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第五章 知己军官(2)




拉他的是一个年过半白的老汉，待他哭干了眼泪之后，老汉卷上裤子让他看。他豁然发现老汉双脚竟然是一对假肢。
老汉对他说：“你一个小伙子，好手好脚，难道面对的困难还会超过我吗？我告诉你，小伙子，我儿子也有你这么大，可惜不争气，犯事进去了，儿媳也跑了，我到福建去，是赚钱养活我那两个可怜的孙子的......”
听完了老汉的叙说，看着老汉的假肢，他完全震憾了，也清醒了……
后来他在福州下了火车，然后坐上到厦门的大巴车，晚上在晋江市下车。那晚他到处打听他的朋友，几乎走遍了晋江市的大街小巷。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碰到了一个同事的老乡，顺利找到了一个叫徐德冬的朋友，也是当年在国企的同事。
后来，王佐就在晋江市一家公司找了一份技术员的工作，职责就是负责检验、制图以及编写工艺。慢慢地他又找回了自信，盲流生涯中有了一年多的安稳日子。
一阵汽车轰鸣声把王佐从回忆中轰回现实，他木然地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火车站广场，索然无味，还是拉客去吧。于是他站起来，边走边用手转动牌子玩，就像读书时转动钢笔一样，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举动。由于情绪不好，他也没有去拉客说话，就这样走到火车站出口处附近草暖小公园旁边，心中说，拉客，接站，拉个鬼哟，坐下吧，混到下班拉倒。于他是把牌子铺在地下，坐下，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长长喷出一缕烟雾。
“兄弟，给一根烟吧！
王佐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近三十岁的男青年，穿得破破烂烂，旁边放着一堆瓶子，显然是捡破烂的。王佐递了一根烟给他，不经意打量了一下男年青，不由大吃一惊。
男年青虽然全身脏兮兮的，包括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是脏兮兮的，但眉宇间却透有一股英气，脸庞刚毅，身板笔直，双目炯炯有神。只是头发乱七八糟的，又脏又长，显然他很久没有理过发，但这却掩盖不了他全身上下透露出的一股豪气和不俗。
王佐不免好奇，于是主动和男年青聊天，谁知这一聊，竟聊了一个晚上，直聊到各招待所下班的时候，二人还是余兴未减。
广州火车站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王佐没有想到，男青年竟是一位副团职的军官。这位军官摆了一晚上龙门阵，摆他的成长，他的读书，他的参加工作，他的广东之行，以及一些部队的秘闻轶事。一个晚上下来，王佐感觉和军官有强烈的同感和共鸣。军官是学机电自动化的，王佐是学机械的，现在又考子电工证，加起来就是军官的机电专业了。他们都有广东之行的苦痛落泊，甚至都有在内地军工企业工作过的经历，只不过军官工作过的企业是部队企业，王佐那家国企已经军转民了而已。从抽第一根烟开始，他们就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军官祖籍是河南人，现在的家在四川西昌市，是一位操普通话的四川人。他父亲年青时就在西昌一所部队科技单位搞航天技术工作，因此他是在西昌长大的。高中毕业后，他内招进了军校，毕业后回到父亲所在部队从事技术工作。由于部队在川南深山沟里。他通过多种关系转到四川地方工作，进了西昌市某军工企业。由于对现实的不满和青年人的闯劲，以及南巡讲话后沿海地区红火的市场经济，他决定换一种活法，一种在市场经济洗礼下弄潮儿的活法。于是他只身南下，可惜运气不好，钱用完了最后在工地上替人安装水电。本来他准备一边在工地上安电，一边找工作，可是倒霉的是，他的身份证毕业证在工地上被人全部偷走了，后来更倒霉的是工地老板也跑了，他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境之中。于是身无分文的他只好辗转来到广州火车站，靠检矿泉水瓶子易拉罐等等换钱度日，也只是饿不死而已。
军官现在的计划是利用火车站干“杀猪”这一行的，搞一份与他专业相符的毕业证身份证，再换上衣服鞋子，去找工作。王佐明白，广州火车站干偷盗之类的不良之徒特别多，和他们混熟了，有时一包烟也能换一份身份证毕业证以及衣服鞋子。
军官每天的日子是这样过的，白天在火车站各处转悠，检瓶子换钱，晚上用报纸铺在高架桥下睡觉。虽然落迫如此，但他很有志气，在广州他有很多军校同学，找他们借钱很容易。但他说他现在讨饭一个，脏兮兮一个，何以体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的精神面貌——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军官了，而是一个在广州流浪的收破烂的社会最底层的不幸之人。同时，他也很豁达，他对目前的处境并没有怨天尤人，而只是根椐目前的条件去改变未来。正像军官所说的，“我们在部队曾经进行过丛林军训，在丛林中只有一把小刀和一个打火机，我们都能生存，在这人流密集的广州火车站，在这南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岂能饿死！那可是比原始森林的生存机会强上一万倍啊！何况，在广州，哪有在原始森林中那些不可知的各种危险呢？不要说种凶猛动物，就是蚊子毒蛇和毒气就令你防不胜防了……”
听了军官的话，王佐的心情好了很多，对未来也有了信心，最少没有了前几天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只要你没有心死，希望就像星星之火，终有燎燃之势。现在王佐的心不但没有心死，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些许的星星之火了。
王佐心想，军人就是军人，与那些屑小之辈相比强多了。屑小之辈遇到绝境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偷抢，而军人是冷静地分析目前的处境，对目前的处境进行考量，利用目前的条件，作最好和最坏的打算，尽最大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去改变目前困境。俗话说，“当了三年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看来那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自从和军官认识以后，王佐不想拉客的时候，每每和他凑在一起聊天，无话不谈，无事不论。王佐发现，军官的学识和见识远不是他所能想像的，特别是现代军事领域和军事科技领域，对王佐来说是一个空白点，而对军官来说却是滔滔不绝，就像农民的一亩三分地一样，令王佐佩服之至。
此后，王佐在广州火车站有了一个知已，一个在广州落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

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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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13 08:4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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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涯，感谢屠师

第六章 少女小弟(1)

认识知己军官的第二天晚上，王佐一直在省汽车站拉客，累了，在栏杆边休息。坐在旁边的两个接站的正好也在聊天，一男一女，男的已四十左右，女的才是十六、七的少女。听他们聊天，好像是刚刚才认识的，在休息时碰到一起聊聊天解解闷而已。聊着聊着王佐听出来他们竟是老乡，都是湖北人。
王佐接着他们的话说：“我也是湖北的，我们都是老乡！”
那少女大眼睛，娃娃脸，活泼可爱，皮肤白晰，俏脸如花，一脸天真地对着王佐说：“不可能吧，一个晚上三个老乡碰到一起，你湖北哪里的？”
王佐答道：“武穴的！”
少女用手一指，说：“你们是正宗老乡！”
王佐看着中年男子，显出高兴的样子说：“你武穴的，这么巧！”
中年男子用武穴话说：“我武穴街上的，你呢？”
王佐读船校时经常坐船过长江到对面武穴市玩，而且有一次到了龙坪镇，于是随口就说：“我是龙坪的！真是老乡啊！”
中年男子说：“你的话音好像有点变。”
王佐说：“在外几年了，一直说普通话，突然说家乡话，确实是有点不地道！”
王佐和中年男子聊了一阵后，转身面对少女，问：“你湖北哪里的，是说武汉话的吧。”
少女笑着说：“不大像，你听听——”
接着她用家乡话说了几句，王佐听起来倒像四川话。
王佐说：“不像湖北话，你真是湖北人？”
少女急着说：“我是湖北的，你看身份证！”
说着少女拿出身份证递给王佐看。王佐接过身份证一看，原来湖北咸丰县人，长江上游的，怪不得像四川话。他再看少女身份证上的相片，理个假小子头，像个小男孩儿。
王佐把身份证还给少女说：“怎么像个男孩子，是我小弟吧！”
少女不好意思笑了。从此，王佐叫少女小弟。
三个湖北人——当然王佐是假的，在省汽车站聊了很久，王佐也就知道了小弟原来在家乡开服装店，生意并不好，于是她想到南方来闯闯。她家乡有个邻村的女人在广州火车站接站，她就跟着那个大姐来广州找事做，工作没找到，就在火车站拉客接站了。武穴人中年男子已经在广州火车站做了好几年了，已经是接站高手了。
中年男子说今天还没完成任务，要接站去，起身走了。
王佐见小弟没有走的意思，于是问：“小弟啊！你这么小就出来打工，咋不读书呢？”
小弟“咯咯”笑了，做着鬼脸说：“我很小嘛，我都初中毕业了，我又不会读书，读下去也没用，还不如早点走上社会赚钱呢。”
王佐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口说道：“你如果是我的女儿，或者妹妹，我就是讨饭，都会送你去上学，女孩子嘛，还是上学好。”
小弟不乐意了，说：“切，你才多大啊！”
王佐也笑了，说：“比你大多了……小弟，我以前见过你，总感觉你很面熟呢。”
小弟看着王佐，说：“整天在火车站，肯定见过嘛，低头不见抬头见，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见到的时候嘛。不过呢，我不但是见过你，我还认识你呢。”
王佐奇怪地看着小弟，小弟仰着头，摇头晃脑地说：“有一个人，每天上班，下了车，就跑到地下商场去了，在书店看上二个多小时的书，才出来，不是你是谁！”
王佐睁大了眼睛，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小弟，小弟正用手捂着嘴偷笑……他原以为他在地中海商场看书，神不知鬼不觉，也许就只有周建光知道。因为他每次在书店看书都是把牌子垫在屁股底下坐着，而且是在书店角落里看书的。现在，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姑娘，竟然知道他在地下商场书店看书，太令他吃惊了。
王佐盯着小弟，问：“小弟，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小弟一脸委屈，说：“我哪有跟踪你嘛，只是我有个习惯，每天上班下车时，就直接到地下商场去，然后到流花车站一带拉客嘛。有一天，我看见你走在我前面，还拿着一个牌子，我也没在意。后来，隔一、二天，我都会在地下商场看见你，我有点好奇，你怎么每天都到地下商场去呢。于是我就跟在你后面，才知道你是到书店去。后来，我每次到地下商场，都会到书店看看，你每次都在那儿看书呢。”
王佐总算明白了，自己被一个少女关注，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于是只好说：“我这个人爱看书，半下午的太阳正当空，太热了，所以就跑到地下商场去了……只是，只是，没想到小弟你每天也在地下商场走走，我咋就不知道呢。”

来了

第六章 少女小弟2)



小弟呵呵笑了，说：“我知道啦，你们这些人，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怎么会注意我呢。我告诉你，有几次，我想看看你在看什么书，也故意跑到书店去，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就坐在你旁边呢……哎，可惜呀，你一心在看你的书，竟然不知道我坐在你的旁边呢。”
“啊——”
王佐不竟张大了嘴巴，看了小弟好一会儿，说：“对不起，小弟，我太爱看书了，捧着一本爱看的书，我就全身心在书里了，其他的都没在意……我买雪糕给你吃，好吗？”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客吧……可是——可是——”小弟翘着嘴巴，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怎么称呼你呢？”
王佐乐了，说：“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你叫我大哥就好了。”
小弟翘着的小嘴张开了，是那么可爱，说：“不行啊，火车站到处有人叫大哥，谁知道是叫谁嘛。人家都把身份证给你看了，你都不把名字告诉我？！”
王佐没想到小弟这么掘，于是坏心一笑，说：“告诉你就告诉你吧，我在你背上写名字，你去感觉我手指写的字，好吗？试试的你的感觉细胞如何。”
小弟羞红了脸，说：“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说出来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王佐笑了，说：“我这个人就是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开不了口......一般都是我的朋友把我介绍给别人认识的，包括名字，呵呵，怎么样？我在你背上写字，可以吗？”
小弟又翘起嘴了，说：“你真坏！要不，这样，去火车站广场找个石子，你在地下写，好吗？”小弟得意地“呵呵”笑了，说：“这样，你就不用开口了，对吧！”
看着小弟得意的样子，王佐也乐了，说：“真是机灵，机灵啊！好吧，我们去火车站。”
于是王佐和小弟从省汽车站并行向火车站广场走去。路上，王佐发现小弟个子不高，小巧玲珑；路上，王佐买了一根雪糕给小弟吃。
在火车站广场一棵大树下，他们停下了，小弟递给在路上折断的一根路边树枝给王佐，说：“用树枝写吧——呵呵——”
说着小弟蹲下来了，王佐接过树枝也跟着小弟蹲下来，边写边说：“你看，一横，二横，三横，小弟，你认识吗？”
小弟又“咯咯”地笑了，说：“你是姓三吗？还是叫三呀？”
王佐摆了摆手，说：“再加一个笔划，一竖，是什么字？”
“丰——”
“NO——”
“王——哈哈，你姓王——”
“这就对了，你再看，左边一个单人旁，右边一个左右的左字，认识吗？”
“不就是佐料的佐吗？谁不知道呢？你叫王佐啊！”
王佐站了起来，说：“那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大哥姓王，单名一个佐字，不知道名字那叫认识吗？从今天开始，我们算是真正认识了，对吗？”
小弟伸出一只手，说：“不相信，你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王佐苦笑，说：“你这个小弟，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一般不带身份证在身上的，信不信由你，一个名字，我骗你干嘛！”
小弟还在笑，说：“那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那我叫你什么呢，叫你名字好吗？”
王佐扬起手，说：“我打你，没大没小，叫佐哥啊！”那扬起的手将要碰到小弟的身上，停下了，王佐继续说：“算了，我从不打女人，何况你是我的小弟呢。”
小弟还是“咯咯”地笑着，说：“佐哥就佐哥，反正我也没哥哥，天上掉下一个哥哥，太好了，以后我就叫你佐哥了。”
“那你现在叫一句。”
“我叫不出口！”
“凡事都有个开始嘛，试试看。”
“佐——”小弟捂住嘴笑个不停，“我叫不出口——”
“再试一次。”
“佐——哥！”
“哎——有妹妹的感觉真好！”
王佐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弟的脸上飞上了一朵红云。
接着王佐又说：“小弟，陪我去书店吧，我一直有买书的习惯，在火车站流浪这么久，还没买过一本书呢。我早就看中了一本书，一直舍不得买，昨天我还在想今天去买下来，下午到了书店又舍不得。现在高兴，捡了一个妹妹，走，陪我买书去。”
小弟屁颠屁颠跟着王佐向地下商场走去，问：“佐哥，什么书啊，好贵吗？”
王佐说：“老子的《道德经》，不贵，才五块钱，你也看出来了，我天天看书的人，哪里拉得到客？拉不到客，就赚不到钱，五块钱也是钱啊！”
小弟暗暗心想，等会儿我一定帮他付钱，想着想着，她的脸又红了。

作者：猫眼看人生111　回复日期：2012-11-13 15:59:22　 回复

@波波小仔仔 105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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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女孩子应该含蓄一点（1）

第二天下午三、四点左右，一辆中巴车向广州火车站开去。
靠窗坐着一位少女，娃娃脸上闪出笑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一栋栋高楼，高楼随着中巴车的前进而向后移动，随着树木行人一起向后移动。少女看着窗外，却想着昨晚和王佐相识的细节，她感觉一丝丝甜蜜，又有一点点羞涩。
她就是小弟。初中毕业后，小弟想出门打工，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自小对她疼爱有加的爸爸不同意，帮她在她那个自小长大的小乡镇开了一家服装店。不知是她向往外面的世界，还是小乡镇的生意不好做，不到半年，小店就关门了。后来没有办法，父亲找了一个在广州打工的女人带她来广州找事。她原以为到了广州，她的生活是浪漫的，多姿多彩的。可谁曾料到，她整天和一帮大哥大姐一起，在广州火车站像乞讨似的拉客，周而复始，没有尽头。她厌烦这种日子，感觉自己就像迷失在黑暗中，人生既没有方向，又没有目的，整天混日子，浪费大好青春，无聊又无助。
不知从哪一天起，她每每在地下商场碰见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男子，斯斯文文，但一脸愁容。他手中拿着一个牌子，说明也是拉客的。而且她发现他去地下商场是去看书。她对这个斯文的男青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每每跟在他后面走走，甚至有几次都坐在他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书。说实在的，她一点也不喜欢看书，看书对她来说就是催眠而已。上中学读书时她也就看过几本琼瑶的爱情小说而已，但她从小就欣赏读书人，这也许是她爸爸是乡村小学的老师有关吧，或者是她从小在乡下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戏剧的缘故吧。
她一直想和那个爱看书的斯斯文文的男青年聊聊，想知道这么斯文的男青年为什么也像她一样在火车站拉客，但她却没有那个胆子，也不好意思，去主动认识一个陌生的男青年，何况是在一个天下最乱的地方。
想起昨天晚上和王佐的认识，小弟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她没想到昨晚他们那么坦诚地认识了，而且她成了他的小弟，他成了她的佐哥。可是，她又觉得她昨晚太沉不住气了，竟然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她暗中关注他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女孩子嘛，应该含蓄一点，委婉一点，那才像淑女嘛，她也想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淑女，让别人看得起。想到这儿，小弟又有点后悔，认为自己给人的感觉肯定不好，简直像个马大哈。
看着窗外的景物，小弟急切地想快点到火车站，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想看到她的佐哥。如果说之前她是对他好奇，那么现在呢？难道他是她在这无聊寂寞的广州火车站的日子中的精神寄托吗？想到这，小弟的脸红了，心中不免小兔子般乱跳。
王佐下了中巴车，习惯性地向地下商场走去。刚走在地下商场入口处台阶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佐哥！”是一个少女兴奋地叫声，不用说，是昨晚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弟了。同时，他已转过头，看着小弟雀跃般从台阶上跑下来，脸上红朴朴的。
“哦，是小弟啊！这么巧！”
“不巧，我每天都会看到你，只不过你以前不知道罢了。”
小弟本想委婉点，做个淑女，说，“是啊！真巧！你也在这儿”。但话一到嘴边她就管不住自己了，也许心是口非不是她的个性，她天生就是个直肠子，敢爱敢恨。
王佐一时无语，打着哈哈，说：“呵呵，小弟，你又去流花车站，每天都经过这儿呀！”
接着，小弟和王佐平行走着，她想抬头看看佐哥，却没有昨天那么大方了，心中却像敲鼓一样“咚咚”响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全身，全身如入空中，云里雾里。

第七章 女孩子应该含蓄一点（1）

第二天下午三、四点左右，一辆中巴车向广州火车站开去。
靠窗坐着一位少女，娃娃脸上闪出笑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一栋栋高楼，高楼随着中巴车的前进而向后移动，随着树木行人一起向后移动。少女看着窗外，却想着昨晚和王佐相识的细节，她感觉一丝丝甜蜜，又有一点点羞涩。
她就是小弟。初中毕业后，小弟想出门打工，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自小对她疼爱有加的爸爸不同意，帮她在她那个自小长大的小乡镇开了一家服装店。不知是她向往外面的世界，还是小乡镇的生意不好做，不到半年，小店就关门了。后来没有办法，父亲找了一个在广州打工的女人带她来广州找事。她原以为到了广州，她的生活是浪漫的，多姿多彩的。可谁曾料到，她整天和一帮大哥大姐一起，在广州火车站像乞讨似的拉客，周而复始，没有尽头。她厌烦这种日子，感觉自己就像迷失在黑暗中，人生既没有方向，又没有目的，整天混日子，浪费大好青春，无聊又无助。
不知从哪一天起，她每每在地下商场碰见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男子，斯斯文文，但一脸愁容。他手中拿着一个牌子，说明也是拉客的。而且她发现他去地下商场是去看书。她对这个斯文的男青年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每每跟在他后面走走，甚至有几次都坐在他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书。说实在的，她一点也不喜欢看书，看书对她来说就是催眠而已。上中学读书时她也就看过几本琼瑶的爱情小说而已，但她从小就欣赏读书人，这也许是她爸爸是乡村小学的老师有关吧，或者是她从小在乡下看多了才子佳人的戏剧的缘故吧。
她一直想和那个爱看书的斯斯文文的男青年聊聊，想知道这么斯文的男青年为什么也像她一样在火车站拉客，但她却没有那个胆子，也不好意思，去主动认识一个陌生的男青年，何况是在一个天下最乱的地方。
想起昨天晚上和王佐的认识，小弟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她没想到昨晚他们那么坦诚地认识了，而且她成了他的小弟，他成了她的佐哥。可是，她又觉得她昨晚太沉不住气了，竟然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她暗中关注他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女孩子嘛，应该含蓄一点，委婉一点，那才像淑女嘛，她也想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淑女，让别人看得起。想到这儿，小弟又有点后悔，认为自己给人的感觉肯定不好，简直像个马大哈。
看着窗外的景物，小弟急切地想快点到火车站，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想看到她的佐哥。如果说之前她是对他好奇，那么现在呢？难道他是她在这无聊寂寞的广州火车站的日子中的精神寄托吗？想到这，小弟的脸红了，心中不免小兔子般乱跳。
王佐下了中巴车，习惯性地向地下商场走去。刚走在地下商场入口处台阶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佐哥！”是一个少女兴奋地叫声，不用说，是昨晚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弟了。同时，他已转过头，看着小弟雀跃般从台阶上跑下来，脸上红朴朴的。
“哦，是小弟啊！这么巧！”
“不巧，我每天都会看到你，只不过你以前不知道罢了。”
小弟本想委婉点，做个淑女，说，“是啊！真巧！你也在这儿”。但话一到嘴边她就管不住自己了，也许心是口非不是她的个性，她天生就是个直肠子，敢爱敢恨。
王佐一时无语，打着哈哈，说：“呵呵，小弟，你又去流花车站，每天都经过这儿呀！”
接着，小弟和王佐平行走着，她想抬头看看佐哥，却没有昨天那么大方了，心中却像敲鼓一样“咚咚”响着，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全身，全身如入空中，云里雾里。

下了，各位做个好梦

又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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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女孩子应该含蓄一点（2）



两人就这样走了几十步，时间好像静止了，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快步走到转入书店的过道时，王佐说：“小弟，我要去书店了，你去流花车站那边吗？”
小弟很想跟着王佐去书店，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王佐在一起，但她终归是个花季的女孩子，终归不好意思，于是低声的说：“是的，我去流花车站那边，每天都这样，习惯了，你还去看书吗？”
王佐点点头，若有所思，说：“哦，像是既定的程序一样……要不，我陪你去流花车站吧。今天我本来想在书店看一本《模具设计》的书，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乡，一个小白脸，叫周建光，在下车时跟我说在火车站出口处碰面，好，那就不去看书了……我们一起到流花车站，然后我再从高架桥下走到火车站广场吧……陪你走走，跟你学学接站拉客，好吗？”
小弟嘻嘻笑了，失落的心又浮出水面，说：“好吧——哦，佐哥，什么是程序，什么是模具设计呀？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王佐说：“这个嘛，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听得懂呢？”
小弟看着王佐说：“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子也不懂这些啊——”
王佐被小弟说笑了，笑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专业和爱好，这很正常啊！像我就不懂你们村里的割谷呀，耕地呀，育秧苗呀，什么的，你们村里小伙子就会嘛。”
小弟说：“那有什么，农村人不都会那些农活……说嘛，说说程序呀，模具呀，模具设计呀，是什么意思？以前我从没听人说起过——”
王佐也看了一眼小弟，小弟正好向王佐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迅即又分开了。王佐故作镇静地说：“好吧，我说。程序嘛，就是过程，不过现在是指计算机的软件。现在国外已经普及计算机了，我想再过几年中国也会普及，到时你就会在计算机上做很多事。比如说机器人，能做很多事，特别是在高温和高毒情况下去代替人类做事，就是在机器人的微电脑上输入了人们事先编好的工作程序，机器人就会按人们的既定程序做事。”
小弟半懂不懂，王佐所说的对她来说就像是遥远的未来，或者说是科幻片里的事情，她心中暗想，真没想到佐哥懂得那么多，心中不禁对王佐又多了几分敬仰，她又问：“那模具设计呢，又是怎么回事？”
王佐心想，这小姑娘好奇心还挺大的嘛，于是说：“模具嘛，简单来说，就是你们乡下的模子，你们哪儿过年的时候有没有做年粑？”
小弟点点头，说：“有呀，有圆的，有方的，一面还有各种图案，我们家每年要做很多呢，你是城里人吧，你怎么知道？”
王佐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你们家乡那个做年粑的模子就是模具。当然，现在工业产品的模具可没那么简单，不但组装复杂，而且加工难度也大，所以就要有专业工程师来设计，这种工作就叫模具设计。比如说你家里用的电风扇，就是几十种零件组装起来的，而有一半的零件是模具加工出来的，就像你们家做年粑一样。但是，风扇的零件要组装才能成为风扇，所以模具的制造加工精度特别高。而模具加工这一块，也要用到刚才讲的程序，那叫做加工程序，编程工程师把模具零件的加工过程输送机器中，机器就能按程序做事，懂了吗？”
小弟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王左，虽然他说的那些，她似懂非懂，但王佐在她心中，已经不止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高山仰止，好像不是她的世界里的人似的，不禁对他敬仰有加。
小弟好奇地问：“佐哥，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王佐摆摆手，说：“这是我的专业啊，我学的是机械专业，这模具是专业课必学的。”
小弟点了点头，想了好一会儿，说：“原来你是大学生，了不起，大学生在家有工作啊！你怎么跑到广东来了？到广东来也是在工厂做技术工作呀！怎么来拉客了呢？”
王佐苦笑，说：“我只是中专生，以前在家乡也有正式工作，我现在是等电工证，我在这里拉客是为了等电工证的——”
小弟问：“那是怎么回事？”
这时二人已在流花车站，王佐说：“小弟，你现在还是去拉客吧，你想知道怎么回事，下班前我们再聊聊吧，我现在去朋友那儿有点事，好吗？”
小弟说：“好吧，十点钟，在我们昨晚写名字的那棵大树下见面，不见不散！”
王佐随口答道：“不见不散，我走了。”
说着，王佐甩开大步，向火车站广场出口处方向走去。

第八章 接站群英坦诚相聊（1）

过了两天，王佐拉客来到省汽车站，碰见安徽大姐。
看到安徽大姐，王佐才想起有多日没看见她了。原来黄埔招待所前几天没开业，现在换了牌子重新开业。安徽大姐叫王佐到黄埔去，说黄埔那边老板怎么怎么好，伙食怎么怎么好，而且最近有一批接站高手云集黄埔，跟高手在一起才会变成高手云云。王佐笑着答应说发工资过去，到时还请大姐帮忙等等。从安徽大姐那里得知，那位东北大哥还在黄埔做保安。安徽大姐还埋怨王佐呢，说他当初如果去了黄埔，肯定干保安，坐东北大哥那个位置呢，拿月薪多好！王佐心中暗自好笑，像我等书生，软弱之躯，何以唬人！怎么能做保安呢？
安徽大姐最后告诉王佐，说阿富的汇款单寄到了黄埔，她带过来了，说着把汇款单通知单递到王佐手上，让王佐转交给阿富。
下班了，车到招待所，大家争先恐后下车，跑到服务台，看看今天的战果，接了多少个旅客，接了多少钱的旅客。于是有人高兴，有人叹息，在高兴叹息中诸多无辜的旅客被骗到招待所，花高价钱无可耐何地住下名实不符的房间。
在服务台看完战果后，大家陆续去食堂打饭，端到宿舍吃。
王佐坐在床上吃饭，忽然想起阿富的汇款单通知单，于是拿出来递给阿富，说：“阿富，知道这是什么吗？你自由了——”
阿富一愣，接过汇款单通知单，仔细看了一遍，激动地把通知单吻了几下，又搂在胸前：“我盼你可是盼到花儿都谢了，我自由了，我明天就去黄埔，取了钱就去买票回家。”
大家都被阿富逗笑了，谁都没想到平常不说话的阿富，今天收到汇款单通知单还幽默了一把。笑声还没停，阿富忽然跑了出去。大家正奇怪呢，七嘴八舌地猜测阿富干嘛去了，正猜测呢，阿富推门进来了，气喘嘘嘘，手提一个塑料袋，说：“我买啤酒来了，来，来，大家喝酒，一人一瓶，还有花生，呵呵，小意思，小意思。”
于是，平常各人吃各人的饭，吃完饭各人去冲凉的时间，变成了宿舍难得之喝酒聊天时光，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说着火车站的见闻，嘻嘻哈哈，兴奋异常。聊天最后，每个人都说起了自己是怎么来广州的经历。
阿富乐呵呵地说：“我本来在浙江打工，听人说广州工价高，遍地是黄金，太好赚钱了，所以我一个月前从浙江辞工来广州找工作。到了广州，才发现这边根本没有浙江那边好找工作呢，最少在这里哪里可以随便能进一家小工厂。这里真是烦呢，这个证那个证的，我有这个证那个证的还来广州干嘛呢......嘿嘿，我一没有特长，二在广东也没熟人，在广州下了火车就住进7431招待所，开始找工作。几天后，我带来的钱一部份自己用在找工作的奔波途中，一部份被那些劳务市场的骗子骗去了。最后我眼看撑不下去了，那时7431招待所有一批接站人员从7431转到黄埔军供站，有人见我可怜，介绍我到黄埔去了。后来，黄埔军供站那家招待所没开业，我跟着大家一起转到海军二招了。我就是这么点事，我可是把底裤都脱下了，王佐，是不是，在黄埔时我跟你说过呀。”
大家都被阿富弄笑了，老周问：“阿富，你找工作山穷水尽了，怎么还有钱买啤酒呢？”
阿富“嘿嘿”笑了几下，说：“我留了50元钱，不到不得已不用这50块钱，今天不是高兴吗？反正家里钱也寄过来了，明天就可以买票回家了，能跟大家在广州认识，大家看得起我，我今儿个就把这50块钱花了，高兴就值，来，喝酒，喝酒——”
周建光说：“原来阿富足智多谋嘛，平常真看不出，你回家了，搞得我也想回家了。”
王佐笑着说：“别人可以回家，你可不能回家，你可是我在火车站唯一的老乡，你走了我怎么办？再说，是你把我引到火车站接站这个行业的，大家说，对不对？”
周建光说：“老乡有什么用！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啊！”
大家一阵哄笑，老黄说：“王佐，你这个小白脸老乡怎么背后一枪呀？他把你的女人抢去了吗？这个老乡不要也罢，朋友的女人不可欺嘛！”
王佐会心地笑了，多久没有这样无拘无束开玩笑了，多久没有这样开心过啊！他喝了一口洒，说：“我的女人送给他，他都不要呢，帅哥就是帅哥嘛，美女才配帅哥嘛。”
周建光说：“得，还帅哥呢，都是女人甩掉的男人，丢脸啊！”
王佐说：“现在该你说来广州的事情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周建光说：“你不是知道嘛！说一次，我就丢脸一次。”
老周笑了，王佐注意到不是平常的皮笑肉不笑，只听他说：“王佐，怎么这些人的事你都知道呢，小周不肯说，你帮他说不就得了。”
王佐说：“好，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是这样的，我这个老乡呢，风流英俊，在家里爱上了两个美女，脚踏两只船。后来呢，两个美女的肚子同时大了，你们说巧不巧，真是太巧了。这两个太女人同时找他结婚，大家想一想，他再帅，也不可能娶两个老婆吧，所以他就跑到广州散心解闷来了......就这样，我就知道这些。”
从王佐一开口大家就笑个不停，周建光一直笑着指着王佐，老黄说：“帅哥就是帅哥，一个晚上打中了两个女人。我那个黄脸婆，可真带不出门，还说我不会赚钱呢。哎，人比人，气死人呀！这人的命咋就千差万别呢？”

作者：追逐的梦想生活　回复日期：2012-11-22 08:54:2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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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波波小仔仔　回复日期：2012-11-22 11:04:2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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