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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你不长大,我不敢老。(伪装者兄弟文)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嗯”阿诚嘴里塞得满满的面条:“姆妈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
“你这个骗子!骗子!”睡得正香的阿诚被他最爱最亲的妈妈在梦中打醒了。那个晚上,桂姨狰狞的面庞,恶毒的语言,幽怨的眼神,凶狠的殴打,都成为了阿诚童年的梦魇。
可是这场梦是那么的亘长繁琐,阴郁黑暗,如堕深渊,阿诚无数次呼救,无数次求饶,他跪在地上苦苦的求着桂姨,他一声声的叫着妈妈,可无情的鞭子还是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次都是刻苦铭心,每一次痛不欲生。
乌青色的围墙下,房间里冰冷如冬,陈旧的家具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头上的灯泡昏暗的发着光,更让人觉得可怖压抑。阿诚衣衫褴褛的缩在桌子下面,冻得牙齿咯咯直响。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桂姨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她看见了躲在八宝桌下的阿诚,猛地举起斧子劈了下去——
“妈妈,我错了,不要杀我!”阿诚吓得一声惊呼,登时一睁眼,一道刺眼的阳光映入眼帘。看着熟悉的卧室,阿诚长出一口气,这个梦,终于醒了。
“阿诚少爷,你终于醒了。”阿香坐在一旁抹着泪:“你终于醒了。”
阿诚身上痛的厉害,想说话,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阿香见状,赶紧递上一碗水,阿诚接过碗,小心的喝着,眼睛却一直四处看着,阿香知道阿诚想干嘛,掏出手绢擦了擦泪小声说道:“你昨天半夜烧晕过去了,大小姐还有大少爷一直陪你到凌晨,后来大小姐睡觉去了,大少爷五分钟前才刚出去的。”
阿诚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大哥居然陪了自己那么久,他有一点黯然:“大哥他,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呆子。”阿香一脸的埋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阿诚看了一眼窗外,重新躺回了床上,眼角却又湿润了:“大哥一定对我很失望,说不定,他还在恨我。因为我伤害了明台。”
阿香见状叹了一口气,她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阿诚他在梦里喊得那些梦话,该不该告诉他,他每叫一声“妈妈”明楼的神情就会难过一分,他每求一次饶,明楼都会不忍的别过头落泪。
阿香不再说话,起身出去了,她来到外面的小客厅,看着站在窗边独自喝酒的明楼,心里一疼:“大少爷,阿诚少爷醒了。”
“唔。”楼转过身点了点头,把那个空酒杯递给阿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阿诚的卧室。
“大少爷。”阿香叫了一声:“阿诚少爷,刚才在梦里喊了一句,妈妈,你别杀我。”
明楼的脚步停了一下,身子也有一点摇摇欲坠的意味,阿香担心的过去想要搀扶他,明楼却摆了摆手:“去小厨房,让他们给阿诚做一点清淡的,阿诚喜欢吃的饭菜来。”
说罢明楼回头冲阿香淡淡一笑:“阿香,你放心,我不会再打阿诚了。”
阿诚的房间里充斥着药剂的味道,阳光却可以充分的照进了,床头挂着的油画散发出来它本身最美的色彩,明楼认识,那是阿诚最得意的一幅画,艺术的魅力才显得这里没有那么的压抑。阿诚躺在床上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自责懊悔依旧清晰可见,明楼心里一疼。他走过去坐到阿诚的床头拍了拍他的腿:“阿诚,醒了。”
说着明楼就伸手想要摸阿诚的脸,阿诚却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动作会让大哥难过,会把大哥越推越远,他又马上把头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眼神却是那么的让人疼惜。明楼轻叹一口气,把半空中的手重新放到阿诚的脸上,用大拇指轻轻的摸着他脸上的一道指印:“阿诚,想妈妈了?”
阿诚心里一惊,自己不会把在梦里看到的一切,都喊出来了吧。他想要解释一下,明楼接着说道:“就算桂姨再虐待你,但她曾经也给过你最幸福的时光。”说到这里,明楼愣了一下,嘶哑的嗓音里多了一分伤感:“不像我,只带给你无尽的伤痛,还有心灵上的折磨。”
“大哥,没有,没有!”阿诚急了,他不顾身上的伤痛,猛地一下子坐起来抱住明楼:“那个女人是虐杀,您是教养,阿诚懂。”
看见阿诚的衬衣背后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红色的伤痕,是那么的刺眼明楼的手颤抖了,他想要问阿诚痛不痛,但他知道那根本就是一句废话,他嚅喏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我不该下那么重的手的。”
“大哥,关于明台母亲的事……”阿诚放开了明楼,怯怯地说道。
明楼一下子捂住了阿诚的嘴,微微驼了驼背,看着他的眼睛愧疚的说:“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都怪大哥,都怪大哥。”
大哥的眼神里有着难言之隐之下的无奈和愧疚,阿诚低下了头,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敢直视明楼的眼神,他渴望走进大哥的内心,但是每一次,他都会胆怯的望而却步。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大哥的眼神里有着难言之隐之下的无奈和愧疚,阿诚低下了头,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每一次都敢直视明楼的眼神,他渴望走进大哥的内心,但是每一次,他都会胆怯的望而却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一次都是自己的错,最后道歉的却是大哥。阿诚从小不理解,现在也不理解。阿诚闭了嘴,不再说话,但是他知道大哥原谅了自己。明楼脱下他的衬衣查看他的伤势,一边看,一边说:“大哥和大姐其实一直在寻找明台的父亲,与此同时,我也一直在寻找你的家人,你长大了,也该……”
“诶呦。”阿诚突然一声呼痛打断了明楼的话,他赶紧替阿诚重新披好衬衣,着急的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大哥给你弄一点止疼片吃”
阿诚摇了摇头,想要下床:“大哥,我饿了,想要去吃饭。”
明楼赶紧拦住了他,轻声说道:“好啦,乖乖待着,我吩咐了下人给你做饭,一会就给你送上来。”说完明楼揉了揉阿诚的头:“哪次挨了教训不给你把饭端到面前,臭小子,是不是还和我置气呢。”
“不是,都说轻伤不下火线,更何况,我的身子没有那么娇弱,还不至于爬不起来。”阿诚说话别扭极了:“而且,而且,我想上厕所。”
明楼挑了挑眉,想起了昨天,居然一下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啊哈哈。”阿诚一下子憋得脸通红,尿裤子的事实不可否认,但看见那个罪魁祸首笑得那么开心阿诚心里更是不平,可是现在刻不容缓,他那里还有心情和脸面和明楼争,他慌忙翻身下床就跑到厕所,看着阿诚如此矫健的身姿,明楼甚至有点恍惚,阿诚是什么做的,铁打的身子,含羞草做的心?
就当阿诚去厕所的那个空,阿香端了饭上来,阿诚从卫生间里探出来头,开心的叫道:“诶,一闻这味就是蟹黄豆腐!阿香你站那里别动!”说罢阿诚是连裤子也没有穿整齐就跑了出来。裤子斜斜的挂在胯上,看上去实在是吊儿郎当,没规矩极了。阿香还没有把饭端上桌,那小子就截住了她,直接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阿香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眼明楼的脸色,明楼却好像并没有恼,甚至连一丝嫌弃也没有,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要知道,大少爷是最讲究规矩的了,要按平时,他早就让阿诚跪下了,更何况,他昨天刚遭了打。阿香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阿诚注意点明楼,可是阿诚却是一副无所畏忌的样子,他甚至还冲阿香贼贼的一笑:“这个蟹黄豆腐太好吃了,阿香,你再去给我拿一碗,不,两碗!”
说罢阿诚一把夺过阿香手里的托盘:“嘿嘿,辛苦你了。”支走了阿香,阿诚的脚步似乎更是轻盈了,他把托盘放到床头,端起一碗饭就盘腿坐在床上吃了起来,明楼单手托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责怪他的意味,只是略带嗔怪的说道:“我这还没教训完你呢,你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是不是我昨天打的还是不够狠?”
“大哥您不是说原谅我了。”阿诚嘴里塞的满满的饭。
明楼一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您都和我道歉了。”阿诚狡黠的一笑:“况且,孔子说了,七十岁才能随心所欲不逾矩呢。”
“那你现在志于学吗?”
“大哥,您不是最常说,点到为止吗?”
阿诚此话一出,两个人便相视一笑,明楼知道,阿诚现在突如其来的放肆只是为了单纯的避开那个自己替他家人的话题。明楼心里一沉,每次都是这个样子,上次在苏州也是。但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明楼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变色龙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其实背后有着常人难以知会的艰辛。阿诚想把痛苦和欲望藏在心里,他作为大哥,也没有办法去分担他的那一份。就像他和大姐,人活在世,说话三分真,七分假,就算对着自己至亲的人,也不例外。霍先生告诉他一旦他戴上这副面具,就只能伪装,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摘不下去,最后直到他正真成为了那个他所伪装的人。
至死方休。
可是现如今,他发现,明楼他只是多了一副面具罢了,早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戴上了面具。就像他现在对面坐着的阿诚。他的眼睛清澈见底,但是他的内心却让他,再也看不透了。人越大,心思越重,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何况是他明楼的弟弟,但是这种感觉让明楼很不舒服,他还想想以前一样牢牢的掌控着阿诚,可惜,滚滚春潮,奔东海。
明楼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阿诚一看就知道大哥是又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他总是喜欢把一些东西上纲上线,把一些最普通的东西上升到人生哲理的一面,阿诚想到这里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明台总说大哥就是一个年轻的老学究,无为的空想家,现在仔细想来,还真的是挺贴切的。
就在他遐想菲菲的时候,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吃个饭,傻乐什么。”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就在他遐想菲菲的时候,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吃个饭,傻乐什么。”
“就是这个笑,你要是昨天规规矩矩,安安稳稳的跪在外面,我至于让你今天遍体鳞伤嘛”明楼回过了神,又开始说教了:“躺在院子里睡觉,在厨房里和阿香打闹就不说了,进了书房还不认错,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油腔滑调的,把你吊起来打都是轻的。”
明楼说够了,使劲一推阿诚的脑门:“你说,你这叫什么!”
阿诚被明楼这一推,自然收敛了许多,手里捧着碗,不知道是该继续吃,还是放下,一抬头,只见大哥还在逼视着他,阿诚无奈,只能低下头喃喃的说道:“还能是啥,破罐破摔呗,死猪不怕开水烫呗……”
听到这里,明楼是再也绷不住了,这个小混 蛋啊,真的是啊,明楼觉得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时,明镜捧着两碗蟹黄豆腐进了门,扬声道:“来,我看看是谁啊,胃口这么好,要吃半锅的蟹黄豆腐啊。”
见明镜进来了,明楼赶紧起身去迎:“姐,您醒了,怎么您还给亲自拿进来了。”
明镜把碗放在床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笑道:“我是被你们这屋的味给香醒的,结果一出门,就碰见阿香端着两个碗往楼上走,我截住问她还有没有了,阿香努了努嘴‘喏,全在阿诚少爷的碗里了。’我这不就进来,和我们阿诚少爷,讨口饭吃,阿诚少爷,你意下如何?”
明镜满满的调侃一下子让阿诚涨红了脸,他手忙脚乱的端起一碗就要递给明镜,明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这是逗你呢,难得你有胃口,可是要多吃一点的。你说说你这个孩子,有的时候吧,是要实诚就有多实诚。还有的时候吧,是要多坏,就有多坏。”说完明镜冲阿诚一眨眼:“我说的对吧。”
阿诚缩回了端着碗的手,讪讪的低头吃了起来,明镜不再调侃他,转头看向明楼,两个人聊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阿诚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吃着饭,吃的很慢,也不似刚才那样香甜。可是大姐一直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和大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生意上的事,似乎是在等着他吃完,果不其然阿诚前脚刚吃完,后脚明镜就让阿香进来撤了餐具。阿香还带进来了一份报纸,临走前,阿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送走了阿香,看着面前的大哥和大姐,阿诚不得不说,他真的慌张了。明镜吧报纸递给他,示意让他看,阿诚看了一眼明楼,犹犹豫豫的接了过去。不看则已,一看阿诚着实被吓了一跳。
“明家少爷无证驾驶上路,警察局警官无私办案。”
阿诚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明镜看了他一眼。拿过报纸递还给明楼,神情肃穆:“阿诚,我和你大哥谈过了,你长大了,你也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来承担责任了。我们不能说再你犯了错,我们替你填坑受过,然后打一顿你,就不了了之。这样不行,你也要为自己的过失承担后果。”
说完,明镜就停了下来,探究的看着阿诚,阿诚心里听的只发毛,他不知道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很是不安。
明楼接过了话茬:“你和明台,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警察厅里赎出来的,明台那部分的钱,我给你除一半。还有修车钱,一共是一千五百元。这钱,我可不给你出。”
阿诚怯怯的看向明镜:“大姐,是从我的零花钱里扣吗?”
“不是。”明镜摇了摇头:“哪里就来的这么容易,人活在世当思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你自己作下来的祸事,就要让让自己的血汗钱去偿还。”
明镜这话说的很是严格:“这是你第一次,所以我和你大哥商量过了,不给你定太严的期限,也不和你要利息了,但是必须在一年内还清这钱。”
“可是大姐,我在法兰西,用的是法郎啊。”阿诚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那就自己去换算汇率。”明镜站了起来:“不付出,哪有回报。不懂得挣钱的辛苦,你就永远只会闯祸。过几天我会让人起草一份合同给你,白纸黑字,你也不好抵赖。等你去了法兰西,就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我再说一次,第一,不许用零用钱,第二,不许违法,第三,期限一年,到时候,一分一厘也不许少。”
说罢她看了一眼明楼,便直接出去了,没有给阿诚一点反驳的机会。看着明镜出去,阿诚这才乱了阵脚,他投降的看向明楼,可明楼这次并没有对阿诚施以援手,他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大姐的主意。”
“可是我平时要上课的啊。”阿诚有点气急败坏。
明楼倒是言简意赅:“勤工俭学。”
阿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明楼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用手点了点他:“刚才大姐说的你都听见了吧,一年之内必须还清。否则。后果自负。”说罢明楼就扬长而去。阿诚气的只捶枕头,一年,一千五百块,就算把他卖了也是凑不齐的啊,大姐哪里想的这么一个馊主意。
阿诚越想越气,这一定是大哥捣的鬼,打了他骂他,还要罚他的钱,终于气不过的阿诚愤懑的举起枕头想要扔在地上,可是动作太大一下子牵动了身后的伤口,结果枕头没扔出去,倒是惹的自己半天痛的倒不过气来。
阿诚看着天边一寸一寸落下去的夕阳,心中涌起了一阵男儿掉泪的悲凉。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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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九十七 理财专家的养成

“碧荷生幽泉,日艳且鲜。

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陶思永靠在梧桐树下悠悠然的念出了这一首诗,一袭白裙翩飘,一头秀发逍遥,配上那最为温柔魅人之音,一旁围坐的几个男生不由得都看呆了。

“李白的古风,其五十九。”王文治坐在树下手里把弄着一片树叶,可他看起来心思却很是沉重。平日里的沉稳大气倒是减了几分。

“就你懂得多。”思永翻了一个白眼,拢了拢裙子坐在一块青石上,眼睛却一直看着子衿和阿诚中间的那块空地,伤感极了。

王文治,郑子衿,明诚,郑子衿,陶思永还有陈秉文,他们六人就那么坐在上海中学的校园里,看着陆续来报道的学子,他们内心都感慨万千,却又彼此无言。孩子们稚嫩的脸庞上写着对未来的憧憬,少不更事的背后,却是最本初的纯真。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自己。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王文治是第一个开口的。

他一开口,子衿自然要接上去,他拍了拍自己衬衣上的灰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已是曲中人,何必再听曲中曲。”

说罢他就使劲推了阿诚一把,示意让他也好好接,阿诚看着报名处熙熙攘攘的学生,轻叹一声:“曲中轻忆梦中人,梦醒时分叹红尘。”

陈秉文看了那三个少爷,苦笑一声:“曲终人散梦已醒,何处再寻梦中人。”

可是他刚接完,就被陶思永推了一把:“你们干什么啊!开诗社啊!”

子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冲阿诚使了一个眼色:“就许你吟诗作对,就不许我们有感而发啊。”

“就是。”阿诚也起身了,把地上的落叶踩得哗哗作响:“你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文治一副看大戏的样子,双手抱头躺在草地上,丝毫不理会他们的拌嘴。梧桐树的树叶挡住了下午的烈日,只留下斑驳的树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远离了世间的一切喧嚣,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宁静。直到陶思永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啊!思永你干嘛。”王文治一脸的委屈:“我这正想事呢。”

陶思永重新坐回地上,满不在乎的说道:“想什么,想你的美国梦?”

陶思永此话一出,他们其他四个人立马来了精神,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要去美国念书了!”

“对啊,去哈佛大学的商学院,是我爸爸安排的。”王文治被迫坐了起来,不过语调里都是说不尽的无奈:“其实,我想去英国的,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还是聊聊大家吧。诶,阿诚,我想你一定就留在法兰西了吧。”

阿诚被突然点了名,有点恍惚,不过也很快点了点头。

“你大哥就是学的就是金融,你一定也是吧。”子衿若有所思的问道:“巴黎大学的商学院也是很优秀的。”

阿诚看了一眼思永,淡然一笑:“没有,我去的是理学院,无学化学。”

“化学!”子衿又一惊一乍的跳了起来:“我的老天爷,阿诚我记得你明明一直都是文科见长,你怎么就学了理科呢。”

“阿诚深情,我等远不能及。”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思永说话了,她冲阿诚宽慰的一笑:“我和子衿就留在国内,不过要去北平念书,一起学文史。”

说完她就看向这个小团体里最沉默寡言的陈秉文:“阿文,你呢。”

“啊。”阿文有点手足无措,抬头看着其他五个人,居然他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也许就在本地念书吧。”

陶思永最为善解人意,知道陈秉文不爱言语,便也不再追问转头换了一个话题:“诶,阿诚少爷,前段时间你可是出名出大发了,我见你都上报了。”

陶思永的调侃一下子就让阿诚红了脸,他嗫喏半天,才斩钉截铁的摆了摆手:“往事不必再提……”

一阵风吹过,吹的大家都来了兴致,纷纷起哄道:“要提要提,光辉往事不再提,那还有什么乐子!”

子衿开始了他的绘声绘色,阿诚只得哭笑不得的坐在旁边听着那个家伙的添油加醋,故事完毕,所有人都是捧腹大笑,只有陈秉文略微有点担心:“那,阿诚,你现在怎么办啊。”

“一千五百块。”阿诚仰天长啸:“还能怎么办,活着干,死了算。”

“诶,阿诚,话不能这么说。”王文治倒是颇有计划:“阿诚,你说你在巴黎念书,巴黎什么最好啊,工艺品还有那些香水嘛。你可以把那里的东西拿回上海卖,或者把上海的东西拿到那里去卖。”

诶,你这不是变相的走私嘛,是违法的。”阿诚犹豫的摇了摇头:“再说了,我上哪里找那么一条运输线还有经手人啊。”

阿诚嘴上说的不愿意,但是子衿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欲望,子衿清咳一声接到:“非也非也,阿诚,你面前不就是有一条现成的捷径嘛。”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阿诚嘴上说的不愿意,但是子衿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欲望,子衿清咳一声接到:“非也非也,阿诚,你面前不就是有一条现成的捷径嘛。”

这话说的阿诚是一头雾水,陶思永却是立马反应过来了,提醒阿诚道:“阿诚,你忘了你们明家是做什么生意的了。”

阿诚还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这个我大哥和大姐从来没有提过,我只知道,在苏州老家,是有个矿场。”

陶思永没了耐性,使劲一拍阿诚的后脑勺笑骂道:“呆子!是明家香啊!”

就算阿诚反应再迟钝,他也应该明白了子衿和思永的意思,明堂哥在巴黎他工厂有商店,他可以去半工半读。而且明堂哥也有一条从巴黎开往上海的运输线,他可以托唐秘书帮忙,往回搞一点“物品”,也不是未尝不可。阿诚细想半天,这可是一箭双雕啊,就是怕事情败露,那可真的要被两个大哥逐出家门了。

见阿诚愣了神,众人赶紧推他,阿诚傻笑着点了点头,都把众人看呆了。

六个人又嬉笑怒骂了一会,才纷纷告别,陈秉文和阿诚一道走,不过一路上,他们二人倒是缄默了许多,直到走过了两条街道,陈秉文才开口说话了:“明诚,我的父亲今年去世了。”

陈秉文此话一出,阿诚的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伤感的看了陈秉文一眼,却说不出来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想告诉你。”陈秉文说话的样子很别扭,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脸上只有无望。他的表情和那喧嚣的街道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让人沉郁。

阿诚知道陈秉文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便请他到了餐厅里面吃晚餐,看着桌上的牛排,陈秉文却没有一点的食欲:“我大哥,说我不是念书的料,所以我不能够念大学了。”

阿诚放下了刀叉,安静的看着陈秉文,示意让他接着说。

陈秉文却没有抬头,他用大拇指拨弄着桌上的餐具,眼睛却盯着大厅里的那个留声机:“我读《大卫·科波菲尔》,我感觉自己,就像小时候的大卫。大卫在他继父的眼里,阴沉,忤逆,凶暴,乖戾,执拗,倔强。而我在我大哥的眼里,也是那么样子。他让我中止我的学业,让我搬离陈家,去外面讨生活,看在家里宗亲的面子上,他也算给我找了一个‘美差'。在警察厅,做巡警。我想,从此以后,咱们就真的,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

陈秉文的语气哀哀的:“明诚,我真的好羡慕你,好羡慕你。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最被宠爱的孩子。”

阿诚看着对面那个绝望的少年,心里居然也是酸酸的,他别过头,没有再看陈秉文。阿诚的心,又一次开始流泪。

短暂的晚餐后,阿诚匆匆的赶回了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怕再迟一会,就又要被大哥折腾。可他刚一进门,还是又被大哥训斥了一番。

“没规矩,慌慌张张的跑什么。”明楼眉头紧锁:“过来,和大哥问好。”

阿诚瞧了一眼明堂,眼里只发光,真的是想什么开什么,打过招呼后就挨着明堂坐下,丝毫不理会明楼的黑脸。

明楼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阿诚,我要和大哥谈事情,你先回屋去。”

“可是我。”阿诚欲言又止:“好久没见大哥了,我也想陪大哥聊聊。”

“我让你回去。”明楼言简意赅。

可明堂却发话了:“明楼啊,你可不能搞封建大家长那套,凡事不要横断独行。”明堂说着拍了拍阿诚的背:“别怕,今天我给你撑腰,明楼他不敢动你。”

明楼被气坏了,但是喜怒不形于色,他只能窝窝囊囊的坐在一旁看着阿诚这个小子肚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坏水。

阿诚有了明堂撑腰,倒是也不避讳明楼,直接说了起来:“大哥,我想去您的工厂里勤工俭学。”

“哦,为什么?”明堂来了兴致,同时挑衅的看了一眼明楼:“说来听听。”

阿诚换了一副谈判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稳稳当当:“您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偷开我大哥的车闯了祸。我大姐说,我已然是成人了,总要为自己的过失买单。所以我只能出去勤工俭学来还我大哥的钱。可我思来想去,巴黎的工厂我都不尽熟悉,怕惹来事端,只有大哥的工厂最为稳妥。况且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我去了您的工厂,肯定是要比其他工人更为认真卖力的。再者说,我现在也算是大学生了,又是学的化学专业,所以从各个方面的专业素养来说,我很有信心。而且您也讲过,学好一门手艺,也算是一种安家立命的手段,我年纪越来越大,也该要学着逐步走到社会上了。”

阿诚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一旁的明楼心里却也是暗暗赞叹了一下,好小子,思路清晰的很嘛。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阿诚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一旁的明楼心里却也是暗暗赞叹了一下,好小子,思路清晰的很嘛。

明堂听了阿诚的一大段话,似乎也是在考虑。可是阿诚和明楼却不知道,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打哪个小九九。

以前他让阿诚去做工,就是意思让这个孩子离开明家,就不要再回去了,再后来,就是凭借私心想给明楼和自己搭接一条利益的桥梁。可是现在阿诚被明楼他们正式收为了养子,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他难免不会往别的地方想。明家香的牌子和配方归了他长房长孙,就算其他子弟不嫉妒,可他作为小族长不能不防范。再者说了,商业机密这种事,永远是亲兄弟明算账,怎么可能让别人摸清楚。

思虑了很久,明堂似乎心里有了一个答案:“都说要物尽其才,你阿诚在你大哥这里是块儿宝,我可不能暴殄天物,让你去当苦力的工人,还是有点不合适,而配香嘛。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这样吧,等去了巴黎,你就跟着唐秘书,跑跑业务上的事,多学学接人待物,做做公关,对你在大学里的社交也有好处,总之,慢慢磨练吧。”

“至于工资,你是咱们明家人,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一个月,给你算一百块。如果干的好,我还有提成。”明堂看了一眼明楼,沉吟了一番,接着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就让唐秘书带你去汇丰银行给你开个户头,然后每个月直接给你把工资存到那个银行里,等你回来直接一取,这样也省的你去换外汇,不方便。”

明堂此话一出,明楼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奸商啊,真的是个奸商。

看着明楼一脸的唏嘘,明堂立马变了脸:“明楼,你是什么意思啊。”

明楼见状。赶紧做出了一副认真的养子:“大哥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只不过我想,工资是不是太高了。您看,做劳力的工人一个月才十块,高级工人,二十五快,顶好的配香师傅,也才不过三十五块。您给阿诚这么多,不合适吧。”

“那是工人,不是业务经理。”明堂斜着眼看明楼:“我的业务经理最低也挣九十块,更何况阿诚是个人才,法语又那么好。我想,他值这个价。”

说罢他看了一眼阿诚:“是吧?”

阿诚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明堂哈哈大笑,看了一眼手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那么阿诚明天见了。”

说罢,明堂就起身离开了,看着明堂的汽车从院子里开走,阿诚才感觉自己的背后一阵阵的发凉,果不其然大哥黑着脸站在他的身后,不过他并没有呵斥他的意味,只是用手使劲点了点他的头:“你小子,要是成绩给我落下来了啊……”

明楼后面的话没有说,不是话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明楼这半句话足足惊出阿诚一身冷汗来,看着明楼上楼的背影,阿诚捂着自己的胸膛,心有余悸的叹了一口气:“唉,世事艰难啊。”

明楼上了楼,没有去小客厅却径直去了明镜的房间,他也破天荒的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坐到了沙发上。

明镜在梳妆台前卸妆,并没有在意进来的人,只是扬声问道:“是明台吧,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阿诚。”明楼气鼓鼓的说道:“还有明堂哥。”

听着是明楼的声,明镜一下子惊的回了头:“明楼,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啊。”

明楼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明镜是又诧异又好笑,大概已经是十年多没有再见过这个孩子这个样子了。父亲去世前,明楼就像明台一样没规矩,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可是父亲去世后,这个孩子就多了一分沉稳严肃和忧郁。那份正经和他的年岁与日俱增,渐渐的,大弟弟也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家长。如今好端端突然就这样,倒是让明镜有点手足无措。

明镜她一边擦匀手上的手霜,一边坐到沙发上试探的看着明楼:“明楼啊,怎么了。”

明镜刚一坐定,明楼就一下子用他的头靠住了明镜的肩膀,依偎在她的身边,活脱脱就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明镜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孩子,是在和自己撒娇呢。难得看他这个样子,明镜也觉得新鲜,便也伸出手搂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他受了委屈一样安抚着他。明镜用下巴微微蹭着明楼的脑袋,曾经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也变得巨大无比,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怪沉的。

熟悉的柠檬味道让明镜心旷神怡,可是他身上的另一种微弱的味道却让明镜敏感了起来,她又细细的闻了一闻,果不其然,是香烟的味道。明镜顿时就来了气,也顾不上回忆什么小时候美好的时光,直接一巴掌拍在明楼的背上:“你给我跪下!”

正享受着起劲的明楼背上突然挨了这么一下,登时觉得美梦碎了一地,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美好的感觉,大姐还是让他回到了现实,不敢忤逆大姐,明楼只好跪下,脸上满是委屈之情。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正享受着起劲的明楼背上突然挨了这么一下,登时觉得美梦碎了一地,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美好的感觉,大姐还是让他回到了现实,不敢忤逆大姐,明楼只好跪下,脸上却满是委屈之情。

“我问你,你是不是学着抽烟了。”明镜正言厉色:“照实说。”

明楼是眼也不眨的说道:“不是我,是大哥,他刚才抽雪茄来着。”

“胡说!”明镜一拍沙发:“你大哥分明就不会抽烟,你不要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明楼心里一惊,不会是自己没处理好,让大姐闻出来了吧,不应该啊,自己抽烟后是洗过澡的呀,这大姐长了一个什么鼻子,难不成是狗鼻子?

“我问你话呢!”明镜戳了一下明楼的脑袋:“你少在那里眼珠子瞎转,想着法的蒙我,没用,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一个一二三来,我定不依你。”

见被明镜识破了,明楼倒也没有慌乱,良好的特工素质还是让他能够沉稳的编瞎话:“大姐,那您怎么就知道我会抽烟呢。”

见明楼还在和他兜圈圈,一向雷厉风行的明镜没了耐性,直接上手掏起了明楼的裤兜,明楼一下子被她弄得痒痒的,一面向后跪着闪躲明镜的手,一面笑着求饶道:“姐,别,姐,痒得很,痒得很。”

可是明镜还是从他裤兜里摸出来了一个伪装成照相机的打火机来,她把那个玩意摊开到明楼的面前诘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明楼有点接不上来话来。

“我知道我们明大公子最善辞令,反正我今天有的是时间,我到要听听你的辩论。”明镜重新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把那个打火机攥在手里,紧***视着明楼。

知道自己现在多说无益,再强辩下去,只怕自己今天要进小祠堂了,军校里教他对付敌人的那一套他不愿用来应付明镜,他只能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对明镜认错:“姐,我错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啊?”

“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大约是,刚上大学。”

明镜问的慢条斯理,明楼回答的是胆战心惊,生怕大姐一怒之下,就要把他扔进小祠堂里挨鞭子。可是明镜在问他几个问题后,再也没有了其他意思,只是看着窗外,手里慢慢的摩挲着那块铁器。

明楼不好问话,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心里却疯狂的想着各种结局和对策。两个人互相沉默了一会,明镜才淡然的说了一句话:“你说你都克制不了自己,让我如何放心的让阿诚和明台跟着你去法兰西啊。”

听见明镜的话明楼吃惊的抬起了头:“姐,怎么,您让明台也要去巴黎?”

明镜没有搭他的腔,只是看着窗外,仿佛刚才没有说过一句话。明楼知道明镜现在难过大于愤怒,他便起身从柜子旁拿过一根鸡毛掸子放在明镜的腿上,然后背对着明镜跪下,咬着嘴唇说道:“姐,我没能给弟弟们做一个好榜样,您教训我吧。”

明镜转过了头,放下那个打火机,拿起了那根鸡毛掸子,她在明楼的身后比划了两下,却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可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家伙又实在是气恼,弄得自己更是不舒坦了,最后她只得把鸡毛掸子狠狠地摔在明楼的背上,啐了一口:“呸!打你,我还不如去羞你呢。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个大人了,好坏你自己懂。”

明楼闻声回了头,看见明镜愠怒的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姐,我这不管长多大,在您面前也是一个孩子啊,不开心,受到挫折的时候,也需要您的安慰,无聊时,也想和您撒撒娇,犯错了,也需要您提点提点,您说如果您都不管我,还有谁能管我啊。”

明楼话说完,明镜倒也不是很气了,只是用手指关节敲了他头一下:“就你会说话,巧言令色鲜仁矣。好了起来吧。”

“和谁像谁嘛。”明楼有点得意忘形了:“况且我就知道大姐最不舍的打我了。”

听出这个小子又在利用自己的心软,明镜一下子就又火了起来,她弯腰捞起地上的鸡毛掸子,站起来揪住明楼的的胳膊就向他的身后招呼了过去。已经许久没有挨过打的明楼那里一下子就吃的住明镜的这几下,他只能跪着在地上围着明镜绕起了圈圈,可是明镜那鸡毛掸子就像长了眼一样的打在明楼的屁股上,直打的明楼是惨叫连连,分明就是一个被家长无情教训的犯了错的小孩子,全无一点大学老师的精英形象。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听出这个小子又在利用自己的心软,明镜一下子就又火了起来,她弯腰捞起地上的鸡毛掸子,站起来揪住明楼的的胳膊就向他的身后招呼了过去。已经许久没有挨过打的明楼那里一下子就吃的住明镜的这几下,他只能跪着在地上围着明镜绕起了圈圈,可是明镜那鸡毛掸子就像长了眼一样的打在明楼的屁股上,直打的明楼是惨叫连连,分明就是一个被家长无情教训的犯了错的小孩子,全无一点大学老师的精英形象。
明镜本就无意打的多狠,只是想略微警告他一下不要太过自负和猖狂,所以打了数十下就放了手,扔了鸡毛掸子。明镜一撒手,明楼立马向后跪了好几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明镜又对会对他的屁股下毒手,不过见明镜再也没有打他的意愿,他倒是大了胆子,一面揉着身后,一面嘶嘶哈哈的喘着气:“姐,您下手太狠了,我这屁股都让你打肿了。不是说好了,不打了吗,您怎么能这样。”
明楼是满腹的委屈。
明镜冷笑一声:“你少给我装蒜,你趁早给我收起你那套装可怜,我告诉你要是再给我耍无赖,我就今天真的让你屁股肿起来,并且我保证让你一周坐不到那凳子上去。”
听见明镜的威胁,明楼赶紧膝行几步到明镜跟前,然后扶着明镜的腿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可刚一挨上去,他就立马弹起来,揉着身后,皱着五官委屈的哼哼唧唧起来,明镜抬头一瞪眼,他就又马上毫不犹豫的重新靠回会了明镜的肩膀上撒娇:“姐,真的好痛。”
“痛,痛就给我记住,活该。”明镜嘴上说着活该,但手还是轻轻的摸着明楼的头,:“你这次给我回巴黎把这个戒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心烦才抽烟的,但是上行下效,你不能让他们两个也认为抽烟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你趁早给我戒了,再有下次让我知道了,我肯定把你吊起来打,绝不留情。”
明楼一边哼哼,一边听着明镜的训斥,等明镜说完了,他才搬弄着明镜的脖子说道:“姐,您这次让明台也要和我一起去巴黎啊。”
一提起明台,明镜是就犯愁,她松开了替明楼揉着脑袋的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道:“明台这个孩子啊,人品上没有大问题,但实在是调皮捣蛋的紧,在我跟前我总是惯着他,学习上也是随心所欲的很,这次他的成绩你也看见了,实在是偏科的厉害。考中学,他那成绩也并不理想,我想与其给他花钱进中学,还不如把他送到你的身边,他怕你,你也能拘的住他,他也不至于荒废了学业,再者说,现在你和阿诚也算是稳定下来了,他过去我也放心。”
明楼从明镜的肩上起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姐说的也对,这两年您的生意越来做好了,自然四处奔忙的地方也对了,把那个小家伙丢到我那边去,也省的大姐您分心。”
一说这个,明镜是又气不打一处来,她扬手打了明楼的腿一下嗔怪道:“你也知道我忙啊,公司里的几个秘书根本就不够我打理事物的,好不容易家里有一个能干的阿其,还被你指使来指使去的,成天不是去北平,就是去南京,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累啊。”
听见明镜这么说,明楼除了嘿嘿笑,只能嘿嘿笑。明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查阿诚的身世吧,这也过去小半年了,你查到什么没啊。”
“还能有什么,捕风捉影呗,无中生有呗。”明楼苦笑着摇了摇头:“姐,没得办法啊,无从下手啊。”
明镜听见明楼这么说,心里的大致猜出来几分结果,也知道了为什么弟弟今天会抽烟,她重新伸出手搂住了明楼,用手拨弄着他的耳朵说道:“好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有的时候,满怀私心的想一想,其实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没有必要改变。当然阿诚是个好孩子,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明家,最伤心落寞的,一定是你。”
明楼知道明镜这话看似安慰他,其实是在安慰她自己,她和自己一直都在对明台承诺找到他的亲生父亲,可是如果真的到了哪一天,她怎么舍得,他也怎么舍得。明台如此,阿诚亦如此。
知道自己又要招惹明镜哭了,明楼只能收敛起来自己的情绪,一耍赖似得一下子滚到明镜的怀里,躺在明镜的大腿上,攀弄着她的脖子耍赖的说道:“姐,我真想回到小时候,童言无忌,无忧无虑。”
明镜慈爱的抚摸着明楼的脸,动作轻柔:“姐姐我又何尝不是阿,看着你们三个人一寸一寸的长大,有的时候,我就会恍惚,就会心慌,就会害怕,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你们。”
“姐,我向您保证,等我们学成归来,我们三个人以后哪里也不去?”明楼的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的,他的眼睛,也变得温情起来:“就这么守着您,守着我们家中最好的大姐。”
明镜笑而不语,轻轻的拍着明楼,点着头。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錦朮丝我的错我的错,沙发留给你,你打死我吧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贝塔ლ♬♬咳咳,这个姐姐写的文真的是诙谐幽默,让人眼前一亮,绝对让你看了一篇想两篇,看三篇,想四篇,看到心里那个暖洋洋啊
本人从不打虚假广告,坚持正版,所以,诚挚推荐。
大家晚安。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九十八 你们两个人的战争为什么要带上我?

明堂说话一言九鼎,第二天一大早就让唐秘书带阿诚去了汇丰银行,临行前明楼就坐在一旁冷眼相观着明镜打理阿诚,而唐秘书则是不急不缓的站在一旁对明镜的眼光提出了看似中肯实则虚伪的奉承。

“我就知道阿诚穿这件西装好看。”明镜由衷的感慨着:“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这一转眼阿诚也要开始学着自食其力了。”

一旁的明楼对于这话可表示了极大的不满:“什么自食其力,分明就是……”

明楼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镜一记眼神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抬了抬手中的茶杯讪笑道:“大姐,茶杯空了,我自己去厨房倒。”

明楼把唐秘书拖到厨房,一脸的狐疑:“说,你们明董事长有什么要求。”

就知道明楼会兴师问罪,唐秘书自然是想好了对策,他一面拿过明楼的茶杯给他倒水,一面说道:“巧了,大少爷,我们明董事长这次还真的,没什么要求。”

明楼对唐秘书的话嗤之以鼻:“你快省省吧,他可是一向的无利不起早。你跟他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觉得他是一个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吗?一个彻头彻尾的奸商,他能没有要求?”

唐秘书听完他的话,倒是正颜厉色了几分:“大少爷,您既然也知道我跟了明董事长多年,那么您和我说明董事长坏话的时候,就要有所掩饰,有所避讳,万不能口直心快,畅所欲言。”

“我就赌你不会背后谗言。”明楼弯腰直直的盯着唐秘书,颇有得意的意味。

唐秘书爽朗的笑了起来:“大少爷啊,我就怕你是,注注下错了盘。”他把滚烫的茶杯放到明楼的手中:“您可千万别自作聪明。”

明楼的脸抽抽了几下,看着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浅浅的欣赏,心里也有了一丝担忧,在他的手下做事,阿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吧。当然明楼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预见性会那么准,在几年后,阿诚正式参加了工作,他的巧言令色,八面玲珑,都是常人远不能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阿诚,还是需要唐秘书的提点才能够顺利的进行着办理手续,阿诚聪慧,自然不用他太操心,所以他早就端着一杯咖啡做到了休息区看着那位少爷前后奔忙着了。

礼拜日的银行人并不多,所以阿诚没多大功夫就跑完了所有的业务程序,唐秘书很是满意,明堂董事长,总还是没有看错人。可当他看见阿诚手里有两份存折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分明打算自己弄点私房钱,可还是不谙人事,就这么白白的让自己看见了他的“阴谋”。唐秘书假装好奇的问道:“阿诚少爷,您怎么就办了两份存折啊,您有那么多钱可以往进存吗?”

“没得。”阿诚言简意赅,他把那两份存折递给唐秘书,得意的一笑:“就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我才要多开两个,为的就是以后有钱了,好存。”最后两个字阿诚咬的很轻。

“我看你这就是叫狡兔三窟。”唐秘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当心让人一窝端了。”

唐秘书接过那两份存折,却吃了一惊:“嗯?这个贾存,是谁。”

阿诚坐到唐秘书的对面,又摆出了一副谈判的架势:“唐杰礼先生,你愿意和我做一场交易吗?”

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阿诚,唐秘书着实是觉得又新奇又好笑,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居然和自己谈生意,而且还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他想笑的厉害,但他还是给了阿诚足够的尊严,他双手交叉,面色严谨的要命:“好,那我就给你一个陈述的机会,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够用来说服我的资质,能力,以及理由。”

“我没有理由。”阿诚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胡编乱造出来的理由只会让你嗤之以鼻,所以我选择不说服你。”

唐秘书又笑了起来:“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并进行交易。”

“直觉。”阿诚依旧认真:“还有真诚。”

不谙人事啊,唐秘书笑的摇起了头:“阿诚少爷,你还是太天真,太单纯,太理想。这个世界物质是最基本的,你要知道,钱永远是钱。”

阿诚不言语了,他看着桌上的两份存折,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有一位先生曾经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做人不能太清,太清招浊。也不能太浊,太浊则腐朽。”

“嗯?”唐秘书歪了歪头,阿诚没头没脑的一段话,让他觉得有点莫名的困惑。

阿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您在明堂董事长的手下做事,这样的道理,您应该看的比我透彻。 ”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阿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您在明堂董事长的手下做事,这样的道理,您应该看的比我透彻。 ”

唐秘书知道了阿诚的意思,可是看破不说破,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这样不仅要承担风险。”唐秘书伸出他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笑道:“而且还没有一点好处。”

阿诚却不以为然,他点了点头说道:“唐杰礼先生,您知道吗,如果我要辅佐一个人,就要挑那个最小最弱最不起眼的人。第一,因为他小,他弱,不会被其他竞争对手放在眼里。第二,也真因为他小,他弱,他才会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去让自己成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一天他飞黄腾达了,他会感谢当年最早发现他的那个伯乐。”

“你是说,如果你失败了,但是因为你本身就没有投资,所以也不会血本无归。如果你成功了,我也能沾到光。”唐秘书的眼神锐利极了:“绕了一大圈,你就说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阿诚点头默认,同时也在盯着他对面的那个青年男子,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控制他的思想,俘获他的灵魂。

唐秘书还在回味着阿诚的话,但他也再一次认真的想了起来。他想到了他的过去。

当年他考住了大学,却因为家里无力负担高昂的学费而坐在街上痛哭,是明堂发现了他,并资助他念完了大学,取得了学位。而他也因为要“报恩”而进入了明氏集团当了明堂的私人助理。而这一当,就是七年。

他跟在明堂身边历练的多,也见识的多,很快他就成了明堂的得力助手,以及心腹。可是当他独自一人面对黑暗时,他也会不平,也会嫉妒。凭借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胜任更好更高的职位,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连一个正经的职位也没有。

所以当他每一次看见阿诚,都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他实在不希望阿诚这个孩子,重蹈覆辙,变成他这个样子,永远没有自己的人生,不能追求自己的理想,只为“报恩”而活,只为“恩人”服务。

可是如今明堂董事长把阿诚丢给了他,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自古以来,都是无奸不商。利益上的事,明堂董事长绝不肯让步,更何况,阿诚是名义上的养子,实质上的仆人。

阿诚得到的成就越高,他就越觉得悲哀。思想一直都是可怕的东西,而身份,也很可怕。

思虑重新飘了回来,唐秘书抽了抽鼻子,无论如何他都愿意帮助一下这个无辜的孩子。阿诚也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被抛弃了太多次,而且只怕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一直被卷在明家利益的洪波中,所以他也希望阿诚在学有所成后脱离明家,专攻学术,追求理想,不要向自己一样,被迫生活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之中。

少年多磨难,谁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主人或奴隶;自由或……

“你总要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唐秘书似乎是默许了。

看见有戏,阿诚心里欢喜了许多,他微微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我在明堂大哥的手下做事,明家香我肯定会拿到非常便宜的价格。而且大哥还有一条巴黎来往上海的运输线,所以他的顺风车,我想是一定要搭的。”

说到这里唐秘书就全明白了,这个小子,还真的不傻啊,还知道这条捷径,不过总还是要敲点敲点他的,毫不费费力的白来,已经是忌讳了,再这样下去,那阿诚只怕真的要得意忘形。

“你知不知道,作为员工,绝对不能利用公中的便利来服务自己。”,唐秘书手里轻轻的搓着那个叫贾存的账户存折:“你这叫吃里扒外,假公济私。”

阿诚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我只是用一点小手段来获得一些小权益。”

“这个手段是违法的。”唐秘书警醒他道。

“我只是给我朋友带一点礼品罢了。”阿诚摊了摊手,看了一眼窗外补充道:“女朋友。”

唐秘书挑了挑眉:“那么请问,您这女朋友够娇气的啊,一个月要送这么多礼。”

“因为我有三个女朋友。”阿诚鬼鬼的笑道:“没办法,我风流成性,四处留情。”

事到如此,唐秘书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在友邦银行开了一个户头,我希望我们可以精诚合作。”

阿诚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保证以后跟着您好好做事,绝不惹祸。”

说罢他们二人都爽朗的笑起来。而唐秘书指着阿诚也是笑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就是算准了自己要无偿帮助他,就连账户也是开了两个,不过这个“贾存”的户头,到底是谁的呢。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说罢他们二人都爽朗的笑起来。而唐秘书指着阿诚也是笑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就是算准了自己要无偿帮助他,就连账户也是开了两个,不过这个“贾存”的户头,到底是谁的呢。

原来王文治的父亲就是汇丰银行的经理,捏造一个“贾存”这样虚无的账户,并不是难事。而如何处理他从法兰西运回来的“赃 物”,他的两个好兄弟仅仅在半个小时内就解决掉了,是一个同样在明家香半工半读的男孩负责出手那些货物,只不过他仅仅是一个低等工人,而且他和阿诚素昧平生,只是通过子衿知道了对方。据说很靠得住,“销 赃”后的资金那个男孩就会替阿诚把他的那份转进那个账户。至于货款,二八开,他二,阿诚八。

还记得昨天在电话里阿诚和子衿的谈话:“子衿,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三七?”阿诚对子衿这样的分配有点犹豫。子衿却不以为然:“货源是你的,运输线也是你的,二八已经很便宜他了,一开始我还想一九呢。”

子衿说的不无道理,阿诚只好作罢。而如今看来,唐秘书这里也是顺顺当当的,看来他的美好大学生活总算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边算是解决了,可是刚一回家,他就目睹了一场新的闹剧。

明台跪坐在地板上一边抹着泪,一边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他心爱的玩具。大哥旁若无人的坐在一旁看着报纸,而大姐则坐在一旁扶头叹气。下人们则貌似在装作若无其事的做着事。没有一个人去搭理明台,当然还有他。

阿诚在门口愣了好久,直到阿香给他使眼色,阿诚才恍然大悟的进了房间,他想过去和阿香说点什么,阿香却一转身离开了,阿诚无奈,但是处在这种诡异的的状态里,着实是让人难受,大哥和大姐连眼皮都不撩他一下,而明台一直在顾影自怜,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逃避了。就在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往楼上走的时候,明台似乎也打包好了东西,他用手绢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然后毅然决然的哼了一声,背起他那个小包袱就向门口走去,而家里的所有人貌似全都视而不见,阿诚有点急了,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拉住明台,却还没走几步就被阿香拉住。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用告诫的眼神看着阿诚,然后摇了摇头,阿诚自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也知道明台这样子僵持下去绝对没有好处,他们需要对方都与要一个台阶,而明家最大的替罪羊,最能受夹板气的,就是阿诚。

阿诚不顾阿香的警告,径直走到明台的身边拉住了他,然后取下他的包袱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明台,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离家出走。”明台的语调很是悲壮。

阿诚觉得困惑极了,他回头看了一下坐在后面的两个大人,可他们还是无动于衷,阿诚叹了一口气,他背起明台的包袱然后双手抓着明台的肩膀无奈的说道:“好吧,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不过我可以送你去火车站。”

阿诚说完那句话就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明楼,可是大哥还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就是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可是明楼越这样,阿诚越心慌,因为他知道大哥现在正在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们的表演,并且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明台有点半信半疑,但是当下可以依靠的,只有这个大哥的跟屁虫了。虽然他明知道阿诚哥是和大哥穿同一条裤子的,可惜他别无选择。

牵起明台手向门外走的时候,阿诚明显觉得的自己的身后有着千军万马的威胁,就那么几步路,他居然又走出了一身冷汗,明台明显觉得阿诚的身体在抖,他暗暗地握紧了阿诚的手,想给予他一些安慰,可阿诚走出房门绊了一跤的行为让他意识到,阿诚还只是阿诚哥,而大哥,终究是大哥,而且还是由里到外的永恒。

阿诚握着明台的手走出了明公馆,而明台早已停止了抽泣,十二岁的他总还是没有长开,他仰头看着将近要比自己高两头的阿诚,看着阳光倾泻在他的脸上,一团白光模糊了他的脸,从而显得他的阿诚哥的面容更为消瘦挺拔,明台眯着眼问道:“阿诚哥,你要带我走路去火车站吗?”

“不。”明台只能看清楚阿诚的嘴唇在动:“太热了,我带你去吃下午茶。”

太阳实在是晃眼,明台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他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同时也摇了摇头。

“怎么?”阿诚有一点意外:“你难道不想坐在阴凉的餐厅里吃一球榛子味的冰激凌吗?”

明台犹豫了,他知道阿诚又要开始说服他,但是明晃晃的太阳还有干涩的嘴唇都在摧毁着他的理智,这实在是太难以选择了。

“我今天可以请你吃三球冰激凌,而且可以买你一直都想尝试的朗姆酒味冰激凌。”

“好吧阿诚哥,我同意。”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好吧阿诚哥,我同意。”

有的时候,抉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三球冰激凌就可以解决,所以,一切都是我们太执着。

西餐厅里,阿诚双手托着他的下巴看着明台一小口小口的享受着他的冰激凌,眉眼里全是慈祥的笑。明台一个人吃的不过意,看着对面的阿诚哥只有一杯咖啡,他略微想了想,才把盘子往中间推了一点:“阿诚哥,你也吃。”

阿诚摇了摇头:“我不吃明台。”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笑。”明台拉回了盘子,嘴里又含了一口冰激凌吱吱呜呜的说道。

“因为我觉得幸福。”阿诚笑的愈发温和了。

明台不解的耸了耸肩,他把最后一大勺冰激凌一下子全塞进自己的嘴里,嘴里温度的骤降直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就连牙根也有点隐隐的作痛。嘴里的冰激凌以极快的速度融化着,舌尖的味蕾催化着这世间最诱人的美味,明台知道,这才是他最大的幸福。

看着明台吃的高兴,阿诚摆了摆手叫一个侍从过来:“您好,给我按这个原样,再来一份。”

侍从收走了那还滩着融化的奶油的盘子,明台意外的看了阿诚一眼:“我还可以再来一份?”

阿诚点了点头。

“阿诚哥你真好。”明台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他平日里最放肆的笑容,不过很他也就低落了一下:“阿诚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阿诚双手又托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又看向了明台:“想啊,但是明台,我更想让你开心。所以,咱们现在就好好享受我们的下午茶时光,不要想那些让我们不快乐的事了。”

“对。”明台微微的欢呼一声:“阿诚哥,我超喜欢你的。”

阿诚的眼神闪过一丝忧郁,他端起自己手边的那杯苦咖啡,微笑着含在嘴里。

整个下午阿诚都没有劝说过明台一句要听大哥的话,他们只是在聊着各自的奇事逸闻,实在是快乐的不得了。下午茶结束后,也不用阿诚多说一句,明台便自觉的拉着他的手回到了明家。大姐喜出望外,也没有责怪明台,甚至得知他用冰激凌饱餐了一顿后,也只是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在哄明台上床后,她也揪住阿诚狠狠地说教了好长时间,其中不乏受到了来自大哥的添油加醋。

明镜走后,阿诚只能自嘲的说,这个家,错的永远只能是自个。他看着明台的房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摇着无奈的头。可他不知道的是,看似今天的明台和大哥重归于好,而小小的明台正在养精蓄锐,准备着日后对明楼的一场“复仇战争”。

法兰西·巴黎

秋日的巴黎永远都是那么的诱人,明台坐在窗边,透过干净的玻璃深情的看着窗外,阳光在玻璃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街边的梧桐树落得恰到好处,树叶悠悠然的落下,令人心旷神怡。可是他却连离开这栋房子的权利也没有,只是因为昨天他又惹到了那个大哥。

真的是着实的讨厌。

不让我离开家,总不会让我离开房间吧,明台实在是呆的憋屈,他翻身从书桌上跳下,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可他还没有摸到楼梯口,就被阿诚逮了一个正着。

“明台,你不在房间里温习功课又跑出来干嘛。”阿诚手里捧着一本书无奈的摇了摇头:“明台,我可提前告诉你,你的中学入学考试没有通过,所以你只能先去上预科班。大哥为此已经是很恼你了,所以这几天你最好安稳一点,小心你的皮。”

阿诚的话在明台的预料之中,那些学校的题目实在是又刁钻,又古板,分明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而且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面试官的古龙水,实在是难闻的紧,所以他才会乱答一气。不过幸亏明楼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又是一顿教训。

“喂,明台,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看见明台又开始想入非非,阿诚只能用书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回去念书,还有三天就要开始上学了,你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喽。”阿诚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一些小小的得意。

明台不满的撇了撇嘴,小眼睛却吧嗒吧嗒的看着楼下的大门,他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还是上海好啊。”

他一边想着有没有一个法去整治明楼,一边鬼鬼的问道:“阿诚哥啊,你是不是就因为不好好念书就经常被大哥收拾啊。”

“你再不回房间。”阿诚看起来严肃极了:“我就去告诉大哥。”

明台却理直气壮的一梗脖子:“我渴了,我要去厨房喝水。”

阿诚知道自己是拿这个小家伙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去,不再和他纠缠,毕竟过几天他也要开始上学了,学校要求住校,他还有一大堆申请表没有填呢。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阿诚知道自己是拿这个小家伙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去,不再和他纠缠,毕竟过几天他也要开始上学了,学校要求住校,他还有一大堆申请表没有填呢。

明台去了厨房,直接从自来水那接了一杯水喝了起来,淡淡的消毒水味让明台觉得有点反胃,他只好一股脑的把那杯水倒在水池里。可以一转眼,他就看见了正在炉台上热气腾腾咖啡,他知道,那是阿诚哥煮给大哥的咖啡,据说好喝的要命。他摇了摇头就想离开厨房,可这时一个绝佳的复仇计划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家里的女佣已经全部走光了,而大哥还有一个小时才回来,此时的“犯 罪”简直就是天时人和啊,明台是敢想敢干,毫不犹豫,他在杂物间里翻出了阿诚废弃不用的水彩颜料,看着五颜六色的颜料,陷入了回忆。

“大家看啊,当我需要一种颜色而没有时,我们就可以通过已有的颜色来调出一种新的颜色来。就像这样,我稍加一点红色还有黄色,再来很少量的黑色,最后在再加入大量的白色,喏,这么调出来的就是咖啡色。是不是很神奇,大家记住没有啊。”

美术老师的话再一次在明台的耳畔响起,这一次他难得的没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是正真的要把课堂所学,运用到实际中,用来谋划自己的胜利。

哈,红色,白色,黄色,黑色,不错,他要的颜料是应有尽有,明台捧着那堆颜料跑进了厨房,脸上的诡计,不言而喻。

炉上的咖啡已经被明台喂给了下水道,他现在制作的是,专属于自己的咖啡:“一点点红色,一点点黄色……”明台一边念叨,一边把颜料用小勺子挖进咖啡壶里,他就像一个专业的化学家,努力的平衡着剂量,控制着配方,别出心裁的很。颜料都弄好后,明台还不忘往壶里面又放了满满三大勺的咖啡粉,最后再用热水那么一浇,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明台不禁为自己的手艺所折服。他使劲的搅着那壶“咖啡”,直到觉得胳膊酸痛才停了下来。咖啡上面起了一层淡淡的白沫,这壶咖啡就像毒药一样诱人,明台就像大师一样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久久回味,无法自拔。

时间不早了,大哥就要回来了,明台这个“犯 罪”天才怎么会忘记收拾案发现场,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房间。果不其然,他前脚刚在床上躺下,明楼后脚就进了家门,听见明楼回来了,阿诚几乎是飞也似的下了楼。

“大哥,您回来了。”阿诚手里拿着一张申请表凑了过去:“大哥您累了吧,我先去给您倒杯咖啡去。”

知道阿诚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明楼摆了摆手坐下:“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也别和我套近乎了,咖啡一会喝,你现在给我有话直说。”

“嘿嘿。”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又被大哥看穿了,阿诚除了低头笑再也想不出来还能怎么样,可当大哥看见住宿的申请表后,几乎是考虑也没有考虑的脱口而出:“我不许。”

“可是所有的大学生都要住校的啊。”阿诚不满的嚷嚷道:“大哥,您也是老师怎么会不知道学校的规定。”

明楼却摆了摆手:“我说了,不行。而且我已经和校方打好招呼了,你每天晚上必须回家。”

“我不!”阿诚抗议的小声喊了出来:“我会被其他同学逼视的。他们会说我还是一个婴儿。”

明楼使劲把那张申请表拍在桌子上,其态度不言而喻。

明台闻声蹑手蹑脚的走出来,他趴在楼梯口的一盆万年青后面,透过栏杆看着楼下的一举一动,他可不想错过这一场好戏。

明楼拍了桌子,就是要驳回阿诚的一切不合理还有合理的要求。可阿诚哪里就服气,这是他上大学,又不是大哥,而且他已经长大了,他真的不再想受大哥的操控。知道和明楼硬来肯定不会有好下场,阿诚只能放平自己的情绪,明楼心平气和的谈了起来:“大哥,我是大人了,我也有自己的独立判断,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会给您惹是生非的。”

明楼的火倒是降下去不少,可是最近“生意”上的事不顺,已经很让他恼火了,虽然他不会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家里来,但是明台的事还是让他拿不出来好脸色,尽管他知道这对阿诚不公平,但谁让他是家中的老二。不上不下,正得其中。

“那么请问明诚先生一个大人会偷开他大哥汽车进警察局吗?”明楼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诚:“一千五百块有着落吗?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一年的期限到了,你还没有还上我的钱,后果你懂的。”

阿诚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悻悻的摇了摇头:“大哥,我去给您倒一杯咖啡。”

明楼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看着阿诚沮丧的背影,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他一边打开报纸一边摇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活成了当年的那个自己所“讨厌”的大姐。

一杯浓香四溢的咖啡很快就端了上来。“两块糖,一勺茶,三块冰,还有三滴柠檬汁。”阿诚明显情绪低落:“大哥,给您。”

明楼起了调侃之心:“阿诚你不来一杯吗?”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明楼起了调侃之心:“阿诚你不来一杯吗?”

阿诚坐到一旁,一脸的不开心。而猫在楼上正在偷窥的明台却是急不可耐了,他甚至都想冲到明楼的面前强迫他喝下自己精心调配的咖啡。可是他不能,因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着急看不了大哥喝咖啡。

明台就这么看着那杯“美味”的咖啡凑近了大哥的鼻尖,大哥深情的闻了一下,然后再一寸一寸的移到自己的嘴边,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0.3秒后,大哥从嘴里喷出的咖啡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0.6秒后,他就看见大哥使劲把珐琅杯放在了桌子上,而在1秒后,他就听见了来自阿诚哥的惨叫。明台不得不承认,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一出好戏,他居然会笑得这么开心。他在楼上笑的在地板上打滚,拼命捂住嘴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欢乐,而楼下的阿诚却是被明楼追打的抱头鼠窜。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阿诚躲在沙发背后一边看着明楼的动向一边申辩道:“您能不能坐下啊,咱们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可当他一个眼神对上了二楼的那个家伙狡黠的目光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倒霉的,永远只能是自己。

明楼嘴里的味道让他直犯恶心,可是心中的愤慨抵挡住了他的理智,他现在只想逮住阿诚让他饱尝一顿狠拳:“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过来,我警告你,别让我逮住你。”

明台就那么趴在地上看着一场来自大哥和阿诚哥的博弈,当然,也是一场精彩的无与伦比的追逐战。明楼的鸡毛掸子永远都是差一点就挨住阿诚,而阿诚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在沙发和茶几上翻滚跳跃,明台似乎还隐约的看见明楼眼中喷出的火焰,还有可怜的阿诚哥的委屈的眼泪。他真的现在开心的要死,而这种心情,是语句远不能形容的。

至于现在的他们,就像狮子和羚羊,饿狼和绵羊,狐狸和兔子,哈哈,还有黄鼠狼和鸡。明台有一点抱歉这么形容他心爱的大哥和阿诚哥。不过很快就因为种族之间压倒性的优势,阿诚被明楼摁在了地上。当然,他还要承受来自大哥的愤怒。

明楼的手下的越重,阿诚就知道那个小混 蛋在咖啡里下了多猛的料,可现在更可气的是,他因为明台被大哥摁在地上痛打,而那个小混 蛋居然还在冲他扮鬼脸。

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楼似乎打累了,他放开了阿诚,坐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仍然趴在地上的阿诚。他伸出脚使劲踹了一下阿诚的屁股:“起来!少装死。”

阿诚眼里含着泪,心里却是说不尽道不清的委屈,他起来跪好,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身后,除此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楼。

明楼余怒未消,但已经扔掉了那可怖的刑具,他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阿诚的后脑勺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第一,在学校留宿的事情,免谈!第二,从下周开始,你必须去给我到金融系听课,辅修第二学位。”

原本还在安安静静听明楼训斥的阿诚听见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吃惊的喊了出来:“啊!”

“啊什么!”明楼呵斥道:“我告诉你,那件事我原本已经是放弃的了,我当时觉得啊,你现在不止要上学,还要兼职,总要给你留一点课余社交时间的。但是通过今天这件事吧,我又觉得,鉴于你这无处安放的精力还有小聪明,实行那个计划依然很有必要!”

木已成舟,再反驳绝对无异于引火自焚,阿诚只能极为憋屈的接受了明楼的不平等条约。好在明楼也累了,便不再罚他,便放了他回房。明台看见阿诚上楼赶紧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等着阿诚的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阿诚没大一会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闯进了明台的房间:“明台!这是这么回事!”

看着阿诚滑稽的样子,明台一下没绷住,是抱着靠枕就在沙发上笑的打起了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台笑的都喘不过了:“阿诚哥啊,阿诚哥。”

他越这样,阿诚是越生气,知道这个小子水米不进,他也不能动手,只能气哼哼的说道:“我不管,你要和大哥斗什么心眼,我请你,别牵连上我。”

明台敛了敛笑脸:“好吧阿诚哥。”

阿诚摔门而出,而明台看着阿诚的背影又笑了起来:“不牵连你,哈,怎么会呢。”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美洛西林呐-答应你的沙发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祝大家新年快乐喽!!!!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时间:2019-04-04 04:13:11
大家过年好,就是想知道,为嘛我一夜多了这么多小可爱,所以我是该更文了嘛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字数:644470

帖子分类:潇湘溪苑

发表时间:2017-11-20 09:10:00

更新时间:2019-04-04 04: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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