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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鸾别鹤

楼主:jiywen126  时间:2019-06-14 17: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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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青岐山山顶,这里有一座小巧墙壁却很厚的石塔,有几个防空洞,当然也少不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大小小的大排档,小卖部。不远处就已经能看到雾了,仿佛置身于雾海之中,伸手就能触碰到,身边的人看起来都朦朦胧胧的。
大伙在这个小山头转了一阵,开几句玩笑,买了蜡烛准备进防空洞。防空洞由三个洞口相连,洞的最里面有一个深井。洞里本来就很暗,深井更是完全看不到底下的情况。林同坚往深井里扔了一颗小石头,发现还挺深,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肯定够呛,摔断手摔断脚不说,可能都爬不上来。
“咦,这里有张纸,上面还写着字。”沈依依手里拿着蜡烛,凑近深井旁边看。
“小心。”杨晓风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柳月看了很不是滋味。
“这是符咒。”王崇东也凑近一看说,“挡刹用的。”
“刹?”范丽纯不解。
“这里也许是鬼门关,魔界出入口。”孔祥尧说着连连向后退,“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快点出去吧。”
“在洞口等一下再出去。”杨晓风说。也许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快走出洞口的时候,大家发现眼睛都睁不开了。
大伙在洞口附近找个阴凉的地方,喝着水,坐下来休息。女生围在一起聊天,吃零食,吃饼干,吃面包。男生在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上面,打起了拖拉机。
“还是你想得周到。”王崇东拍着林同坚的肩膀说。
“要不是嫌麻烦,我把麻将也带来。”林同坚十分得意。
对面是一个在云雾中的小山头,影影绰绰的,有些小黑点,看不清是人,是树,还是石头。
孔祥尧不禁对着对面的小山头大喊起来,“啊!”
听不见回音,却听到对面有女孩在尖叫。男生们知道这是挑战,就一起放开喉咙,狂吼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他们自知敌不过,只好作罢。
“你们只顾着吃东西,都不帮忙。”林同坚抗议。
“我们才没有你们那么幼稚。”赵欣宁说。
“也没有那么无聊。”沈依依补刀。
柳月和范丽纯笑得前仰后翻。
“听说下面有个荷花池,水十分甘甜。你们女生喝完矿泉水,瓶不要扔,待会可以去装一些真正的矿泉水。”林同坚收拾扑克,女生们收拾零食,再度启程。
下坡确实省力,但却要更加注意安全,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走着走着,树渐渐密了,见到了很多从前不曾见过的树木,下山的路似乎要被林海所淹没。
沈依依此时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她当时就要哭了。
“别怕,路是人走出来的。”杨晓风安慰她说。
树已经完全把他们包围起来,铺天盖地,又高又密,营造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此时大家把队伍收拢在一起,彼此互相拉住,连成一个整体,生怕走丢了谁或者谁摔倒了。
沈依依穿着裙子,不时碰到滕蔓已经让她毛骨悚然,更别说那些藤条往往都带刺,在她白皙的手上,胳膊上,小腿上划出一道道红血痕。杨晓风在她旁边努力地为她挡打开那些带刺的藤条。
那些不曾见过的植物,甚是珍奇,他们生长得很茂密,紧紧的靠在一起,果真是亚热带的原始森林。它们高高矮矮,婆娑龙虬,蜿蜒滕蔓,岁月的痕迹,在地上留有记载——落叶铺了厚厚一地,好像羊毛地毯一样。可对于大自然的馈赠,他们无福消受,在这地毯般的落叶堆里纷纷打滑。范丽纯滑倒摔了一跤,竟坐在地上笑。沈依依滑出五米远之后,才被一棵粗壮的树接住,不过这时她把脚给扭伤了。
“哎呦。”沈依依疼得叫出声来。
“我的脚……好痛。”沈依依疼得流眼泪,“我把脚崴了。”
“没事,我扶着你吧。”杨晓风说着过去搀扶沈依依,可没走动一步,沈依依就大喊,“不行不行,太疼了我,我一点也动不了了。”
杨晓风看了看柳月,她跟林同坚已经走到下面去了。杨晓风又看了看眼前梨花带雨的沈依依,“来,上来吧,我背你。”
杨晓风转过身蹲下去,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沈依依趴上来。沈依依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趴到杨晓风背上让他背。
趴在杨晓风背上的沈依依竟有一点惬意,沙沙的风声,叽叽的鸟叫声,淙淙的流水声,让她忘记脚的疼痛,昏昏欲睡。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突地出现一只山鸡,它甩动着红黄蓝的尾巴,扭动着色彩斑斓的身体,一步一叩首的走着。
沈依依的头向右侧趴在杨晓风的右肩上,看见了一种之前她从没见过的植物——紫竹。它闪着乌光的身子,光滑如磨石。她想随手折断一根,可由于杨晓风下落的速度,手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沈依依流血的右手食指恰好出现在杨晓风的眼前,他下意识地吸了一下沈依依流血的手指,试图帮她止血。沈依依立刻将手指抽了回来,并且把身子挺直起来,不再趴在杨晓风的肩上。
虽背着沈依依,杨晓风却感到十分轻松,她一米六的身高,只有90斤左右。只是她的卷长发不时挠到杨晓风,令他奇痒难忍。
来到一条羊肠小道,右手边是深不见底,长满茂密灌木的山沟,底下还流着水。左手边是生长出很远的爬山虎,还有各种藤蔓,像一堵绿墙。杨晓风不敢怠慢,更何况背上还背着沈依依,一不小心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摔两命。他小心翼翼的靠着岩壁,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过去。
走出这条羊肠小道,来到了一条比较宽且不太倾斜的路,大家顺着沟走下来。路旁有个荒废的山洞,洞口堵着树枝和沙土,谁也不敢进去。走到山下,看到原来的水沟流汇,形成一个小水池。小水池周围的土比较湿,长满了草,既有青苔,又有芦苇。还有一种弹簧草,他们长得非常密,互相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草垫,人踏在上面软绵绵的,有一种被弹回的感觉,引得大家在上面打滚,嬉闹。
小水池的水非常清澈,里面有许多小虾,它们有红的,透明的,白的,黑的,小的不足1cm,大的也只有5cm。池水大概也只有30cm高,池底的鹅卵石非常光滑,踩在上面非常舒服。当杨晓风背着沈依依下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纷纷在池里戏水了。
“来来来,装水,装水,这里的水真甜呐。”林同坚捧起一口水池里的水喝。
柳月看到杨晓风背着沈依依,眼睛红了,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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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同坚想请大家吃大餐的,孔祥尧也想请,两人为此还争得面红耳赤。可杨晓风说沈依依把脚扭了,很疼,大家遂改变主意,在八号街随便吃了快餐,由孔祥尧开着车把她送往人民医院。杨晓风全程跟着,最后还把她背上楼。
沈依依住在电力小区,她的父亲是电力局员工,母亲是银行职工。她的父母对杨晓风千恩万谢,还一个劲的想留他在家里吃饭。杨晓风推辞说家里还有事,仓惶逃离。
“他是你班的同学?”沈爸爸问。
“是啊。”沈依依说得若无其事。
“人看起来不错。”沈妈妈说。
“改天叫他到家里来坐坐。”沈爸爸说。
“你们少多事了。”沈依依一瘸一拐的走回房间,砰的把门关上。杨晓风不是跟柳月在一起吗?怎么现在柳月跟林同坚在一起?沈依依翻开书,却一点也看不进去。之前他对杨晓风确实有一些好感,不过他整天跟柳月腻在一起,她也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今天被他一路背下山,沈依依确实有点心动。杨晓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杨晓风此时心乱如麻。孔祥尧送他回到作者书店拿自行车。他慢慢的踩车着自行车,想着将何去何从。爷爷做手术借的那3万块钱,一分都还没还上,将来指望能读大学,难如登天。假如不能读大学,那就要去打工,那铁定不能给柳月好的生活。林同坚对柳月很好,而且一定能给她好的生活。可看见他俩在一起,柳月好像都是在装笑,感觉并不怎么快乐。而当柳月看见我跟沈依依在一起时,表情是十分痛苦的。我到底该怎么办?杨晓风想起了他看过的几个成语:左右不是,左右为难,进退失据,进退两难,进退维谷。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当杨晓风还踩着自行车在路上苦苦思索的时候,王崇东已经把范丽纯送回家了。
“我回来了。”范丽纯一进家门,就见到父母面如死灰,对她冷若冰霜,也不跟她打招呼。
“干嘛去了?”范妈妈首先发难。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去爬青岐山。”范丽纯穿着一件白色的纯棉短袖t恤,此时t恤已经弄脏,手臂上还划了好几道血痕。
“你的手怎么了?”范爸爸看见范丽纯的手受伤了。
“没事,爬山的时候不小心被藤条划到。”范丽纯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双手的伤情,“待会我清洗干净了,涂一点芦荟胶就行了。”
“你跟谁一起去?刚才载你回来的是谁?”范妈妈继续进攻。
范丽纯住在东湖区的凤林教师村,从她家的入户可以直接望见小区大门。范妈妈显然十分焦急的在入户那里不停地张望,等待范丽纯,所以看见王崇东载范丽纯回家。
“和班里几个同学一起去,载我回来的是我同班同学。”范丽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范妈妈盯着范丽纯说。
“王崇东。”说完,范丽纯走回自己房间,想找了一身换洗衣服,准备洗个澡。现在她脏兮兮的,还一身臭汗。
“二阶段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知道你排多少名吗?”范妈妈跟着范丽纯来到她的房间。
“我还不知道。”范丽纯拉开衣柜找衣服。
“100名开外,还是文科的,你想想,你能考上什么大学?”范妈妈步步紧逼,“你从入学的前十名,退步到20名,30名,50名,现在上了高二,你直接退到100名之外。你自己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可能是由于高中的课程比较难哇。”范丽纯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找了一身衣服在身前比划了一下,还不满意,扔到床上继续找。
“还不是你把心思花在学习之外的事情上!”范妈妈加重了语气。
“妈啊~”范丽纯刚想反驳。
“以后你不许跟王崇东来往了。”范妈妈用食指,怒气冲冲的指着范丽纯的脑门说,“其他猪朋狗友能少往来就少往来,现在你给我专心搞好学习,专心准备高考。”
范丽纯听到他妈妈这么说,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一片空白。
“如果我们发现你再跟王崇东来往,我跟你爸就到学校去找你们老师,我们管不了,我们就请老师帮我们管,请其他同学帮我们一起监督。”范妈妈依旧咄咄逼人。
“我跟王崇东只是普通朋友,你们怎么能因为这就跑去学校?还说要告诉老师,告诉同学,到时我的脸能往哪搁啊。”范丽纯要哭了。
“以后你放学了就回家,哪也不许去。”范妈妈撂下这句话,离开了范丽纯的房间。
范丽纯瘫坐在床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读之前,一见范丽纯走进教室,王崇东就过来找她。
“给,这是我舅舅从泰国带来的,能够很快愈合皮肤,并且不会留下疤痕。”王崇东把一瓶黑乎乎的药剂放在范丽纯的书桌上。
“不用了,我昨天已经在家里涂了芦荟胶了。”范丽纯把药剂推向王崇东,“再说,我受的也不是多大的伤。”
王崇东拿回药剂,感觉到范丽纯今天有点异样,似乎发生了什么。
“下午放学一起去打羽毛球喽。”王崇东提议。
“不了,就要期末考试了,放学我想回家学习。”范丽纯拒绝。
“那也对,学习重要。”王崇东尴尬的笑了起来。
此时铃声响起,早读开始了,王崇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王崇东打开课本,跟同学们一起读了起来。但他没看进去,只是嘴巴跟着张了张,完全没出声。范丽纯这是怎么了?突然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冰冰的。
“王崇东,干嘛呢?”班主任老师站在王崇东身边,满脸堆笑的对着王崇东说。
“哦,是老师啊,我在读书呢。”王崇东惊慌失措。
“你在读什么书啊?”老师还是满脸堆笑。
“语文。”王崇东脑子不停转动,今天是星期一,应该读语文。
“可是你拿的是什么课本啊?”老师这时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
王崇东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拿的竟然是数学课本。
“老师,对不起,我拿错了。”王崇东赶紧翻书包找语文课本。
“早读都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你还拿着数学课本。嘴是动了,但是完全听不见你读书的声音。王崇东,高中已经过去将近一半了,你的成绩退步得很厉害,将来想考个三批都难啊。”班主任叹了一口气走了。
“读不读大学我都还没确定。”王崇东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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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范丽纯收拾好书包,落寞地走向车棚。王崇东不明就里,默默地跟着。范丽纯来到车棚,王崇东也来到车棚。
“你不要跟着我好吗?”范丽纯看见尾随而来的王崇东说。
“发生了什么事吗?”王崇东觉得很委屈,“你态度怎么这样?”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回家学习。”范丽纯把自行车退了出来,骑上就走。
“放学跟你一块骑不影响你学习吧。”王崇东赶紧跟上。
“我住在教师村,出了校门要沿着先贤门大道往东骑。你住在碧水园,出了校门就要折向榕湖路往南骑,我们根本不同路呀。”范丽纯扭过头看着王崇东,表情十分复杂。
“没事,反正我回家也没事,不是看电视就是打游戏,还不如陪你骑骑,还可以锻炼身体。”王崇东努力解释。
“随你的便。”范丽纯用力向前踩,冲上石拱桥,借着下来的惯性疯也似的冲出校门。王崇东紧随其后。
这一幕却被范妈妈看在眼里。她跟范丽纯的班主任是大学同学,今天下午来找老同学一方面叙叙旧,另一方面也是来了解一下范丽纯的学习,搞清楚她成绩大幅下降的原因。她认为她找到原因了。
“胡工松,那个跟着范丽纯的男生是谁?”范妈妈指着王崇东问。办公楼正好在大门前,过了石拱桥就是办公楼。
“我看看。”胡老师走到窗前,“他叫王崇东,也是我们班的,平时跟范丽纯跟聊得来,经常一起讨论问题,放学后还在一起打羽毛球。”
“他们在一起只是讨论问题吗?”范妈妈也猜到他就是王崇东。
“这个……”胡老师也没有办法整天跟着学生,听他们都在谈论什么。
“我认为高中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学习,是考大学,而非谈恋爱。”范妈妈看到范丽纯出了校门,坐回到沙发上。
“但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在谈恋爱,这个事情不好处理,搞不好,会适得其反。”胡老师也坐到沙发上,给范妈妈冲茶。
“他们昨天还一起去爬青岐山。就算没做出什么事,但老是腻在一起,也浪费了宝贵的学习时间。而且难保将来不会,到时候就太迟了。”范妈妈双手还不停比划着,像是在给学生解答问题。
“那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办?”胡老师身体向前,双手合十,手臂靠在膝盖上,等待范妈妈的高见。
“你可以开个主题班会,不点名地指出他们存在的问题,强调中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其他事情暂不考虑。”范妈妈说得一板一眼,头头是道。
“不愧是当年班里的学习尖子,教育学生还真有一套。”胡老师竖起了大拇指。
等不到下周一的班会课了,第二天在胡老师的课上,他就用了五分钟来教育同学们要珍惜宝贵的时间,把时间用在学习上,别浪费在交朋友或一些无关的事情上。他怕王崇东和范丽纯不知道是在说他们,还特意提到了周末某某同学和某某同学去爬山,这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是很不应该的,甚至惊动了家长,让家长担心,需要来学校了解情况,实在是劳师动众。同学们应该认清自身存在的问题,努力改正,才能把握自己的前途,而不随波逐流。
听到老师这么说,范丽纯脑瓜瞬间崩溃了,这不摆明是说我跟王崇东吗?这不表明父母(极有可能是妈妈)来学校找老师了,那老师一定知道。同学们知道吗?
听到老师的批评教育,同学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都在研究老师说的是谁。范丽纯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同学们小声的讥笑,都像一把把尖刀,刺向范丽纯的心窝。
从小学以来,范丽纯就一直承受着来着家里(主要是妈妈)要她读好书的压力。范丽纯学习一直特别刻苦,小学还好对付,勉强达到妈妈的要求。可上了初中,无论范丽纯多么努力,成绩也上不去,甚至还略微下降。到了高中,范丽纯再也绷不住了,兵败如山倒,成绩一泻千里,她甚至不敢选择理科,觉得文科靠背也许还有机会。可就算到了文科班,她也没有止住成绩下降的颓势,排名一路下跌,终于跌破文科类排名一百名。范妈妈再也坐不住了,她决心采取实际行动,挽救即将滑入深渊的女儿。
可母亲的助攻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成为压垮范丽纯敏感脆弱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范丽纯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你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出神,我一直问你话,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自习课上,王崇东从范丽纯身后拍了拍她,他坐在范丽纯的后面,“把政治笔记借给我,主观能动性,矛盾的对立统一,量变引起质变,内容一大堆,我什么时候才能抄完!”
“你说什么。”范丽纯回过神来,“哦,政治笔记,给你。”
“我看你最近精神恍惚,是因为老师的话吗?”王崇东没抬起头来,边抄笔记边说,“怕什么,老师也没有指名道姓,没人知道是在说我们。”
范丽纯转过身来,对他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你在写什么鬼,我根本看不懂。”王崇东抱怨。
“怎么会,你拿来。”范丽纯转身从王崇东桌子上拿回自己的笔记本,发现上面哲学的大题答案内容极其杂乱,思想十分混乱,前言不搭后语,让人看了如坠入云里雾里。
更加离奇的是,范丽纯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了这堆混乱不堪的答题。
“真不要脸,周末跟男同学跑出去玩,搞得成绩一落千丈。”坐在范丽纯前面的一个女生说。
“整天扭着腰肢,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的,不是勾引男生是为了什么?”坐在范丽纯前面的另一个女生说。
“是啊,太骚了。看着就讨厌。”第一个女生接着说。
“你们不要再说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范丽纯突然站起来大喊大叫,发疯似的冲出教室往外跑。
全班所有同学目睹这一幕都目瞪口呆,一脸惊愕。
“范丽纯这是怎么了?我们在说姚艳,她那么大的反应干嘛?”第二个女生说。
“她跟姚艳关系那么好吗?”第一个女生说。
王崇东追了出去,在楼梯口就追上了范丽纯。王崇东双手抓住范丽纯的双臂,“你怎么了?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突然就跑出来。”
“他们在说我,他们都在说我。他们说我老是跟男人出去玩,才导致学习成绩下降。他们还说我骚,他们说我勾引男人。”范丽纯嘤嘤地哭了起来。
“哪有,你听错了,我们回去上课吧。”王崇东扶着范丽纯走回教室。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他们来说我。”范丽纯皱着眉头说。
“好,不回去,那我们到老师的办公室坐一下。”王崇东扶着范丽纯来到胡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范丽纯,有点不舒服。”王崇东替范丽纯请假。
“啊,那里不舒服。”胡老师关切地问。
“他们说我,他们都在说我。”范丽纯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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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范丽纯有压力,郑音美也有压力。只不过范丽纯的压力来着成绩,郑音美的压力来着家庭经济。郑音美与弟弟郑李树的学习成绩可谓不分伯仲,旗鼓相当,估分坐稳第一批,发挥好了甚至可以冲击一下中大华工。可家里的面包店仅够维持家庭的基本生活,根本存不来钱。弟弟虽比郑音美小一岁,但父亲为了方便,竟让弟弟提前一年,跟着郑音美一起去上学。这样既省了一年幼儿园的学费,将来又可以提前一年参加工作,何乐而不为。原本以为弟弟提前一年上学,会跟不上,没想到弟弟没怎么学习,成绩竟一直名列前茅,跟学习极其刻苦的姐姐难分高下。
郑音美的家位于老城区瓜子池一条小街边上,占地三十平左右。以前是一座平房,面向街的一面四米长,跟左右邻居共墙的一面七米多长。父亲从单位出来后,就把临街一面的墙拆了,改成铺面,做起了烤面包的买卖。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前面还隔开十几平作为铺子,一家四口就只能卷缩在,十几平昏暗的里屋了。那大概是郑音美刚刚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幸亏郑音美父亲有点制作糕点面包的手艺,再加上母亲的鼎力相助和勤俭持家,在郑音美读六年级的时候,郑爸爸向亲朋戚友借了一点钱,把家里的平房拆了,盖起一栋三层半的小楼。楼下前面作为面包店,后面作为烤面包房,二楼作为客厅,厨房,洗手间。三楼隔开成两间,父母住一间,弟弟住一间。郑音美住在四楼的半间,其实面积也跟父母和弟弟的那般大,只是相对于整层来说是半间。他们家的小楼,俗称“三层半”。郑音美家这种建筑在老城区十分普遍,大凡有点钱,人们想到的不是去买套房,而是自己盖楼房,而且后来盖的,还要盖得比先前盖的要高,觉得这样在街坊邻里就比较有面子。
可惜好景不长,郑音美上初中以后,很多外来的,主要是汕头的面包店进入莲城,分别有:忠诚,华荣,欧香等,烤面包行业竞争日趋激烈,郑爸爸的面包店也每况愈下。
“盖房子借的五万块钱都还没还上,两个小孩再过一年多,就要读大学了,怎么好意思再去跟亲戚朋友借大学的学费。”郑爸爸在一楼门可罗雀的铺里,百无聊赖地冲着功夫茶。此时已是黄昏,华灯初上。
“可不借又能怎么样,他们将来一定能考得上大学,没钱他们怎么读啊?”郑妈妈也显得无精打采。
“关键问题不是借与不借,而是借得到与借不到。咱们那些亲戚朋友也都是一般人家,每家每户都起码让我们借了5千块,还能借我们多少。”郑爸爸叹了一口气,把茶从茶盅里冲到杯子里。
“读大学一年要多少钱?”郑妈妈喝了一口茶,觉得太烫了,又把茶杯放在茶盘上。
“一人算上学费,生活费,住宿费,起码要一万块。”郑爸爸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显然他不怕烫。
“两人一年岂不是要两万,四年就要八万。”郑妈妈右手先伸出来算,发现还不够,就又伸出左手算。她两只眼珠,在左手的四根手指,和右手的四根手指之间,来回转动。
他们的对话被郑音美回家时听到了。郑音美下午去图书馆,偶遇陈读光,陪他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后来又和他去吃东西,心情本来十分愉悦,可听到父母的对话,她整个人一下子就都不好了。
“爸,妈,我回来了。”郑音美将自行车停在铺前。
“哦,回来了,那我们吃饭了。”郑妈妈向爸爸使了一个眼色。
“我去叫你弟下来,估计又是在打游戏。”郑爸爸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
晚饭三菜一汤,还有郑音美最喜欢的焖鱼头,不过她吃得十分不是滋味,味同嚼蜡。
“来,吃鱼脑补补,你学习辛苦。”郑妈妈夹了一块鱼脑给郑音美。
“不公平,你们偏心,最好的都给姐姐。”郑李树嘟着嘴抗议。
“你姐姐不仅学习比较辛苦,还常常帮忙做家务,你啊,横草不拿,竖草不捡,就知道看电视,打游戏,打篮球。”郑爸爸夹了一块鱼头下面的肉安抚他。
“又把这块死肉给我,我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郑李树更加不满。
愁眉不展的郑音美也被他们给逗笑了,她把鱼脑夹给郑李树,又从他的碗里把鱼肉夹过来。
“你看你姐多懂事,你要是有她一半懂事,我们就省心多了。”郑妈妈皱着眉头数落郑李树,嘴却笑了。
“谁让她是姐姐,做姐姐的就要让弟弟,照顾弟弟。”郑李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鱼脑,赶紧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爸爸妈妈在铺子里边冲茶边看店,弟弟到二楼看电视。郑音美围上围裙,收拾饭桌,洗碗。
郑音美以前常常听柳月说起杨晓风,说他如何刻苦工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音美寻思着,我能不能也去打份工?
做杨晓风做过的手工,手指会黑到皮肉里,粘上水就可以盖手印。郑音美看了看自己因洗碗而变得有点干瘪的手指,摇了摇头。
学杨晓风到茶座或到饭店当服务员,可万一跟杨晓风一样倒霉,碰到同学来消费,自己要给同学服务,自己的脸可往哪搁啊!不行不行。
柳月不是在自己家开的店里帮忙吗?我去找她帮忙。郑音美打定主意。
碗洗完了,郑音美倒掉洗碗水,把洗碗布拧干,挂在绳子上晾干。她解下围裙,双手用毛巾擦干净,打电话给柳月。
“柳月,有点事想找你帮忙。”郑音美小声说。
“是郑音美呀,有什么事你说,尽管说。”柳月正在做事数学题,接到郑音美的电话时,她笔都没有放下,用左手拿着话筒,右手不停地转着笔。
“我想……”郑音美支支吾吾开不了口,“我想到你家的服装店打工。”郑音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没问题,我跟我妈说一下。”柳月笑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打工,我现在反而不在店里帮忙了,放学就回家学习。”
“增加一点社会阅历,学杨晓风啊。”郑音美反应还是挺快的。
“哦。”柳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落寞。
“杨晓风可真好,人不仅长得又高又帅,学习又好,又当班长,还能够去打工挣钱,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男孩。”郑音美没有去爬青岐山,所以不明就里信口开河,“论长相,身材,我也马马虎虎,学习成绩也算不错,还当个副班长。跟杨晓风比起来,我就差打工这一项了,这一项我也要奋起直追,争取向我们班的完美男孩靠拢。”郑音美吹起水来也是没边。
“郑音美,我去跟我妈说一下,明天到学校的时候,再把具体情况跟你交流一下。再见了。”柳月迅速挂了电话,两行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过她的脸庞,无声的滴落在电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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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来到学校,郑音美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问柳月,“你跟阿姨说了吗?”
“说了。”柳月笑吟吟地望着郑音美,“我跟她说,我同桌想增加一点社会阅历,想到我们铺里来帮忙。”
“阿姨怎么说?”郑音美十分紧张。
“她当然说没问题啦。”柳月翻开语文书,把书挡在自己的面前,不让领读的同学看到自己在说话,“你六点半到我之前帮忙的那间铺来,一般是十点半关铺,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郑音美一想到能够减轻家里的经济压力,顺便积攒一点大学学费就十分兴奋。
“一下子减少了四个小时的学习时间,真的没问题吗?”柳月替郑音美担忧,“我现在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学习上,感觉好像都有点跟不上,时间总是不够用。”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嘛。大不了就晚睡一点。”郑音美十分乐观,就算成绩退步一点,就算退到一批左右,哪怕退步到二批前,也总比没钱读大学好啊,“具体我要怎么做呢?”
“稍微介绍一下衣服的各种情况,诸如布料啊,裁剪啊,版式啊,”柳月两只眼睛从书本上探出来,侦查了一下敌情,发现老师在教室后面批评一个迟到的同学,领读的同学则眼光茫然地看着窗外,全班其他同学都在认真的读书,“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顾客喜欢那件衣服,然后她愿意花多少钱买那套衣服。我们是只要在成本上我们都可以卖。如果碰到换季了,亏本都要清仓。当然,我们的服务态度要好。”
郑音美听得十分认真,还拿出笔记本来做笔记,口里不停地嗯嗯哦哦。
“我那么喜欢笑,可能也是跟我从小在铺里帮忙有关系吧。”柳月若有所思的说。
“不是吧,你看我家里也开着一间面包铺啊,可是,我就不怎么爱笑。”郑音美凑近柳月小声说,“有些男生甚至说我很高冷。”
“你还不到一米六,怎么会高呢?”柳月想笑,不过她努力地克制住。
“那问题可能出在冷上面。”郑音美煞有介事。
“这个问题好解决啊。”
“这么解决?”
“穿多件衣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穿上羽绒服。”柳月已经趴在桌子上了,看来是忍笑忍到不行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郑音美凤眼圆睁的瞪着柳月,看起来确实有点威严。
“我看你对陈读光就挺温柔,挺热情的。”柳月收起了笑容。
“哪有!”郑音美有点不好意思。
“努力做到把每一个顾客都看成是陈读光。”柳月认真地说。
“那岂不是每个顾客都欠扁?”郑音美也笑了。
看见郑音美笑得那么幸福,柳月神情略显哀伤。她偷偷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杨晓风。杨晓风坐在她的侧后方,可以看出班主任对他们十分信任,不计前嫌,又安排他们坐在附近。杨晓风十分认真的读着书,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偷看。杨晓风,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迫于家长的压力,选择跟别人在一起,还是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还有林同坚,将来怎么面对他?现在的林同坚十分乐观开朗,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轻生的念头。是继续假装跟他在一起,做进一步的观察,还是是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了?如果把事情说清楚了,会不会给她造成二次打击,让他更加痛不欲生,自寻短见呢?
柳月发现来自生活的问题一点不比来自学习的少啊。而且好多都是无解的,至少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相比着下,现在柳月更愿意去解答学习上面的问题,生活中碰到的问题只能见步行步,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杨晓风在一起久了,怎么也学起他乱用成语了?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太好了,是物理课。柳月翻开课本,聚精会神的听起讲来。
经过一堂聚精会神的听讲,柳月发现不懂的地方居然很多,她赶紧跟那些爱学习的同学一样,冲过去围追堵截就要逃离教室的物理老师。柳月见同学们群情汹涌,估计插不上队,正想返回座位请教杨晓风,猛然看见沈依依和杨晓风正在聊着什么,两人谈得特别开心的样子。
柳月落寞的回到座位,却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昨天跟今天早上,真的要谢谢你。”沈依依坐在杨晓风隔壁组,跟高一时柳月相对于杨晓风坐的位置一模一样。
“早上也是正好碰见阿姨载你过来,就顺便背你上来,举手之劳而已。”杨晓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早上我妈妈还有时间载我来,下午就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沈依依望着自己打着厚厚绷带的右脚,不经意地说。
“如果你不嫌弃,我就让我载你回去吧。”杨晓风说。
“那怎么好意思。”沈依依开心的笑了起来。
柳月肺都要气炸了,沈依依,你这是搞那什么把戏!你脚扭到了,难道就不会走路,不会上楼梯,不会踩自行车了?就算你不会走路,不会上楼梯,不会踩自行车,难道就非得杨晓风来背你,载你吗?
一想到这里,柳月狠狠地将书本摔在桌子上。不要说沈依依和杨晓风,就连说得兴起的郑音美和陈读光,也被柳月这一举动惊呆了。
“上课了,请你们不要说一些跟学习无关的内容,影响别人学习。”柳月恶狠狠地盯着杨晓风说。
“怎么了?”杨晓风慌了,他好像还从没见过柳月发这么大的脾气。
柳月不语。郑音美整个人转过身来,怕被沈依依听到似的,用极小的声音对杨晓风说,“不要去载沈依依,不要去背沈依依。”
“上课。”语文老师走上讲台,郑音美转过身来,坐正身体,双手放在课桌上,准备上课。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杨晓风拍了拍郑音美的肩膀问。
“不要太好心了,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郑音美机紧的看了老师一眼。
“那你又帮陈读光抄笔记,你不是好心是什么?”杨晓风不解。
“我是……”郑音美哑口无言,看了一眼柳月,她正全神贯注的听讲。
“你放学要载陈读光,你怎么还能载沈依依呢?”郑音美转移话题,继续进攻。
“今天陈读光自己踩自行车来的。”杨晓风解释。
“我今天自己单手踩自行车来上学的,其实一只手也可以骑,左手还可以得到锻炼。总叫人载我太麻烦了,也不好老是依赖杨晓风。”陈读光插嘴。
郑音美狠狠的瞪了陈读光一眼,“不跟你们说。”
老师正在板书,柳月认真的跟着记。郑音美想到自己要记两份笔记,赶紧翻出笔记,也跟着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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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晚上六点半,郑音美准时来到柳月家位于先贤门步行街的铺子。服装店名叫做“方圆”,主营是女青年和少女中档服装。柳月一见到郑音美过来,马上过去挽着她的手,拉着她到一个女店员面前。
“黄姐,以后你一三五,这三个晚上的班都给郑音美了。”柳月说。
“太好了,要不我男朋友都有意见了,说我晚上老是不能陪他出来玩。”黄姐开心地说,“那我先走了,再见,柳月。再见了,郑音美。”
“再见。”柳月郑音美异口同声说。
柳月又拉着郑音美到另一个女店员面前,“陈姐,以后你二四六这三个晚上的班给郑音美了。”
“哇,太好了,你是郑音美,你好!”陈姐伸出手来。
“陈姐,你好。”郑音美伸出手跟陈姐握了握手。
“今晚,我陪你。”柳月说。
“我确实需要你教我,可是这样浪费你的时间。”郑音美低下了头,“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唉,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柳月又笑了。
郑音美从小学当班长一直当到高二,工作的能力还是有的;另一方面,学习成绩也是十分优秀,学习的能力也是有的,所以上手得比较快。当然,柳月的言传身教也很全面,她示范了从介绍服装,给顾客讲解,到针对顾客试穿衣服之后的点评,到最后收银等全套流程。
郑音美跟在她身旁看得十分仔细,特别是细心的观察了她的笑容,她看人的眼神,她待人的态度,她专心聆听顾客意见的神态。
柳月还让郑音美亲自上阵,有样学样。郑音美不负众望,成功的售出了一套价值500块的黑色羊毛裙子。顾客前脚刚踏出店铺,郑音美就高兴得把柳月整个抱了起来。
“小心,我这么重,你别把腰闪了。”柳月双手轮流拍着郑音美的胳膊,“快放我下来!”
“柳月,谢谢你。”郑音美大口大口地出着气,不知是抱柳月太用力了,还是心情太激动了。
“唉,你又来了。”柳月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郑音美。
“柳月,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时间来到十点多了,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柳月和郑音美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休息。
“你只管问,但我不一定保证能回答得准确,因为自己也是很迷茫。”柳月给郑音美冲了一杯乌龙茶。
“我喝水就行了,现在还喝茶,我怕晚上睡不着。”郑音美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跟杨晓风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
“那你跟林同坚呢?”
“我跟林同坚是初中同学,初二下学期时,他开始追求我,可我对他没有感觉。他曾说过,他是为我而活,可以为了我去死。我当时当他只是随便说说,后来跟杨晓风提起有人这么说过时,杨晓风也是不以为然。没想到在天音KTV,他奋不顾身的救了我。自己却严重烧伤,很有可能会毁容。”柳月拿起茶杯,到嘴边喝时,才发现茶杯里已经没有茶了。她把茶杯放下,又倒满了一杯,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她把电水壶的开关打开,随即从来呼呼的煮水声。
“可是这个事情是有前提的,一是林同坚叫你去唱k的,才会碰见这件事;其次是那个凶手要害的人是林同坚,是林同坚连累了你。于情于理,他救你是天经地义的。”郑音美靠在柳月身边,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似乎想打醒她。
“这些我都懂。可听杨晓风说,林同坚流露出轻生的念头。”柳月扭过头看着郑音美,眼神中充满着哀伤,曾经大大明亮的眼睛显得空洞无神。
“这么严重?”郑音美大吃一惊。
“杨晓风说,”柳月说着眼睛红了,眼眶湿润了,她马上转过头,低下了头,“让我去假装喜欢林同坚。”
“什么!这他都想的出来。”郑音美更加吃惊,“这他都说得出口。”
“不过,我去接近林同坚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倒是变得很不错。”柳月破涕为笑。
“你答应林同坚的追求?”
“没有,他后来都没有跟我再提起,只不过他约我出去,我就出去。对他态度比较好,也比较热情而已。”柳月仍旧面带微笑。
“对,做得对,千万不要答应他,等他好了以后你就全身而退。”郑音美用右拳在左掌上打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柳月。
“可是怎么判断他彻底好了,还有,万一告诉他真相,他会不会更加难受。”柳月又没了笑容。
“杨晓风净出馊主意。”郑音美恶狠狠的向空气挥了挥拳头,好像杨晓风就在她眼前,“那沈依依呢?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为什么她需要杨晓风来载她,来背她?”
“昨天下午她跟我们去爬山,扭伤了脚。我跟林同坚走在一起,她跟杨晓风走在一起,她扭伤了以后,杨晓风就背她下山。”柳月心如刀割。
“沈依依,真不要脸。”郑音美义愤填膺。
“沈依依也是没办法,林同坚一直跟我在一起,孔祥尧又没有力气背她。”柳月还帮沈依依说话,“别只顾着说我,你和陈读光呢?”
“他觉得对我好的方式就是给我写科幻小说,我虽然喜欢看科幻小说,可是他写的那些……”郑音美叹了一口气,“哎,我看是他自己喜欢写小说,硬是说要给我看。”
“男人都是这样。”柳月也摇了摇头,“他认为这么做,是对我好,是为了我的幸福,他就做了,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
“他们什么时候能认认真真地为我们考虑一下,行为做事能够成熟那么一点点。”
“柳月,我先走了。”陈姐说着背着挎包先走了。
“好,你先走吧,再见。”柳月说,“郑音美,我们也走了吧,都十点半了。可以关铺了。”
柳月和郑音美稍微收拾了一下。柳月把账本和货款锁在保险箱里,郑音美把茶杯茶盅茶盘洗了。柳月把总电源关了,跟着郑音美走出店外,用钩子把卷门勾下来。卷门放下来后,可能是由于年久生锈,柳月要用脚踩了踩,才能够让卷门固定到地面的凹槽里面。柳月最后把卷门锁上。
两人踩着自行车从步行街来到先贤门,穿过先贤门,骑行在先贤门大道上。虽然已经过了十点半,但由于是莲城商业中心区,这里依然灯火通明,车流量也还不少。
“我觉得沈依依的问题还好解决,脚扭伤几个星期就会好。”在榕华大道与天福路的交汇处,郑音美要向西骑,柳月要向东骑,“而且我也相信杨晓风,林同坚的问题才比较不好解决。”
“别想太多了,柳月,顺其自然吧。”人行道绿灯了,郑音美赶紧踩过去,可对面车道有车过来,她没有来得及回过头去,跟柳月说再见,就匆匆地骑过去了。
柳月对着郑音美骑行的背影挥了挥手,也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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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沈依依的脚恢复得很快,不到一周,拄着根拐杖就能行动自如了。不过。上下楼梯还需要杨晓风背她,上下学也需要杨晓风载她。
“杨晓风,晚上有空吗?”沈依依坐在杨晓风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抓着后座上的铁栏。杨晓风怕沈依依硌得疼,还给她垫了一条毛巾。
“倒是没什么事。”杨晓风含糊其辞,不知沈依依葫芦里卖什么药。天气冷了,茶座没什么生意,胖老板请不起杨晓风,孙叔叔那边也接不到单,杨晓风又回到家里做起了手工。不过跟沈依依还不是很熟,杨晓风打算向她隐瞒。
“那你晚上载我去步行街好吗?我想去买件外套,天气转冷了。”
“好啊。几点去?”杨晓风想沈依依的脚也快好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八点半好吗?”
“好啊,八点半我去接你。”杨晓风爽快地答应了。
有了柳妈妈妈的前车之鉴,杨晓风料定沈依依父母不会喜欢自己,到沈依依家都畏首畏尾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随便开口,躲在一边,只等沈依依准备好了,背起她就下楼。
可沈依依父母对他的态度出奇的好,杨晓风一进门就对他嘘寒问暖,斟茶递水,关心他的学习与生活,就算没话也要找一些话跟他聊一聊。这不,一听沈依依说要让杨晓风陪她去买衣服,他们就对杨晓风千恩万谢,搞得杨晓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举手之劳而已。”杨晓风喝着沈妈妈递过来的高档功夫茶,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依依的家。沈依依家的装修十分简朴,地面铺着朴素的白色瓷砖,墙壁和天花板也漆成白色,天花板没有吊顶,只有一盏直径半米,圆形罩的日光灯。酒柜是灰色的,看起来也是极其普通,上面放着一台25寸的松下电视机。一套紫檀色实木沙发,配有茶几,茶几上面放着一个白色陶瓷茶盘。白色的茶杯里充满了飘着淡淡幽香,琥珀色的铁观音。给杨晓风的感觉就是装修得十分简约,跟柳月家极尽奢华的装修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依依的脚受伤,而我们工作又太忙了,多亏有你背她上下楼,载她上下学。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沈妈妈满脸堆笑地对杨晓风说,“来,喝茶,趁热。”
“作为高二一班的班长,帮助班里的同学是理所当然的。”杨晓风喝了一口茶,一股清香瞬间从他的口腔升到他的鼻腔,他不禁用力嗅了嗅。
“啊,你还是班长,那你学习成绩一定十分优秀了。”沈爸爸大喜过望。
“还可以了,期中考考了年级前十名。”杨晓风有点不好意思。
“爸爸,妈妈,别老是缠着杨晓风了。”沈依依穿了一套深蓝色毛呢长裙,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长筒靴。长长的头发洗过了,用定型胶吹干了,卷卷的,十分好看,还飘着淡淡的清香。
“杨晓风,我们走了。”沈依依向杨晓风招了招手。
杨晓风立刻上前扶她,并关切地问,“脚还疼吗?”
“好多了。”
“下楼梯还是让我背你吧。”
“嗯。”让杨晓风背了几次以后,沈依依也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叔叔阿姨,我们走了。”
“这小孩长得不错,还挺有礼貌。”沈爸爸说。
“人看上去也老实,学习成绩还很好。”沈妈妈说。
“我最怕沈依依以后出去外面读大学,乱交男朋友,要是交到外地的,外省的,将来跑去外省或者在外地工作,那就麻烦了。”沈爸爸最担心这个。
“是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要是将来她能回莲城就好了。”沈妈妈也深表同感。
“她要是能交个本地靠谱的男朋友,将来回莲城的概率就会大很多。”沈爸爸这么说,和沈妈妈会心一笑。
电力小区位于繁华的同心路附近,距离榕华市场仅一步之遥,和银角中学也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沈依依家在五楼,杨晓风每天接送她上下学,也不太麻烦。
杨晓风下了楼,把沈依依放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踩到同心路,经先贤门大道,缓缓地向步行街进发。
在同心路,一个开着黑色摩托车,染着红头发,穿着红鞋子男青年,一直不怀好意的放慢速度,跟在杨晓风他们后面。
“喂,小妹,那么烂的自行车别坐了,要去哪里,我载你去。”红发男青年轻浮地说。
“好啊。”沈依依笑了笑。
红发男青年一听就来了精神,加大油门拦在杨晓风的自行车前面,杨晓风只得紧急刹车,也停了下来。
“去哪?你说。”红发青年问,“你快下来,坐到我车上,我带你去。你这么高贵的小姐,怎么可以坐这么低档的自行车。小弟,没钱你就别学人家泡妞啊。”
“我要去荣华派出所,我舅舅在里面当副所长,今天晚上他值班,我有事要去找他。”沈依依说。
“啊,荣华派出所?”红发青年一听,赶紧发动摩托车,“今晚我正好有事,改天我再带你去。”一轰油门,一溜烟跑了。
沈依依笑得前仰后翻,“杨晓风,你怎么不笑?”
“对不起,沈依依。”杨晓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沈依依按着她的肚子,依然无法止住她的笑声。
“让你坐这么破旧的自行车。”杨晓风有点无地自容,“让你被人笑话了。”
“一个小阿飞的废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沈依依这才止住了笑。
“我家挺穷的。”杨晓风悲哀的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柳妈妈才不让他跟柳月交往。
“我父母还挺喜欢你的。”沈依依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杨晓风更是一头雾水。
“我父母是下乡时,在海南认识的。”沈依依轻轻地把她的右手搭在杨晓风的腰上,杨晓风没有发觉,“两人看对眼后,相约一起考大学,离开那个艰苦的环境。他们白天一起劳动,晚上一起学习。后来的政治环境已经宽松好多了,也就没有什么人去管他们。七七年恢复高考,我爸考上广工,我妈考上广外。更加神奇的是,毕业他们都分配回莲城,我爸被分配到电力系统,成为一名电网系统工程师,我妈被分配到银行系统,成为一名评估精算师。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我爸分的,我妈还分了一套房子,在北河区那边,出租给人了。我父母都是出生莲城的底层,从小到高中下乡之前,都和家人挤在一间20几平的房间里。他们靠着奋斗考上大学,毕业结婚了,也没房子,是亲戚们借了一间很破旧还滴水的厢房给他们。不过我爸到单位工作不到三年,就分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六年以后,我妈也分了一套房子,但是不用住,就拿去出租。”
“他们真厉害。”
“他们喜欢你。”沈依依左手也在杨晓风和腰上,“所以,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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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挺喜欢你的,”沈依依说,“我也觉得你挺好的。”
“叔叔阿姨喜欢我,何以见得?”杨晓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到海南下乡长达五年,那里的条件极其艰苦。没电,没自来水,没房子,没路,没粮食。他们搭帐篷作为房子,去几公里外的小河挑水,自己种粮食。他们的娱乐就是围着篝火唱唱歌,或是念念谁写的诗歌散文。”沈依依咽了一下口水,“我爸妈都是高中生,即使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学校没有传授给他们多少知识,他们也没有放任自流,而是自己看书自学,最终考上大学。他们当然欣赏你这种虽然条件艰苦,却艰苦奋斗,艰苦朴素的,而且品学兼优的学生。”
“我爸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什么人最可怕?”杨晓风把自行车放在步行街入口处的肯德基门口。
“你不把自行车寄了?”沈依依已经可以自己跳下杨晓风的自行车,她指着右手边一个停车场。
“我这辆车,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敢骑。”杨晓风见沈依依下车,连忙伸手去扶她,沈依依不由的笑了笑,但她马上收起了笑容。
“你知道吗?什么人最可怕?”杨晓风看着沈依依,微微一笑。
“杀人犯?”
“非也。”
“纵火犯?”
“不是。”
“抢劫犯?”
“还是不对。”
“那究竟是什么人?”沈依依眯着眼睛皱着眉头,盯着杨晓风。
“穷人。”杨晓风靠近沈依依一点点,小声说。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沈依依嘟起了小嘴,样子十分可爱。
“真事来着。”杨晓风一本正经的说,“我爸说他到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朋友家坐,那些朋友都十分不自在,有的还表现得很怕他。有一次,他想去一个办工厂的朋友借一台电转,来修理一下家里的手动冲床。他刚说,老李,我想跟你借……李老板立即长篇大论起来,说什么他也不容易,别看家大业大,其实是徒有其表,货款全部被别人欠着,实在筹不出钱借我爸云云。我爸于是得出结论:穷人最可怕!”
沈依依已经笑得人仰马翻,杨晓风还火上浇油,“想不到你爸妈竟然不怕我,还说喜欢我,他们胆子可真不小啊。”
“我服了你了,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老不正经。”沈依依走得十分自然,好像忘记了脚上的疼痛。
步行街灯火通明,每间店装修各异,但都大气高档。沈依依试了几套衣服,都不满意。两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间名为方圆的女装店。
“欢迎光临。”
“郑音美!”沈依依和杨晓风大吃一惊。
“沈依依!杨晓风!”郑音美更是大吃一惊。
“郑音美,你怎么在这里?”沈依依问。
“哦,这间铺子是柳月家开的,我请她帮忙让我在这里学习一下卖衣服,就当是社会体验。”郑音美说得磕磕巴巴。
“原来是柳月家开的,我还没有来过。”杨晓风打量着服装店,黄澄澄的瓷砖,粉红色的墙纸,很有现代感的装修,看起来十分温馨。
“你们两个怎么会来逛街,想买衣服吗?”郑音美用手指了指。
“沈依依想买件外套,脚又还没好,我就送她来。”杨晓风解释。
“这件好吗?”郑音美指着一件碧绿色的羽绒服问沈依依。
“我看算了,时候也不早,下次再买吧,杨晓风,我们走了。”沈依依说着转身就走出服装店。
“呦,看来你的脚好了嘛。”郑音美阴阳怪气的说。
“哎呦。”沈依依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杨晓风赶紧过去扶她。
“没事。”沈依依表情痛苦。
“少装腔作势了。”
“郑音美,你没去爬青岐山不知道,沈依依的脚扭伤了,肿得很厉害。”
“那也不用你去可怜她啊,你怎么不去可怜可怜柳月。”郑音美说着提高了声音。
“柳月又没扭伤。”杨晓风不服。
郑音美还想说什么,沈依依拉着杨晓风赶紧走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沈依依嗔道。
“我不是替你说话了。”杨晓风冤枉的说。
“我不是说这件事情,我说的是第二次阶段考试,你一直支着手臂,是怕我偷看你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没有啦,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支着胳膊。”杨晓风摇晃着双手。
“还看衣服吗?”杨晓风问。
“不了,你送我回去吧。”沈依依的声音有点累。
“好的。”
“学校号召我们开展创文活动,你身为班长可要以身作则啊。”
“没问题,这才是当务之急,包在我身上。”杨晓风自豪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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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文明班集集体,你可要帮我。”课间操时,身为卫生委员的沈依依对杨晓风说。
“这本来就是我作为班长的责任嘛。”杨晓风说。
“你打算怎么开展活动?”
“在班长的带领下,于十月十一日开展班级清洁的美丽服务活动。值得一提的是,美丽服务活动不仅仅只维持在这短暂的一两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校园将颇不宁静,每天都将上演激烈的战争。`创文为我,我为创文`是吹响的战斗号角,文明班集体是坚硬无比的盔甲,清洁工具是我们精良的武器。我亲自带队,队伍由全体班干部和值日生组成。先来看看班干部队伍,所有班干部成员在创文期间将不放假,我们要养精蓄锐,将任务落实,分区域把关,力量实在不容小觑。”
“你制定的这个活动计划简直是完美无缺。”沈依依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还是有待提高的,正所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杨晓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不要以为战争以各班干部大战结束,没那么简单!看,咱五十多名气场强大的同学斗志昂扬。我们年纪虽小,但表现起来也是非凡的。这支轮值值日生队伍,将用青春热情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告诉你,什么叫战斗实力!”
“说得真好,想不到你的文采这么好。”沈依依睁大了眼睛。
“那些文绉绉的修饰语,斗志昂扬的慷慨陈词都是陈读光写给我的。”杨晓风用手捂着嘴小声的说。
接着,杨晓风清了清喉咙又说道,“我建议学校要派一大批值日生轮流坚守在校门口,维持校园门口交通秩序,清理周围环境卫生,清除周围牛皮癣等等。”杨晓风模仿领导的口气说。
沈依依听完哈哈大笑,郑音美却气疯了。
“虽然校门站岗对于每天都要打几个小时篮球的男生来说是小意思,但是要男同学们充分发挥团结友爱的精神,自愿为女生分摊,细分任务,减轻负担。基本上,每天每个班次都有三至四位男生替女生轮岗。”杨晓风说。
“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你收回这条成命。”陈读光建议。
“除了分摊女生任务的男生之外,能让我们觉得感动的是,老师们也都前来帮忙,所以我们要说服老师,为班集体,为班集体的创文做贡献,也来帮忙扫地,或站在校门口轮值。”杨晓风说着攥了一下拳头。
“这个可以有。”陈读光说,“不过需要您班长大人亲自去提议。”
“那我看看是算了。”杨晓风临阵退缩。
“要从表现上看出,班干部们应该基本全员到齐,而且自主默默选择的班次都是中午到下午放学这种时间段。我们班的班干部们要为学校师生树立好榜样,让他们打从心底感到敬佩和幸福。”杨晓风又夸夸其谈。
“还好我的脚扭伤了,要不得被你折腾死。”沈依依笑了。
“最后,我很想说的是,各位亲爱同学们,当你为洁净的校园点赞、为文明的班级点赞、为辛苦的值日生以及各个领域的班干部们点赞的时候,千万别忘了为自己点赞哟,因为你们将交上了一份优秀且暖心的成绩单。”杨晓风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连我都起鸡皮疙瘩。”陈读光缩了缩身体还抱了抱双臂。
“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都是你写给我的。”杨晓风也耸了耸肩。
“可从你嘴里说出来。”陈读光想了想说,“有一点点搞笑。”
沈依依已经笑趴了。
“你们有完没完?”郑音美大怒。
“怎么了?”杨晓风和陈读光都觉得十分冤枉。
“创建文明班集体,这些都是卫生委员的责任,你们两个瞎掺和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郑音美转过身来,还不停地用手捶着杨晓风的课桌桌面,眼睛却不时斜着去瞟一眼沈依依。
“创文,卫生的确是重中之重,但是要涉及的问题也还很多,所以,班主任特意交代我跟杨晓风两人合计合计,看看怎么把工作做好。”陈读光看见柳月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书,就怼回郑音美,“人家柳月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写给杨晓风的,你的手好了吗?”郑音美把矛头对准陈读光,“以后笔记你自己记。”郑音美说着开始在书包里翻了起来,想找出陈读光的笔记还给他。
“陈读光真是个天才,他说他开始用左手刷牙洗脸,拿勺子舀饭吃,接着他试着用左手拿筷子,最后,他竟然学会了用左手写字。”杨晓风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读光一看大事不妙,赶紧说,“杨晓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班长应该统领全局,怎么可以凡事亲力亲为,你制定好作战部署,然后交给班委去主抓就行了。依我看,创建文明班集体这么重要的任务,非副班长不能胜任。”
郑音美非但没有领情,还恶狠狠地瞪了陈读光一眼,“我可不会帮某人做事情,陈读光,你那只手是不是也想被打断。”
“那你可要帮他刷牙洗脸了,还要喂他吃饭。”杨晓风笑着说。
“这些还好,麻烦的是上厕所……”陈读光若有所思。
“你们……”郑音美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她转过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后背对着陈读光。
这时连在一旁看书的柳月也忍俊不禁了,偷偷地笑了起来,不过她努力用手捂住嘴巴,可郑音美还是听到了,“柳月,你也……”郑音美转过来指着柳月,柳月再也忍不住了,跟杨晓风和陈读光哈哈大笑起来。
沈依依此时却被晾在一边,悻悻地干笑了两声,拿出课本翻了起来。
放学后,班干部都留下来搞卫生,积极准备创建文明班集体活动。陈读光尽管右手打着绷带,依然用左手拿湿布擦着黑板。当然,要杨晓风帮他拧干抹布。
“你怎么不管管杨晓风?”郑音美站在一张课桌上,擦着窗玻璃,把抹布递给站在下面的柳月。
“怎么管,让他不要去帮扭伤脚的同学。这样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柳月接过抹布,在水盆里清洗干净,又拧干递还给郑音美。
“沈依依长得不比你差,身材还比你好。”
“身材哪里比我好?胸部有我大吗?屁股有我翘吗?”柳月开玩笑。
“大是好,可是你的也太大了。”郑音美仔细端详柳月的胸部,她的衣服里好像藏着两颗椰子。
“这就叫做过犹不及。”陈读光来到她们身后,“就是说呢,你太大了,起到的效果反而跟郑音美一样。”
“你擦黑板怎么擦到这里来。”郑音美狠狠的打了他一下,“我的怎么样?我的怎么样?”
“黑板擦完了,我来帮你们擦窗玻璃呀。”
“沈依依的确很漂亮,可总给人一种很孤傲的感觉,好像都没和谁成为朋友。很多男生追她,她看都不多看人家一眼。她是男生之中公认最难接近,最难追求的。就她的外貌来说,男生之中甚至流传着:理有依依,文有姚艳。现在他跟杨晓风走得很近,你可要留多一个心眼。”郑音美擦完上面几块玻璃,嗖的一声一下子就从桌子上跳下来。
“我相信杨晓风。我两之间感情拦路虎排行榜,沈依依最多排名第三。至于我妈和林同坚谁拿第一,我还拿不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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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林同坚的问题。”陈读光凑上来,“这种问题拖得越久,将来对林同坚可能伤害越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越高,摔得越痛。”
“可他救了我一命。”柳月黯然神伤,“我说不出口啊!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能拖了。”
“你一个残废的,就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了,万一摔伤了,我们还要送你去医院。去去去,一边凉快去。”郑音美见陈读光想爬上桌子,去擦最上面连郑音美都擦不到的窗玻璃,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爬上去。
“你怎么能说他残废呢?”杨晓风在课桌上垫上一把椅子,把教室里所有的日光管跟风扇都清洗干净了。
“不是残废。”郑音美想了想说,“那就是残疾喽。”
“你那么说太难听了,应该叫他伤残人士好一点。”杨晓风说。
“嘿嘿,我伤是伤,但残还不一定哦,”陈读光顿了一顿说,“还得看恢复的情况。”
柳月和郑音美都笑弯了腰。
“杨晓风,教室打扫干净了,你去把垃圾倒了。”沈依依喊。
“好!我去把垃圾扔了,你们等我倒完一起回去吧。”
“沈依依真扫兴。”见杨晓风去倒垃圾,郑音美收起了笑容。
“算了,别这样嘛。”柳月用她的胖胳膊撞了郑音美一下。郑音美又转怒为笑,跟柳月嘻嘻哈哈打闹起来。
终于,在杨晓风的带领下,在班主任江老师的支持下,在班干部的全力配合下,在班里全体同学的共同努力下,群策群力,高二一班夺得本学期银角中学“文明班集体评比一等奖”的殊荣,获得一张印着金字的黄色奖状,上面写着:特发此状,以资鼓励。同学们当然受到鼓励,无不欢欣鼓舞,但最受鼓励的当属班主任江老师。他不仅得到了五百元奖金,还获得了学校里至高无上的荣誉。本次“文明班集体”评比一等奖仅设一个名额,二等奖设两个名额,三等奖设三个名额,竟然不设优秀奖!全校三十个教学班,仅有六个班能得奖,获奖概率只有20%。获得一等奖更是独一无二,傲视群雄。也难怪江老师意气风发,英姿飒爽,还没有处对象的年轻女老师都对他多看两眼,江老师则报以甜蜜与自信的微笑。
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同学们功不可没。一张印着金字的黄色奖状,显然不足以表达江老师对同学们的感激之情,尤其是考虑到年轻的女老师,其中不乏他倾慕的对象,对他绽放出灿烂的微笑,并投来欣赏的目光,江老师更是激情澎湃,激动不已。不能光我一个人激动,也得让同学们都来激动一下。江老师决定自费组织一次旅游。刚开始江老师打算把所有同学都带上,可考虑到经费,就决定只带班干部们去;他再三考虑到经费,最终决定只带班委成员去。
高二一班的班委成员是:班长杨晓风,副班长郑音美,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陈读光,团支书赵欣宁,文娱委员(兼英语科代表)柳月,卫生委员沈依依,生活委员刘联华,体育委员张资洵,一共八个人。
看着这份名单,江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八个人,可以。
人员确定了,接下来要考虑地点。这个地点既要有教育意义,又不能太远,舟车劳顿太辛苦了,还浪费了学习的时间,最后,开销还不能太大。江老师想破了头皮,也确定不了。他于是在下午第三节自习课找来了杨晓风,咨询一下他的意见。江老师将自己的担忧向杨晓风提了出来,“不是考虑花费太大,而是班会费确实有点不够。”江老师最后说。
“老师,咱们班获得文明班集体评比一等奖,固然班干部的贡献更大一点,尤其是班委的作用更为突出,我们八人确实起到先锋模范的作用,可班里的同学也功不可没啊!如果只有我们八人去玩,而其他人都没去,我认为这样有失偏颇。”杨晓风觉得十分为难,他宁可自己不去,也要把他的名额让给其他人。
“如果全部去的话,经费可能不够。”已到深秋,江老师额头还是渗出豆大的汗珠,五百块奖金看来要灰飞烟灭,说不定还要倒贴。
杨晓风从老师跟他的谈话里,抓住了事情的主要矛盾——经费。
“老师,如果去一个景点既有意义,还不远,”杨晓风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发,“而且不用花费,我心中倒是有一个地方。”
“不用花费!”江老师嘴张得老大,他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干咳了几声,“不要花费固然好,但最主要是有意义,不远也很好,可以节约学习的时间。你且说来听听。”
“为了解革命烈士的英雄事迹,继承发扬老一辈革命家的优良传统,深化本班的爱国、感恩教育,引导学习践行共产主义精神,增强同学们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在重阳节来临之际,我们高二一班前往莲江公园,隆重举行革命烈士纪念碑扫墓活动。”杨晓风一口气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非常好,这个主意很好啊!”江老师拍着杨晓风的肩膀说,“你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将。”
“我们都骑自行车去吗?在烈士陵园门口集中吗?”江老师问杨晓风。
“好几十辆自行车会把烈士陵园的停车场停满,不如我们在学校集中,把自行车放在校园里,然后再一起步行到莲江公园,反正也不远,顺便宣传一下,让社会看到我们学校学生的精神面貌。”杨晓风想节约五角寄车钱,全班每人五角,还要几十块。江老师抠门,杨晓风更抠门。
“好。就依你说的办。”江老师想到的是他们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先贤门大道上,一定会引来行人的驻足围观,大家会称赞这支队伍风华正茂,精神焕发,带领他们的老师一定领导有方,驭生有术,一定是个好老师,是个成功的班主任。如果队伍再走得慢一点,经过人民群众的口口相传,说不定会引来电视台的采访,他是不是要准备篇发言稿?
“周六正好是重阳节,我们九点在学校集中,然后出发去莲江公园打扫烈士陵园。”江老师发布命令,“你去班里通知一下。”
“好!”杨晓风响亮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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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注意,明天统一穿校服哦。”杨晓风最后强调。
“天天穿校服,周六出来玩还要穿。”全班怨声载道。
统一穿校服还不足够,还要制作一面班旗!
杨晓风回家翻箱倒柜,寻找制作班旗的材料。经过半个小时的搜索,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块十年前的被单。被单原来是白色的,现在已经变成黄色的了。被单变得薄如蝉翼,所幸没有破。多亏了妈妈,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现在就看我的了。杨晓风找来剪刀和裁剪衣服用的木尺,在被单中心裁出一个长1.2米宽0.8米的长方形。
杨晓风开始在这块裁出来的布上画班徽。他用毛笔蘸了钢笔水,先画了一个倒着的三角板,再在三角板上面画一个圆规,圆规的两个脚正好落在三角板的两个角上。最后,在圆规两个脚下面的三角区域写上立体的阿拉伯数字二跟一。大功告成,杨晓风双臂将班旗展开,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杨晓风盯着班旗思考了片刻,发现了问题所在,缺少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班里谁写毛笔字最漂亮呢?听说是沈依依。
“杨晓风,吃饭了。”妈妈叫他去吃饭了。
“好,我这就来。”杨晓风打定主意,吃完晚饭就去找沈依依写几个毛笔字。
“你看谁来了?”沈妈妈将杨晓风带到沈依依的房间。
“杨晓风。”沈依依露出一丝笑容,但她马上收敛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写字很漂亮。”杨晓风将他亲自制作的班旗展示在沈依依的书桌上,指了指说,“想请你挥毫泼墨,写几个字。”
“这是……”沈依依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我为我们班制作的班旗,想请你提几个字。”杨晓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哇,画的真像。”沈依依仔细的端详着班旗,“不仅会画,还会设计哦。”
“哪里哪里,涂鸦之作。”杨晓风脸红了。
“你拜哪个师傅的?”
“没有,我是自学成才的。”杨晓风开玩笑。
“我可是师从我们本地潮汕籍著名书法家沈伟明,他是我们房脚内的。”沈依依也微微一笑,“你想我写什么字?”
“你说呢?”
“银角中学高二一班。”
“可以加个形容词。”
“奋勇争先的银角中学高二一班。”
“不错哦!”杨晓风竖起大拇指。
“那你帮我磨墨。”
“好。”杨晓风滴上水,拿着磨棒在砚台上磨了起来。沈依依的砚大概30厘米长,10厘米宽,砚台的边缘还雕刻着假山和树,还有两个人在对弈。
“这砚台很高档啊。”杨晓风啧啧称赞。
“说是端砚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学四年级时,去七星岩旅游顺便买的。”
“哇,端砚是四大名砚之一。”杨晓风刚想问多少钱,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咦,你这个班旗的布料从哪里找的?摸起来的感觉很像丝绸,吸水性能却很好,颜色也很像宣纸,写起来很有感觉。”沈依依一挥而就。
“你写的字真漂亮。”杨晓风本想说你的字跟你的人一样漂亮,可是觉得跟她还不熟,就不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能说这布料是他们家用了十几年的被单。
“我写的是仿宋体。”
“如果我学你写字,那是不是就是仿沈体?”杨晓风拿着根空气毛笔,在空中画了画。
“想学?”
“不知道你肯不肯教我?”
“现在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现在就开始吧。”
杨晓风拿起毛笔就写,不过他握笔的方式不正确,和钢笔一样。沈依依站在他身后,弯下腰,轻轻的贴在他的后背上,跟爬青岐山那天杨晓风背她一样。沈依依的右手握住杨晓风的右手,帮他矫正握笔的方式。沈依依刚洗完澡,身体上散发出更加浓烈的香味,头发也刚洗完,还有点湿,垂下来贴在杨晓风的脸上,杨晓风也觉得不那么痒了。
这时,沈妈妈端着两杯单枞茶和一些饼干进来。她看到女儿贴在杨晓风的背上,赶紧想退出房间。
“妈。”沈依依扭过头来发现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这是茶和一些点心,你们吃吧。”沈妈妈赶紧溜了。
“妈呀,你胡说什么?我在教杨晓风写字。”
“写字好啊,写得好哦,你们慢慢写,我先出去了。”沈妈妈笑眯眯,眯着的小眼睛仿佛洞察一切。
“我妈真讨厌。”沈依依眉头皱成个山字,“不要管她,来喝茶吃饼干。”
“毛笔字好难写,写得快又不漂亮,写慢了墨又会扩散开来。”杨晓风拿起一块曲奇饼干吃了起来,“哇,真好吃。”
“喜欢吃都给你吃,我不想吃太多。怕胖。”沈依依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你这么瘦,怕什么胖,我那天背着你的时候,就像背着一张纸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杨晓风满嘴曲奇,大言不惭。
“我拿一道物理问题跟你探讨一下。”沈依依翻起了书包,找出一本物理练习册。
“这本我们学校没有啊。”
“我自己买的。”
“哇,你真积极啊。”
“为了打败你。”
“目标如此渺小。”
“别说风凉话,物理我可从来没有考赢过你。”沈依依翻到她有问题的那一页,“这道题。”
“用能量守恒定律。”
“我用动能定理,不行吗?”沈依依表情严肃的看着杨晓风,杨晓风想笑。
“可以,不过复杂一点,你要把所有力都分析出来,万一漏一个力,那就前功尽弃了。”杨晓风也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他不想让沈依依觉得他吊儿郎当,不尊重她。
“你写一下。”沈依依拿出笔和草稿纸。
“你需要找出总共有多少能量,把所有的初态能量都写出来,再把末态能量都写出来。这个题呢,比较麻烦,除了有重力势能和动能,还有电场能,磁场能,这里有一根弹簧,那他就还有弹性势能。”杨晓风边写边给沈依依讲解,沈依依不停地点头。
题目讲完,杨晓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酒足饭饱,我该溜了。”杨晓风说。
“明天见。”沈依依送杨晓风到门口。
“再见。”杨晓风挥了挥手。
“去送送人家嘛。”沈妈妈说。
“妈啊!”沈依依摇了摇头,回房间看杨晓风给她写的那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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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正好是重阳节。
银角中学高二一班的同学们,早上八点在学校集中,然后在班长杨晓风高举班级大旗的带领下,老师和同学们怀着对革命烈士无比崇敬的心情,前往莲江公园纪念碑祭奠烈士。参与本次活动的有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江老师、高二一班绝大部分同学,共40多人。本次活动选择了“新老搭配”的形式,由优秀班干部带领班里同学参加,发挥榜样辐射带动作用。
队伍从校门口出发,穿过先贤门大道来到对面人行道,沿着人行道自东向西前进。人行道几乎被同学们填满,不过同学们秩序井然,没有随地乱扔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所到之处,自行车摩托车没有被推到,商铺摆放在人行道上面货物也没有被翻乱。
队伍一直沿着先贤门大道走,穿过与榕华大道的交叉的十字路口,向右转步行到公园路,进入公园大门,革命烈士银角碑就映入眼帘了。
纪念碑前面有个正方形的小广场,边长大概五十米。小广场上面铺着黄色的花岗岩大理石,左右两边每隔五米栽种着高耸入云的青松,青松的前面有一排路灯。
纪念碑在一个十级台阶的土坡上,四周围有两层栏杆。台阶和栏杆也是用花岗岩大理石砌成的。
纪念碑高约六米,同样是由花岗岩大理石砌成的,顶端是一个类似金字塔的尖顶,纪念碑的碑身刻着“革命英雄纪念碑”七个大字。
杨晓风看不出写的什么,就问沈依依,她告诉他了,并说这是草书。杨晓风说果然够潦草的。沈依依说现在这个场合你要严肃一点,杨晓风就闭嘴了。
纪念碑的基座四四方方,刻着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事迹的浮雕。
体育委员张资洵站到队伍的前面进行整队。
“立正,成四列横队集合!”张资洵喊口令,“向中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40多个同学统一穿着白色间红条上衣,黑色长裤的校服,整齐的排列着四列横队,场面蔚为壮观。杨晓风拿着黑字黄底的班旗,站在第一列右手边第一个,特别显眼。
张资洵回到了队伍里,站在杨晓风的左边。
在江老师的主持下,祭奠烈士仪式正式开始。
“向为国捐躯的革命烈士英雄献花!”江老师说。
团书记赵欣宁手捧一束鲜花,庄重地走上银角碑的台阶,将花放在了银角碑前面。
“我们为革命英豪默哀一分钟。”江老师说。
大家都把头低下。
今天没有云,烈士陵园里洒满了阳光。大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向前延伸着,好像在给烈士鞠躬。就连在公园里玩耍的小孩也停止了吵闹,大妈也停下了广场舞,看着这帮孩子,场面确实十分庄严肃穆。
默哀结束后,江老师站上纪念碑前的小平台上,开始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
“同学们,我是银角中学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同学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同时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江老师露出微笑,双手做了一个下按的动作,示意同学们要低调。
“今天我们的幸福生活,是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们应当怀着感恩的心,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新时代,做有理想、有担当的青少年……”江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45分钟,同学们不禁纷纷感叹,江老师不去开励志讲座太可惜了。
本来江老师还意犹未尽,可看到同学们开始站不住了,开始开小差了,小声说话了,他也就及时的收尾,最后还做了一个庐山升龙霸的手势,他发言的最后应该是以一个感叹号结尾。
下一个环节是学生代表发言。杨晓风将班旗交给张资洵,威风凛凛地走上小平台。
“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接班人,作为莲城著名学校银角中学的学子,我们应该不忘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艰苦奋斗,不忘烈士们的热血奋战,我们应锐意进取,埋头苦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实现个人梦想、家人的梦想、学校的梦想、老师的梦想、祖国的梦想而努力奋斗。拼搏,奋斗,努力,加油!”杨晓风慷慨激昂,满含热泪的振臂高呼,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江老师也不禁佩服杨晓风,孺子可教也,是块培养为党的接班人的好材料。
杨晓风走下台阶,团支书赵欣宁又上去发言。她带领团员重温入团誓词,时刻警醒自己作为一位共青团员的责任与担当。班里的入团积极分子认真观礼,感受团组织指引的方向,汲取力量。对于入团积极分子来说,这真是一次有意义的团前教育啊。
陈读光现场即兴赋诗一首,“木棉好雨英雄骨,铁血丹霞烈士心。试看神州今奋起,陵园群悲慰忠魂!”
“好诗!”杨晓风拍手叫好。
“好在哪里?”郑音美叫板。
“连这首诗好在哪里,你都不知道,陈读光告诉她。”杨晓风很拽地说。
“我也不知道,好在那里,我随便胡诌的。”陈读光对自己写的打油诗信心不足。
“亏你们一个是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连一首诗好在哪里都不知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们。嘻嘻。”杨晓风奸笑。
“那你倒是说说看,好在哪里呀?”郑音美走过来,搓着杨晓风的胸口说,“作者本人都不知道好在哪里。”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晓风连连向后躲闪。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不说,家法伺候!”柳月也过来锤打杨晓风。
“如果我没听错,好就在第一句的第三个字。”杨晓风赶紧投降,“写一首好诗确实太容易了,如果让我写,我可以写一首很好的诗。”
杨晓风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你们听好了,很好的诗就是这样的:今天就是重阳节,烈士陵园来扫墓,老师同学轮流说,很好活动宜推广。你们看,我把很好留在最后一句,作为压轴。”
杨晓风说说完飞快的跑开了,柳月和郑音美赶紧追上去,又要打他。陈读光右手贴在额头上,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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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纪念碑建在一个小土坡上,小土坡大概只有几米高,不知道是不是人工填的,从外观上看像一个坟头。
小土坡长约三十米,宽约十米,栽种着几棵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垂下无数根根须,掉落下数不尽的果实。这里还有一个小凉亭,旁边有一些石桌石椅,两条石板路左右延伸,石板路的尽头是台阶,走下台阶就来到了莲江公园。
“同学们,革命英豪长眠于此,我们不能让零食包装袋,果皮果屑,饮料矿泉水瓶,玷污了这片净土。让我们挪动自己的双腿,用我们的双手,把地上的垃圾全部都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江老师号召大家。
班里的好几个女生都面露难色,觉得用手捡垃圾太脏了。杨晓风看在眼里,就对赵欣宁说,“你带着女生和江老师先下到莲江公园里,去参观公园内革命誓词格言园、汾水战役全景展示墙墙、周总理三到莲城展示墙、中国共产党光辉历史文化长廊,捡垃圾的任务就交给我们男生吧。”
“好!”赵欣宁听后如释重负,带着女生们和江老师有说有笑的走了。
杨晓风带领男生们动手捡垃圾,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专挑最臭最脏的垃圾捡,男生们也不好抱怨什么。
“我们通过辛勤的劳动,换来的奖励却是另一次辛勤的劳动,江老师的脑回路怎么会这样神奇!”刘联华拿着一个可乐罐,扔到杨晓风提着的垃圾桶里。
“我倒觉得这次活动还不错,很有意义。”陈读光看到江老师周五把杨晓风叫过去面授机宜,已经猜到十之八九,试图打圆场。
“不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要是让我知道谁是始作俑者,我一定要他好看!”张资洵挥舞着双拳,“杨晓风,你知道是谁吗?”
杨晓风本想承认,可是看到张资洵砂锅一样的拳头,就退缩了,“那当然是——江老师自己想的。我本来想劝他带我们几个班委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旅游,可是他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够说这种享乐主义的话?我们应该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就到烈士陵园扫墓吧。既然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读光忍不住笑出声来,“陈读光,你笑什么?”张资洵听说是班主任硬要来的,正有气没地方 r>  “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陈读光看着杨晓风,学他一脸奸笑,可是学得不像,东施效颦的,样子看起来很难受,像肚子像被人打了一拳。
“陈读光,你别胡说啊。”杨晓风直冒冷汗。
“周五下午自习课,杨晓风被江老师叫到办公室商量这件事,我正好有一道古文阅读理解的题,要去问江老师,就去了他办公室,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陈读光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
“陈读光,你什么时候去问江老师题了,我怎么没见到你?我,我,我……”杨晓风把两个矿泉水瓶抓在手上,准备当武器。
“杨晓风同学,请你不要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陈读光招手示意正在干活的男生都过来,大家手里都拿着垃圾,顺便过来扔在垃圾桶里,杨晓风如临大敌,双拳难敌四十手啊!
“江老师说,周末我们班到烈士陵园捡垃圾吧。杨晓风说,这怎么可以,要去也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江老师当时就拍了桌子,杨晓风好几次跟江老师争论,都被骂了回去。江老师甚至骂杨晓风道——”陈读光叹了一口气,“哎,总之很难听,我也学不来。杨晓风默默的承受,被骂了二十分钟。”
大家一起回忆江老师平时凶人的模样,纷纷脑补杨晓风当时的惨状。
“老弟,难为你了。”张资洵拍拍杨晓风的肩膀。
“谁叫咱是班长呢,做班长不为同学们谋福利,还做个屁班长!”杨晓风潇洒的甩了头发。
男生们纷纷鼓掌,有的还欢呼老大英武,杨晓风则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低调。
这时,柳月拿着好几把扫帚和簸箕过来。
“你们还在这里聊天,还不赶快把活干完。”柳月嗔道。
“我们没有在聊天啦,我们在研究一下如何多快好省地把垃圾捡完。”杨晓风辩解,“咦,你怎么有扫帚和簸箕?”
“你们男生怎么那么笨啊,不会让公园管理处借吗?还要我去帮你们借。”柳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扫帚和簸箕分发给男生们打扫。
“杨晓风,到下面走走好吗?”柳月看着杨晓风说。
“这个……”杨晓风看见大家都在劳动,有点为难。
“去去去!少你一个人,我们就干不了了吗?”张资洵大声嚷嚷,“人家女孩子都开口了,你还楞着干什么?”
杨晓风和柳月从纪念碑前面的台阶走下小广场。在小广场的东面是花圃,种着一些会开花的乔木和铁树,还有一些像椰树的树木,也不知道是否椰树。里面有几条铺着鹅卵石的路,还有一些运动器材,一个小广场,一群阿姨大娘在跳广场舞。小广场的西边是一片沙地,上面零星的种着各种高大的树木。一条走廊连接着小广场和莲江公园。走廊的两侧有用水泥浇灌的无靠背长椅,上面是镂空的横梁,爬满了藤蔓,成了绿色的顶棚。很多藤蔓垂下来,游人要避开行走。
杨晓风和柳月此时正行走在这条走廊上。
“你最近跟沈依依经常在一起玩?”柳月跟杨晓风并排走着,杨晓风既没牵着她的手,更没搂着她的腰,这让她感觉十分奇怪。
“我昨晚去找她写我们班旗上面的字,不错吧,她的字可真漂亮。”杨晓风说。
“她的人更漂亮。”
“是啊,跟姚艳不分伯仲,难分高下。”
“那你跟她在一起一定很开心了。”
“哪有,她太严肃了。你比较爱笑,还是跟你在一起放松一点。”杨晓风看到一条藤蔓围成一圈像一个篮筐,忍不住跳上去做一个扣篮的动作。
“她那么漂亮,你那天背着她下青岐山一定很有感觉了?”
“是很有感觉。”杨晓风扭头看着柳月,“感觉真轻啊!”
“杨晓风……”
“沈依依给我的感觉就像个好朋友,就算我背着她,也心如止水。”杨晓风没说就算背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正如以前坐在姚艳后面。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给柳月带来幸福,所以他不会轻易说出口,更不会轻易承诺。
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来到了莲江公园,看到了江老师和女生们正在公园里闲逛,男生们已经把纪念碑附近清洁干净了,正连蹦带跳地跑过来与女生们汇合。
“走,我们也过去!”柳月自然的拉起杨晓风的手,跑向大部队。
柳月拉着杨晓风,从银角碑前面小广场西边的走廊,跑去和在莲江公园闲逛的大部队汇合。沈依依见到他两手拉着手,脸色立马就变了,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小广场东边的花圃,也有一条路通向莲江公园。如果从这条路走出来,就正好来到莲江公园的位于榕华大道的正门。站在这里欣赏公园,左手边小土坡下面,有用灰绿色大理石雕刻的十二生肖。中间是个大花圃,种着高矮不一,红绿青紫各种景观植物。右手边就是革命誓词格言园、汾水战役全景展示墙墙、周总理三到莲城展示墙、中国共产党光辉历史文化长廊,江老师正想带领同学们过去,给他们讲解一下“汾水战役”。
继续往里走,是个三级台阶的巨大平台,上面有错落有致的,用混凝土浇灌的,直径五米高一米五的大花盆。有些大娘在跳广场舞,有些阿姨叔叔在练习探戈,伦巴,桑巴,弗拉明哥。
在大平台的后面是一个圆底的亭子,直径十米左右。亭子由十二根红色的柱子支撑,每两根柱子之间不是连着有靠背的石椅,就是镂空作为门。以前亭子的四周有个小湖环绕,通过一座低矮的拱桥与外界连通。现在小湖填平了,拱桥也拆毁了。
亭子的旁边是一座假山,建在一个周长三十米的椭圆形水池上。假山最高点约四米,低的只有一米,起起伏伏,峰峦叠嶂,碧水如镜。假山主色调是深灰色,有一些颜色浅一点,有一些颜色深一点,倒真像一幅泼墨山水画。假山下有几栋房屋,有亭子,有老人在下棋,有牧童在放牛,有渔翁在垂钓。不远处还有水车,上面是瀑布,都是那么栩栩如生。
公园逛完了,江老师打算进行一下爱国主义教育。
“好了,”江老师招呼同学们集合过来,“我们到中国共产党光辉历史文化长廊去,我给你们讲一下汾水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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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班会课上,江老师要大家都说说这次烈士陵园扫墓的游后感。大家的发言十分踊跃。江老师在班会课最后说,有些学生作班干部工作一年多了,对我说:“学生干部既辛苦,又得罪人,不划算”。慢慢的,你们就会发现,这种说法是不对的,你们会从班干部的工作中学到很多课本无法学到的知识。好了,很晚了,散会吧。
“杨晓风,你把会议记录整理出来,明天交给我。”会后,江老师吩咐杨晓风道。
“没问题。”杨晓风坐下来埋头整理会议记录,此时已经七点多了。
“你怎么还没走?”沈依依走过来问杨晓风。
“我要整理会议记录。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见你还没走,就过来看看。现在太晚了,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来做。”
杨晓风看着堆积如山的笔记,也同意了沈依依的建议。两人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面店吃,杨晓风点了牛肉拉面,沈依依吃了刀削面。
“你来帮忙,我怎么好意思。”
“上次我扭伤了脚,你不也背了我一个星期,我正愁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现在能帮你,对于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杨晓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两人吃完,回到江老师的办公室,已经八点了。望着小山一样的会议资料,杨晓风一筹莫展。
“柳月和陈读光呢?”沈依依问。
“他们都有事。”
“有什么事?”
“柳月和林同坚参加校乐队排练,陈读光在文学社有活动。”杨晓风做了一个抚须思考的动作,尽管他的胡须才几毫米。
“好了,别说这些没意义的了,你来负责整理,我来抄写吧,我的字漂亮一点。”沈依依建议。
“那怎么好意思。”
“你能不能换一句台词。”沈依依罕见地笑了。
“可以的。”
“说来听听。”
“嗯,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
“别光顾着说话,你整理好第一个发言者的发言稿了吗?”沈依依问。
“好了,给你。”沈依依接过杨晓风写得龙飞凤舞的发言稿,认认真真的抄了起来。
“你的字真难看。”沈依依抱怨。
“我是为了写快一点,要不然跟不上他们讲话的速度。”杨晓风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的字难以看清,简称难看。”沈依依也解释。
“要不我念你写吧,我总不会认不出自己写的字吧。”杨晓风提议。
“好主意。”
“你可以再念得快一点。”沈依依没有把头抬起来,十分仔细地写着。
“哇,你写得又快又漂亮,我念的速度都赶不上你写的速度!”杨晓风偷瞄了沈依依一眼。
“呵呵。”沈依依又是开心的笑了。
“这个字真的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来!”
“应该是个搏字,前面有个拼字,我猜的。”
“应该是。”
两个人整理出来整个会议记录,已经十点多了。
“这么晚回去没事吗?”杨晓风问沈依依。
“没事,学校的工作啊,他们不会说什么。”
“叔叔阿姨还真好说话。”
“说是跟你在一起呐,没事的。”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同心路,“再见,杨晓风。”沈依依向右拐上同心路。
“再见,沈依依。”杨晓风向沈依依骑行的背着喊,“谢谢你!”
沈依依没回头,挥了挥手。
第二天,当杨晓风把一万多字的会议记录交到江老师手上时,江老师对杨晓风的工作态度,工作效率,工作效果大加称赞,并对班级能多一个杨晓风这样的班干部倍感庆幸,说这是高二一班的福气。
杨晓风开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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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姚艳刚刚去方便完,打开厕所的门,猛然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她前面,把她吓了一大跳。
“孔祥尧,你吓死我了。”姚艳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你怎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
“姚艳,你怎么会在这里?”孔祥尧大吃一惊,“这里不是男厕吗?”
姚艳气鼓鼓地拉着孔祥尧来到厕所门口,指着门边上的牌子,“你自己看。上面写着什么字?”
“女厕。”孔祥尧眼神呆滞的说。
“所以呢?”姚艳眯着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所以什么?”孔祥尧好像有点清醒了,眼神开始左右转动。
“你为什么进女厕?”
“我进去了吗?”孔祥尧也是大吃一惊。
“你刚刚跟我从里面走出来。”姚艳气得连连摇头,手也不停地捶着胸口。
“我们两个一起到女厕里面干什么?”孔祥尧抱紧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装傻还是你精神真的有什么问题?”姚艳记得说话直哆嗦。
好多女生都围过来,听到姚艳这么说,都吵着要把孔祥尧进女厕的事告诉老师。
这时,王崇东也凑了过来,“算了吧,我看孔祥尧也是不小心走错了而已,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大。”
“不小心走错了,我能理解。我气的是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在那里,在干什么,敢做又不敢当,扮猪吃老虎。”姚艳喋喋不休。
“孔祥尧,还不快向姚艳道歉!”王崇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
“对不起。姚艳,我以后会小心的。”孔祥尧低下头说。
“好了,算了。”姚艳昂着头走开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放学了,王崇东搂着孔祥尧的肩膀走出教室门口。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到最近心情很差很差,有种想死的感觉。”孔祥尧显得灰心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什么事心情那么差呢?”王崇东机警地转动脖子,看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政治老师嫁给英语老师了。”孔祥尧停了下来,看着王崇东,眼泪好像要掉出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你应该有心里准备。”王崇东用力的握紧了,孔祥尧的双肩。
“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啊,走,一起到对面的一家新开的饭馆吃饭。你是怎么了?听说你刚才走进女厕了。”林同坚也走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政治老师结婚了。”王崇东摇了摇头说。
“政治老师有专用的教师卫生间,不会到学生这边上厕所。”林同坚笑着说。
“这几天我一直精神恍惚,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了。”孔祥尧说。
“尽早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吧。”王崇东用力的拍了一下孔祥尧的手臂。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林同坚贴近孔祥尧的耳朵,小心地将他的长发挡住左脸,让左脸不要被人看到。
“还有什么机会?我们还在读高二,人家已经结婚了。”王崇东不以为然。
“杀死英语老师就可以了。”林同坚诡秘一笑。
“杀人?我……我不敢。”孔祥尧吓得脸都绿了。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王崇东在林同坚的胸口上轻轻的打了一拳。
“你和柳月不是要去参加英语奥林匹克竞赛吗?是英语老师给你们补习英语吧?”孔祥尧问。
“是,地点是在我家三楼。”林同坚十分得意。
“哎呦,不错哦。”王崇东竖起了大拇指。
“最近一年跟柳月确实走的比较近。”
“是啊,真羡慕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搞乐队,拿到了南河区歌唱比赛的冠军,即将代表我们区去参加莲城中学生歌唱大赛。”孔祥尧说。
“能拿到区歌唱比赛的冠军,还不是沾了柳月的光,去年篮球比赛拿冠军一样,是沾我们的光。”王崇东说。
“柳月是乐队主唱,我是主音吉他手,分工不同,我起到的作用也挺大的。”林同坚说,“至于篮球,你们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夺冠你们功不可没。”
“今年的篮球比赛你有佳人助威,看来夺冠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孔祥尧真希望可以当一个替补。
“打算什么时候向柳月表白?”王崇东问。
“我觉得和柳月维持这样的关系挺好的,我怕一说反而连朋友都做不成,连这样的关系都持续不了。”林同坚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拿菜单让其他两人点。
“我想不会的。杨晓风跟沈依依最近也走得很近,两个人一起出校黑板报,杨晓风画画沈依依写字,听说看到的人说,两个人十分般配,看上去十分恩爱。他们还通过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初试,现在正一起参加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培训。杨晓风若能跟沈依依成一对,你跟柳月也就自然成一对了。”王崇东虽然拿着菜谱,可是完全无心去看,而是耐心地给林同坚分析。
“可是他们毕竟之前在一起。”林同坚还是显得信心不足。
“人是会变的。这个世界唯一的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孔祥尧说出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一个人一生不能可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流。”王崇东补充道。
“嗯。”林同坚好像下定了决心。
“你们三人想好要吃什么了吗?”服务员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问他们。
“你有什么好介绍吗?”林同坚问。
“我们主营是除了竹笼蒸饭,有蒸排骨,蒸鸡肉,蒸生腩等。”
“好,我要蒸排骨。”林同坚说。
“我要蒸鸡肉。”王崇东说。
“那我就剩下蒸牛腩了。”孔祥尧无可奈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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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姚艳刚刚去方便完,打开厕所的门,猛然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她前面,把她吓了一大跳。
“孔祥尧,你吓死我了。”姚艳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你怎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
“姚艳,你怎么会在这里?”孔祥尧大吃一惊,“这里不是男厕吗?”
姚艳气鼓鼓地拉着孔祥尧来到厕所门口,指着门边上的牌子,“你自己看。上面写着什么字?”
“女厕。”孔祥尧眼神呆滞的说。
“所以呢?”姚艳眯着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所以什么?”孔祥尧好像有点清醒了,眼神开始左右转动。
“你为什么进女厕?”
“我进去了吗?”孔祥尧也是大吃一惊。
“你刚刚跟我从里面走出来。”姚艳气得连连摇头,手也不停地捶着胸口。
“我们两个一起到女厕里面干什么?”孔祥尧抱紧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装傻还是你精神真的有什么问题?”姚艳记得说话直哆嗦。
好多女生都围过来,听到姚艳这么说,都吵着要把孔祥尧进女厕的事告诉老师。
这时,王崇东也凑了过来,“算了吧,我看孔祥尧也是不小心走错了而已,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大。”
“不小心走错了,我能理解。我气的是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在那里,在干什么,敢做又不敢当,扮猪吃老虎。”姚艳喋喋不休。
“孔祥尧,还不快向姚艳道歉!”王崇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
“对不起。姚艳,我以后会小心的。”孔祥尧低下头说。
“好了,算了。”姚艳昂着头走开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放学了,王崇东搂着孔祥尧的肩膀走出教室门口。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到最近心情很差很差,有种想死的感觉。”孔祥尧显得灰心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什么事心情那么差呢?”王崇东机警地转动脖子,看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政治老师嫁给英语老师了。”孔祥尧停了下来,看着王崇东,眼泪好像要掉出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你应该有心里准备。”王崇东用力的握紧了,孔祥尧的双肩。
“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啊,走,一起到对面的一家新开的饭馆吃饭。你是怎么了?听说你刚才走进女厕了。”林同坚也走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政治老师结婚了。”王崇东摇了摇头说。
“政治老师有专用的教师卫生间,不会到学生这边上厕所。”林同坚笑着说。
“这几天我一直精神恍惚,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了。”孔祥尧说。
“尽早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吧。”王崇东用力的拍了一下孔祥尧的手臂。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林同坚贴近孔祥尧的耳朵,小心地将他的长发挡住左脸,让左脸不要被人看到。
“还有什么机会?我们还在读高二,人家已经结婚了。”王崇东不以为然。
“杀死英语老师就可以了。”林同坚诡秘一笑。
“杀人?我……我不敢。”孔祥尧吓得脸都绿了。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王崇东在林同坚的胸口上轻轻的打了一拳。
“你和柳月不是要去参加英语奥林匹克竞赛吗?是英语老师给你们补习英语吧?”孔祥尧问。
“是,地点是在我家三楼。”林同坚十分得意。
“哎呦,不错哦。”王崇东竖起了大拇指。
“最近一年跟柳月确实走的比较近。”
“是啊,真羡慕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搞乐队,拿到了南河区歌唱比赛的冠军,即将代表我们区去参加莲城中学生歌唱大赛。”孔祥尧说。
“能拿到区歌唱比赛的冠军,还不是沾了柳月的光,去年篮球比赛拿冠军一样,是沾我们的光。”王崇东说。
“柳月是乐队主唱,我是主音吉他手,分工不同,我起到的作用也挺大的。”林同坚说,“至于篮球,你们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夺冠你们功不可没。”
“今年的篮球比赛你有佳人助威,看来夺冠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孔祥尧真希望可以当一个替补。
“打算什么时候向柳月表白?”王崇东问。
“我觉得和柳月维持这样的关系挺好的,我怕一说反而连朋友都做不成,连这样的关系都持续不了。”林同坚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拿菜单让其他两人点。
“我想不会的。杨晓风跟沈依依最近也走得很近,两个人一起出校黑板报,杨晓风画画沈依依写字,听说看到的人说,两个人十分般配,看上去十分恩爱。他们还通过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初试,现在正一起参加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培训。杨晓风若能跟沈依依成一对,你跟柳月也就自然成一对了。”王崇东虽然拿着菜谱,可是完全无心去看,而是耐心地给林同坚分析。
“可是他们毕竟之前在一起。”林同坚还是显得信心不足。
“人是会变的。这个世界唯一的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孔祥尧说出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一个人一生不能可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流。”王崇东补充道。
“嗯。”林同坚好像下定了决心。
“你们三人想好要吃什么了吗?”服务员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问他们。
“你有什么好介绍吗?”林同坚问。
“我们主营是除了竹笼蒸饭,有蒸排骨,蒸鸡肉,蒸生腩等。”
“好,我要蒸排骨。”林同坚说。
“我要蒸鸡肉。”王崇东说。
“那我就剩下蒸牛腩了。”孔祥尧无可奈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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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姚艳刚刚去方便完,打开厕所的门,猛然看见一个男生站在她前面,把她吓了一大跳。
“孔祥尧,你吓死我了。”姚艳摸着自己的胸口说,“你怎么会出现在女厕所里?”
“姚艳,你怎么会在这里?”孔祥尧大吃一惊,“这里不是男厕吗?”
姚艳气鼓鼓地拉着孔祥尧来到厕所门口,指着门边上的牌子,“你自己看。上面写着什么字?”
“女厕。”孔祥尧眼神呆滞的说。
“所以呢?”姚艳眯着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所以什么?”孔祥尧好像有点清醒了,眼神开始左右转动。
“你为什么进女厕?”
“我进去了吗?”孔祥尧也是大吃一惊。
“你刚刚跟我从里面走出来。”姚艳气得连连摇头,手也不停地捶着胸口。
“我们两个一起到女厕里面干什么?”孔祥尧抱紧胸口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装傻还是你精神真的有什么问题?”姚艳记得说话直哆嗦。
好多女生都围过来,听到姚艳这么说,都吵着要把孔祥尧进女厕的事告诉老师。
这时,王崇东也凑了过来,“算了吧,我看孔祥尧也是不小心走错了而已,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大。”
“不小心走错了,我能理解。我气的是他一直假装自己不知道在那里,在干什么,敢做又不敢当,扮猪吃老虎。”姚艳喋喋不休。
“孔祥尧,还不快向姚艳道歉!”王崇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
“对不起。姚艳,我以后会小心的。”孔祥尧低下头说。
“好了,算了。”姚艳昂着头走开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放学了,王崇东搂着孔祥尧的肩膀走出教室门口。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到最近心情很差很差,有种想死的感觉。”孔祥尧显得灰心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什么事心情那么差呢?”王崇东机警地转动脖子,看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政治老师嫁给英语老师了。”孔祥尧停了下来,看着王崇东,眼泪好像要掉出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你应该有心里准备。”王崇东用力的握紧了,孔祥尧的双肩。
“你们两个也在这里啊,走,一起到对面的一家新开的饭馆吃饭。你是怎么了?听说你刚才走进女厕了。”林同坚也走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政治老师结婚了。”王崇东摇了摇头说。
“政治老师有专用的教师卫生间,不会到学生这边上厕所。”林同坚笑着说。
“这几天我一直精神恍惚,不知不觉就走了进去了。”孔祥尧说。
“尽早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吧。”王崇东用力的拍了一下孔祥尧的手臂。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林同坚贴近孔祥尧的耳朵,小心地将他的长发挡住左脸,让左脸不要被人看到。
“还有什么机会?我们还在读高二,人家已经结婚了。”王崇东不以为然。
“杀死英语老师就可以了。”林同坚诡秘一笑。
“杀人?我……我不敢。”孔祥尧吓得脸都绿了。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王崇东在林同坚的胸口上轻轻的打了一拳。
“你和柳月不是要去参加英语奥林匹克竞赛吗?是英语老师给你们补习英语吧?”孔祥尧问。
“是,地点是在我家三楼。”林同坚十分得意。
“哎呦,不错哦。”王崇东竖起了大拇指。
“最近一年跟柳月确实走的比较近。”
“是啊,真羡慕你们,两个还在一起搞乐队,拿到了南河区歌唱比赛的冠军,即将代表我们区去参加莲城中学生歌唱大赛。”孔祥尧说。
“能拿到区歌唱比赛的冠军,还不是沾了柳月的光,去年篮球比赛拿冠军一样,是沾我们的光。”王崇东说。
“柳月是乐队主唱,我是主音吉他手,分工不同,我起到的作用也挺大的。”林同坚说,“至于篮球,你们起到的作用十分巨大,夺冠你们功不可没。”
“今年的篮球比赛你有佳人助威,看来夺冠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孔祥尧真希望可以当一个替补。
“打算什么时候向柳月表白?”王崇东问。
“我觉得和柳月维持这样的关系挺好的,我怕一说反而连朋友都做不成,连这样的关系都持续不了。”林同坚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拿菜单让其他两人点。
“我想不会的。杨晓风跟沈依依最近也走得很近,两个人一起出校黑板报,杨晓风画画沈依依写字,听说看到的人说,两个人十分般配,看上去十分恩爱。他们还通过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初试,现在正一起参加了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培训。杨晓风若能跟沈依依成一对,你跟柳月也就自然成一对了。”王崇东虽然拿着菜谱,可是完全无心去看,而是耐心地给林同坚分析。
“可是他们毕竟之前在一起。”林同坚还是显得信心不足。
“人是会变的。这个世界唯一的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孔祥尧说出一句富含哲理的话。
“一个人一生不能可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流。”王崇东补充道。
“嗯。”林同坚好像下定了决心。
“你们三人想好要吃什么了吗?”服务员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问他们。
“你有什么好介绍吗?”林同坚问。
“我们主营是除了竹笼蒸饭,有蒸排骨,蒸鸡肉,蒸生腩等。”
“好,我要蒸排骨。”林同坚说。
“我要蒸鸡肉。”王崇东说。
“那我就剩下蒸牛腩了。”孔祥尧无可奈何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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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放学了,姚艳来到高二一班找赵欣宁一起回家,诉说一下刚才的遭遇,顺便取笑一下钱豪。高二一班在教学楼五楼西边第一间,姚艳所在的高二十班在四楼西边第二间。上一节课方便完的时候,姚艳想顺便补补妆,谁知给钱豪一闹,竟忘了补,她只得在放学后再到洗手间补了。等到补完妆来到五楼高二一班的时候,赵欣宁已经走了。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郑音美一个人没有收拾书包,还在低着头做着题目。“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姚艳心里鄙视郑音美。
下午上课之前姚艳又来五楼找赵欣宁,正好她的同桌沈依依也在。在姚艳的悉心打扮下,赵欣宁脱胎换骨,也出落成一个大美人。
“早上放学我来找你了,不过你已经走了。”姚艳见她们俩后面的同学还没来,就坐在她们后面。
“那你应该很晚才来吧。”赵欣宁转过身来跟她说。
姚艳添油加醋的把钱豪闯入女厕的事情说了一下,说完自顾大笑起来。赵欣宁也跟着笑了起来,沈依依仍然表情平静。
“班里有女生的钱不翼而飞了。”赵欣宁说。
“我们学校遭贼了吗?”沈依依放下笔歪着头看着她。
“贼是贼,不过我看是家贼。学校保安严密,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赵欣宁耐心地分析。
“还好我没钱,就算有钱,也一下子就被我花了,省得让贼惦记。”姚艳大言不惭。
“你都好意思说你没钱。”赵欣宁正色道,“我就是提醒你要看管好自己的财物。”
“早上放学来找你的时候,我倒是……”姚艳吞吞吐吐地说。
“倒是什么?”
“倒是看见整个教室里只剩下郑音美一个人。”姚艳说着还看了一下郑音美的座位,她还没来上学。
“你怀疑郑音美?”赵欣宁吃惊地问。
“没有。我就是说我来的时候只是看见了她一个人在教室里。”
“嗯嗯嗯……”沈依依好像欲言又止,“唉,还是不说了。”
“说呀,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姚艳急了。
“郑音美的家庭条件应该也是一般。”
“何以见得?”赵欣宁追问。
“她在柳月家的服装店打工,有一次我去买衣服碰见。”沈依依说,“不过我觉得不能因为一个人家庭经济不好,就判断她有可能去拿别人的东西。”
这时,郑音美和柳月一起挽着手来上课了,姚艳马上结束话题,跑回四楼了。
“亏你们两个还说是学霸,还比不上我一个学渣。”姚艳自以为是的想着,“这个案子还要审么?一定是郑音美干的,她家庭经济又穷,一个人在教室拖拖拉拉不走,分明就是想等其他同学都放学离开后,可以偷钱。不过,我本人心地善良,不想去揭发她。我就去告诉陈读光,让陈读光去提醒一下她,让她收敛一下。”
下午放学,姚艳又来到高二一班,径直走向陈读光。陈读光还在和杨晓风开心的说着什么,突然察觉有人像幽灵一样站在自己身后,连忙转过身去。
“姚艳,你干嘛站在我后面,吓死我了。”陈读光摸着胸口说。
“我有些事想跟你说说。”姚艳幽幽地说,转身就走,“跟我来吧。”
陈读光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带着满腹的狐疑跟着姚艳。
“难道姚艳想将她的魔爪伸向陈读光?”郑音美大惊。
“我想不会吧,也许是有什么事。”柳月安慰她说。
“你究竟有什么事?”陈读光追上姚艳,跟她并排走在一起。
“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姚艳面无表情地说。
“去哪呢?”
“去飞燕那边找间冰室边吃边聊吧。”
陈读光带着姚艳来到飞燕四巷一家冰室,之前他摔断了手,也跟郑音美在这里吃。
两人坐定,老板递过菜单,姚艳接过来看,“你想吃什么?”
“随便,不过就要吃饭了。”
“那就,喝两杯冰吧。你去拿你想喝的,顺便帮我拿一杯红豆冰。”姚艳把菜单交还给了老板,“算了,我们就喝两杯冰好了,不吃烧烤了。”
陈读光自己选了一杯绿豆冰,左手还帮姚艳拿着一杯红豆冰,坐到了姚艳的对面。
“是关于郑音美的。”姚艳开门见山。
“郑音美?”
“她的家庭情况是不是很一般?”
“呵呵,不好意思,我还没去过她家里。”陈读光十分难为情。
“那她没有跟你提起过吗?”
“没有。”
“你送她哪门子男朋友啊?”
“我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男朋友了?”陈读光生气的咬了一大口绿豆冰,冷得直打冷颤。
“哦。你们是?”
“好朋友。”
“真受不了你们!”
“喂,姑奶奶,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好吗?”
“我怎么了?”
“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始乱终弃,喜新厌旧,水性杨花。”陈读光想到了李隆生,对姚艳怒目而视。
“好像说的也是事实。”姚艳不以为然的笑了。
两人沉默了。
“其实,我对那些男生也只是有好朋友这样的感情而已,至于他们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太不专一了。”
“你觉得我很坏是吗?”
陈读光不置可否。
“那杨晓风呢?他不就是像你一样的好学生,好男人了,怎么也移情别恋了,跟现在跟沈依依在一起了。”
“他是有苦衷的。”
“那柳月呢?她不也接受了林同坚的追求。”
“其实她还没有接受,两个人只不过是最近玩的比较好而已。”陈读光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所以说。”姚艳直勾勾的看着陈读光。
“怎么了?”被姚艳这样得美女看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高中生,谈的是不是恋爱,还不是很清楚。顶多也算交交朋友而已,增加一下社会经验,社会阅历,根本就谈不上谁背叛谁,也说不上什么专一不专一的,谁又能从一而终,一生不变,至死不渝呢?”姚艳稍微低下了头,没有再逼视陈读光。
陈读光一直奇怪,为什么像姚艳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会那么坏,会是一个石蝎心肠的女人呢?今天跟她在一起吃东西,相处了一下,也觉得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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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你说的也有道理。”陈读光说。
“别光顾着闲聊了,我要跟你说正经事。”姚艳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陈读光。
“洗耳恭听。”
“我们学校最近出现窃贼了,有好多女生不见钱。少的不见了几十,多的也不见了几百。”
“嗯,我知道,怎么了?”
“郑音美的家庭经济不好,早上放学我看到她一个人逗留在教室里,迟迟不走。”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愿闻其详。”
“有没有可能是郑音美干的?”
“不可能!”陈读光语气很重。
“我是为她好,你可以偷偷地留意一下她。好了,回去吧。”
“嗯。”陈读光神情恍惚地骑车回家。
晚上,柳月打电话给陈读光,询问姚艳找他有何贵干。陈读光把姚艳看到的和她的推测告诉了柳月。
“我绝不相信郑音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柳月平静的说。
“我也相信她。”
“别去理她,更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好,我绝对相信郑音美!”挂了电话,陈读光心情好了一点,但依然对郑音美签肠挂肚,当晚失眠了。
姚艳又去找赵欣宁去吃东西,并向她炫耀一下自己福尔摩斯般的推理。赵欣宁一边吃着烧烤,一边随口说说,并不是听得十分仔细,以为姚艳亲眼看见了郑音美偷东西。
第二天早读,郑音美就迫不及待的找陈读光,想问一下姚艳昨天找他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不善言辞更不善撒谎的陈读光不知道怎么说。
“没什么事?无缘无故她找你干什么?”郑音美根本不相信。
陈读光沉默了。
柳月正想说什么,杨晓风突然说,“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郑音美睁着一双大大的凤眼看着杨晓风,脸上写满了不信。
“之前她也找过我。”杨晓风这么说着,脸上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约你出去?我怎么没听说过?”柳月也不信。
“她给我扔过纸条。”杨晓风左顾右盼,小声说。
“真的吗?”
“千真万确!还不是想跟我交往,我当然是毫不犹豫,义正辞严的拒绝了。”杨晓风不停的晃动着右手食指,“陈读光,你有没有跟我一样,毫不犹豫,义正辞严的拒绝她?”
“比你还要毫不犹豫,更加的义正辞严。”陈读光说着点了点头。
“好同志,你不愧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高尚与纯洁的人。”杨晓风向陈读光竖起了大拇指。
“可是姚艳怎么会看上你们两个?她瞎了吗!”郑音美还是不相信。
“倒是没有瞎,只不过是高度近视。李隆生说她只要一戴上眼镜,就没有你跟柳月漂亮了,所以她就坚决不戴眼镜,即使看不清楚也要跟你们一决高下。”杨晓风说。
“我才没有那么……我才不会跟她一般见识。”郑音美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柳月,是不是,她哪有我们漂亮?”
柳月已经笑趴在桌子上,先是摆了摆手,然后又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我没有拒绝她。”陈读光叹了口气。
“你答应跟她交往了!”郑音美差点跳了起来。
“我们在飞燕四巷一家冰室吃冰,当时我们离得很近,我们最近的距离估计只有半米。”陈读光顿了一顿接着说,“她说,今天我总算看清你的五官了,原来我的近视真的这么严重。对不起,我先走了!不管我说过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她就把我扔在那边,走得十分坚决,什么都不给我留下,除了一杯吃剩的芒果冰。”
“柳月,你没事吧?”郑音美抚摸着她的后背,关切地问。
“我有,”柳月捂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疼。”
“你不会也来早了吧?”杨晓风阴阳怪气地问。
“是,我真希望我晚一点来,不用听你们的对话。”柳月终于忍住了笑。
“其实不是这么回事的。”赵欣宁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陈读光吃了一惊。
“我想她跟陈读光说的,与跟我说的是一样的,都是她自作聪明。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也已经不重要了。”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音美不耐烦了。
“偷东西的人抓到了。”赵欣宁说。
“是谁?”陈读光因恐惧连声音都变调了。
“是个我们都认识的人。”赵欣宁故弄玄虚,吊陈读光的胃口。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杨晓风等不及了。
“是范丽纯。”
“啊!”四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她的家庭条件还挺好的。”赵欣宁红像有点幸灾乐祸。
“你从哪里听说的?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证实,你可千万不要信口开河。”沈依依也凑过来了。
“千真万确,何老师亲口告诉我的。现在正在政教处处理。”赵欣宁言之凿凿。
“她压力太大了。”柳月眼眶湿润了。
“你怎么知道?”赵欣宁不以为然。
“林同坚告诉我的,他是听王崇东说的。”柳月用手拭去快要流出的眼泪,“王崇东说她压力太大了,甚至不想来学校了,是她妈妈逼她来的。她自己说她要发疯了。”
“压力太大就要偷东西吗?”赵欣宁轻蔑的说,“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倒觉得这是她已经被压力压垮了的表现,她已经不堪重负了,她已经病了,精神出现问题了。”柳月说。
“最近她都没和我们在一起玩。”郑音美说。
“王崇东说,自从去年和我们去爬青岐山以后,范丽纯的妈妈就禁止她再和同学出去玩了。她白天来学校上课,晚上请老师来家里给她辅导,周末都在补习班度过。别说是我们,就连王崇东也有半年没和她出来了。是人都得憋出病啊!”柳月红着眼睛说。
“你都是听王崇东说的?”郑音美问。
“不是,是林同坚告诉我的。王崇东十分苦恼,老是找林同坚喝酒倾诉,林同坚也有苦难言。”柳月稍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知道范丽纯会不会被开除?”郑音美自言自语。
“绝对的。”赵欣宁的心里乌云密布,她不知道这一年来柳月和林同坚感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她寻思着给柳月一点教训。
楼主:jiywen126  时间:2019-06-14 17:52:57
78
第三节化学课是做实验,赵欣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和柳月是做实验的搭档,由她负责操作作,柳月负责记录数据。
因为要做实验,所以化学课到化学实验室上。化学实验室实验桌中间有一个水槽,供学生清洗实验仪器用。赵欣宁此时却另有用法,她将水槽注满水,再将一个巨大的广口烧杯用酒精灯烧热,一边不停地观察着柳月作实验数据记录。
当柳月拿着写实验报告的本子来到她身边时,她假装不小心地将本子推到水槽边。
“你赶快记录一下硫酸铜的浓度。”赵欣宁对柳月说。
柳月下意识的把脸伸到实验报告记录本子的旁边。这时,她的脸离水槽只有30cm。赵欣宁将烧得发红的烧杯瞬间放到水槽里。炙热的烧杯体积发生了膨胀,外表突然遇冷,体积剧烈收缩。而烧杯里面的体积还保持着原来炙热的样子,烧杯内外体积产生了巨大的落差,烧杯瞬间爆裂。
烧杯爆裂产生的玻璃碎片向四周飞溅,首当其冲就是柳月。赵欣宁由于站得比较远,又用手拿着夹子夹着烧杯,所以没有受到伤害。
四散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柳月左手的手背,左臂,左边肩膀和脖子。不幸中的万幸是,柳月的脸没有被玻璃伤到,眼睛更没有飞进玻璃碎片,倒是有几颗玻璃渣子钻进了她的头发里。她弯下腰,低下头,甩了几下头发,把玻璃渣子从头发里面甩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手臂跟脖子上的伤。
烧杯爆裂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后几个女生发出更加刺耳的尖叫。化学老师抬头望向柳月这边,杨晓风已经冲到柳月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老师,柳月受伤流血了,我陪他她去医务室吧。”杨晓风对老师说。
“好的,快点去吧。注意了,同学们,我再来重申一下化学实验的安全操作。”
杨晓风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给柳月包扎止血。
“你的校服都给我弄脏了。”
“没关系,还可以洗干净,就算洗不干净,有点血迹也没什么要紧的,照样能穿来学校接受检查。”
“沈依依受伤了,你就扶着她,还背她。我受伤了,你就只是拿件校服帮我止血。”柳月把脸转到另外一边,不看杨晓风。
“他伤了脚不能走,当人要背她。你流血了,那当然是给你止血,不可能背着你让你把血流干吧?”杨晓风无可奈何。
“你紧张吗?”柳月笑了。
“当然紧张了。”
“那你是紧张我多一点呢,还是紧张沈依依多一点?”柳月撒娇。
“那还用说吗?”杨晓风觉得柳月在明知故问。
“用!”柳月暂钉截铁的说。
“我紧张你多得多。”这么说杨晓风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嗯,那还差不多。”柳月满意了。
来到医务室,校医看了一下说,“还好,都是轻微划伤,伤口不深,不用缝,清洗消毒一下,稍微涂一下药就行了。”
“还好没有弄到脸,赵欣宁怎么这么不小心。”杨晓风陪柳月走出医务室,愤愤不平道。
“算了,她也是无心的。”柳月安慰杨晓风道。
“当然是无心啦,难道是成心的?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变态吗?”杨晓风还是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了,她成天跟姚艳腻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那你还不是整天跟沈依依腻在一起。”
“我们两个是因为一同参加全国物理奥林匹克竞赛,才经常在一起做题讨论的。”
“谁知道你们在讨论些什么?”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跟林同坚一起组织乐队吗?”
“我们是即将要代表区参加市里的歌唱比赛,所以加紧练习。当然,我们也组织乐队到农村学校慰问表演,给他们带去欢乐和歌声。”
“他弹吉他你唱歌,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怎么了,吃醋了?”
“我才没有呢。”
“那你说什么说。”
“林同坚的脸好像恢复得马马虎虎而已。”杨晓风摇了摇头。
“所以他必须留了长发遮住他左边脸。”
“你的英语挺好的,为什么还要去补习?”
“林同坚拉上我的。他请了一个英语家教,而且跟英语家教商量能不能再教一个人,那个老师说没问题,他就把我也叫上。”
“他请的英语家教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不是,好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大学读的是外贸英语专业,一直找不到工作,没办法就给人家当家教,然后一边找工作。”
“哦,那肯定没有我们学校的老师专业。其实我们上课认真听讲,老师布置的题目认真做,做错了,就认真听老师讲解错在哪里。应该也可以了,不用专门去请家教。”
“我也这么跟他说,可是他说,人家现在找不到工作,就当是帮帮人家。他还非要拉上我,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这个人就是太好心了。上次请人吃饭,结果被人毁了容,这次真不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柳月刚想打杨晓风,才发现自己受伤了,“这次放过你,等我伤好了再说。”
“那要不要算利息?”
“一定要让你大出血一次还个够本。”
“小生怕怕。”
“你是小生?”
“不像?”
“不像。”
“那像什么?”
“像老生。”
“我看起来很老吗?”
“不是。”
“那为什么像老生?”
“因为老生常谈啊。”
“何解?”
“你常常说一些天方夜谭,所以就是老生常谈。”
“林同坚才老生常谈。”
“有你那么老?”
“绝对比我老。他老是弹吉他,他常常弹吉他,他生下来就在弹吉他,绝对比我弹的多,绝对比我老。”
柳月笑了,可一想到范丽纯,她的笑容就消失了,脸上写满了哀伤。
“怎么了?”
“想到范丽纯了。”
“哎,不知道处理完了没有?”
说着说着,两人回到了教室楼。柳月立即跑到高二十班向同学打听范丽纯的消息。

楼主:jiywen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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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06-11 18:47:13

更新时间:2019-06-14 17: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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