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银土 >  【中篇】《瘾是三生途》(转生|含白若|身份互换)

【中篇】《瘾是三生途》(转生|含白若|身份互换)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第九十三章】
『土方,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对你……』
“哎呀,不好不好。”将写了几个字的纸猛地一攥,丢到地上,纸团灰溜溜跟同伴们滚到一堆,屋里的垃圾又增了一枚,这屋的门上挂着张纸,歪歪扭扭写着“勿扰感谢”四字。
银在自个儿卧室里摆了张小案,坐在案前,握着笔头,冥思苦想,当年松阳的文字本事他愣是连皮毛都没学到,这不,写情书遇到瓶颈了。
给男人写情书,还是给一个内秀外冷的男人写情书,难。
这玩意最怕落俗,人说恋爱中的人个个都是作家诗人,要是他们说的是那种风啊云啊的酸诗,他还是嗤之以鼻的,他没啥文化,却也知道那些文邹邹的玩意肤浅。
他觉得真诚最重要,真诚就是真心,要把他的真心传达到土方心里去,比如你是我的草莓芭菲这种通俗易懂的句子,但还是少点意思。
到底该怎么搞呢……
这天,男人同样坐在自己的案桌前,案上摆着公文,心思却不在内容上,而是盯着上面一个字入神,连门被拉开也全然不知。
那公文纸上第三行有一“银”字,出自“银泽町”一词,与某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却仍是勾住了看者的魂儿。
一队员端来茶,预备搁下,却是不经意瞥见男人唇角勾起的一笑,呆愣住,茶水洒到桌上,湿了纸张一角。
“属……属下该死!”那队员扑通跪下,战战兢兢。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没烫到吧?”
“没……没。”队员一副太阳打东边落下的表情。
“桌子擦了,下去吧。”男人吩咐道,脸上不带一点愠色。
“啊,是!”
到了中午饭点,几个脑袋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为了不声张出去,发言者特意选了角落位置,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三句里漏出两声。
“副长还是咱们之前那个副长吗?上午我看到副长笑了。”
“我*操,笑?啥样?”
“一言难尽啊,总之,啧……好看!”那人回味着道。
“怎么个好看法?说具体点啊,难道比玉天阁的窑姐儿还……”
“呸!”那人啐了一口,“能不能找点好词儿,玉天阁算个鸟,那些个俗粉怎么能跟咱副长比,副长笑起来,就像……像……”
“像啥啊,别卖关子!”
“不是在想嘛!像……”那人闭上眼琢磨了好一会儿,接着灵光一闪,“月夜樱吹雪。”
几个人一齐闭上眼,想象各自脑中浮现的场景,其中一个人怀疑道:“真有这么美?”
“哪还有假,副长还关心我有没有烫到,语气那么温柔……”那人一脸幸福荡漾,“现在,就是打死我也不离开真选组!”
“瞧你那出息!”旁人嘲笑道,“哎,听说恋爱的人会变,副长是不是……”
“有可能,不知道哪个女人这么幸运。”
“我听说啊,副长喜欢的不是女人,是……”
“妖精?”
“别胡说!”那人刚说完便是愣住,几个人同时意识到不对头,忐忑地回过脑袋,看到了一张少年天真颜,人畜无害却暗藏说不出的恐怖,便是个个瞪大了眼睛,“冲……冲……”
冲田在旁边落座道:“结巴啥,继续讲,我还想听呢,他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妖精,那喜欢什么?”
“小的错了!”
那人正要下跪被冲田抬手制止,“其实我也怀疑过他断袖来着,还问过他,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细想想,倘若他真是断袖,为毛跟咱们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好上一个两个的?”
听着冲田这些有条有理的分析,众人一阵发懵,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有啊。”冲田搂上旁人的肩膀,唬了那人一哆嗦,“你刚才说樱吹雪?嘶,这形容真是……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情怀哈,不过还差点儿意思,换成‘血月夜,樱吹雪’,稍微加点恐怖色彩会不会更好?”他一本正经地道,“说起血,话说咱们这好久没见血腥了吧?记得以前那审讯室里三天两头哇哇惨叫,腥气味一直飘到大门口,现在没了倒有点不适应了。”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都把头埋得低低的,饭菜一口也咽不下。
狼吞虎咽扒完了饭,打了个饱嗝,冲田端餐盘起身,关切地道:“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别跟我似的,要细嚼慢咽才能长寿。”
从头到尾,冲田的每一句话都暗示一个意思,众人也听出来了,是告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因为魔鬼始终是魔鬼,魔鬼一笑,或春暖花开,或地动山摇,纵然美如樱吹雪,也带着血痕,不可作为美景欣赏,说不定会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银刚出会客室,就碰到一队员候在门外,“副长叫您过去。”
拉开副长室的门,银看到男人正端坐在桌前批公文,只见其指了指对面,道:“坐。”
银一落座,男人便将信封推过去,“看看。”
男人面目平静如水,这让银有些疑惑,信里的内容非同小可,他是抱着再严肃不过的态度去写的,应该不会被看作玩笑,罢了,猜也无用。他打开信封,掏出信纸来看,下一刻便是怔住。
整张纸像是在水里泡过又晒干,字全花了。
“打开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是,若泡过水,应当起皱痕,可纸张很平整。”男人道。
银沉默不语。
“原因怎样就无所谓了,你想对我说什么?”男人搁下笔,认真看着对方,“说吧。”
“有字典吗?”
这句不相干的话让人一头雾水,男人起身去柜上取书,银着急忙慌接过来便开始翻,哆哆嗦嗦翻到其中一页,蓦地愣住,“怎么少了一页?”
压着满腹疑虑,男人回答:“以前搬书,不小心掉到地上,那页染了墨,就裁了。”说着,瞥了一眼那页的音部,是“su”,抬眼看向银,“怎么,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
银的眉头皱在一起,像是做着复杂的心理斗争,少顷,僵硬的表情极力松弛下来,他强迫自己绽出一笑,“没什么啦,一个小恶作剧,就想逗你一乐。”
“我不觉得好笑。”男人认真道。
将信随便一折揣进怀里,银转口问:“今天有空吗?”
“没空。”男人随口道。
“你生气了?”
“你觉得呢?”
静默,二人对视。只片刻,男人忽而眼笑眉开,唇边勾起春风一缕,“开玩笑的,谁叫你捉弄我呢,罚你陪我去巡街,如何?”
望着绝美容颜微微噙着笑意,聚于胸中的阴霾瞬间消散,银痴愣了一会儿,点头。
“稍等。”男人进了里屋,接着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银注视着门纸上映出的虚影,浴衣顺着双肩滑下,落在踝边,胴*体微移,扯了件衬衣披上,伸臂系扣。
这时,银脑内浮现起之前在旅店,男人衣衫半挂的媚态,若是那人光着腿,只披这么一件白色布料,如此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那光景单想想就叫人血液沸腾。
胡思乱想间,男人穿好衣服出来,一边套制服外套一边朝银使了个眼色,“走。”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二人行在街上,像寻常散步般。
“近藤老大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感谢一下我对真选组的帮助。”
“是么。”说着,掏出烟盒,咬了一支烟衔在嘴里,吸了一口便开始咳。
“咳这么厉害,看医生了没?”
“没事,没休息好罢了。”
“这样还给我输血?”
“怎么,怕我把病传染给你?”男人边咳边笑道。
“这种时候还开玩笑。”银捏下男人唇上的烟,“别吸了。”
“扔了可惜。”
银搁进自己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不可惜。”
见自己含过之物被那人咬在唇上,男人忽然想起山里那夜的吻,心下微动,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瞧他俩,听说是那个来着。”两名妇人看到二人同吸一支烟,窃窃私语,掩嘴暗笑。
“唉……”银故作一声长叹。
“觉得困扰了?”
“我有什么困扰的。”银无谓笑道,“咱没钱没颜值,本来就找不着媳妇儿,只是难为了副长大人,生了张受女人欢迎的脸又多金,找不着媳妇儿可咋办哟?”
男人轻声一哼,“我怕什么,哪怕我是真的断袖,想嫁给我的照样能从这儿排到街尾。苦逼的是你,本就难找,这么一闹,连丑的穷的痴呆的克夫的,怕是都要嫌弃你。”
这段刻薄的调侃惹得银哑然失笑,笑过之后,他忽而认真地道:“我啊,这辈子就只想娶一个人,只要他不嫌弃我,别人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男人沉默。
“呼……”吐烟声拉得绵长,接着,一个声音幽幽地道,“我就是个笨蛋。”
沉默尽了,男人微微一笑,“你才知道啊。”
银扭过头来,注视着其脸上的盎然春意,“以后也经常笑吧。”
男人心中怦动,赶忙挪开视线,正欲讲些搪塞之语,谁想胸中一口邪气涌上喉头,“咳咳咳……”
这通咳嗽来得凶猛,男人痛苦地弯下背。
“怎么了!”银吐掉口中烟蒂,正要帮其拍背,男人便是一头栽下去,银慌忙接住,“土方?土方!”
……
“外伤,又感风寒,病没养好就去输血,加上劳累过度,身子不是铁打的,怎么能这么糟蹋?”一戴眼镜四十多岁的医师训斥道。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休息的。”男人答道。
“医生,他总是咳,不会是感染了前阵子的痨症吧?”银问。
“那倒没有,他只是咳嗽,身体有些虚,并未有发热、咳血等症状,验血也没验出病毒感染,不是痨症。”
“那就好。”银轻轻松了口气。
“我开些止咳润喉的药,回去休养一阵子看看吧。”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二人一起出了大江户医院,往回屯所的方向去,行了一小段路,男人道:“我也懂医,身子什么样自己是知道的,你还这么大费周章背我来医院。”
“我不想你有事。”银认真说道,“而且,我不是背你,是抱你过来的。”
“……”
“你只能让我背一次,不是么?”银说着,伸出手,“拿来。”
“什么?”
“烟和火机。在你的病彻底痊愈之前,我先保管着。”
“不用了吧,这也太小题大……”
“用!”银的语气和表情都颇显强硬,活像管家公之类,“听我的。”
这严肃的语调男人竟听出了几分可爱,他莞尔不语,从口袋掏出东西,搁到对方手上,指尖触到其掌心,身子一凛,男人摘下手,继续迈步,手掌垂在身侧。
将男人的东西收好,银垂着左手,放缓脚步,让自己的步调与那人一致。
掌心冒汗的左手,系着绷带的右手,两只手若即若离,银的左掌握紧又松开,蠢蠢欲动却又不敢造次,只盯着自己的影子,心下复杂非常。
阿银啊阿银,既然没办法口头表白,现在不是好机会么?土方的手就在边上,土方的手……
纠结着,矛盾着,目光微移,瞥向一旁,银蓦地愣住。
空旷的街道,灯火洒下,月色洒下,映出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贴在地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土方的影子呢?
银睁大了眼睛,立刻抬头看向旁人,接着又看向地面,再抬起头的时候,左手慌忙握住对方的肩,像是怕对方丢了一样,攥在手里。
男人惊道:“出什么事了?”
深喘了口气,银松开手,随即低下视线,良久,嘴巴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男人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回到屯所。
“快回吧,别在外面瞎逛,知道么?”见对方脸色不好,男人叮嘱道。
“嗯。”银无力应了一声,心不在焉。
“明天见。”男人道。
告别语未言,银转身,一步步迈开。
男人盯其背影,一副失魂落魄,不知是何原因,只好明天再问个明白。那家伙今天的举动处处透着怪异,那封看不到内容的信,那句欲言又止的话,还有方才那双满是恐惧的眼睛,以及攥着他肩膀的手掌,那家伙的苦衷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到底因何说不出呢?男人隐隐有种直觉,那家伙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原因不明。
……
拐过几条街,离开屯所几里开外,银一下子脱了力,瘫坐在马路牙子上,只觉得浑身发冷。
掏出从男人那没收来的香烟,衔起一支,颤巍巍撮起火机,拇指不听使唤,打了三遍才打着火,慌忙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用力吐出,手仍旧在抖,白灰簌簌往下落。接着,是疯魔了一般的喃喃自语。
“没有影子,没有影子,没有影子……”
这代表了什么?他不敢去想,这种事不是可以拿来猜的,或许是自己看花了眼,对了,刚才是不是挨着墙根走的,怎么就没仔细看个清楚?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对这个世界还满意么,白夜叉先生?”
这道沙哑的声音让银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声音来自背后,来自头顶,突兀冰冷,不带一丝活人之气。
银僵在原地,却又知那人来得正是时候,因为他满心的疑问,唯有这个人能解答。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第九十四章】
“为什么他没有影子?”银背对着那人问。
没有答复。
银忙起身,几步冲到那人摊前,“为什么只有他的血能跟我相容?为什么这信上没了字?”说着,银将信封拍在了桌上。
“你应该清楚才对。”黑袍人似笑非笑。
银一脸茫然。
“让我们来捋一捋你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怪事吧。”黑袍人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竹签,摆到桌上,黑色指甲于惨白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首先,土方十四郎,你是不是觉得他跟死去的那个人无限接近,却又有些不同?”
“性格,不过现在已经……”
“不说现在。”黑袍人打断道,“身为鬼之副长的土方性子暴戾,满心杀戮,跟医者仁心的土方判若两人,如此,为何你还要留下来呢?”
“……”
“我来替你说吧,因为他叫土方十四郎,因为他与那个人一模一样,因为他喜欢蛋黄酱,因为他懂医术。你会觉得奇怪吧,明明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为何会有那个人的影子?”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源于你的意志,你的血,你对那个人的记忆,可问题又来了,你构造出来的土方为何如此冷酷?”
银微微皱起眉,“他是十年前变成这样的,十年前,在土方死去的那个月,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错,十年前,你引着他的两魂三魄到了这个世界。”黑袍人直言不讳道。
这句话听在银耳中过于神乎,不过有个意思他却听懂了,这个世界的土方与十年前的土方有着直接的关联,他并未认错。
“我让你回到过去,让你看到土方死去的那一刻,温文善良的医者土方已随着那杯毒酒而去,被你唤回的是土方的另一面,被他掩埋的黑暗一面,与其说重生的是土方,不如说是土方的一半灵魂。”
“这是他冷寒症的由来?那么他病好了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他失去的部分慢慢苏醒了,如今怕是只差了前世的记忆,可你该知道,完整的土方不该活着,他死了,被土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助你反其道行之,已是逆了命,而你又坏了规矩,现在该是背负后果的时候了。”黑袍人一副审判者的口吻。
“我坏了什么规矩?”
手掌在桌上轻拂而过,黑色桌布上瞬间闪现出三行金字,黑袍人神秘一笑,“自己看。”
“第一,绝对不能对他说出喜欢。”银念道,“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告白成功,这条规矩我倒是想打破却无门。”
“第二,他绝对不会喜欢上我。这条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像是条件。”
“第三,绝对不要让他喜欢上我。”银一遍遍默念着,“绝对不要让他喜欢上我……绝对不要让他……你是说,他喜欢我?”银猛地抬头。
“嘿嘿嘿……”阴森的笑声倏然响起,于空旷无人的街道荡来荡去,银盯着咧开一条细缝的红唇白齿,其意再明显不过,接着,眼前一黑,再睁开眼,自己还是坐在马路牙子上,天边已经露了白。
银急忙转过身,黑袍人已经不在,摊位也不翼而飞,扫大街的老妇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只当是流浪汉。
摸了下身上,发现信封还躺在怀里,方才的一番对语像是做梦,却又真真印在脑中,银起身往回万事屋的方向走。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银桑,土方先生刚才来电话,我说你不在家,你尽快给他回过去吧。”银一进门,新八停了拖把,如此说道。
“我知道了。”银看也没看桌上的电话机,直接进了卧室。
一个小时后,电话又响了起来,躺在地铺上的银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银桑,土方先生的电话。”新八敲门道,“你怎么不给他回过去呢?”
掀开被子,银爬起来,垂着扬疯扎毛的脑袋出了卧室,银八瞥见其脸上的凝重表情,心下疑虑不已。
银拎起话筒,没精打采地“么西”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的家?”男人于那头问,颇有些兴师问罪的语气。
“有一会儿了。”
“昨晚让你早回家,怎么不听话?”
“……”
“志村君有跟你说给我回电话吧?”
“……”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
话筒那边一声叹息,“算了,你先休息吧,回头再说。”
“嗯。”银搁下电话,也不挪步子,只盯着话机发干愣。
“银桑,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新八关切地道,“病了可别硬扛着,不止我们,土方先生也会担心的。”
“我没事。”银说道,片刻,忽而幽幽地问,“老八,你觉得土方对我好么?”
“岂止是好。”新八认真道,“你胸口中弹的那天,土方先生一直坐在手术室外的地板上,又给你输血,又寸步不离地照顾你,说实话,我们都吃了一惊,虽说可能是因为你救了他,但害怕是演不出来的,土方先生当时的表情非常恐惧,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害怕爱人离开自己一样。”
“是么。”银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转身,脑袋垂得更低。
“银桑,之前神乐总说你们有什么,我只当作是玩笑,可后来,我慢慢也觉得不太对劲,你跟土方先生,你们……”
沉默良久,银小声呢语:“我跟他没什么……”最后两个字音几乎听不到。
“那是我们多心了,总之,土方先生是个好人,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朋友啊。”
“我会珍惜他的。”银自言自语道。
银把自己锁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直到第四天,万事屋的房门响了,敲门者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那扇门敲开。终于,门拉开了,一张颓脸出现,眼皮耷拉在死鱼目上,如同缺了一折叶的破卷帘门,合不上更掀不起,一窝银色卷毛乱哄哄地堆着,整一具还没死透的野尸,刚从炸了茔的坟子里爬出来。
“你这是……”男人皱眉道。
“进来吧。”淡淡道了声,银转身回了屋。
男人跟着进去,只见银发家伙抄起桌上凉开水壶,咕嘟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瘫在了沙发背上,膀子光着,只着四角草莓粉裤衩,一条小腿搭在另一条大腿上,浑身那股吊儿郎当劲儿简直发挥到了极点。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男人质问。
“没什么,刚睡醒而已。”银毛脑袋仰在靠背上,闭着眼。
“银酱,别再睡大头觉了,我跟定春散步都回来了阿鲁!”
听到少女的声音,男人起身道:“出去说。”肃眸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懒人,接着往外面走。
“咦,大魔王你来了。”神乐见男人匆匆离去,不知是何因由,尚没回过神,又见银风风火火地跟上,乱七八糟套着衣服,一时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嘱咐道,“银酱,好好处,别吵架阿鲁!”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第九十五章】
『银』
白纸的正中央写了这一个字,男人愣愣盯着,不眠不休,不言不语,在房间整整坐了一日,任凭屋外走廊上的文件堆积如山。
“副长,您多少吃点吧,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山崎于门外劝道。
屋里仍旧半点动静也没有,山崎无奈摇摇头,将吃食端走。
“嘟嘟嘟……”
手机响了,男人本不想理,奈何那声音吵个不停,接起,里面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有话想对你说,现在有空吗?”
男人连忙起身,匆匆往外行,拉开门便撞倒了门口的文件山,踩着散落的纸张,他加快了步子,慌忙出了屯所。
门口的俩守卫见此情景,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不明所以。
会面的地点在中央公园,此刻日头正毒,虽说有树荫遮蔽,可长椅却被晒得烫屁股,故无游人光顾。
天热加上心燥,男人赶到的时候,额上冒着细汗,远远看到银发家伙迎面而来,不等对方站定,开口便道:“知道要跟我说什么了?”
目光一躲,银故作听而不闻,往旁挪了挪空,让出位置,男人这才发现银发家伙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子,衣衫绮丽,面目姣好,羞赧地朝他行了一礼。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奈奈子小姐。”银摆出一副中介人的客气嘴脸。
“……”
“您好,不知您还记得我吗?”女子注视着男人的俊美容颜,羞涩间噙着一笑,“去年我被攘夷浪人掳作人质,您不顾安危闯进装满炸弹的匪窝,把我护在怀里带了出去,救命之恩一直没机会报答。过几日是我的生日,我想在那天好好答谢您,希望您能赏光。”
男人一声不吭,冷冷盯着银,目光凝成寒冰,欲索一个解释,然而,与之碰撞的视线却是淡漠得出奇,眼皮半遮的死鱼目中映射不出任何情绪。
这一刻的表情,银练了许久。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土方大人,我……”
“什么意思?”
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啊,哑巴了?”这一道厉色戾声震得女子全身一个凛冽。
“江户最近的传闻不怎么好听,久而久之对大家都不好,你一直忙于公事,自然抽不出身处理这些鸡毛蒜皮,我看这位小姐对你情真意切,便引你见见。”银依旧一派泰然模样。
“这就是你的解释?”
“是,除此之外,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我看你是对我这个替身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什么替身?”
“别他*妈揣着明白装糊涂!”男人冷笑一声,“你多深情啊,对一个冒牌货都这么体贴入微,痴情完了感动完了,终于琢磨清楚了吧?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死去爱人的替身,委托金换来的便宜货,高兴了就哄哄,不高兴了就当垃圾一样丢掉!”
“!”银惊愕地抻大眼眶,原来自己那套情敌的说辞早就被识破,近藤的委托也被发现,而土方之前却一个字都不提,他在意却不介意,如今气冲天灵盖,那些种种全部变成了口诛笔伐的罪证,也给自己顺了条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悬梯。
看到对方脸上的惊色,男人知道自己猜对了,自嘲般道:“我怎么这么贱啊,明知道有个喜欢蛋黄酱又懂医的她,还往上凑,自取其辱。”
银默不作声,注视着男人。
抓起对方衣领,男人吼道:“怎么不说话,反驳我啊,说你真心想跟我做朋友,说你没有理由地想对我好,说你抱老子咬老子嘴唇的时候心里就只有老子一个,你他*妈说啊!”
嘴巴微微打着颤,银大睁着眼睛,他的心事,土方全都知道!不敢眨眼,他怕自己会动摇,怕胸口里那点心思暴露得体无完肤,小时候,松阳说他笨,说谎不会,动脑子不行,眼下,他要把这辈子的谎话才能都榨出来,若是失败了,他就会再次失去这个人,绝对不要。
“尾随你是因为你像他,对你好是因为我寂寞,俩男人在一起,闷不闷啊,我又不是断袖,女人多好,有软绵绵的胸脯和屁股,你有什么,除了脸好看之外,上你我都怕把老二夹……”
“嘭!”一记重拳落在了银的左颌上,往后踉跄几步,他晃了晃,站定,顿时眼冒金星。
摸了下伤处,“嘶……”银擦净唇角血迹,咧嘴一笑,“这一拳,啧啧,打得好,像我这种卑鄙又贪财的,打轻了,你要恨我就该把我碎尸万段,那才解气呢。”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冷漠,残酷,认不得,男人迷惘极了,“这是你的恶作剧?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了解我?”就着方才的笑,银的嘴角咧得更加恣意,话也愈加放肆起来,“你知道我从哪来么,你知道我爱从前的那个爱得发疯么,为了他,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何况区区一个替身!”
“嘭!”
又一记重拳,加了三倍力道,捣在银的左颧骨上,直接将其揍翻在地,银仰在地上,疼得七荤八素、肝肠寸断,半睁开眼,满目鲜红,流血了?什么在流血?他的心还是土方的心?
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地上之人,男人转身迈步,骂了声“操”,往路旁垃圾桶踹了一脚,桶滚到地上,碎纸果皮淌了一地。
躺在灼热的地面上,就像在炉子上煎熬,于天命来说,人如同蝼蚁牲肉,任其宰割,他阿银何尝不是命运的牺牲品,出卖自己的本心,只为让那人多留在世上一刻,不管那人愿不愿意。
“自私卑鄙的小人,呵呵呵……”银捂着眼,失声哧笑起来。
女子于一旁发着懵,方才的一幕像浪潮一样猝不及防,打得她风里雨里,辨不清状况。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男人回到屯所,进屋便看到队员在打扫,腹中憋闷许久的怒火顿时燃起,“谁叫你动桌上的?”
“副……副长!”那队员扑通跪下,“属下进来收拾,看到桌上的纸页吹到地上,就拾起来。”说着,将写着“银”的纸捧到头顶。
“嚓!”利刃出鞘,削断了纸,刀锋划过那队员面门,擦着鼻尖一劈而下,队员吓得面目失色,僵在原地。
“滚出去!”
“是、是!”
斜下目光,冷眼瞥着地上被斩作两半的字,男人蹲下,拾起来,指尖朝下拎着,掏出火机,“啪”的一声,引燃纸角,火苗迅速蹿升,不一会儿便裹住了整张纸,松开手指,火焰缓缓飘下,落到地面上时只剩几片残灰。
“来人。”男人吩咐道,“没批的文件全拿过来。”
山崎带着人抱着一摞摞公文进来,整理妥当,看到地上燃尽之物便让人去拿抹布,正欲清理,却被一道冷厉声音喝止。
“北泽没跟你说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么?”
负责打扫的叫“北泽”的队员吓得瘫到地上,叫着“属下该死”,山崎躬身道:“副长,这东西脏了您的屋,属下们只是……”
“让它脏!”男人抬声道,“你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动这里的一寸土、一粒尘,动了的就给老子自废双手!”
“是!”山崎惶恐而疑惑,却也无法问询,带着几个人应了声,一齐退下。
男人阅了几份文件,停下笔,来到灰烬旁,解下领巾,小心捏起残片,一点点拾到洁白的绸布上,拾净,托着布的左掌蓦地收起,紧紧攥着,将东西搁到柜子上,他这才全身心投入办公。
两个人,一个埋头于文山纸海,一个埋身于赌机钢珠,一个情深无人知,一个怨切无穷止,如此下去,错过,又是一世。
“银桑,你这可以啊,半天就打了一二十万,你是不是入赘到幸运之神家当上门女婿了?”MADAO长谷川一脸艳羡,“我坐你边上,沾沾你的运气,那个,能不能借几个珠,你看你这……”墨镜后的眼睛盯着银脚边一箱子的钢珠发直。
“自己拿。”银将慷慨的话讲得像白开水一样,眼睛一刻不离赌机里的花花绿绿,好像钱什么的跟他无甚关系。
长谷川在箱子里抓了一小把,投进机子,摆弄了几下便输没了,直摇头唉声,对旁人道:“话说,能不能告诉兄弟一下这个中秘诀?”
“把你最珍视的东西毁了。”
“啥?”
“老天爷就是这么公平,当你失去最宝贝的东西,他就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如果你找到月薪十万的工作,马上辞了,如果你中了三亿彩票,马上捐了,如果你很爱一个人,马上甩了,那个时候,你的运气就跟茅坑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恨。
长谷川下意识地护住墨镜,讪笑道:“这赚运气的方式真是……要是我把最宝贝的墨镜给了,真的能换回二十万么,要是不灵那我不是连仅剩的人格都没了?”
“人格算个几把,我他*妈连人性都弃了”!
“话说银桑你到底失去啥了?以前你丢工作、丢钱都没这样,我看你这……你该不会把爱人拱手让人了吧?”
按簧键的手指顿了一下,银接着敲,没有作声。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第九十六章】
忘情酒吧,夜店一条街里最出名的一家。
“银桑,敬你,今天都是沾你的光。”长谷川举杯道。
独自灌酒的银意思性地在对方杯上磕了一下,仰头饮尽,这已经是第五杯下肚了。
“银爷,听说今晚您做东。”一穿低胸和服,露半拉肩膀,下摆只到大腿的女人,一坐下就把手摸进银的怀里,下一秒便被人捉住了手腕。
“摸了要给钱。”银头也不抬地道。
“要不您摸我,也是这个位置,一分钟一张,怎么样?”女人妩媚一笑。
“你给我?”
“您这话说的,哪有摸人家还问人家要钱的?”
“谁说没有,我就接过这种活。”银晃了晃杯中液体,若有所思。
“您别取笑了,连酒钱都包了,还在乎咱们场姐儿这一毛两毛的卖笑钱?”
“你银爷我啊,只喝酒,不买女人。”
“算了,我找别人去。”酸溜溜地一哼,女人悻悻地走了。
这时候,在座的其中一个站起来,举杯道:“来,咱们一起敬银爷一杯!”
以前没名没姓的连狗都不理,现在发迹了却又觉得这种奉承无趣,不过银还是灌了一杯,不管为了什么,都是要喝的。
众人饮过之后,那人便开始吹:“要说咱们银爷,现在不仅是钻石王老五,还沾着一门亲呢,真选组,那可是一般人想攀也攀不上的高枝儿啊!”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一双脚迈了进来,而里面的高谈阔论声还在继续:“咱们银爷跟鬼之副长大人那可是亲……”
“说够了没有!”银把杯子往桌上一撂,“砰”的一声响,惊了旁人一跳,“能不能别提这茬?”
“这会儿够了。”那人看到门边的身影,老老实实噤了声,小声嘟囔道,“阎王来了,再提就得索命了。”
“哪来的阎王?”众人一齐往门口探,皆灰溜溜正了坐姿,一声不吭地喝酒。
银冷哼一声,“阎王又怎么样,眼下正愁没人来索我的……”说着,目光朝外一瞥,不经意,两道目光碰撞。
男人眸中的两湾湖水结了冰,将所有情绪封印在湖底,映不出一丝仇恨与哀怨,冷冷清清。
惊愕过后,银将满腹苦闷藏起,眸中不再有跳动的火焰,只剩两方冷掉的黑洞,空空落落。
收回视线,银抬声道:“聊啊!怎么不聊了?在座的,今天银爷我请客,都敞开了肚子喝!”
话落,整个酒吧再次沸腾起来,众人情绪高涨更胜之前。男人寻了吧台最边角的位置落座,两人背对着。
长谷川扯了扯银的袖子,“话说好不容易赢一回大钱,一般人都会先买套房子吧,这么挥霍好么?”
银故意放开声音道:“做了27年穷鬼,今天终于阔绰一回,不花爽了祖宗都不答应!再说这钱是老天爷送的,送上门的东西不就是用来挥霍的么,难不成我还指望它给我生儿子?”
“银爷豪爽!”众人齐呼。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男人一杯杯默默饮酒,无半点反应,更看不清表情。银则一瓶瓶往下灌,灌得昏天黑地,奇怪的是,这酒像被下了咒,怎么灌也不解愁。
露肩膀的女人坐在了男人旁边的空位上,端着酒杯道:“小女子茉莉,久闻副长大人才貌盛名,若您不嫌弃,我来陪您喝,行吗?”
男人不言不语,女人只当他默许了,自顾自讲着暧昧调情的话。
“副长大人知道露水情为何胜过真情吗,因为它永远都在保鲜期,绝不会厌了、烦了,真情也有假的,但露水情绝不掺假,今夜,花儿就只为您一人绽放,茉莉今夜就只爱您一人。”女人说着,趴在台上,侧目瞟着男人精致的眉眼鼻梁,陶醉不已。
偌大的酒吧,嘈杂的环境,相背而坐的银愣是察觉到了男人身旁的莺燕之声,一股无名火钻入心窝,站起来,他晃里晃荡便往那边去了,扯着女人的手臂道:“你是我花钱买的女人吧?往别人跟前凑算怎么回事?”
女人甩开束缚,嘲讽道:“银爷您该是记错了吧,方才您明明白白说不买女人只喝酒的,现在反倒怪我的不是,天下可没这个理儿!”
打了个酒嗝,银撒泼道:“这场子都是大爷我包的,自然包括你在内,跟我过去!”
“不好意思,您包的是酒,包我的钱不算在内。”
银从怀里掏出一沓,丢在吧台上,“这些够不够?”
女人轻笑一声,“我是爱钱,但我更想陪着心仪的男人,钱您拿回去吧!”
银一时哑口无言,再看男人,依旧无甚反应,正想发作,便被两个人拦住,往回搀,“走银爷,咱玩游戏去,别跟她一般计较,您想要姑娘咱们叫两个就是了。”
银被劝回了桌,这回他正冲着男人的方向坐,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不远处的勾搭场面,一边死瞪一边继续灌酒。
“来来,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起头的人吆喝道。
众人纷纷响应,桌子中央架了个轮盘开始呜呜地转,一干人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便转到了银的位置。
“银爷,真心话,说一件您最后悔的事,要说的不好,可要罚酒的。”
银拎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被旁人拦下,“哎,先说,直接喝酒算耍赖。”
“我后悔我怎么没去死!”说完,银咕嘟嘟往下灌酒。
众人一通发懵,“心情不好您也别咒自己啊,不就是看上的姐儿去了别家么,这点事犯不上。”
“十年前我就该死了。”微不可闻的自语声淹没在了酒里。
“又是您,银爷,运气王果然不是盖的,大冒险,跟这里最美的人亲个嘴儿!”
说完,众人开始起哄,大家纷纷四处张望,寻找最标志的交际花。
银则一直盯着男人的脊背,“在我心里,最美的就只有一个。”说着站起身,再次走到男人背后,瞪着那人后脑,拽旁边的女人下了凳子,按到旁边客人的桌子上,杯碟碗勺稀里哗啦落了一地,银扳着对方下巴将自己的唇印下去。
“好!”起哄声更加鼎沸。
“啪!”玻璃的破碎声,尖刻刺耳,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望向角落,男人将高脚杯磕碎在台上,掌心握着碎渣,尖物刺透绷带,钻进肉里。
男人起身,左手掏出张票子,甩在台上,离去,至于那桌上凌乱的二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银这才松了力,女人挣扎着站起来,喘着气道:“您这干什么呢,要亲就亲,捂我嘴干嘛,快憋死了,手上全是汗,把我妆都捂花了。”
银从身上掏出几张票子,递出去,心不在焉道:“对不起。”
接过钱,女人忙摆手,“算了算了,今天我倒霉,帅哥跑了,碰上的还是个不会咬嘴唇的,真是的。”
银抄起旁边的酒瓶便往自己脑袋上敲,泡沫浇着血窟窿,红色和着白色流了一地,抹了把脸,盯着台上的碎玻璃和血迹发愣。
“这唱的哪一出?”众人看不懂。争风吃醋,他们看出来了,在夜场里算不得新鲜,可这双双自残却还是头一遭,闻所未闻。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一日后,叫“奈奈子”的女子来到万事屋。
“你来得正好。”银将之前的钱连同信封一起推到女子跟前,“你的委托我办不了,钱你拿回去吧。”
女子一边微笑摇头一边将信封推了回去,接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拎到桌上,“这是十万,之前的五万定金算是额外酬谢,您真是帮了我大忙。”
“什么意思?”
“后天是我的生日会,土方大人已经同意出席了。”说着,女人从首饰包里掏出一张请柬,“我想作为媒人的您能亲自见证我的幸福。”
“他是断袖!”银直言不讳道。
“银桑……”新八从旁劝道,虽然他和神乐早已猜到,可在外人面前这么讲出来还是……
“我知道,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女人无所谓地道,“据我所知,断袖有两类,有一类是天生的,无解,可有些是因为没尝过女人的滋味,直觉告诉我他是后一种,我会让他变成正常男人的。”女子自信而有礼数地讲出这些情事之语,听在人耳里颇有些不协调。
“……”
“可否请两位先暂避,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老板讲。”女子对旁边的少年少女道。
神乐像是听新鲜事一样在旁边聚精会神,压根没觉得那话是对自己说的,新八拽了拽她的衣服,二人便出去遛狗了。
这时候,女子一改之前的温和态度,语气中多了丝凌厉,“小女子冒昧问一句,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银皱起眉头。
“江户的传闻我知道一些,再加上那日所见所闻,总觉得……”
“不是。”银否认道。
“不管是与不是,土方大人似乎都对男人失去信心了呢,我想,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理解他的女人,正合适。”
“他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这话您一开始就说了,上次您一口咬定他不会喜欢我,这次又变成了不会喜欢任何人。如果真是这样,您这件事又怎么解释呢?”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钱你拿回去,另寻个心仪之人吧,喜欢他,不会有结果。”
“这就无需您操心了。”女子脸上略显不悦,“您是作为媒人也好,还是作为他的前任也好,我们都希望得到您的祝福,我会照顾好他的,请您放心。”女人鞠了一躬,不给银继续说话的机会,“我先告辞了。”
钱和请柬都被留了下来,银打开那柬子,上面用金漆描着刺眼的“媒人”二字。迅速合上,他将东西扔到桌上,两只手抓着头发,颓坐在沙发上,愁闷不已。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第九十七章】
天虹地产牧野家的生日会选在江户大饭店举办,江户民众一听便是咋舌,那是何等人物去的场子,讲究人,一般在那儿办场子的都是达官显贵,如今权钱不分家,看似有钱的托有权的办事,到头来那些个有权的还不是被钱牵着鼻子走。
说到底,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生日会的主角是天虹老板牧野光雄的掌上明珠——牧野奈奈子,人都羡慕这姑娘会投胎,投在多金人家不算完,还扯了张娃娃的皮,娇婉可爱,如今只差一如意郎君锦上添花了。
宴会厅提前一小时便客来如潮,赠的礼物也是一家贵比一家,首饰珠宝自然不在话下,名牌鞋包都是小打小闹了,更有甚者送了一座院宅,纵然阔绰却也有些不长眼色,人牧野家盖了江户一半的高楼豪宅,这不是买了海货献龙王吗?
不过炫富还是其次的,会场子里,衣着华美的名媛雅士们碰杯交盏,权把这当作攀花枝、钓金龟之地,那些儒士先生最想攀的自然是牧野家这根枝,可又听闻牧野千金眼光极高,不少达官公子上门求亲,都无功而返。
不过有小道消息称,这位奈奈子小姐因心有所属,才会对那些公子哥不屑一顾,可话又说回来了,若此事为真,为何至今不闻婚约消息?若是男方眼光高,可连军尉家的少爷都出动了,谁家眼光还能比上那家?若是男方门第低,可这小姐是牧野光雄心头肉,哭上两嗓子还不吹打着伺候着请来?
猜来猜去也是无用,人一有钱了,想法自然就拐着弯出花样,空虚得很了,便去求那九天的仙君仙女,不问来路,只要看对了眼,非给你整下凡间不可!
离开场还有半小时,一白衫垂袖之人现身,乱发糙衣,丧目颓脸,游尸一样杵在门口,引来阵阵嗤笑。
自古笑贫不笑娼,人若穷酸透了,连狗都嫌弃,坂田银时就是那把穷字刻入骨子的人,再衬钱也白搭,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户头如今存着50万的款子,连他自己也觉不出。
至于牧野家为何请这样的人参加,众人着实猜不透,不过银毕竟是小人物,掀不起多大谈资。他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环视场中,没见某个人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气,桌上摸了只高脚杯,往肚里灌着一千块一口的高档酒,愣是尝不出滋味。
时辰到了,一架蛋糕车推上来,锦花簇着五层高,各色水果铺顶,跟着一声响亮的嗓子吊起来:“牧野小姐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一明艳女子踩着木屐,袅袅娜娜步入会场,水翠锦缎和服,乌黑盘云发髻,琥珀珠坠花簪,那女子扫了眼会场,脸上略有失望之色。
“小姐,时候不早了,开始吧?”管事的问。
女子面朝众人,目光如肃,俨然一派女主人风范,声音甜美而有气势:“今日我邀了一位重要客人,他还没有到场,了解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我牧野家看中的,誓在必得,他不来不要紧,我奈奈子在此起誓,此生必要嫁他为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全场哗然,牧野家千金果然心有所属,不知那幸运儿是何等人物,能得如此佳人垂青。
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银望着场中央光鲜亮丽的少女,双掌悄悄握紧,他并不打算砸场子,是他把那人亲手推出去的,他只恨自己没出息,偏来此找不自在,只为看那人在与不在。
他不要,却也忍受不了别人要,他阿银的劣根性在对爱情这码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那人把心给了他,如今退回去,上面也刻了他的名,推给别人简直荒唐,心事被戳穿的那天,他更是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想让那人恨他,多余的事除了多余什么都不是。
可如今,红线牵了一半也算是牵了,女方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女子一副犟脾气,强势得不太可爱,可银觉得自己不如小女子,他做不到在此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迹,做不到。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我土方十四郎可做江户的警察、救世主,却从未想过要做好人,更谈不上什么君子,流氓、魔鬼,任人叫唤,我说了,喜欢我的不会有好下场,现在地狱到了,做与不做随你,现在后悔尚来得及。”
男人这话讲得毫不客气,狂傲又痞气,与之前的绝世仙风迥然两种气质,让女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您……”
“我是说,我什么都没有,没情,没心,只有皮囊有一副,如此你也要吗?”男人句句如刻刀般锋利,字字如琢玉般认真,眼睛却心不在焉斜着窗外,瞥着后视镜里的影儿,不知在瞧些什么。
“大人怎会无心?这……”
“我问你做不做*爱?”男人有些不耐烦,直言不讳道,“要做就做,不做就此别过吧。”说着便开了车门,正要迈下。
“做。”女子柳眉一横,下定了决心,“我做!”
摩托发动机的“嗡嗡”声近了,男人走到副驾驶门边,打开车门,将女子拽出来,于路中央迟疑数秒,接着拽进了那旅馆里。
“一件最宽敞最安静最靠里的,快点。”男人将一张万元票子拍在台上。
“给……给。”店家各种阵势都见过,魔鬼带娘们来开房还是头一回碰见,不免有些哆嗦,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灭了口,老老实实立刻奉上钥匙。
“别把我的行踪说出去,记住了。”
不等对方交代完,店家便敲木鱼般连连点头,目送那“魔鬼”拉着自个儿的“娘们”进廊里去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将女子拽进屋,男人扣上了门,外套挂在衣架上,周围环境配置懒得细瞧,软身往床上一倒,掏出常用的家伙什点上一支,对着天花板吞云吐雾。
女子手脚不知该往哪处放,只得任凭眼珠乱转,观察起房间摆设,以缓心头的紧张。大红绣面双人软床,十二盏可调节三色彩灯,二十平见方的屋子,唯有这两样勉强称得上“高档”,其余物件几乎简陋庸俗得令人作呕,脱了皮的墙壁上隐约可见洗不去的污渍,破旧的二手电视机顶着几张胡乱塞进软塌盒子的碟片,还有腿边这张劣质木料矮几上摆着的杂牌润滑油、催*情药和避孕*套。
就在她对种种物件心置褒贬、细眉微蹙之时,男人的声音兀然响起:“我从没碰过女人,你若能让我硬起来,我就娶你。”
这话再明白不过,傻子都能明白,可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却怎么听怎么糊涂,下流已经是其次了,无非就是来一发就对你负责这个意思的粗陋说法,其中的违和感女子察觉出了,她却没余力字字摘出来分析,唯有“娶你”二字,她听得真真切切,满心的激动几乎将礼义廉耻之类的虚妄词驱散尽了,却还不忘故作矜持地补充一句:“您是认真的么?”
“我土方十四郎从不虚情假意。”男人答得短促干脆,让人捉摸不透是真诚还是随意。
女子又低头瞥了一眼几上避孕之物,“若是我怀孕了呢?”
男人勾起一笑,冷笑、苦笑,不遮掩、不全然,对着天花板吐出轻薄一缕,“那我娶定你了。”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这一章整个和谐词太多,发不出来,全用图片代替吧,要是哪天图片删了,请大家去微博看。
微博地址也贴不上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微博ID:Q飞影Q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你给我出来!”
“你在哪?回答我!”
银在除了路灯什么都见不着的大街上晃荡,跌跌撞撞,疯了一般往马路牙子边上黑黢黢的旮旯里翻,没头没脑地吆喝着,活像个酒鬼撒泼。
凌晨三点钟的街道,当真清冷得连月亮也不光顾,几片乌云孤零零浮在夜幕上,连风也是凉飕飕软绵绵的,像破风箱生拉硬推出来的残气儿。
逛了十几条街,最后蹲在牙子上呼哧呼哧喘,衣服下摆连同垂袖一起拖沓到地上,乱蓬蓬的脑袋低得几乎要够着脚趾头。
“找我?”
一道声音自身后突兀响起,那个位置本是没人的,他刚打那里晃过来,不过此刻,他根本没心思细想对方这一套妖魔戏法,蹿去去便是揪住其领子,“说,怎么才能不让他消失,我不准他消失!”
黑袍人两只黑珠溜溜往下瞟了一眼,“您这老爱跟公的动手动脚的毛病还是改改吧,我这一身仙气儿都要被您吓跑了,到时不灵可别怪我。”
银乖乖松了手,黑袍人见他这副狂一阵怂一阵的傻样,笑着安慰:“放轻松,话一句句说,事一件件谈。”
“我失败了。”
“什么败了?”
“我想让他恨我,败了。”
“不见得吧,我看他是真恨你了,可谁说恨不是另一种爱,他是对你越来越上心了,这命格也越来越短,离死不远咯。”
听到“死”这个字被讲得如此轻佻,银瞪圆了眼睛,两只手就要抓上对面人的脖子,指头刚张开便是顿住,“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你说怎么办?”
银正要张口就被人抬手拦住,“哎,别跟我说你想死,想想你这条命是怎么留下来的吧,想想他湮灭之前的样子,想想他费了多大力气……”说到这,黑袍人玩味一笑,“有些事让你想你也想不起来,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他做了什么你是一件不知啊。”
银一脸发懵,他此刻脑仁如同锈住,听不懂的话愣是一个字也不懂。
黑袍人心知自己扯远了,将话题拉了回来,“要不就回去吧,不是你的地方终究不是你的,在这活得多憋屈,有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吧,要是在自己的世界,想怎么说怎么说,就是把天喊出个窟窿也没人管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土方十四郎就是再真,也是个替代……”
“他不是!”银吼了一声,又强调一遍,“他不是。”
“啊,你是舍不得他,当然,就算你舍得,他也舍不得,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一半,突然不见了,再也见不着面,该是种什么感觉啊。”
银想到漫漫十年悲辛,双眼透着望不穿的恐惧,表情挤在了一处。
“说吧,你的愿望。”黑袍人坐直了身子。
“需要什么代价?”
“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可能付不起?让我想想你还有什么。”说着便是上下打量一番,“一个连自由都出卖了的穷鬼,还有什么东西能用来付留在他身边的代价呢?就给我你的灵魂,你的人格,作为坂田银时和白夜叉的所有吧。”
沉默半晌,银问:“我还会记得他吗?”
“鬼知道呢。要是你连自己都忘了,却还能记着他,兴许会感动老天爷怜悯你们,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
“他还会记得我吗?”
“记得,却不认识,他会把坂田银时这四个字刻进骨头里,却不会认得你。”
“陌生人……”银说道,“既然做了陌生人,为什么不让他彻底忘了我?”
“记忆是人的一魂一魄,我可没有权力随便剥夺,何况土方十四郎比你坚强多了,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要死要活,你还是祈祷你们永远是陌生人吧,能当陌生人是福气,要是成了仇人,可不比死了好受。”黑袍人冷道,“话尽于此,撩开袖子吧。”
银掀开左袖,露出小臂,搁在桌上。
“血。”
银抽出木刀,在左掌上划下道口子,片刻便于掌心聚起一小滩血,黑袍人用指尖蘸着那红色在他小臂上写了一串咒文,写完便细瞧着,语中不再嘲讽,感慨轻叹:“从今天起,恨你自己吧,能有多恨就有多恨,恨到连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银不言不语,注视着小臂上的那串鬼符发愣。

楼主:Q飞影Q  时间:2023-05-15 23:56:15


楼主:Q飞影Q

字数:488070

帖子分类:银土

发表时间:2017-09-13 08:07:00

更新时间:2023-05-15 23:56:15

评论数:279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