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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涯感谢书友,新书《三国前传之东汉权争》即将出版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凤起路某某号 2018-11-23 09:11:03
东汉就是恐怖的历史,一个有一个,短命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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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刘秀62,刘庄40多,剩下的30多的都很少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凤起路某某号 2018-11-23 11:25:00
东汉,三国,名字简单的人都过的还好,名字古怪的都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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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还有这样的规律啊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东汉第二弹,帝国在争权夺利中崩塌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o智尊宝o 2018-11-25 17:27:35
楼主吉祥 太棒了 向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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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凤起路某某号 2018-11-23 09:10:43
东汉也能写那么多,楼主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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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吴汉对皇帝不用旧臣而重用新人之举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毕竟武将如何英勇善战,对于朝政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可随着天下平定,战事越来越少,也就剩些塞外蛮族骚扰边关罢了。这种情形下,吴汉对自己何去何从就有些迷茫了。
身为将军,最可悲的不是战死沙场,而是空有一身才能却再无用武之地。故而吴汉也是有意无意地不让儿子进入军旅。背负了一辈子的凶恶骂名止于自己便好,于其让儿子们学些必然无用的兵法武技,倒不如让他们学些治国安邦之道。遂延请名师教导儿子,以期他们将来得以立于朝堂之上光宗耀祖。
可吴汉却是失望了。
吴汉征战在外难得顾家,妻子整日求田问舍、置办家业,虽然吴汉数有制止,将其所得赠予昆弟外家,可还是不能断去妻子的念想。倒也不是妻子贪财,吴汉夫妻二人早年家境贫寒,过得颇为艰辛。如今陡然富贵,妻子也是想多置些产业,免得他日窘迫罢了。可妻子这般言传身教,使得两个儿子全无鸿鹄之志,学无所长、资质平庸。虽说不至于像那些纨绔子弟游手好闲,可明眼人一瞧,便知没有什么经世之才。人言虎父无犬子,为何自己儿子就这般没有长进呢?
再看看同为幽州出身的耿氏一门,吴汉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耿况教子有方,耿弇、耿舒皆有栋梁之才自不必多说,老三耿国素有贤名,先后历任顿丘、阳翟、上蔡县令,如今官居五官中郎将参政朝中,虽说老四耿广、老五耿霸倒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耿家的孙辈们如今也渐渐成长起来。耿弇之子耿忠,耿国之子耿秉,耿广之子耿恭,皆承其父辈衣钵。文武双全,有将帅之才。莫看现如今年纪尚轻,假以时日必能为国开疆扩土,成就一番功名。眼见别人家的孩子英姿勃发,自己的孩子却只能靠着父辈爵禄平庸一生,吴汉就有些后继无人的悲哀。
一声嘹亮的军号响起,打断了吴汉思绪。臧宫、刘尚兵马已经集结,蓄势待发,只等中军将令。吴汉转叹了口气,自己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已为后人博得一份爵禄。儿孙自有儿孙福,纵自己想得再多又有何用?盖延自平定陇蜀后驻军关中,已在两年前薨于治所。想想同战沙场的老兄弟们渐渐故去,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知再能动弹几年。于其烦恼于后人之事,倒不如再打几场漂亮仗,也不负戎马一生了。
随即一声令下,战鼓隆隆响起,汉军将士杀气腾腾向城边摸了过去。
守军立在城头,紧张地盯着对面军阵动静,见汉兵攻了上来,仿若滚油之中落入水滴般躁动起来。虽然因为时间紧迫,守军士卒与临时编凑的协防壮丁几乎没有什么配合,拥在城头你推我搡有些乱糟糟的,可蜀人在公孙述掌管益州时,征战四方训练有素,青壮之人多在军旅之中服役。虽然成都陷落之后,蜀兵大多解除武装归家务农,可常年累月积聚在血脉之中的骁勇善战,并没有因为握着锄头的手而有多少衰退。在短短的糟杂过后,便七手八脚与守军士卒联手抗敌。虽说因为岑彭的关系,蜀人对史歆多少有点亲近,再加上也有些许世族为史歆收拢人心推波助澜,可蜀人还不至于对史歆死心塌地。之所以竭尽全力抵御汉军,无外乎对于吴汉当年征蜀时杀戮过甚而充满了愤怒、恐惧,若说还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点点细若游丝却又痛彻心扉的亡国之恨罢了。莫看汉军士卒彪悍精猛,一双双充满战意的双眼透出的冲天杀气便足以让人心惊不已,却也丝毫没让守城的军士稍稍退缩。
密集的竹箭拖着雪白的翎羽划破阴沉的天空,毒蛇吐信般的细微声响汇聚出摄人心魄的尖锐呼啸,如流星坠地一般,狠狠射入正在冲杀上来的汉兵军阵当中。莫看汉兵士卒有重甲坚盾护身,夺命的羽箭要么深深扎在甲胄之上,仿若豪猪刺猬一般,要么被弹落一边,发出“嗒嗒”的声响。可稍有疏漏之处,便被锋利的箭锋刺穿裸露的皮肤,插入结实的筋骨血肉当中。随着滚烫的鲜血喷出身体,引得喉头一声闷哼。轻伤的忍痛继续冲锋,重创的跌倒在滚滚尘烟之中,抽搐一阵过后便如土石一般再无声息。
肆虐的箭雨刚过,汉军成排的云梯如巨兽的臂膀搭上城头,可那狭窄的阶梯并未通向胜利。杀意渐浓的汉兵单手扶梯攀了上去,身经百战的士卒自然明白,此刻最是凶险。脚下没有丝毫迟疑稳稳向上登去,双眼透过坚盾的边缘,死死盯着垛口守兵一举一动。
巨大的滚木沿着云梯隆隆滑落,震得手臂一阵发麻,早有准备的士卒或侧身避开,或躲在梯下逃过一劫。而下面扶紧梯脚的兵士警醒地向侧一闪,虽然在滚木冲击之下,也有不少人被碾压的血肉模糊,可更多的人依旧稳稳托住云梯,避免城头守军合力推开。
汉兵没有时间稍稍喘息,翻转身来继续上爬。就见头顶一片黑影落下,却是雷石紧随其后狠狠砸下。那雷石当真刁钻,大小正好穿过云梯,准准地砸到躲在后面的汉兵面门之上,连一声闷哼都未及叫出,便直直坠了下去。腥红的鲜血夹杂着白花花的脑浆,一股脑喷在云梯上面,黏糊糊地顺着梯子滑落下去,滴在下面被尸体砸倒的汉兵身上。浓重的腥臭味儿蔓延在战场上,刺激的攻守两方士兵血脉贲张起来。汉兵士卒看也不看战死的袍泽,踩着被血浆浸得有些湿滑的云梯,你争我夺继续向上冲去。
一阵刺鼻的油烟味儿从城头飘了过来,一股淡淡的黑烟吹向城边。汉兵士卒心中一颤,就见守兵顶着城外射来的箭雨,将烧得正热的大鼎移到垛口。随着一声凄厉的号角,滚烫的火油如大雨般倾泻而下,将惊恐不已的汉兵浇个里外通透,鲜活的生命在火焰之中转眼化作炙肉。有所防备的士卒高举坚盾,勉强隔开那夺命的热浪,却把火油溅得更远,飘洒在下面拥挤的人群当中,引得一片惨叫之声。刹那之间,扑鼻的肉香弥漫在整个战场,只是未能引起人们的食欲,反倒搅得人一阵干呕。
尚在云梯上的士卒没有时间庆幸躲过一劫,竹制的云梯转眼已被火油引燃,站得低些的倒还有命跳下去,爬得高的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去,被烧得正旺的云梯燎得毛发皆燃,吃痛之中跌落下去摔个骨肉尽断。“噼啪”的爆竹声响彻城边,与城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混成一片。
初攻受挫没让吴汉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只是试探一番罢了。何况史歆久随岑彭,若没有些真材实料,如何敢这般胆大妄为?朝廷又何必以自己为帅平定叛乱?唯独让吴汉有些恼火的是,城中蜀人竟然对史歆俯首帖耳全力守城,这就让吴汉有些苦闷了。
虽然尽诛公孙述族人,将公孙氏从益州连根拔起,就连那坚守到最后的延岑一族都一并剪除,断了蜀人借公孙氏之名复国的念头,可也因此让蜀人对吴汉恨之入骨。尤其屠城的恐惧深深根植于内心深处,虽然对蜀人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使得益州其余郡县再无兵马驰援成都,可也逼得城中蜀人为了身家性命不得不尽心守城。
莫看史歆所掌兵马有限,可成都这些年来休养生息,虽说人口远未及当年十数万之众,却也不在少数,有这数万百姓协防,再加上成都城高池深,这对仅有万余兵马的吴汉来说,还真是一块硬骨头。
吴汉也不急于攻城,传令高鸣金钟,收兵回营。转而数道军令以快骑发往广汉、巴郡、蜀郡各县城池,抽兵抽粮调往成都。吴汉的名头早已传遍益州,听闻其名,小儿不敢夜啼。这样一个煞星以军令调拨人马,各县如何敢耽搁时日?
一时之间,各地人马纷纷向成都聚来。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周郎观兵 2018-11-26 11:35:19
精彩,花兄的战争场面一如既往的让人看着热血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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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周郎观兵 2018-11-26 12: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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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早上好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3 亦真亦梦
史歆渐渐有些绝望了。
不觉之中,成都已经坚守了三个多月。虽说汉兵至今还没有一人能够攻上城墙,可史歆已经看到了自己末路。非是技不如人,实在是力不从心。从太守张穆逃出成都,逼得史歆无力北上封锁蜀道时,就注定有了今日之局。
汉军粮草补给不绝,纵是攻城时折损不小,随时都可以得到补充,其身后不仅仅是一个益州,更有朝廷这个坚实的后盾。就算吴汉兵马不足以攻破成都,只要没有惨败到撤出蜀郡,便能不断抽调中原兵马入蜀征战。
相较之下,史歆不过是以成都一城与之相抗罢了。所掌兵马本就是大汉士卒,刚开始,史歆还能栽赃张穆反叛稳住军心不乱,这也是史歆为何自称大司马,而没有据地称王的缘由。可随着吴汉兵临城下,谎言顷刻揭穿。好在史歆好歹经营数载,尚有数千嫡系死忠效命,有他们武力弹压胁迫,倒还未有多少士卒逃亡。而城中蜀人也算识趣,不但没有给史歆造成太大的麻烦,而且成了御敌的重要力量。只是随着战事的拖延不决,以往那种似有似无的亲近之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和抗拒。
若是说蜀人最初效命军前,是指望史歆可以赶走汉军,重新割据益州,原了他们所谓的复国之梦,可战事持续三月之久,使得蜀人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越来越虚无缥缈起来。细细一想,复国又能如何?不过是让世族权贵掌控益州大权罢了,又于百姓何益?还不如在大汉天子统御之下,州郡太平相安无事。如今蜀人被史歆强行绑在战车上,重新陷入战火之中,又怎会再对史歆持有好感?史歆对蜀人这种微妙的变化聊熟于胸,却也没有办法。此刻急需的是一场决定性胜利才能打破这种僵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眼下莫说击败吴汉,连守住成都维持现状都已渐渐没有把握了。
吴汉强攻数日碰了钉子后,就再也没有全力攻城,每日只是命臧宫、刘尚两部兵马轮流叫战,也多是试探一番便草草收兵,非但没有多大的伤亡,反倒是消耗了不少弓箭雷石滚木。按理说,吴汉远来当以速战为主,可汉军有益州各郡支应粮饷,全无后顾之忧,慢条斯理显然是想久战。反倒是史歆有城可守,却只能求取速战扭转局势。史歆无奈之中只能传令下去,想方设法筹备军需做好长远打算。不少民房拆个干净,被搬去城头抵御汉兵,而铁匠铺子更是彻夜灯火不熄打造箭簇。储备的铁锭早已消耗一空,就拿铁锅、锄头补上。竹子砍伐干净,便用木枝代替。只是翎羽殆尽,就连兜鍪上的长羽都再难寻。不少箭枝没了尾羽,自然失了准头。可总是聊胜于无,多少能阻汉军一时。
史歆有心传书巴郡杨伟、徐容领军助战,可那分明就是饮鸩止渴。巴郡一开,益州东方再无屏障,朝廷大军随时可以朔江而上直捣蜀郡腹心。更何况交战数月之久,杨、徐二将全无一纸讯息,只怕就算自己想要调拨兵马,都未必能够如愿。
最让史歆绝望的是,汉军近月来所增兵马多是蜀人。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嗜杀成性的吴汉并没有用蜀人充当肉盾上前抢城,只是令他们整日呼喊招降。乡音俚语不绝于耳,所言多是为朝廷歌功颂德,为吴汉往日所作所为正名,痛斥史歆蛇鼠两端图谋不轨,害得蜀人再无一日安宁。在这般劝降之中,心中本就开始摇摆不定的守城蜀人,对吴汉的恐惧渐渐被对史歆的怨恨所取代。成都已是孤城一座,绝无一兵一卒能来驰援,负隅顽抗下去除了一死别无他法,只能是给史歆平白赔上性命。左右是死,慢慢开始有人壮着胆子,趁夜翻出墙外投奔汉军。吴汉非但没有严惩叛逆,追究抗拒王师之罪,反倒好酒好肉相待。第二日,那些归降之人便站在汉军最前排摇手呼喊,俨然成了吴汉招降纳叛的金字招牌。
成都军心在刹那之间土崩瓦解,当初为史歆摇旗呐喊的蜀人世族多已不见踪影,归降之事再也无从禁绝,纵然有史歆嫡系部众日夜巡视,锁拿逃散的壮丁人头挂满城楼也于事无补。每夜都有成千上百的蜀人逃出城外,史歆本部兵马也开始躁动不安。吴汉对叛乱的蜀人都能网开一面,本为汉军的士卒想必也不会重处。一时之间,不少汉军旧部动起心思,转而投奔城外大营。初时还是偷偷摸摸,到后来已然毫无顾忌,甚至数次与史歆亲信争执械斗,隐隐有兵变之势,城门都险些被乱兵抢开。好在史歆及时弹压才算稳住局势,可守军兵力已然捉襟见肘。如此局面,纵然史歆有天大的本事,也绝难守下去了。
可史歆却是断断不敢开城归降的。吴汉为了扰乱成都军心,一改往日嗜杀本性,善待俘虏,装得好一副面皮。然而一旦史歆归降,蜀乱平定,吴汉哪还有道理继续装扮下去?自是要拿史歆杀鸡儆猴的。想当年苏茂、庞萌,被那同为幽州出身的汉将盖延猜忌排挤,一怒之下叛出朝廷,又有哪一个得了善终?史歆无权无势,在朝中没有半个说话的人,以吴汉秉性,只怕史歆求得一死都是奢望,到头来少不得千刀万剐宗族夷灭。于其临了受辱,倒不如抗拒到底。纵然一死,也算是血性男儿了。至于追随多年鞍前马后舍生忘死的将校部众,史歆已全无心思去为他们生计着想了。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多年袍泽情分?最多是睁只眼闭只眼,逃得一人是一人了。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夜起听花落 2018-11-27 09:03:23
3 亦真亦梦
史歆渐渐有些绝望了。
不觉之中,成都已经坚守了三个多月。虽说汉兵至今还没有一人能够攻上城墙,可史歆已经看到了自己末路。非是技不如人,实在是力不从心。从太守张穆逃出成都,逼得史歆无力北上封锁蜀道时,就注定有了今日之局。
汉军粮草补给不绝,纵是攻城时折损不小,随时都可以得到补充,其身后不仅仅是一个益州,更有朝廷这个坚实的后盾。就算吴汉兵马不足以攻破成都,只要没有惨败到撤出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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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观兵 2018-11-27 10:25:50
史歆必败无疑,毕竟他和岑彭的才能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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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歆毕竟只是一个护军,谋略和眼光远远达不到统帅的层次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吴汉全无史歆那般烦恼。随着战事日渐明朗,成都破城也就旬日之间。只是时已盛夏,蜀郡的潮热着实让人发自内外地焦躁。
晴空万里时,白晃晃的日头晒得人不敢抬眼,即便躲在阴凉之处,也全无一丝凉意。时而一阵热风,吹来一片雨云,几声闷雷过后,雨水浇个透彻。却无半点清凉,蒸腾起来的水汽裹携着大地的余温,渗透进人的每一个毛孔,刺激着滚烫的汗水源源不断地流出体外,每一寸皮肤无不留下盐粒和征尘交织而成的斑驳印记。待雨稍住,云却不散,阴沉地如同厚厚的棉被,牢牢压满天际,捂得天上地下如同蒸笼一般模样。
这日,时已夜半。吴汉督战一日回入大帐,匆匆卸去上下披挂,早已捂出一身臭汗,浸得衣裤如同水淋过一般。吴汉草草擦洗一番,只穿件汗衫,在帐中查看当日军报文书。倒也无甚紧要之事,随手放在一边。亲兵盛来饭食,闷热之中也无一点胃口。随性躺倒在军榻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烦躁之中,索性换上薄衫,挂了宝剑,走出营帐巡视一番。
比起大帐的闷热,外面竟然有些凉爽。难得没有阴云当空,正是月明星稀,沉闷的天气稍有缓和。将士们征战一日,人困马乏,多已在军帐的燥热中昏昏睡去,偶有未歇的军士,坐在帐前悄声闲谈。营中点点灯火,可见守夜兵丁各司其职谨防敌袭,巡逻军士往来游走亦无懈怠。吴汉止住跟来的亲随,贪着阵阵凉意,信步走在大营之中。
穿过一座座军帐,不觉走了许久,眼前忽现一片空旷所在。吴汉咦了一声。远远望去,夜色之中再无一顶军帐,却也不见大营栏杆塔楼,真真好大一片闲地。前些日巡查未曾见到此处,待细细观瞧,便见杂草丛生,不见路径。既非粮草囤积之所,也非战马牲口圈养之地。
吴汉心中不悦。自己很少约束军纪,多是交由护军监管。难不成是军士偷懒,竟然漏掉大营偏远之处未造营栏?这可真真当死,护军亦要严惩。亏得今晚自己巡夜撞见,若被叛军察觉,由此袭营,岂非大祸?吴汉恼火不已,转身便要回去,也好命人连夜修补营盘。却惊得一身冷汗。便见身后不知何时起了大雾,白茫茫一片,不见半点灯火,哪里还瞧得见大营所在?
吴汉高呼数声,全无应答,也不知是附近军士睡得死了,还是自己走得有些远了。大雾正浓,全然不知方向,只能朝着所来之处摸索过去。想想时辰,自己不过半刻功夫便该走到营边,可分明已过了许久,却还不曾见到半顶军帐。吴汉心中愈发着急,莫不是自己走失了方向?且站在原处定一定心神,就见此时雾气稍散,月光复现,虽仍不见路途,可有了模糊的明月,却也辨得方向,随即向回走去。忽听得一边索索声响,浓雾中现出一人影。
吴汉还道军士听闻自己呼喊,前来找寻。随口喝问一声,却不见回答。吴汉心中一紧,再问巡夜口令,亦无声响。吴汉暗道不好,若不是叛军谍探,那多半就是史歆狗急跳墙,遣刺客来取自己性命了。悄悄拔剑在手,暗自戒备,摸上前去。
眼见就到身前,忽听浓雾之中一阵讥笑:“嘿嘿嘿!吴将军好手段,些许年未见,依旧是这般偷鸡摸狗之辈。”
吴汉听那声音好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知他已经发觉,也就不再遮掩,暴喝一声,一剑刺了过去。
那人尖叫一声,如同夜猫子一般,躲了开去,随即抽剑在手来战吴汉。只才一交手,吴汉便将那人兵刃弹开,逼得他向后一退,吴汉心中不尤耻笑:“这般稀松本事,安敢行刺于我?史歆当真无人矣!”正欲上前格杀那人,却一抬头,瞧见那人面庞,便觉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竟是那早已在邺城葬身自己剑下的更始皇帝御下尚书令谢躬。
便见谢躬圆瞪双目,满面狞笑:“吴将军别来无恙!当日你偷我城池,暗害忠良,为那欺君罔上的刘秀小贼窃得花花江山,可曾想有朝一日落在我手?”
吴汉暗自吃惊。自己当年亲自动手结果了谢躬性命,绝无走脱的可能。何况眼前此人与当年面目一般无二,竟无半分老去,只怕是鬼非人,不尤怯了三分。可听谢躬一番折辱,吴汉一股怒火从心而起,骂道:“休得妄言。更始老儿任用奸佞,祸乱天下,卖官鬻爵,鱼肉百姓,比那昏君王莽有过之而无不及,怎比得吾主英明神武宏韬大略?天下有德者居之,谢躬你不识天命,纵是为那更始老儿尽忠,也是咎由自取贻笑大方。今日管你是人是鬼,且来战上一回。当年吴某杀得了你,今日便再杀你一回!”说罢,提剑便又杀上前来。
谢躬唬了一跳,虽然图着口快,骂了吴汉一场,可厮斗起来却又如何是吴汉对手?仓皇中迎战,竟被打得全无招架之力。仅仅数合,便被吴汉削去半边臂膀,哭号一声,跑了开去。
吴汉碎了一口,骂道:“这点本事也敢造次,念你愚忠之人倒也可悯,且饶你一遭,再敢纠缠定杀得你魂飞魄散。”
厮斗一场赶走了谢躬,吴汉又乱了方向。正不知该向哪边走去,便听得雾中一声暴喝:“吴老贼,休要猖狂,且看我取你性命!”便觉一股劲浪直冲胸前,一员白袍白甲小将,直挺一杆银枪刺上前来。
吴汉只用剑一挡,便觉虎口一阵发麻,心中苦笑一声,今日真真撞了邪了。眼前小将不是别人,正是那勇冠三军的南阳邓奉。
就见邓奉血红着双目,恨不能将吴汉生吞活剥一般。一杆银枪如同蛟龙出海,刺得密不透风,枪头挑动浓雾,仿若撕开空气一般留下条条印记,浓重的雾气之中,竟散发出焦灼的干烈气息。兵刃相撞,在刺耳的铿锵声中,溅出点点火光,映衬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月亮,照得两团黑影舞得正急。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凤起路某某号 2018-11-23 09:13:45
写的好生动啊,刑场处决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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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演那场吗?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写的好生动啊,刑场处决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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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起听花落 2018-11-28 10:30:13
是刘演那场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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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路某某号 2018-11-28 11:12:17
郡守苏定将越人诗索斩杀于菜市口,这个,我才看了一点点,其实楼主可以多分几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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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诗索只是交阯叛乱的原因,因此只是一带而过了。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邓奉银枪使得飞快,嘴里也不停息,边打边骂:“吴老贼,你杀我族人,毁我家园,断我前程,送我性命,好生奸诈歹毒,你这等凶顽阴险之徒忝居高位,尽用些无辜鲜血染红你光彩仕途,好生没脸没皮。今日便是你的归期,且随我往修罗地狱走上一遭,受得一身剐,细尝三世苦,也算你偿还满手血债。”
吴汉本就不敌邓奉,又是年老气衰,虽有长剑在手,却如何敌得过邓奉夺命银枪?苦苦支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敢答话,只能用尽生平手段小心应付。饶是如此,身上已然见红,汩汩鲜血沿着臂膀浸透半边薄衫,湿哒哒贴在臂上,使得挥剑的双手愈发迟缓。邓奉却被刺激地兴奋起来,也不急于取了吴汉性命,便如猫拿耗子一般玩弄起来。
吴汉心中窝火不已。邓奉勇不可当,当年擒朱佑、伤贾复、围坚谭,连战耿弇、王常、傅俊、臧宫不落下风,如此勇悍又岂是自己一人所能抵挡?不觉又硬撑了一阵,盘算着如何逃脱出去,周围却渐渐多出不少人影,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瞥眼一瞧,愈发慌乱。衣衫褴褛的是赤眉、铜马、青犊、檀乡诸部河北义军,衣甲鲜亮的是冀州王朗、豫州刘永、徐州董宪、凉州隗嚣部众,而更多的却是巴蜀士卒。无不冷冷观瞧,高呼“杀!杀!杀!”,只等吴汉毙命。一时阴风袭袭,冻彻心扉。
便听一声金鸣,从中开出一条道路,钟乐齐鸣、仪仗奢华,一驾六骥车马缓缓行了过来。车上坐着一人,一身白袍遍绣蛟龙,头顶白冠十二玉珠低垂。车前一个魁梧大汉,披挂齐全,手持长刀,恶狠狠盯着吴汉。
吴汉心叫:“苦也!我命休矣!”那车上的乃是国破家亡,被吴汉夷灭宗族的蜀帝公孙述,车前的乃是献城归降后仍被吴汉斩首灭族的蜀国大司马延岑。非是吴汉惧怕亡魂,而是抵挡邓奉一人已是吃力,再有那延岑上前,只怕今日必死无疑了。
就当吴汉心如死灰再难招架之时,空中传来一声呵斥:“尔等安敢造次,还不速速退去!”便觉黑夜混沌之中一道金光闪过,浓雾立时散尽。周遭鬼魂如猫见老鼠一般乱作一团,化作缕缕青烟不见了踪影。便是斗了许久的邓奉,也是收了长枪,骂了一句转身离去。
吴汉死里逃生,长舒了口气,忙向那金光来处深深一拜:“未知何方神袛护佑,且受吴某一拜。”
便见金光一闪,化作人形,吴汉定眼观瞧,却也是熟人,竟是征蜀时遇刺身亡的征南大将军岑彭岑君然。就见岑彭笑吟吟拜道:“大司马别来无恙。”
吴汉与岑彭袍泽多年,南征秦丰、西讨隗嚣、转战公孙述,生死相扶荣辱与共。尤其西城一战,两人患难一场,情谊非同一般。虽说征讨公孙述时有所争执,却也是为国家事,于私情无碍。自岑彭奇袭蜀郡遇刺身亡后,吴汉时常嗟叹缅怀,今日竟复相见,惊喜万分道:“君然何故在此?”
就听岑彭笑道:“岑某受命征蜀,中道殒命,虽是遭人暗算,却也怪岑某疏忽大意。本当客死他乡沦为孤魂野鬼,幸有巴蜀父老抬爱,怜惜我这无用之人,立庙祭祀,好歹有个容身之处。天见可怜,上苍眷顾,准我个一方神袛,守护益州百姓。却才见大司马迷途受困,且来相助一二。”
吴汉叹道:“君然决战千里之外,而受敌国百姓尊崇,自该有此际遇。”
岑彭面有愧色:“岑某一人身死倒无甚紧,只是因岑某一人而陷国家大事于危地,实乃岑某罪责,真真有负国家重托、圣上错爱,幸得大司马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总算折补了岑某罪责,还请受岑某一拜。”
吴汉连连推辞:“君然怎当如此说话?若非君然之力,吴某如何得以平定益州讨灭公孙述?倘若君然无恙,这平定益州之功非君然莫属。吴某不过借了君然余威,愧领了君然之功罢了。”
岑彭笑道:“大司马不必过谦,为国为民何分彼此。更何况岑某不过敲开蜀门,大司马克渔涪、围武阳,挫史兴、破广都,斩谢丰、杀袁吉,败延岑、定成都。八战八克,方得收服益州。岑某就算幸免于难,也未必如大司马这般。”
吴汉推辞一番,亦笑道:“君然说笑了。君然之才,吴某敬服。单说这史歆,随侍君然些许年,学得些皮毛,便已让吴某吃紧,攻伐近百日,尚不得登城,实在令吴某汗颜。”
岑彭叹了一声:“史歆此人倒也有些才学,岑某为国征战,除了冯骏、田鸿、李玄,便是他助我良多,故而提携做了护军。谁知却是包藏祸心,作出此等悖逆之事,也怪岑某用人失察。”
吴汉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吴某失言,只怪这史歆心术不正,又于君然何干?君然莫要自责,且待我攻破成都,自当为君然清理门户。”
岑彭却道:“史歆触犯国法,罪责难逃,自有大司马按律处置,不肖岑某多言。只是巴蜀百姓久受征战之苦,如今又已是朝廷子民,不过受史歆一时蒙蔽,做下此等天大祸事。还望大司马念在百姓疾苦,护全一二。其实大司马方才所遇,不过是自己心结罢了。大司马征战一生,杀人无数,既然对这些旧人旧事耿耿于怀,足见大司马绝非性恶之人。其实大司马不必如此自责,为国家大事,哪能半点妇人之仁?谢躬虽忠,却各为其主;邓奉虽冤,却以私废公;至于公孙述,虽有十二载帝王之尊,在天下大乱之际,也确有护民之举,却终是沉沦于权术奢靡之中,自当以死向巴蜀百姓谢罪。”
吴汉心中一动,正疑惑今日遭遇,却听岑彭这般一说,细细一想,却也不假。虽然南征北战不下百场,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死于战场厮杀倒也无甚可说,然而惨遭波及的无辜良善确也不在少数,尤其谢躬、邓奉一直便是吴汉心中无法抹去的印记。谢躬虽然为敌,却忠于更始皇帝,自己为了恩主得掌河北,趁着谢躬讨伐尤来之际,下了黑手夺其邺城取其性命,失之于义;邓奉因自己之故起兵反叛,好好一员猛将,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和难以估量的功勋,却终是死于非命,失之于法;而前番征蜀,自己没有少害性命,尤其攻破成都,夷灭公孙述、延岑宗族,又纵兵屠城,罪业着实不轻。今天听岑彭一番言语开解,不觉心事一下子少了大半。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周郎观兵 2018-11-29 10:48:53
岑彭一生征战无数,若说打下来的国土,只怕岑彭位居第一,毕竟整个江南都是岑彭的功劳,尤其荆州之战,打的最是激烈。征蜀也基本是岑彭打开了缺口,只可惜都到成都跟前了,却死于刺客之手,实在让人叹息。好在岑彭善待蜀民,死后都得蜀人景仰立庙祭祀,这点在史书确有记载,花兄将这内容演绎出来,着实抚慰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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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岑彭原本是县令,从一个完全不会打杖,逐渐在实战中成长起来的统帅,最终还被百姓推崇为神袛,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物,没有那么多脱离实际的夸张色彩,毕竟没有几个人是天生会打仗的。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谢谢
楼主:夜起听花落  时间:2018-12-20 23:33:30
非是吴汉过去不知这些道理,只是身在其中,越是有理越觉得是自己故意开脱。直到生死之交一番劝解,这才真正想了个明白。再一想岑彭今日为民请命,却也是怕自己再有昔日屠城之举,难得他这份善心。如今天下已定,益州虽有史歆之乱,却也没能煽动巴蜀人心,否则战事不会这般平顺。待史歆授首,决然没有多少后患撼动朝廷根基,本就无需像前番征蜀那般大肆清洗,就顺水推舟成全岑彭这份心意,说道:“君然庇护一方,吴某敬服,自当遵从君然之言,除去首恶,余者必不追究。”
岑彭感激道:“既如此,岑某代益州百姓拜谢大司马恩德。”
吴汉赶忙一扶,却闪了个空。一个激灵,翻过身来。细细观瞧,哪里还有岑彭踪影?却依旧在自己军帐之中。桌上灯火兀自闪动,盘中吃食早已冰凉,只觉浑身上下汗水湿个透彻,大热天的竟生生打了一个冷战。回想梦中之事,虽有一番奇遇,却见这些个已死之人,莫不是自己阳寿将尽?迷迷糊糊之中还在寻思究竟是真是梦,却有人掀开帐幕,一道阳光射入帐中,外面竟然已经大亮。那人跑了进来,跪倒便报:“禀大司马,成都北门已破,大军杀入城中,叛兵一触即溃,抵死不降者尽遭格杀,余众皆已归降,叛将史歆自尽未遂,被将士们生擒绑缚,正解来帐前。”
吴汉大喜,洗漱更衣,升帐军议。对那史歆只是冷冷一瞧,也便不再废话,径直拉出午门,枭首传送京师,随同擒获的谋反将佐一并斩杀以正军法。又想起梦中岑彭之言,随即传下军令,使蜀郡太守归入成都安民,武威将军刘尚接管城防,其余各部汉军退出城外不得扰民。而叛乱军士看押营中,被迫守城的蜀人按籍造册放归乡里,独有百十世族头脑,皆是与史歆纠葛甚深之辈,徙其党羽迁往南郡、长沙。
成都百姓本还深惧吴汉迁怒,人人自危闭门不出,担惊受怕躲在家中。可过了数日,除了府衙差役登录户口,不见半个汉兵欺凌生事。一时欢天喜地,纷纷往城外劳军。吴汉也不露面,只是让营中将佐一一谢了。
驻守半月有余,军政一应事务已毕,史歆叛乱尘埃落地。吴汉遂将驻守成都、平息南方夷人之事交由刘尚处置,自与辅威将军臧宫,领大军乘船沿江东进开赴巴郡。
随着史歆败亡的消息传遍益州,巴郡早已乱作一团。杨伟、徐荣本还眼巴巴指望着响应史歆后谋个锦绣前程,可汉军势如破竹早早将史歆合围成都。两将自知反叛朝廷罪责难逃,有心去救史歆,却深惧吴汉之名,一时裹足不前,寄希望于史歆能和吴汉拼个鱼死网破。谁知成都竟连半年光景都没支应住,便被吴汉一举收复。两将本就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听闻吴汉大军朔江而下,有心弃甲归降,却苦无引荐保举之人。只恐吴汉迁怒丢了性命,索性纵兵劫掠一场,将城池洗劫一空,便欲亡入草莽占山为王,且快活一日算得一日。然而两将才将所掠财货装满百十大车,又把掳掠男女人口看押绑缚,强令随军开拔,就远远瞧见汉军水师出现在江水边际。
叛军士卒本就没有多少军纪可言,而杨伟、徐荣又没有迎击的打算,还没看到一个汉军士卒,已然乱了手脚,你争我夺只顾自逃性命。可逃兵、百姓、车马挤作一团,叫骂声、吵嚷声、哭喊声混成一片,哪里有半分路径可循?
杨伟、徐荣正急得满身大汗不知所措,就见汉军水师已经登岸,突骑骁骑杀气腾腾,步兵将士磨刀霍霍,只等集结就绪一声号令,便要冲杀上来擒拿叛将。杨伟、徐荣愈发着急,催促亲随杀开血路,哪管身边究竟是俘获百姓还是麾下士卒,只要相阻尽皆斩杀,玩了命地鞭策战马,踩着满地尸首只顾逃命。引得本就混乱的局面愈发不堪。百姓哭喊着争相避开,怎奈绳索绑缚一团又如何闪避的及,多少无辜在乱兵砍杀和踩踏之中妄自送了性命。而正在逃亡的士卒,本就惊恐怨怒集于一身,再被身边的杨伟、徐荣亲随杀得急了,左右逃不开去,索性连骂带嚷便来寻衅,若能擒得首恶献于吴汉,说不定还能乞得活命。
杨伟、徐荣亲随倒也勇悍,转眼已将那些敢来生事的乱兵尽皆杀散。杨伟、徐荣心中正喜,便想逃开,便听得身后一片喧嚣。回头一望,就见汉军突骑已经急不可耐的冲杀过来。没了乱兵、百姓遮道,突骑正好放开手脚,以摧枯拉朽之势,已然杀奔眼前。
杨伟、徐荣大惊,催促亲随上前迎敌,却哪里挡得住汉军突骑势头,毫无阵势可言的叛军,便如豆腐一般轻松被切个稀碎。在汉军挥舞的长槊大戟中,杨伟、徐荣眼见无路可逃,壮着胆子且战一场,却连数个回合都没撑过,便被乱枪捅死马下。两将一死,叛兵愈发混乱,逃得远的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四散而去,逃不及的纷纷弃了兵甲跪地乞降,巴郡叛乱就此平息。
吴汉将杨伟、徐荣党羽首恶两百余人尽皆诛杀,其余从党数百家与成都叛乱世族一并迁往南郡、长沙。而附从的叛兵和胁迫的百姓,去除武装遣散归乡,一时民心稍安。待清剿乱党余孽,益州叛乱至此完结,吴汉再无留守巴郡的必要。便将军政交由郡守管制,自与辅威将军臧宫,统领大军回京复命去了。

楼主:夜起听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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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煮酒论史

发表时间:2018-11-15 19:46:44

更新时间:2018-12-20 23:3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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