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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瓶邪同人文 情缠 by君子在野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我窘的想跳楼,心道这几个人揪着这一茬还没完没了了,谁知胖子讶异的瞥了眼小哥,点了根烟说:“天真你叫上小哥跟我来,看完再决定。”


我愣着没动,直到胖子和小哥翻身往石室深处走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不是搞对象那茬了,一阵心虚,急忙开了手电跟上去。


那耳室虽然不大但很狭长,手电光一眼打不到头,石室内很潮湿,连带着壁砖上也沾了一层水珠,手电打上去雾蒙蒙一片。走着走着忽然有了变化,原本整齐的壁砖在耳室的尽头处忽然变成了浮雕,刻的很传神,但并不精心打磨,仿佛只为求叙事却不在意完成度,不似这斗中的其余雕琢所流露出的工匠气。


正想看个仔细,胖子却一转身挡在前面,一摊手道:“天真,明器捞的够本,霍家那小妮子的事就算结了,从这里打道回去也不亏。这墙上的东西那瞎子看了半天也没放出个准屁来,你和小哥做做心理准备,看完了往下怎么走咱哥几个投票表决。”


说完往旁边一让,强光手电的光圈对准了第一幅浮雕的内容,我定睛一看,只见那露出的花岗岩上赫然雕刻着大批术士炼制丹药的场景,巨大的炉鼎下烧着腾腾焰火,百十个小奴列队侍候,而方士们则皱眉凝神,脸上的焦灼表情跃然壁上。


再往下看去,第二幅浮雕的内容清晰的刻画出了炼丹的结果,我只扫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寒气,那景象堪比屠宰场,显然丹药的炼制并不顺利,失败的方士被一一斩杀,打断四肢封进墙中,利用其临死前强烈的痛苦和饥饿滋生怨气来布阵守陵,而我们在下地时见到的铁锁尸大概就是这些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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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的内容更加明朗,有能人完成了丹药,无辜百姓被抓捕来强制试药,效果如何浮雕上并没有显示,但接下来的画面刻画的是大量的罐子,中间升腾着一团团黑影,再仔细一看,那黑影中间隐约浮现出人脸的形状,这些,这些是。。。


“禁婆。”小哥用手电一扫,皱眉道:“长生秘术。”

我点了点头,说西王母在传说中确实掌管不死仙药,自古帝王都热衷于花费人力物力追逐不死之术,秦始皇就曾召集方士炼制金丹,不成又遣童男童女造舟赴蓬莱仙岛求取灵药,归根结底无非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和骨子里的贪欲。但是从浮雕的内容看来,这种丹药并没有真正完成,所有试药的人都开始尸化最终变成禁婆,就像霍玲他们一样。


胖子推了推我,道:“天真,你看看这雕刻的年代和手工,没觉得蹊跷?”

我仔细一瞧,确实,线条的流畅程度和人物的精准刻画都远非西周可比,刚才只顾着看内容没发现,在脑里一思索,明朝的风格,出现在西周墓里也算相得益彰。特么这都什么玩意。
再一抬头时小哥正蹲在不远处的石壁旁,我跟上去,从后面摸了摸他的颈子,他却没察觉一般,举着手电看的极其认真。矿灯的光亮里他的脸浮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半晌才想起我,拉着我的手腕我蹲下来,指了指浮雕的内容。


“他们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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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雕刻,这一幅比起前面的更为潦草,似乎在仓促间刻就,刻痕处根本没有打磨,残留着石粉和石块崩落的细小凹口。一开始没看明白,只见一位华服君王微笑着将两样东西交给什么人,再定睛一看,忽然倒抽了口凉气,那人跪在地上,两手伸出等待着,右手很特别,食指和中指奇长无比。

张家。


小哥抿着唇,手指划过那君主手中端的东西,淡淡道:“没猜错的话,是延年之药。”

我一惊,再低头仔细看那浮雕,却越看越觉得眼熟,闭目凝神一回忆,我靠这什么都敢记录的手笔和叙述方式我明明见过,在西沙,海底墓找到的瓷器上!


我不由脱口而出:“这浮雕是汪藏海留下的?”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拿砍刀在壁刻上戳了戳,道:“老头子整咱没整够,又留了新的稀罕玩意,天真你往下看,好多着呢。”


最后一幅壁刻没有主要人物,但搭眼一扫心便重重的一沉,特么那上面赫然是那颠覆了我二十几年来人生观的长白山青铜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下方一条模糊的影子正穿行而过,我脑子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阴兵,他娘的汪藏海在这昆仑洞穴里留这玩意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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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疑惑闪过,自从知道小哥没失忆后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他,此刻便说出了口:“小哥。。。那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特害怕小哥跟在塔木陀时一样淡定的丢给我一句,我看见了终极。


不过这回他没坑我,敛眉想了想,说:“很难形容,照你们的话来说,应该称之为地界。”我愣了一下,道万物终极于死亡,若说是幽冥还真有几分可信,可惜了我唯物主义价值观,再次被那青铜门颠覆的面目全非。


小哥摆摆手,说他一直在找寻张家长寿的原因,现在看来跟长生之术脱不了关系。张家体质特殊,有可能是当初试药的人中唯一能够克制尸化的。


我想起在张家古楼时看过的记载,这个家族自起源就与王权存有某种联系,靠着历代皇帝的荫蔽才得以留存。我眼睛盯着壁刻,脑子却在飞快的转,那华服君主和张家人祖先的动作似乎昭示着一种契约,契约。。。我灵机一动,看向小哥,试探着说道:“也许当时的皇帝用长生作为筹码跟你们家人做过交换,历史上没有无条件的臣服和保护。”


小哥淡淡的嗯了一声,说:“维护统治需要两样东西,兵权和时间。”接着又细细的打量着壁刻,指尖一点那君王手里的另样东西,道:“鬼玺。”


胖子如梦初醒一般突然吆喝起来:“我靠不会吧,鬼玺号令阴兵,天真,咱们见的那鲁殇王难道不仅是个倒斗的,还真靠这玩意打过仗?”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小哥极轻的点一点头,没答话,却抬头看着我,直把我盯的背上发毛才慢慢的开口,说:“很多方法能让肉身续命,但魂魄却按时归于地界,长生不过虚妄。”说罢朝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神色有些悲伤。


“用鬼玺从地界唤回命魂,却都变成了那些东西,可笑。”


我暗道张家这一族开挂估计就是给皇帝创造太多剩余价值,结果被无情的剥削了。


胖子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打断了我们的讨论:“瞎子他俩说回去,咱哥几个怎么办?”我说那回去呗,该捞的都够本了,各回各家过日子去,跟粽子缠绵个什么劲,吃饱了撑得。话说完便想去拉小哥,蹲的太久腿都发麻,猛一站起来还有点吃不消,忘了手还在他手里攥着呢,这货雷打不动的蹲在石壁前,我被他一扯,没站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小两口先你侬我侬上了,抗议啊天真,胖爷咱还大龄单身,不带刺激人的。”

我老脸一红,赶紧抽回手装傻,俯身拍了拍小哥,说:“小哥,咱们回家了。”


他却根本不抬头,掉了魂似的一双黑眸直盯着石壁瞧,我唬了一大跳,心想这货不是突然格式化了吧,赶忙一叠声的喊小哥小哥。他却重又捉了我的手,转过脸来不耐烦的甩了句:“别吵。”

特么胖子那一脸奸笑逼的我想上吊,头顶上腾腾的一个劲冒热气,正尴尬的要命,小哥却忽然抬头盯着我,黑眸灼灼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执着的气场,语气却淡然,对我说:“吴邪,你跟瞎子出去。”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33章 长生

我吓个半死心说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这家伙要闹哪样,不会从画上看出什么祖先遗训要留斗里当粽子吧,他却只低头检视着浮雕,并不看我,道:“刻痕很仓促,应该是汪藏海在得知要修建云顶天宫时所到达的最后一站,我找了很久。”


我忽然想起从前的小哥是失踪专业户,只要寻到跟他记忆相关的蛛丝马迹就会连招呼都不打的脱离队伍,不由生出些不祥的预感,脱口道:“小哥你不是都想起来了,怎么还要继续走汪藏海的路?”


他摇摇头说那不一样,我梗着脖子逼问他什么意思,他却盯着壁刻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任我怎么说都没反应。胖子也很无奈,冲我比划了一下说:“天真,听小哥的吧,小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其实我知道只要推敲一下浮雕的内容就能推断出原因,但不知怎么回事非想要小哥一句解释,只觉得这事就像个轮回,千辛万苦跳出来了,结果他一回头一转身,我仍是当初那个被他随意抛在后面的天真无邪。


他站起来,用力屈伸了一下右手手指,刘海下的眼锋说不出的阴狠,沉声道:“吴邪,回杭州等我。”


看着他的样子我就憋闷,一口气没理顺,冲到石壁前,狠狠往壁刻上砸了几拳才强忍住找他吵架的冲动,压着火说好,不过你知道我的脾气,不给我个理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他却一如既往的不做声,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脑子里先是一片混乱,被他的沉默催逼着渐渐转变成了失望,整个人都疲了,靠着岩壁闭了眼睛说不出话。


历经千险才走到一起,可眼前的这个人,跟在长白山分别时又有什么不同?


我乏力的冲他做个手势,哑着嗓子说:“行,这次不用你打晕我,我自己走。”


说完紧了紧背上的装备,在斗里耽搁太长时间,食物仅够返程,包比来时要轻了许多。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大概他也没有表情,只好颓然的干笑几声,自嘲道:“我他妈还真把自己当个事儿了。”


话音刚落,两肩上突然重重一疼,接着整个人被压在石壁上,小哥的黑眸近距离欺过来,斑驳着些异样的神色,我吓得急忙往外挣,慌道这么多人在呢,小哥你干什么。


他不松手,盯了我好一会,忽然叹了口气道:“吴邪,你想过以后么?”


我偏着头想了想,尴尬的说以后回杭州,总不能俩人一起守长白山吧。

他的脸上一片沉寂,摇摇头说:“我是说几十年之后。”

我愣了一下,接着明白过来,心里咯噔一声,我竟忘了他的时间和我的是不一样的,他是张家的族长,他不会老!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他的时间无穷无尽,即便予我承诺,不过几十年的岁月,他对我来说是一辈子,我对他来说却只是过客,更可悲的是,我逃不过衰老,他逃不过遗忘。


巨大的恐慌感袭来,我下意识的攥紧他的手指,生怕一松手就要面对命运安排好的别离。他的目光极是深邃,静默而长久的凝在我的脸上,像审视一件得来不易的珍玩,半晌开口道:“帝王将相倾国之力追逐不老之术,我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一生。”


我懂他的意思,人生不过弹指一瞬,白驹过隙后人人都逃不过化为坟中的一撮黄土,他却偏偏得了时光的眷顾,当普通人垂垂老迈,形容枯槁之时他依然年轻,承担着命运给予的沉重职责,一路孤独前行。


我忽然替他难过,在他的宿命面前我信誓旦旦的承诺都没了分量,许他一个归宿,却不能替他承受时间的责罚。他曾经无知无觉走过长久的岁月,可是现在我,胖子,黑瞎子和小花每个人的真心实意却让他尝到了拥有的滋味。百年,哦不,只剩几十年,之后每一个他可以称之为恋人或者朋友的人都会无意识的背叛,用衰老,甚至死亡的名义。


我怕幻想他背着刀在我的坟前添一抔黄土的画面,更怕他独自穿行于人间,固执的寻觅故人的踪迹,在某个陌生的斗中仓皇醒来,不记得自己是谁,最终成了世界一隅里的一捧枯骨,黄泉比良,三途川畔,了无觅处。

多少人期盼的不老,放在他身上何其是一种残酷。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黑眼镜和小花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两人嘀嘀咕咕的站在一旁。我心疼小哥,但终究没胆子在人前露了亲昵,只好轻声问他:“小哥,你是怕我给你添乱么?”


他抿着唇摇头说太危险,我舒了口气,道:“凭这几幅壁刻也不能断定里面有解决办法,何况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决定要陪你去,除非你跟在长白山一样打晕我,否则再怎么说也没用。”说罢心一横,抱着臂看他。


他面无表情,回头给黑眼镜递了个眼色,冷冷道:“你带他回去。”


黑眼镜抓了抓头发,揶揄的一笑:“老大,不行不行,小三爷那倔脾气,半道一板砖把我拍晕了我找谁说去,咱各顾各家媳妇,别推我身上。”


我心说这家伙总算看清局势没站错队,冲他一竖拇指,道:“谢了哥们,欠你顿楼外楼。”接着脖子一硬,对小哥说:“我去哪等都不如看着你安心,我的意思你也知道,不就是脑袋掖裤腰里拼命,哼一声我不是吴家小三爷,你别自以为是。”


他盯着我沉默,我咬着牙不肯示弱,两人单挑似的相互对着视线。最终他拗不过我,无奈的点头,算默许。

我掰了掰手指关节,咔吧一声轻响,伸出两根手指道:“成,两个了,谁还去?”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胖子马上说:“云彩的事没完,管他有什么牛鬼蛇神,反正胖爷得闯闯。”接着一推我后脑勺:“天真,你和小哥搞不搞对象咱都是铁三角,怕死不当摸金校尉,瞧着吧。”


“三个。”


小花本来一个劲的摆弄手指甲,闻言一抬头,挑着眉,声音倍儿清亮:“你们兄弟情深要去哪随便,解家上下那么多口子可都等着我,爷们不奉陪了。”


我点点头,小花这人跟我们不一样,一分一毫都算计的清楚明白,他不去在意料之中。我想黑眼镜跟小花一条心,队伍到这就该散了,便招呼了胖子往前走,边讨论下一步计划。


谁知还没走几步,后面瞎子忽然哎呦一声,从背上卸下枪,咔哒一声拉开枪栓,赶上来道:“坤哥都不单干了,咱也得拼一回攒攒人品,友情无价。”说罢叼着根烟一副流氓相拍了拍小哥:“行啊,人格魅力。”


我诧异的问他小花怎么办,黑眼镜挠挠头,一下子有点怂,擦了擦脑门的汗道:“我媳妇那必须跟我。”说完自己心里也没底,虚虚的瞥了眼小花,试探道:“花儿爷说是吧?”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投向小花,他愣了一下,骂了句靠,一扭身子捡起登山包,把搭扣往前一合,怒道:“临时倒戈,瞎子你不想活了。”说完紧走两步也跟了过来,看我们呆呆的没反应,气的压了压冲锋衣下摆的褶子,道:“走啊,都愣着干吗?我不去瞎子死里头谁给他收尸?”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不还有我们么,小花你别操心,刚要张口时就反应过来不对,赶忙把话咽下去,握掌成拳道:“五个,齐活。”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胖子也来了精神,从包里摸出根香肠,撕开咬了一大口,嘟囔道:“快快,组队,把红都补齐了下副本刷西王母去。”


小花却一摊手,道:“没路了。”小哥摇摇头,指了指最后一幅青铜门的壁刻,淡淡道:“跟上。”大家聚拢过去,我替他打着手电,切成了散射光,白光照着粗糙的浮雕表面,他的手指对机关极其敏感,顺着刻痕慢慢推按。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脚下一下子空了,我们几个人沿着凭空出现的地道连滚带爬的跌了下去。


一片哎呦我cao怎么回事的叫骂声过后,我已经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摔在了一段狭窄的甬道里,手脚扑腾时扬起的灰尘呛的人直咳嗽,还没爬起来一团肥膘横又冲过来正撞在胃上,顶的我差点吐酸水,接着鼻子下面戳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还挺香,抓过来一看,我靠胖子刚咬了一口的香肠。


小哥淡定的捡起手电,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说最后一幅浮雕刻痕太浅,跟前面的都不一样,一定有某种目的。


没一个人搭话,我们几个摔成一团集体怨念的瞪着他,半晌胖子才第一个反应过来大骂:“我靠小哥你丫故意的吧,就这么点红,还没补完呢,怎么就直接下一关了!”


这回连小哥也没绷住,勾着唇角,回过身挨个拉起我们,到我的时候捏了捏我的手心,使力一拽我整个人没站稳直接摔进他怀里,特么这货还顺手在我腰上一掐,我脸刷的红了,压着嗓子刚想教训他几句,谁料丫没事人一样放开我拽小花去了。


我一边走心里一边恨恨,特么在广西打猞猁也用这一招吃豆腐,就算我记性不太好只留下一小半,怎么就能二到最近才发现他想干嘛!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34章 成败

甬道狭窄的只够一人同行,我们五个排成一线把手电别在腰上加速赶路,胖子边走边骂道:“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哪个狗屁皇帝把祭陵修在这么寒碜的地方?”


我心里也直犯嘀咕,这一路活像进了个故弄玄虚的后门,爬上爬下的没片好地方。正想着,头顶和肩膀忽然被硬东西连砸了好几下,我以为谁闲的没事学猴子乱丢垃圾,不耐烦的吆喝了一句:“咱这办正事,别无聊啊。”


谁知话音刚落又连着几下子,我抓了一块放在手心一看,竟然是碎石块。

小哥回头看了一眼,神情颇有几分紧张,几乎同时,脑后忽然传来隆隆闷响,既像巨石推滚过地面,又像奔涌的浊浪来袭。


我禁不住也跟着回头看,只见从进入的暗门开始身后的整条甬道开始塌陷,碎石崩裂翻滚,喀拉喀拉的直往脚下堆,我们几个都楞了一下,接着相继反应过来,黑眼镜带头喊了一声快跑,小哥忽然警觉的跳起来,回身抓住我的手腕往前一路狂奔!


那一瞬间简直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整条甬道开始剧烈的颤动,五条手电光柱在地上混乱的扫射,头顶不断落下灰尘和碎石块。我被迷了眼睛,眨巴着一个劲往外飙泪,看不清楚道路,好几次踩住碎石被绊的踉跄,都被小哥拖起来脚不沾地的一路前行。


“跑!快跑!”胖子在前面嘶吼,尾音却被山岩塌陷的轰鸣声淹没了。

我摇摇晃晃的往前飞奔,一低头竟看见地上出现了裂缝,甬道从中间被纵劈为两部分,裂痕极深,在两脚间往前蜿蜒。道路上的碎石块越积越多,我简直像踩踏在一只不断摆动身体的动物背上,饶是手脚并用保持平衡,依然时不时摔个马趴。


娘的以前倒斗粽子虽然不少,也从没遇上过这种鱼死网破拆地宫的情况!


思索间一块大石翻滚下来,我没地方躲闪,被硬生生的砸到左肩处,疼的脸上表情都扭成一团,忽然黑眼镜大喊了一声:“往下跳!”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被碎石掩盖了一半的洞口,小花他们已经不见了,我和小哥对视一眼,相继跟了上去。


出口处离地面大约两米距离,脚底和膝盖一阵冲击过后我已经再次踩到了坚实的地上。说来也奇怪,甬道里坍塌的厉害,出来后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晃动停止了,视野又渐渐稳定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再抬头一看时,来路的整条甬道已经塌陷了,出口处被大石堵的严严实实。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后怕的感觉让我的后背不住往外渗冷汗,像有虫子爬着似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打着手电往周围看去。


“这一招够狠,胖爷差点。。。。”


胖子一开口我们都愣住了,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四周重叠而强烈的回声。


“这什么地方?”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转头对胖子说:“快点,照明弹的干活。”


小哥摆摆手,说不行,这里回声太大,打照明弹空间不够。说完招呼我们聚拢,几个人挪动了步子,走动时脚下却起了噗噗的水声,低头一扫,只见我们踩着的地方覆了一层薄薄的清水,不太到脚踝,登山鞋里内置了防水层,下来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说话间周围的环境忽然起了变化,浓重的黑暗里浮现出幽幽绿光,从脚下延伸开去,映的人脸上也蒙了层诡异的浮碧,低头细一检视,只见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大量细小的游虫,通体透明,散发着磷火般清幽的冷光。越聚越多,乍一看我们的身形宛若一朵花蕊,周遭绽开着层层叠叠的莲瓣,细腻的光芒照的人幻若谪仙。


“娘的这些是什么玩意,什么时候来的?”胖子用脚在水里划了两下,那些浮虫似乎受了惊,逃逸开去,但不多会察觉到没有危险,重新聚集而来,只一会,莲瓣复排列的温丝不乱。
我用手电照着,解释道大概跟海底生物差不多,在黑暗里遁迹久了视觉退化,但其他方面却培育出特殊习性,比如发光,或者带电。刚才它们均匀的散布在水中没有影响,感知到其他生物侵入后才大量聚集,这光可能是它们的某种防御状态。


“或者捕食。”我补充道,“大家都小心些。”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小哥俯身在水底摸了一会,微蹙了眉,手电伸进水中贴着地面一照,从光线打入的地方开始,一大片水底竟然像灯泡通电一样澄明起来,他用手指抚了两下,直起身子说:“昆仑玉脉。”


我诧异的俯身细看,只见这里的玉质透闪石含量很低,透明度高,铺在水底宛如一片镜子,将游虫的冷光部分反射回去,一部分则投射入内,形成了一片片晶莹的冰灯,那场面极其美丽,但冷寂的森绿也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氛围。


莲瓣从脚下越蔓越大,游虫越聚越多,不仅附近,连远处的都仿佛受了惊扰,集体游蹿着散发出清淡的荧光。不多时整片地宫都被点亮了,不用手电也能看清楚周围的形势。


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巍峨的古老大殿,高而威严,中间宽阔的百级石阶扶摇直上,两侧一柱柱缠枝铜台打造成侍女形态,躬身颔首,高捧灯油,连通一座高台,台上的东西却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了。


一时殿内神圣的氛围压迫的人膝盖都发软,我们几个抬头仰视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荧光更加炫亮,游虫有规律的排布穿行,一道道清晰而绵长的绿火在脚下绽开复又寂灭,仿佛穿越洪荒的信使,向上古的神坻汇报着无知闯入者的行踪。


“谁在那里!”瞎子突然喊了一声,猛的架起枪,不由分说对着四周圆弧状的墙壁一溜扫射,哒哒哒的狙击枪响带着回声震耳欲聋。


我刚要骂他,只见光线漫射处那墙壁上忽然浮现出一个个人影,再回身一看,唬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身后我们下来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壁画,朱砂为漆,一片一片染就腥血一般暗红。

那画的竟然全部都是女人,抱着孩子的女人!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那些黑发委地的女人眼神极其怨毒,逼真的似乎要从墙壁上冲脱出来。


它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下来的时候明明还什么都没有!


骇的不由倒退一步,小哥却一把攥住我的手,沉声道:“别慌。”


我点点头,强定心神捋了捋思路,对大家说这脚下的虫子太诡异,壁画突然出现可能跟它们脱不了关系,都上高台,离开水再说。


话音刚落四周却突然起了喀拉喀拉的崩裂声,我心猛的往下一沉,以为是地震,不料转头一看,却是墙壁崩开了,腥红的壁画深处土石飞溅,里面有什么东西狰狞着身形摇尾而出,定睛一看,心里大叫不好,竟然是一只只红喙腥羽的巨鸟!


我对鸟这种生物从长白山过后就残留着极重的阴影,此刻更是胆寒,一横心掏出枪拉开保险,子弹上膛,转身对着最近的一只一枪爆头!腥血喷薄而出,那鸟缓缓倒下,但其他的仿佛被激怒了,更加迅猛的扑扇着破碎的羽翼,大张着坚硬的喙,发出的鸣叫声却森冷的让人魂都掉了,特么那玩意叫的动静竟然是婴儿的啼哭声。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我cao,这玩意跟长白山的那些不是一个品种啊!”胖子大惊失色道。


大殿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响起墙壁崩裂声,巨鸟伸展双翼从四面八方朝我们猛扑过来!几乎与此同时我后背上重重一疼,整片冲锋衣被抓破了,巨鸟的利爪生生的刮插进露出的皮肤,撕裂般的剧痛震得我冷汗直冒。我猛的一回身把枪口对准刚要的腾空的巨鸟的腹部,连开几枪,血肉飞溅,头发上都被喷了一层血雾,滴滴答答的沿着发梢往下滴。


还没回过神,另一团腥红已经杀到了,却见小哥从远处曳水而来,脚步快的不可思议,鸟喙触到我肩膀的一刹那,黑金古刀的刀锋凌空从那巨鸟身侧穿肠而过,势头太猛连刀柄也几近没入。那鸟挣扎几下扑地而亡。


我松了口气,慌不迭的去捡刀,小哥却猛的按住我的肩头,单手从身后凭空一捞,扯过另一只偷袭者的翅缘,双手对着脖颈狠狠一拧,磕巴一声颈骨断裂的脆响过后,尸骸被抛至水中。小哥染满血污的脸泛着冰冷的杀意,把我往身后一扯,道:“别走远了。”


一时腥红溅落如雨,黑眼镜和胖子的枪声此起彼伏,但说不上谁占上风,混战中时不时混杂一声痛苦的惨叫,那些鸟的势头太猛,手枪根本招架不住,只觉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我们几个也被逼的节节败退,像绝境之时扔负隅顽抗的困兽。


这样下去早晚要玩完的!

小哥的帽衫破的到处都是裂口,他干脆一扯扔在一边,黑麒麟纹身蔓延至腰际,混着淋漓的鲜血,似乎要焚烧起来。


我几乎被他拎着到处腾挪奔跃,耳畔响彻刀锋掠过的飒飒寒声,只见那刀疾速舞着,如同一扇淡青的屏障,阻隔生与死的玄门。


我的枪膛空了却来不及换弹夹,一只巨鸟凌空跃过,锐利的脚爪生生从上臂撕去一块皮,鲜血淋淋漓漓的往下淌。胖子这时也杀将过来,肩膀几乎被咬穿,露着骇人的血窟窿。我见他眼角都杀红了,手中的砍刀沾着血肉和羽毛,冲我吼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经历过无数险境,我绝境时的思考能力已经被磨砺的无比坚韧,红羽巨鸟,婴儿哭声,女人。。。“夜行游女,所居处必有磷火,操他娘的!“我狠狠的骂道:“这昆仑山简直是个神话动物保护区,这玩意是姑获鸟!”


胖子闻言马上大喊:“MD光知道名字有个鸟用!想办法,快!”

小哥忽然一愣,猛的扯起我往大殿中间走,红鸟扑簌盘旋,古刀停歇的一瞬间他转头吐出两个字:“点火!”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一秒钟的分神三只巨鸟俯冲而下,巨大的冲击力撞向我的肋骨,我直觉骨头像是断了,咸腥的血沫不断地从喉咙往嘴里涌,再看小哥比我更严重,极深极长的一道斜伤横亘前胸,黑金古刀被他反握着贴身而过,惨厉的婴儿啼哭过后,一对鸟的脚爪滚落在地上。


我打着手势招呼大家撤退,边跑边喊道:“上高台点灯,这鸟是死于生产的女人怨气所化,夜飞昼伏,怕火光!”


一行人从怪鸟群中先后冲脱出来,往高台奔袭而去,肋骨的伤疼的让人每喘一口气都忍受着极大的折磨,但我根本顾不上,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希冀和祈祷那些侍女灯奴的铜盆中还有灯油!


脚步声嘈杂而混乱,那荧光游虫也受了极大的惊吓,漫无目的飞快逃窜,碧绿的冷光犹如烟火,在大殿内游逸奔行。巨鸟不断俯冲而下,撕扯着我们的身体,跑至石阶时身上已经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更别说掏火折子露出后背的空档。小哥整个人贴着我,我不知道他替我挡了多少,只觉得粘稠温热的液体从后背浸透了衣服,一个劲的往下滴。


任是我们再命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心里忽然闪过一阵不祥,惊的不敢回头看他,嘴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小哥。。。小哥你别硬撑,我死不了,你先顾着自己。”

“吴邪。。。”他轻轻的唤我。


我的手抖的不像话,灯油却干涸的太久,怎么点都点不着,喉咙哽咽着,那一刻精神竟然极尽软弱,满心满肺腑都是不甘。我们只不过想要一个普通人的明天,为什么要背负这些罪孽,为什么拼劲全身力气仍可能只是一场幻梦?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35章 黄泉

我的手抖的不像话,灯油却干涸的太久,怎么点都点不着,喉咙哽咽着,那一刻精神竟然极尽软弱,满心满肺腑都是不甘。我们只不过想要一个普通人的明天,为什么要背负这些罪孽,为什么拼劲全身力气仍可能只是一场幻梦?


“小三爷!”黑瞎子的喊声振聋发聩,我猛的惊醒,痛扇了自己两巴掌,把登山包往地上一扣,翻出打火机,把汽油拆出来一股脑倒进铜盆中,再次点燃火折子。这次成功了,熊熊的火光腾空而起,那些巨鸟明显忌惮着火焰,只在空中盘旋不敢落地。


借着火势我回头向下张望,只见原本浮荡着幽幽绿火的大殿此刻已经污浊不堪,一头头巨鸟的残肢横陈在水中,根本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尸体边大量弥散的血迹在火光里呈现诡异的黑色。那些游虫的磷火却寂灭了下去,估计是感知不到我们步子的缘故。


剩下的巨鸟害怕光亮,尖锐的脚爪扒着高处的墙壁,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时不时张大嘴发出一两声酷似婴儿啼哭的鸣叫。


小哥用黑金古刀撑着地稳住身形,指着石阶顶端,低低道:“上去。”我点头,刚要迈步子,却见他摇晃了一下,似乎站立不稳。我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就着火光检视伤势。伤口十分密集,又深又长,乍一看他几乎浑身都是血。我哆嗦着去摸他的脉搏,他却摇摇头,道:“别犹豫,没时间了。”


他之前就受了伤,我怕小哥再动弹又会导致大量失血,咬着牙对他说我背你,一俯身肋骨处忽然一阵剧痛,像被人用铁钎径直捅穿皮肉,疼得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温热的液体从喉咙往上涌着,一时嘴里弥漫的全是腥涩的铁锈味,我撑着石阶猛烈咳嗽,再睁眼时,只见吐出的竟是一大口浓血。


我抬手用袖子狠狠一揩,尼龙布不吸水,袖口沾的满是流淌的黏红,心里暗道不好,估计刚才跑动太剧烈导致断骨划伤了内脏。

cao他娘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小哥上来扶我,我摇摇手避开他,俯身又连呕了几口腥血,一阵阵剧烈的抽痛让我额头直冒冷汗,手掌贴着湿凉的玉阶,却软涩的使不出力气。我怔怔的抬头,只见黑瞎子他们也在激烈的肉搏中受了重伤,满身血污围聚在灯奴的火光下直喘粗气。


我看着狼狈不堪的一行人,各种情绪止不住的在心头翻卷,茫然,无助,混乱,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感知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一个决定,一段妄念,甚至只是一根断了的肋骨都能轻易的将其收回。一瞬间的惶恐我竟忍不住跪坐着双手抱住小哥的小腿,脸颊贴着他的膝盖,极尽依赖的不肯放手。


他蹲下身子抱着我,沾满血迹的手覆上我的侧脸,皱眉道:“疼的厉害?”

我点点头,说不出话。他深吸了口气,一双黑眸深邃如夜,望进我的眼睛,静静的说:“吴邪,我们不找了,回家。”


我惨白着脸瞥了一眼被乱石封死的甬道,摇头道:“没有路了。”


小哥审视着我,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你连点天灯都敢点,怎么会没有路。”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低冽而沉静的在耳边回荡:“撑住了等着,我一定把你带出去。”


那一刻我忽然发现小哥和我其实是一样的人,都执拗固执的可笑,我花了五年追逐一个跟我没有丝毫关系的真相,他则拼尽了全力追逐普通人避之不及的羸弱晚年,我看着他坚定的脸,难以置信的摇头问他:“小哥,人老了会病,会死,会委顿不堪,你不后悔?”


他身上混杂了温暖的血气和汗气,沉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说话声虽低沉却斩钉截铁:“不。”


我咬着后槽牙,几乎在刹那间另一个自我从剧痛的身体中超脱而出,像那个戴着三叔面具杀进阴山古楼的吴邪忽然回来了,冷静而固执的攥着小哥的衣角,慢慢站起来。


老子是黑社会,老子走路带风。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我从包里翻出剩的半瓶红星二锅头灌了几口,冲了冲嘴里的血腥味,就着酒吞了两颗止疼药。缓了一会后慢慢抬头,视线扫过小哥坚毅的脸,越过肩膀游移至他身后正忙着换弹夹的胖子,黑眼镜和伤重昏睡的小花。


我还有枪,子弹,还有一干陪我们玩命的弟兄,我还有张起灵和承诺他的几十载岁月。历经磨难才走到这里,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不能放弃。


灯奴铜盆中的火油噼噼啪啪直爆,摇曳的火光映着五个人的影。我扶着小哥,指了指石阶隐没于虚无的顶端,一瘸一拐的沿着石阶攀爬。


铜台一盏接一盏点亮,橙红色的火舌节节向上催逼,吞噬着帷幕般深重的永夜。整个大殿灯火通明,仿佛在幽冥地狱召唤出一道通往圣界的天梯,昭示着我和小哥自私却顽强的执念,一捧翻滚的沸油在心头无穷无尽的燃点,烧的我战栗不已,近乎疯狂。


我换了弹夹,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蹒跚而行,黑眼镜背着小花,和胖子一起拖拉着步子跟在后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那百十阶天梯的,也不知道我们每个人还剩下多少可用的体力,更不知道下一次攻击何时到来。心里一个强烈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我是吴家三爷,长沙狗五的后人,这一次,以祖辈的名义起誓,我吴邪再不会犹豫,为了爱人,宁愿流尽最后一滴血。


高台顶端的第一盏灯火点亮了,那幽微的火苗似一只小而热切的心脏,在火盆中砰砰跳动,不断蓬勃,壮大,生生不息。我握着小哥的手,回身静静的看着他说,我们到了。他跟我一样也已经极尽疲惫,但黑眸里罕有地漾起一丝异样的神采,朝我笑了笑,淡淡道,好样的。

楼主:123有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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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11-16 02:23:00

更新时间:2019-02-22 14: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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