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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病去(瓶邪,原著向,短篇)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做过一个假设,其实准确来说,我做过很多个假设,而这个是我目前最希望成真的一个。
首先,假设我的失忆是被动的,造成我失忆的人是为了救我,把我从一个危险的状况里拯救出来。那么这群人就应该是我的朋友。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这些人,出于一些原因不能与我相见。如果换位思考,假如他们是我,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再次陷入绝境中去,而是会在这个人不发现我的前提下对他远程监控,而一旦情况有大的变动,我可能不得不出现。
如果我的小说,有一定的真实成分,那么这个地点对于包括我自己所在的这群人来说一定是有特殊意义的。甚至或许,他们就在这里等待我也有可能。
如果事实与我的假设相反,造成我失忆的人是我的敌对方,为了阻止我发现某些真相,那么我突然出现在西藏,也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会怀疑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像今日那个神秘人一样对我出手。
飞往拉萨的路上,我半醒半睡地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变换了好几个地点,但相同的是每一个地点都在下雪。我在梦境里不停地和面目模糊的人相遇,分别,又相遇,或者永别。是谁,是谁的笑声,如同丧礼上的唢呐一般悲戚?是谁,是谁的眼睛,沉静如枯潭深井不起波澜?是谁,是谁一身戏服,在雕梁画栋的古戏台上唱西皮?是……谁?还有很多人……或苍老……或年轻……好像在梦境里,他们拼命地穿过我失忆的迷雾,挣扎着要告诉我什么。
吴……邪!
我仿佛听见有人喊出这两个字,立刻惊醒。梦醒才惊觉,挣扎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一名空姐正在我旁边,神情担忧地问道:“先生,您还好么,看您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我们已经到拉萨了,需要我们帮您联系医院吗?”虽然拉萨相对于整个西藏来说已经是海拔很低的了,但两千多对于常年平原生活的普通人还是有些挑战,看来空乘人员也见多了这种情况,轻车熟路。
我笑了笑,摆手说不用,却仍旧感觉昨天后脑勺被人锤的那一拳隐隐作痛。走出乘客已经尽散的飞机舱,呼吸到西藏夏夜特有清凉空气,仿佛身体内的污浊空气都被置换一空,整个人都干净了许多。
西藏夏夜特有的清凉空气?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困住了,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我曾经来过这里,或许还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夏季拉萨的游客量很是可观,我没有提前订好下榻的宾馆,便在好几家都碰了壁,只得在一家青旅落脚。可能因为我这一身打扮,倒是也没有很违和。许多年没有睡过上下铺,倒是让人有些怀念。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详尽的计划,只是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其实我想去的地方是墨脱,但杭州直接飞林芝的航班并没有,情急之下就直接定了先来拉萨的。打算休整一天,明日就出发去墨脱。自此2013年墨脱通了公路,去墨脱就方便许多了。大概坐上一整天的车,夜晚就能到。
在出版的小说里,我为了掩盖一些我觉得重要的信息,大多数地名和人名我都做了改动,但是我知道原来的笔记中所记载的确切地点。所以,以这为线索的话,应该能够找到一些东西。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去墨脱的一路上都下着雨,出于安全考虑,我没有搭别人的车,而是自己花大价钱租了一辆越野。越往山里开,雨势越大,开了四五个小时后抵达了一个海拔较高的山峰,而雨已经变成了雪。进墨脱的公路听说修了整整五十年,弯很多,非常的不好走,还要时刻注意山体滑坡,我开了八小时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雪没停,我开足了暖气,打算停了车抽支烟解困,却正巧瞥见路旁有一个藏民正朝我这边挥手。
他身上挂着一块几乎包裹全前身的牛皮,满面尘土,估计是来朝圣。墨脱前名白玛岗,是很多藏传佛教徒心中的圣地。我靠边停了车,冒着风雪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他先是说了一大串的藏语,看到我疑惑的神情,才憨厚地笑了笑,用带着藏族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是说,风雪这么大,开车不安全,不嫌弃的话,来我们帐篷里休息一夜再出发吧。”如果我在现代文明社会碰到这种状况,心里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我知道这边的情况确实很不同,这是藏民礼佛的一种方式,他们善待与自己相遇的人,善待尊重喇嘛,都是对佛的虔诚,是在洗刷自己的罪孽,朝圣路上的人尤其看重这一点。我只在外面站立了一会,就已经牙齿都冷得打颤,风雪越发大了,入夜了很难看清路。我点点头,说了一句扎西德勒,示意他等一等,回车上拿了行李包,就随他进了帐篷。
他把外面的牛皮衣脱下后,我才注意到他穿着羊毛制成了白色短袖外套,沿边镶有黑色的羊毛,我隐约记得我之前在查找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这种装束。这是帐篷帘被掀开,一位肤色黝黑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了一条色彩鲜艳的长袖衫,梳了一条带红穗的长辫,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我叫夏普,这是我妻子帕洛。”他介绍到,我也起身;“我叫关根。”
来的飞机上,我闲着无聊,翻看了一下飞机上的杂志,其中有一篇文章就是介绍喜马拉雅的向导族群,夏尔巴人的。杂志上的服饰虽然和他们穿的不完全一样,但是很相似。
关于这个民族的传说有很多,白玛活佛还有喜马拉雅山中的雪人的传说都与这个民族有很深的关联,据说中国现在的夏尔巴人只有1200左右,是十分稀少的,也因此在官方一直没有被正式确立为一个民族。
“你们是夏尔巴人?”我问道。
夏普神色有些惊讶,大概觉得我一个汉人能这么轻易地识别出来有些奇怪,点点头:“是的,不过这是我们两第一次来白玛岗。”他看着正在锅炉中煮茶的女人,又补充,“这一次来,就不打算走了。”
“墨脱是个很好的地方。”
“关根先生你曾经去过吗?”他问着,帮我盛来了一碗酥油茶。
我摇摇头,捧上这一碗茶,觉得整个身心都暖和起来。帐篷外风雪大作,而里面只有他们三人喝茶和吃糌粑,以及柴火荜拨作响的声音。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安宁,不知道是不是藏香和热茶的原因。
我坐在他们的对面,不经意地看着他们的一些肢体语言,那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才会产生的肢体语言,并不像情人耳鬓厮磨那般的肉麻,让人牙酸,而是不经意之间地,比如她帮他拌好糌粑,他喝一口她的酥油茶,自然而自在,两个人并没有靠得很近,但看得出来他们感情非常好。
那种,和他人紧密关联的状态。不得不承认,我非常的羡慕。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不知道我之前的人生中,是否也曾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如果是寻常过日子的话,可能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但是有这个人在,就会安心。像是惯于漂泊在喜怒无常的海洋上的水手,突然得到的定海神针。
“关根先生一个人来墨脱,是来旅游吗?”他又给我添了一杯酥油茶,问。
“恩,出来散散心。你们呢,为什么来墨脱定居?”
“我们寺庙里的活佛跟我说,想来白玛岗的话,最好今年来。刚好我的妻子又怀孕了,就觉得如果能够在朝圣的路上生下孩子的话,这孩子一生都会有好的福报的。”他笑着看向女人,女人也默然地笑了笑,不年轻的脸上一瞬有了光彩。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才发现她的肚子确实是有微微的隆起,不过因为衣服厚重而不那么明显,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惊讶,暗暗感叹果然是雪山脚下的战斗民族,实在是剽悍得很。
我想起了一个传言,夏尔巴人是不会轻易与外族通婚的。如果一个夏尔巴族的姑娘爱上了一个外族的汉子,那就是又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
我不知道我的思绪为什么会跑偏到这里,但是直接问这个问题又实在是生硬得很。于是我想了想,开口问:“夏普,你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猜出你们是夏尔巴人吗?”
他迷惑地摇摇头:“难道,你是搞什么……类人学的教授?”
我笑道:“那是叫人类学。不是,是我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前几年来爬珠峰,队伍里正巧有个女向导,是夏尔巴人,在雪山呆了两个多月,生死之间就生出了爱恋之情。老是拉着我给我讲夏尔巴人的事儿,我才一眼就认出来的。”我说道这,看出来他俩已经上钩了。
“后来呢?”
我装作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姑娘也喜欢他,可是父母都坚决不同意她嫁给汉族人。其实我这次来……”我顿了顿,红了红眼,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演技震惊了,“我朋友前几天收到消息,说是这姑娘带的队伍全部在雪山上没了消息,他立刻飞了过来去山上寻人。”
他们俩屏气凝神地模样让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是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能编下去:“其实我这次来,是来看看还能不能给他收个全尸回去。”
“他……死了?”那女人问。这是我第一听到她说话,她的口音比夏普要轻一些。
“不知道,进了墨脱就没了消息。”我叹气。心道是不是我小说写得多了,一天不编故事就皮痒。但是自从失忆后,我按照直觉行事往往能够得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现在还好些了,以前的禁止更加严厉。我太祖母那辈就有一个女人,也是爱上了一个汉族人。”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躺倒,还有人想看文吗,没有我洗洗睡了(´๑•_•๑)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这么勤快的宝宝不多了,你们要珍惜我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因为夏尔巴人在中国真的十分稀少,很难说是出于一种维护血统的意识还是一种生存的危机感,他们大都居住在中国与尼泊尔的交界处,并且极少与外族通婚。
具体是民国的哪一年,并没有人记得清楚,本来这种纪年方式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一个受了伤的汉族人,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们村子里。终于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终于有人喊来了当地的藏医。而这个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这位藏医的女儿。
在帕洛的描述中,那个女子有着雪山一样冷清的颜色。她的父亲并不是很待见这个受伤的汉族人,但是医者仁心,也不能见死不救,因此就在杂院里设了一张木板床,供他休息,平日煎药送药,也是她来。那时并没有普通话的普及,夏尔巴语和藏语还有着一些不同,因此可以推测出,这两人最开始连基本的交流都是没有的。
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细节,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有了交流,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互生情愫。起因或许是一碗没拿稳的滚烫药汤,又或许是以某次换伤药为契机。总之等村里人发现的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子的肚子,已经微微见出些许端倪。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本就是一个女人的耻辱,更何况最大的嫌疑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人。
汉族男子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个雪夜里,老藏医大发了一场火,把这两人一起赶出了家门。有传言说,他们两往南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再也没回来。
她说她之所以对这个故事记忆犹新,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是她的祖母在她年少时告诉她的,这个故事在她家乡几乎成为了恐吓女孩子的故事样本,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然而年少的她听出来的却是爱情的美好和浪漫,即使是语言不同,无法顺利沟通,可是两人相遇了,便如同处生的树与藤,难舍难离,即使以背离自己的家族亲人为代价。二是因为这个女子,有一个让人听一次就绝对无法忘却的名字,和他们崇信的白玛活佛同名,也唤作,白玛。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虽然你们一直点赞,但是改变不了你们没有留言的事实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明明白玛岗这个名字我已经听了很多遍。难道说这么巧,我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联?不可能啊,如果是她的太祖母辈,那就是清末民初的人了,除非我穿越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认识。我一面想着,一面惋惜地感叹了几句。夜深了,他们给我了一个他们备用的睡袋,有一股浓重的潮味,但我开了一天车,累得也没了那么多讲究,很快便睡着了。
或许是藏香宁神,难得一夜黑甜后,我起了个早,掀开帐篷,风雪已经停了,晴日大放,天空蓝得澄澈,我打算启程的时候,夏普正在收拾帐篷,我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他笑着说:“谢谢你,我现在戒烟了。”
我有点惊讶,因为我昨天注意到他的两指因常年抽烟都有些发黄,所以我才递烟想表示感谢。这种手指不是七八年的老烟枪绝对熏不出来,竟然说戒就能戒。
“抽烟对他们不好。”
我收回烟,也被他的笑感染:“或许哪天我碰到那个人,也就能戒了。”
他伸手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你在墨脱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你们汉人怎么说,相逢即是缘,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那位痴情的朋友。”他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我收下名片,朝他挥挥手,上了车。

那一路上,我竟然隐隐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如果我调转方向盘,回到拉萨,再定上一张机票,回到福建。那么我就能够像夏普一样,过上平常而温馨的小日子。那种预感很强烈,几乎化为了一股恐惧。似乎我的潜意识知晓有什么在前面等待我,或者说我在那里曾经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夏普的出现,像是切实给我提供了另一个选择,这个选择,早在那个不靠谱的心理医生那里就被提出来过,然而这次的经历才让我对这个选择有了真正清楚的认识。一个重新开始的选择,去过另一种平淡而悠长的日子,有一个妻子,也会有两三儿女,忙碌而充实地渡过这些,如今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漫长日子。
这个想法让我的额头竟然生出了一些冷汗。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有一辆轿车,不知何时跟到了我的车后,大概五六米的距离。我通过后视镜,并看不全那车牌号。虽然道路不宽敞,但是因为车道上人并不多,超过我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奇怪的是,他一直保持着和我一样的距离,即使我突然加速或者减速,也不会落后太远或者超过我。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一旦我停下车,他也会停下来。他就如同一个行有余力的捕猎者,追逐着自己的猎物,仿佛对这场狩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一手把控着方向盘,一手从储物箱里,拿出了我的枪放在我一伸手就能握到的地方,然后提了档,猛踩一脚油门。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墨脱的唯一的咖啡馆,实在一个餐馆茶馆酒吧电话亭等等混合的奇妙存在。我们面对面坐着,连咖啡都一前一后点的一样。
我的心理医生曾经说我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
“你看过《狂人日记》吗?”他当时一遍写病历一边问我,“你的潜意识很多时候就是那种状态,觉得一切巧合都是他人精心的谋划,总感觉自己是唐僧,一路上的妖精都想把熬你的汤吃你的肉。”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
“关根先生,”他把填好的病历单递给我,“有的时候要分清楚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你不调整好状态,接下来等着你的就是臆想症。”
臆想症。对,是这个词。
当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所想到的最关联的词语就是:臆想症。我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拖住旁边的某位路人,询问他是否可以看得见我眼前这个和我相貌一模一样的男人。他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我精神错乱而产生的幻象?
我已经是以最快的方式来到了墨脱,他是怎么得知我的行程的,又是如何追上我的?莫非……昨日的夏普夫妇,也是他安排的一个环节,来拖住我的脚步?
尽管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我还是尽量波澜不惊地道:“又见面了。”
“是啊。有缘千里来相会。”他笑了笑,“首先我要为我上次的失礼道歉。”
“不兜弯子,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吧。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从口袋里拿出黄鹤楼,我心里骂了一句,这**子,烟都模仿我?
“好奇又能怎样,你会告诉我吗?就算你说了,我又怎么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我处于信息的劣势,没有筹码去要求什么,不是吗?”
他递了一根烟给我,自己点上,又打算给我点,我摆摆手。
“你错了,你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筹码。”他吐了一口烟圈,不得不说,他的模仿真的是全方位的,我都要开始怀疑我是冒牌货了。
“怎么,你也想喝我的血吗?”我问,因为联想到心理医生那个唐僧的比方。他一听,却微微变了脸色,正色道:“你想起来了?”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解释了你也不信。我觉得我们尽管长得一样,但是也没什么好合作的了,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我怕接下来我忍不住或者你忍不住一枪蹦了对方。我们各走各的,对大家都好。”我朝他摆摆手,起身就要走。既然他说我自己是巨大的筹码,就一定会为了争取和我的合作而做出让步。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他说道。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晚安,我卡文,睡了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这个故事主要有三个人,我先把他们命名为,A,B,C。
A和B从小在一个拥有长生血液的神秘的大家族里长大,后来长大后,A成为了族长,而B成了他的助手。但是不久后大家族分崩离析,A留在大陆,而B去了香港。而为了保持血统的纯粹,大家族长期族内通婚,因此A和B都有严重的失忆症,差不多相隔十年,他们就会面临一次记忆的清盘。
而C是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他因为机缘巧合遇见了A,并和A 成为了朋友。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和一个长生的秘密有关系,使得他们两人都陷入到了危险的境地中。所以为了混淆敌人的耳目,B把自己变成了C的模样,在各地广泛地活动,来混淆视听。
之后因为家族,A不得不进入一个地方守十年去达成他的使命。而C在这十年里终于通过其他的方式,挫败了他们敌对的势力,另一个大家族。但是就在这个时候,B因为遗传病而失忆。而A仍旧困在那个地方。而只有拥有相同血液的人能够打开那扇门,把他从里面解救出来,但拥有这种血液的人已经非常稀少了。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最恐怖的谎言,是真假掺半的。我不动声色地喝干净了我面前的咖啡:“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B,而你是C,还有一个A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他。如果你是吴邪,那么我和他叫什么?你不会觉得你说了一个这么含糊其辞的故事我就会相信你和你去救一个我根本就不记得的人吧?”
他听完苦笑,对,笑了却让人觉得苦涩:“我倒是希望你都记得的,如果是这样,着急的人一定是你而不是我。我叫吴邪,你原名叫张海客,而他叫张起灵。我之所以之前对你那么不客气,是因为你之前也这样对我过。并且因为整个事件非常错综复杂,出于各种目的伪装成你的人不在少数,因此在血液检验报告出来之前我并没有办法确认你是否是冒牌货。”
我觉得这话有点蹊跷:“难道我不是冒牌货?”
“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没法确认你是不是真正的张家人。”
“好吧,故事我听完了。所以你的目的是要我和你一起去一个地方救出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族长?”目前我只能做出合作的姿态,因为不论我和他到底谁是B谁是C,A都是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他点点头,书生气地笑了一下。
我突然问:“你看看我身后的钟,现在几点了?”两天的奔波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估计他也一样。
“七点二十。怎么了?”
“今天也晚了,我们明天再继续商量吧,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自然是很愿意合作的,因为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是要去的。明天早上这个时间这里见,”我起身,“再见,吴邪先生。”
我走出咖啡店,正好是日落时分,远处雪山和那种苍茫的暮色融合在一起,幻化出一片明亮与晦暗交接的荒凉感。而我觉得,方才那三个名字,仿佛是一道没痊愈的旧伤疤,正在不知何处的地方,隐隐作痛。
张起灵,起灵,是指将放在灵堂的灵柩抬起搬走的过程。
张海客,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吴邪,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我是谁,谁是我。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的脑细胞死光了。晚安。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模仿一个人,最难做到是相同的就是眼睛。在他讲述的故事里,我认为张家近似一个特种部队。
我刚才坐在他对面,很仔细地观察了他的眼睛。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没有戴隐形眼镜。因为我自己有一定程度的近视,在家的时候会戴眼镜,出远门的话就戴隐形眼镜。但是如果是轻微的近视,不影响视物,其实戴不戴都没有关系。所以我假装随意地问了他那个问题。那个钟在我身后的墙上,距离我们有十四米左右的距离。但是他看钟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眯起眼睛。所以他的视力肯定是很好的。
接下来,模仿与被模仿。假设吴邪的视力很好,而张海客要模仿他,但他有近视,那么为了和被模仿人保持一致,他最有可能的是去医院做一个视力手术。这虽然是小的细节,对于和吴邪很亲密的人来说却是很容易发现的。那么假设吴邪的视力不很好,但是张海客的视力却很好,这个时候去把自己的视力降低来和被模仿者保持一致就不符合常理了,因为近视可以通过一些习惯性动作来伪装,比如看远处的时候微微眯眼,或者表现地不是那么笃定。并且视力好这一点,在某些场合下说不定还有所助益。
当然,这目前还只是推理。或许张海客需要扰乱视线的对象和吴邪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导致细节并不需要做到那么完美。
我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如果我曾经来到过这里还待过很长的一时间,这附近一定会有还记得我的人。于是我匆忙冲了个澡,趁夜色出了门。寺庙不算远,但也不近,我到达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寺门半掩着,夜色里灯火朦胧,像笼在一团温暖的烟雾之中。
这个时候大概是正上晚课,我推开门,也无人阻拦,正殿里传来阵阵诵经声,好闻的藏香充斥,夜风穿过院墙,窗沿上的风铃叮咚作响,让我觉得十分亲切。
我如同一个隐形人在寺庙里肆意地穿梭半个小时又转回了大殿,下晚课的钟声一响,红衣的小喇嘛们从正殿鱼贯而出,许多深黑色的眸子和沉静的笑脸。我在檐角下站在,有几个小喇嘛也好奇地看了我几眼,但并没有人上前来攀谈。
这时一位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喇嘛最后从正殿走了出来。我看着他,他也看到了我。
“好久不见。”我先开口道。
他走近,端详了我一会,道:“你的病好了。”
“恩,但是代价很大。”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已经生病了,生病了不好好住院却跑到这里来,估计是绝症。
“你还记得我?”他问。我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记得,但是我看你的眼神,知道你记得我。”我笑了笑。
“你这次是从山里来还是从山外来?”
“从山外来。”
“跟我来吧,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举了举手中的提灯,示意我。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小哥马上要出场了,可是大家都不热情,我先就不更了,哼哼哼哼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我们在昏黄的灯光中,走了许久,在一个转角后,他推开一扇门,开了灯。我跟着进了屋子,屋里的设施很简单,一床一桌二椅,还有一方小小的茶几。
他用钥匙打开了桌子左侧的一个抽屉,拿出来一卷卷轴,有些珍重地在卷布上摩挲了几下,然后递给了我。
“这个是?”我问。
“打开看看吧。你第一次走进寺庙,就是为了找它。”
我解开活结,在桌面上把它铺展开,画的主体是一个人,他上身穿着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间,身后是卡尔仁次雪山山峰。在灰暗的灯光下,整幅油画的基调呈现一种灰黄。让我最为奇怪的,是这个人的眼神。
看过蒙娜丽莎画作的人或许会更能理解我所说的。绘画确实是能够展现出一个人的眼神的。并且有时画作上人物的眼神,会更加晦涩难懂也丰富而隐秘。而如果实在要给这个人的眼神添加一种形容,那就是一种不在场的眼神,仿佛他并不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于这个画作,仿佛是一颗距离我亿万光年的星,我们看到他的这一刻,看到的不过是幻影。
这个人我一定认识,并且我们之间肯定有很深的纠葛,不然如何解释我胃里的炙热与酸楚,又温暖,又滚烫,又疼痛的胃,我忘了很多东西,但是身体记得。
“你应该是他和世界唯一的联系了。”老喇嘛开口道,“不过看起来,他把你们之间的联系也斩断了。”
“你,见过他吗?”我问。
“你最后一次来这里,他也来了,和另一个胖胖的先生。他和画里几乎一模一样。”他说道此,又摇了摇头,“不,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我急切地追问。
“我只知道你那时生了重病。或许为了治疗你,他带你去了山里。”
“山里?”我这才意识到他之前的问题中的山里,是特有所指,“山里是在哪里?”
“南迦巴瓦里背阴山坑的藏海花田。这个季节正是藏海花盛开的时候。但是那片雪山,一个人要穿越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起身,“走吧,我带你去你之前住过的厢房,或许你能够想起些什么。”
我边走边轻声问:“你的名字是?”
“扎西达瓦。不过现在就叫扎西,也是我老师的名字。”他道。
西藏文化中很注重这种轮回和重生,几代继承者和继承人同名都是常有的。
“谢谢你,扎西。”或许那位扎西喇嘛也是我认识的人。
“这样执着的人,除了你和他,我没见过第三个。”他说道。
我也摸不清他是褒是贬,只得干笑了一声,“放下既成佛,可惜我没有成佛的天分。”
“吴邪先生,我能帮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他开了一扇门的锁,开了房里的灯。灯光明亮,我恍恍惚惚,点点头,道了谢。他便走了。
所以他一直以为我是吴邪。也就是说,他所熟知的那个人,是吴邪而不是张海客。那么是他认错了人,还是吴邪在撒谎。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完了完了,小哥只是在画里出现我算不算诈骗哈哈哈。爱你们。我觉得我每天想剧情脑袋都要爆炸了。为什么我要写这么麻烦的剧情。我只是想两口子开开心心表明心迹,好气。唉。晚安!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这个房间的空气似乎是凝滞的。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桌上落了些许灰尘,但被褥却是新换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我躺在床上,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涌上来,如同涨潮的海岸被水淹没。我闭上眼,画还停留在我的视网膜上,然后一点点更加的真实,他的眼睛,眉峰,鼻梁,嘴唇,黑色的头发和身后洁白的雪山。似乎曾经的我看过很多遍,许多次都觉得是最后一眼,所以才能够记得这么分厘不差。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我和他约定的时间。但是既然他能找到墨脱来,查出我来了寺庙也一定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不可信任已经是十之八九,但是除了他,我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合作人。不如先扮猪吃老虎,走一步看一步。
我便悠闲地吃了寺里供应的早点,在晨光里又绕寺庙走了走。许多景色都让我有一种熟悉感。然而还是没有想起什么确切地事情。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和扎西交谈着,扎西背对着我,而他正好朝向我这边,脸上挂着笑。因此昨夜扎西认为我是吴邪,或许只是他主观第一印象,或者他只认识吴邪,而非他真的能够分辨出吴邪和张海客。
我走过去加入他们:“扎西,你分得清我们谁是吴邪吗?”
扎西转过身看着我,又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但看外貌,就算是佛祖也不一定分得清楚。”我耸耸肩,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戒备,开玩笑道:“是吧,我第一次看到他还以为我有个孪生的兄弟。”
告别了扎西,我们走出寺庙的大门,他才开口问:“为什么放我鸽子。”
“睡过头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关心。所以你已经知道张起灵在哪了对吗?”
“南迦巴瓦里背阴……”我说到一半才觉察出他可能是在套我的话,“山坑的藏海花田。”难道他并不知道那个地点?所以他才放任我自己上寺庙寻找线索而没有阻拦我?还是说,有可能扎西也是他那边的?毕竟看刚才他们俩聊天的样子,也一定是熟人。
“你在想什么?”他问,我这才发现我正要往一块崖口踩去,摔下去的话不是折腿就是断手。我忙收回脚,认真地看路。
“我在想我们得怎么过去。吴老板财大气粗,有没有办法弄个直升飞机什么的,咱们就免于长途跋涉了,也好早点把我家族长救出来。他在山里头没吃没喝的估计日子也不好过。”我说完,也不由得佩服自己角色带入地如此之快。
“不会的。”他淡淡地道,“门一旦关上,里面就是彻底的静止。”
“彻底的静止,什么意思?”
“时间的静止。所以不会饿更不会死。”
我沉默了许久,觉得这种玄学般的设定从这个神神叨叨的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是先不要太相信得好。所以张起灵就如同是睡美人一样?
“那,里面有没有什么仪器之类的可以把时空倒转?”我问。
“或许有,我不知道。”
“有的话就太他妈玄学了,跟小说似的。”我道。
“你相信命运吗?”他问。山下一片云雾缭绕,房舍俨然其中,半隐半现。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写小说,所以我这么比喻你应该会比较容易理解。你可以操控你笔下人物的命运,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当一个人物真正拥有了生命和意志的时候,也就是说,被写活了的时候,作者就无法在那么轻易地操控。比如托尔斯泰写安娜卡列宁娜的时候就曾说,是她自己走向列车轨道选择死亡的。”我回答。
“是,命运就像是这样一只手。它于我们,就如同你于你小说的人物。它可能是更高次元的生物,我们就如同它鼓掌上的玩具。但是,它的操控也一定会有失灵的时候。就如同拥有生命意志的人物无法在轻易操控,我们也可以抗争这所谓的命运。”
我点点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的想法我还是很欣赏的。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买好登山的装备和一些食物,中午我们就出发了。
因为两人一直赶路,他也很少会和我说话,我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整理这些杂七杂八的线索。
这个突然出现的和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如果我要求他告诉我关于我们三人更详细的细节,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映?第一种假设,他是吴邪,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目的也就是借助我的血液打开那扇门救出他的好朋友,但这就和我之前发现的一些线索相矛盾。第二种假设,我是吴邪,而他是张海客,他的目的是救出张起灵并且取代我,那么更深层的动机是什么?莫非他假扮一个人太多年以至于心理变态?第三种假设,他既不是吴邪也不是张家人,而是当年那些敌对势力的余孽,现在要复仇,或者另有企图,比如说长生?
再接下去,如果我是吴邪,那么我为什么会有张家人才会有的血液?这种血液如果真的照他说的一样目前全中国除了张海客和张起灵都很难找出第三个,那么为什么吴邪会有?难道说吴邪不姓吴而姓张,还是说这种血液可以通过非血缘的方式获得?
“张家人是不是从小就要经受很多锻炼?”我搭腔道。
他头也没回,继续迎着风雪埋头前行:“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体素质似乎比一般正常人要好。”我回答道。
“就我的了解,是这样的。因为张家是一个很崇尚强大的家族。”
“那么这样的一个家族,为什么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样稳固如磐石的一个家族,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使它分崩离析地如此彻底?”
他正要开口,可能呛进了风雪,咳了两声:“信仰的力量。信仰的崩解。”
“长生?”我又问。
“现在说不清楚,等到了那里,我会全部告诉你。”他道。
“我也不是想套你话,我这不是走了一下午没人说话憋得慌吗?哈哈,不然你给我讲笑话也成。”
“省点力气吧,我们不走到对面那座山的山腰今天是没有地方休息的。”他一下就回绝了我的提议。
再说就是自找没趣了。我现在就如同一个做阅读理解题的中学生。一段短短的对话我也能分析出一篇小论文。首先,他承认张家人自小起就经受了很多训练,那么我按照道理来说应该身手也会比他好些才对,但是登雪山的过程中我明显感觉到他很多时候都是在慢下来等我。所以说他的身手比我好得多,难道是我这几年改行当作家后,身体素质一下就变差了?然后,强大与长生,这两个词就是他们的信条,因此能被选为当族长的人也一定是最接近这两个词的人,难道张家就是一个长生的家族,所以当有一天,这个长生的幻梦被刺破,这个家族就无从维系了?那么这个幻梦的具体载体到底是什么?一具僵尸?还是一尊佛像?
我忍不住摇摇头,难道那扇只能用血液开启的大门里面,住着什么不老不死的怪物?或者有着什么使人死而复生的力量?我心道,这也太他娘的玄学了。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当晚我们抵达了山腰处的草棚,也不过勉强起个遮风避雨的作用,主要的保暖还是要靠带的睡袋,我腰酸背痛,心里有些怨气,不知为什么这神经病一定要今夜赶到这里。莫非这夜里山中有什么蹊跷?而这草棚子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圈,在这里边就妖魔不侵?还是说他纯粹是为了给我找不痛快?
有了今天白日里不愉快的谈话经历,我一整晚都没理他,两人吃了饭就各自钻进了睡袋中。我睡了半宿,可能是晚饭时压缩饼干噎着了就多喝了几口水,大约三点半的样子,被一炮尿憋醒了。睡着了没感觉,我从睡袋里走出来才发现这山里的夜晚真的是冷得让人牙关都咬不紧。打开手电筒,却发现他的睡袋也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人。
这小子也撒尿去了?我心道,就这么巧?我拿了瑞士军刀,压着电筒的光走出了帐篷。外面很黑,但是头顶星河璀璨而广袤,那一瞬间我几乎都忘了我是要出来撒尿顺便寻找失踪人口。凉风呛了我满嘴,我正想咳嗽,却听见左前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立马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吴邪!”我喊道,也顺便给自己壮壮胆。然而因为白雪不仅坑坑洼洼,还反光,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我,而是继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里有点怵,雪人的传说我也听说过好几个版本,这种东西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莫不是它把夜起的吴邪已经吃了?这声音听起来倒是有点像啃骨头的声音。人的想象力太过丰富,导致很多时候,危险其实微不足道,但是人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吓死了。我壮起胆,在傍晚生活的余碳旁顺手抓起一根,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把电筒照过去,却突然有一个石子精准地打在了电筒的玻璃上,玻璃霎时碎了,里面的灯芯也挣扎两下,失去了光亮。整个夜空的存在感越发强烈。我一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黑暗中我感觉到到有一股浑浊的气息在靠近我,仔细听可以听见它粗重的呼吸声,但它似乎还有所戒备,我摸瞎拔出了瑞士军刀,这把刀其实不怎么趁手,我在黑市上随手买的,带着它是因为那老板说是二战一个什么将军的军刀,见过很多血,一般不干净的东西都能镇得住。我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人是鬼,举着刀在黑暗里乱划了两下,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好像划中了什么,只听见一声怪叫,那东西蹦着后退了几步,那重量踩得雪都听得见是被塌下去了一大块,扑簌扑簌地。我又心不死地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想借点光看清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可是这火苗才刚起来,那东西就像疯了一样,用爪子狠狠地拍了我手臂一掌,我穿得厚也耐不住这样的力道,大衣都被豁出一个老深的口子,血就流了出来。
它就霎时像疯了一样,尖叫着跑远了。留下我一个人衣衫褴褛地在寒风中不知所措。这般折腾一番,身上都热了,恐惧也消了不少。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然后实在忍不住解了裤子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又走回帐篷旁,索性透过草棚顶部的空隙看起了星星。虽然吴邪,姑且这么叫他,这人不靠谱,但是他说我有那劳什子的麒麟血到似乎是真的。这简直是开挂啊,以后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先自己给自己一刀,然后就不战而屈人之兵,如入无人之地啊!

楼主:薄暮流金  时间:2020-09-05 08:37:36
然而就在我想这档子事儿的时候,我注意到这草棚顶上,似乎有一个符咒。我的意思不是说这草棚地上贴了小黄符纸,这黑黢黢的我的视力也没那么好。而是,这破破烂烂的圆形棚顶,空的和实的地方,以整体看起来,像是八卦卦象里的一个什么卦。可是奈何我这方面的知识少得可怜,我掏出我电量还剩百分之十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用按图搜索的办法,这狗屁移动收钱不眨眼,这一到要它派上用场的时候就磨蹭地跟个乌龟一样。终于当我的手机提醒我还有三十秒关机的时候,它终于出现了搜索答案:乾卦。我日,周易都学到猪脑子里去了,这我都能忘了。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布置的话,那么就是这里常年有什么邪物出没?莫非这藏民传说中的雪人,其实是死人?
我想到这觉得身上寒意越发重了,便钻回了睡袋。至于那小子,艺高人胆大,保不准追着另一个怪物去哪了。如果没走远,估计就是入了那怪物的肚了,阎王爷也没办法了。毕竟我和他也算不上感情好,萍水相逢,还捅过我一针,掐过我一脖子,骗过我几次,目的不纯,自然更算不上有什么大恩大德的。我这么想着想着,就没什么罪恶感的睡着了。
所以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他正生好了火坐在火前煮肉羹,心里还有点膈应。
“早。”他竟然友好地和我打招呼了。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睡个回笼觉清醒一下。
“过来吃早点,多吃点,咱们今天一天的路程就仰仗着一顿了。”他脸色温和地朝我招招手,手里还拿着瓢,那形象非常的家庭煮夫。
“你昨晚……哪儿去了?”我凑近,闻着肉香,便移不动了步子,端起碗开始乘肉羹,罐头费事儿,带得少,吃一顿少一顿。
“我包被不干净的东西顺走了,追了小半夜才抢回来。”他指了指石头旁边风尘仆仆的背包。
“什么东西?”我问,心道不至于这东西还有好几个吧?
“电筒坏了没看清,抢回东西我就没追了。”他自己也乘了一大碗,“这山里,多得是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
我喝着肉羹,口齿不清:“受伤没?”
他整张脸快埋进碗里,估计是昨夜真的追累了。“没事,你照管好你自己就行。”这句话接得没头没尾,我今早换了衣裳,没道理他会知道我受伤的事儿,难不成他昨日里还躲在暗处看笑话,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可能是吃饱了撑的——想太多。
吃过早饭,太阳很快从地平线上升起,整个地界儿敞亮起来,我收拾好东西,又走到昨日打斗过的地方看看,有一些陷坑,也有一些野兽的爪子刨地的雪痕,不过太阳一出来,也很难看出个形状。他一从草棚出来,我便催着他赶紧赶路。虽然说昨夜靠着运气把它吓跑了,同样的作法不一定第二次还管用。

楼主:薄暮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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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7-02-21 23:24:00

更新时间:2020-09-05 08:3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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