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传脱水阅读

楼主：作家阿喜时间：2019-05-10 19:15:13

皇帝冷笑一声，“你比朕更爱惜朝廷的名声啊。”说着把目光投向张汤，若是霍光从前也参与过这样的小规模朝议他就知道这是授意张汤和对方辩论了。
张汤刻意清了清嗓子，从前他和汲黯唇枪舌剑尚且不落下风，一个小小的颜异自然不放在眼里，“敢问大司农，什么叫对朝廷的名声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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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异知道张汤来者不善，双方明争暗斗已经很久了，此时仗着一旁丞相撑腰便撞着胆子说，“与民渔利难道不是有损朝廷名声？”
如果他细听此前皇帝已经把调调定在了改革不是针对百姓而是针对既得利益者，他便不会如此自信地回答张汤的质问，好在张汤也并没有在这里给颜异布陷阱的意思，他只是道，“即便真如大司农所说，臣以为这也是改革之阵痛，如果我们一直纠结这些不利的情形那敢问颜大人，我朝自高祖以来推行的哪个政策又一帆风顺了？哪个政策不是一开始会受人诟病？即便陛下登基后一改和匈奴的和亲政策，就没人对此指手画脚吗？如果仅仅因为一些人的阻挠陛下便畏首畏尾，各位试想，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给匈奴人进献公主，怎么会有封狼居胥、禅于姑衍！”张汤讲得慷慨激昂，若不是天子在侧，霍光只怕都要拍手叫好，他注意到皇帝的脸色方才流露出一丝得意，看起来皇帝对张汤这几句话深以为然，尤其是他的前半生最值得骄傲的事莫过于远逐匈奴于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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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轮到颜异说话，“现在诸侯王朝贺的礼物都是璧玉，价值不过数千钱，而用作衬垫的皮币反而价值四十万，臣窃以为本末不相称。”
皇帝的脸色唰一下就变了，这分明是在质疑新政了，只听天子冷笑一声，“好一个本末不相称，丞相也是这般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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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青翟支支吾吾，不好说是更不好说不是，如果这时候一味地逢迎皇帝斥责颜异，今后还有谁会给他卖命呢，张汤看有机可乘，见缝插针问，“还是大司农根本就是在执行丞相的想法呢？”
在场的臣子们脸色都变了，这已经不是推行新政的问题了，根本就是有人结党营私，皇帝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冷哼了一声竟起身走了，待天子走远，丞相才对着颜异说，“你如何能妄议新政，执行不力本就落他人口实，如此信口开河连陛下都得罪了。”边说着边朝大将军投去恳求的眼神，期望卫青能在时机恰当的时候替自己的门生说几句话，可是卫青并没有趟丞相和御史大夫相争的浑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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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回到府上，见兒宽正在家中指点张安世功课，看张汤回来兒宽站起身，“听说今天陛下被颜异和庄青翟气得拂袖而走，怎么不见御史大夫有喜色？”
张汤叹了口气，看锅里什么菜也没有，又到院子里摘了些青菜，“什么时候你兒宽到我府上拜访的时候能拎点东西呢？”
兒宽打了个哈哈，“我听说御史大夫张大人廉洁清正，不取百姓一分一厘。”
这话说到了张汤的心坎，他看着徒有四壁的府邸，扔下青菜，“不做了，我们出去喝一杯，不过我前些日子叫你搜集的各地方郡守贪赃的证据你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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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宽胸有成竹道，“弹劾的奏章已经递上去了，我特意关照了霍光，把这几篇放到醒目的位子，陛下明天就会有动作。”
张汤满意地点点头，“用过饭回来我便上书陛下弹劾刘彭离杀人越货。”他的语气异常坚定，诸侯王对国家法度的轻蔑肆无忌惮，有些刘姓子孙在封国烧杀抢掠、逼良为娼，简直无恶不作，有些蒙受冤屈的百姓结伴到长安告状往往都被半路截回，搁在从前张汤觉得这些问题不伤国本又涉及皇室，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放在如今诸侯王公然和他作对，他就不得不把这些奏报递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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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霍去病死后，平阳侯曹襄的地位有了显著提升，不光更多地协助大将军处理军中事务，朝中大事小情也多有参与，相较于在封邑的不成器，身在长安的平阳侯很得天子赏识，这让他的母亲很是欣慰。
即使如今身边聚拢了很多门客，曹襄仍然对霍光极是看重，偶有大事都会找霍光商量，也是在这段时间，霍光知道，大将军真的站到了张汤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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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大将军有意引荐，连母亲此前都不知道大将军会不定期地会宴请朝中几个两千石的朝廷大员，他们聚会的地点从不选择在哪位大臣的府邸，而是每次陆续到一家并不起眼风味也不独特的小饭店，热好了酒，甚至推杯把盏起来大将军才姗姗来迟，即便是叫那些散落在长安的探子发现汇报给皇帝，他依然可以说仅仅是路过撞见，而酒席上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会说这是他们的秘密集会。”曹襄的语气略有忧虑。
一直以来卫青和长公主都是神仙眷侣，朝中多言夫唱妇随恩爱典范，却想不到相互间也有事情隐瞒，若不是曹襄亲口所说霍光打死都不会相信憨直如大将军这样的人会有小圈子，这个圈子里的人任何一个拎出来都是响当当的角色，丞相庄青翟，长史朱买臣、边通、王朝，这三人都曾贵为封疆大吏主政一方，因为不买张汤的账贯彻新政推诿扯皮叫兒宽弹劾免职，要不是庄青翟从中斡旋疏通关系，只怕此刻这几个难兄难弟甚至要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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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们下手的是刚刚从河内太守调上来任中尉的王温舒，这是皇帝为了制衡张汤和义纵要大将军举荐的人选，私下见到这个人，我只觉得他穿的过分考究，打扮得像是个时髦的商人，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一种难以名状的暴发户一样的庸俗，另一侧坐着公孙敖、公孙贺、赵破奴、苏建等几个跟随大将军出征匈奴的武将，他们在军中都是要职，这几个人若是一起咳嗽一声只怕长安都要抖一抖。”
朱买臣当时不无戒备地看了曹襄一眼，卫青并未解释什么，说道，“各位手中都有盐池、铁矿，这些年也都捞了不少好处，陛下这次动了真格，要再一意孤行，连本将军都救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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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庄青翟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大司农颜异被逼自杀，张汤这个人啊，自从上次在宫中给颜异使了绊子之后什么事情都去找人家商量，我就总觉得怪怪的，咱们的这个御史大夫，哪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呢，果不其然啊，竟然给颜异安了一个腹诽的罪名。”
听曹襄娓娓道来，霍光仍能感受得到当时气氛的压抑，连庄青翟说话时咬牙切齿的表情他都想象得出，他知道这件事，因为当时他正好在场，张汤想用济东王刘彭离的案子借题发挥顺带清查各地暗中阻挠新政推行的诸侯王，所以拉着颜异一起到皇帝那里商议，颜异不发表意见，可是嘴唇稍稍动了动，于是叫张汤抓住把柄以腹诽之名治罪下狱。
“大将军当时有些诧异，腹诽对他来说是个新名词。只听朱买臣义愤填膺地说，何来腹诽之罪，张汤妄称法家！法不诛心，以腹中之言岂不是妄断！今后只怕天下臣民再不敢不趋炎附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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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皱了皱眉，他相信大将军闻听此言也必不会痛快，朱买臣说话太不走脑，趋炎附势附的也是天子的势，这些人可以对张汤表达不满，却不能妄议皇帝，但是霍光清楚张汤以腹诽论罪的危害，这是对言论自由的极端侵犯，比周厉王“国人莫感言，道路以目”更叫人恐惧。
大将军皱着眉头，铁青的脸上拧出川字的深纹，当年他的好友赵禹与张汤共同制定《越宫律》27篇，《朝律》6篇，极大地补遗了汉代法律，赵禹也因此大力提携张汤，而当时卫青只以为国家的法律有所漏洞，张汤所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现在看来，法律已经沦为张汤排挤打压对手的工具，腹诽要真的形成判例，今后公卿大夫们的春天就算结束了——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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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青翟这时候说，“咱们必须除掉张汤，否则不说话都成罪过了！”张汤以推行新币制度不力严惩了一批大臣，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丞相府走出去的，清除颜异不过是投石问路，收拾朱买臣、边通就是剪除他的羽翼了，下一步只怕要直接用腹诽收拾丞相了——张汤对没能接任李蔡之事一直心有不甘，庄青翟成了他新的敌人。
至于此后席间发生了什么，曹襄没有转述，霍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平阳侯此时不应卷入这场纷争，依在下看来，张汤和庄青翟一争之结局不出旬月之间，如今平阳侯颇具威望，岂可因此拂了圣意？”
“张汤所为与打家劫舍无异，只不过因为家母和大将军地位，他才不敢打本侯的主意，听子孟之言，难道以为有大将军支持的丞相会败给御史大夫吗？”曹襄今日讲这些话给霍光，并不是想让霍光给他出主意，而是委婉地劝他远离张汤这是非之人，霍光初来被兄长安排在张汤身边，又在推行货币新政甚至张汤和汲黯的争斗中发挥过不少作用，张汤一旦被清算，霍光很难不受牵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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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摇了摇头，有句话他没有说，丞相固然有大将军撑腰，给张汤撑腰的又是谁？不该卷进来的分明是你平阳侯才对，近日来的顺风顺水多少让年轻的平阳侯有些得意忘形了。

虽说把丞相的人搅得鸡犬不宁，可张汤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霍去病去世之后，嫂子和霍嬗搬了回来，他也就不方便再在骠骑将军的府邸长住，索性借口政事繁忙吃住都在未央宫里的官署，那天霍光从平阳侯府回到宫中，没想到张汤却在等自己，看样子已是等待多时，“陛下找你我有事。”
霍光值宿的地方在皇帝书房的隔壁，除了上朝皇帝一般都会在书房召见臣子商议军国大事，看霍光蹑手蹑脚进来，皇帝头也没抬说，“御史大夫说此前你和他一直调查郭解的案子，因为漠北之战耽搁了，但是坏人总不能一直逍遥法外，你要配合张大人把这个案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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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摇了摇头，有句话他没有说，丞相固然有大将军撑腰，给张汤撑腰的又是谁？不该卷进来的分明是你平阳侯才对，近日来的顺风顺水多少让年轻的平阳侯有些得意忘形了。

虽说把丞相的人搅得鸡犬不宁，可张汤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霍去病去世之后，嫂子和霍嬗搬了回来，他也就不方便再在骠骑将军的府邸长住，索性借口政事繁忙吃住都在未央宫里的官署，那天霍光从平阳侯府回到宫中，没想到张汤却在等自己，看样子已是等待多时，“陛下找你我有事。”
霍光值宿的地方在皇帝书房的隔壁，除了上朝皇帝一般都会在书房召见臣子商议军国大事，看霍光蹑手蹑脚进来，皇帝头也没抬说，“御史大夫说此前你和他一直调查郭解的案子，因为漠北之战耽搁了，但是坏人总不能一直逍遥法外，你要配合张大人把这个案子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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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郭解的背后也有诸侯王撑腰，甚至牵扯到长安的权贵人物，霍光有些困惑的看着张汤，丞相那边正酝酿反击，他却一意孤行围绕诸侯王做文章，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抬一下头，说罢摆摆手叫他俩离开了。
“臣说句不当讲的话，您跟丞相正斗得不可开交，如何还有闲暇挑逗诸侯王？大人难道要置自己于死地吗？即便您有十成胜算，这个时候也应该留在长安，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您却要去茂陵抓捕郭解分散精力，如此非智者所为。依下臣看，郭解之事不妨交给臣和兒宽大人来办。”
张汤看得出霍光忧心他，苦笑道，“我哪里会有十成胜算，古有大师投炉铸剑，今有张汤舍身改革。左内史空出月余，陛下问丞相谁来补缺合适，想不到丞相竟然举荐兒宽，可是兒宽资历不够所以要到地方先当太守历练一年，左内史的位置只怕要由中尉代管，但对于兒宽来说总算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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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宽到长安后很受张汤倚重，可是官运不济，几次提拔都无疾而终，这次得丞相保举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把握不住再想升任两千石的高官只怕难了，可霍光内心却受到震撼，丞相动手如此之快又切中要害，兒宽是张汤臂膀，用这样升迁的方式调离容不得张汤说不，这般轻而易举达到削弱御史大夫实力的目的可谓高招，丞相的背后也不尽然是酒囊饭袋。
“既是如此御史大夫为什么不请在长安赋闲的公孙贺将军代您抓捕郭解呢？”这是一石两鸟之计，论资历公孙贺不亚于张汤本人，论关系，公孙贺是大将军的姐夫，这样一来能相对限制大将军卫青，同时也能够把张汤留在长安应对丞相可能发起的攻击，张汤点点头，皇帝本来也不想叫他离开京城，叫公孙贺替代自己不过需要随便编排一个有事不能脱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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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左脚踏进人生，右脚就进了江湖。
元朔二年，刘彻采纳主父偃建议迁徙天下豪强至茂陵邑，所谓豪强多为游侠，法家大成韩非子将其列为五蠹之一，支援茂陵邑的建设看似给了豪强们足够的政治待遇和经济补偿，但是相当于朝廷在这些人的头上悬一把利刃，郭解当时在全国颇有声望自然名列其中，不甘心沦为朝廷鱼肉的郭大侠竟然托人说动一向寡言的大将军卫青替他在皇帝面前说情，大将军说郭解这个人只是一介布衣，并不满足迁徙茂陵的条件。皇帝笑着和当时刚刚履新大将军之职的卫青说，能让大将军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为他开脱，足见此人能量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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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希望这些游侠在他的眼皮底下能有所收敛，可就是在遍地流氓的地方，郭解还是很快脱颖而出，用他自己的话说叫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他郭解就是到哪里都得吃肉的人物。
太阳刚刚落山，公孙贺府上的下人把烛灯一一点亮，管家大声地催促仆人们动作快一些，传菜的两个侍女交头接耳说也不知道家里要来什么贵人，叫咱们主子这般重视。从里屋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眼窝深陷颧骨很高，紧锁着眉头，胡须精心修剪，稍稍凸起的肚子叫人忘了他前半生都在马背上度过，这人便是公孙贺，父辈曾在吴楚七国之乱中立有战功，深得先帝赏识，刘彻继位后提擢时任太子舍人的公孙贺为太仆，官至九卿，掌管天子出行车马。卫子夫得宠后，公孙贺奉诏娶皇后姊姊卫君孺为妻，从此尊为外戚，“大公子回来了吗？”管家弓着腰摇了摇头，公孙贺年近三十才得一子，所以对其极是宠溺，不想十多岁出头这孩子便整日和纨绔子弟混迹市井不务学业，公孙贺每次想管教夫人都加以袒护，“他回来之后叫他换好衣服去正厅，他若不去便告诉他霍光来了。”公孙贺的儿子唯独仰慕骠骑将军，这种感情在霍去病去世之后竟然转移到了霍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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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公孙贺连忙迎了出去，霍光跟在张汤后面姗姗来迟，见公孙贺亲自迎出张汤故意表现得受宠若惊，“陛下方才有事交代，所以来得稍晚了些，还望将军不要见怪。”趁着二人还未寒暄霍光忙给公孙贺行过礼，叫了一声姨父，这是从霍去病那里论的。
“都是自家人子孟不必这般生分，御史大夫大驾光临，真叫寒舍蓬荜生辉。”公孙贺的府上倒真的是熠熠生辉，随处可见用宝石镶嵌的装饰，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张汤一双倒三角眼看似无意扫过，公孙贺忙道，“这些都是天子赏赐，大人也知道在下曾为太子舍人。”论和当今皇帝亲近公孙贺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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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哈哈一笑自嘲道，“鄙人出身廷尉，看东西总显得有些贼眉鼠眼，倒叫将军不习惯了。”
公孙贺心想都说张汤为人坚深刻骨，今日打交道才知此言不虚，但还是笑盈盈地迎二人进了正厅，这时候大公子也回来了，见到霍光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这是犬子公孙敬声，还不拜见御史大夫？”
公孙敬声却没有理会他父亲的话，径自拉着霍光手，“子孟来我家中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陛下令平阳侯巡边，姐夫亲自点了我跟他同去。”他叫卫长公主做姐姐，曹襄自然是他的姐夫，只是巡视边防这类与军事行动相关的事公孙敬声不应如此大庭广众说出来，天子是有意支开曹襄还是又要在北方有所动作，霍光一时拿不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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