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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走好你的路 (瓶邪\/黑邪\/启邪 古风+架空 略虐)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说清楚些?”吴二白闻言心里一紧。

那人咽了声口水,往旁边走了点,“现在不能走了,老爷们,这个地方很玄的,那里头可能有东西,这雾一升起来,到了里头可就出不来了,可,可能会死在里面。”

吴二白却不管,直问他:“你俩没走进去过?”

那两为难的相互看了看,都摇头,“怕呢,没敢走。”

这时一边的吴一穷出言,“刚才的声音,你们听见了么,那是什么?”

那两人又紧张地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啊。”

吴一穷抬眼看着他们,沉声说:“你们没有说实话,二位,我希望能听见所有你们知道的,实话说了吧,今天这个地方无论如何我们是要进的,你们是唯一来过的人,若是没让我办成事,谁也别想出去。”

那两人一听,顿时脚软,那中年人小声地申诉了一句:“您进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我们,我们想走随时可以走的。”

“那是他答应的,我并没有答应。”吴一穷并不看人,转身往树枝密林中走去。

“欸,别再走了!”那中年人叫了一声,“再走真出不来了。”

“你俩不是没进去过么?怎么知道进去就出不来了?”吴二白反问。

“别说现在了,就是没雾的时候,那里头就不好走,而且,而且——”话停了,是边上那人杵了他一下。

“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吴二白也开始咄咄逼人。

那中年人不禁冷汗下滴,和边上那人手上相互扯拽,然后一个没留神,垮跪了下来,呜咽说:“有人进去过....再没出来!”

“你仔细给我讲清楚,否则你也待里头吧。”吴二白火了,这问话不清,脸在老大面前不好搁,而且此事非同寻常。

话刚说完,身后吴家下人便上前来,对人造成不小的压力,那中年男人马上磕头,发着抖说:“就是咱们之前的一个,他那人胆大,就进去了,再没出来过。”

他说的,是他之前的差役,无故失踪,实则是进来了这里。

吴二白这才示意后面的人走远些,“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既然你是后头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好些年了,我干这差役又小十年了,他家里就住在我家对门,我听他说过他想进去看看,后来人就不见了。”那人转头看身边人,“你问他,他也知道的。”

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说道:“我一直在这里当差,他就是进来了,我看见他进来的,可是没见他出来过,他...他准是死在里头了。”

“所以,你们俩,其实进来找过他,对吗?”吴二白道。

那两人听了,没了精神头似的身子塌下去,点点头,“对,我们想来找他,也顺便看看。”

“没找到?”

那中年人习惯性摇头,“没有”。

“那你说的鬼,是他?”

“我....我们那次进来时,碰巧没有雾,便往里头走了,里头可黑了,非常吓人,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雾了,的、的、的的声音,然后...然后我觉得我的背上有人摸上来——”那人讲到这里似乎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回忆。

吴二白索性也不吓他,只说:“算了不用说了,你刚刚讲,这雾还有散去的时候?”

“有”那人答得快。

“好,就等雾散,你便带我们进去。”

吴二白往吴一穷身边走去,低头说:“这两人一定还知道些什么,胆子是小点,不过,给他壮壮也未尝不可。”

吴一穷点头,“你去办吧。”

大家都等在一旁,吴一穷走到吴邪的担架边,拉出吴邪的手握了握,伸手抚了把他的额发,“再等等,儿子,会有办法的。”

过了会,雾渐渐散去,吴一穷示意那两人在前,“带路。”

那两人也是没法,只得凭着记忆往里头走着,一进去,大家就觉得迷了路,压低身子在树枝丛里穿来穿去,这些树枝都有千年的道行,歪七拐八很是诡异,再加上那上面垂下的根须,确实十分难行。

好在有那两人带路,可也感觉像是在走迷宫,此时,若那两人忽然跑了,这一大堆人可就难办了,吴二白想了想,悄悄招呼人跟紧在那两人身后,防止随时突发状况。

那两人拐来拐去,走走停停,大多数时间需要停下来辨一辩方向,看样子的确像间隔了不少年代。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吴二白就着前头人的火光,眯起了眼睛,看来,这地方确实有玄机。

他看见了铜锁链,就是和外头铜锁桥同样材质的锁链,缠着许多榕树根须,有八根,从四面八方合搅起来,那中心是一口巨大的棺椁,也同样被榕树的扭曲枝干所包裹,看上去震撼又心惊。

吴一穷自然也看见了,他有些迫不及待,要上前去看看。

吴二白指着人跟去,他则在带人慢慢往前方走,也防着那两人。

“老爷,你看,就是这个。”那中年人指着棺椁,扭头对吴二白说。

“那是什么?”吴二白问他。

“那里头是个大棺材,那老于,就死在里头。”那人讲起来又发抖了,估计也是仗着这才人多,才壮着胆子来的。

“哦,他既然都死了,你刚为什么还说有鬼?”

“那些的、的、的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头传来的。”这时边上那不太说话的人出言道。

“你们进去看过?”

“哪敢啊!”那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要哭出来似的,“我们就远远看了眼,然后那声音就冒出来了,我们吓死了,就慌不择路跑了。”

“跑出去的时候也没有起雾?慌慌张张还跑对了方向?”

“不跑不行啊,我们跑进林子里,总觉得后头有人追来,背上碰到枝干,或者真是有鬼手也说不定,我们还有一大家子呢,不能也死在这里面啊。”

吴二白想了想,还想出言询问时,前方传来吴一穷急迫的叫喊声:“老二,快,把吴邪抬过来,快点,快抬过来!!”

吴二白二话没说,马上招手让人跟随自己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棺椁真大,石质的,足有长宽四、五米,从来没见过哪个等级的人用这样的棺椁,他扫了眼椁室,该放东西的地方都是空的,走着走着便到了中心,原以为是石棺,没想到,竟然是个青铜大棺,而且棺盖已经不翼而飞。

吴一穷见他来了,招手让他过去,指着里头的枯骨,让人搬开。

清空了,又让人将吴邪抬进去,吴二白看到这里,拉着他,“什么意思,老大?”

“这棺材,恐怕就是给小邪准备的。”

吴二白扭头看他,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吴一穷疯了。

“大哥,你别——”

他话未说完,被吴一穷抢了去,“你看,那个地方。”说着,便抬手指了过去。

吴二白顺着他的手,伸火把过去看,在棺材里头,棺枕的位置,一左一右分别有两处内凹,很深,好像有形状。

“那是蛇眉铜鱼的形状。”吴一穷说道。

“什么蛇眉铜鱼?”吴二白没懂。

“我没跟你说过,早前有个道士来府里,说与小邪有缘,要他做徒弟,我不肯,那人便留下两枚铜鱼走了,后来给小邪收起来了,我也就没过问。”

“可刚刚我检查这棺材时,发现了那个,仔细一看,里头的纹路与那日的蛇眉铜鱼竟然完全一致。”

“那道士——”吴二白想问,又被吴一穷打断,

“不管怎样,那道士当时说了,是铜鱼引他来找吴邪的,吴邪虽不肯与他去,但那铜鱼从此便属于吴邪了,现在想来,确实有缘呐,早知当初就该让吴邪随他出门云游去。”

“大哥,这个时候就别说后悔了。”吴二白看见下人已经将濒死的吴邪放入棺材中,只能仔细看着,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动静。

众人踩在高起的棺椁顶上,俯眼看着棺材里的吴邪,良久,毫无动静。

再过了一会儿,地面忽然起雾了,“啊!”那跟在后面的两人大叫起来,“鬼雾啊,又来了!”

众人原以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纷纷转头去看,见只是两人惊怪,便扭头回来,此时只见棺材里也起了浓雾,慢慢地覆盖过吴邪的身体,渐渐地看不见了。

吴一穷一惊,马上伸手将火把放进去,却突然,整个棺材连同棺椁一齐大震了一下,大家都没站住脚,统统跌落下来,震动完后,棺材里莫名就传来了“的、的、的、的”声音。

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十分紧张,甚至霎时冒出冷汗,那声音太诡异了,发出的源头极近,传振的却很远,远近不停的相互回声。好像,好像这整块地方包括榕树林都在它的鼓掌之中,谁也跑不掉。

大家都没敢动,一直僵在那里,但是过了一下子,吴一穷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忙趴回棺材边,往里头看,他的儿子,没有了,现在的棺底,空空如也。

“吴邪!!!”吴一穷大叫一声,终于支撑不住,瘫坐下去。

这一阵声音过去了,吴二白赶忙探头去看棺材,还是空的。

大家都退出棺椁,颓然地坐地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过去,洞里的时间是凝固的,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唯一有的,就是吴一穷与吴二白度日如年的焦虑和苍白。

“有没有人?!”忽然间,静止地时空中,响起一声大喊,几乎擦亮了整片漆黑。

大家伙全都整齐划一的扭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处,不在棺材里,在榕树林的边缘。

“吴邪?!”吴一穷试着回了一声。

“爹。”这一声,吴邪平静多了。

他已经走了进来,也判断出这一帮打着火把的人,是自己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吴邪疑问道,接着便跑了过来,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

“这什么鬼地方,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下面爬上来的,你不知道那下面有多恶心,好多虫子,好在不咬人。”

吴一穷忽然举着火把冲到吴邪面门,仔细的打量他,一句话没说。

“你们也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吴邪问道:“不对呀,你们这还有担架”他回头指了指摆在一边的担架,“不可能爬的上来呀。”

“你说什么?”吴二白问他。

“二叔,你说什么什么。”吴邪看他,到现在为止他也很疑虑。

“小邪,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吴二白见吴邪完全没头没脑的,便问他。

“知道啊,祭祀用的么,这里是祭司平台,边缘的四周分辨有四只铜兽,下面是根粗的不可思议的青铜树。”

吴一穷与吴二白闻言,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吴邪会说出与他们所想南辕北辙的结果。

“我就是顺着那青铜树爬上来的,抹黑爬了老半天呢,谁知道你们在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吴一穷只好把吴邪受伤一来的事情统统讲了一遍,吴邪听完,整个人都呆了。

慢慢地坐到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好像挺激动,只见肩膀起伏,却什么都没说,过了好半天,平静下来,再抬头,用一种极其平缓地口气也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发光的石头里,开始,外壳很硬,我试了很多法子才终于打破了,爬出来后外头一片漆黑,顺着往上抹瞎的爬,发现好像每隔一段就有些斜杈子插在那里,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路爬上来,爬到一处时,摸到壁上有好多软软的虫子,特别恶心,还会动,但是只要我手摸过去它们就会走开,于是我也就不管了继续爬,爬了好久才趴到壁上的木头栈道,顺着抹黑走,就走到这里来了,其实啊,我走进来到后来隐约看见里面有火光,全他娘的靠运气,我根本分辨不了方向,都是乱走的。”

吴一穷与吴二白听完,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大约是认定下来了,当着一伙人的面没有多说什么,就讲小王爷病好了,此行成功了,便张罗着回程。

那两人还是在前头带路,经过这样一场,心里反倒不怕了,这路走的欢快的多,走到铜锁桥时,吴二白给了两名府兵一个眼神,后便继续走在吴邪身边,快步带起来,超过了所有人。

那两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落在了最后,没给任何机会喊出口,被抹了喉咙推下桥去,坠入无间世界。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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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出来的一路上,吴邪都在左顾右盼,这个地方陌生而诡异。他回想起自己大约是在送往吴家村的途中就失去了意识,即使病中有睁开过眼,也并没留下清晰记忆。

“爹,二叔,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据刚才吴一穷所述,这里是终南山顶的仙人洞府,可并未言明家人是如何穿山过城来到这里求医的。

“哦,当时你病重,我们请了齐王爷来为你占卜,这些都是卦象上显示出来的。”吴一穷看了眼吴二白,说出这套话。

“齐王爷?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跟二叔关系特好的那位是吧。”吴邪从来没有见过齐羽,对齐国的印象基本来自于吴二白的讲述。

“对的,回去的时候会经过晋中城,到时带你进城去见见他。”吴二白把话接下来,救命恩人要当面重谢,以免吴邪起疑心。

“果真如此,倒真当好好谢他。”吴邪也点头,一路往前跟着走。

他看着悬壁旁的榕树盘枝,这下是在有火把照亮的情况下,那里显得尤为密实错节,十分诡怪,吴邪一路看过来,最后心里发冷,感到一阵恶心,“爹,走快点,赶紧出去吧,我饿了。”

在前头的吴一穷听他一说,面上轻笑出来,“你能不饿吗?这么多天,滴水未进,全靠着人参灵芝吊命,肚子可不饿扁扁的了。”

吴邪听他一讲,一下子没说出话来,接着就觉得肚里实在饿得难受,便又出声催促。

“要不你还躺回担架上,我看你腿脚虚浮,身体还未好全,又饿得头昏眼花,体力不济。”吴二白在他身后说道。

“不好吧,这路也不好走,我如今一个大活人还得劳人抬出去,怪不好意思。”吴邪闻言尴尬地摸摸头说道。

“你还客气上了,都是我们自家的人,怕啥。”吴二白看见侄子好了,心情也明亮起来,很难得地打趣道。

这话说着,前头吴邪倒真停下了,扶了扶石壁,泛累说道:“那我真躺下了,倒确实有些走不动路。”

吴一穷回头看他,见吴邪几乎是滚上担架,明显已经累惨,刚一路上强撑着,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这么一来,出洞的速度倒是加快不少,吴邪刚躺上去时还抖动着调整了番姿势,挥手问了问自己重不重,会不会有负担,大家伙都笑了,都说小王爷你自己没照镜子吧,都已经瘦成一把骨头了,况且上山都是咱们给抬上来的,放心好了,一点不重。

吴邪问:“二叔,有吃的么,给点。”

“你暂时不能进食,等下了山让大夫看看,才可以用些开胃清淡的食物。”吴一穷叮嘱他。

那之后吴邪便没再吭声,本来还想着一路看看山间风景,结果躺上去没多久,就在晃晃悠悠中沉睡过去。

他们出洞时外头已是黑夜,吴二白决定让大伙在洞旁的茅屋里歇息过夜,次日一早再下山,下人把从那中年人身上摸出来的钥匙交给吴二白,吴二白收好了,让人将青铜洞门给锁好,便彻底结束这趟行动。

无法进食,虽然身上已没有外伤,但吴邪仍旧十分疲惫,甚至第二日下山的路也只走了半程,便索性躺回了担架上,使下人给抬回去的。

下山后,吴一穷让人备了马车,带着吴邪与吴二白乘马车,飞奔回了临江城去,吴邪不认路,过了好些天吴一穷才告诉他,不去晋中城,他娘在家等的心焦,先回家去,吴邪没有异议,随他们安排。

回到临江城吴王府已是十天之后,途中吴邪陆续吃些流质米粥,后来能咽点馒头,饶是到了家里才基本恢复了肠胃功能。

王盟早前听吴夫人说吴邪今日到家,就为迎接的事忙前忙后,没有去茶楼,料理好受伤的事便一直等在大门外,见吴邪跟在吴一穷身后下了马车,立马冲上前去扶他,吴邪一见他便赏了个毛栗子,问道:“你小子,茶楼生意如何了?”

说话间给王盟使个眼色,瞟了眼身后跟下来的吴二白,王盟如今也惯会看眼色,马上答道:“好着呢,爷,到年底看账绝对收入丰厚。”

要说吴邪从离开到今天统共其实也没走多久,茶楼生意好不好他能不知道吗?这么说多半都是为了给吴二白听,叫他放心将茶楼交到自己手上。

吴邪回来这一路,身子总挨着吴一穷靠,他与吴二白生分,每天一上车心里就一直嘀咕该抛个什么话题由头而不至于冷场好呢,很可惜,这样的话头并不多,就是有也讲不上多久,于是吴邪只能僵硬的佯装犯困眯觉。

装睡这种事一天两天还行,久了就不像,于是吴邪只好闭着眼睛乱想自己周遭的一堆事,最后还给样样捋出点头绪来。

比如,他在想该如何发展壮大自己的赚钱生意?茶楼得从吴二白手上抠下来,古董店在他走之前并没带来多少收入,他寻思着如何创收?

步入府内厅堂的一路上,吴夫人都抓住吴邪的手不放,生怕一个没看紧,儿子就又没了。吴邪也便回握住,指间摸搓着亲娘的掌心,然后一个使力,反手握紧。

“小邪,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大夫都怎么说,开了些什么药?”吴夫人始终不能忘记在吴家村看见的吴邪,那副残破的身子,可又无论如何不忍念起。

“娘,我饿了,准备了饭菜么?”吴邪却回口问了这个。

吴夫人笑起来,“当然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样样都有,你去厅堂里等着,我这就吩咐人端过来。”吴夫人说着便踱步去了膳房。

“少爷,您身体怎么样了,好全了么?”大人们散开,王盟才近前去伺候。

“你老板我现在壮的能吃下一头牛,你说好全了不。”吴邪给自己倒茶喝。

“嘿嘿,那成,回头去茶楼里,咱们茶楼的厨子一溜都候着,您想吃什么便点,现做。”王盟给吴邪捏肩膀。

吴邪扭动脖颈,示意揉捏的位置,嘴里报道:“葱香酱肘子、桂花蜜蒸蛋、四喜海蛎小炒、清蒸鲈鱼、枣泥山药糕、蟹粉狮子头、酒酿鸭肉卷,杏仁酪,嗯嗯,就先这些吧,都给我做了端来。”

王盟听着这一串菜名,脸都僵了,问:“老板,您这是多久没吃饭了,老爷这么亏待您可怎么行。”

吴邪不耐烦了,“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老板我现在就想吃、吃、吃!”

也不知王盟这小子是真老实按照吴邪的单子都给做来了,还是纯粹当个趣儿,反正老板发话了,一律上菜,最后还使唤了一群茶楼里的小厮给一人提了两手食盒送来王府,最后,厅堂上一桌子摆满了府里厨子出锅的好菜又堆上茶楼厨子紧赶慢赶出来的肉菜,吴邪望着满桌子花花绿绿的菜色,心里一本满足。

他娘不让他吃那么多油腻辛辣的,喝了碗鸽子汤开胃,陆陆续续的蔬菜、鲈鱼肉、葱爆鸡块、狮子头、藕粉糕、杏仁酪,吃了几口肘子肉,喝了碗食补的药膳细米粥,最后就被叫停了,吴邪哀怨地与满桌肉菜告别,临走还多吞了个狮子头下去,看的一旁王盟都怪汗颜,这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这辈子就没见吴邪被饿成过这样。



吴邪被他娘强行按在府里修养了十多天,总算是溜出了门,他颠着脚往茶楼来了,进去后径直往账房去,翻了翻账目,还算过得去,但却远远没有达到吴邪如今的心里预期。

为此,吴邪趁着自己对菜肴还有无限冲动的当口,对茶楼里的厨子师傅们,下了个每人都要在一个月内创出一道新菜的无理要求,而且呢,他还十分无耻的让王盟把消息放出去,就说白记茶楼本月底要开展为期三天的试吃节日,免费的,让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都来尝尝,最后获胜的五道新菜将入驻白记茶楼的菜单板上,要是谁五次都评对了会上榜的菜,那么此人以后来白记茶楼用餐,可选其中一道菜不收费。

王盟对吴邪的新想法颇有微词,私下嘀咕说这不是逼人么,大师傅们每天要从早烧到晚,这些还得牺牲回家陪老婆抱孩子的时间来研究那劳什子的新菜,关键是,最后还不定谁的菜都能保留。

王盟消极怠工,写了几张牌子挂在茶楼门口,又让往来的货商们口口相传,其余的便一律不管,吴邪看到后,便狠削了他一顿,对他说,要不这样,下个月我给茶楼定个指标,净赚五百两银子,你自己做,我不管了。

王盟一听便哭丧起脸来,落到自己头上了,可不比给吴邪打工来的轻快,于是又保住吴邪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了吴邪一身,好容易才求得黑心老板的放过,从此洗心革面,勤快做人。

一个月很快过去,吴邪站在楼上往下瞧,那大堂可真是人山人海,不是什么节庆的日子,硬是聚齐了远近几百号人的每天扎点,一来一回,可有千余号人,更有甚者,根本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就凑着热闹往里头钻,一时间,白记茶楼的名头在临江城又亮堂堂地响了一阵,出尽风头。

事后,吴邪让账房统算了一番,这半个月来,茶楼以往的茶客们点菜的频率越来越高,有钱的爷们根本不管菜价,上了就吃完,比平时的收入可要翻了七八翻。

吴邪点点头,对这个情况还算有过预期,然后他走出白记茶楼的大门,站在对街路上,仰头望着这幢两层小楼,然后斜了边上五色绸缎庄一眼,摸摸下巴,好像心里又起了坏水。

隔一日,他亲自去与绸缎庄老板谈转租的事宜,老板一听他的来意,便委婉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三眼角是临江城最好的位置,转走了人家还做什么生意。

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在人家店里绕了一圈,伸手抚弄那些精良的绸缎,嘴里问道:“老板,这匹缎子怎么卖?”

老板以为他已经打消了租店的念头,倒是挺和气地说:“那是绣了暗纹的织锦,价格高呢,一匹要三两银子,小王爷你看着喜欢么,喜欢我算你便宜点。”

吴邪没说话,又摸了摸其他料子,嘴上说:“老板,你这一店铺的缎子一起卖多少?”

那老板打量他一眼,就继续低头裁上午人家订好的缎子,随口说道:“我这铺子好缎子上百匹,中等的也有上百匹,那低等的我家可是不卖的,少说也值好几千两,怎么,小王爷你都看上了?”

吴邪也同了他的口气,很随便地说:“没,我哪有这么钱呀,我就是想说,如今我茶楼快要成饭馆了,烟火气大,厨房通风口又对着这边,你看这房子是木头搭的,你铺子里又都是布缎子,要哪天一不小心落一个火星子下来,这大半夜的,您都回家去歇着了,真要烧起来,跑都跑不赢。”

老板听着,手里剪子“咔”顿住不动了,他抬眼望去,吴邪正抬头看屋顶,那老板眉头皱起来。

这事啊,最终呢,绸缎庄挪窝了,吴邪接手下来,其实吴邪给他重新找的地方也不远,位置还是很好的,最重要的是,这边的拆,那边的建,中途的搬,一应都是吴邪出了钱,绸缎庄老板也没什好说的。

而吴邪,盘下这临近的铺子,立即请了木工过来将单层的铺子给拆了,重新出图给做了个两层的小楼起来,与白记茶楼一般大小,最最重要的是,将两边的二层给打通连了起来,如此一来,白记茶楼仍旧只做茶楼生意,而新起的小楼,吴邪给起了个名:楼外楼。

王盟跟前跟后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明白原来吴邪并不是要将白记茶楼改成饭馆,仍旧延续吃茶人好清静的原则,前些日子不过是借了茶楼的名声把顾客招揽过来,如今新开个馆子,单纯发展成饭馆,从此此处便有了两项收入。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玄猫妖2@丶就爱走夜路@Anymous0@云胡不喜pass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sunny_沫殇_@爱鹿无限@Tknow衫亥@我家飞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九菜饺子@我听见我拒绝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茶楼饭馆这边事处理停当,吴邪才空出手来倒腾吴山居的生意,他推开大门往里头走了一圈,手指往案台上一抹,翻手来看,一尘不染,王盟这人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交代他惯常须做的一样都不落。

吴邪上二楼也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幅裱画前,那是他先前的画作,午憩在阳光中的彩绘人物图,他凝视片刻,上前端了把凳子垫脚,爬上去将画取了下来,卷好,插进柜子旁的画罐里,与从前众多成的毁的画卷统一塞在一块。

吴山居又开张了,吴邪亲自去烟火店买了一大挂炮竹,用竹篙挑着,在空中“噼里啪啦”作响,烟硝雾漫中,洗去旧气,涣然成新。

那一日,吴邪正在铺子里帮人裱画,打门外走进来一人,手里小心捧着一个青瓷炉,吴邪斜头抬眼一瞟,面生,遂没做声,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请问,您是吴老板吗?”那人操着南方口音,嗓音中略带底气。

店里只有一人,吴邪应了他一声,伸出右手做个“请”的手势,“烦您等会儿,我这边手头还有点事。”

“没事没事,您先忙,我在店里转转。”那人放下手里青瓷炉,也随意摆摆手,便自个儿四处打量起来。

吴邪又转头看了眼那台桌上的青瓷炉,仍旧没吭声,不一会儿把手里的画装裱好了,撤去刀剪工具,卷好画轴,捋了捋衣裳喝口茶润喉才走过来。

“您久等了,请问这是来?”他指了指青瓷炉。

“哦,”那人见他腾出了手,便赶紧走过来,坐在青瓷炉边的客凳上,吴邪一眼就看出此人有事恐要长谈,要不然也不会偏等着他空手了再坐,便示意他稍等,转身去后堂里沏了壶茶端来,“不知道您喝哪种?天渐凉了,我这里正好泡了武夷红袍,先生来一点?”

“好的好的,客气了。”那人忙不迭接下。

吴邪见他喝了,便不绕弯子,“先生有话请讲吧。”

那人放下茶盏,指着青瓷炉说:“吴老板,我这趟来,是想让您给看看这瓷炉,顺便估个价。”

吴邪瞧了青瓷炉一眼,询问道:“我上手看看,没关系吧?”

“您请您请!”那人做个手势。

吴邪将那青瓷炉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胎釉,这是只青白釉瓷炉,仿了几百年前的博山炉造型,分上下两部分组成,炉体如灯盏底座,上有盖,高而尖,做镂空状,如群山,雕满飞禽走兽,咋一眼尤为华丽,仔细观赏实则朴素大方。吴邪又将它上下左右一一翻看,这炉子保存的十分完好,而且工艺老练纯熟,整体大气不拘,张力十足,胎质细腻,釉面干净均匀,炉盖上仙山云袅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王公贵族使的,再看底款,只有四个成四方格型的湛青色篆字:成祖元年。

吴邪看到这,心里有谱了,面色不改,抬头看对方,“请问先生,您对这香炉是个什么见地?”

那人看了眼吴邪,吴邪正轻拿轻放的摆好,倒是有些信心起来,“不瞒您说,我以为这东西,应该是真的,成祖年间制的仿早起博山青瓷炉,官窑。”

吴邪闻言,又低头看一眼,问:“那您这是已经找人看过了?”

“看过,而且我还是找了个藏家看的,那人一向眼力精,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吴邪一听,闷闷地笑了声,“先生,您贵姓?”

那人说:“鄙姓王,请吴老板指教。”

“诶,指教不敢当,但是,王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若是已经断了年代和窑口,何必再拿来我这小店。”

那人抬眼望吴邪,尴尬一笑,喝口茶遮掩,吐露出来:“哎,吴老板心思真密,这,我倒是对这件东西挺有信心,这话我说的可不假,就是现在再拿去别家我也敢说是件好东西,但是呢,您也知道,咱们做一行的,都得小心谨慎点不是,这万一一个打眼,损失是无法估量的,这不是为慎重起见,还是想让吴老板给看看。”

“王老板,我想问问您是怎么找到我这间店里来的,总不能您随便路上选的吧。”吴邪不急不慢悠闲的插科打诨。

“哟,您可别这么说,我是经朋友介绍来的。”

“谁啊?”

“秦大公子。”

吴邪低眼一念,心里笑出声来。

“那行,既然是秦臻让你来找我的,我一定呀,给你好好看看。”这下吴邪不再盘问,语速也看了起来。

那人看吴邪总算摆上阵势,心里也一阵轻松,欢喜起来。

吴邪这回又将那炉子拿起来,瞧一瞧,闻一闻,看一看,嘴里问他:“王老板,你这件东西是哪里得来的?看样子真不错啊。”

那人得了夸奖,面色飞扬起来,“这东西是我一个朋友从南吴倒手过来的,不过他不太识货,我顺手就给买下来。”

吴邪笑道:“这么说,您这算是捡了个漏。”

“不敢说,反正当时觉得挺好,摆在家里也放了一阵,后来有朋友来家里做客看见了,告诉我这东西是个绝好物件,我想想,就拿出来问问。”

“哦,那主要是想询价?”

那人点头称是。

“您哪人呀,听口音南方人吧,像我就是地道的临江城人。”

“是,地道的南方人,那北方人说话的口气听着怪不舒服的。”那人哈哈笑起来。

“呵呵,那您去北方可不是挺不习惯?”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我从来就没去过北方,喜欢在南方待着,水也甜,人也甜,您说是不是?”

吴邪笑着点头附和。

“想出手吗?”过了会,吴邪倒腾了一番问他。

“额,”那人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点头,“价格可以的话,都可以谈。”

吴邪笑言:“王老板,您方便透露一下当初入手时花了多少银子吗?”

“不多,百八十两。”那人报了个模糊的数,在吴邪看来,应该是报高了,顶多就花了六十两已经到头,不能再高。

“哟,那还是费了些银子,恩,这样说,我这边呢,就把我的见地跟您说说,但是您卖不卖,我不多言,毕竟您也看见了,我这铺子主要是做些字画生意,偶尔带些玉器,这瓷器倒不是我擅长的,我有说得不好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

那人心里估计还是有很大把握,也将吴邪的一番话当成是客套,就让吴邪畅所欲言,当交个朋友。

却没曾想,吴邪接下来的说可不好听,“依我看,您这件东西,造型好,工艺没的说,买的不亏,但是呢,不是正儿八经的官窑,就值不上太高的价。”

那人喝茶的动作停顿了,很诧异,但是也马上缓和过来,口气正经地问:“吴老板,您怎么看出来的?”

吴邪将炉盖取下,把炉身倒了过来,“我刚才说了,我也不是钻这个的,但是早年间看过些实物和书籍,您看这个底款,”说着吴邪指着炉底,“‘成祖元年’,这个小篆没有问题,比例也正好,但是若我没记错,凡是成祖年间的瓷器包括陶器,这底款外围都一应有两层蓝封圈,您看看这款,啧,就没有。”

听了吴邪这么说,那人倒不显躁动了,显然,他早就明了,看来他锲而不舍的找人过眼,为的就是能有人给下个定,也是一直心里不甘相信这东西是假货。

“哎,吴老板说哪里话,您当我是朋友才如此认真鉴定此物,看来啊,我当初是真打眼了。”那人一脸的无奈,也只能笑笑。

“嗨,没事,做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赌博,好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得到,这不,我前两天还收了一幅字帖,也看错了,好在亏的不大,要不然可赔本赔到姥姥家去了。”吴邪悠悠喝茶,随口聊天。

“哟,您还会打眼?”那人惊讶,追问吴邪。

“会啊,怎么不会!那字帖呢,是书法家颜真卿的,我当时看了好多遍,字也好,章也好,都没有问题,觉得真是个好货,当即就买了下来,结果啊,昨天晚上我爱不释手,又举了灯仔细看,结果您猜怎么着,我才发现那字帖是临摹的!但是临的好又临的巧,估计啊就是颜真卿的弟子给临摹的,模仿了个十足的像,但我昨天发现,里头有那么几笔在勾的时候有问题,赶巧我家里就有一幅颜真卿的真迹,我拿来一对比,哎哟,果然是有偏差,可是那章子倒是真的,也不存在嫁接,恐怕是偷了师傅的章子悄悄盖的,嗨,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你说,碰到这样的事,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吴邪忙不迭跺脚。

那王老板几乎是感同身受,侧眼又看那香炉,想了想,对吴邪说,“吴老板,哎,我呢,也懒的再找人鉴了,这一路上来,都已经看了十回八回了,估计真没戏,要不这样,您看看,您收不收这东西,您要是收,我就当交个朋友,卖给您得了。”

吴邪也挑眼看香炉,拿起来把着,“啧,说真的,您这香炉做工真不错,可是偏不是个真货,您说我收了来,也没啥用,转手给别人,周期恐怕得挺长。”

“这样,您给个一百两就行,让我收回本来就好。毕竟这玩意,啧,香炉嘛,谁家没有呢,可是的确这炉子造型做工都属上等啊,您要让我贱卖了我也舍不得,可摆在我家里,还不知道等我百年后能不能出手,总是摆你这里要好卖点。”

吴邪把弄着,摸搓着,很是为难,“要不,我介绍你去别家再看看吧。”

“哎,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也这样。”那人摆手。

“您确定不问了?”吴邪看他。

“就卖给您了。”那人讪笑。

“我真不太做香炉生意,您这样,我还得找书看看这块的知识,到时候才好介绍出去。”吴邪为难。

那人也看出来了,吴邪实则压价,干脆一咬牙,“这样吧,我再让十两的介绍辛苦费,麻烦您了。”

吴邪对着香炉,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可都是看在秦臻和您王老板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啊。”

最后,吴邪从内堂取了九十两现银给那人,两人又坐了一会,就相互告辞了。

那人走出吴山居,也喘了口气,他收上手时花了五十五两,这些天的跑路费满打满算花了五两,可问了好几家都只肯出到七八十两,好在,这位吴老板年纪小,家里又财大气粗,总算不枉跑来一趟。

店里,吴邪喝完自己泡的大红袍,擦擦手,将那香炉端进内堂,仔细用布抹干净,取了个锦盒来,小心的装好,手指在外头轻轻地敲了几下,落定下来,心里开心的抹了蜜似的。



秦臻自从成婚后,出来的次数大大减少,逗留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短,众人围笑他,“又不是没碰过女人,这家里的老婆就那么好?值得每天准点回家报到?”

秦臻笑而不语,只顾喝酒。

今天是吴邪做东,设宴在楼外楼,请了各家的公子哥都来尝新。

“诶,你老婆是个怎样的?说说啊?”吴邪碰碰秦臻的胳膊。

“什么怎么样,你没见过女人啊?”秦臻给他碰的,回了一句。

吴邪大声嚷道:“哟,如此模糊,模棱两可!秦臻你家媳妇到底怎么样的?哥们当时可只看见了红盖头,什么正脸都没见。”

大家一听,都起哄了,问嫂子到底是娇俏玲珑还是大方朴素,是身材平平还是凹凸有致,会来事还是小鸟依人?大伙兴致勃勃的围了一大圈,不说不许走,实在太晚了,就让小厮回去报信,让嫂子亲自来接人。

秦臻被大伙撺掇的没法子,只好半开玩笑的说:“你们要是谁娶了妻,下回也跟我一样不乐意说。”

“为什么?!!”大家问道。

“去你的为什么,你也赶紧娶一个,自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没那么废话了。”秦臻酒醉红着脖子说道。

吴邪见他这样,也懒得再折腾,就放了他一马。

宴席散了的时候,吴邪从袖中取了个袋子出来,交给秦臻,靠在他身旁笑说:“你介绍的人来我铺子里,货我收了,这些是介绍费,不多,您呢,存小金库就行。”

秦臻酒气上头,但人倒不醉,意外的看他一眼,又拉开袋子瞟,“哟,那玩意你收了?值这么多?”

“你收肯定不如我收来的值钱。”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具体言明。

“怎么个意思?”许是沾了酒醉,若平时秦臻可能也就不多问了。

“没什么意思,那东西,我原先在宫里见过。”吴邪淡淡说了一句。

“哦,那成,这钱我就收下了。”秦臻颠了颠,嘴角笑的勾起来。

“诶,我问你,你家大账是不是真给媳妇管了,你就每个月领点份子钱?”吴邪笑他。

“哎呀,我跟你啊,这成了亲呢,别说,跟没成还是不一样,你别看身边躺着都是个女人,但是家里那个呢,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你一回家就能看见她在等你,大屋里的杂事她都给你料理好,这心里呀,确实有些踏实的感觉,做人呢也不能太忘恩负义,人家给你管家给你生娃,我总得做个样子,别太不像话对吧。”

吴邪啧吧着嘴巴,目送他的背影,秦臻的身子有些前倾,步子乱而快步,隐没在片片灯火酒绿中。

过了些日子,快过年了,常年在北方做生意的人多半回来,吴邪找吴二白牵线搭桥,介绍认识了个在北方做古董生意的客商,把那香炉给拿出来转手,卖得四百三十两纹银,折掉当初送秦臻的三十两,还净赚了三百一十两。

他对香炉瓷器的确不专,但他记得原先在张启山寝宫的棋案上,摆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瓷质博山炉。

同样没有底款的两层蓝封圈,张启山告诉他,成祖爷有一回不小心自己碰碎了个香炉,那圈蓝底也摔的四分五裂,再不圆满了,后来,只要是供宫里使的,就都不加蓝圈了。

这事,如今也就帝都皇城里王公贝子们才多少知道内情,那北方客商回头进帝都再转手,怕是还能赚一笔,吴邪贪的不多,心安理得些。

他渐渐意识到,从前的所有经历,不论好坏,度过了都是人生途中的一种积累和财富。

秦臻的不愿说,在吴邪看来,是一种不可言说,各吃各的饭,酸甜苦辣自己回家消化去。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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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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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小伙伴们,中秋节快乐,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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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2 亲事

又是一年年节到,吴王府里里外外热闹腾腾,吴二白与吴三省从外地回来,家里人齐全了。

比起别的大家族,吴氏到吴邪可谓人丁凋零,吴一穷对两个弟弟并未强求,他自己也没有再要孩子的意思。今日要谈的是吴邪的婚事。

屋外冷风呼呼,屋里烧着炭火,暖和的很。吴一穷和吴夫人坐在主位,吴二白与吴三省居左手二三位,对面是吴邪。吴邪觉得怎么像是审犯人的场景。

“小邪,年前你娘给你看的画像过目了么?”吴一穷开口。

“嗯,我看过了。”吴邪低头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左手手肘撑在椅子把手上。

“可有喜欢的?”吴夫人问。

“唉哟,只是画像,又没有见过人,我怎么喜欢?”吴邪慢慢回道。

“那好办啊,两个是临江城的大户,明天就带你去见见,三个是吴国外地的,等过了这几天就让他们过来走动走动,其他的则是别国的,那些都多半是势力相当的,为表诚意呢,你倒是可以去人家那里登门拜访。”吴夫人对这些姑娘简直是如数家珍。

“...临江城那两家的我都知道,我不喜欢,明儿算了,别跑了一趟去让人家误会了。”吴邪搓着手讲道。

“这样?那就是隔两天让外地那几家领了闺女过来看看?”吴夫人倒也没有再说,直接说下一梯队。

吴邪就接茬说:“余家那个不要啊,我听说他家的那个小姐可难伺候了,十分娇蛮。胡家的小姐长得不好看,画像上我就不如意。薛家虽然是大粮商,可听说他家小姐脾气火爆,到时候我怕镇不住。”

吴夫人听他这说那说,都不好,于是问:“那儿子你倒是觉得哪家的好啊?”

吴邪挪了挪屁股,半天没吭出声来。

“小邪,你老大不小啊,这两年玩也玩了花也花了,该收收心了。”见吴邪闷头不语,吴一穷很认真地跟吴邪说话。

“嗯,我知道啊。”吴邪听了吴一穷说话,抬起一张既不敷衍也不肯定的脸来。

“婚姻大事,各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家也不搞的太强势,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想听听你的意见,能找个有缘分的人是最好不过。”吴一穷继续说。

“我没说不结,就是那些人确实不喜欢。”吴邪也开诚布公直言不讳。

“那你倒是喜欢怎样的呀?你说出来我们给你去找找。”吴夫人听吴邪的意思,还是有意愿结婚,就放心了。

“诶,大嫂,这个我来问,你不懂。”吴三省摆手道:“小兔崽子,你就给个明话,喜欢大美人还是小家碧玉,有个性的还是温柔听话的,南方的还是北方的,官家小姐还是家里经商的,你有什么要求通通跟你三叔说,保准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还一来一打,供你挑。”

吴夫人见吴三省如此直白,却暗自觉得没错。

吴邪听了他三叔说话,伸出双掌扶额,叫一声“额!”心里嘀咕这人是青楼窑子逛多了,挑媳妇跟进馆子点姑娘似的。

“给我点时间,我自己找找看,行不?”吴邪睁开眼睛问。

“元宵节之前,记得给我答复。”吴一穷发话。

吴邪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家里催的那么急?不过,如今他很听吴一穷的话,从前认为的那些文人酸话,现在莫名却能听进去了。

就他重伤这事,无论是不省人事的病中还是伤愈之后,他都几乎没听过吴一穷的更多言语,只是这人瞬间颓老了好几岁,这些吴邪都看在眼里。

吴邪想,八成家里是怕再出意外,让他趁早把婚结了,娃生了,才能把心稳稳放在肚子里。



元宵佳节,夜市里流光溢彩,出来游玩的少男少女手里都提着个花灯,若是见到如意的姑娘或者小伙,便红着脸在朋友的撺掇下将花灯送出去。

吴邪倚在河边的茶楼二层外延边,一会儿低头寻着下面的人群,一会儿回头朝人来人往的茶楼里瞟,秦臻都快看了他大半个时辰,实在受不了了。

“瞧你这样,一点都不积极,去楼下啊,去遇见呐!”难得带着媳妇出来消遣的秦臻在桌子下踹他。

“诶,你急什么?!嫂子你看他,比我还急!”吴邪回嘴。

“哈哈,你们别瞎闹,不过小王爷,你这样一直干坐着恐怕坐一晚上也没用。”秦臻家媳妇确是个大方大体的女子,跟秦臻的哥们都说不上熟,但人一点都不拘谨。

“那你说怎么办?”吴邪撑着下巴。

“要我说呢,小王爷你就别费这心思了,王爷一定会给你物色好的,这事八成就是一玩笑。”秦夫人见吴邪根本就毫无意向去搭讪的样子,便明白了。

“不会吧,王爷会开这种玩笑。”边上人马上惊讶接口。

秦夫人目若流波,转到吴邪身上,“喏,是不是玩笑,看小王爷的态度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吴邪对上秦夫人的眼,想这女人真厉害,难怪秦臻被管的死死的。

他没回话,众人一看,倒是摸不清意思了。

“不过,吴邪你好像确实无心寻柳,诶,那你今天到底来干嘛的?”秦臻问他。

“看美人啊。”吴邪喝着酒,挺理所当然。

“看谁家美人啊?不是,你、你到底看中谁家美人了,倒是说说。”秦臻也逗上了。

吴邪憋着嘴眯眼一笑,“就专看别人家美人啊。”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指了指四周,“这位置、这高度、这气氛难道不是猎艳的绝佳地段。”

这下大家才齐齐反应,哦,原来是想坐在高处一饱美女眼福,将别家的女儿、别人的媳妇外加人家怀里的小情儿尽收眼底。

秦臻挤兑他,“还好不是乞巧节,你这么个孤家寡人尽窥人家成双成对的,心里不酸呐。”

“谁说我孤家寡人,”吴邪翻了大白眼,表情不屑说:“老子很快就也出双入对了。”

秦臻听了真是笑都笑不出声,硬卡在气道里,“耍哥们玩特别爽是吧,瞧给你涮的。”

吴邪没说话,想起他三叔前两天钻他屋里说的话来,“小邪,我问你啊,这美的和不太美的,你选哪个?”

“美的。”

“那脾气好的和脾气不好的,你喜欢哪个?”

“肯定是好的了!”吴邪瞪他。

“那比你厉害的和特没用的,你要哪个?”

“您没吃太饱吧,跑来涮我呢。”

“哎,没有没有,空着肚子呢。”

“都不要!”吴邪想他三叔恐怕是等会儿还得去回吴一穷的话,要是挨了骂还能吃点大鱼大肉补偿补偿受伤的小心肝。

吴三省摸摸下巴,“比你有钱和比你没钱,你要哪个?”

“有钱的。”吴邪想也没想就说。

“啊!”吴三省吃惊。

“人家有钱多好,靠她的吃她的,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那么辛苦赚钱养家了。”吴邪一本正经。

“哦,我明白了,那我再问你,长的好看、脾气不那么好、特有钱和长的难看、脾气好、没你有钱,你要哪个?”

吴邪思量片刻,说:“那得看有多漂亮,多有钱?”

吴三省笑了来劲了,“特别漂亮,特别有钱!”

“到底多漂亮,多有钱?!”

“嘿嘿,小兔崽子,你三叔我给你搞了个公主!!漂亮的不像话,家底厚的更不像话!”

吴邪抬头盯着吴三省,感觉他胸腔里的膨胀已经快要爆出来,完成了非凡的大任务。

思绪牵回元宵夜,不远处河滩边开始放五彩的小烟花,茶楼里的大伙都拥到二楼外延来看,吴邪也跟秦臻他们攀上高台欢呼。

哼,这也是老子最后一次一个人过元宵了,趁还没母老虎看管,一次看够临江城的美人,管它是男是女。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年节过后,吴二白赶回帝都处理生意,王府里就剩下个吴三省,按往常,他也定是要赶紧拍屁股走人的,毕竟在吴一穷眼下待着,左右浑身不爽。

但今年,他必须把吴邪的婚事完全牵妥了才好离开。

那日,他与吴邪说相好了一位公主,那人正是当日他与齐羽商量的膘国郡主宁,因为曾经入宫出宫一番,被先皇亲封为永宁公主。

此人出宫后,并未如当年人们所料想的那样,嫁做人妇。而是,在老王爷垂垂老矣之时,毅然接下了自己那不争气父王理所应当承担的一切,多年来,虽不曾逾越品置,却实则手心攥着整个膘国的最高实权。

这样的联姻对象,在最初被吴一穷一口否决,就藩国实力而言,膘远在吴之上,若真缔结统一,吴国将被死死压制,丝毫谈不上话语权,而这正违背吴老狗多年励精图治把吴国做大做强的同时所列最原则性的一条:独善其身。

再来,从情感上,吴一穷自觉多年已经对不住吴邪,亏欠甚多,那阿宁是什么秉性的人,吴一穷打心眼里不愿让吴邪的后半生纠缠在诸事不顺、受尽胁迫的阴霾中。

面对吴三省多次反复的询问,吴一穷催促吴邪早日进入状态,让他自己去物色喜欢的人,可最终等来的,却是吴三省的所谓“好消息”,他甚至快自己一步,取得了吴邪的首肯。

如今这事,止不住轮辙了。



开春后,吴邪去城郊漫游,顺便去吴家的田圃转了一圈,最终圈定出一块地,用作花田,使唤家里长工将那新抽枝还未开花的桃树移栽过来,自己亲自上手去种上了一大片桃林,他对长工们说,尔等给我好好干活,来年结了果子,谁都不许偷偷摘了拿去卖钱,这都是老子的生意,只要你们干得好,定不会亏待。长工们本来就没田地,靠着给地主打工生活,如今地主老爷发话了,更是战战兢兢不敢监守自盗。

回程时,吴邪在马上肆笑,鬼才有空盯你们这么多人!他种桃,主要为花,而不是为那果,不过,经他慎重考虑后,还得栽这种能来钱的东西,否则心里实在不能平衡。为此他甚至没有把桃林盘给有经验的佃农去种,而是从头到尾自己一个人打理,不收佃租将来就得自负盈亏,还得主张来年桃子成熟后的售卖,有点吃力不讨好。

闭上眼,春风细雨中策马狂飙之后,感受着将一身泥藻尽甩的瞬间顺畅,欣然进入状态,保持从今往后的孑然一身。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吴三省在清明前给出了交代,和膘国方面已经谈妥,让吴邪准备好聘礼,半月后出发去膘国邢州。

临江城与邢州一北一南,路途不远不近,中间偏处隔了个陈国一隅,按照正常的脚程应该一去一回十五六天足矣。这一趟去膘国送聘,不出意外会在膘国待上小些日子,把礼程日子都谈定后,再回来安排迎亲事项。

聘礼的采买准备工作,实际做起来繁复而讲究,吴邪问为何只给半月时间,吴三省却告诉他从临江城运出的只一小部分即可,大头等到绩城再统一整理装车,吴三省早已备下。

这样一来,确实为吴邪减压不少,可这也在吴邪心中划上了一笔疑问。

按常理,就算叔叔想为侄子出些聘礼无可厚非,却断没有自家出小头人家出大头的道理,况且,临江城到邢州虽会途径陈国,可路线上绕道绩城却没有必要。

然不论如何,吴邪最终在满腔希冀情绪与隐隐疑虑里,启程了。

新年后解雨臣给他来了封信,这是自他重伤后双方通的第一封信件,即便他大病初愈归来,对方都未发书信来表庆贺,此番信中有一喜事,言秀秀有了身孕,已两月有余。

吴邪不明白为何解雨臣不曾书信贺他病好,原有些介怀冷淡,但现下对方又不忘将自己的欣喜发来分享,吴邪不认为解雨臣是欣喜若狂逢人便说,只能说,这封信的到来,将两人再次拉近距离,或者说,表达对方的示好之意。

可惜,吴邪回了他封决绝的“断义”之信,告知他将与阿宁成婚。

解雨臣希望吴家依旧保持的偏越中立,被生生打破了,还是以如此难看的手法。

解霍已经结盟,吴国不可能再横插一杠,解雨臣却希望吴国继续与越涿交好,甚至盟约,对外时三国一体,对内时解霍一家,只不过,这对吴国有何好处?

多年来吴三省的嫡系都埋在膘国和陈国,相比陈国,膘国俨然家底更雄厚,况且陈四爷也没有好看的孙女来姻亲不是。吴三省这步棋在吴邪看来,早走晚走终归得走,毕竟在朝廷看来,膘吴、解霍相互制衡,正合心意才是,借此一举打破膘陈缔约多年的强国垄断。

朝廷政法,朝令夕改,原先吴邪认定朝廷不愿吴国结盟,也以为吴家长辈会一直保持中立,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又能预知利益纠葛的膘陈势力一朝被吴国割裂,谁又能明白张起灵下的是哪一路棋。蒂姻的折子递上去未受半点波折便被应允下发,看来是众望所归呐。

于吴邪而言,娶个从前见过面的,不至于太尴尬,再说,从外表来看,估计阿宁还会觉得自己嫁赔了。

那片桃林,是吴邪为自己的新生活所开垦,也是为阿宁种下的。

小时候,张启山教他种花,他一心认为付出的是花匠人日下汗滴,收获的是一手纯熟技艺。长大后,才懂得种花与人际同出一脉,不耕耘就永远无法结苞开花,不经营也永远不会收获真心。少浇一日水,可能第二天就干枯了,见虫不去捉,怕是第二日只剩光杆一根,人也同样,发生矛盾不能善了,便结下了与姜离的深仇大恨,家人间相互疏离,便只得到生死一线才知道原来自己于父母而言视同生命。

吴邪此番真心求娶阿宁,也希望日后家里能平安富贵,他愿意担下责任,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与妻互敬互爱,相信互勉,相濡以沫。

楼主:汪裔遥  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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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汪裔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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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all邪禁逆cp

发表时间:2015-11-12 10:05:00

更新时间:2021-04-08 14: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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