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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1950年的朝鲜》(长篇小说)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19、史密斯乌山惨败(1)

人民军在向平泽推进中,于7月5日在乌山界线(汉城以南约50公里)同美军史密斯特遣队交火,这是人民军和美军的首次交锋。
在清晨7时,人民军的坦克纵队向史密斯特遣队发动进攻。史密斯立即命令炮兵开炮,美军的迫击炮、无后坐力炮、榴弹炮、火箭弹一齐猛烈开火轰击,但北朝鲜坦克好像不在乎一样,仍然在步步逼近。美军士兵目瞪口呆,美国武器竟然会没有作用!
只有榴弹炮发射的反坦克炮弹打坏了一辆人民军坦克,被打坏的坦克中跳出三名人民军士兵,他们端着苏制转盘机枪猛烈扫射,由于距离很近,美军阵地上的一个机枪副射手当场中弹身亡。
美军的炮弹盖了过来,三名人民军士兵也随后阵亡。
这是二战后美国人第一次和亚洲人打仗。在一番短暂的交火后,史密斯特遣队约有三十人阵亡。
人民军的坦克并没有恋战,它们没有停下来进攻美军步兵,而是互相掩护着高速驶过了美军的阵地,沿着公路继续轰轰隆隆地向乌山冲去。
当人民军的最后一辆坦克的影子在南边渐渐消失之后,美军阵地上随即是一片难堪的死寂,惊恐不安的情绪在阵地上蔓延开来:原来,这就是长官们所说的“金 日 成那些乌合之众的土包子”?有些年轻的美军士兵开始悄悄地逃跑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朝鲜人民军的步兵出现了。这正是朱无忌所在的部队。
三班是连里的尖刀班,朱无忌跟在班长的身后,前边突然出现一一辆吉普车向他们这边疾驶而来,大家迅速隐蔽在河滩上。
拳头大的鹅卵石硌得身上生疼,朱无忌呲呲牙从肚子下掏出一块石头轻轻的放在身边,来不及抱怨,班长就下达了命令:“朱无忌,你枪法好,打驾驶员!”
“是!”朱无忌轻声答应一声,拉开枪栓,子弹上膛,举枪瞄准了驶来的汽车,枪口随着汽车轻微地摆动着,路不平,汽车上下乱蹦,驾驶员的脑袋在准星里时隐时现,车离他还有三十米左右时。
敌人的脑袋刚刚出现在准星中,‘啪’朱无忌果断击发,开车的敌人头歪了一下,趴在了方向盘上,车上的另一个敌人刚要跳车,被班长的点射击毙了。
失去控制的汽车,歪歪斜斜的向他们冲过来,朱无忌对着发动机盖连开几枪,发动机哼哧了几声停止了转动,车歪歪斜斜地停在了他们眼前。
“缴枪不杀!”战士们也不管敌人听懂听不懂,习惯性的大喊着,把车围了起来,可车上的人根本不搭理他们,“还挺牛气!”班长伸手把副驾驶上的敌人拽了下来,就着车灯一看,早死透了!
朱无忌凑过去摘下敌人的钢盔,一头黄发,“这是美国兵!”另一个战士连忙掀起另一个敌人的尸体,同样也是黄毛,没有闭上的眼睛泛着蓝光。
“连长,咱们打的不是伪军吗,怎么变成了美国兵?”朱无忌问跟上来查看情况的连长。
“我也不清楚,可能情况有变!”连长皱了下眉说道,“不管是美国佬还是丑国佬,给我冲!”!”
“是!”“是!”???领受了任务的各排迅速展开,向前攻击。这时工事里的敌人立刻集中了所有的火器疯狂的射击,封锁他们的前进道路。
弹雨中进攻的战士立刻被压在了地上,几个人被子弹击中,歪躺在路上。
朱无忌在敌人枪响的刹那扑到一道土坎下,子弹从头顶嗖嗖的飞过,‘哒哒???’我军负责掩护的机枪开始吼叫,压制吸引敌人的火力。
他微微的抬起头,向前看去,阵地上敌人乱作一团,四散隐蔽,两个穿着皮夹克的敌人快速逃。
朱无忌举枪向跑在前边的敌人开了一枪,敌人跌倒在地。另一个敌人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跑得更快了。朱无忌又开了一枪,那个敌人大腿被击中应声倒地,惨叫着滚到一边。
这时,敌人的弹雨马上倾泻过来,朱无忌一缩头帽子被子弹打飞啦,他赶紧侧滚翻,转移了位置。
“滴滴滴???”小喇叭发出了一串长音,投出一排手榴弹后,战士们发起了冲锋,手榴弹炸起的尘土混杂着硝烟,遮住了敌人的视线。
“冲啊!”战士们一跃而起,呐喊着冲向敌人的阵地,朱无忌也起身杀向敌群。敌人的火力骤然加强,冲在最前边一班的几个战士立刻中弹,摔在地上。
朱无忌知道这时必须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只有和敌人混战在一起,才能冲出火网,发挥近战的优势。
他猛的加速,脚下还没干的胶鞋踩在地上‘吧嗒吧嗒’的直响,一班战士付出的牺牲为他们赢得了时间,几秒钟之后,朱无忌跳进了敌人战壕,引起了混乱,他用刺刀当先捅倒了一个离他最近的敌人,扑向敌人还在射击的机枪。
敌人马上发现了朱无忌的企图,两个美国士兵,立刻停止射击,一前一后对他夹击,狭窄的战壕里敌人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开枪,可朱无忌没有这个顾及,“啪”的开了一枪,当面的敌人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朱无忌然后立即转身,架住了后边敌人的枪。美国兵人高马大,比朱无忌高出有半个头,壮得像头牛,他狠力压住朱无忌的枪,想把他按倒在地上。
朱无忌不想与他比力气,突然左手稍一撤力,正死力压制他美国兵没料到,枪一下被引到一边,身体失去平衡扑到战壕上,把身体的右侧暴露了出来,朱无忌毫不客气的用枪托狠狠地给了他肋下一家伙,那个美国兵满嘴冒着血沫蹬着腿瘫倒在地。
朱无忌不管三七二十一,冒着弹雨向前猛冲,几颗流弹在棉袄上串了几个窟窿也没有觉察,他刚跳进战壕,就看到战友崔林被一个美国兵压在身下,那个敌人用枪卡住他的脖子,崔林拼命的挣扎着。
朱无忌见情况危急,顺手抄起边上修战壕用的十字镐劈向美国兵的后心,尖利的镐尖一下刺穿了他的身体,朱无忌使劲往后一带,把敌人从崔林身上拖了下来。(未完待续)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20、史密斯乌山惨败(2)

朱无忌救了崔林,拎着镐跳出战壕,扑向一个和班长扭打在一起的敌人,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朱无忌瞄了几次,怕误伤班长,没有得手,一个美国兵从装甲车上跳了下来,看到朱无忌,持枪就向他捅过来。
朱无忌抡圆了十字镐向外磕枪,‘咔嚓’一声,敌人的枪被砸成了两截,他手里的镐也被震得脱手飞到了一边。
美军对刺杀训练并不重视,但是为了在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中不吃亏,还配发了一支手枪。朱无忌一看那个美国兵扔掉了半截步枪,去摸腰间的手枪,就猛的扑了上去,把美军摔在地上,一只手死死的抓住美国兵持枪的右手,按在地上,不给他开枪的机会。
这样,朱无忌就和这个美军厮打着。朱无忌运气内力,用力捏敌人的右手腕,只听咔嚓一声,敌人的右手腕骨折,手枪掉在了地上。朱无忌趁机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敌人的脸上,美国兵顿时满脸开花,脑浆迸裂。
朱无忌回头一看班长,正被那个美军压在地上。那个美国兵见班长反抗越来越弱,从容的抽出了手枪。
正在枪口紧顶着班长胸膛要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时刻。美国兵突然看到一道寒光冲着他的脸上射过来,美国兵吃惊地张大嘴想喊叫,锋利的八寸长的镐尖从他的嘴里撞了进去,穿过坚硬的颅骨,从后脑勺露了出来。
朱无忌把班长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了!
这时,一个高大的美国兵冲了过来。朱无忌向敌人开枪,‘嗒’的一声轻响,枪卡壳了。那个高大的美国兵冲了过来挺枪就刺。
朱无忌扔掉手枪,略一闪身,刺刀从他腋下穿过,把棉衣剐出一道大口子。朱无忌反手抓住敌人的枪,右手的工兵锹卯足了劲狠劈了下去,将敌人的钢盔砍成了两半,削掉了他的半边脸,露出了满嘴的牙齿。
敌人惨叫着撒了枪,双手捂住了脸,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的淌到地上。
朱无忌单手抡起枪,砸在敌人的头上,那个敌人惨叫一声丧了命。干掉眼前的敌人他马上顺过枪,迎上又一个敌人,三招两式又把冲到眼前的敌人放倒。……
史密斯特遣队的洛兰﹒钱伯斯上士是一个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兵,曾获得过5枚紫心勋章。当双方陷入激战,钱伯斯打电话请求60毫米口径迫击炮的支援时,对方回答道:
“它们打不了那么远。”
“那么,81毫米口径迫击炮怎么样?”钱伯斯吼道。
“81毫米口径的还没有配给我们。”
“真见鬼!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放4﹒2英寸口径的迫击炮吧!”
“4﹒2英寸迫击炮目前无法使用。”
“那么能不能用炮兵支援?”
“炮兵联系不上。”
“空军呢?”
“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真该死。呼叫海军!”
“海军到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钱伯斯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说:“那么给我送一架照相机来吧,我想拍一张这里的照片。”
几分钟后,一发迫击炮的弹片击中了他 ——这使他得到了第6枚紫心勋章。
在经过约两个小时的激战后,下午13时,北朝鲜人民军的包围圈开始合拢。
下午2点半,史密斯的环形防线建起来了,但部队已有1/4的人受伤或战死,弹药也所剩无几。他的特遣队被人民军包围,只在左边还有一条逃生之路。
没有空中支援,甚至没有一架联络机引导他们冲向安全地带,因为浓厚的乌云布满了天空。
史密斯也无法架设电线与炮兵联络,因为公路仍处在密集火力控制之下。万般无奈之下,史密斯下令撤退。
听到这个命令,美国大兵们就像“长耳大野兔似的”一溜烟地逃命去了,不仅抛下伤兵,甚至连枪支、钢盔都丢的满地都是。
残存的士兵们一窝蜂似的跑下了山 ——每个人都不想送死,有组织的撤退已经不可能,人人都拼命向南逃跑。
人民军的马克沁重机枪猛扫着溃退的美军士兵,美国大兵们像被长柄镰刀割倒的稻子一样纷纷倒下。
最恶劣的是史密斯特遣队的一些军官们对伤员们的求救不屑一顾。有一个中尉碰到了六名躺在地上的士兵,其中一个叫道:“中尉,救救我们吧!”这位中尉塞给了他一个手榴弹,然后转身就走。
“史密斯特遣队”在乌山与朝鲜人民军第4师团遭遇后,损失惨重,仅余250人撤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还有一些被打散的史密斯特遣队的士兵分别在平泽、天安、大田等地辗转进入美军的战斗部队。
有的士兵甚至步行到黄海或日本海海岸,然后乘小船回到釜山。这些士兵衣衫褴褛,神情惊惶。
史密斯特遣队的撤退变成了溃退、逃跑,杜鲁门和麦克阿瑟亲自组建的拳头部队丢尽了丑。
美军官兵们蹚着稻田的泥水向南飞奔逃命,同伴的死尸丢了,伤员丢了,最后连逃起来太碍事的大皮鞋都丢了。
人民军甚至都没有追击,只用机枪火力追杀了大批特遣队员,整个特遣队死亡率达百分之三十五。
北朝鲜战史自豪地宣称:
“7月5日,我军尖兵在乌山以北同美第24师的先遣队遭遇。
第一次与美军地面部队遭遇的我人民军官兵,内心燃烧着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者愤怒和憎恶的火焰。
尖兵不待主力到达,立即转入突击战。坦克部队在行进间即以纵队突入敌人阵地,一举摧毁敌人的防御阵地,压制并消灭了敌人的炮兵阵地。
……这样,我军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战斗中,几乎全歼美军步兵和炮兵各一个营,使其陷入了瘫痪状态。”
在美军遭到朝鲜人民军当头一棒的打击后,现在,麦克阿瑟再也不提“给我两个美军师,我就能守住朝鲜”了,他向美国总统惊呼:
“北朝鲜共军可以和上次大战中的任何最优秀的军队相媲美。朝鲜战局很严重,北朝鲜军队装备的装甲车辆性能良好,具有类似过去德军那样的能力。”
“步兵的素质也是第一流的。北朝鲜军队今后可能进一步采取苏联式的领导方式、技术和中国式的战法相混合的那种战略和战术。不能认为北朝鲜军队是非正规部队而过低估计他们。”
“除了已经要求的兵力外,我进一步强烈要求紧急增援由四个师组成的一支部队。情况正在发展成为大规模作战。”
麦克阿瑟原以为只要美国地面部队出现在朝鲜战场,人民军就会失魂落魄,战局就会以美国的胜利而告终。
这支美军第24师先遣支队的指挥官史密斯中校也曾扬言说:“朝鲜人民军一见到我们,就会狼狈逃窜。”但真正“狼狈逃窜”的是缺乏准备、仓促应战的美军。
美军在撤退时,只带走了轻伤员,至于重伤员,给他们盖上星条旗就不管了。关于史密斯支队的600名士兵中有150名战死,72名被俘。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21、突袭美军指挥部(1)
7月5日乌山被朝鲜人民军占领后,美第24师师长威廉﹒迪安少将开始在乌山以南的平泽和安城一线布下防线,以挡住急速推进的人民军。
美24师是在7月1日来到南朝鲜的。二战时,美24师曾由新几内亚转战到莱特湾、吕宋岛,因在莱特登陆时英勇作战而闻名。战后,该师进驻日本九州山口县。
朝鲜人民军推进到平泽和安城一线,虽然兵力占优势,但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形,并且修筑了工事,以逸待劳。
这时,朱无忌已经被提拔为副排长兼任一班班长。他们连的任务是攻占320高地。美军的临时指挥所就设置在上面。连长把命令朱无忌带领一排在黑夜偷袭这个高地。
朱无忌带着部队悄悄地接近了山脚,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发电机的轰鸣声在回荡。
朱无忌借着高地上的灯光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高地上修建了完备的防御体系,战壕纵横,四处设置了碉堡,如果发动强攻,一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他果断决定,自己带一班先上,摸进敌人的指挥所,来个中心开花,然后二班,三班趁乱发起攻击,夺占高地。
“大家上了阵地不要慌,也不要讲话,跟着我的脚印走,脚步要轻,不要惊动敌人!”朱无忌小声的叮嘱着班里的战士。
“张彪,王鹏飞,你俩和我担任在前边执行突击任务;副班长,你带着王张振山和王连富掩护我们行动,大家都要小心,子弹不长眼睛!”朱无忌见战士们点头明白了,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朱无忌带领三班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敌人的前沿阵地,跳进了交通壕,顺着战壕向前摸,一个沙袋堆砌的掩体后,一个哨兵叼着烟来回的抱着枪走动着。
朱无忌挥了下手,让战士们隐蔽好,他背好枪,拔出刺刀弓着腰悄悄地摸到哨兵的身后,突然爆起,捂住敌人哨兵的嘴,不等他挣扎,手里的刺刀在敌人的脖子上一抹,切断了他咽喉,血喷泉似的洒满战壕。
朱无忌随手把敌人的尸体靠在掩体上,捡起掉在地上还未熄灭的香烟抽了两口,扔到血泊中,把刺刀上的血在尸体上蹭了两下,跳上战壕挥挥手,让战士们跟上,走向阵地深处。
王鹏飞走过被班长干掉的哨兵时,忍不住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敌人的脖子几乎被朱无忌切断了,脑袋耷拉在一边,流出的血已经冻结在一起,失去神采的眼睛睁得老大,死不瞑目的样子。
王鹏飞觉得那双蓝眼睛好像在盯着自己,吓得打了个激灵,赶紧扭过头去,腹中一阵翻江倒海,他费了老大劲才压了下去,这让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战场上的残酷。
敌人的指挥所设立在一排木板房里,可能是过去铁路员工的宿舍,被他们强占改成了指挥所,看不到里边的状况。
但朱无忌已然可以隔着板墙听到屋里敌人走动的脚步声和电台发报的‘滴答’声,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正当他准备冲上去破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寂静的营地里传来‘呜哩哇啦’地美军士兵的吼叫声,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枪声,原来是跟着后边由副班长邱志敏带领的掩护组在翻越战壕时,张振山没看清从上边滑了下去,掉在了一个正在睡觉的美国兵身上,敌人被砸的乱叫,
张振山情急之下抬手开了一枪,将敌人击毙。
但是枪声和叫喊声已经惊动了敌人,指挥所里的灯瞬间熄灭,几个敌人边开枪边向外冲,骤然间阵地上枪声连天,他们突袭的企图暴露了。

“giveupyourarmsandlive!”(缴枪不杀)朱无忌当机立断,高声喊着迎着敌人冲了上去,手里的冲锋枪不断的喷吐着火舌,将逃出屋外的敌人打倒。
“雷打磨石(缴枪不杀)!”、“梭二弯斗(优待俘虏)!”跟在朱无忌身后的张彪和王鹏飞疾步跑上了320高地山顶,喊着半生不熟的简化英语,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美军指挥所。
“这两个生瓜蛋子,幸亏自己手慢了一点,否则就把他们俩一块烩了!”朱无忌暗骂一句,把手里还在冒烟的手榴弹扔到几个逃跑美军的身前。
“damnyou!”(该死的东西)跑在前面的美军士兵只来得及无奈地骂了一句,就眼看着落在脚下的铁疙瘩把自己炸上了天。
“老邱,掩护射击!”朱无忌对爬上山顶的邱志敏喊道,随后吹响了小喇叭,指挥二班、三班向山顶冲击。
“是!”邱志敏立刻扑到掩体里,打开枪架对着还在负隅顽抗的敌人射击,看来他真是好长时间没有摸枪了,机枪打得毫无章法,几乎都是长点射,对着一个地方‘突突’个没完。
张振山和王连富两个人更不堪,在弹雨纷飞的战场上有点眼晕,端着枪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不知道该往哪打。
“打啊,让你们俩看风景来了!”朱无忌上去一脚把王连富踹了个马趴吼道,张振山到机灵,见班长发火了,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卧倒在地,撅着屁股弓着腰‘噼里啪啦’的放起枪来。
“嗨,还得练啊,这么个打法,多少人也不够填啊!”朱无忌叹口气,对着一班进攻路线上的敌人频频点射,消灭还在顽抗的火力点,掩护山下一窝蜂似的冲锋的二班,三班,一支冲锋枪楞让他打出了机枪的感觉???
这时,插入敌人阵地的人民军各部都打响了,无数照明弹腾空而起,大地被照得一片惨白,枪炮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天空映得血红。
高地上受到两面夹击的敌人惊慌失措,抱头鼠窜,顺着山坡逃了下去,沿着山脚下的铁路向车站跑去。
这边刚消停,指挥所里突然传出两声枪响,朱无忌一激灵,想起那两个活宝冲进去,半天没见出来,他返身冲到门口,向里偷偷观瞧,两个人还好好的在里边站着。
“怎么回事?”朱无忌端枪走进去问道,屋里的两个人像受到惊吓的小鹿,几乎同时调转枪口,对准了他,把朱无忌吓了一跳,闪身躲开对着他的枪口。。
“班???班长,我打死一个!”王鹏飞见是班长,移开枪口颤声说道,他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眼睛里却夹杂着恐惧。
“哦,干的不错!”朱无忌上前踢开躺在地上美军手里的枪,用脚尖把他翻了个身,脑门上被穿了个洞,人已经断气了。
原来两人冲了进去后,指挥部里一片混乱,两个人只顾喊缴枪不杀了,忘了自己手中还有枪呢,敌人摸黑儿都从窗户跑了,只剩下这个身材比较‘大’的军官考虑到自己翻窗的后果,只好留在屋里。
两个菜鸟光顾着高兴了,也没搜索残敌,就开始翻找收集敌人的武器文件,冷不丁这个敌人持枪窜出来,两人慌乱间开了枪,枪法如神的张彪打飞了,却让王鹏飞这个头一次放枪的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将敌人击毙了。
“真***够乱的!”朱无忌一阵头疼,心里也是暗自庆幸,他们没让敌人给打死了。
“一班长,你带人守住山头;二班长,你带人搜索残敌;三班跟我追击敌人!”朱无忌看一排都上来了,除了几个挂彩的,还没人丢了小命,心中暗念‘阿弥陀佛’,老天爷真够照顾的,回头得给他老人家上柱香。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22、突袭美军指挥部(2)
朱无忌带着人顺着交通壕向山脚追下去,他边跑边接着炮火的闪光观察四周,发现一个铁路岔口有敌人打枪,“老邱,你用机枪掩护,吸引敌人火力,我带人从侧翼迂回过去!”朱无忌说道。
邱志敏点点头,把机枪架在铁轨上,向道岔处的敌人射击,经过一段时间的战斗,老邱找到了过去当机枪手的感觉,手指头灵活多了。
‘哒哒哒··哒哒···’长短结合,机枪响的有了谱,与对面的敌人对射起来,子弹打在钢轨上发出悠长的‘嗡嗡’声,传出老远。朱无忌带着两人利用铁路路基的掩护匍匐过去,身子让压道的卵石硌得生疼。
突然,从他们右侧三十多米外的房子里冲出来几个美军向他们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在他们周围,王连富的帽子被打飞了,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刮出一道沟,血一下子流了下来。
“班长,我负伤啦!”王连富个子挺大,胆子不大,趴在地上‘哇哇’乱叫,不敢再动。
张振山还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抢救过伤员,立刻把他拖到一截停在前边的车皮后,掏出急救包给他包扎。后边的人也被密集的弹雨挡住,压制在路基下,冲不上来。
朱无忌看看形势,只有先消灭这股敌人,才能解除封锁,他掏出一颗手榴弹,猛的甩了过去,趁着爆炸的硝烟纵身跃起,冲上站台打出了一梭子子弹。
敌人的火力突然沉默了,事后打扫战场,他才知道,这梭子子弹干掉五个敌人。剩下的敌人见状不好,掉头往回跑。
朱无忌在后边打边追,追出去一百多米,敌人散开又钻进了附近的几间屋子躲了起来。
朱无忌回身一看,一个自己人都没跟上来,他要独自面对这伙敌人。
朱无忌冒着腰借着站台上堆积物的掩护,小心的向房屋靠近,突然,墙上掉下来两块砖,敌人在墙壁上抠了个窟窿,把枪伸出来,向他射击。
朱无忌立刻举枪还击,一个长点射打得枪眼周围砖屑乱飞,顺着枪眼钻进去的子弹将这个躲避不及的敌人击毙,他又往里塞进了颗手榴弹,踹开门冲了进去,逃进屋里的两个敌人全被炸死了。
朱无忌占领这栋房屋,可想出去的时候,门却被赶来的敌人封死了,他刚把窗户推开,子弹披雨似的扫了进来,朱无忌赶紧躲在窗台下,抬枪向外盲射,阻止敌人靠近。
“不能让敌人堵在这里,否则一颗手雷就能把自己炸上天!”正当朱无忌想法突围的时候,侧墙上突然被敌人开了个洞,他赶紧把冲锋枪塞了进去,扣动了扳机,几声惨叫后,没了动静。
朱无忌将洞口扒开往大里扩了扩,他从这里钻了过去,反手又扔进颗手榴弹,将破门而入的敌人炸了出去。
敌人往屋里扔了一通手雷,猛烈扫射了一通后,突进屋里,却发现里边除了两具被他们乱枪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外,那个人民军不见了。
正当他们郁闷的时候,屋外又响起枪声,留在外边的几个美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弹雨全部撂倒,那个刚才找不到的朝鲜兵又出现在屋外,把他们堵在了屋里···
朱无忌捉迷藏似的一出一进,十多个敌人死在他手上,真是‘罪孽深重’啊!
当他再次出现在铁路上时,四连已经分成几路冲进车站,耳边的枪炮声震耳欲聋,橘红的弹道编织着一张张火网,守在这里的敌人已经顶不住了,他们派出工兵,准备将停在铁轨上装满物资的车皮炸掉。
朱无忌迅速冲过去,打出一个长长的点射,将两个正安放炸药的美军工兵打死,不等他转移,一队七八个美国兵向他扑过来,他再次扣动扳机时,只听到声撞针的空击声,子弹打完了。
朱无忌迅速一个翻滚躲过敌人射来的弹雨,藏在一根电线杆后,摸摸弹药包,里边只剩下一个弹匣了,他换上这个弹匣,盯着向自己快速靠近的敌人,自己必须靠着这一梭子子弹阻止敌人炸毁车皮。
一个美军士兵在机枪的掩护下,匍匐到工兵安置的炸药边,推开尸体,颤颤巍巍地接上引信,嘴里叨念着‘上帝保佑’擦把头上的冷汗,拉着起爆线往回退。
突然感到脑袋上的钢盔震了一下,一颗子弹透过钢盔穿过太阳穴,‘当啷’一声无力的掉在铁轨上,美国兵瞥了一眼那颗还在跳动的弹头,嘴角露出一丝惨笑,喃喃的说道:“上帝今天没在家!”颓然地倒在地上。
此时的朱无忌像一个幽灵般游走在车厢之间,只要有人靠近,不知道从哪飞出的子弹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一心想炸掉车厢的敌人也红了眼,对着朱无忌闪现的身影疯狂地射击,那列车厢里存放着足够装备一个团的武器弹药和给养,如果落到朝鲜兵手里,转眼就成了对抗他们的利器···
朱无忌凭着这一梭子子弹与敌人缠斗了二十多分钟,击毙了五六个美国工兵,破坏了起爆装置,他也被敌人逼进一间狭小的扳道房,当敌人冲到离他不到十米的时候,朱无忌射出了枪里的所有子弹。
“没想到老子会死在这么个破地方,如果死在平壤,好赖能看看朝鲜的首都,遗憾啊!”他感慨着丢到手里的枪,拔出刺刀,藏在门边,准备最后一搏。
正当朱无忌准备杀身成仁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接着就是夹杂着各种口音的“雷打磨石!”、“梭二弯斗”。
他把门拉开一道缝往外一看,好么!美军都逃了,一群同伙枪口对着门口,瞪着眼在大呼小叫,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负隅顽抗的鬼子啦!
“都别***开枪,我是朱无忌!”朱无忌这会儿不敢贸然出去,死在自己人手里更冤枉,这都没处说理去,他藏在门后大声喊道。
“班长,你怎么把我们丢下,跑这来了?”门被猛然拉开,王连富冲了进来。
“你们怎么刚来啊,我***差点让敌人给轰喽!”朱无忌一看门外三班的兵都在那站着呢,没好气地喊道。
“班长,你转眼就不见了,我们找不到你,正好碰到了连长,就跟着他一起···”王连富看朱无忌脸色不善,低眉顺眼地说。
“你们跟连长在一起,连长在哪呢?”朱无忌听他们跟连长在一起,边问边向外张望。
“别瞅了,我在这呢!”连长看到朱无忌鬼鬼祟祟的样子,从后边走过来。
“连长啊,我又犯错误了,我思想没改造好,又犯了自由主义,丢下部队,放弃指挥,耍个人英雄主义,你处分我吧!”朱无忌一见连长,立即主动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立正敬礼承认错误,把刚摘掉的‘帽子’又自己扣到脑袋上。
“你这回倒机灵,打死了多少个敌人?”连长笑着杵了他一拳问道。
“这边打死了五六个,屋里有七八个,车厢那边有三四个···”朱无忌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可当时黑了咕咚的,他也弄不太清打死了多少,“连长,我算不清了,总归不会少于二十个!”朱无忌估了个大概数说。
“你小子这一路折腾,单枪匹马毙敌三十二人,伤者无算,不但冲垮了敌人的防线,还保住了这批物资,就算将功折罪了,不再追究你失职的责任了!”连长憋着笑,拍拍装满物资的车厢说道。
“谢谢连长,谢谢···”朱无忌忙不迭地感谢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排除了自己取得了不小的战绩,其他人的战果乏善可陈,自己领导下的第一仗打的窝囊。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23、大田战役(1)

在击溃史密斯特遣队后,朝鲜人民军迅速占领了乌山,并乘胜解放了平泽、安城、仁川和原州、忠州和东海岸的三陟等地,美军和南韩军望风而逃。
为了止住美、韩军节节溃败的颓势,挡住北朝鲜人民军的推进,南韩军前线司令官甚至下达了“只要看见南朝鲜的散兵游勇,如果不立即上前线,就格杀勿论”的命令,但美军和南韩军的防线还是接二连三地崩溃了。
7月7日,愤怒的迪安少将将第34团团长杰伊﹒B﹒纳乌勒斯上校撤职,由罗伯特﹒K﹒马丁上校接任。
水原战役虽然胜利了,但 并不十分乐观,他深知对于他来说,时间就意味着生死!他必须要赶在美国人已经生锈的战争机器重新运转之前拿下釜山,否则的话,战争的前景难以预料。
为此, 撤换了一批前进缓慢的高级将领:第7师师长被撤职,第7师还被更名为第12师,又重新组建了一个新7师,这种惩罚对于任何一支部队都是罕见的耻辱。
7月10日,原第二军团军团长金光侠中将被降级为军参谋长,金武亭接任军团长。这个金武亭就是与彭德怀两人一起打出了红军第一发山炮炮弹的武亭,日本人说他是经过中共长征的三十名朝鲜人中仅存的一人。
亲临前线,将他的指挥部前移到了汉城。
朝鲜人民军发起了了大田战役。7月7日发起,于20日结束。
这时,侵朝美军陆续到达朝鲜参战。直接指挥侵朝美军的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尔顿•沃克于7月13日在大丘设立司令部。
所属美军步兵24师最先到达,除其21步兵团的一部在乌山被歼外,主力进至大田地区。
7月2日,刚刚接任师长的威廉•迪安少将也到达大田指挥。该师原任师长约翰•霍奇,因对李承晚军从建军到训练都较熟悉,改派他专事整顿伪军事宜。
美步兵25师于7月10日运抵釜山登陆。美骑兵第l师(装甲坦克师)于7月18日在浦项登陆。
李承晚的残部也都交由美军统一指挥。在这一时期,美军企图利用大田以北的锦江和小白山脉的有利地形,构筑坚固的防御阵地,以阻止人民军的进攻,掩护美军展开和整顿李承晚军。
美国第8集团军,是个有战斗力的老军。始建于1944年6月,组成后立即开赴新几内亚,执行逐岛进攻的作战。
它曾跨越一个又一个的岛屿攻歼美军,进行过多次的水陆两栖攻击作战。人们称之为“水路两栖的第8集团军”。
沃尔顿•沃克中将于1948年9月3日接任该集团军司令,1950年7月6日沃克被任命为侵朝美军司令。

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部组织指挥这次战役,成立了方面军司令部,统一指挥人民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
战役企图是,抢在美军基本兵力展开之前歼灭锦江、安东一线之敌,而以大田为主要突击方向。
大田这座城池是联结中部朝鲜和湖南、岭南地区的战略要地,是李承晚退出汉城时宣布的“临时首都”。 将军亲临前线,指挥了这次战役。
美24师第34团进入了天安西北的阵地。晚上,人民军的进攻开始了。
总攻信号发出以后的瞬间,沉寂了一天的各部炮兵终于发威,满腔的怒火伴随着呼啸的炮弹飞向敌群。无数的炮弹在公路上炸开了花,一辆辆汽车被掀翻到公路下,敌人的血肉化作漫天的血雨。
在众多的炮火掩护下,各部队从各自的预定地点,像潮水般呼啸着扑向敌人,几公里的公路上,急骤而暴烈的枪炮声,短促而尖厉的冲锋号声和粗犷而震耳的喊杀声,震撼着山谷。
此时的敌人被夹在两道大山中间,向前有人民军穿插部队的堵截走不动,向后是不断向前推进的人民军主攻部队。
现在唯恐被他们抓住,哪有胆子往回走。敌人像风箱里的老鼠进退两难,又像夹在面包片中的火腿肠,两边挨打,苦不堪言。
美国的夜航飞机在空中盘旋,不断的投下一串串的照明弹,为被围的部队指引突围的方向。
山风翻卷着燃烧着的汽车的火舌,和照明弹相互辉映,把整个战场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各路攻击部队勇猛冲锋,将龟缩之敌截成数段,各个围歼,但敌人仍很顽固,火力相当强烈,利用坦克、汽车、路沟作掩护体,节节抵抗。
千余名残敌、二百多台汽车进行垂死挣扎,在10多辆坦克引导下,拥挤着沿着公路向南冲击,守卫在桥头,正是朱无忌所在的四连。
四连处于敌人攻击的正面,他们迎头痛歼敌之队首。如果整条山谷是个大口袋,他们就是口袋绳,必须顶住敌人波浪般的冲击,扎紧这个“大口袋”。
敌先头一辆坦克冲过鹤谷里公路桥,跟随而来的一辆吉普车立刻紧跟着坦克冲上桥。
“打掉他!”朱无忌大喊一声,一排的十几条枪一个齐射,就将吉普车打坏起火。
紧随其后的敌人第二辆坦克发疯似地将这辆正在燃烧的吉普车撞翻到河里,也冲了过去,后边的敌人见通路再次被打开,汽车坦克蜂拥而上,都想冲过桥去。
“炸掉坦克,堵住敌人!”连长急了眼,对朱无忌喊道。
“我去!”一班长刘颂站了起来,甩掉身上的干粮袋,水壶,挎包,将三颗反坦克手榴弹捆在一起。
“一班长,活着回来!”朱无忌拉住刘颂叮嘱了一句,他的眼里带着一种期盼,从不相信鬼神的朱无忌,这时也多愁善感起来希望老天爷能保佑他能囫囵个的回来。
“排长,放心吧,我还要看到胜利呢!”刘颂看着黑夜中排长的眼神,心头一热,谁都知道此去活着的希望是多么渺茫,他笑笑说道跳出了掩体,冲向大桥。
这时第三辆坦克已经上了桥,和它争道的一辆卡车被坦克一膀子晃到了桥边,晃晃悠悠的掉下了河,惨叫声从桥下传来,可很快被淹没在枪炮声中。
坦克很快又追上了前边一辆左躲右闪蹒跚而行的卡车,将卡车撞的打了横,然后毫不留情的碾了过去,满车的人化作一阵血雨,变成一堆碎肉。
对活下去的渴望,已经让敌人发疯了,挡路的自己人也成了“敌人”。
正当这辆坦克横冲直撞的在桥上夺路逃到桥中间时,驾驶员突然看到一个人民军战士挡在了桥面上,手里拿着一捆嘶嘶冒火的手榴弹向他们扑来。
狭窄的桥面上避无可避,坦克驾驶员惊恐的嚎叫着,大睁着眼看着这个从容赴死的神一般的人民军战士,将油门踩到了底,绝望的撞了上去。
“轰——”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坦克被炸瘫了,敌人至死也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争相逃命的时刻,会有人敢于用脆弱的血肉之躯与他们这个钢铁巨人相碰撞,微笑着慷慨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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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田战役(2)
炸毁的坦克堵住了桥面,跟上来的几辆卡车寸步难行,将桥彻底堵死了,后面的坦克看着也徒叹奈何,无力再次打开通道,卡车上绝望的敌人不顾生死的从车上跳下来,扑下桥面,各自逃命。逃跑的道路被封死啦!
“打!”朱无忌咬着牙从心底吼出一声,一缕鲜红的血从嘴角滴落,再次失去战友的痛苦让他扭曲的脸变的无比狰狞,他将仇恨的子弹射向跳车的敌人。
“为班长报仇啊!”一班剩下的几个战士眼都红了,嘶哑的嗓子怒吼着,疯狂的将枪膛里的子弹宣泄到敌人头上。
“嗵……”几声爆响突然在阵地上爆响,一营的一个迫击炮班赶到了,两门迫击炮不停的发射,炮弹在桥头爆炸,将挤在那里的几辆卡车炸毁,残肢碎体四处纷飞,将那里变成了火海。
“打得好!”朱无忌回头大声喊道,这时他才发现,那个炮手是在没有炮架支撑的条件下,用手扶着炮管向敌人射击,炮架都被他们轻装啦。
准确猛烈的炮火让敌人放弃了从这里突围的最后一丝想法,坦克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稻田里横冲直撞,寻找退路,步兵们扔掉了武器,四散逃跑隐入大山,放弃了战斗。
“滴滴哒……”凄厉的冲锋号声在四连的阵地上响起,奏响了敌人的丧曲,“杀啊,冲啊……”呐喊声四处响起,决战的时刻到来了,一个个被硝烟熏得看不清面目的人民军战士发起了冲锋。
“杀!”朱无忌怒吼着,将刺刀送入一个敌人的胸膛,拔出刺刀不等敌人尸体倒地又扑向另一个,那个敌人扔掉枪惊恐的喊着什么,可他眼里只有怒火,耳朵里只有战士们往日的笑语,刺刀毫不停留地扎了下去。
“朱无忌,你疯了!”连长大喊。
陷入疯狂的朱无忌不知道挑了第几个敌人,在他此时的眼里,不管放不放下枪,都是敌人,都要杀掉。
“连长,你不要挡着我!”朱无忌用肩膀撞开连长,刺刀捅向一个满脸惊恐的敌人士兵。
“朱无忌!”连长用枪拨开他的刺刀,厉声喝道,“你在杀俘虏,他们已经放下武器啦!”
“他们都是敌人,放下枪就算了吗,一班长能活过来吗,王强能活过来吗,那么多战友能活过来吗?连长,我们的人都打光啦!”朱无忌青筋暴起,嘶吼着喊道。
“朱无忌你是军人,是战士,是有纪律的!”连长狠狠的扇了朱无忌一个耳光,大声喝道。
“***,谁不放下枪,老子就捅了他!”朱无忌楞了下,推开连长吼道,眼角流下一串血泪。
“跟着你们排长,不要让他受伤!”连长看着拎着枪到处乱转的朱无忌对方志强喊道。
看到凶神一样,满身血迹的朱无忌,是个人都知道此时不投降的下场是什么,他所过之处,“噼里啪啦”的扔枪的声音响成一片。
进入午夜,枪炮声稀疏下来了。在经过一夜激烈的街头战斗后,美第34团伤亡惨重,新任团长马丁上校被一颗飞来的坦克炮弹炸成了两段;团作战参谋约翰﹒J﹒邓恩少校也被俘虏,并在北朝鲜的战俘营里做了三年零两个月的俘虏。
8日,美军撤至锦江以南。第二天,美军出动了八辆轻型“霞飞”坦克反击人民军的T-34坦克,一阵对轰之后,美军损失了七辆“霞飞”,却只击毁一辆T-34,垂头丧气的美军装甲兵从此对“霞飞”失去了信心。
同日, 发表广播演说,他揭露了美国盗用联合国名义进行武装侵略,谴责美军在朝鲜半岛犯下的野蛮暴行,他强调指出朝鲜人民“决不能再做殖民地奴隶”,并号召全体军民积极展开全民性的民族解放战争,把美帝国主义赶出朝鲜去!
7月12日,美第8集团军将其司令部从日本移到了南韩大邱市的一所学校里,沃克中将决定,他必须守住战略要地大田,以等待更多的援军从日本赶来。
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迪安少将的第24师。第24师包含34团、21团、19团三个团,但第34团在过去的一周内已被击溃,它的指挥官之一被解职,继任者又在一次激烈战斗中被炸成两半。
第21团在天安和鸟致院的两次战斗后,也已减员至仅有1100人。
7月13日下午,人民军第4师的炮弹已经打到了公州附近地区。人民军士兵冒着美军的地面炮火和空中炮火,或徒步涉水,或泅水,或驾驶木船、木筏,在数个地点突破了锦江防线,并开始向美军阵地渗透,人民军的坦克停在江岸上,直接向美军阵地开炮轰击。
人民军第3师团也和美19步兵团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飘浮的尸体和涉水过江的士兵充斥了锦江江面。
14日,朝鲜人民军强渡锦江,开始猛攻美24师第34团设在公州附近的防线。美第34团伤亡惨重。
16日,战斗愈加激烈。美第19团也被击溃,伤亡近半,团指挥部的191人中有57人伤亡,团长小盖伊﹒S﹒梅洛伊上校也身负重伤(梅洛伊上校后来成为驻韩美军上将司令),一个参谋驾驶着一辆坦克将梅洛伊救了出。
在坦克中,梅洛伊上校得知,自己负伤后任命的代理团长温斯泰德已经战死了。
美军的锦江防线宣告崩溃。
锦江防线被突破后,大田的门户已豁然洞开。人民军第3师和第4师挥师南下,直逼大田。
大田位于锦江以南一条南北走向的狭窄山谷中,有13万人口,它向北通向汉城,向西南通往光州、木浦,东南方向通往大邱、釜山,三条铁路和五条公路从这里交汇而过,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如果拿下了大田,就可以直趋大邱,进而直逼釜山。更重要的是,人民军的后勤补给也将通过这条线路得到加强。
美军下级军官们一次次请求撤退,但迪安都没有答应,心急如焚的迪安把所有能动的部队全都派了出去加强防线。
虽然眼看着自己的部队一个个地被打垮,但是没有沃克的命令,迪安却不敢撤离大田。
越战越勇的朝鲜人民军,7月19日完成了对大田的包围,炮兵开始轰击大田机场,步兵也开始向市区渗透。
20日黎明时分,人民军的总攻开始了,迪安被枪声惊醒,他发现他已经和他的部队失去了联络。
此时,巷战已在市内展开,人民军的坦克也已冲进了大田市区,美军被分割成小块,各自为战。
朝鲜局势逐渐进入了一个愈来愈凶险难测的阶段……
在美第24师参加大田之战的近4000名官兵中,有接近30%的人伤亡或失踪。
7月22日中午,美24师撤回到了永同,将防御阵地移交给了美军第1骑兵师。
美军最早到达朝鲜的第24师,从7月5日的乌山战斗至21日,在17天的战斗中,兵员已经从最初时的15965人减至8660人,伤亡、失踪和被俘的人数达四分之三。
7月22日,由于迪安下落不明,沃克中将即任命约翰﹒H﹒丘奇少将接任第24师师长。
美24师虽然在大田战役中遭受了重大损失,但它毕竟阻滞了人民军的前进速度,为美军后续部队的到来和展开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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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25、活捉美军少将师长

美军24师师长迪安下落不明。他到底在哪里呢?美军司令以为迪安阵亡了,实际上是被俘了。被俘的过程 这样的:
人民军突入大田市区后,迪安少将 ——这位五十一岁的美国老头率领副官阿瑟﹒克拉克中尉和一小队士兵,开始用89毫米反坦克火箭筒和朝鲜人民军的坦克周旋,并最终击毁了一辆T-34。
直到今天,在南韩大田市还保存着这辆被击毁的坦克残骸,车体上书写着:1950年7月20日,在W﹒F﹒迪安将军的监督下摧毁。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大田城内房倒屋塌,一片火光,到处都在燃烧,大街上满是瓦砾碎片,双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街道上。
眼看局势已经无法挽回,迪安只得率领身边的几个人边打边撤,向市区外围逃去。
由于弄错了通往沃川公路的拐角,迪安一行的2辆吉普车迷路了。行至大田以南1.6公里的地方,2辆吉普车遇到路障,并遭人民军狙击手的袭击,迪安等人只好弃车逃到山里。
他们避开敌人,涉水蹚过一条小河,又爬上一个陡峭的山坡。这时,天色暗了下来。迪安一行在山中寻路南逃。
21日夜间,迪安口渴难忍,就独自一人循着流水的声音去找水喝,因天黑失足滚下了山坡。
肩部和肋部骨折,头部也受伤,失去了知觉。
随行人员四处寻找没能找到他,只好离去。
从这时开始直到朝鲜战争停战,美军再也没有得到过这位美国将军的任何消息。
当迪安苏醒过来时,浑身痛的要命。他看了看手表 ——已经是7月21日午夜。
迪安由此开始了长达三十六天的野人般的逃亡生活,为了避开北朝鲜人民军的巡逻队,他开始在大田附近的山林中东躲西藏,饥饿难耐的他不时地采集一些野果、野菜,有时候还要冒险潜入朝鲜村庄去寻找食物。
“在徘徊的三十六天之内,共进餐十二次。”迪安在回忆录中充满辛酸地记述了这一段令他终生难忘的生活。
迪安少将在朝鲜半岛的荒山野岭中游荡了三十六天之后,朝鲜老百姓发现了这个高个子的美国人。
当几个持枪的人民军士兵蓦然出现在他面前时,迪安静静地举起了双手。
1950年8月25日,迪安少将被俘。这位原来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八十六公斤的美国人,如今饿得只剩下了五十八公斤重的皮包骨头。
美24师师长迪安少将就这样赢得了一个朝鲜战争之最 ——他是朝鲜战争中被俘的美军级别最高的将领。
迪安在战俘营中度过了整整三个年头,当朝鲜战争结束,战争双方交换战俘,迪安终于回到美国自己的家中时,他赫然发现家里悬挂着一个刻有他“光荣战死”的铜制大奖章。
7月21日,与部队失去联系的迪安被认为已经战死,美军立即任命了新的第24师师长。
由于染上了痢疾,并且觅食困难,迪安虚弱消瘦,形容枯槁。8月25日,徘徊36天的迪安在大田以南35公里的镇安附近被朝鲜人民军抓获,成为朝鲜战争期间美军战俘中军衔最高的人。
威廉•迪安在战俘营中生活了3年,1953年9月4日在板门店被遣返。
当他回到美国自己家时,看见家中悬挂着一枚美国政府于1951年2月16日颁发给他的荣誉奖章,奖章颁布的理由是他为美国的利益而“光荣战死”。
7月20日12时,人民军攻克大田。21日,人民军越过小白山脉,大田战役以人民军的胜利而结束。
对于这场美军24师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战役,杜鲁门却把它吹嘘为“美国防军史上光荣的一页”。
麦克阿瑟也说,这是一场卓越的阻击战,打得巧妙而勇敢。
但是,做了俘虏的迪安却有另外一种评价:“大田的悲惨结局……对于那些迷茫、困倦、零零落落穿过市区的士兵——这些士兵在不到一个月前,还在过着养尊处优的占领军生活,他们身旁有日本姑娘陪着,喝着香槟或啤酒,并且有人替他们把皮鞋擦得锃亮——和我都是可以料到的明明白白的事。”
等到10个多月以后,1951年五六月,美国参议院军委会和外委会举行的“麦克阿瑟事件听证会”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 布莱德雷才承认:
“没有想到北朝鲜像后来事实证明的那样强大,我们根据我们的情报而低估了他们的人数。他们的装备,他们的作战能力,至少在开始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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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人民军错失良机
在大田战役中,人民军虽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却错失了在朝鲜战争中唯一一次取得战争全胜的良机。
由于中线人民军攻势果敢迅猛,首批入朝的三个美军师和几乎所有的南朝鲜军都被迫集中在中线与人民军主力对峙,而东西两翼则极为空虚,如果人民军侧翼部队衔枚疾进,人不卸甲,马不卸鞍,不顾一切地迅速西进拿下釜山,战争很可能就结束了。
在南韩西海岸,行动最为快速的是人民军第6师。7月11日那天,第6师在西海岸急速推进,并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占领了大田西南的全州。
防守全州的只是一些前日伪警察,战斗力很弱,因此第6师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人民军第6师战斗力的骨干主要来自从中国回来的朝鲜籍老兵,他们在人民解放军与蒋介石部队的战争期间经受了实战的锤炼,是美国人所遇到的最有战斗力的部队。
由于人民军第6师突入到美韩军防守空虚的区域,完全从美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的视野中穿了过去,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甚至不知道它在哪里。
几十年后,美国战史专家仍恐惧地称之为“幽灵之师”,美军史料也称:“北朝鲜第6师的机动是在朝鲜战争中最成功的机动之一。”
第6师与南韩警察部队和其他部队发生的小型战斗并没有暴露它的真实身份,第8集团军情报机构以为是在跟北朝鲜第4师所属的零散小分队交手。他们根本没料到人民军会通过南韩西南部发动进攻。
然而,第6师并没有全力以赴地向釜山进军,而是花了几天的宝贵时间先后占领了木浦、宝城、顺天、丽水等朝鲜半岛南端的港口,一直杀到了对马海峡。
这使得第6师的进攻耽搁下来,却正好为慌乱不堪的美第8集团军赢得了时间。
沃克终于在7月23日意识到,有一支北朝鲜主力部队正从西边向釜山挺进,于是急忙派美24师前去堵截。
即便是在这时,第8集团军仍然认为他们对付的是人民军第4师。直到7月31日,情报机构才搞清楚了人民军第6师的身份。
后来,北朝鲜人民军在总结作战经验,检讨自己的失误时,认为第6师没有将后方置之不顾、全力以赴地向釜山进军,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如果该师果断地向釜山迅速突进,他们就已经拿下釜山。
美第8集团军在洛东江的阵地就将处于被南北包围,前后夹击而遭全歼的极危险境地,美国大兵也将会被迫从东海岸的港口仓皇登船,逃回在日本的基地了。
可惜,历史是不允许假设的。
东线的情况也是如此。东海岸的人民军部队由于担心敌人从后方攻击,对荒无人烟的太白山脉进行了刺探侦察,结果即消耗了力量,也耽搁了许多时间。
如果东线人民军决心快速突进,他们可以迅速经庆州而直下釜山。
如果以杀伤敌有生力量为目标,他们至少也可以插至美韩军中部防线的背后,南北夹击美韩军。如此,美韩军的处境将要困难得多。
等到7月17日“联合国军”调整部署后,在美、英海军的炮火轰击和美远东空军的空中打击下,南韩军经过充分补充的部队抵达盈德时,机会如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从此,人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仅在盈德就打了整整二十多天残酷的拉锯战,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从此釜山成为了人民军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追忆。
但即便如此,7月19日,人民军还是拿下了大邱市西北重要的交通中心金泉城,兵锋直逼大邱。
沃克命令美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将军夺回金泉,于是基恩派第24团去执行这个任务。人民军又在金泉城和美军展开了激烈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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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洛东江战役 (1)

7月20日大田战役结束后,21日,人民军立即展开了第四次战役,朝鲜战史称之为“洛东江战役”。
其战役目的是:“击溃永同、咸昌、安东地区的敌军防御部队,解放洛东江以北和以西广大地区,并且迅速抢渡洛东江,为最终消灭敌人创造有利的条件。”
人民军强渡洛东江后,朱无忌所在四连奉命抢占鹰愁峰。阻击和钳制敌人援军,保证主力作战。鹰愁峰为山关要道,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为兵家必争之战胳要地。
某团四连于二十五日拂晓时分,快速进至鹰愁峰地区,与韩军遭遇,双方随即激战。在四连的奋力反击下,敌人丢下一百余具尸体仓皇逃命。
为了控制住整个鹰愁峰,师令某团在鹰愁峰的前沿——鹰愁峰组织防御线,阻击北进之敌。
此时,鹰愁峰被敌人占领。团令四连夺占鹰愁峰,五连向鹰愁峰东侧一无名高地发起攻击,六连向鹰愁峰北侧一石山发起攻击。
鹰愁峰主峰约898.9米,与东北面的727高地遥相呼应。鹰愁峰是座石山,既高又陡,不易构筑工事,不利于守,但站在山顶上,山脚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陡峭的山峰与敌接触的正面稍呈缓然下坡的地势,一个个突出的石尖从山顶上不规则地延伸到半山腰。
稀疏的小树长得没有人高,能挡住人身休的只靠不显眼的小山包。
为了尽快完成守占鹰愁峰的任务,四连连长和指导员带领部队走在前头。
这时,老连长因为身负重伤已经转往后方医院,由朱无忌代理连长。连长朱无忌带领一排、二排从鹰愁峰正面沿一路荒地展开攻击;指导员丛树栋带领三排攻打右侧山头,配合连队主力迅速夺占鹰愁峰。
刹那间,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一条条被子弹划破的闪光闪光的弹道纵横交错,打破了黑夜的宁静,那亮光映照着此刻空间的草和树枝。
朱无忌一声令下,一排、二排的战士朝山顶上的敌人猛烈开火。由于指挥得当和战士们勇猛的动作,他们接连占领前进中出现的三个无名高地和二个小山包。
鹰愁峰的山顶,此时被美军一个加强连占领。他们居高临下,凭借夜色枪炮子弹发出亮光,看到我前进中的四连官兵便集中火力扫射,压住四连的进攻。
主峰就在眼前,敌人的重机枪也摆在跟前,战士们恨不得一口把敌人吃掉,就是这两挺重机枪,已经把连队压制在山脚下整整一个多小时。
战士刘玉龙等人在黑夜中爬行,正当靠近敌人约二十米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黑色而带有硝烟的浓烟冲向天空。
紧接着,一块块石头和砂子铺天盖地落到他们的身上。
朱无忌往前看去,四名战士躺在地上不敢动作,听响声,是一名战士踩响地雷,敌人埋的是绊雷,削面踩响了,听到有响声,他们全趴下去了,后面才爆炸。
被地雷震倒的刘玉龙苏醒过来后,随三班跟进。三班长把早已准备好的手榴弹放在地上,令大家趴下身子来投。
于是,一枚枚解恨的手榴弹投向敌群,主峰的敌人叫的叫,喊的喊,乱成一团,溃不成军。敌人的重机枪也哑了,敌人纷纷向南侧往山下逃窜。
朱无忌带部队冲到山顶上,敌人丢下十八具尸体和十六支(部)枪炮逃窜。他随即令火力朝敌人密集的方向扫射,伤亡的敌人更是鬼哭狼嚎。
四连攻占了鹰愁峰后,迅速在鹰愁峰展开防御态势。
第二天凌晨,敌人不甘昨天晚上的失败,先派飞机向我鹰愁峰阵地袭击。
为了便于观察阵地上的情况,飞机低空盘旋飞行,机翼几乎贴近树枝,不仅狂轰乱炸,而且用重机枪向阵地乱扫射一通,同时还投放固体汽油弹,炸弹把阵地上的石头和树枝掀翻了,汽油弹的燃烧伴着浓烟和大火,烧焦了泥土,滚滚的浓烟笼罩住整个鹰愁峰。
但是,人民军战士是打不垮、抱不累的。就在敌机轰炸前,四连官兵早已进人防空工事里,防止伤亡,保存实力。
不一会儿,山脚下一个加强班的敌人人民军阵地袭来。
朱无忌命令六班迅速进人第一道防御堑壕,其余人员注意隐蔽,不许暴露连队火力。
三十米、二十米……敌人越来越近。
“打!”随着班长一声令下。全班八杆枪一齐喷射出愤怒的火花。一枚枚解恨的手榴弹投向敌人,将这股敌人全部歼灭。
山脚下,敌人约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像疯狗一样向鹰愁峰袭来。
情况十万火急。
战士们把焦灼的目光投向连长,朱无忌把希望寄托在战士们的身上。
他对大家说:“同志们,山脚下有数千敌人想攻占我们这个阵地,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个阵地,直至我主力部队作战胜利为止,大家有没有信心守住阵地?”
全连官兵异口同声回答:“有!”那响亮的声音震撼整个山谷,吓得敌人胆战心惊。敌人以为我们增加了鹰愁峰的兵力部署,战战瑟瑟地推进着。
阵地上的工事前,摆放着子弹和手榴弹,有的把与敌人肉搏弯了的刺刀打直过来。
于是,一场你死我活兵力殊差的决战开始了……敌人首先以连为单位冲锋,六次均被四连打退。
敌人知道我兵力部署后。又复以营为单位冲锋3次,也被四连击退。
阵地上,四连剩下三十二人了,如果敌人再……四连还挺得住吗?这三十二人中,有六名伤员。其中有几个人头部受重伤正发着高烧。
朱无忌看到这种情景。一种难言的苦衷油然而生。他知道,当初上级令四连来攻守鹰愁峰,是对他的信任。他是团里拔尖的连主官,这次如果守不住鹰愁峰,确实愧对首长的关心和鼓励。
朱无忌沉思着,突然营长从五连阵地打来电话:“朱无忌吗,现在全营都很紧张,我们的正面有美军二个团的兵力。五连这里也很吃紧,打得很顽强,我们营部的人员也和敌人拼上了,还拼了手榴弹。所以,你们要注意公路两旁的警戒,不要把敌人放过来,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阵地!”
朱无忌在电话里向营长表示了守住阵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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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洛东江战役 (2)
次日,敌人又发动了对鹰愁峰的攻击。敌机在人民军阵地投掷了大量的汽油弹、重磅炸弹,致使遍山烟火,对人民军阵地进行摧毁。
人民军在敌人烟薰弹炸,战斗条件极端险恶的情况下,战至十七时,打退敌人连以上进攻三十五次,保住了阵地。
二日六时,刚看清人影,人民军阵地上的战士还在隐蔽待命,突然,震天动地的轰隆声由远而近。
晨曦中,抬头仰望,只见敌排成五排的轰炸机,恶魔般从南向北扑来。临目标时,把成吨的炸药倒下来。
倾间,啸声刺耳,闪光刺目,无数炸药爆炸时冲起的气浪夹杂着弹片、飞石和破损的枪械,排山倒海,卷起一阵又一阵狂风。这就是美军惯用的所谓地毡式轰炸。
阵地上,呐喊声,冲杀声,刺刀与刺刀撞击声,死伤的声音,无数种残酷无情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狂风呼啸,硝烟灼人。敌人害怕夜战,二日晚上没有对鹰愁峰实施进攻。
次日凌晨,美军又开始对鹰愁峰实施空出打击。四组每组五架飞机朝鹰愁峰峰顶窜来,紧接着是推下重磅炸弹和燃烧弹,来回往返五次才缩回去。
紧接着是炮火打击。两个进攻前的扫荡阶段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步兵才在三十余辆坦克、装甲车的引导下,向人民军阵地冲来。
由于鹰愁峰陡峭,坦克、装甲车只能进至山脚下,主要打击目标仍然是步兵。
在阵地前沿潜伏下来的敌人借着远处自己的坦克上发射的炮弹,也开始陆续涌动了。敌人在前沿一线摆开横队,肆无忌惮地前进着……坚决守住阵地,这是四连各位战斗人员的特殊使命。
冲击——反冲击;肉搏——肉搏——再肉搏。这就是鹰愁峰战斗的残酷方式。
子弹、石头、刺刀、拳头。残酷的防御结出了经验。四连的战士唱着一支支催人泪下令人奋进的歌。
战至十八时,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均被四连打退。
山脚下,早已看不到大阳。而在山顶上,晚霞的艳丽稀稀薄薄地映照在鹰愁峰的峰顶,晚霞的余光忻射在四连战士的脸上,这道令人艳羡的晚霞属于鹰愁峰,属于与鹰愁峰同在的英雄连队,属于英勇不屈的十七名钢铁战士。
朱无忌在在这场短兵相接、反复拉锯争夺阵地的战役中,他拼杀在第一线,哪一天不拼死几个美国兵?三五个美国兵一齐扑来拼刺刀,他都一点不怕也不吃亏。
一次他的加强连拼得快差不多了,又上来一群敌人围住了他。他一口气刺死了仨……。
朱无忌率领四连,用刺刀硬是杀垮了美军的一个营,为主力歼敌创造了条件。
人民军主力大败美军,迪安少将的美24师残部狼狈不堪地向南溃退,美国摄影记者拍摄下了惊慌失措的美军士兵沿汉城至釜山的公路败退时的情景。
炮弹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在回撤时,摄影记者经过一个马厩,看到弹药整齐地堆放在马粪中。
附近,一辆卡车正在燃烧,车的后半部已经被炸飞,他们在汽车残骸中看到了两个士兵的尸体。
其中一个士兵被烧焦的尸体仍然直直地坐着,露出白骨的双手还紧握着方向盘,好像他仍然在驾驶着汽车。
7月24日,在沃克的部署下,南韩军司令部撤销了已经土崩瓦解的第2师,将其3000名生还的士兵编入了南韩第1师。
这样,南朝鲜剩下的五个师兵力全部集中在了北部战线:第1师和第6师在咸昌周围,第8师和首都师在安东一带,而第3师则部署在东海岸的盈德。
在二次世界大战欧洲战场上,霍巴特﹒盖伊一直是美国名将乔治﹒巴顿将军的得力主任参谋,但此时面对在大田获胜后锐气正盛、继续向东南突进的北朝鲜人民军,盖伊也感到了力不从心。
7月25日凌晨,他的三个营已经被消灭或击溃,绝望中的盖伊开始率部从永同后撤。
在大邱市美第8集团军司令部里,沃克中将坐在桌前,考虑着糟糕的战况 ——东线,南韩军队和美25师正在同人民军争夺东海岸上的盈德,双方均伤亡惨重;
中线,汉城至釜山的公路上,美骑1师未能挡住敌人的进攻;西线,敌人的一个师像若隐若现的幽灵,令人不安……。
沃尔顿﹒沃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曾经担任机枪连连长,并因屡立战功而得到破格提升。
作为一个美军中的战术家,他在欧洲战场曾获得“攻势权威”的美名,并被冠以“虎头狗”(也有人译为“猛犬”的)的美誉。
美军还以他的名字为M-41轻型坦克命名,称这种性能良好的坦克为“沃克虎头狗”。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沃克在巴顿将军手下供职,先后任第20军军长、装甲军军长等职,作战以凶猛强悍闻名,巴顿常常亲热地称他为“我那个最棒的杂种小子”。
他的风格也和巴顿一样如出一辙 ——佩着两支手枪,驾着吉普车在战场上到处奔走,骂骂咧咧地怒斥那些表现不佳的人。
但是面对人民军凶猛的进攻,沃克也时常感到力不从心,难以支撑。
第八集团军的军官和士兵们,在日本当了几年快快活活的占领军,在酒吧和妓院的寻欢作乐中,早已养成了一身臭毛病。他们感兴趣的只有三件事 ——找女人睡觉、偷喝白兰地酒和等待下一班船回国。
冒着朝鲜人民军的炮火频频奔走于前线各防御阵地的美国陆军中将沃克,面对这样一群宝贝兵,常常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变成一个粗鲁的中尉。
他不止一次地对着部下暴跳如雷:“我不想见到你们从阵地上退下来,除非是装在棺材里运回来!”
面对着美、韩军队节节败退、难以控制的局面,麦克阿瑟也急了,他亲自率领远东司令部大批高级将领从东京飞往大邱,劈头盖脸地把沃克臭骂了一通。
并严令沃克不得再后退半步,如果再退下去美国人就只有跳进冰冷、诡谲的日本海了!
麦克阿瑟飞走后,沃克立刻依葫芦画瓢,将骑1师师长盖伊臭骂了一顿。
随后,7月29日,他赶到美第25师师部所在地尚州,向高级军官和参谋人员们发布了他在朝鲜战争期间最著名的“就地死守”的命令,几个小时之后,第8集团军的官兵们无不对这道命令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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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洛东江战役 (3)
沃克的命令是这样的:
“我们进行的是一场争取时间的战争。不能再后撤、调整防线或采取其他你们可以想象出来的任何措施,我们的背后已经无路可退!
“各部队必须进行反击,使北朝鲜人陷于混乱失衡状态。我们不会再有敦刻尔克的撤退(注:即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英国军队从法国撤退的地点),也不能有巴丹的再版(注:即第二次世界大战时,麦克阿瑟从菲律宾撤退的地点),退守釜山会使那里成为历史上最大的屠场之一!
“我们必须战斗到底,被北朝鲜人俘虏比战死更糟糕。我们必须同生死共患难。如果我们当中有些人必须得死,那就让我们死在一起,谁丢失阵地,谁就要对数千名同伴的罹难负责。
“我要求你们把这一命令传达到全师所有的人。我希望人人都明白,我们要守住这条战线,我们必将获得胜利!”
7月29日,美骑1师和美25师在永同的阻击失败,人民军突破秋风岭,相继解放了金泉、晋州等重镇。
人民军第12师经过大胆迂回,于8月1日攻克安东,歼敌两千余人,终于一雪前耻, 马上授予第12师“安东荣誉师”称号以提振士气。
7月末,人民军第6师已经兵临马山,威逼釜山。
8月2日,在人民军的猛烈进攻下,美第8集团军被迫开始向洛东江东南岸撤退。
3日,美骑1师撤过了洛东江,成千上万的难民紧随着军队涌向洛东江大桥,场面混乱不堪。美军过完后,美骑1师炸毁了大桥,许多在桥上的难民也被炸飞上了天。
美军开始在洛东江南岸掘壕固守,并由此拉开了釜山环形防御圈攻守战的序幕。
洛东江那奔流翻滚的江水赫然呈现在人民军面前!
虽然“联合国军”拥有强大的地面炮火和空中力量,并且兵力人数也已超过了人民军,但却仍然无法抵挡人民军的攻势。
虽然美军机动性很强,能够控制公路,但山地却掌握在人民军手中。瘦小的朝鲜人民军战士能够整天在酷热的夏季翻山越岭,然后立即投入战斗,而牛高马大的美军士兵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骄傲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将军们开始意识到 ——在朝鲜,仅仅靠兵力和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残酷的战争时刻已经到来……
8月初,人民军第1师、第13师、第15师在大邱北部和西北方向发起了主攻;第6师在南部马山以西发起了进攻;第4师在灵山以西向洛东江的一个突出部发起了进攻;第3师在倭馆以南发起了进攻;第10师向永浦方向发起了攻击。
调动了最精锐的师团投入战斗,终于突破了洛东江防线。8月8日,人民军各部队从各个方向上强渡洛东江,重创美骑1师和美第25师,继续向前推进。
“猛犬”沃克也明白,形势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从后方赶来增援的海军陆战队先头部队刚一到达,就立刻被他派出去对人民军实施反冲击。
海军陆战队是美军的王牌,装备和战斗力在美军诸兵种中均属一流,但上阵后也难以扭转局势。
8月14日,人民军渡过洛东江后,分两路从西北和东南方向逼近大邱。
随着隆隆的炮声越来越近,大邱市本地市民和从外地涌来的约五十万难民都惊恐不安,人心惶惶。市政府里也笼罩着一片恐慌的气氛,成群的政客在努力刺探李承晚准备什么时候逃往釜山,以便跟他一块儿逃走。
朝鲜人民军的第四次战役共歼灭敌人三万多人,但由于敌人越来越顽强的抵抗, 第四次战役的目标并没有完全实现。
但此时,人民军已经解放了整个朝鲜90%以上的国土和92%的人口,解放区已经开展了土地改革,举行了各级政权机关广泛的民主选举,实行了北朝鲜的法令,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
而美、韩军已经被压缩到洛东江以东仅有一万余平方公里的狭小地区, 终于有理由认为胜利在握了。
8月15日,是北朝鲜“祖国解放五周年”的纪念日。在平壤欢庆“8﹒15”祖国解放五周年庆祝大会上,雄心勃勃的 发表了长篇演说,他慷慨激昂地宣布:
八月份将成为完全解放朝鲜国土的月份!
8月18日,惶惶不安的李承晚将他的“临时首都”紧急迁到了釜山。成千上万的南朝鲜人惊慌失措,也拼命向南逃难。
战斗在残酷地持续着,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
沃克已经到了精疲力竭、心力交瘁的程度,在朝鲜人民军凶猛的进攻之下,“联合国军”的防线多处被突破。
8月下旬,“猛犬”沃克逐步把他的部队收缩到了以港口城市釜山为中心的环形防线内,从而形成了一个南北长约一百六十公里,东西宽约八十公里、面积约为一万三千平方公里的长方形外围防御地带 ——流向南方的洛东江构成了防线的西部边界,战线北侧从洛东里附近向东延伸,穿过崇山峻岭,一直到达南朝鲜东海岸的盈德。
这就是朝鲜战争史上著名的“釜山环形防御圈”。
这个小小的“釜山环形防御圈”,决定着美国在朝鲜的最后命运!!
然而,战局越往后发展,朝鲜人民军的进攻就越呈疲软之势。
遮天蔽日的美空军机群日夜轰炸人民军前线部队和后方的铁路、公路、工厂、矿山、城市、学校,炸弹落处,百姓四散奔逃,官兵血肉飞溅,其状惨不忍睹。
在美空军的战略轰炸下,朝鲜的军工生产被破坏殆尽,运输线上所有的桥梁都被炸毁,有些已被反复炸毁多次。
据美国空军统计,仅汉城以南的桥梁被炸毁的就达二百八十座之多。人民军原来策划的海运,也由于美国优势的海空封锁而无法实施。
整个洛东江战役进行了将近一个月,人民军虽然杀伤和俘获敌军三万余人,并将敌军压缩到洛东江以东的狭小地区,但人民军自身损失也非常严重。
由于接连遭受强大的空中打击,人民军主力第3师在几天内伤亡近两千人,最后仅余两千五百余人,被迫退出战场。
在镇东里以北,一个营的步兵在下车时被美军发现,铺天盖地的炮击后,几分钟之内就有四百多名官兵阵亡。
人民军第5师遭美海军舰炮杀伤,两天即损失一千二百多人。而第4师在一次强渡洛东江的战斗中,三个团每团只剩下三四百人!
在安东战斗中,第12师仅在空袭中就牺牲了六百人,连师长崔春国少将也遭炮击牺牲,被撤换的崔仁少将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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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洛东江战役 (4)

沃克感激涕零地告诉美国海空军:“多亏了海空军的支援,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援,第8集团军无论如何也守不住釜山!”
根据战后日本陆战史学会的调查,从战争爆发到8月初,人民军的伤亡已超过五万八千余人,几乎达到了南进部队的一半。
阵亡或负伤人员绝大多数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和指挥人员,人民军的战斗力已经呈现出急剧下降的不妙趋势,第一线的十一个师团,兵员折损严重,总兵力已不足六万九千人。
而8月4日,美军与南韩军队的作战兵力已达九万二千余人,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由于美空军的轰炸和战斗损失,人民军的炮兵力量损失严重,损失率达三分之二以上。
与此同时,美军也开始使用更为先进的反坦克武器,130毫米火箭弹对坦克的击毁率很高,然而更大的威胁是凝固汽油弹,装有一百一十加仑凝固汽油的汽油弹燃烧时间为二十秒,却足以使方圆五十平方米的地域变成一片火海。
T-34坦克的引导轮是橡胶制的,加上坦克自身携载的弹药和油料,使它被凝固汽油弹烧毁的数量竟达到被火箭弹击毁的十倍以上!
朝鲜人民军坦克的数量急剧减少,8月底已经仅剩下四十辆,还不及刚刚到达的美军第89坦克营一个营的坦克多,而且坦克的质量优势也悄悄地转到了美国人一边。
美军装有90毫米高速火炮的中型M-26潘兴式坦克到了,五十四辆在二战太平洋岛屿战中沉没的中型“谢尔曼”式坦克也被日本人紧急修好后送到了前线,美军各型与T-34性能不相上下的坦克很快就增至五百辆!
随着战线的南移,人民军的补给线急剧延长,东西海岸防御压力也随之加重,人民军的兵员和物资补给已呈现严重危机。
此时,在釜山环形防御圈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从7月2日到31日,有三十多万吨的物资在釜山港卸下。在7月的后半月里,就有二百三十艘船驶入釜山港。
美军的增援部队源源不断地从釜山登上朝鲜半岛。
7月份,运输线上运来了五千五百多名官兵;8月份运送的人数为一万一千四百人;9月为一万三千人。到8月底,美军在朝鲜的四个陆军师已达到了战时满员编制数,即每师三个团,每团三个营。
随着增援部队和军需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达,釜山防御圈内的“联合国军”与当面朝鲜人民军的兵力对比出现了逆转,如果算上空军、炮兵、坦克、补给品等,特别是炮弹,“联合国军”已占绝对优势。
而对朝鲜人民军来说,釜山包围圈的缩小,也意味着敌军兵力和火力密度的加大,再加上沃克在没有空中顾虑的情况下,可以利用其优越的机动力,将预备队随时调遣填补漏洞,也从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美军的危急局面。
在这次防御战中,美国人将空中力量、大炮及各种重型武器的火力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美国人是擅长打这种战争的,美军和南韩军队拥有足够的补给品。
相对来说,北朝鲜的补给品则少得可怜。在东北山地战线作战的北朝鲜第12师,由于得不到弹药,不仅被迫把大炮送回到后方,而且在8月初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给养,部队只好在夜间到附近的村子里寻找食物。
焦虑不安的北朝鲜高层明白,对人民军来说,时间意味着鲜血和生命,而对朝鲜来说,时间则意味着整个朝鲜民族的命运。
于是,在8月和9月的大部分日子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催促、指挥人民军部队向“联合国军”的坚固防线发起猛烈的进攻。
后来,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民军官兵们,就把这一段共同度过的艰难困苦的日子称作“洛东江岁月”,它在朝鲜人民军军史中的含义和中国工农红军著名的长征在中国军队中代表的意义是相同的。
虽然美军和南韩军队始终认为北朝鲜军队在数量上占据优势,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朝鲜方面非常清楚,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在武器与火力方面,他们都处于劣势。
然而,为了祖国统一而奋勇作战的朝鲜人民军却凭着不怕一切牺牲的拼命精神,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了重兵防守的美军和南韩军队阵地,勇敢地进行渗透,不时地取得一些战术性的胜利。
这一年的8月,南朝鲜降雨量只有平常年份的四分之一,气温高得让人难以忍受。在飞扬的尘土和猛烈的炮火硝烟组合而成的死亡屠场上,双方精疲力竭的士兵靠着原始的本能在厮杀着、搏斗着……
1950年8月的南朝鲜,是一个充满了残酷和血腥的人间地狱。
自7月21日洛东江战役以来,北朝鲜军队就一直在进攻,并且通常都取得了胜利。他们所考虑的是前进,而美军与南朝鲜军队则总是在想着防守。
虽然到了8月份,北朝鲜军队损失惨重,已经元气大伤,但他们却能一直保持着攻势,尽管形势已悄悄地变得对他们极为不利。
在东线,人民军第5师向盈德发起了攻击,第12师和第766支队在侧翼协同进攻,成功地攻陷了盈德。
南朝鲜第3师不得不从海上乘船溃逃,人民军乘胜进占了浦项。但在美军空中力量、海军炮火的狂轰滥炸和南朝鲜地面部队的配合下,8月20日,人民军又被赶出了浦项。
由于缺乏补给,人民军难以坚持下去。14日,人民军奋勇突破洛东江,建立了一个突出部阵地,但是不久,美骑1师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发起猛烈反攻,又将阵地夺了回去。
8月19日清晨,美陆军部队与海军陆战队成功地在洛东江会师。
8月下旬,双方都没有力气再打下去了,战斗开始呈胶着状态:就像两名精疲力竭的武士,双方浑身无力,但仍勉力坚持,并开始用手指抠,牙齿咬,都想用最后的一点力气致对方于死地……
8月20日,人民军的洛东江战役遂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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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解放区土改
为了发动广大农民支援前线,在朝鲜人民军解放的地区建立政权、剿匪反霸,开展土地改革运动。
土地改革就是改革不合理的土地制度。朝鲜土改就是采取暴力手段,强行没收地主的土地、房屋和其它财产,再无偿分配给贫苦农民。
发动贫苦农民斗争地主,控诉地主恶霸欺压农民的罪行,然后依据地主的罪恶轻重,给予管制、监押、处死等惩处。
把地主的威风打下去,把地主统治农村的权力夺过来,由贫苦农民掌权。
各级党政机关抽调、训练了大批干部,组成了土改工作队。纷纷深入新解放区的农村,在新解放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
运动在工作队领导下,大体分为五个阶段进行:
1、 宣传动员,发动群众。
首先在全村群众大会上说明来意,宣传土改,稳定民心。然后分别召集农会会员、民兵、妇女、青年和暂不冠名的贫雇农、中农及富农、地主先后开会,有针对性地宣讲土改政策、约法几章。有的村还将《土改法》写成了大字报张贴。与此同时,工作队员个个深入农户,访贫问苦,与贫雇农同吃同住同劳动;
2、组织贫农团。
经过扎根、串连、诉苦会等,将贫苦农民发动起来,组织“贫农团”,选出觉悟较高、敢于斗争的的积极分子作为贫农团干部。然后,由贫农团领导土改,一切由贫农团说了算。
3、划分阶级成分。
把农村各户按照所占有土地的多少、剥削人或受人剥削的程度以及参加劳动和生活贫富等情况,划分为地主、富农、上中农(富裕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等若干等级。什么叫剥削?收取地租、雇工种地就是剥削。
划分成分的主要依据是:占有土地多少,有无剥削,是否参加劳动。具体标准大体是:
占有大量土地,全家没人参加劳动,主要靠地租剥削生活,就是地主;
占有较多土地,有人参加劳动,主要靠雇工耕种土地生活,就是富农;
占有的土地按家庭人口平均,大约等于当地人均土地平均数,主要靠自己耕种土地生活,就是中农;
占有少量土地,主要靠租种地主土地生活,就是贫农;
基本没有土地,主要靠给地主、富农打工生活,就是雇农。
中农中,占地略超平均数,有轻微剥削,就是上中农;占地低于平均数,有时也给地主、富农打工的,就是下中农。
4、斗争地主,没收地主土地财产。
对地主展开面对面的诉苦说理斗争,激发起农民对地主的仇恨。没收地主土地财产都是采取恶“扫地出门”的方式。所谓 “扫地出门”,就是把地主富农全家人赶出院门,不准携带任何东西,也叫“净身出户”。
之后,还要追逼“地财”。地主富农家的金银、现金、家具、陈设、衣服、被褥等等,叫“浮财”。
许多地主富农听到要土改的风声,就把一些贵重值钱的东西埋藏起来,这些埋藏起来的“浮财”就叫“地财”。
用酷刑拷打的办法让地主富农交出这些埋藏的东西,就叫追逼“地财”。
反对不发动群众,用行政命令方法把土地恩赐给农民的“和平土改”。于是,极左思潮泛滥,乱抄乱打乱杀成风。
5、分配土地和其他胜利果实。
把没收的地主富农家的土地财产,无偿地分配给贫下中农。
6、动员参军支前。
贫下中农和中农的适龄青壮年一律参军,开赴前线作战。不参军
的要组成担架队、运输队到前线。农民们要做衣服鞋袜、交出粮食支援前线。

有些地方的土改搞得异常惨烈,出现了乱划成分、乱打乱杀等极端现象。百姓称为“流血斗争”。
朝鲜土改的大权操在“贫农团”手里,贫农团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一切由贫农团说了算。其实,就是贫农团的头头——贫农团的团长一个人说了算。
朝鲜土改,不少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混入贫农团,他们竭力想多划地主富农,以便多分“胜利果实“(从地主富农家没收来的土地、房屋和其它财产),就不按划分成分的依据和标准办事,而是另定标准,把很多中农也划进了地主富农的圈子。
在经济上的标准,有单按地亩多少划的,有单按自地佃地划的,还有单按生活好差划的;有过轻微剥削的即是地富,有过贪污盗窃行为的即是恶霸,因经营副业生活优裕的亦作为地富看待;在穷庄里是普遍的矮子里拔将军,“找不到阎王就找小鬼”,把许多中农升为地富。
在政治上,政治态度好坏亦作为定成分的标准,如做过坏事的,在顽方、伪方干过事当过兵的,有特务嫌疑的,有恶霸行为的,和干部关系坏的,阶级成分就上升;关系好的及干部积极分子本身,阶级成分就下降;有的则挟私报复,有的查三代。
有的地方划成分不光看他们的土地占有情况,还要看他们祖辈上干过什么事情,看他们的父亲、祖父是否曾经有过剥削行为。工作队还创造了一种划成分的新方法,到野外去看农民的祖坟。只要发现坟墓有围墙、有石碑,就将其后代划为地主或富农。理由是,贫雇农的坟是立不起围墙、竖不了碑的。就这样,工作队硬是让该村的地主富农占到了全村总户数的30%。
村里挖浮财时,从张拖喜家挖出了200块大洋。这是张拖喜兄弟的血汗钱,为了积攒这点家底,两兄弟常年辛苦劳作,寒冬腊月还磨豆腐卖,根本谈不上剥削所得。
他们对挖浮财挖走他们的血汗钱不满,出口伤人,得罪了几位“积极分子”。工作队便认为,既然村里搞出了八九户地主,就一定有恶霸。于是张氏兄弟被定为“恶霸地主”。
一个工作队干部宣布:“张拖喜、张拖长罪恶累累,他们欺压群众,打骂老百姓,不杀不能平民愤!搞土改就是要打封建、斗地主,对恶霸分子不能心慈手软!”于是,张氏兄弟当场被枪决。
很多地方还把生活作风、人际关系的好坏当作划阶级的主要标准。
村杨仲方一贯好嫖,五村黄耀太好骂人,六村王扶进不肯借东西给人家,七村戴祥林当过伪代表,八村蒋和尚好赌钱,这些人都被划成了地主。
原本没有地主富农的村庄,就把冒尖的中农当地主、富农来平分土地,挖掘浮财,有的把仅有的一二匹土布也当作浮财没收了。

朝鲜土改,一些地方乱打乱杀成风。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也无需任何证据,贫农团随意对地主、富农家的人滥施肉刑,或随意杀死。地主富农就像菜市场装在鸡笼里的鸡,贫农团想杀那只就捉那只。朝鲜土改乱打乱杀成风,冤死了许多人。
贫农团的几个头头大权独揽,想怎样干就怎样干。有些“流氓无产者”、“勇敢分子”、“坏分子”混入贫农团,当上了头头和积极分子,乱打乱杀尤为猖獗,许多罪不致死和无辜的人被残酷的杀死,老百姓称为“流血斗争”。
搞“扫地出门”,把划为地主富农成分(有很多错划的中农)家庭的男女老少净身出户赶出大门,不准携带任何衣物。
在滴水成冰的严寒季节,全村数十口地富男女老少挤在破庙或破屋里,坐在粳草或麦秸上。没有饭吃,只好沿街乞讨。许多老弱病残冻饿而死。
对地主富农进行批判斗争、游街示众,恣意侮辱、毒打或杀死地主富农。“勇敢分子”们杀人的方法非常野蛮残酷:乱棍打死,开膛破肚,砸核桃(石头砸死),塞冰窟(把人捆住手脚塞入冰窟),“冻豆腐”(把人脱光淋上水在雪地里冻死),活埋,吊死,“掌天灯”(在人身体上挖洞,放入油和灯芯点燃,把人慢慢的烧死),等等。
他们官报私仇,把过去曾经得罪他们的人想方设法划入地主富农圈子,或安上其它莫须有的罪名,进行报复,直至整死。
挖地财,追逼地主富农埋藏的金银财宝,对地主富农施加种种野蛮的酷刑:吊打,压杠,夹手指,灌辣椒水,指尖插钢针,烧红的烙铁烙,等等。有的竟把妇女全身扒得精光,肆意侮辱,绑在街里示众。
某村地主家有很多官服,贫农团长穿上官服坐堂,惊堂木一敲:“给我把耳朵割了!”就有人拿刀割掉地主的耳朵;他说用刺刀戳地主,就有民兵戳,戳死好多人;为了让地主家妇女说出浮财,把他们往鏊子上烙,刺手指。
某村有一家弟兄6个,都当石匠,自己盖了房,全家40亩地,在全村地最多。瘸子里拔将军,就划他家为地主。
他们不服,向贫农团争辩。结果弟兄6个大人被砸死,小孩被一劈两半。
斗争地主的场面十分野蛮,拳、脚、鞋底、棍棒、皮鞭一齐上,打得皮开肉绽、口吐鲜血、伤筋断骨,惨叫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对于某些强加的罪名,跪在斗争台上的地主想解释一下,战战兢兢刚开口,台下在积极分子的带领下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淹没了地主那微弱可怜的声音;台上的积极分子立即抽耳光,拳打脚踢,打得你根本无法开口……
杀地主,没有任何标准。每个村子都要杀,不杀是不行的,上面的政策规定:“户户(地主家)冒烟,村村见红”。
假设那个村子里没有人够资格评上地主,就将富农提升为地主;假设连富农都没有,就“矮子里面拔将军”,把某位倒霉的富裕中农提上去……总之,至少要杀一个,杀一儆百嘛!
当年杀地主是用枪顶着后脑勺,从背后斜着向上开枪。一声枪响,天灵盖便被打飞了,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髓,撒满一地……血腥、残忍、恐怖,目睹者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甚至吓得好几个夜晚从恶梦里尖叫着醒来。
农民说:“斗地主很吓人的,经常出人命。了不得!打死很多,几乎每村都有。有攀比风气,人家村打死地主,咱村没有,不代表咱落后了吗?革命不坚决!那时候地主(富农)可惨了,有的是被斗完后枪毙的,有的是被乱棍打死的,老百姓要出气呀。那可砸死不少!”。
某区实行“村村点火、户户冒烟”,不分情况地斗地主、打恶霸。在“一切由贫雇农当家说了算”的影响下,打击面逐步扩大,乱打乱杀开始了。当时许多村的批斗会台子两边贴着:“血流变成河,尸骨堆成山”的对联,横幅写着“打死无论”;
有些村庄的墙上写的大标语:“一不做、二不休”、“过大河不怕水淹”、“打破头使扇子扇”,甚至给各村下发杀人指标,杀不够数是没法交代的。
某村地主富农家中男主人上了几次“诉苦斗争大会”的台以后,害怕了,全都跑了。只剩下老弱妇孺,倦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工作组组织了一帮“积极分子”。这帮人,在村里横行霸道,杀气腾腾,人称:“五虎将”。
可是,空有猛将,没有敌手——地主富农早就跑光了,完不成任务如何是好?于是乎,在工作组的指导下,“五虎将”们把目光盯向留在家里的地主富农婆们。
终于有一天,一长串被绑的哭哭啼啼的地主富农老婆们,在手持大刀的“五虎将”们驱赶下,走向村南的庙山嘴湾,走向她们的不归路!
在被扔进墨绿色的湾水里后,她们居然并不马上沉底,而是在岸边水面上团团转——因为都是被反绑双手。这时候,“五虎将”们就用手中的大刀一顿猛剁,水中绽开了一片红色的牡丹——她们终于不再打转了,半沉在水中,慢慢飘向下游………。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32、土改督导队

洛东江战役结束后,朱无忌从前线抽调出来,参加秀山区的土地改革运动。他的职务是“秀山区土改督导队”的队长,负责对全区的土改运动进行监督、指导。
他率领全队20多人立即向秀山区进发,下午6点到达目的地。当时天还没黑,听说秀山区正开联村斗争会,他便放下背包去会场。
还没到会场,见人们已开始往回走,会已散了。他见参加会的人个个面带惧色,尤其是妇女,问话也垂头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逆着散会的人流,到会场上看个究竟。只见会场是一片坟地。坟旁树上绑着一个人,鲜血淋漓,腹部被剖开,再看地下,躺着几具尸体。
朱无忌大吃一惊。他想:“土改怎么这样残忍地杀人?土改运动这样搞,不搞成天下大乱了吗?”
他在秀山区住下后,立即召开会议,布置队员们分赴各乡、村进行调查。
经过几天的深入调查,发现这个区在土改运动中乱划成分、乱打乱杀问题十分严重。
一个队员调查一个乡,汇报说:
本乡各村的贫农团里,有不少无赖、流氓、地痞参加进来。某村的贫农团团长原来是个财主家少爷,由于吃喝嫖赌,荡尽了家产,成了穷光蛋。
他不会种田,就靠偷鸡摸狗、坑绷拐骗,混生活。土改运动搞起来,他最积极,打人、抄家,他都一马当先,土改工作组就安排他当了贫农团的团长。
这些坏人掌权德地方,乱划成分、乱打乱杀的现象非常严重。他列举了几个例子:
(1)把许多中农划为地主富农,全部“扫地出门,净身出户”,就是说,把他们全家赶出家门,查抄全部财产。某村38户中农全部被侵犯。
侵犯中农的结果使中农普遍不安,全家坐在炕上谈;“什么时候斗呀?”“斗了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哭了。
什么自动捐粮、自愿捐粮、捐款全是假的。农民一粒粮食掉在地上都要捡起来,屙泡屎还要用手去拾。
二流子还打算明年再吃斗争饭,不事生产,侵犯中农。
(2)杀人如麻,为什么杀那么多人呢? 因为有追浮财和肉体消灭思想。认为“消灭封建包括脑袋在内”“杀了比跑了强”;用杀的方法来发动群众。这个贫农团长说:“地主、富农抓住就杀,没错。”
见好院就搬,见东西就抢,乱打乱杀,弄的许多人逃亡。好多村子人都跑完了,搞成无人区。
(3)贫农团中有一些流氓分子,他们敢说敢干,不怕地主,斗争开始时,往往作用很大;但破坏有余,建设不足,对清算积极,对土地和生产却毫无兴趣。
群众开始发动时,什么积极分子都可利用,来者不拒,流氓和投机分子很容易混上台,他们做的坏事,群众不敢说,基本群众的积极分子也起不来。由于他们流氓本性,堕落腐化,挥霍土改经济果实。
(4)土改开始后,这些靠勤劳致富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有一个老太,一辈子起早摸黑织布,全家人过上了有吃有喝的温饱日子。划为富农,准备斗争他们家时,她儿子哭着说:“谁叫你那么起早摸黑的干,现在害了我们全家。”
王铁匠以打铁为生,年久手头有些积蓄,定成富裕中农,向农会坦白全部财产伪东北流通券20万元(相当于现在几百元),大洋19元。全部被没收。
王XX,6口人,60亩地,是劳苦起家的。由于勤劳节约,生活有些富裕,儿子娶个媳妇,过门时女家衣服给多些,群众说:“太着风咧”,因此被扫地出门,没收全部财产。
(5)大肆屠杀斗争对象子女,进行所谓斩草除根运动。
河西中农子女被关押在张家坟120多人,被乱石砸死96人,120多人当中没有一人是地主子女。莲花瓣村一名贫农团员,因为不同意砸死某一个人,因而自己也被石头砸死。河东六区被斗中农户全部被打,大龙门19户中农被斗17户。
红色恐怖笼罩在解放区,拷打杀人,惨不忍睹。
(6)农民认为土改就是共产共妻。
群众根本不懂什么是土改,都认为是共产发财机会到了。每个群众口头都嚷嚷着说是‘共产’咧。”区干部召集群众说:“谁没吃的,谁就来,来得算一份。”
二流子说:“我等了几十年,总算等上趟发财机会。”
有些地方硬把斗争对象家里姑娘或者是娶来的媳妇,硬分给贫雇农的光棍,强迫他们结婚。
某乡强迫40多名斗争对象家寡妇、姑娘和有夫之妇给贫雇农配婚。有的村竟涉及一些军人家属,军人上前线,其老婆分配给村里光棍做老婆。
(7)农民分得土地后,就要参军。他对你说;你们分了地,国军来了不答应,你们要参加作战,这样解放区15-45岁男子都送往前线。
一个队员汇报说:
他到一个村子,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就赶来哭哭啼啼哀求他:救救孩子,孩子烧了几天,没有医生,没有药!
他听罢皱着眉头向另外一个农民模样的村干部问道:医生呢?药铺呢?村干部无奈地回答:土改把药铺中的东西分了,连药都分了。没了药,医生只好走了!
这个村,贫农团发明了对付地主的“望李杆”。所谓“望李杆”,就是在场子中央竖一根十几米高的杆子,把绑着胳膊的被斗者滑上杆顶,下边的人问:“看没看见李承晚?”
上边的人喊:“没看见——”下边的人就喊:“娘的,没看见就再升一回。”
说着把绳子一松,杆上的人就“砰”地摔了下来。接着又把人拉上去,又问:“这回看没看见李承晚?”
上边的人不敢回答没看见了,只好说:“看见了——”下边的人就喊:“还真盼着李承晚来哩!你下来迎他去吧!” 说着又一松绳子,上边的人又摔了下来。
村里召开斗争地主大会,大会刚一开始,一个妇女她便走上前去掏出一把刀,将地主的右耳齐齐切下。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33、采访崔老汉(1)

一个队员采访了一位贫农——崔老汉。他汇报了参访崔老汉的情况:
崔老汉是秀山县某乡某村的贫农。崔老汉说,土改一到,成立了贫农团。先是划成份。为此,贫农团成员,一家一家转,一家一家摸底。
崔老汉还记得,有一天,一个名叫吕品贤的人来到他家,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说:“叔呀,不能活了,我现在是地主成份!”他父亲看到吕品贤那样子,忍不住笑着说:“你要是地主,我就是豪绅了。”
据崔老汉说,这个吕品贤出身于富裕人家,祖上开过好几家商号,但是他游手好闲,抽大烟、吸料面,把一份好端端的家业败落了。
到后来,他连老婆都卖了,成了个吹鼓手,“成天在死人摊子上混饭吃”。
土改时要查三代,因此被划为地主。崔老汉还记得,有一次他们跟着民兵在巡逻,碰见吕品贤在街上吃羊杂碎。
民兵张全喜看见后,骂道:‘狗儿的,好活的吃杂碎呢。”一边骂,一边扑上去按倒就打。因此,吕品贤到他家的时候,身上红一道紫一道,鼻青脸肿的。
说起定成份,崔老汉印象很深。他说,当时分得特别细,仅仅是地主,就有地主、化形地主、破产地主之分。
地主指的是有房有地有长工,平时不干活,秋后收租的人。化形地主指的是“装酸哭穷,小里八气,其实有家有资的人”。破产地主指的是吕品贤这一类人。
此外,还有富农、生产富农、富裕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等等。
还有最后一种叫恶霸,不管有地没有地,只要为人不好,就是恶霸。地主恶而霸,当然是恶霸地主;穷鬼恶而霸,叫做“穷恶霸”。
崔老汉说,成份一定,就开始斗争了。当时“定下调调”叫做“起浮财、挖底财”。
“起浮财”就是没收家里的粮食、家具、衣服一直到住宅。“挖底财”就是要将地主富农隐藏起来的财产,主要是洋钱银两全部挖出来。冰冻三尺,也要把底财挖出来。
“从那时候开始,城里头每天听见打人斗人,呼号连天,听也听不下去,有时候半夜睡梦里就听见嚎叫,是地主让斗得戗不住劲了。刚开始我们少先队还不让参与,而且也不知道怎么个斗法,后来,民兵农会里人手不够,也将我们叫了去。”
崔老汉说:“斗争的方法不外乎捆人打人。定下成份,民兵农会齐行动,按图索骥,那叫没一个跑。有的地主鬼精,听见风声不对,没等斗争就将银钱交出来,还有的早就跑得连鬼影子都没有了。跑哪儿了?踏冰跑黄河那边国民*区了。”
所以民兵和少先队的任务,一是监视地主富农户的行动,防止他们外逃。规定他们不经同意不能外出,外人也不能跟这些人家打交道。二是协助民兵、贫农团进行斗争。
崔老汉还说:
“斗争前,要开会。开会的主要成员除了农会、贫农团的成员之外,还有定为贫雇农的人。
“大家在一起拿着名单一个一个过,谁家家底如何,估计有多少财产,看见的看不见的都一个一个过筛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会上吵吵。
“其实,这些穷汉到底是没见过个钱,谁家有、究竟有多少,贵贱说不出个数数,最后就按谁家的‘铺摊摊’大,就从谁家开始,一户一户过,谁也不能空过。”
为了说明这种会议不允许贫雇农以外的人参加,崔老汉还举了一个例子。他说:
“有一次,沙口贫农团正开会,过去的村警乔兰凑进来听,大家一见他进来,就不说话了。”
但是乔兰却耍起村警的威风,说:“大家说哇,咋我一进来就不说了?”
这时,贫农团的人厉声让他出去,他不但不走,还说“你们又不是开黑赌场,我在一会儿都不行?我就不走你倒咋呀你们?”
贫农团的人说:“你不走?你不走你看我咋呀。”一边说,一边抓了一把早已经预备好生石灰,上前扑在乔兰的眼窝上。
乔兰一见这阵势,扭身就跑,还捂住脸呜哇乱叫。贫农团群情激愤地说:“正定下他个恶霸要斗争他,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大伙儿一拍大腿,决定追打。
崔老汉说,贫农团“一伙人都是二不溜青皮后生,一路追到乔兰家里,几个后生七手八脚将乔兰按倒在炕上,又往眼里揉了些石灰,揉得乔兰直是个乞讨,嚎叫得都不像人哭了。
最后大家看见他实在搓不住劲才罢手。说:再让你看,***。”经过这么一折腾,乔兰的眼睛当下就瞎了。直到“**大革命前还瞎着个眼到处转。”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34、采访崔老汉(2)

在谈到如何斗争地主时,崔老汉说:“各村镇的贫农团都追逼地主的“地财”——埋藏的金银细软。各村镇的贫农团里都混进了不少农村里的二流子、混混,他们打斗地主心黑手狠,他们私设公堂、刑讯逼供,刑罚五花八门。后来我参加过几次,主要斗争方式有几种。”
一种是“磨地”。地下铺上些棱角锐利的料炭,没有料炭就撒一些菠菜籽。
菠菜籽六棱八瓣,有黄豆颗子大,铺在地上比木锉还锋利。有时候是将料炭和菠菜籽儿搅和在一起。
然后将人一把推倒,两个人提住脚跟在上面来回拉。发展到后来,将被斗的那些地主富农上衣脱掉,光着上身正面拉了反面拉。折磨得这些人妈妈老子直叫唤。
崔老汉说:“一般人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三下五除二就将埋洋钱的地方交待出来。也有骨头硬的,死活不说。”
比如“东门上的周二干干,这是他的外号,叫什么不知道,大家都叫他周二干干。有钱。
他在药铺里有股份能没钱?但他平时装穷,两个儿子,大的在归绥做生意,冬天连只棉鞋都买不起,冬天回来脚指头冻掉两三个,老二在药铺里拉斗子司药。
他就装穷惯了,实际上是小气,叫他个二干干一点也不亏。我给你说,他干到什么程度,每年大年初一天不亮就出来,背个驴毛黑口袋挨家挨户讨一回吃,说是吃上百家饭,福气自临门。
一上午能讨得半口袋油糕。贫农团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知道他有两个钱呢。”
但他就是不说。不说,好,拉你一回磨。
对于当时的情景,崔老汉几十年后仍然历历在目。他说:
“记得斗争他的时候妇女会也参加了,二干干周掌柜当下被两三个妇女会唾了个风雨没漏,临了还是被脱光上衣磨了地。
“头朝后,脚朝前,两个贫农团手提脚后跟就拉着周二掌柜磨了一圈。拉得风快,地上的料炭菠菜籽还不过瘾,谁不知道给扔进两块青石蛋,听见周二掌柜的脑袋在青石蛋上嗑得嘣嘣响。
“拉一圈,乞告一回,说哪里哪里藏着洋钱呢。贫农团照那地方掏下去,起出二三百。
“不多,再拉,三回五回,妇女会张毛女实在愤恨得不得了,在周二的肚皮上放了一盘小石磨,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她放上小石磨之后,一屁股就坐在那扇小石磨上,像坐了一挂马车似的,指挥说:拉上走,看他说不说。”
看女人都斗争这样坚决,后生们也不示弱,一下子就把周二拉出大门,拉出城门,绕城圈子转。
最后周二掌柜脸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在半路就承认下他把洋钱全部藏在园子地的蓝池底下。
后来,底财果然起出不少,总共有24个木头盒子,白花花的有三千多块大洋。至于周二干干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崔老汉说:“到后来,张毛女从磨子上下来才发现周二干干几辈子就咽了气,后脑勺子被磨塌,脑浆都拉了一路,后脊背的肋骨白生生的,一根是一根,就像打场的链枷……”

还有一种方法是“坐圪针柜”。崔老汉介绍说,这种办法是先把放衣物存粮食的躺柜抬出来,抽去中间的档板,活像个长方形棺材。
然后在底子上均匀地撒上剁碎的枣树圪针,再把被斗的人脱光衣服,赤条条地扔到里头,盖上盖。
柜子底上有一根檩子,两头上下晃动,就像幼儿园里娃娃们耍翘翘板似的。
于是人就在里面从这头晃到那头,再从那头晃到这头。晃两下后问一句,直至说出藏金银的地方为止。
崔老汉说:“死鬼余务本,买卖开得有多大?当铺杂货铺,粮仓好几处。(日本人)大轰炸之后,子孙们陆陆续续都跑过河到归绥一带,生意也随之北移。
全家就留下他一下七十多岁的老汉看门。耳朵有些背。有些看不起贫农团。
问他,他连眼睛都不抬,不抬眼睛就抬你,将他抬进了圪针柜。摇来摇去反正是个不做声,不吭气,打开柜子一看,老东西死球了。”
还有一种叫做“扔四方墩”。四方墩就是长城的烽火台,三丈来高。
崔老汉说:“对那些顽固不化死活不说的,或者斗争上了火的,将他拉上四方墩一推,直死无活。为了保险起见,贫农团的人在四方墩下面铺满石头蛋子,开始还扔一两次不惮其烦,直到摔死,后来见扔下去不死,干脆用石头蛋子往脑袋上砸,一砸就没命了。”
谈到这种刑罚时,崔老汉也有具体事例。他说:
“有一回斗争韩聘卫的老婆,韩聘卫是个教书先生,人品也不错,但还是划成地主,对,是化形地主。
“贫农团见他老婆每天提个篮子捡料炭,气不打一处来,捆起来就打,说你那么有钱还装穷,快快交出来。
“韩家师娘不怕谁,打死打活一句话:打死也没钱。贫农团最后将她推下四方墩,摔死了。
“死的时候已经受过百般刑罚,磨地圪针柜,火烫钳子夹,上身被剥光,往下推的时候,田××将她的裤带松开,揪往裤腰,上手将她推下去的时候,人和衣服轻易地分离开来。
“第二天,田××就将那打裤子卖在了估衣摊子上。田××也是个少先队员。”
崔老汉说:刑讯地主还有不少花样。
压杠子:按着受刑人趴下,再把一根木棍(扁担或椽子)
压在受刑人的小腿肚子上,木棍两端各有一个人向下用力压。更有甚者,还要在受刑人的小腿两端垫上砖,俩人坐在木棍两端玩“跷跷板”。
烙铁烙:火盆里放炭火把烙铁烧红,往受刑人身上烙。更
为凶狠下流的,是剥光妇女的衣服,烙乳房,烫阴毛。
刺手指:摁住或绑住受刑人,用纳鞋底的锥子从手指甲缝
里刺入。
跪碗渣:让受刑人露出膝盖,跪在尖锐的碎碗渣或玻璃渣
上。
披麻戴孝:剥光受刑人上衣,在背部或胸部涂上熬好的胶,
然后缠裹上麻,等麻粘牢后再用力撕麻,连同皮肉一起撕下。
鸭子凫水:把受刑人两脚两手拧在后背捆在一起,吊在房
梁上,或用木棍皮鞭打,或用鞋底打嘴巴。
倒挂拔毛:把受刑人的两只脚脖子捆在一起,头朝下吊在
房梁上。一撮撮拔掉受刑人的头发或胡须。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35、采访崔老汉(3)
灌辣椒水:和倒挂拔毛相似,只是不拔头发和胡子,而是
向鼻孔里灌辣椒水。有的用醋代替辣椒水。
燕飞(荡秋千):把受刑人的两手拧到背后捆紧吊在房梁
上,推着“荡秋千”,杂以拷打。有的还在受刑人的腿上挂上重物。更甚者,竟剥光受刑人的半身或全身衣服,用烟袋锅、香烟头或烧红的铁丝烫着取乐。
榨油(夹棍):用两根结实的木棒夹住受刑人的小腿或手
指,木棍两端各有一个人握住棍子用力夹挤压榨。
冻豆腐:剥光受刑人的半身或全身,手脚捆住扔在雪地上。
快要冻僵时再提回屋里讯问,可反复进行。
腌萝卜:把受刑人打得遍体鳞伤后,再向伤口里洒食盐。
压面条:受刑人仰卧地上,腰部垫上砖,然后一个人摁头,
一个人摁脚,用力向下压。砖越垫越多,直到受刑人叫饶为止。
搓排骨:剥光受刑人上身,摁倒在地,用洗衣服的搓板用
力搓刮肋骨。
烤全猪:剥光受刑人的衣服,四个马蹄般地绑住,吊在房
梁上(如同鸭子凫水),下面放着张着炭火的火盆,连烤带熏。杂以锥子扎、铁丝烫。最为下流的是“烤母猪”,用女人来取乐。
常常是多种刑讯方式并用,地主们喊爹叫娘,声音好惨呀!许多人被活活打死或折磨死;还有许多人不堪忍受酷刑自杀了。有许多地主富农家的妇女投河上吊。

崔老汉还说,在五花八门的刑罚中,“我那妻姥娘死得最惨。一个寡妇人家守着一摊子家业,有磨房,当铺,百货生意,还养两支大船,经营着粮库,常年下雇工有三十多人。
“被磨了地,捆起来打过,火柱烫过,最后还在耳朵里钻上捻子点灯……我给你说……最后,最后在人民法庭上枪崩了。”

说到这里,崔老汉颇有感触地说:
“有人民法庭?人民法庭我给你说是这么回事。由几个人控诉,底下是人山人海。其实许多人都是听过昔日富豪的名头,没见过面,都是来看希罕的。
“控诉罢,土改工作团的人问:贫雇农弟兄们,大家说,这个人,该怎么办。只要底下有一个人说:打死他!……这人立刻就被拉出去。用这种方式,还有许多平时为人不好脾气不好惹下人的民兵、农会干部被枪崩了。这叫做:贫雇农要怎么办就怎么办。”
土改进入高潮时,崔老汉清楚地记得,当时“斗死的人都不允许去收尸,谁要收尸就认定是狗腿子,一旦定成狗腿子,斗争起来比真正的地主还厉害。
后来,那些被斗死的,被抢毙的,都赤红溜棍扔在野地里,远远地就看见一群狗围着尸首争抢。屁股在雪地里露出来很抢眼,我给你说。尸体上的衣服早被人脱光了。”
这种混乱局面打死多少地主,没稽究,不知道。但仅我知道的就有十多个。反正挺乱,有好几次,贫农团开控诉大会,说着说着把县委书记县长就揪上台去斗开了。要不是土改工作团在那压着阵,他们也玄。”
崔老汉承认,他也参与过这些事。人们叫他“鬼六子”,就是那时候起的。
他还说,他曾经请教过早年在衙门里当刽子手的人,这人叫“三板汉”,是个塌鼻子,害杨梅大疮落下的病。三板汉教他一种方法,叫“小鬼搬砖”,就是电影里演过的“坐老虎橙”。
后来他对三叔说了,三叔马上把这种法子运用到实践中。最多的时候能往受害人脚下垫七块砖头,“听见骨节圪叭叭响,是那种碎裂的声音。”

有一个老汉叫任惠科,老光棍一条。有一眼窑洞,沿山畔掏出来,外面挂了砖面。
这个老汉平常说话有些刚强,跟邻居的关系处得不大好。土改的时候就把他当作了斗争对象给打死了。贫农团往死打惠科老汉的时候振振有辞,说:“你个死老汉住那么好的窑洞做甚呀?”
惠科老汉死后,窑洞分给了贫农团长任奴儿。
还有一个老太太,腿有些瘸,大家平常叫她作“拐婆”。拐婆早年守寡,有一个儿子,后来这个儿子也犯病死了,生活没有着落,她手里存有些钱,坐吃山空也不是个办法,别人就劝她说你手里有些钱,不如放高利贷,不然你以后怎么活?
拐婆就放点高利贷来维持日常用度。放高利贷自然就是剥削,剥削当然就首当其冲定成斗争对象。斗争的时候,拐婆就被打死了。

崔老汉说,这些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莫过于把那些斗争对象的老婆闺女给当斗争果实硬性分给贫雇农。斗死的不必说,就是没有斗死的也分。
刘象坤的老婆已经五十多岁了,刘象坤死后把她分给一个贫雇农。这个贫雇农还有些看不上她,过了两年多就蹬蛋了。
王××被打死之后,闺女被分配给一个贫农,这个贫农还不错,两人凑凑乎乎过下来,这户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生下儿子在县中当校长。
贫农团长任奴儿也分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四十多岁,还有一个闺女,叫金兰,也分给一个年轻后生。老太太的男人在土改时候跑到内蒙,人还活着就把人家的老婆给当果实分掉。
任奴儿这个人就是有点懒,但不讨人厌。他能懒到什么程度?邻居们见他没吃没喝过得恓慌,不时送他点吃的喝的,在地里碰见,给他摘两颗葫芦,他呢,只拿一个,拿一个不说,还拣小的拿,说是嫌大的沉哩。
枣树地碰见他,说奴儿,你摘些枣回去吃吧。他探手摘够一把装在口袋里就懒得再摘了。这人就懒到这种程度。
不仅仅地富和斗争对象的女人被分配掉,就是富裕中农也不例外。富裕中农冯万礼的闺女就分给了贫雇农。后来这闺女死活不依,最终离了婚。
这前前后后村里分了三四个老太太,七八个大闺女。
最典型的要数私塾先生任光春的妻子和闺女。土改时,任光春早已经去世,家里只有老婆和一个女儿。
他家没劳动力,就把三亩地租出去,结果被定为地主,母女俩让关了起来,要硬性分配给贫雇农,母女俩死活不从,让绳子抽,棒子打,烙铁烫,唉,母女俩忍受不了折磨,就一起跳河死了。


楼主:碧薇萍  时间:2019-10-09 14:28:46
36、流血斗争(1)

一个队员汇报说,某村有个农民向他讲述了他所知道的土改情况:
一解放,我们村的土改运动很快就开始了,第一个被镇压的就是地主朴文秀。朴文秀号称本村最大的地主,其实也只是多些田地和财产,比一般人生活得好些而已,那也是靠勤奋和棈打细祘得来的。
在枪杀他之前把他五花大绑吊在树上,逼他交代私藏的金银财宝,他被迫又交代了埋在地下的金银〔此前已把他家的财产全部没收了〕,等把这些埋在地下的金锒挖出来后照样把他枪杀了。
一个从未做过什么坏亊的人,也没有参加过反共活动,只是在农村中富裕一些,也成了一种罪过,被谋财又害命,其后全家被扫地出门,是使人无法理解旳。
水源村离我们家约5公里,一天,贫农团通知去参加斗争会,我也去了。到达会场时,只见台上跪着四个人,五花大绑,民兵荷枪实弹地看押着,周围站了不少拿枪的军人和民兵,气氛十分紧张。
这次斗争会,积极分子们控诉他们剥削人的罪恶,用棍子把他们打得半死。会后把这四人推到田边空地上枪杀。
之后,我看到粉岩村的老徐(一个有名的剿匪积极分子、县大队队员)用刺刀逐个去捅这些已死去的人,边捅嘴上还边骂个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恨。人被打死了还要这样用刺刀去桶,我觉得太残忍了。
为了推动土改斗地主运动的开展,区里组织斗争大会,以给各村树立榜样。一天,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去参加斗争大会,各村的地主也被拉去陪斗,许多老百姓都去受教育。
会场设在县城对河的南福村,这天斗的就是该村的地主李巧初,一个年约40多岁的女人,细小的身材,跪在台上给贫下中农轮番上台批斗。
全区的斗争大会,人山人海,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场面。会后,即把李巧初推到路边的土坡上枪杀,是用沙枪来打的,多枪才能打死。
最后区政府的领导人讲话,号召各村农民积极投入土改和斗地主运动,求得翻身和解放,同时警告各村的地主,只能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和自己的财产,配合土改,否则李巧初就是榜样。
在一个社会的变革时期,胜利者为了巩固政权,稳定社会秩序,对那些为维护旧政权而动刀动枪、杀人放火而又拒不投降的顽固分子实行镇压,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必要的。
至如枪杀恶霸,像尹承纪的二夫人,一个女流之辈,她算哪门子恶霸?我们村上的潘大力,一个已经60岁的老人,地方上有一定的声望,并无为非作歹之事,也成了恶霸,岂不令人好笑吗?
在土改中,我们村被枪杀的地主有朴文秀、郭文波、钟木保、郭老炮、富农钟金水等多人,还有地主郭老九,钟务生以及林昌明的妻子等人则是在士改斗争地主的时候被活活斗死的,全都是一些冤死的人。
用暴力土改,不但谋财,把他们私人的土地财产拿来共产分掉,而且还要人家的命,这就于法于理不容了。

一个队员汇报说,他调查了一个村子,了解到的是:
土地改革就经济内容而言特别简单,特别原始,仅仅是按人头平分土地而已,但是做得很细,分为下面七个阶段:土地调查;土地评级;评定阶级成分;挖财宝;流血斗争(后又叫刮骨斗争);分浮财;分土地,发土地证。
由贫农团逐家评定阶级成分,划分的阶级成分有六种:地主(经营地主,破落地主);富农;上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共六个“阶级”。
其中,经营地主是指有农具畜力,自家也有一、二人下地干农活,但主要是靠雇工耕种土地的农户。无土地、无农具、甚至无住处,依靠打零工或常年固定给人打工的农户,则是雇农(东北地区俗称“扛长活”)。
土改运动还在进一步发展,一个高潮一个高潮地走向深入,虽然把地主的土地分了,但地主阶级还有浮财:金银手饰、金银元宝,散碎“沙金”、贵重衣服等。
对地主阶级还要狠斗,要从政治上,经济上彻底打灭他们的威风。所以掀起了一个叫做“砍大树,挖财宝”的运动,简称“砍挖运动”。
运动中流行的口号是:“挖财宝,分土地”,“放手发动群众”,“土地还家”,“农民翻身得解放”.……
土地当然无法隐藏,财宝是可以隐藏的。不少地主家庭把金银首饰都藏匿起来。既然藏匿就得“挖”,于是开始了第四阶段的行动——挖财宝。
怎么挖法?“先挖人”——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毒打地主本人和他们的子女,毒打子女时还要让地主亲眼目睹。其次是“挖地”,当然要掘地五尺。
这次毒打也有创造:先把地主们吊在屋梁上,其高度是脚趾刚好触地,就像在跳芭蕾舞,人既不能站立又不能倒下,晃来晃去。
对他们的子女则是扒光了衣服把两臂绑在扁担上,用皮鞭猛烈抽打。一片嚎叫声、呻吟声撕人心肺!此法果然有效,收获甚丰,绝大部分地主把财富的隐匿地点都招供出来。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时刻,地主子弟们双臂被绑在扁担上,用皮带噼啪噼啪抽打了一会,子弟们高声哭叫,以便迫使他们的父母招供。
第二天,民兵们威风凛凛,背着枪,跟着几个农会积极分子,到各地主家去取东西。
通过这次聚敛财产,贫雇农积极分子(其中主要由地痞组成)拿到的有衣服、被褥、首饰、家具……一切杂物应有尽有,集中在农会的几个房间里,民兵看守着。
当时,把这些日用品和贵重物品叫“浮财”,所以也叫“分浮财”。
民兵和农会在加紧深挖浮财的活动,无非是打人、流血、挖地、刨墙……
在这一阶段,各村每天晚上都对地主进行批斗,要他们交出浮财,为了达到深挖目的,什么刑罚都用了。
在政治运动中,你可以发现:中国在“整人”方面很有发明“天才”。
除“传统”的各种刑罚,还有一个这样的惨无人道的酷刑:为了让地主分子交待出浮财藏放的地方,把一只猫装进地主婆子的裤裆里,拚命打猫,猫在裤裆中乱抓乱咬,逼迫老太太交待。
“砍挖运动”进行了一段时间,又掀起了一个“扫堂子”高潮。
当时,据土改工作队反映:如果只是本村的贫雇农,斗争本村的地主富农,本家、亲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要在本村共同生活,情面肯定会起作用,土改就不会彻底。
所以开展了“扫堂子”运动。就是这村的基本群众,到别村去“扫”。凡是认为应该批斗的对象,本村没有批斗。外村去“扫”时,可以任意去分配他们家的任何东西。

楼主:碧薇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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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4-01-24 22:55:00

更新时间:2019-10-09 14: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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