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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胖子想到的事情,我也想到了。这利用断首人尸和黄皮子造成尸蛹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懂的,茅山派尤其擅长各种诡异法术,懂这尸蛹之法也属正常。
只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那姜楚红和梁先生也没再上门过,陈元德的死也隐瞒的很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除非是姓顾的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去风声,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会不会是那个姓庞的?”胖子琢磨道。
我也想过有没可能是那姓庞的小白脸。当初这家伙从三化失踪后,就一直杳无音信。这人可以说是跟我们有深仇大恨的,董爷曾经派人去搜过他的行踪,勉强要说的话,也算是有梁子的。
只是这尸蛹之术可不简单,黄皮子原本就是很邪性的东西,想要操弄这玩意儿,没有几分硬本事是不行的,一个不好,反而会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从当年的情形来看,那姓旁的心气不小,只是本事却极差,连他师父的十分之一都没学到。
胖子喃喃道:“这么说来又不太像。他妈的,究竟是哪个混蛋!”
我看了一眼盆子里的黄皮子,又过去查验了一下董爷的尸身。果然,这董爷的内脏已经尽数被那黄皮子给吃了个精光。
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等麻老大他们回来,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麻老大问我能不能看出对方是什么来路。
我说应该是个很懂行的厉害人物,手头很硬。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麻老大沉默了一阵,道:“不管是那个姓庞的小子,还是其他什么人,既然都冲着咱们来了,那大家伙接着就是。”说罢吩咐了几句,就带着肌肉男和黑毛去了前厅。
有瘦竹竿回来守着殓房,胖子就把拎着那只被他打死的黄皮子,送去黑毛的炼尸房火化。我出去找了燕子,才知道董明珠一直躲在房里,谁也不让进。
我在门外叫了几声,她也是不理,只得作罢。燕子继续守在姑娘门口,我则是回去殓房,把董爷的尸体推去尸妆间,将他四分五裂的尸体缝合。
外头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烟气蒸腾,却是多了几分肃杀。
下午大约五点多钟,我把董爷的尸体交还给瘦竹竿,就从殡仪馆出来,心里琢磨着事情,撑着伞,独自一人出了门。几年时间过去了,潭城里很多地方都起了很大的变化,唯独这荣华殡仪馆四周,还是一样的荒芜偏僻。绵绵的细雨遮天盖地,水汽蒸腾起来,看过去尽是灰蒙蒙的。
路上也遇不到什么人烟,偶尔听到几声清凄的鸦鸣,就一个人沿着一条荒道,没入这连绵不绝的烟雨之中。
首先是去了趟街市,去菜场里挑了些新鲜的菜蔬,和鲜肉鱼虾。在这儿住了几年,和市场里那些个摊主也混得熟了,很多人都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从菜场出来的时候,还撞见了钱老头,这老家伙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也许是生意做得不错,脸色倒是愈加的红润了,正在跟一个卖甲鱼的讨价还价,见到我过来,立即朝我招手:“小景,赶紧来帮我砍砍价!”
我过去一看,笑说:“你这老头,这天气还吃王八,也不怕补出毛病!”
钱老头道:“你懂个屁,这个季节吃王八才是最好的!别废话,赶紧的帮我一起来讲讲价。”
那摊主平日里与我倒熟,见我过来,就说:“你这老头,也恁是抠门,算了算了,看在小陆景的份上,这王八你拿走吧!”
钱老头登时眉花眼笑,付了钱,拎起相中的那只王八就走。见我拎了那么多菜,就有些好奇:“怎么,今天脸色有些不好?”
这老东西,看人的本领真是一绝。我当然不会跟他说原因,只是含糊地说了句“也没什么,大约是有些累了”。
钱老头也没有深究,一起走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就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卖掉的那只镯子?”
我说我当然记得。那是青子从手上摘下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个镯子,我才跟这钱老头结识,又因为钱老头,才误打误撞地买下了永昌区87号这房子,从此在这儿定居下来。
钱老头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来了好几拨人打听这镯子的来路。”
我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一个镯子,而且已经卖出去那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了还有人特意过来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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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钱老头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来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呀。据说打听这镯子的人,背景复杂的很,什么来路都有。不过你放心,我当年处理这镯子,走的是我们钱家的特殊路子,外人很难把线索摸到咱们这儿。”
听钱老头这么说,我才稍稍有些放心。不过这事儿未免有些蹊跷,不就是一个黑银手镯,虽说当初卖了十万,价值也算不菲,但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费尽心思的钻营。
我让钱老头帮我继续盯着。钱老头让我放宽心,只要知道这个事儿就行,他们钱家经营这行几代人,自然有自己的路数,不会让人轻易探到根子上的。
此后又闲话了几句,钱老头到了地方,就拎着王八回去炖汤了。我琢磨了一阵,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也就搁在一边,不再去想。拐过一个街口,就进了街边的一家花店。
店主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头上扎着一条粉色丝巾,扎了个蝴蝶结,正在埋头修剪着花枝。我在门口叫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看了看,顿时笑道:“小陆你来了,花在那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我冲她笑笑,说谢谢小秋姐。见旁边放着一大束娇艳的天竺葵,不由得心思都开朗了些。
秋姐笑道:“小陆,你这眼光倒是特别,这儿很少有人会买天竺葵,我还是托了朋友从其他地方弄来的。”
我又是一番感谢,钱之前就已经付过了,捧了花从店里出来,兴匆匆地往家里走。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永昌区这一片,在这几年中倒是变化不大,尤其是87号四周,因为是凶宅的关系,更是连邻居也没有。一栋二层小楼伫立在烟雨中,远看十分寂寥。
我刚搬进这儿的时候,其实是对这小楼满怀恨意的,恨不得有天直接一把火烧了才好。只是这么些年过去后,这儿早已逐渐地成为了我的家。
开了门进去,把雨伞放到门口的竹篮里,换了鞋,先把菜拎到了厨房间,之后又把前几天刚买的一个蓝色长颈玻璃花瓶给拿了出来,把天竺葵插上,摆放到餐桌上,蓝瓶配黄花,倒是合适。
那天听小秋姐说起来,天竺葵代表的是“意外的相逢”。我就不由想到,我跟青子,其实是意外的相逢。想起当初在南疆古墓,我手握青龙镇煞钉,只等着跟从棺中爬出的妖魔鬼怪拼个你死我活,但谁知最后从棺里出来的,不是什么吃人恶魔,倒是一个漂亮女人。
这死女人一出来,当时就问我:“想活?想死?”我那会儿怕死,当然就选择了想活。于是,我就成了她口中的仆佣,给她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这世事无常也是奇妙。
我也不记得曾经有多少次恨她恨得她牙痒痒,在心里头骂了她千百遍“死女人”、“凶婆娘”。有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就一个人偷偷地缩在黑暗里哭,想着如果三叔在,他一定会疼我爱我,绝不会让我受这样的折磨。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也记得被那死女人剥光了裤子扔到太阳底下暴晒。那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对了,是因为我耍小聪明,在寒骨井里头用还阳咒,差点因此丢了小命。
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失笑。
把东西收拾妥当,看了一眼楼上,也听不到什么声音,那女人八成又在书房里看书。我去厨房,把菜洗好,烧好,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端出来摆了一大桌子。再加上桌子中间那一大束的天竺葵,倒也是颇有些雅趣。
看来看去都找不出什么纰漏,这才上楼,去喊青子下来吃饭。先是去的书房,却是很有些意外的没见到她人。见她房门开着,就进去瞧了一眼,房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却也没见到她的人影。
我有些奇怪,这女人虽说有时也会出门走走,比如去买些衣服什么的,但通常都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像这样的阴雨天气,她基本是不会出门的。
我只好回到楼下等着。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越发黯淡下来,桌上的菜也都已经冷了,也没见人从外头回来。
我等得有些心急,去门口转了好几圈。外头阴雨绵绵,看出去灰蒙蒙的一片,那荒僻的道路之上,始终没见到一个人影禹禹行来。
我又回到楼上,坐在她书房中等了一阵子,桌上还放着一本她看了一半的书。我拿起来翻了一会儿,又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头堵得慌,空落落的,很是烦闷。去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又忍不住起身,趴到窗口往外张了一张,又转了回来,无意中走近自己的房间,就见到那根被我磨得已经起毛的麻绳上挂着一张折纸。
我心里一抖,快步上前,取下那张用熟悉手法折成的纸片。
上头同样用娟秀的笔记,寥寥地写着几个字:“我出门了,去办一件事情。二十日后不归,你去留随意。”
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死女人”。将纸小心地折好,放进抽屉里。就下楼撑了雨伞,出门往街市上去。找到钱老头店里的时候,店铺已经打烊,伙计已经回去了,这老头一个人躲在店里喝着王八汤。
见我上门,这老头赶紧招呼我坐下来喝上一碗。我根本就没这个心思,一屁股坐下,就问他能不能有没有办法查到一个人的去向。
钱老头一双小眼精光一闪,问我想打听谁。
“是我姐。”我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钱老头道:“你那个姐姐,看着年纪轻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轮到你替她操心?她都说了有事出去二十天,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着不就完了。”
这老头说的话,我当然也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尤其是她那一句“二十日后不归,你去留随意”,让我不由得心慌意乱。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钱老头见我着急,答应说一会儿找人给我去问问。我心里稍定,坐下喝了一碗王八汤,就催着他赶紧的喝完,好去找人。
那老头被我催得烦了,只得拍拍屁股起身,打了一把伞就出了门。
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他走进门来,甩了甩伞上的雨水,说:“有人见到你姐了,大约是中午的时候走的,一个人空着手,什么也没带,坐了一趟去临江的车出去了。”
“临江?”我回忆了一下,好像从没听青子提起过“临江”这个地方。
钱老头坐下喝了一口王八汤,道:“八成是先到的临江,再从临江转去其他地方。”
这倒是极有可能,毕竟我们这儿只是个小地方,出去的车也不多。钱老头把一小碗王八汤喝了个底朝天,舒服地吐了一口气,这才又道:“幸好我在临江也有熟人,按时间算起来,你那姐姐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临江。我让那边人盯着,至于能不能碰到你姐,那就只能看运气了。”
我就在钱老头店里等着,陪他喝了几碗王八汤,又扯了些闲篇,约摸半个时辰后,有个人披着雨衣,穿过雨帘,来到钱老板门口。钱老板出去跟那人交头接耳了几句,那人就离开了。
钱老头回来,坐下道:“算你小子运气好,还真有人见到你姐了,还知道她买了一张出海的船票。”
“出海?”这真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只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钱老头道:“你就放宽心吧,她可能就是嫌太气闷,坐个船儿出去海上游玩一番,到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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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老头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我跟青子从南疆出来,曾经在各地游玩了数月,去过很多地方,唯独就海上还真从没去过。
依着青子的脾气,毫无预兆地就买一张船票,一个人去海上浪一圈,那也是说得过去的。这样想着,倒是心安了不少。眼看天色不早,就从钱老头店里出来,打着雨伞回了家。
今天本来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却没想到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只觉得有些心力俱疲,饭菜早都已经冷了,也没胃口吃,就都收拾进了厨房。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就下楼脱了鞋袜,钻进了寒骨井里。
其实今晚青子那女人不在,我就算偷回懒也没人知道。但或许是这几年下来,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不下去倒反而有些不自在。
井底依然寒气逼人,不过经过几年的磨炼,倒是已经不太惧怕其中的阴寒之气。我沉入井底,在水中盘腿而坐,就像以往一样在井中继续锻炼双眼。
寒水之中,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叮当声。这声音似乎是什么金属物摩擦发出的声响,在水中传出,声音又有些变形。
我心里一惊,立即在水中睁开了眼。此时井中依旧漆黑如夜,但自从开了夜眼,即使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也如白昼般清晰可见。
隔了一会儿,又听到叮当一声。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从井底站起,让井水拖着浮了上去,然后在那具古怪的骸骨跟前停下。看了半晌,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但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它身上的铁链撞击发出的声音。
在这寒骨井中,水基本是死的,也不会有任何的对流。如果没有外力激发,那铁链不可能会自己发出响动。
我再等了好一阵子,那铁链的撞击声却消失了,再没出现。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怪事迭出。我只觉得一阵心烦气躁,似乎是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出的难受。
只得浮出水面,也不依靠绳子,徒手沿着井壁爬了上去。
自从三年前,青子就不再给我丢绳子下来,只能靠我自己爬将上去。我记得第一次,我足足爬了有一整个晚上,每每都是刚爬上一段,就摔回了水里,要不是当时的我已经有些习惯于井底的寒气,当晚恐怕就得死在里头。经过这些年的反复练习,此时倒是已经游刃有余。
洗了个澡,就上了横在屋中的麻绳。这些年倒真是睡得习惯了,早已不用再担心在睡梦中从绳上摔下来。只是今夜对面房间的门开着,里头的人却是不在,一时间让我很是不习惯,再加上今天的董爷的事,在头脑里转来转去,就怎么也睡不着。
那两个鬼丫头的虚影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我对面靠窗的位置,两人的脸被披散的长发遮着,白花花的身子相比以往,却是要长大了不少,也高挑了不少。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些年随着我年纪增长,这两个鬼丫头居然也随之一点点长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实在是无法相信。
盯着两人白花花的身子看了几眼,似乎是听到青子冷笑了一声:“再看下,当心被剜了眼睛!”头皮一麻,当即转了目光,不敢再看。
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总算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模模糊糊地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我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一半,隐约听到那古怪的声调似乎是有人在唱戏。
我当时就头皮一麻,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我们周遭荒的很,也没什么邻居,大半夜的哪来的唱戏声?
我当时就睁开了眼,身子却是一动不敢动。
就在我身边,离我不到一尺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两个人影,却不是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而是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光着身子,周身的皮肉透着一种妖异的亮红色,手里头拿着一把大砍刀,一摇一晃,慢慢地在房间里走动。
我屏住呼吸,心念电转,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发现整个房间也出现了变化,已经不是原来我熟悉的那个卧室,而是变成了另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房间。唯独我身下这条麻绳,依旧横跨在那里,稳稳地托着我。
青灰色的墙壁,青石地板铺成的地面,散落着几张损坏的木桌椅,整个屋子充斥着一种腐烂的霉味,似乎是好久都没人进来过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在墙角处,整齐地摆放着几口大瓦缸。
这个场景,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心里一激灵,猛地就想到了当时钱老头说过的一件事情。
很多年前,钱老头那个当警察的小舅舅曾经跟他师父第一次踏进了87号。就在当夜,钱老头小舅舅的师父失踪在这儿,尸骨无存。
据钱老头回忆说,当时他小舅舅进了一间满是灰尘的房间,靠墙摆着几个大瓦缸,就跟我眼前看到的这几口很是相似。
我背后刷的一下就被冷汗给湿透了。这么些年来,我跟青子每天都住在这儿,也从没出过什么幺蛾子,让我差点都忘了自己现在住的其实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凶宅。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这凶宅被我买了之后就不凶了,现在想起来,以前大概都是被青子用手段给镇住了。今晚她一走开,这鬼楼他妈的就立即发作起来。
我在心里暗骂了几句,却是连额头滚下的冷汗都不敢伸手去擦。那两个红艳艳的男人拿着刀在房中晃荡了几圈,却像是始终没发现我。
我此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后背卧在麻绳上的触感,说明我其实还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里。当年那姓顾的说过,这栋楼早就被这房子的其中一代主人白文崇给改成了九阴塔,估摸着跟死人脸的朱砂鬼楼有些类似,都是布满了障眼法,只要人一进去就会迷失其中。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只是死人脸的朱砂鬼楼里都是死物,这儿却是出现了两个奇怪的男人,很是有些诡异。忍不住盯着那两个人影猛瞧,正好这时候其中一人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一下子看到了这人的脸,登时就打了个冷战。
这人的一张脸也赤红赤红,就像煮熟的螃蟹,一双眼睛却是灰白色。
我总觉得这人哪里有些不对劲,正琢磨着,猛地看到那人一抡手里的大砍刀,朝我当头就斩了下来,我心念还没转过来,双脚已经本能地一勾身子,身子向下仰倒,堪堪避了过去。
只觉得一道灼热的气流从我鼻尖扫过,皮肤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一颗心狂跳不止,这时候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原来这两个男人不是看着像被煮熟的螃蟹,而是真的被人给煮熟了!
那把从我鼻尖掠过的砍刀,此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来不及多想,又是一刀劈了过来,我赶紧地从绳上荡下,就地一滚,只听到“当”的一声响,刀刃看在我脑袋旁边的地板上,顿时火星四溅,在地上留了深深的一个印痕。
他妈的,这看着也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幻象!我全身寒毛直竖,不及细想,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见墙角有一道楼梯,就冲了上去。上楼一看,顿时就愣住了,这儿根本就是我印象中的二楼,只是所有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隐约可闻,不知是从哪里飘了过来。我豁然转身,往来时的楼梯看了一眼,只见下面依旧漆黑一团,那两个煮熟的男人却没有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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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站在原地,冷汗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滚落。这地方虽然熟悉,我却不敢乱走半步。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忽然就想明白,当年白文崇在九阴塔之外布下的另外一个阵法是什么了。
很有可能是个骸孽阵!
死人脸在他的笔记中,就曾经提到过。这骸孽阵,其实是一门降术。所谓的降术,最早起源于数千年前,是利用阴阳五行生化的原理,通过牺牲某种生灵祭品而触发的诡异法术。听三叔说,如今在东南亚盛行的降头术以及东洋的一些巫术,都是由这降术演变过来。
最早的降术,其实是茅山一个姓洛的道士发明的。这人天资极高,惊才绝艳,却偏偏喜欢走些歪门邪道。后来利用降术做了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被当时的茅山掌教给打断双腿逐出了门墙。
这姓洛的被茅山派除名后,非但不思悔改,反而一门心思用在邪术上,把他的降术发扬光大,并且在晚年时开宗立派,招纳门徒,称为“降教”,他所创出的降术也广为流传了开去,甚至漂洋过海传到了海外。
而这个骸孽阵,则是降术中一种极为骇人的法术,不仅丧尽天良,而且歹毒异常。要布置“骸孽阵”,首先就是让一个人惨死,最正宗的做法是把一个人装在一个盛满凉水的容器里,然后放在火上加热,把人慢慢煮熟,然后利用死者的骨骸,为其塑造一个“假身”,让其怨气附着其上。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在布有骸孽阵的地方,就会时不时地出现惨死这的哭声、咆哮声、甚至是直接显出人形,将在此地的生灵尽数屠戮。
这骸孽阵由于太过恶毒,即使是在降术中也是属于大忌,但凡布此阵者,必然折寿。这白文崇,没想到还是个降术高手,只是也实在是太过心狠手辣。为了保住这九阴塔,居然不折手断,连这种骇人听闻的法术都敢用。
现在想来,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楼下那两个浑身冒着热气的男人,恐怕就是被白文崇活活煮死的骸骨。瞧他们的模样,说不定就是当年焚香会派过来追杀白文崇的人,后来反被白文崇擒住,做了这骸孽阵下的亡魂。
这九阴塔本身就是用来聚散阴气的特殊阵法,再加上这骸孽阵,当真是互补有无,天衣无缝,就连顾天涯这样的厉害人物,在取得白文崇留下的解法之前,也不敢进这楼里半步,就足以说明这里头是藏着多大的凶险。
青子那死女人神通广大,可以在这楼里横行无忌,我可没这本事,只要走错一步,恐怕就得身首异处,死得连渣都不剩。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想不出一个有用的办法,冷汗湿透了后背,冰冷刺骨。
正迟疑间,就听到极轻微的“啪”的一声,就见我和青子的房间同时亮起昏黄的灯光。与此同时,一股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从门缝里淌了出来,逐渐蔓延到楼板,延伸到我脚下。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往后退了几步,可不敢被它沾上。血液继续蔓延,逐渐顺着楼梯淌了下去。
我看着这有些熟悉的一幕,突然间心中警钟打鸣。心念刚动,就见从天花板上垂下了两条雪白的手臂。从这纤细的手型,一看就是一双女人的手。
我一颗心怦怦乱跳,也许是生死攸关,我一下子福临心至,立即依着青子教我的口诀,把身体调整到睡在麻绳上时的状态。这一刻,不阴不阳,无生无死。敛了声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那双手缓缓地撩动着雪白的手指,从我眼前晃过,却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我一边心跳如雷,一边却是稍稍地松了口气。刚才似乎是被我赌对了。
青子这死女人既然买下这宅子,想必是早已经看穿了当初那白文崇的所有布置。我有什么能耐,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既然她临走前都没跟我交代一声,想必早就已经给我留下了在这凶宅中保命的办法。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她教我的这篇口诀有关。青子在教我这的时候,也就随口那么一讲,并没有说这篇口诀的来历。后来我就自己胡诌了个名字,把它叫做“阴阳瓶”。当时跟青子学了这东西,其实是为了能让自己在麻绳上睡个好觉。不过慢慢的,我就发现,这阴阳瓶似乎另有玄妙,能够用来调节体内的阴阳变化。
随着习练日久,对于阴阳瓶的操控也就越来越精细,逐渐的就能让体内的阴阳气息与周遭的气机相互融合,这样就算在睡眠之中,也能本能地随着周遭气机律动,随时调整方位,不至于从绳上摔下。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刚才也是灵机一动,就把阴阳瓶给用了出来,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还真让我抓住了关窍。这时候我倒有些明白过来,这骸孽阵是以惨死之人的骸骨为阵眼,那些个在屋中不停游走的其实都是这些骸骨形成的怨孽,一旦有生灵落入这骸孽阵中,尸骨怨孽必然被吸引,进而发动攻击,直到把其中的生灵屠尽为止。
而阴阳瓶,正好可以篡改阴阳,把自己的气息调整到跟周遭的气机一模一样,这样就等于跟骸孽阵融为一体,如此阵中的怨孽也就无从察觉。
我这也等于是剑走了个偏锋,虽然没办法破掉这骸孽阵,但只要它不来攻击我,那也就等于这阵法不破自破了。
眼看楼板上的血越淌越多,我小心地朝前迈出一步,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上那两只女人手臂。见它没有任何反应,才又连着走出几步,踩着血迹,到了我那个房间的门口,伸手推了一下,门应声而开。
刚一进门,头皮就麻了一下,只见两个男人倒挂在天花板上,粘稠的血液从他们的脖颈上滴滴答答地淌落下来。
这姓白的可真是够心黑手辣的。单从这会儿所见的来看,被他虐杀的骸骨就起码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像楼下那两个红皮男人一样,是被活活给煮死的。第二种是像屋中这两个一样,是被倒吊着,割喉放血,硬生生把全身的血都给榨干了。至于第三种,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个女人,被他活生生地砌进了墙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只手在外头。
这骸孽阵,所用的骸骨是死得越惨越好,里头出现的怨孽就越厉害。此时我看到的这几个人,其实只是阵中那些骸骨化出的人形,只要骸孽阵不破,这些个怪东西是永远杀不死的。
但是陷在阵中的人,只要稍一疏忽,挨上他们一下,立即就得性命不保。这就是骸孽阵的厉害之处。
我有阴阳瓶护身,就等于是在这些怨孽跟前隐了形,一时间倒是不用惧怕被这些怨孽给害了。只是现在麻烦的是,除了骸孽阵外,这栋凶宅里还藏了个九阴塔,此时我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却无法找到出口离开。
死人脸是术数方面的高手,尤其擅长奇门遁甲,他所留的笔记中,除了正一派的一些法术外,就数这方面的记载最多。只是这九阴塔是焚香会宝卷中记载的独门法术,外人根本无法知晓其奥妙,死人脸在他的笔记中也从未提及。
这些年来,我也常常对照着死人脸的笔记,琢磨着该如何破解这九阴塔,在心中推演当年白文崇是如何将底下聚阴池的阴气引到积尸地的,只不过总也没个进展。
此时此刻,思来想去,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看来只能试试“算沙”这个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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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其实这“算沙”说是法术,倒不如说是术数更加合适。“算沙”的全名叫做“入海算沙”,也就是入海底算沙子的意思。这句话最早出自一位佛门禅宗的高人,所谓“入海算沙徒自困”,就是说世人入海算沙,只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
不过术数中人却不这么想,其中有一位术数行家,反而从“入海算沙”中创造出了一门别开生面的算法,那就是“算沙”。
“算沙”这门法术,其中有两个关窍。其一是算沙,其二是入海。
我此时根本不知道九阴塔的原理,也就根本没办法用正统的办法去破解他,只能用算沙去强行计算九阴塔的阴阳变化、五行生克。
这种方法十分蛮横,就跟在河底数沙粒一样,没有其他技巧可言,完全是依赖庞大的计算量来强行破阵。
其二“入海”,就是指要将自己陷入阵中,亲身体验观察阵法变化和生灭,来加快算沙的速度。当然,这样做也是凶险万分的,一旦你把自己陷入阵中,算沙又失败,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种方法,术数中人并不常用,就是因为太过孤注一掷。不过我此时反正已经落进了阵中,用不用算沙都是个一个死,也就没什么差别。
根据我这些年的反复推演,这九阴塔的大致原理倒是猜测出了几分,应该属于一种空间幻阵类,如果单论阵法结构的繁复,应该还要远远胜过死人脸的朱砂鬼楼。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九”字自古以来都是代表着极数,也就是无穷的意思。这九阴塔此时乍一看只有方寸天地,但随着生灵进入,就会一生二,二生四,直到无穷。
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乱走,就算走一辈子,也休想从里头出来。
我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再乱动。按照术数这一门来说,世间阵法虽然千变万化,但无一能逃脱三奇、八门、六甲以及一个遁字。
三奇指的是日、月、星。八门指的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这八门。六甲则指的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而余下的这个“遁”,就是隐匿的意思,说起来,倒是跟我这个阴阳瓶差不多,都是用来藏身躲影的。
在十天干中,甲为至尊,又隐遁于戊、己、庚、辛、壬、癸六仪之下。除此之外,天干又推演阴阳五行之化变,衍生九星八神。
算沙这门术数,就是利用这奇门遁甲的基本原理,再加上阵中观察所得,来逆向计算这阵法的结构。我突然想起当年那姓闻的术士和那个疑似三叔的小孩,从这宅子外围挖出了三个瓦缸,缸中藏着白文崇的老婆和两个孩子。事后我自然明白,这三人其实都是白文崇买来作为幌子的。
这三人被活埋在那里,多年之后依然尸体不腐,样貌栩栩如生。我暂时将这个方位定位生门。此后又分别定下一个伤门和惊门,其他几门就无法猜测了,只能靠强行计算。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楼下的两个怨孽是被水活活煮死的,按说应该是水火并济的格局。再演算下去就是用九星中的“任”、“冲”,去撞八神中的“滕蛇”、“太阴”。算沙之术,犹如盲人摸象,是成是败,还要靠几分天意。
我不停在楼中移动,不停计算,所幸有阴阳瓶护身,倒是不必分心去应付那些游荡的恐怖怨孽。九阴塔之中,不分日夜,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算到了尽头,一脚踏入生门,只见眼前一亮,周围环境为之一遍,待看得仔细了,原来是已经到了屋子外面。
此时,我正站在院中,外头依旧是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我身上,凉飕飕的。当时在九阴塔中一门心思都在计算上,还不觉得什么,此时一出来,顿时眼前一阵发黑,腿一软,差点就坐到在地。
扶着柱子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又饥又渴,精神委顿,也不知在里头已经过去了多少时日。见地上有些积水,就捧了些喝了。又就着雨水抹了把脸,这才觉得精神了些,起身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院子角落里的那口寒骨井,心里突的就是一惊。
急忙跑了过去,就见这口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八角井,此时的井沿却已经出现了丝丝的裂纹。我突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往井中看了一眼,丝丝缕缕的寒气从下头蒸腾了上来。
攀着井沿,就贴着井壁划了下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身子刚一沉入水中,就已经发觉不对。井壁上散落着两截铁链,被钉在井壁上的那具骸骨却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一个转身,飞快地沉入井底,看了个遍,只找到几张破碎的黄纸,瞧模样应该是之前贴在尸骸上的黄符。
我双足往下微微一蹬,从水中浮了上来,拿起那断裂的铁链看了几眼,端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硬生生崩断的。
这一瞬间,我心里头什么想法都有,一颗心怦怦乱跳,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这井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沿着井壁先爬了上来。
在九阴塔连续不断地计算,此时早已经心力俱疲,在井底呆了一阵子,只觉得寒意袭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妈的,真是屋破偏逢连夜雨,倒霉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这井底的玩意也不知是什么,当年被白文崇封在了里头,如今被它给跑了出去,也不知会搞出些什么事情。
我靠着井沿坐了一会儿,又想到了青子。要是她还在这儿,也不至于出这么多幺蛾子。这死女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在井里滚了一趟上来,全身都湿了个透,在身上又黏又冷。这屋子暂时是不能回去了,幸好我的包放在殡仪馆,里头还有换洗的衣服,支撑着爬起来,推开院门就走了出去。
刚出门没走几步,就见到前头不远处有个人影,撑着一把伞,在细雨中不停打转。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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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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