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眼前无路想回头 +++

三四年前的一个秋天，我和几个太极姐妹去元朗爬山赏红叶。下了车，走到分岔路口，不知该往左还是往右。
前一年的秋天，我们来过。当时领队的是雪妹的老公，他经常爬山，熟悉山路。这一次，没了头羊，大家傻了眼。

雪妹说应该往右，敏姐说记得要往左。
经过商量，大家觉得，既然雪妹跟丈夫经常爬山，她的建议准确性较高。

往右走了大约半个钟头，发现不太对路。头一年，一个钟头左右，已经到目的地。路上观红叶的人络绎不绝。这次，走了半天，冷冷清清。连绵不断的山路上，只有我们几个。

走了二三个钟头，越来越不对路。进退两难之际，身后来了一队登山行家。巧的很，其中一个队员，竟然是我的邻居。他们说，左右两边都可以到达赏红叶的地方。只是右边比左边，路程要多六七倍。领队告诉我们，一旦发现走错方向，要立马回头。如果在山上迷路，象我们这样的初哥，容易发生危险。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是：做任何事，碰到拦路虎，就停下来，想一下是怎么走过来的。

回到大学之道的学习。觉得“止于至善”目标太高大上，不知道如何下手，就要以往回走，从“在亲民”，做起。


亲人和周围的朋友，接触的机会多，发生摩擦自然也多。
孔子夸奖他的学生说：“有颜回者，不迁怒， 不贰过。”可见，普通人，发生了问题，容易迁怒，喜欢怪罪别人。为了不互相伤害，只能避免来往。
问题是，人是群居生活，彼此不能不来往。欧美国家的人，热衷做慈善，捐大笔大笔的款子，帮助遥远地区的穷困人群。跟自己的亲友来往时，却锱铢必较。

”在亲民“碰到阻碍，必须再一次回头，回到出发点，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重新”明明德“。
如此反复循环，才能练出真功夫。

三 ***** 释明明德 *****

《康诰》曰：克明德 《大甲》曰：顾諟天之明命 《帝典》曰：克明峻德
皆自明也
《康诰》《大甲》《帝典》都是《尚书》的篇名 ，我们中国人的观念 是：人之初 ，性本善 。

这个跟基督教的观念： 人生来就有原罪。 差别巨大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基督教在中国传播的速度很慢。我的祖父母都是基督徒，每个星期天风雨不改上礼拜堂。在我跟他们共同生活的十几年里，他们俩却从没跟我聊过基督教义。

跟基督徒聊天，发现他们的心态普遍比较灰暗，老觉得世界末日会来临。确实，如果人的本质是恶，即使有救世主把他洗白了，迟早还是会打回原形。善良是短暂的，凶恶才是永恒的。这样的话，人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呢？生下全部是罪恶儿孙的天父，还有什么值得赞美的呢？

如果人的本质是善良美好的，即使犯了错，哪怕是犯了罪，只不过是一时走歪路，适当地纠正，就可以回归善良的本性。
我们中国人骨子里的乐天知命， 源自这里吧？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也是暂时的。耐心等待，光辉灿烂的明天，迟早会到来。

***** 人之初 性本善？性本恶？*****

读《圣经》创世纪第一章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象，按照我们的样式造人。”
可见，上帝起初造人的时候，人类是纯洁的，善良的，美好的。这跟我们中国人的思想：人之初 性本善 是一致的。

上帝造了第一个男人亚当。看他孤零零的，就用亚当的一条肋骨，做了人类的第一个女人夏娃，给亚当做伴侣。
麻烦来了，蛇引诱夏娃吃了分别善恶树的果子。夏娃让她丈夫吃。然后，这两口子就藏起来不见上帝的面。
他们的行为，让我想起中国北方的一首民谣“花喜鹊 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爹娘。”

忘了爹娘的这两口子，生下两个儿子。哥哥该隐种田，弟弟亚伯养羊。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亚伯也将他羊群中头生的羊和羊油献上。上帝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看不中该隐的。该隐大大发怒。两兄弟在田间说话，该隐打他弟弟，把亚伯杀了。

每次我读到这里，都觉得该隐的所作所为令人费解：上帝不中意你的供品，中意弟弟的，向弟弟好好学学，找一下原因不就得了。（川川同学的解释：该隐的供品说不定是剩菜剩饭。哈哈哈！）也可以跟弟弟合作，做一道羊肉汤面羊肉泡馍，不是挺好。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甚至把亲弟弟杀死？

回想多年前，读胡兰成先生的《山河岁月》第二章：**中国与西方之始分歧**说过：埃及尼罗河流域和巴比伦的两河流域，土地极其肥沃，但是幅员窄。靠近河的部分肥沃，稍微远一点，土地就很贫瘠。因为这个缘故，埃及和巴比伦很早就出现了霸占土地和土地买卖。两河流域是黄金地也是寸金地。种田的该隐，觉得养羊的亚伯霸占了他的土地，妨碍了他的生存。这才是他的供品不中上帝心意，后来为了争夺流蜜和奶的肥沃土地而发生争斗，严重到要把亚伯杀死的真正原因吧？

***** 湖南卫视《声入人心》观后感 1 *****

十年前，我买了一本散文集，《飞廉的村庄》，很喜欢。作者在一个叫天涯的网站上，一天写一篇。然后把这些文章， 集结起来，就成了一本书。第一次听说这种操作，感觉非常新奇。

那时候，我已经做了十年的全职主妇。大女儿天天十三岁，二女儿川川十一岁。孩子们，对我这成天，为她们买菜做饭收拾屋子的母亲，有点不满足了。在天天同学的安利下，我开始学着上网。期间去过很多网站，始终觉得天涯网最有意思。

看帖子，我去的最多是热闹的情感天地。看多了，也试着自己盖楼。发帖子，我喜欢比较安静的闲闲书话。娱乐八卦的栏目极少踏足。

在香港，看不到国内的电视。我的收费电视只有中央一台四台和凤凰卫视，没买湖南卫视的频道。
2019年初，偶然在You_Tube视频上发现了芒果台去年冬天播放的《声入人心》第一季这个节目。

第一遍：走马观花。三十六位歌手一个一个出来自我介绍。张三李四没弄清，有些不耐烦。
第二遍：蜻蜓点水，偶尔会在底下的评论区写点感想。经常使用快进键，心浮气躁的，收获甚微

五月中，教过我五六年声乐的老师，从美国回广州探亲。我去看她，老师一定要留我住一晚。回忆起三十年前，那时候我大学刚毕业。每个礼拜一次，去老师位于港岛半山的家，上声乐课的美好时光。
我打小爱唱歌。家族没人从事文艺工作。父母都是学理科的。信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要说让我们学音乐，连看本小说，也要等父母睡着了，躲在被窝中，打着手电筒偷偷摸摸。

现在既然有电视台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精心制作了这档节目。有这么多专业的歌手献唱，曲目都有科普，外文歌还配上翻译，出品人给出专业点评。我安坐家中，就可以学到这么多音乐方面的知识，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唱歌这个业余爱好，丢了好多年了。现在她们都离家读大学了，空闲时间多了，是时候把这个爱好捡起来了。

第三遍：发现了升级版，这一次，因为抱着学习的目的，耐下心来，一个一个歌手，仔细地看。这就是看视频的好处，可以随时暂停，回放。

作为一个喜爱声乐的家庭主妇，我要照顾九十岁的老父亲，年近耳顺工作狂的老公，没有时间象年轻粉丝那样网上抢票，去现场看演唱会。在网上写下自己的心得，也挺有意义的。

@z346508898 2020-08-13 08:47:43
后面是不更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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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谢谢你还记得这里。怎么样了，在哪里高就呀？
在娱乐八卦写的一些东西，把它搬来这里吧。

***** 湖南卫视《声入人心》观后感 2 *****

事缓则圆。人一安静下来，看问题就比较周详。听歌之余，慢慢注意到了节目的流程。

节目组的人是不是精通易经？参加节目的三十六位，全部是男生，一个女生都没有。这是对应易经的中心思想：锄阴扶阳？首席只有六个，意思是八卦每一卦的六爻？组员一个个出来独唱。得到三位出品人首席的印章，才可登上首席。其余的坐在替补席位。

首席是六张高高在上的沙发，第一轮是先到先得，自行走向首席，人满即止。替补在下面，左右两边透明的小板凳。替补坐久了应该不太舒服。三十多人一个一个自我介绍，过程蛮久。蒙古歌手阿云嘎说，他的腰都快坐断了。看到后面的视频，我跟天天同學安利：“快看，快看！這是阿云嘎，《声入人心》中声色艺最全面的歌手！”她瞟了一样银幕上嘎子优美的蒙古舞姿势，说到“他老这么跳，会得腰肩椎盘突出的！”哎！这孩子，还没毕业做医生呢，这么快就得职业病了！

换了我的话，一定会利用这段时间，做做太极拳的基本功。这是最方便的运动，尤其是基本功。只要有块站的地方，三五分钟，也可以练习。不象其他运动，一定要有专门的场地和器械，换专门的服装，还需要对手。希望这些帅气的小哥哥们能学学中国这集智慧和力量为一身的运动。梅溪湖三个月的演出，不少歌手都病了。估计是节目录制得太紧张，劳动强度太大，又抽不出大块的时间运动所致。

与以往的音乐节目不同，三十六位歌手没有人被淘汰。评判改称出品人。

三位出品人中，刘宪华我比较熟悉。看芒果台《向往的生活》，节目里他经常拉小提琴，有专业水准。得过小提琴大师吕思清的赞赏，钢琴和吉它也弹得好。
刘宪华做节目，总是带着他的几件乐器。芭蕾舞他也学过。比起前几项才艺，歌算是唱得比较差，嗓子似乎不大好。节目里，他非常羡慕音色好的歌手。
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还是唱歌好，自带乐器，一边干活一边练唱，两不耽误。

廖昌永老师是国内著名的男中音歌唱家。我看了这个节目，听他和节目中的男中音王晰，男低音李向哲唱歌，才开始喜欢中音和低音。从前总觉得男中音男低音象老牛叫。只喜欢胡松华老师 、李光曦老师 、李双江老师那样高亢明亮的男高音。

尚雯婕从来没听说过，原来她大学的专业是法语。没想到歌唱得那么好，让我惊艳。大概乐感好的人，学外语不难。

三十六位歌手一一自我介绍完毕，三位出品人出场。独唱正式开始。

***** 湖南卫视《声入人心》观后感 3 *****

### 来自孔子家乡的贾凡

第一位出来试唱的是山东小伙贾凡， 光环十分耀眼。他自我介绍：二十七岁，学了二十八年声乐。美国音乐名校茱莉亚全优硕士毕业，波兰卡托维兹音乐学院在读博士。父母从事音乐工作，父亲是男高音，母亲是女中音。在娘肚子里就开始学声乐。

他演唱的曲目《手挽手》，一首新疆哈萨克族的民歌。男孩子歌颂他心爱的姑娘美丽可爱，能歌善舞，还是个劳动模范。贾凡的演唱称得起：字正腔圆。刘宪华的评语：完美。可惜太平，没有起伏。廖老师同意刘宪华的意见，说他没能做到声情并茂。只有尚雯婕觉得歌声对得起他的全优。三位出品人，贾凡只得到一个首席印章，很失望，咬着嘴唇，眼里泛出泪花。

《手挽手》这首歌有两段歌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色彩很浓。努力工作争当劳动模范，是那个年代的标配。有一句歌词“你勤劳的工作一人顶一千“。现代人可能会想：这样做好吗？一人干了一千人的事儿，剩下的人闲着没事，不难受吗？

同样说的是男女爱情，让我们看看两三千年的诗经。
就说《国风·周南》中的第一首《关雎》吧：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 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 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 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 左右毛之
窈窕淑女 钟鼓乐之

第一二段用河中沙洲上关关鸣叫的雎鸠，起兴男女相求。左右采荇兴男生求女生。 三章风波骤起，写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焦灼心情。
“寤”是睡醒，“寐”是睡着。两种状态，都是迷迷糊糊不太清醒的状态，二三章“寤寐”连续用了两次。

四五段峰回路转。君子坐言起行，弹奏琴瑟来取悦女子，跟她交朋友。最后一章钟鼓迎娶，二人建立美好家庭。古代人的行动力杠杠的。

荇菜是清水中生长的植物，古人采它的嫩叶来供神和食用。夫妻阴阳相合，是顺应天道。

五段歌词，仅仅八十个字。好比五幕戏剧，表达能力如此丰富多彩，不得不佩服我们的祖先，运用文字能力之精到。来自孔子家乡的贾凡，又是音乐世家，把这首《关雎》谱上曲子唱出来，不是难事。
诗经改编成现代歌曲的，有《在水一方》。邓丽君小姐的演唱，优美动人。传唱度很高。

贾凡的美国顶尖名校硕士身份，试唱前后大家的反应差距很大。面对欧美名校，我们应该不卑不亢。中国是礼乐之邦，孔子在两千多年前，已经开创平民教育的先河。他开设的六门课：礼 乐 射 御 书 数 ，音乐排第二，可见地位之重要。

虽然第一炮没能打响，后面的节目中，贾凡演唱了许多精彩的歌曲：跟陆宇鹏的二重唱《跟着你到天边》、和蒙古百灵鸟阿云嘎的二重唱《生命的河》，贾凡厚实的中音，配上阿云嘎音色多变的高音，非常感人！我一次发现两个男生的演唱，可以如此和谐。跟金色男高音蔡程昱演唱歌剧《采珠人》的选段《在殿堂深处》、跟丁辉 蔡程昱的三重唱 ，迪士尼音乐剧《狮子王》的选段《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两个闺女的童年，我极力避开迪士尼的动画片，生怕她们看了浅显的东西，出不来。长大后不愿读有深刻思想内容的文学作品。逼着她们两去学京剧练太极拳。香港迪士尼公园，两个孩子两个二十多岁了，一次也没去过。现在看看迪士尼的东西，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贾凡温暖扎实深情的男中音，唱功在三十六人中很突出。身材修长，大眼睛明亮清澈，笑容非常阳光。茱莉亚硕士全优，并非浪得虚名。他的人生至此都非常顺利，一直在学校里读书。受点挫折对他的成长有好处。花絮里看他很有耐心纠正外语不好，音准不稳的歌手。将来如果去当老师，他的学生有福啦！

今天是2020年8月17号，农历六月二十八。我五十七岁生日。
每隔19年或者19年的倍数，那一年的阳历和农历的日子，正好跟出生那一年一样。
今年的生日，老天爷送我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一对我从没见过的小鸟，名叫紫啸鸫。它们在我家的窗台上，孕育了三只小宝宝。疫情期间，给我的居家生活带来无限生机。
紫啸鸫的毛色光线不太强的时候，看起来黑呼呼的，其实它的羽毛是深紫兰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叫声非常清脆好听。

不出户 知天下
不窥牖 见天道
其出弥远 其知弥少
摘自《道德经》47章

在热衷旅游的现代， 读这一章， 很多人觉得非常奇怪。
疫情期间， 所有的集体活动都取消了。 所有我有闲情 ，全程观察在窗台上做窝育婴的鸟儿。 第一次认识了这种， 羽毛在阳光下发出美丽紫兰色光泽 ，鸣叫声优美动听的鸟儿：紫啸鸫。

八月十五日，清晨五点多，一向安静的它们，叫声非常密集。 起床一看， 三只雏鸟中的两只已经随父母离巢。 剩下一只胆小，独自留在窝中。

它的父母隔一两个钟头，就飞过来带领它离巢。 老鸟不再带食物来， 也不取走小鸟排泄物 。小鸟孤零零的， 一直焦躁地鸣叫 ，一向颇为干净的窗台，开始有鸟粪。老爸和我在担心：如果它一直不离开鸟巢，不饿死也会臭死的。

每次父母飞过来，小鸟立即发出激烈的回应。 直到中午两点多种，我吃完午饭，洗干净碗筷，剩下的雏鸟，还没有飞走。跟往常一样，我去附近的山路上散步。回来的时候，小鸟不见了！
它终于战胜恐惧，跟它的哥哥姐姐一样，跟随父母， 飞向广阔的天地。

经书就是经书，走过两千多年时光隧道，依然散发出智慧的光芒，照亮着我们前进的脚步。

昨天是母親逝世二十二年的忌日 本來約了父親和姐姐拜祭她老人家 八號颱風浪卡阻止了我們的腳步

一夜風雨過後 家門口的桂花開了 空氣中瀰漫着她特有的香氣: 甜蜜溫馨中 透出秋天的肅殺

母親來看我了 她的乳名叫秋香

《大学问· 一首歌 一个时代》观后感

演讲者：龙应台
时间：二零一六年十月七日 香港大学李兆基会议中心大会堂


多年前，买过龙应台的一本书，《孩子 你慢慢来》。写她两个儿子小时候的事情。我那时候刚生孩子，觉得她感情真挚，文采很好。当时，她对中国传统文化持抵制的态度。说选不到给孩子看的中文书。《水浒传》、《西游记》充满暴力。不可以给儿童阅读。德国的《格林童话》也不合适，因为同样有不少血腥的场景。当时，我觉得这个妈妈，是不是担心大多？

前几年，川川因中学要求，买了一本她的新书《亲爱的安德烈》，是写给她当时在港大读书的大儿子安德烈的。书中有个片段，我印象很深：龙应台带安德烈和安的几个同学，去看她很喜欢的电影《音乐之声》。安德烈和伙伴们坐立不安，口中一直发出难受的“斯斯”声。几个年轻人，觉得这部片子过于甜腻。
这个当妈的还真难！不知道应该跟孩子谈什么。中国的不行！德国的不行，美国的也不行！

龙应台是中国的读书人，拥有传统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只是她齐家这一步尚未做好。她丈夫是德国人，两口子并没有深刻了解彼此的文化，夫妻两要用英语来沟通。不知道是否这个原因，他们离了婚。她跟两个儿子，要通过一起旅行保持联系。齐家这个基础没打好，谈论治国平天下，很明显功力不够。

她说中国人断了根，言重了。中华文明的根基，在大陆台湾香港乃至海外，还是保持着的。反而是她本人，根基有点浅显。谈歌曲，怎么能不说诗歌的滥觞《诗经》呢？这一点上，琼瑶还强一点。邓丽君那首脍炙人口的《在水一方》，就是改自诗经的《蒹葭》。

她的意念是好的，希望天下大同，永远和平。问题是，一阴一阳谓之道。战争与和平，好比一阴一阳。这是大自然的规律。自有人类以来，战争与和平，从未停息。天下大同，不是请客吃饭，往往要通过战争和流血换来的。她父亲喜欢的京剧《四郎探母》，说的正是中原跟北番，经历过民族战争之后的民族大融合。否则，杨四郎探望了母亲之后，完全可以留在中原，为啥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跑回番邦呢？

贴一段杨四郎的西皮慢板：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
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
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
我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

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
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
只杀得扬家将东逃西散
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還記得09年10年時家裏開始通網，媽媽對家裏的一本書作者所留下的天涯網很執着，要我幫她打開網頁，註冊帳號。一晃十年就這樣過去了，互聯網也早已天翻地覆，而我也從文中的初中學生，成了如今的研究生。開始想要寫下一些東西，權當做這個樓裏的衍生出的番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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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baby0419 2020-11-19 21:06:07
記得是近期的網絡討論家庭主婦問題很熱火朝天，時而感發寫下這些文字。
關於家庭主婦的問題我和媽媽前幾年開始就一直討論。她是一名全職家庭主婦，1999年決定放棄了工作10年的對外漢語教職（由於家中無老人幫忙照看，既要工作又要帶孩子身體熬不住），也就回歸家庭照顧我倆姐妹，由起居飲食接送上學，到啓蒙教育課外活動，一應親力親爲。起初還有人幫忙照看，前後也換過好幾任外傭。
記得齊豫曾説過孩子看媽媽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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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同学：纵观人类历史的发展，在旧石器时代，人类的食物主要来自渔猎和采摘。因为生产力低下，工具落后。所有的人都必须参生产，否则会有饿死的危险。
到了新石器时代，生产效率提高了，工具改善了，获得食物多了。人类开始分工合作。力气小，跑得慢的女人，留在家里，负责照顾孩子，烹饪和分配食物。

食物充足，猎取到的幼小动物可以饲养起来。旧石器时代的人类，只有获得和失去的概念。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因为饲养小动物，开始观察到动物慢慢成长的过程。
數字這個“數”，上面一个“口”字，嘴里含着个东西，表示食物。下面一个“口”表示有多少张口要吃饭，然后用一条绳子系起来。下面一个“女”字，很明显，这是女人的工作。她必须知道有多少个人，需要准备多少份食物。多少个小动物，需要喂养。右边一个“文”，表明这是人类文明的开始。

食物数量足够之后，食物的烹调和分配，就显得日益重要起来。因此新石器文明是女人做主。人类由一群一群，变成了以家族为单位。我们的姓氏就是来自母系社会。旧石器时代时代，力气大跑的快的男人是家长。到了母系社会，家长变为女子，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是这个女子所生。

由饲养小动物开始，人类获取食物的方式，从渔猎慢慢进化到游牧和畜牧。采摘慢慢进化到了农业。农业又促成了定居，人类对居住的要求越来越高。据说内蒙古的牧民现在也住砖房了，蒙古包只是招待游客。家里买房子布置家具，一向是女人积极。

《易》家人卦第三十七，下離上巽。卦辭是：家人，利女貞。家人卦象征一家人，利于女子守持正固。
小时候在苏北农村的时候，我观察到：哪个家庭的女子只管家务，不用外出干活，这个家庭是受人羡慕的。当时不明就里，直到我自己成家立业才明白，这正是家庭应该有的样子。男主外，女主内。中国人的家庭，一向如此。
鸦片战争之后，西方列强对我们发动多次战争，大肆掠夺我们的财富。共和国建立之初，国家一穷二白，妇女才被动员出外，同男子一起工作。
经过七十年的建设和积累，国家现在的物质财富已经很丰富了。女子是时候回归家庭，创造精神财富。好好教养下一代，赡养老一代。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阴阳平衡，才是真正的幸福美满。

孔夫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我十一二岁就立下志愿：做一个贤妻良母。如今，我将届耳顺之年。这么几十年的所做所为，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在努力。回首往事，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在网上写点东西，跟说话一样。希望可以结识到志同道合者。家庭和社会风气的缘故，家庭主妇这个工作，一直被人鄙视，所以我不大敢宣之于亲友之间。
我的余生的精力，就是给你们年轻一代助力啦！加油哟！

＊＊＊＊＊南有樛木　＊＊＊＊＊

南有樛木
葛藟纍之
樂只君子
福履綏之

二零二零年，庚子年。
年头，全球爆发了新冠肺炎，死亡众多。
农历八月二十七，阳历十月十三，是我母亲逝世二十二周年的忌日。约好跟父亲和姐姐去拜祭。八号台风浪卡阻止了我们的脚步。

一夜风雨过后，家门口的桂花开放。空气中弥漫着她特有的香气，甜蜜温馨中，透露出秋天的肃杀。
母亲来看我了，她的乳名叫秋香。

拜祭母亲，推迟了一个礼拜。农历九月初四，阳历十月二十。跟父亲和姐姐在沙田八月花酒楼茶聚。母亲葬在附近的宝福山。拜祭完毕，各自散开。走到新城市广场三期，突接父亲来电，说是刚刚接到堂弟的电话，四叔早上突然离世，他是父亲最小的弟弟。

茫无目的地走着，抬头看到边上的唐宫小聚。想起中秋前两个礼拜，跟老爸四叔四婶二闺女丽川，在这里提前庆祝中秋和国庆。散去的时候，见到旁边开了一家蛇王芬。大家说，重阳节的时候，来吃蛇羹吧。想不到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次，竟然是跟四叔最后一次会面！

家门口的桂花和桃花，今年同时在重阳节开放。春秋同季，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见。
祖父母的生日都在重阳节前后。二老在生之时，每年会在酒楼摆几桌酒席庆生。香港的亲戚，共聚一堂。祖父活到九十九岁，祖母九十三岁。四叔是去天堂见祖父母了。

一百二十年前的一九零零年，同为庚子年。义和团运动引致八国联军武力干涉。第二年，清廷与俄、德、法、英、美、日、意等十一个国家的驻华公使，在北京签订了《辛丑条约》。条约规定，中国拿出四亿五千万两白银赔偿各国。当时中国的人口是四亿五千万。按四厘的年息，分三十九年还清。这笔钱，史称“庚子赔款”。美国得其中的三千二百多万两，折合两千四百多万美元。

光绪三十年至三十一年间（一九零四——一九零五），美国政府因“所收庚子赔款原属过多“，决定退还部分。徐世昌决定用此款开发东北，袁世凯主张用于实业。

时任清政府外务部右侍郎的梁敦彦，则力主开办学堂，他的主张恰好与美国政府的计划一致。他随即代表清政府与美国签约：中国自一九零九年起，每年派一百名留学生赴美留学。直至一九四零年。派遣的学生，必须是“身体强壮、性情纯正、相貌完全、身家清白、恰当年龄。“

梁敦彦是广东顺德勒流镇人士。庚子赔款留美学生计划实施的第五个年头，一九一三年，我的祖父，广东开平县百合镇一个农家子弟，成了这个计划中广东省四个留学生之一。那年，祖父十五岁。
祖父首先进入专为庚子赔款留美学生创办的预备学校——清华学堂，清华大学的前身，学习英文、美国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社会政治等等。五年之后的一九一八年，进入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经济。一九二二年，得经济学学士学位。

说起来也有趣。美国政府为什么愿意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一部份来呢？

美国伊利诺大学校长詹姆士，一九零六年给总统罗斯福的一份备忘录中称：“哪一个国家能做到，教育这一代的中国青年人，哪一个国家，就能由于这一方面所付出的努力，在精神和商业上的影响，取得最大的收获。““商业追随精神上的支配，比追随军旗更为可靠。“因此，他督促美国政府采取措施，通过吸引中国留学生，造就一批为美国从知识和精神上，支配中国的新领袖。用我们中华民族五行的理论，就是水生木。

南有樛木
葛藟荒之
樂只君子
福履將之

祖父大学主修经济。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一直居住在香港这个经济繁荣的地区。上世纪九十年代去世的时候，除了港岛一个自住的六十平方米的公寓，两袖清风。精神上，他思想左倾，十分反感美国的最好盟友，大英帝国的殖民统治。受他的影响，他的四个儿子，全部去往内地升读大学。

四叔是祖父最小的儿子。三个哥哥均离家去国内工作读书。身边剩下这个幼子。祖父母自然希望他留在身边。中学念的是香港的名校皇仁书院，四叔功课很好，考上香港大学问题不大。
但是三个哥哥加上新中国百废待兴的勃勃生机，吸引力强大。他不顾父母的反对，考入广州中山大学数学系。毕业之后，分配在暨南大学教书。校园里，他结识了一位南国佳丽，暨南大学生物系毕业留校的同事，后来成为我的四婶。

祖父身上的洋味儿，我认为最明显的地方，是每天的早餐：咖啡烤面包抹果酱，多少年如一日。跟传统的中国家长不同，儿子们的婚事，他不怎么过问。祖父培养了大伯大学毕业。吩咐他毕业后，负担我父亲的大学费用。父亲管三叔，三叔负担四叔。四叔毕业后，寄钱供养他们的外祖母。这种兄弟之间接龙式的供书教学，不知道是中式的还是美式的。

大伯比我父亲大四岁左右，毕业于广西大学化工系。一九五零年，父亲考入中山大学的无线电专业，后来院系调整进入华南理工学院。新中国百废待兴，急需人才。父亲提前一年从华工毕业。共和国成立以后，大学师范大专中专院校全部免收学费和宿费。伙食零用书本则需自理。父亲比三叔大五六岁，三叔进的是华中师范学院俄文专业。父亲顺理成章寄钱给三叔。

这条龙的尾巴发生了一点变化。三叔比四叔大三岁。四叔一九五五年入读大学时，三叔还没毕业。开头是大伯给四叔寄钱。过了一段时间，大伯跟父亲商量，说要攒钱结婚。三叔读的是师范，每个月政府会发零用钱，花费较少。大伯希望跟父亲对调：父亲给四叔寄钱，他给三叔寄钱。父亲当时的工资是六十块。他每月把工资的三分之一寄给四叔。
除了大伯在工厂工作，父亲三叔四叔三兄弟，全部都是老师。我们在南京，三叔在武汉，四叔在广州。

我第一次见四叔，是一九六六年的一月。祖父有一些股票。那几家公司，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工商业改造中，被收归国有。股票经过折价，有一千左右人民币。祖父命父亲从上海领了钱，四叔来南京取。
生长于华南的人，对下雪非常期待。四叔来的时候，南京正下大雪，树枝光秃秃的。冬青树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他右手抱着我，左手搂着姐姐。叔侄三人，站在校园内鹅卵石小路上，拍了照。姐姐四五岁，我两三岁，姐妹两个穿得圆滚滚的，像个球。抱在四叔手里的我眉开眼笑，这在童年照片中，非常罕有。

因为是个小病秧子，童年照片中的我，大都是愁眉苦脸。小孩子总是喜欢家里来亲戚：有好吃的，好玩儿的，父母还特别亲切。虽然这次的见面，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母亲告诉我：父亲和四叔分别了好几年，她特意安排两兄弟睡一张床，好让他们聊聊天。结果是：一宿无话！

第二次见四叔，是一九六八年的夏天。我们一家四口来广州，参加四叔的婚礼。我的名字来自广州的简称。第一次踏足祖国的南大门，记忆很清晰。那个年代，跨省旅游非常罕有。非重大事件不会出远门。我们住在父亲表哥邦表伯的家里，邦表伯的的母亲是我祖父的堂姐妹。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政府提倡喜事新办，反对铺张浪费。一辈子小心谨慎的父亲，怕小孩子在外面乱说。婚礼的当天，他用两根冰棍把姐姐和我哄住了。
没能参加四叔的婚礼，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好在父亲为这次的广州之行，拍了一些照片。依稀留下四叔四婶新婚的风采。



第三次见四叔，是两年多以后，一九七零年的秋天，我八岁了。当时我们已经从古都南京，下放到江苏北部的宿迁将近一年了。
父母觉得反正是在农村耕田，广东开平老家比江苏北部的农村，居住条件好得多。为了照顾年迈的祖父母，三叔已经回港定居。因为我们的到来，祖父母从香港来广州，见见国内的三个儿子。这是我第一次见祖父母。谨小慎微的父亲，从没跟我们说过祖父母在香港，一直对我们说他们在广州军区工作。
四婶已经生了堂弟，一岁多，还不会说话，喜欢到处跑。大伯娘也生了堂妹，半岁多，抱在伯母怀里，很文静。父亲第一次带着妻女，去了他开平县的老家。

三次见面之后，隔了十二年。一九八二年，我二十岁，高考落第。母亲安排我来香港的祖父母身边谋生。从此，我和父亲在香港的家人，开始了至今三十八年的同城生活。

南有樛木
葛藟縈之
樂只君子
福履成之

一九八二年的夏天，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我登上了南京至广州的飞机。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四婶广州的二姐来机场接我。入住二姨妈位于东山的家。她家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小洋楼，院子里种着一棵鸡蛋花树，满院清香。第一次见到这种白色花瓣，黄色花心新奇的花卉。
一连几天，二姨妈和我，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去火车站买广州到深圳的火车票，都没能成功。终于有一天，买到一张慢车票。二姨妈劝我放弃，说慢车要走五六个小时。难得来一趟，好好在广州玩玩，快车票迟早可以买到。


两年之后的一九八四年，听从父亲四叔四婶和姐姐的建议，我停止了香港某家电子厂流水线女工的工作，考取了广州的暨南大学，和四婶成了校友。自此来往深穗之间无数趟。有时候坐火车，有时候搭小巴。一般只需要三四个钟头。八二年夏天第一次搭乘的那一趟慢车，足足走了六七个小时。火车每一次加速之后，立马开始减速，一点都不畅快。不时有面目黝黑，挑着各种岭南特有水果的乘客上下车。说话叽里咕噜如鸟语，我半句都听不懂。

父亲早我一年来了香港，要上班，请四叔来深圳接我。四叔这时候在香港理工学院教书，学校放暑假。国内放映的几部反特电影：《羊城暗哨》、《秘密图纸》、《跟踪追击》，里面提到的深圳和香港，都是土匪特务间谍成窝的危险地方。加上我们十几年没见面，怕不认识走岔了。母亲和四婶说定：我穿白上衣，红裙子，左手腕系一条手绢为记。

当年的深圳火车站很简陋。乘客下了车，路轨旁作鸟兽散。我惴惴不安地下了车，抬头一望：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两个孩子，背着光，向我这边看过来。如电影里常见的特写镜头，旁边的人全部虚化。我一眼就认出：是四叔四婶！十二年前那个到处乱跑的堂弟，已经长成戴眼镜的腼腆少年。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是第一次见面的堂妹。他们在深圳车站等了我好久了。血浓于水　！亲人果然不同！

天气炎热，等待的时间很长。过了海关进入香港，我们去了一家餐厅。堂妹叫了一杯冻柠檬茶。我没见过柠檬，从前只是在字典上见过这个词。浅咖啡色晶莹通透的茶汤里，透明的冰块上下晃动，几片呈放射花纹的浅黄色柠檬片，十分诱人。从此冰冻柠檬茶成了我至爱的饮品。
堂弟堂妹听不懂国语，两对好奇的小眼睛，时刻关注四叔四婶和我的谈话。堂妹总是娇羞地问四婶：她说什么？四婶用广东话再复述一遍，非常有耐心。

从罗湖上了火车，四叔指点着上水、粉岭、大埔，大学，一个个新鲜的地名告诉我。这些地方，日后陆续成为我居住和工作的地方。火车到了终点站红磡，换乘过海巴士。过海底隧道的时候，我以为隧道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漂浮的海草，游动的鱼群。谁知道黑乎乎的，跟火车过山洞没什么两样。

到了铜锣湾祖父母家：“高士打道二百七十五号十字楼Ｇ座”，这个我在信封上写过无数次，洋味儿十足的地址终于成为实体。这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的黄昏了。

从此，我这个在鱼米之乡江苏出生长大的广东妹子，开始了在岭南地区，英国人统治了一百多年的小岛，将近四十年的生活。铜锣湾海旁炮台附近，那个五六十平米的公寓，成了我在香港的第一个住所。三叔一家已经移民去了美国。屋子里当时住着祖父母老夫妻两，大伯大伯娘和三个读小学的堂妹一家五口。祖父在客厅用木板隔开一个小房间，成了我的卧室。父亲不得不在客厅当厅长。

家里的三位男士：祖父、大伯、父亲会说国语。祖母、伯母、三个堂妹，她们只会说广东白话和开平话老家话。三位男士不在家，我就成了聋子和哑巴，屋子里电话响我也不敢接听。
祖父带我熟悉附近的几条街道：告士打道、骆克道、谢菲道、轩尼诗道。轩尼诗道又叫电车路，有轨电车是祖父母出行的唯一交通工具。两位老人活动的范围只限于铜锣湾、湾仔、中环、上环。第一次进惠康超市，是祖父带我去的。见我挑选了需要的东西，老人家露出慈爱的微笑。香港的两大超市：百佳和惠康，我总是偏爱惠康。
父亲在大埔的一家电子厂工作。当时吐露港公路还没有开通。巴士从铜锣湾去大埔，走盘山公路，单趟接近两个小时。父亲到家已经夜里接近十二点了。大伯不像在国内时那么健谈，下了班通常在屋子抽烟。

三个读小学的堂妹见我在屋子里呆坐，拉我进她们的房间，要跟我“倾偈“。看着我一脸茫然，堂妹们取出纸和笔。她们写的是繁体字，我看得懂。我写简体字，她们看不懂。最小的堂妹，发出一生长叹，放弃了跟我的沟通。客厅中那台从早到晚开着的彩电，成了一个大姑娘和三个小姑娘目光聚焦之所。

当时国内的电视是黑白的，每天短短几个小时的节目，图像很不稳定。不是雪花飞舞，就是跳扭股糖舞。香港的就不同了：五彩缤纷，清晰稳定，节目繁多。我听不懂对白，对短小精悍，图像丰富，变换快速的广告，印象非常深刻。时值盛夏，汽水广告很多。蓝天碧海下，帅哥美女，向观众展示着维他和阳光，这两个主要品牌的各种饮品：柠檬茶、菊花茶、橙汁、芒果汁、菠萝汁，加上可口可、百事可乐。五花八门的汽水，令人眼花撩乱。

祖母高大肥胖，沉默寡言，常请我喝益力多。酸酸甜甜的非常可口。美中不足就是太少了，几口就没了。每当我看见益力多那乳白底粉红字体的小瓶子，眼前总是浮现祖母高大的身躯，慢慢弯下腰，从冰箱中取出益力多递给我的情景。

大伯娘每天很忙。下了班要赶回家给一大家人做晚饭。跟我们在江苏晚饭通常是稀饭馒头不同，香港人的晚饭一天中最丰富。煲汤配上一大桌子菜。饭后还有水果。大伯伯母有时候会拿钱，让堂妹们去楼下的杂货店，买家庭装的汽水或者雪糕。我们都从国内来港不久，非常节约。除了一天三餐，极少吃零食汽水。堂妹们兴奋非常，拿了钱呼啸而去。那家小卖部，货物堆得满坑满谷。我天天走过，从没有机会看清楚店的名字。老板夫妇就住我们这座楼。后来我在附近酒楼打工，看见他们几乎天天来饮茶吃饭才知道的，却从没打过招呼。

香港不愧为资本主义社会。跟物薄情深的江苏，截然不同！

姐姐比我迟一年，也来到香港。四叔四婶住在九龙窝打老道，楼下一家名叫庆相逢的酒楼，给我的印象很深刻。酒楼的名字，似乎为了庆祝父亲和四叔，兄弟久别重逢而取。四叔四婶，教我们养成了广东人饮茶的习惯。并且延续给我们姐妹两的孩子。

作为一个在江苏出生长大的广东人，虽然成年后才来到香港，广东的饮食我一来就爱上。在江苏，早晚是稀饭馒头，我不爱吃。父亲曾经骂我：你就愛吃米饭炒菜！广东点心，更加成为了我终身的至爱。香港这个美食之都，全世界的好吃的都很容易找到，我却总是浅尝即止。广东茶楼供应的，蒸炒煎炸，甜咸美点、粥粉饭面，没有一样我不喜欢。一壶热茶，满桌热腾腾的点心，三五亲友。上下五千年，纵横两万里。肚子也吃饱了，天也聊痛快了。精神和物质双丰收。广东人的很多社交生活，都是在茶楼里进行的。

姐姐和我初来，语言不通，文化不同，香港人对国内人又比较歧视。生活很苦闷。四叔四婶，周末常常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们位于窝打老道的家，观塘的家，沙田的家，元朗的家和附近的茶楼，均留下我们的足迹。港岛、九龙、新界、离岛的山山水水，到处都带我们玩儿到了。记得初来香港乘坐四叔的私家车出游，我心花怒放。如今即使让我乘坐私人飞机，大概也不会那么高兴。在国内，当年只有高干才有小轿车可坐。

我母亲几年之后才来港跟我们团聚，四叔的家就成了我们姐妹的娘家。他们不但关心我们的工作发展，也关心我们的婚姻。姐姐姐夫相识，四婶是媒人。我结婚是异地，老公在德国读博士。对于他毕业后的职业规划，四叔四婶给了很多宝贵的意见。我的婚礼非常高效，老公请了十天假来港，掐头去尾其实只有一个星期左右。拍婚纱照、注册、喜宴在同一天完成。余下的时间，就是马不停蹄地参观和访问香港的各大高校。四叔带着我老公，拜访大专院校的朋友，寻求在香港找寻教职的可能性。从一九九三年至今，我老公在港中大工作一直很顺利。

翻看父亲写的回忆录，原来我的曾祖父维栋公，上世纪三十年代，已经在上环的金山庄工作。维栋公好比父亲家族这棵大树的树根，祖父周天骥是粗壮的树干。父亲的四个兄弟，是这棵大树的四个分杈。我们这些后辈，则如盘旋在树杈上的葛藤，快乐地开花结果。
一个人在社会上会消失，在亲友的心中则可以长存。他们的言谈举止，永远留在后辈的生命中，鼓励着我们砥砺前行。

四叔四婶结缡超过半个世纪。二零一八年夏，堂弟堂妹为他们举办了金婚纪念晚宴。五十多年来，夫妻鹣鲽情深。为我们这些晚辈做出了好榜样。四叔常常开玩笑，说他和四婶是野鹤闲云。如今，闲云已随风飘去。堂弟堂妹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成为四婶的坚强依靠。四叔享年八十有四，无病无痛，福寿双全。他身体一向强建，为人努力上进，助人为乐，不求回报，从不愿意麻烦他人。愿他一路走好，在天堂幸福快乐！
我们永远怀念他！

門口開放的桃花
祝大家牛年吉祥
身體健康
闔家平安
萬事如意

今年是牛年，讲个牛的故事应一下节吧。
我母亲有一本名叫《家庭日用大全》的小册子，当中有十个儿童故事，是我的启蒙读物。我没上学认字的时候，经常央求我爸讲给我听。五十多年前，老爸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金牛*****

在湖边，住着一个勤劳善良的老渔夫。他每天给来往的人们摆渡。
一天，来了一条水牛，自己上了船。老头想：大概是要我渡它过河吧。他就划起桨，送它到对岸去。牛在船里撒了一堆粪。当船靠岸的时候，牛就跑到树林里去了。
老渔夫去收拾船里的牛粪，哪知牛粪变成一堆黄闪闪的金子啦！
事情很快传开去，给恶霸“活阎王”知道了。恶霸派狗腿子去抓老头，要他交出金牛和金牛粪，还硬说金牛是自己祖上的传家宝，给老头偷走了的。
老头只得交出所有的金子。可是恶霸不满足，把老头吊呀，打呀，限他三天内送还金牛。
到什么地方去找金牛呢？老渔夫回到湖边，伤心地放声大哭。连太阳也难过得躲进云里，湖水也停止了歌唱。
突然，金牛从湖里钻出来，站在老头面前。
老头多么欢喜，又是多么难过呀！假使把金牛送给恶霸，恶霸就会放了自己，但是金牛却要活受罪了。他摸摸金牛，不忍心带它到“活阎王”那里去。
金牛好象知道老渔夫的心事，说话了：“不要紧的，带我去吧！如果恶霸问你，你就说：‘金牛金牛爱吃金，吃一两还百斤，要收金子上湖心。’“
金牛到了恶霸家，当晚就撒了一大堆金子。后来却立刻停止了，也不吃东西。
“活阎王 ”想得到更多的金子，看见金牛这样，很担心，就把老渔夫找来。老头就把金牛的话告诉了他。恶霸满心欢喜，把金子拿出来喂金牛。金牛的食量可大呢！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把恶霸的家当都吃光了。可是什么也没给恶霸。
恶霸急了，想起了老渔夫的话：“要收金子上湖心。”就独自划着船，带着金牛，到湖心收金子，
说也奇怪，船到湖心，金牛真的把金子哗啦啦地撒下来，没有个完。“活阎王”一见金子，命都不要啦！高兴地几乎跳进湖里，连忙跪下来，磕头，哀求：“牛爷爷，多些，多些，给我满满一船的金子吧！”
船向下沉，船舷快要挨到湖水了。“活阎王”磕着头，喃喃地说道：“多些！多些！牛爷爷······”
湖面上突然刮起狂风，掀起巨浪，一眨眼，恶霸和金子都沉到湖底去了。
金牛呢，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