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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 《尘埃》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6-28 04: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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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双喜临门。宝生和小敏躺到宽大的床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柔软的床垫罩着红色床围,一床龙凤呈祥的锦被温暖地在床上舒展,小敏慵懒地靠到床头,微卷的长发散在脑后,她侧着身子拨弄着发梢,无限憧憬地说:“生,你《中医药学》的文凭有大用场,考个药师证吧?”刚才宝生已经想到姐夫曾和他说过叫他考药剂师证书,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他揽过小敏,说:“好!”

东门药店是原医药公司批发部丁一科长开的,丁一科长先承包了几个药店后来药店私有,丁老板将他的药店连锁命名为余音大药房,余音大药房在梁上城里有东、南、西、北四个药房,目前正向四乡八镇扩张。

宝生到东门药店上班,药店七、八个人,分两个班次。店长是丁科长的舅大娘金团子。金团子不到四十岁,是个妖冶女人,她的妖冶来源于她的旗袍,日常穿旗袍的女人很稀罕。稀罕的金团子很少来店,店里实际负责人是金团子的儿子阚星星,阚星星三十岁的样子。宝生奇怪,这年龄差距能成母子?原来,阚星星父亲阚德源,竟然是梁上电器厂厂长。金团子原是厂办秘书,阚德源因为金团子介入和阚星星亲妈离了婚,金团子带着她和前夫的女儿登堂入室住进三百平米的别墅,成了阚星星后妈。阚星星亲妈一个人住在老小区六十平方的房子里。这些历史使得阚星星对金团子满心厌恶,不过,金团子涵养很好,从不与他计较。金团子到店后喜欢向店员讲解她的新作,梁上市报隔三差五有金团子的诗歌、散文刊登。有一次,有个店员问她:“金老师,金团子到底是真名还是笔名?”金团子昂起头、左手扬上去抹了抹她新烫的卷发、挺胸含肚笑了:“好听吗?别管什么名,好听就行!”店员们望向收银台的阚星星,阚星星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药店文化气息浓厚,店堂里还有一位梁上市作家协会会员水木土。水木土之前是店里除阚星星以外唯一的男性,他是遗腹子,据说出生时母亲给他算命,五行金木水火土他缺了水、木、土,正巧他姓水,母亲给他取名水木土。又因为是遗腹子,母亲对他溺爱至今。水木土人高马大,眼睛高度近视,目前已过知天命的年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虽在同城,据说他妈不喜欢她,两家鲜有往来。水木土对文学颇有爱好,不但写小文章,据说目前在创作一部长篇小说。他的笔名更有意思叫“淼森垚”,三倍的“水木土”,这下五行彻底不缺啥了。同事们喜欢喊他“淼森垚”,喜欢看他应答时沾沾自喜的神情,喜欢听他讲众多红颜知己的故事。淼森垚说,他的红颜知己好似孔乙己排出的九文大钱,每一文都有它的来历,但他的红颜知己可远不止这九文大钱。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城市田园生活 2020-06-29 05:4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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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除此以外,药店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坐堂医生牛萌,店里人尊称他为“牛老”。牛老年逾古稀,身材壮实、头发花白、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比半百之人还要精神。牛老每周到药店坐堂半天,宝生甚至觉得称他为“牛老”似乎有催老的意味,不太贴切。

梁上真小,宝生想,姐姐姐夫都曾在阚德源的电器厂工作,自己现在则是阚星星的员工。宝生中药知识更丰富,阚星星把他安排在中药柜,同时叫他尽快学习西药药名、药价、药效,将来好和水木土分开搭配值夜班。药店要增加营业时间,排夜班女店员不合适。

亮亮要按时打预防针,宝生和小敏到幼儿园向老师请假两人带他去。阳光澄澈清新,微风滋养万物,柳絮飘飞,送孩子上学的家长络绎不绝。亮亮在小敏身边蹦跳着往外走,宝生拿了摄像机一路跟拍。人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铮铮落地:“小朋友,鸟儿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要把它们放了!来,给你!”宝生上前,果然是贾运连。今天贾运连上身穿一件灰色夹克,夹克里一件鸡心领驼色毛衣,颈部有旧得磨出毛的暗红格的衬衫领子翻出来;下身穿一条满是灰尘的深色涤纶长裤。最醒目的是贾运连的鞋。贾运连脚上穿了一双发白的蓝色帆布鞋,鞋很旧很破还很脏,两只脚的大脚趾都伸出了趾头,趾头上裹着灰色白袜,在自然清新的空气中蠕动着畅快呼吸。宝生惊讶地心中打鼓,什么年代了贾运连还穿破鞋?不过,周围异样的眼光被贾运连完全彻底过滤掉。他的二八自行车衣包架上重叠驮着三个塑料箱,里面各种鸟儿彼此拥挤上下跳跃,一股鸟类的怪味儿阵阵飘出。贾运连从箱子里掏出一只戴胜正往驻足在前的一对祖孙手上塞。戴胜黄脖子花翅膀,头顶羽冠和细长的嘴很漂亮,小孙子既喜欢又畏惧,想接又不敢,抬头看爷爷。爷爷不信任地诘问贾运连:“这些鸟从哪儿捉来的?”贾运连亮闪闪的大眼睛充满坚定,他在人群中忽然看到宝生,急忙把戴胜塞给宝生同时说给身边众人:“买的!我们现在不救什么时候救?等死了下地狱还来得及吗?”

“谁死了下地狱?早早地你这人嘴怎么这么不干净?”人群中有人愤怒地拖着自家孩子进了幼儿园大门。宝生见识过贾运连的说话方式但仍然觉得不妥,早早地“死啊死”的确实容易得罪人。还有些围观家长在窃窃私语。宝生想帮贾运连解围,他接过戴胜捧在手上而后弯腰鼓励亮亮接过去。亮亮睁大了应涛的眼睛紧张地伸过小手捧起来。手中的戴胜有着柔软的温度,它在挣扎,尖尖的爪子乱七八糟地挠,长长的嘴胡乱地啄来啄去,亮亮惊叫着靠向小敏,小敏手上也捧了一只鸟儿,两人紧张地手一松,漂亮的戴胜急急忙忙展翅飞去,亮亮追逐着鸟儿飞翔的踪迹满脸璀璨的笑容。宝生本来带了摄像机,景宜人,色宜人,路遇贾运连放鸟可遇而不可求,宝生连忙开始拍摄。亮亮带头放飞小鸟,周围几个小孩子纷纷鼓起勇气,家长们在小敏鼓励下也加入进来,一只只小鸟在大人、孩子的欢声笑语中获得自由。贾运连见宝生拍摄,劲头更足了。周围人越聚越多,一张张笑脸叽叽喳喳一只只鸟儿唧唧啾啾一派百花齐放百鸟争鸣。蓦然,镜头中闯进两张熟悉的脸。宝生抬头,梅冰冰和储萍萍携手而来。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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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冰冰一袭黑色羊毛裙,胸前绣花点缀,裙摆很大,脚上一双白色粗跟高跟鞋;萍萍黄色毛衣外套搭配靛蓝牛仔裤,脚上穿一双精致小白鞋。两人青春洋溢,她们很快弄清眼前的状况并且加入进来。冰冰一个劲儿朝贾运连喊:“哎!还有没有,给我一只!”贾运连见来了两个积极的美女高兴极了,他变戏法似的提出一个网兜,从网兜里掏出一只胖胖的大鸟。贾运连招呼冰冰,他右手先抓住大鸟两只爪子,左手把冰冰手一把拉过来抓着大鸟爪子然后抽出自己右手说:“来,你放这个!”冰冰喜笑颜开问:“这鸟儿叫什么?”贾运连一边回答梅冰冰一边叫众人:“夜鹭。来,大家都摸摸,摸一摸啊,功德一样!放生功德最大!”冰冰渐渐适应了夜鹭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夜鹭翅膀合着,胖乎乎的腹部一片白色,背部是亮闪闪的绿黑色,黑白相间的腰部、两翅和尾羽是完美的灰色,嘴黑,脚黄,圆圆的环眼里黑外红,枕部披着两根细长的一直垂到背上的白色羽毛。“太漂亮了!”冰冰高兴地学着贾运连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手中的夜鹭并不安分,它不停地展翅欲飞,贾运连转头看一下宝生然后对冰冰示意:“阿弥陀佛!放!”冰冰松手,夜鹭爪子在她手背上一划而后展翅飞去。众人抬头盯着它的踪迹,贾运连说:“它是水鸟儿,找水去了!”

众鸟高飞尽,孩子们蹦跳着陆续进了幼儿园,家长们渐渐散去。梅冰冰忽然觉得手背疼,低头一看两只手背上杠起几条血印子,明显是夜鹭干的好事。贾运连拉过冰冰的手在手背上吹了两口气说:“没事!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梅冰冰学着贾运连一声接一声念南无观世音菩萨,贾运连问:“好了吧?不疼了吧?”梅冰冰笑了:“奇怪!真不疼了!”贾运连一边收拾他的家伙一边坚定地说:“观音菩萨闻声而至,肯定不疼了!”他已经从两个美女和袁宝生对话中分清楚各自是谁,他问:“冰冰萍萍,我那里还有猫头鹰,一起去看看?”储萍萍虽对贾运连曾是袁宝生同事有所耳闻,不过,眼前这个看上去完全不设防的男人颇令人费解,他睁着与他年龄不相符清澈的黑眼睛,黑眼睛闪烁着超乎寻常的力量,他的热情也令人难以消化。不待萍萍反应,冰冰拍手叫道:“好好好!”冰冰拉萍萍一起走,萍萍问:“你不去看房子了?”

冰冰单位效益不好,她想买断工龄开服装店。开店得先找房子,正好萍萍的中介搞得风声水起,冰冰就叫萍萍帮她找房子。本来今天早上萍萍是带冰冰去看房,谁知冰冰房子不看要去看猫头鹰。

贾运连带着梅冰冰七拐八拐拐进梁上市东门的新建小区东游新村。东游新村东西两排共六幢五层楼,临街一圈一楼是连体商铺,贾运连带梅冰冰进了一间商铺背面门朝北的车棚。紧挨车棚是楼道,贾运连指着楼上朝西的门说:“车棚是胡居士的,这套房子也是胡居士的。”说话间,他开了车棚:“看看猫头鹰!”

其实,隔着门梅冰冰已经听到门里有音乐,门一开音乐声更加清晰,“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唱诵伴着一股混杂腥味扑面而来。她嘴里问着谁是胡居士,眼睛逛了下这个不超过五平方的车棚。车棚迎面一张旧桌子做供桌,桌子中央供奉一尊佛像,佛像前一个小香炉,香炉里有半炉香灰,很多香灰积落在香炉周围的供桌上,桌上一摞摞还摞了好些书,书上书前有好多光碟和小佛像。桌旁左侧墙壁排着两条长条凳,凳子下面有书、有小爬爬凳,其他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塑料箱高低错落排到门背后,还有塑料袋、网兜胡乱塞在塑料箱里、门后角落里,室内拥挤着车棚门只能开个大半儿。另一面墙边摆了几只大水桶,红的黑的都有,水桶下搁着凳子箱子,一根木棍横在这面墙的水桶和供桌之上,木棍上拴着一只猫头鹰。

梅冰冰刚转过身朝向猫头鹰,眼睛余光忽然感觉到自己脚边滋溜溜地有什么东西扭啊扭地在游,冰冰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登时钉在地上一不敢动弹。她紧张地耸起肩张开嘴叫:“那是什么?什么在动?”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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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运连一脚踩出去,俯身下去又立刻站起,站起的贾运连手中提着一条小蛇。小蛇一尺多长,椭圆脑袋正对着梅冰冰,黑乎乎的身子在贾运连手中悬空扭动,梅冰冰失声惊叫:“怎么有这玩意儿?吓死人了!”贾运连笑了,黑色的脸上满是得意:“没事儿,过会儿去放。阿弥陀佛!”贾运连拎着小蛇解开墙角一个蛇皮袋把小蛇塞进去。小蛇游进袋里,贾运连重新扎好袋口,把蛇皮袋放到墙角塑料箱中。梅冰冰这才注意到半透明的蛇皮袋里有无数条蛇在涌动,有的吐着信子有的伸头探颈,它们你拥我挤在袋子里拱过来拱过去,但拱过来拱过去还是找不到各自合适的位置,所以蛇皮袋像风中的波涛不停上下起伏,梅冰冰感觉周遭寒气逼人,胃中泛起莫名恶心。

猫头鹰在木棍上扑棱棱地试图展翅,贾运连从旁边桌子底下一个小瓷盆里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块腥红的肉放到左手掌心,然后伸左手到猫头鹰嘴边,同时伸右手抚摸猫头鹰的后背。猫头鹰在贾运连抚摸下很快安静,它头一低,鹰勾嘴勾起贾运连掌心的肉咽下去,然后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探照灯似的盯着面前的人。梅冰冰被吸引,眼前这只猫头鹰与来自于书本、电视中的印象相距甚远。这只猫头鹰体型不大,头顶、背部的羽毛颜色灰褐色,胸前白毛相间,颈部一圈白毛,滚圆的头部好像是圆规画出来似的,一点毛刺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比如说耳朵,没耳朵的猫头鹰却有一个镰刀一样尖锐的鹰嘴和两只短而粗壮的腿,腿下是令人不寒而栗锋利的脚爪,既凶猛又可爱。梅冰冰心里纳闷:都说猫头鹰头像猫,这猫怎么没耳朵呢?

一旁的贾运连似乎忘记了梅冰冰的存在,他在猫头鹰面前跳起舞来。只见他头往上猫头鹰的头跟着往上,他往下一蹲猫头鹰跟着缩一下身子好似也是一蹲,贾运连身子左探猫头鹰跟着头往右偏,贾运连再将身子右摆猫头鹰跟着左摆来个同样的镜像动作。这么一圈圈地,贾运连和猫头鹰面对面上下左右、上下左右不停地转。梅冰冰看得哈哈大笑,她抢到贾运连前面上下左右地戏弄起猫头鹰,猫头鹰不认生继续和梅冰冰上下左右活动筋骨。

这边玩得热闹,车棚外“嘀嘀嘀”想起悦耳的车铃声。梅冰冰转头往外看,一个中等身材五十多岁的男人推着自行车停在车棚外。他穿一件藏蓝色长风衣,风衣下一条旧得起毛的灰色长裤,脚上一双发黑的白色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很脏很精神。他取下挂在自行车衣包架外侧的大铁皮桶,和贾运连扔在车棚外的塑料箱一起叠好放进车棚,他弯腰干活同时对贾运连说:“连,恒信师父叫你这两天去他那儿一趟。”贾运连接口就说:“他找我干什么?”然后侧身指着两袋蛇说:“老计,你把蛇放掉。我还有事!”

贾运连骑上车准备走。梅冰冰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也不知道老计是什么人,她朝老计笑笑骑上自己的小轻骑和贾运连分道扬镳。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梁上城区还是小,梅冰冰十分钟不到就转到萍萍的中介公司。只见赵宏图和储萍萍两人站在老板桌前,面前摊着一叠整张办公桌大的白纸,一把长长的丁字尺压在纸上。冰冰凑过去看,原来是赵宏图铅笔手绘的梁上城区图。这图与一般地图不同,它的着重点是梁上的单位、民房、住宅、小区分布。这几年拆迁运动高潮迭起,城区新建高楼如雨后春笋般矗立。以前大家的住址都叫××街或者××巷××号,现在越来越多的门牌变成××小区或者××花园或者××新城××幢××室,赵宏图紧跟城市发展手绘了最新的梁上地图,根据实际地块的使用变化第一时间增加、删减出新的楼盘名称,虽然目前地图涵盖范围局限在梁上城区,但这么大范围足够赵宏图两口子发挥了。梅冰冰伸伸舌头表示崇敬,扯着储萍萍问她帮找的房子怎样了。储萍萍嗔了一句:“刚才叫你去看你不去!”梅冰冰笑了:“萍萍,要不就定下来吧?我不用去看,你说好肯定好!”

冰冰就这样租下兴旺新城临街一间店铺。兴旺新城是刚建成的小区,储萍萍说城里老房子说不准什么时候拆,租新建小区的房子保险。小区楼房大都商住一体,楼下店面前后进深特别长,房子毛坯交付,梅冰冰亲自找人装修。梅冰冰和李岭婚后基本分居,李岭在建筑队搞预算,工作不苦工资也高但假期少,两人一直没孩子,李岭回家次数更少,夫妻两人颇有默契,冰冰逐渐显现出女强人品质。李岭父母管不了他们,随他们怎么折腾怎么闹。倒是李岑让父母操心,老两口调动了一辈子积攒的人脉把宿明正式调进局里。李岑常回娘家,但在娘家也不容易遇到梅冰冰。今日不同以往,姑嫂两人有各自的家庭生活忙碌。

冰冰的“小巴黎服饰”两个月后开张大吉。黑底白字的招牌在梁上是首创。此前梁上店铺的招牌为图喜庆大多使用红色蓝色等鲜艳色彩,冰冰认为这太庸俗平常,想引领梁上服饰潮流,店招牌一定要标新立异,黑白是时尚界永远的流行色是最有魅力的搭配,她的灵感来自于放眼世界的眼光。色调定下来她斟酌店名,本来想取名叫“小上海”,冰冰的服饰是从上海服装市场批发回来的,质量、版型、款式比江浙服装批发市场的货档次高很多,但是放眼世界的人不能拘泥于上海,于是冰冰取了“小巴黎”的店名。巴黎以她的美和时装享誉世界,被称为“时尚之都”。冰冰进不到真正的巴黎服饰,当然她也没这么大资本,但雄心壮志总可以有。“小巴黎服饰”装修成前店后家,前面卖服饰,后面是一间卧室一间厨房和小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此,冰冰家店一体牢牢扎根于店以店为家。

李岭父母晚饭后经常散步到儿媳的“小巴黎”,说是顺便逛逛实质仍然是不放心,老两口背地告诫儿子不能对冰冰失控。李岭不在家,他们做了侦探。这天晚饭后,老两口一起出门,不提防到人民医院大门附近遇上一辆发疯的货车,货车横冲直撞开上人行道,受惊的人群哭爹喊娘,现场狼藉一片。

伤员在医院大门附近,他们被最快速度送到一门之隔的急诊科。急诊科值班医护人员里就有李岑。已在急诊工作多年的李岑立即投入到紧急抢救之中,没多久,她从血肉模糊的伤员中看到自己父母。这起特大交通事故最终造成两死七伤,两死的无辜百姓就是李岭李岑的父母。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李岑在急诊室哭得死去活来,李岭从遥远的丹东星夜赶回。

这起事故大货车负全责,若不是司机被公安部门控制,他早被愤怒的家属打死了。保险公司理赔时又发现大货车保单上有瑕疵,理赔工作艰难地往下进行。

李岭李岑痛不欲生,宝生感同身受,他帮他们去找柴叔叔。柴叔叔两个儿子柴鲲柴鹏是自己和李岭的同学,他们一家在公安、交通系统工作,人脉广泛。有人好办事,李岭父母作为这起事故中的死亡人员赔偿首先到位。

赔偿金兄妹两个怎么分?李岑对哥哥说她不要,宿明却冷笑着用鼻子“哼”了一声;李岭说这些年我在外面爸妈都是你照顾你不要我也给,梅冰冰就说照顾什么呀你爸妈这么年轻没病没痛的。

冰冰的话深深刺激了李岭。他胳膊上戴着黑箍,黑箍上别着白花站在“小巴黎”洁净的玻璃门外。门内一溜排四个标致模特儿,模特儿光头、没有五官、没有表情,她们身着不同搭配的黑白时装、窈窕着身段儿,用不同姿势撩拨着门前过客。李岭抬头往上看了片刻,然后大手一挥,雇来的人三下五除二把梅冰冰的黑白创意里里外外拆了个稀巴烂。梅冰冰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围观群众不知究竟,看看事儿闹不起来大伙儿渐渐散去。

后事处理完毕,李岭和梅冰冰在围城饭店做东答谢几位一直鼎力相帮的至亲好友,两人全程无交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岭夫妻关系出了问题,这问题恐怕不只是黑白这么简单。这个场合不适宜调侃,众人闷闷地吃完这顿饭。李岭仍回单位,梅冰冰继续经营“小巴黎”。

赵宏图袁宝生商量,委派储萍萍去找梅冰冰探探口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岭夫妻不和的症结。柴小敏说:“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可能问不出什么。”

储萍萍果然无功而返。她人还没回自己公司,赵宏图电话就打到了,赵宏图说他妈叫他俩赶快回家,赵娴娥回了娘家而且受了伤。

多时未见,娴娥的背似乎更驼了,又浓又黑又粗又乱的一根马尾耷拉在弓起的背上,这使得娴娥的高个子弯曲得极为冗长。蔡兰萱把儿子媳妇喊回家但赵娴娥并不领情,娴娥白着眼珠子瞥了一下萍萍夫妻俩转身进了东房。娴影回了自己家,东房空着。娴娥歪斜着身子、右腿挂在椅子旁、左腿撑在椅子上、双臂环抱左腿、身子弯曲伏到膝盖上,椅子在一张旧办公桌前,办公桌在窗子下,窗子上方一根铁丝挂着一块花布权做窗帘,花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窗玻璃照在满是灰尘的办公桌上。蔡妈妈跟着女儿进了东房,她被吓得不轻,声音打颤:“史家龙想做什么啊?”赵宏图刚才瞧着娴娥哪儿不对劲儿,这会儿看出来娴娥额上鼓起个鸭蛋大的肉包,怪不得她刘海散得乱七八糟,这是故意遮成这样不让人看,还有娴娥两只手上布满血痕,仔细看去竟是一口口牙印,右手腕处皮肤明显撕裂。赵宏图朝她大叫:“这样还不上医院?萍萍,你和娴娥去!”

娴娥噤声不动,蔡兰萱急了:“娴娥,你要去看,万一手上发炎溃烂怎么好?萍萍,你陪娴娥去吧。”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储萍萍不忍,上前拉拉娴娥衣裳,娴娥起身慢腾腾跟在萍萍身后。

刚到门外,猛听西厢房门响,一声“灭门绝户”如影随形跟着赵俅追出来,萍萍赶紧加快脚步把“灭门绝户”抛在身后。邻近第四人民医院到家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分钟路程,chaiqian之前从弯弯曲曲的小巷走过去要双倍时间,现在医院就在赵家门外这片拆迁地块尽头,很快走到。

外科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盯着赵娴娥双手上下左右认真观察。
医生问:“怎么弄伤的?”
赵娴娥答:“咬的。”
医生又问:“谁咬的?”
赵娴娥说:“我老公。”
医生接着问:“他为什么咬你?”
赵娴娥回答:“我和他打架,他就咬我……”
医生面无表情:“你和他打架,还是他和你打架?”
储萍萍听着问题走向似乎不对,她拦下赵娴娥关不上的嘴问:“严医生,伤情严重吗?还有额头,您也帮看看。”
医生抬起眼皮:“哦,还有额头。这个包怎么来的?”
赵娴娥说:“撞的,这个没事。”
医生摇头:“怎么没事?”他提笔写病历:“额头大包一个,双手外伤两天。患者两天前与他人争吵打架撞伤额头并不慎被他人咬伤双手,当时疼痛难忍流血不止。无发热无晕厥……”处方简单:包扎伤口,利君沙口服,建议休息。

萍萍到缴费窗口缴了二十元西药费,赵娴娥去护士那儿进行伤口清洗包扎。严医生开出病情证明书。诊断上写着“双手咬伤”,建议事项后是“休息两天”。

娴娥从医院回来,大家才渐渐听她说清事情原委:“周日,大家休息,史家龙的妈在隔壁带雨云,是她孙女,她不带谁带?她来带雨云比她在农村干农活不知要舒服多少!何况也没什么要带,不就哄哄睡睡?早上雨云睡着还没醒,我躺在床上看书,单位又要组织考试。史家龙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到厨房洗油烟机,油烟机就是抽油烟的,要洗干什么?我起来想在灶上热点面条吃,他嫌我烦,又不是我叫他洗油烟机的,他发哪门子火?老太婆在里头起哄,史家龙打我。这头上的包是撞房门撞的,我房门上被撞了一个洞……”

赵宏图急了:“动手打人还了得?我去教训教训他!”

储萍萍吓得一激灵,门被撞了一个洞?这得多大劲儿?赵宏图要去打人,事情不越弄越糟吗?让他去不让他去都不合适,怎么办呢?

赵娴娥白一眼赵宏图,说:“算了吧,你不一定打得过他。他根本不上谱儿,说我不做事,像疯狗一样咬我。”

“我没说去打他,史家龙敢和我打?真打我能打死他!但是你们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我去找他讲道理。”

“他讲个屁道理!要不你去喊袁宝生一块儿去,有旁人在可能他乖巧点儿。”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储萍萍听娴娥说事情起因心里有点不爽,洗油烟机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算哪门子逻辑!赵宏图急着去兴师问罪,好在娴娥想到把袁宝生喊去,萍萍忙附和道:“好!宏图,叫上袁宝生。他和你一起去,总有个约束。”萍萍把赵宏图拉到一边悄声说:“你别把事儿搞大,夫妻矛盾尽量调解,打人能解决问题?”

赵宏图冷静下来觉得有道理,连娴娥都想到袁宝生。倒是宝生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掺和人家家事不好。赵宏图说:“没事儿,你去控制一下局势,万一打起来有人拉。娴娥不知道怎么想,生怕我把史家龙打死。”

几人来到娴娥家门外敲门,敲了半天,无人回应。侧耳倾听,屋内毫无声息。娴娥急了,赶紧自己拿钥匙开门。进门是客厅,家里好像遭遇了入室抢劫,衣物玩具遍地都是,一塌糊涂,众人无处下脚。娴娥先奔老太婆房间,婴儿车靠在墙边,床上堆满衣物;娴娥房门开着,她瞄了一眼房内然后带上房门,娴娥指着房门离地不到一尺的上方说:“看见吧?史家龙把我从厨房打到这儿,我头撞到门上门就成这样了。”宝生转过头望向厨房,厨房里锅碗瓢盆乱七八糟,从油烟机上拆下来的滤油网还搁在黑乎乎的灶台上,自来水龙头没关紧,面条宽的水在流,水池里放满盆子、瓶子、杯子、碟子,还有一摞碗筷搁在水池边灶台上。宝生过去关紧龙头,赵宏图看着门上穿透的洞恍然大悟:“门是夹层的?”赵宏图新房的门是实木的,起初他没想通头怎么能把门撞开一个洞,原来如此,娴娥房门是两层三夹板做的,不过这撞得也不轻。宝生说:“赶紧找人,不晓得老太把孩子带哪儿去了?”

宝生回去告诉小敏,小敏吃一惊。她对宝生说,法院刑庭最近刚刚审理了一桩家庭暴力致死案件。有夫妻两个打架,丈夫把妻子打倒,妻子太阳穴磕到靠墙放的钉耙上死亡,丈夫见妻子死了当众喝农药寻死被救回来,后来妻子娘家把这个丈夫告了。两人感情一直不和经常打架。可怜他们一对双胞胎儿子才七岁!原被告双方争议焦点是丈夫是故意还是过失致妻子死亡,目前开庭四次了,案件还没定性。不管结果如何,这是一起血淋淋的家庭悲剧。夫妻间一定要多沟通。

但赵娴娥打史家龙电话,史家龙不接,到史家龙单位找,单位说,史家龙出差了。赵娴娥立刻到车站打了车票直奔史家龙老家。

果然,在史家老屋里,史家龙妈妈正抱着她的孙女史雨云。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史家堂屋里,还有男女老少众多乡邻,娴娥几乎全不认识,她懒得和这些粗鄙野人搭讪。娴娥在门外喊“雨云!雨云!”雨云望向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去。史家龙妈妈用额头抵住孙女下巴喃喃说道:“这就是家龙媳妇,国家干部啊!”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家龙媳妇,你这样待上人可不对啊!”“家龙媳妇,你老太把两个儿子培养成大学生,不简单啊……”“家龙媳妇,你出去走访走访,我们这里方圆十里地有几个老太读过高中,你老太是识字的人……”“家龙媳妇,你是城里人,我们农村的活计你不做我们理解,不过不能看不起你老太……”

娴娥听着这些言语心里十分别扭,自己被史家龙打怎么演变成她对上人不恭?她试图去抱雨云却连雨云身边都无法靠近。史家龙妈妈被人墙隔开,她身材矮小精瘦,花白短发披散着,雨云伏在她肩头小手抓住她穿着的发白藏蓝色中山装,娴娥站直身踮起脚看到祖孙俩都在抹眼泪。娴娥愤怒地挥舞双手,手腕上白纱布尤为醒目,隔着人墙她对史家龙妈妈喊:“我怎么对你不好了?你说!你不就带个孩子吗?”

周围群众不干了,叽叽喳喳开始指责。史家龙妈妈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把雨云放到地上:“孩子是你养的,你抱家去带。”娴娥睁大眼睛说:“要走都走,你跟我一起走。”史家龙妈妈转身迈步:“姑娘啊,那是你的房子,我儿子还不晓得能住到几时,我哪有福气住!这是我史家的房子,我住在这里安心!”

娴娥很生气,她把抱起的雨云又往地上一放:“这孩子也是你史家的!”

娴娥头也不回大踏步冲到外面,雨云在她身后声嘶力竭哭喊起来,这声音很快被史家一屋的人声淹没。

娴娥不回自己家直接又在城里老屋住下来。蔡兰萱买菜的量又增加,每天吃剩很多,赵俅一边倒剩菜给外面的流浪狗一边骂“灭门绝户!”有一次,他叫赵娴娥住回家去,娴娥说:“娴影住就没事?我偏住在这儿。”这么一说,赵俅哑口无言。

史家龙拒不现身,娴娥只能硬着头皮隔上个把月去史家老屋看雨云,她去了不受待见,雨云对妈妈越来越疏远、陌生。

娴娥一个人时就搬个爬爬凳坐到天井,或者到门外空地上转,远处已经竖起塔吊。娴娥落寞地望向天空,天空中的白云浮游到几个月以外去了。

大家帮着急。储萍萍抱小虎回去时要离娴娥远远地,娴娥几乎没正眼瞧过小虎。萍萍看娴娥可怜,赶紧抱小虎离开,她来找小敏散心顺便关心一下亮亮近况。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21

周日,除宝生外大家都休息在家,宝生药店是轮班休息,顾玉来开门。萍萍进门就看见亮亮趴在客厅八仙桌上正和小敏下象棋。

萍萍很惊讶:“哟,亮亮会下象棋?”

小敏得意地招呼:“萍萍,我们亮亮简直是神童!他几年前就会下象棋!”

顾玉抱过小虎拿出一把亮亮的玩具枪逗他并和小敏说:“小敏,你和萍萍玩儿吧。”又朝亮亮招手:“来,亮亮,让舅妈歇会儿,咱们和小虎玩儿。”

萍萍凑到桌前,她仍然不相信:“繁体字亮亮都认识?”

小敏笑了:“萍萍,不认识怎么下棋啊?亮亮现在水平可高了,他能赢我呢!”

亮亮有点不好意思,他朝萍萍说:“是舅妈让我。”然后他又对小敏说:“舅妈,你陪萍萍阿姨吧,我和小虎玩儿。”

亮亮从桌上下来,和外婆一起逗小虎,没一会儿,小虎粘着亮亮叫给他讲故事。亮亮讲:“这枪呢叫猎枪,是猎人打猎用的。猎人就是打猎的人,打猎?打猎就是打野兽呀!野兽?野兽?野兽就是……”

萍萍和小敏在房间里看两个男孩玩耍,亮亮抓耳挠腮向啥也不懂的小虎讲游戏《暗黑破坏神》中的情节。他已经上小学,个子窜得很快,萍萍不由叹口气:“亮亮真聪明!可惜。小敏,还没他爸爸妈妈消息?”

小敏摇头,说:“我们已经发布公告了,一年后宣布死亡。嘘!别让我婆婆知道,她连亮亮爸爸妈妈失踪都不愿承认,一直说他们是去省城玩儿,玩儿够了就回来。我们家宝生说服不了她,一说她准哭。可有些手续不办不行……”

自从宝蕙夫妻失踪、袁锦绣去世、顾玉又做了甲状腺瘤切除手术后,顾玉脾气变好很多,开始她怕小敏嫌弃亮亮对小敏拍马屁示好,时间长了,她发现小敏对亮亮是真好不由十分感激,对小敏的态度转变为发自内心的爱护,小敏远离家乡但得到更多的温暖。婆媳二人关系越来越融洽。

萍萍说:“辛苦你了,小敏。亮亮有你这么好的舅妈照顾也算运气。”

小敏说:“我婆婆待我好,我一点都不辛苦。亮亮这么聪明的孩子,不带好他,不但对不起姐姐姐夫、对不起我婆婆,我感觉都对不起我自己。你知道吗?亮亮琴棋书画样样都通,很早以前人家送了一台通美牌电子琴给宝生爸爸,亮亮能把从电脑游戏里听到的音乐随手弹出曲调。他真是天才!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学会那么多知识!他电脑知识丰富,我用电脑基本上就是文字编辑,他会安装软件,硬件知识也无师自通。我们家电脑出了故障只要找亮亮!宝生说,都是他爸妈从小教的。唉,亮亮的爸妈我都没有见过。”

(本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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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想起宝蕙姐想起应涛,想起亮亮满月时依偎在妈妈怀里的情形,宝蕙姐的幸福和应涛的兴奋,多么美好的一家啊!不知不觉,萍萍红了眼眶。

气氛有点沉重,小敏转移话题:“萍萍,你小姑子夫妻俩和好了?”

萍萍说:“就说呢,她孩子被奶奶带回乡下好长时间,快不认识妈妈了。不知道两人怎么回事总是吵架,这不害孩子吗?”

小敏在桌前坐下来:“萍萍,你看看我写的小诗歌准不准确?”

小敏最近刚完成一个小中篇《仙剑疯争》,网络上读者不少,作者“依敏”开始小有名气。依敏稿费可观,这些稿费基本上寄回贵州贴补娘家。除了这些挣稿费的武侠小说外小敏还写诗歌、散文向知名文学网站“榕树下”投稿,比如,最近的一首诗歌被“诗路花语”栏目采用,这首诗歌就是从雨云的视角写的。

萍萍坐到电脑前看《抱我回家》:“我跟在奶奶身边/住在空荡荡的乡下/渐渐记不清爸爸妈妈的笑脸//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我才三岁/他们却已经吵了四年//……谁也不理我/谁也看不见/当别人家的孩子快乐地/围绕在爸爸妈妈身边/我躲在奶奶身后/迷茫困惑/在我眼里/有泪潸然……”萍萍叹口气说:“小敏,写得真好。看似简单的问题,谁能解决呢?大人只顾自己吵架,全然没看到遭罪的孩子。”小敏说:“是啊。要说去打官司我还能提出建议,可是,过日子不是法律条文。人生那么短,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

小敏又打开“随笔小札”栏目,依敏在这里发表了一篇散文《一生一世》。这篇散文说的是生死,呼唤活着的人们珍惜生命相互友爱:“当我们拥有鲜活的生命,我们痛苦我们快乐,我们享受生命的乐趣,做一切的人类:崇高的、虚伪的、友善的、奸诈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一旦生命逝去,那挥之不去的音容笑貌,那点点滴滴的繁华旧梦,都是再不能回来的锥心之痛啊!……凡此种种,我们对于快乐或者痛苦的承载只有短短的一生!制造快乐吧!为什么活着的时候我们不能?”这篇散文好评如潮,网友的评论有好几十条:“一生一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当我们遽然发觉时,却年华已逝。很多该错过的,逃不开;不该错过的,却不由你……”“文章写出了我们每个人心里被岁月封存的往事,其实每个人心里又何尝没有一些令自己回忆与痛苦的往事呢?作者将人们的心事直白道出,让我们在人欲物欲横流的社会有了一个自我净化与自省的空间,至少将人的心灵唤醒,从金钱和权势中惊醒。”“生命短暂,让我们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人生是美好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自己犹如大海中的一滴水,很渺小。生命一样的脆弱,唯一能做的,就是拥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每个人的归宿不知道是不是一样,佛说,‘好人入天堂,恶人进地狱’,我想大概不一样吧!死可以做为逃避的方式,可是,没有一个人真的不想活在世上,不想活的只是不能好好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就善对自己和他人吧!”……

萍萍仔细看着,她说:“小敏,我整天忙东忙西瞎忙,从没认真往这上面想。”

小敏说:“最近我们审理了一起案子,审理期间当事人突然去世。这次意外给我触动很大,也是促使我写这篇《一生一世》的缘起。人真的很脆弱,活着时争强斗胜打打杀杀,吵架、打架、打官司,可一不留神命没了,还谈什么豪气、赌气、生气……”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小敏,你这一说,我突然想到《射雕英雄传》里一个情节,周伯通给郭靖讲《九阴真经》的来历。黄裳奉旨带领官兵去剿灭明教,一口气杀了明教几个法王、使者,明教的人找黄裳报仇黄裳寡不敌众逃走,仇人将他家里父母妻儿杀光,从此双方开始了冤冤相报。黄裳逃到一处穷荒绝地,躲起来苦练武功再图复仇。等他确信自己能够独自对付一拥而上的敌人后他出山准备去报仇雪恨,不料那些敌人一个个都不见了。他找遍四方,终于找到一个仇人,当年这仇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黄裳找到她时,她已变成了六十来岁的老婆婆……原来,他只顾钻研武功,不知不觉时间已过去四十多年!不用他动手,那小姑娘已变成老太婆,老太婆病骨支离,躺在床上只是喘气,过不了几天她自己就会死了。积压在心底数十年的深仇大恨,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黄裳想到他那些仇人本来都已四五十岁,再隔上这么四十多年,岂不是一个个都死了?其实他压根儿不用费心想甚么破法,钻研甚么武功,只须跟这些仇人比赛长命。四十多年比下来,老天爷自会代他把仇人都收拾了。黄裳想到自己迟早要死,染上那谁也逃不过的瘟疫,他不愿自己几十年的心血就此湮没,于是写成上下两卷书《九阴真经》。”

小敏一旁不断点头,她尝试写过中短篇武侠小说,金庸、梁羽生、古龙这些大家的作品小敏再熟悉不过。她说:“萍萍,我和你一样,对这个情节印象深刻。”

“是啊,这篇《一生一世》让我想到这个情节。你说,我们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世上生活,人生那么短暂,为什么活着的人还纷争不断?常见人们互相耍心眼儿,总想从别人身上多占点儿,不可笑吗?所以我特别赞成这个网友的评论‘好好活着,善对自己和他人。’”

“是啊,活着简单,但要善对自己和他人好像好难。萍萍,我们不会武功是普通人,我们能够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好了。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人和人之间不要耍太多坏心眼儿。我到梁上时间不长,我觉得梁上人比我老家人心眼儿多。当然,也许是因为心眼儿多,梁上比我老家发达得多,我老家太穷。可我还觉得梁上很多人不但心眼儿多而且心眼儿坏。”

萍萍忽然想到赵宏图妹妹,转念问:“你在法院碰到不少心眼儿坏的人?”

“大家心眼儿都好官司就少啦。民庭大多是买卖合同纠纷、民间借贷纠纷、房屋财产纠纷、建设工程合同纠纷等经济案件。这类案子接触多了,发现骗子太多,当事人不守信用花样百出。说个简单的,有个梁上人骗山东人的案子,山东人到我们梁上起诉被告骗了他38万,法官问他有合同吗,他说没有,问他有借据吗,他说没有。问他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也没有请律师,不知道法庭审理程序,法庭上情绪激动,一直说做生意要讲诚信,太天真了!打官司打的是证据,没证据法官凭什么支持你?单靠红口白牙地说,官司赢不了。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如果心眼儿多心眼儿好这个社会风气才好。”

“唉,何尝不是呢?普通人有善恶,我们首先要把自己管好。”
“对!我们争取管好自己,如果能再给别人一点儿正面影响更好,这就是排除万难争取更大胜利!”
两人相视而笑。

门锁响起,宝生和赵宏图一起走进来。
进门宝生就问小敏,帮金团子打的散文好了没有,小敏说好了。
萍萍问怎么回事?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原来,宝生进药店没多久,金团子知道了他老婆柴小敏在法院做书记员,而且还是高产网络写手。这天,金团子一身素雅旗袍带了礼物找到家里,她带给顾玉一听老年壮骨粉、送给亮亮一支深蓝色英雄钢笔、给宝生一盒西湖龙井、还送给小敏一瓶试用装香水。

金团子说,她最近写了一篇八九千字的散文准备投给《琅玥晚报》副刊,听说小敏也写作,她想请小敏帮忙打成电子稿,打稿同时提提意见。小敏也想拜读金团子的文章,自己好从中学习。继续谈下去,原来,金团子是琅玥市作协会员。她对小敏说,有人好办事,比如,《琅玥晚报》副刊编辑邱主任和金团子师出同门,他们有个共同的散文老师,业界大家方真子先生。方真子年纪虽大,但却是风流倜傥的儒雅文人。宝生和小敏彼此望一眼,心中奇怪,徒弟和师傅都是“子”字辈?金团子穿着旗袍坐直身子颇为优雅,她继续说,方真子先生是人中豪杰,有这层关系,金团子投去的稿件都能在纸质媒体发表,当然,文章本身水准过硬,这个不是吹的。邱主任本名邱枫,笔名邱枫子,小伙子年轻有为。人家不但本职工作做得好,自己还出版了好几本书,只是出书时校对不认真,书中有大量错别字、逻辑不通的句子。

在座的都乐了,邱枫子主任,叫什么不好?

小敏笑道:“别乱断句啊,‘邱枫——子’不是‘邱——疯子’。”

赵宏图说:“就当他是‘邱枫——子’吧。可见,‘金团子’一定不是金团子本名。不过,叫‘金团’的可能性也不大。金团,金团?”

储萍萍笑道:“‘金团子’也可能叫‘金子’,跟她家有钱特别般配。不过,金团子说邱枫子书里字句那么多毛病就意味深长了,初次介绍别人强调别人的瑕疵有点不厚道吧?”

宝生说:“可不是?有那么点酸。比如她称赞咱家小敏时……算了,不说了,再说我也不厚道了。”

“哈哈……”

天色暗了,晚霞在天空尽情展现它渐渐消散的美。

亮亮陪小虎玩儿,顾玉忙好几个小菜:炒花生米、醋松花蛋、番茄炒蛋、小炒鸡肉,中午烧好的芋头红烧肉、还油炸了个面粉拖小虾,加上宝生买回的金针香菜、冷切牛肉、酱烧排骨等几个卤菜摆满一张八仙桌,大家一起吃晚饭。

小敏从小家穷,记忆中家乡的美味很模糊,她早就喜欢上梁上的美食。顾玉随军几年又学会几招北方菜,家中米面皆有南北风味结合,她裹得香粽烙得好饼,搓得汤圆包得水饺,能擀面能蒸馍……

前些年顾玉要服侍袁锦绣自己精神也不好,她既没体力又没心情弄着吃。现在宝蕙应涛还没回家,顾玉想着一定要把亮亮养好,不管宝蕙应涛什么时候回来自己都有一个白胖健康的亮亮交给他们;儿媳小敏顾玉很欢喜,婆媳相处得像母女,顾玉常要小敏跟她学着做,说自有自便,小敏想吃的时候自己能做多好!小敏倒也学得像模像样,就是裹粽子学不会,小敏摊开双手说:“妈,我手转不过弯,箬子不听话不肯变粽子样子。”顾玉笑着说:“你呀,会打电脑的手肯定会裹粽子。好好学,以后想吃不求人。”小敏有点嬉皮笑脸:“妈,我下次再学吧?”“下次?下次还得等一年。”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小敏到袁家有两次学裹粽子的机会了,一家人关系越来越融洽。今天晚上顾玉忙的小菜都是小敏喜欢的。小敏还喜欢喝点酒,可不是,谁不知道鼎鼎大名的贵州茅台?宝生和茅台通过小敏有了联系。家中唯一一瓶茅台宝生要继续陈下去,两个空茅台瓶一直当摆设摆在客厅装饰橱内。宝生另拿出一瓶竹叶青,这酒没那么烈性还具有一定保健功能,宝生帮赵宏图和自己各倒了满杯,想帮小敏倒半杯,他看看顾玉,顾玉认为女人喝酒伤身不让小敏喝酒,还有个纠结于心的问题是小敏至今未孕,她一直想叫他俩去医院检查。小敏知道顾玉不让自己喝酒,连忙表态:“妈,我和萍萍、亮亮一起喝橙汁。”

满桌笑声。小敏知道顾玉的 惯,她盛了一碗粥端给顾玉:“妈,你喝粥。”顾玉接过碗说:“你陪萍萍,我自己盛就行。”顾玉端了粥坐到亮亮旁边。亮亮刚刚抿了舅舅酒杯里一口酒,微红小脸上荡漾着健康笑容。

储萍萍被温馨包围,赵宏图妈妈沉默的表情和他爸爸“灭门绝户”的声音在脑海中闪过,史雨云那个可怜的孩子莫名其妙被丢在乡下。

饭毕,储萍萍强化了一个念头,做史家龙工作叫他接回赵娴娥一家团聚。赵宏图支持萍萍试一下。chaiqian工作越来越紧,西北角有两幢楼地基已经打好,其中一幢已经砌到两层。赵俅每有一些荒诞想法,赵娴娥都不遗余力在旁边煽风点火,能把赵娴娥请回去再好不过。

储萍萍约史家龙在钟楼路上宜家咖啡馆见面,史家龙没有任何拒绝一口答应。旧城改造在进行中,大城市一些消费模式被悄悄引进。储萍萍在咖啡馆二楼等史家龙。二楼环境优雅,一张长条桌两侧高高的椅背,触及屋顶的隔断将二楼打造出一个个相对独立互不打扰的空间,非常适合谈话。

史家龙西服笔挺皮鞋锃亮拎着一个夸张的礼盒进来。他毕恭毕敬把盒子递给储萍萍说:“嫂子,这是我给小虎买的玩具。您看看,合适不?”

萍萍有点尴尬。进了赵家门,这声“嫂子”是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在娴娥和史家龙婚礼上,那一声也是史家龙叫的。娴影、娴娥连“哥哥”都不叫,何谈叫她一声“嫂子”!更有甚者,赵宏图以前告诉过她,娴娥满十八岁那天正式发表过声明,她这辈子都不再叫赵俅作“爸爸”!萍萍也习惯了这样一个长幼无序的家庭,谁叫她嫁给赵宏图了呢!

“谢谢你,史家龙。坐吧,”储萍萍说,“咱们开门见山,你和娴娥没什么实质性矛盾吧?娴娥在娘家,雨云在乡下,母女分离这么久,娴娥说,雨云都快不认识她了。孩子还小,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比较好。”

“嫂子!”史家龙坐在储萍萍对面,用长匙搅动面前的咖啡,咖啡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他王顾左右而言他:“嫂子,不知道你怎么想,你是赵家媳妇,我是赵家女婿,我总觉得我根本无法融入赵家的家庭。说‘融入’不对,那绝对是奢望,只能说‘理解’。我根本无法理解赵家人的所作所为。嫂子,你别介意,这个‘赵家人’不包括嫂子。”

“唉!”萍萍叹口气。一样的不被认可令储萍萍对史家龙心生同情,谈话持续了两个多钟头。看得出,史家龙一开始就同意接娴娥回家,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找一个合适的台阶让他下来,反正人都被他打过了!萍萍很高兴自己做成这件事,毕竟娴娥能回自己家母女团聚,可怜的雨云又有了妈妈。小敏的诗歌《抱我回家》即将有圆满结局!

萍萍急急忙忙往家赶要告诉娴娥这个好消息,谁知到家发现人去屋空,赵娴娥已经回去了!萍萍一头雾水,娴娥怎么回去了,她怎么知道史家龙会来接,史家龙不是还没来吗?环顾屋内:赵俅歪在八仙桌旁躺椅上拿一把镊子剔牙;蔡兰萱摆着肥胖身躯把中午的剩饭菜拌到门口坏盆子里,那是周围chaiqian拆来流浪狗的狗食盆。从他俩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也没人搭理她。储萍萍忽然感到自己就是那条流浪狗,并且做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事,她悻悻地甚至是落荒而逃地逃回自己公司。

公司里赵宏图正坐在办公桌前生气,他刚刚接到chaiqian 指hui部栾主任的电话。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22

栾主任掩饰不住兴奋:“小赵,你还有个姨妈?你姨妈给我们写了一份申请要求析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宏图很快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某天晚上赵俅拎了两瓶洋河单枪匹马去蔡兰萱的大姐蔡兰芝家。蔡兰芝虽是姨妈,但两家几十年并无往来,姨妈长什么样赵宏图已记不清楚。听家族亲戚说姨妈的子女都在梁上政府部门任职。唉,既然两家几十年没往来,赵俅何必自作聪明找跑去找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寻虱子往头上挠嘛。他拉了屎你还得帮他擦屁股,赵俅做这种事可不是一遭两遭了。当年他不声不响把钱借给无产阶级,自己要不回来钱,叫赵宏图请宝生一起去讨债两人差点被打。那次事情最终是花钱消灾,但这次事情如何解决呢?

储萍萍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姨妈一无所知。

蔡兰芝比同父异母妹妹蔡兰萱大四五岁,十几岁时读师范,师范毕业后在外地小学做教师并与单位一个同事结合,以后生了俩孩子送回家给蔡兰萱母亲带。在此期间,赵宏图见过姨妈几次。后来外公浮肿病去世,姨妈说她在外地没空回来,蔡兰萱几次三番去找姐姐要母亲带孩子的钱一分也没要到,再后来姨妈带走俩孩子与地主家庭彻底断绝往来。外婆八十八岁去世前中风五年,姨妈虽在同城并无一丝联络,她不知道自己父亲何时去世,更不知道继母何时归西。现在蔡家的房子都是蔡兰萱一间间要回来的,和蔡兰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赵俅不知哪根筋忽然搭错了,他不声不响跑去找蔡兰芝要她写放弃房产的声明。蔡兰芝长得像生母,个子瘦小,精明写在脸上,她歪着脑袋,头上顶着乌黑的染发乜斜着赵俅,赵俅要她放弃房产,她转身就到拆迁办写了一则声明,说蔡兰萱的住房是蔡兰芝和蔡兰萱的共同祖产,领取该房产的拆迁补偿必须先行析产。

栾主任心里这个乐啊,赵俅你不是刺头儿吗?这下好,凭空跳出个蔡兰芝来帮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赵俅不知道蔡兰芝到底写了什么,心中忐忑,他打电话给栾主任要看,栾主任说:“我们有规定,东西不能给你看!再说,蔡家的房子蔡家人当然比你懂!”

赵俅鼻子都气歪了,人家拆迁说的是蔡家的房子,完全把赵俅晾到旁边。当然,栾主任这么说就是故意气赵俅。谁都知道,蔡家的房子绝对是赵俅说了算。赵俅早就恶狠狠敲过蔡兰萱:“别以为户口簿上户主是你你就真是户主!你敢在拆迁中签一个字,我一刀把你捅成血窟窿!”

但是,蔡兰萱不吱声,赵俅却莫名其妙把蔡兰芝招来。赵宏图直叹气:“萍萍,你去咨询咨询小敏,析产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萍萍脑袋都大了,“析产”是什么鬼?没听说过。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时间:2020-10-23 14:02:51
小敏在看亮亮的《儿童文学》。亮亮上学后,小敏给他订阅了好几份报纸、杂志:《中国计算机报》《儿童文学》《计算机应用文摘》《我们爱科学》等。这期《儿童文学》上有几篇文章小敏很喜欢,她正看得入迷。

萍萍把她从书中拉回现实,“析产”究竟怎么回事?小敏法律专业毕业,经她简单阐述,“析产”其实很好理解。通俗说“析产”就是分析财产,是指财产共有人通过协议方式,根据一定标准,将共同财产予以分割后分属各共有人所有。有离婚析产、房产析产等。

名词解释好理解,实际操作难度不小。本来蔡家祖屋的拆迁赵俅极不配合,现在蔡兰芝又来蹚这浑水。蔡家房子要和蔡兰芝分?怎么可能?萍萍一筹莫展。小敏想到个主意,她说:“萍萍,我看赵宏图这个姨妈被赵宏图他爸挑起来斗气了。他们家不是有权有势不缺钱吗?你以小辈身份放低姿态去找她,请她高抬贵手,试试看,可能有用。”

萍萍细想别无他法,决定听从小敏建议。为表诚意,萍萍带上自己全部身家,一本四万五千元的存折。

兰芝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侄媳妇儿相当友好。她年纪大了,拿存折的手一直在抖:“大嫂子,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你不知道,当年……”和萍萍预想的一样,蔡兰芝开口讲起“当年”讲了两小时还没结束的迹象,有些萍萍从没听说过的往事被蔡兰芝讲出来着实令人惊愕,主题是当年赵俅用计骗得蔡兰萱到手后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她婚后没再回来那也是赵俅逼的。蔡兰芝对妹妹蔡兰萱没一点意见,她就是不喜欢赵俅。萍萍无法判断长辈之间的是非曲直,本能上她当然要帮自己公公、婆婆,但她似乎也理解蔡兰芝的为难,她在争一口气。怎么争气?小敏说得对,既然争了,最终这些“气”都会被量化为“钱”,用金钱数额多少折算精神需求。可是,这不知要拖多久。蔡兰芝把存折还给萍萍,说:“大嫂子,我也是蔡家女儿,他赵俅不能不承认。”

小敏给萍萍出了主意,宝生问:“敏,你说这主意行得通吗?”

小敏叹口气:“生,只能试试。拆迁办当然无权析产,这类纠纷法院不受理,最终还是自己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结果恐怕不妙。萍萍谈得成最好,说明事情还不算糟。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千不该万不该,赵宏图他爸不该去找赵宏图姨妈,你叫人家‘放弃’房产充分证明你认可人家拥有产权。天上掉下来的房产,一般人怎么舍得放弃呢?”

(本章待续)

楼主:心之约定

字数:232561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4-04 18:50:28

更新时间:2020-10-23 14:02:51

评论数:63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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