓贼不走空,咱们来都来了,封土也掀开了墓顶也挖穿了,不下去一趟,你甘心?”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挪动着四肢离解雨臣远远的,自从跟了张启宇,花儿爷已经朝着二逼的方向策马扬鞭而去,行事作风也越来越有黑社会老大的做派,他有点怀念以前那个谨慎猜忌身上处处藏心眼的少当家了,想当年张家古楼,他还对花儿爷充满了怀疑,总觉得丫不安好心,取笑说这位是文帮唱戏的,现在好么,文帮唱戏的勾搭了个黑帮杀人的,这俩货搅合到一起,真他妈绝配!
“可是咱们这装备……”
吴邪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双手给揽了过去,一抬头张起灵眸光深沉,望得他心里激荡不已。
“别担心。”张起灵道,“来都来了。”
“那咱们这就下了?”吴邪笑了笑,只要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天堂地狱他都愿意跟着一起闯,无所谓。
“嗯。”张起灵又将洞口开的打了些,转头,“解雨臣,你先。”
“大哥,挑一个。”
解雨臣举着两件牛仔裤露了个俏皮的表情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新月饭店这俩人刚见面就是各种不对付开打,现在倒好,成了一家人以后,相处的也蛮和谐,吴邪和张起灵的性格都偏静,有时候看着家里这俩闹腾,也乐得看热闹,时间长了,甚至闹腾时张起灵还会添那么两句,矛头都对着张启宇,也变得没以前那么闷了,而对于解雨臣的态度,也很亲和,就当作多一个兄弟来看待的。
“左边。”
张起灵说了一声,解雨臣呵呵一乐,单手抱着挑好的衣物,另一只手撑地直接从洞里给翻了进去。
“哎小花你小心……”
话还没说完,嘴唇被一根颀长的指点了点,“大宇会接住的。”张起灵笑了笑,侧头过去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等下我先下,等我下去了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张启宇看着墓顶的洞口逐渐扩大,正要爬上去,就看见上面有强光打过来,急忙用手捂住眼睛,但是那光还没打到眼睛上,就听见上面一声惨叫,好像是死胖子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几个人在说话,听声音是他们家大臣子,吴邪,他老哥,随即他老哥好像说了一声“解雨臣你先。”他们家大臣子又回了句什么,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翻了下来。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直到把他牢牢接住抱在怀里,他才松了一口气,就那样抱着那位在墓道坐了下来。
“小东西,你下来干吗?”
颀长的指尖抚过脸颊,唇贴上额头,温暖而熟悉的触感,垂眸轻轻贴着解雨臣的眉蹭了蹭,矫情温柔,再配上一头马鬃一样凌乱的发,像极了栅栏里关着的儿马子。
“你看,爷不在,就整成这副狼狈样儿。”
解雨臣从西装口袋里翻了片湿巾出来,撕开就帮那货清理脸上干了的血迹,擦干净脸看到那货额上的伤疤已经愈合,才放下心来。
“不光是我,都要下来,等会把衣服换了,爷带你倒斗。”
“倒斗?倒哪门子斗啊,回家睡觉么……”
张启宇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郁闷,这货斗上有多神,斗下就有多废,偶尔逼起来也是蛮威力的,只不过在斗下,怂的很。
“嘿嘿嘿,瞧你这怂样儿,小爷就是喜欢看你怂。”解雨臣笑得有那么点招人恨,张启宇认命叹气,用脑袋轻轻撞了撞他肩膀发泄。
“花儿爷,手电下来了啊!”王胖子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解雨臣飞快从地上坐了起来,张开手捂住了张启宇的眼睛,指尖抚摸着那双眼,有那么点情绪压抑不住,当初自己要是多付出一点信赖,哪能赔上这傻逼的一双招子。
“对不起……”他喃喃念了一声,蹲下身用额头抵着张启宇的,他欠他很多很多,所以他得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还。
对方没有说话,颀长的指尖拍了拍他的脊背,然后冲着他笑了笑,他不怪他,一点都不。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本坑初步预算3-5部,初步预计200万字上下,单独正文不包括番外。
本坑伏笔甚多,暗斗甚多,倒斗有,比较后期,新月饭店也有,最终被买断,千年雨歇什么的楼主就在福建,呆了这么多年,老实告诉诸位别听三胖子瞎忽悠,福建能有雨歇他妈的也是奇葩了,每年的暴雨台风降雨量在那搁着,所以这个超越我认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奇葩景象我写不出来,妈蛋连续十几天的暴雨衣服都没干啊有没有,提起来没衣服穿就各种怨念有没有!
鉴于三胖子挖了这么多坑埋了这么多伏笔最终都没有交代清楚,本人奉行的理念是我琢磨透多少帮他填多少,写到最后我没看懂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我也懒得填。
另本文会涉及一些历史相关,牵扯到相关历史事件的历史废请自行查资料,查清楚了再发问,盲目考据在这得瑟被我逮着了就虐狗了哈~~~~
另关于原创人物,不想解释,解密大量信息都指望这丫了。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0-09-27 17:57:22
第四十六章小佛爷

吴邪从那句话以后就冷着一张脸将挡在身前的张起灵一把推到一边去,温和的一张脸上挂着一抹冷笑,衬着院内不足的光线,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一样,他径自走出雇员的保护圈,张起灵想拦着,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吴邪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刚搭上肩膀的手又垂了下去,俊眉瞬间就皱了起来,张起灵察觉到吴邪对他不满,很不满。
吴邪维持着这样的表情走到盘口的伙计面前,不知道是这时候的状态太有震慑力,还是那群伙计顾忌着严阵以待的狙击手,都自动放下刀子,为吴邪让开了一条道路,吴邪踩着地上的血朝着哀嚎的地中海走去,眼看着到了地中海面前,那丫咧着嘴,露出痛苦诧异的表情出来。
“小佛爷你……”
话还没说完,吴邪一拳就抡到了他脸上,地中海的鼻子当即飚出一泼血,鼻骨都被揍歪了,他猝不及防被一拳打翻在地,刚要爬起来,吴邪又一脚踢上去,随即抓着地中海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揪起来就开始狂揍,地中海平时蛮横不要命,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那一枪打懵了还是吓傻了,毫无还手之力,任凭吴邪打得过瘾。
楼上的那俩货盯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在那偷乐,张启宇第一次看到吴邪揍人,有点震惊的样子,估计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青年爆发起来也这么带劲。
“怎么,第一次见吴邪揍人?”
解雨臣拿着夜视仪笑着在那鼓捣那把突击步枪,透过仪器辅助,他清楚地看到吴邪旁边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伙计似乎是想上去帮忙,子弹啪嗒一声上膛,有人敢动,他解雨臣就一枪过去崩了丫的。
“一直看他磨磨唧唧的觉得应该挺面的,没想到揍人这么带感,挺有血性,难怪我老哥那货喜欢。”
张启宇笑着赞了一句,很显然吴邪的表现很入这位的眼,从刚刚轰地中海那一枪来看,这位的枪法非常准,张家都玩冷兵器,倒是很少见对热武器枪械这么热衷的。
“吴邪刚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就一古董店小老板,伙计工资都开不起的那种,也就一每天为吃喝发愁的普通人,后来遇到你哥胖子他们,经历了很多事儿,到现在,其实已经变了不少,更适应这个圈子了,我第一次看到他揍人是当时你哥他们被困张家古楼,吴邪走投无路我给了他一张面具让他帮吴三省夹喇嘛,不得不承认当时算私心涮了他一回,王八邱那事我也跟你说过,吴邪那时候揍他,手还会抖,你看看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其实吴邪这人不孬,血性也不比别人少,就是性子温又善良,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你不逼他,还真看不到他爆发的一面。”
张启宇听着解雨臣在那说,点了点头,狙击枪对准了吴邪旁边蠢蠢欲动的一个伙计。
吴邪这次是真气疯了,拳拳到肉拳拳带血,地中海被揍的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他也没停手的意思,似乎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那丫身上。张起灵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幕有点无计可施,旁边王胖子在那直吸冷气,“我滴妈呀我的小天真同志牛逼大发了,天真,我说天真,差不多行了一会给你打死了。”
吴邪瞪了王胖子一眼,拳头停了下来,冷笑一声一脚踹过去,地中海整个人被踹倒在地,吴邪也不管他,踹完转身就走,旁边那几个伙计一对眼神举着刀就直扑过去,张起灵身形极快一闪一把拽住吴邪箍进自己怀里,与此同时三声破空声响起,两个伙计倒在地上,都是头部中弹,其中一个脑袋上中了两枪。
“哎我说,你怎么跟我瞄准同一个人啊,多浪费一颗子弹。”解雨臣赌气撞了旁边那位一下,“下次你瞄别的去,别跟爷抢。”
“不是,雨臣你讲点道理行么,我又不知道你瞄准的哪个。”张启宇郁闷说了一句。
“学会顶嘴了是吧?”解雨臣又瞄准了一个扣动扳机,结果子弹打着飘射进了那丫的肩膀上,“额……打偏了。”
张启宇笑了笑补了一枪,被打穿肩膀的伙计瞬间嗝屁。
虽然张启宇他们开枪都很迅速,但是因为距离太近,一个伙计的刀子尖端还是贴着张起灵的手臂给划了一下,如果不是张起灵速度够快拽了吴邪一把,这一刀就会落在吴邪背上。吴邪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淌到了后背上,急忙从张起灵怀里挣脱出来,一回头看见对方正流着血的手臂眉头一皱,拽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招待所,临走还不忘冲着招待所楼上喊了一句,“狗日的都给小爷我崩了,谁他妈拿着刀崩谁!”
话音未落,又是三人倒地,“噼里啪啦”一连串金属落地的声音,伙计们的刀子扔了一地,金丝眼镜要求这些人双手抱头跪在原地,还有一些不知是脑子缺根弦还是神经大条又或者打算负隅顽抗到底,都被楼上的人一枪一个给灭了。
直到雇员们完全控制住了形势,老忠和吴邪这边的伙计用麻绳将投降的绑结实了,张启宇和解雨臣才从三楼冒出来,解雨臣对吴家的盘子很了解,和吴邪的伙计把这些人按照各盘分好分开看管,那些盘头除了老忠以外,则被单独绑着和那些伙计分开看管,期间有个不怕死的小马盘的盘头冲解雨臣嘘了几句,话音还没落,脖子上就是一凉,一道寸长的口子横在动脉上,张启宇手里握着带血的刀子冲着他笑。
“把他倒吊起来。”
张启宇说了一句,小张哥从腰间拿了绳子出来,和大勇一起把那人倒吊在院子最中间的一棵树上,血从那道刀口稀稀拉拉地往下淌,顺着那盘头的脖子,到下巴,再到脸,直到从他脑袋顶滴下来,视觉冲击效果极佳,震慑力十足,院子里刚刚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会立刻清静下来。
“哥们,刀法不行啊,我没死。”盘头笑着说了一句。
张启宇蹲了下来,将带血的刀子插进地里,“哥们杀人,从来不是一刀的事,这道口子,不是为了立刻让你死,刀口的深浅我控制的很好,这样的力道,半个小时内你不会死亡,你可以看着你的血从你身体里流干净,流得差不多的时候,你会先感觉很困乏,随后陷入昏迷,当你再次醒来会产生一种精神饱满的错觉,这种现象医学上叫做回光返照,总之,你会以一种相对清醒的状态,感受自己的死亡过程。”
解雨臣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从来没见过有一种人,可以以这样一种平静的状态,杀掉一个和自己体形差不多的人。
张启宇感受到了解雨臣的恐惧,默不作声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向前厅走去,没走几步手臂被人抓住,解雨臣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并肩向前厅走去,只留下一院子的伙计,盯着倒吊在院子里放血的盘头不寒而栗。
“没事的。”
手臂上的伤口被一双手用绷带细细缠上,张起灵摇了摇头,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有点警告的意味,他抬起头盯着挥拳的青年愤怒的眼睛,头低了下来,过额的刘海挡住漆黑色的眼睛。
“吴邪,对不起。”
对方没有说话,安静的前厅只听见略微沉重的呼吸,两人之间的状态持续了几秒钟,最终,有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抚上绷带,眼睛里的情绪复杂而汹涌,下意识伸手往口袋里掏,除了打火机,什么也没摸到,吴邪叹了口气,心说他娘的自己真是够悲催了,被人玩成这样,现在想抽口烟都没有。
愤懑憋火,面对一个本来就不愿意启瓶盖多说两句的闷油瓶又无法发泄,吴邪觉得自己也是够欠的,天底下鲜花绿草那么多,他非死心塌地摊上了个闷油瓶,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行事作风也是功利到极点,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特立独行,其实打心里来说,认识了这么久了,自己对这人的脾气秉性早就了若指掌,也知道这位仁兄其实本性是非常温和的一个人,闷什么的也是先天和后天综合因素影响,归根结底也不能赖他。
但不知道是那次表白之后,自己对这个人的定位迅速改变或者在自己心里,画了一个构想出来,希望这个人多对自己说两句话,总之虽然闷油瓶还是如同以前那么闷那么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是自己却生出了很多牢骚和不满出来,刚刚这傻逼冲过来抱着自己,手臂又给刀刮了一道口子,看着他手上的血往下淌,就那么一瞬间,吴邪清楚自己又败了,所有的牢骚抱怨烟消云散,剩下的除了懊悔,就是心酸。
闷油瓶就是这么个人,他奶奶的吴邪你是吃错药了才埋怨他。
于是只剩下叹气,能做的,也只有疯了一样的翻出纱布来,把那道伤口迅速缠好。
“小哥。”吴邪鼻子有点酸,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多愁善感,但是看到闷油瓶为了自己负伤,多少还是会有点触动情绪,“以前吧,我是觉得对你和对其他人的感觉不一样,但是怎么个不一样法,没仔细想,也不敢乱想……”
吴邪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距离闷油瓶很近很近。张起灵安安静静地听着,隐藏在刘海底下的眼睛露出了一些。
“后来你进了那道门以后,我就开始很不安……”琢磨再三,用了‘不安’两个字来形容那时极尽癫狂的状态,“我就想着,谁设计了你,谁让你承担这些,我非设计死他,把你从门里给捞出来……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的状态心思,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吴邪……”张起灵叫了他一声,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种安静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这个人牢牢刻进眼睛里。
“胖子不在,我就只能跟小花合计,小花这个人吧,虽然有时候阴我,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这几年他帮了我不少,没他,刚开始我没法撑过去。”吴邪笑了笑,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但是小花鞭长莫及,也有照应不到的时候,我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喽,有时候吧,碰见很难搞定的事儿,我就特别想念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只要好像你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一样。所以我觉得吧……我这个人就像小花说的那样,特烂泥特扶不上墙,非要什么人都离开了,才能学会自己爬起来,所以你在,我就特依赖你,觉得特别特别轻松。”
张起灵听了这席话情绪有些波动,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很多事情,都习惯直来直去,跳跃很多的过程,直接达到目的,他想要对吴邪这番肺腑之言做些什么回应,但又显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畴,所以他只能望着他,直到对方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贴过来,唇印在他唇上,轻轻蹭了蹭,随即撬开他的牙齿,加深这个吻。
“以后有话直接跟我说,有什么计划,也不许瞒着,还有你那个逼货弟弟,也把话给带到了。”唇齿间,吴邪轻轻说了一句,看到那位完全不在状态完全沉溺于亲吻中,只能轻叹一声,笑了笑,再次沉沦于吻里。

楼主:应龙泽宇

字数:338702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5-10-21 04:17:00

更新时间:2020-09-27 17:57:22

评论数:1417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