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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感悟: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并不是一个执意要纠缠的人,但是他越是不接电话不回传呼,我越是要问个究竟。我不怕直面最坏的结果,我只是不愿意这般藏头露尾、暗无天日。
躲不过的风雨,我选择迎击。

大概,等待也是有保质期的,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因忽视而磨没;太久了之后,翘首以盼终将转成漠然相待。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意料之中的结果,意料之外的伤心。
洗好澡,细心地把所有灯都关掉,一不留神,就撞在椅子上,直接把椅子撞翻倾倒,哗然巨响,我痛得一蹲,抱了腿跌坐在地,好一阵子才能勉强站得起来,扭亮床头灯一看,腿上已经肿了,不仅破皮而且还渗血,明天乌青那是铁定。
一瘸一拐挪上床,我拥着被子坐着,扑簌簌地掉眼泪,深吸一口气,使力把头深深地埋在两膝间,咬着唇不许自己发声,直到唇上沁出血痕来;我拿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揪得头皮极痛,连脚趾都绷得快要抽筋;我在心里拼命地念着:“没什么可伤心的,傲卿,都是你自找的。路走错了,你得认,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得怨没得悔,死心就好,重新来过。”
曾以为有天长地久的承诺,以为是“死生契阔,与子相悦”的偎依。然而,这些日子终于让我看清,这只是一场醒转后仍让人不辨方向的梦,香浓里舔出惊惧,是一杯混合着毒药的陈酿,甘醇却无归;是一只跑丢了的心爱的鞋,再也寻不回来的无法成双的心痛;是一把擦洗干净的解腕尖刀,看不到血痕,回想得起刺鼻的血腥……早在年前,就已经预演了今日的故事,只是自己搪塞着自己,画饼充饥。
十二点半,我仍没有入睡,咬得牙苦忍;这几日吃饭睡觉都难安,累乏的结果就是牙龈肿涨,爬起来去照镜子,果然左边脸颊虚浮半轮。
开冰箱找冰块,扔一块进嘴里,让冰凉刺痛,我相信,终究会麻木。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去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裹了件衬衫,睡裙下面裸露着双脚,夜风阵来,让我头脑逐渐清明起来。我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想起严总跟我说过的许多话,便猛然想起那一天晚上,在汕头,他拥着我时说过的那句:就算以后不能在一起,我也满足了,至少曾经拥有过你。
天哪!难道我现在,才能从他的话中找出另一层隐藏着的真实来——我要的,是天长地久;他要的,却仅仅是曾经拥有?
在风中瑟缩、冷颤,这世界如此安静恬美,可内心的苍凉溃不成军、无可抵挡。
我无意识地往楼下看,三层小楼,高不过十米,楼下路灯亮着,可安静得如同荒漠,这一刻,连电视声都消失了,满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恍若孤鬼游魂。突然之间,我很冲动地想一跃而下。
甚至,我计算着距离,最终倒伏的位置,应该是后巷的背阴处,砸不到人家的屋顶,不会引起住户的恐慌,而且运气足够滥的话,很可能要两三天后才可能被人发觉尸体。
我定是疯掉了!这神经的念头只在头脑里转了一圈便告作罢,我废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我不是折翼,而是从来就没有过翅膀,怎么飞?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退回房间,关上阳台门,我把日记本拿出来,和着《风流子》的词牌名,填了一首词,我取名曰:伤。
“难说昔时因,但所知,流水全无意。看风惊云动,天地不老,凡心俗曲,无关玄机。绣帏深,谁探深几许?香炉烟散尽,小楼梦觉,一幕秋雨;清音阻隔,尤绕此墟。
终醒独拍案,游目处,已是芳踪迷离。最恨痴心,夜夜枕上涕泣。问旧日檀郎:红尘奔波,推窗试月,高洁依旧?低首无言,晚来帘外风疾。”
我应该遵从孔夫子的教导,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经济学术语,这个术语多用于管理会计中,叫“沉没成本”,就是指由于过去决策导致已经发生,且不由任何现在或者未来决策所改变的成本,这是一种付出后不能收回的成本。理性的人一定要知道,对“沉没成本”的任何眷恋,都只会延续错误,导致更大的损失。
我必须要正视这个事实:如果我再任由自己浸没在“情感依赖与青春交付”的恐惧中,选择“继续相信严总的真爱与迫不得已”,这当然是最轻松的方法,催眠自己会守得云开,催眠自己会得偿所望,催眠自己会因经历这些波折而最终通往幸福……可是,我的沉没成本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但是,感情付出是需要去计算成本的吗?人心能够被感动的么?人性能够被衡量么?从感性中硬要抽剥出理性来,这是智还是不智?我是该退还是该守?哪一样决定才是心之所求?
我想得糊涂了起来。
再伤心,也不愿意承认绝望。总想苟安,给自己幻想。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这人穿着一件米色衬衫,一条灰色长裤,配灰色西服马甲,深蓝底白点领带,一身行头看起来很正式,想来是在参加另一个聚会的来宾,身材匀称,比我高一个头多,模样普通,既不帅亦不丑,五官比例适当,眼神略为犀利——只是,的确我不认得。
“我是Jane,不好意思,请问先生我们见过?”我礼貌地回复着,脸盲症患者的麻烦再一次体现。
“不记得了?也难怪,我们几个月前见过一回。”他笑道,“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那次Mars带你过来,你给我们讲那个什么没有头的巨人,拿着斧子跟盾牌跟黄帝干架,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刑天舞干戚,是《山海经•海外西经》里的故事。刑天原是炎帝手下,酷爱音乐,炎帝与黄帝争战兵败后,他联合蚩尤意图复仇,想与黄帝争位,可惜最终被黄帝斩断头颅,刑天便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双手继续舞动他的斧和盾,向着天空猛劈狠砍,永不俯首称臣。他虽看不见,但他的战斗精神,以及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浪漫与悲壮,成为一种永不妥协的象征,所以陶渊明才会写下这样的诗句来歌颂他: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他这么一提,我似乎有点儿印象,我记起当时他们谈及唐吉诃德的中世纪骑士精神,对那种忠诚守信、英勇无畏、荣誉至上推祟备至时,我便讲起了这个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故事,信念、锲而不舍、以及随之而来的富于浪漫色彩的侠义精神,都是我一直以来都坚信的准则。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深圳妇联实际上不是我想像的那么有钱,也有可能,是这些妇女同志们不仅深具企业家的魄力,还同时具备了家庭主妇的精明,所以没有找到愿意出钱的赞助商来继续后头的餐会;还有一大可能,则是女性们更注重家庭,社交只是她们的润滑剂,而非最重要的生活目标;反正结果都一样,这聚会在餐点前就宣告结束。
不像另外那一边,他们在会所的餐厅里包了近十桌,觥筹交错地继续进行着“联谊”,一副要把商务进行到底的架式,随时挂在嘴边的就是“合作”、“双赢”、“项目”跟“利润”,见着谁都相谈甚欢,自动两眼冒红心,依稀个个均是潜在的财神爷。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的神色是如此平静,如此善解人意,如果此刻有金鸡百花奥斯卡评审委员会的人在,我大概可以立刻拿个最佳配角奖。这现实太过残酷,活生生地,把一个单纯质朴的我,教育成了一个演员——又或者,我一直就是个演员,被导演着一幕幕剧情,只是自己不自觉。

种种理由之下,他选择目前继续维系婚姻,成为理所应当,代价最小,收益最大。
“其实严哥跟我说过,他还会想办法,那些公司的资产跟项目,他再慢慢转移出来,这个需要时间来做。他就不信,郝雨辰真能手眼通天。”小渝姐轻拍我的手,“这个时间会比较长,所以我想,你未必愿意等。”
如果说愿意与否,这对于我根本不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可以为我爱也同时爱我的人守候,哪怕十年,哪怕是一生;可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为着一个幻梦,执迷不悟。
因为我忽然了解到,他即便还爱我,却根本不知我。
我明白了,他是太贪。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他一直希望,在拥有我的同时,也拥有他现在的金钱、名声、地位、享受……或许是男人更理性化社会化一点,所以所谓热情,都是可以被其它东西所代替。
我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他实是是没有了解我,或自以为了解而看低我,他害怕在不顾一切失去那些东西之后,终于连我也一并失去。
我,应该是最终被亲友劝服,或被社会舆论吓倒,或自己清醒过来,认清自己的“不值”,然后毅然决然地弃他而去,另谋出路。在这里,面前诱惑太多,凭我的条件,找到比他更年青更英俊更体贴的,机会多得是,就连经济上,也未必会输于他。
而到了那时候,就算他花大代价离了婚,一个除了有些钱,其他并不算出色的中年男人,面临的是鸡飞蛋打、人去楼空的凄凉。他怕看到这一天,怕到已经失去了继续抗争的勇气。
在他求安稳的心里,也许会这样想:让我走,他就可以放掉了一份对不住我的负疚心理与犯罪感,慢慢地拖拖沓沓地以最小的代价把婚离掉——实在离不掉亦无伤大雅,外人眼中总是原装的嘛——当然了,地位名誉金钱之类的都能保全,到那时,以他的身家,再新娶一房自然不成问题,而且条件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可以重新过他的凡人平静的生活,偶尔想到我时,也会说幸亏是当时放了我,使我可以自由地寻觅属于自己的“幸福”,心里很平衡,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的“高尚”。
反正,只要他是这么想得自以为是,我也就“真正地”得到了“快乐”。
反正,他曾经拥有过我,他不亏。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念及此处,我深恨他的这种心理。
他自私,他为了寻求自己的平衡,解脱自己的负疚感,宁肯牺牲掉我,而且为自己开脱说,这是为了我着想。
有时候,我宁愿他只一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也许毛躁,也许有些儿不顾后果,但他会用所有的热情来对我。他会说:“只要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虽然,他以前确实说过同样的话,但我现在相信,那只是他的一时冲动,受了他自己感情的蒙蔽。更糟一点的是:那话,只是为了蒙蔽我。
他与她之间的纠葛,也许,要到死能无法注解、无法辨明;一辈子,都可能太短了。
原来,自己爱来爱去的,只是一个自己的臆想,一个并不是真正把我视为生命归宿的人。
就算他爱过我,就算他还爱我,但他永远更爱他自己,在爱我的内容里,太多的杂质搀合。
我其实很想当面问问他:“金钱的损失跟一生幸福相比,到底孰轻孰重?”
他大概给不了我答案,因为答案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还有另一重可能性,比这事实还要可怕:
也许,只是我不值。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想在今晚给自己一个交代,用一场烂醉。我就要这般放纵自己,事事要求理性如我,再也压制不住感情的决堤,就让自己任性一回吧,割舍不下又如何?终究是来如流水逝如风。
真实的人性胜不过真实的社会性,这是人生的悲剧之一。而偏偏,明知不敌,也要苦战,纵然全军覆没,也不肯白旗招降以保全身。这才是人生的悲怆。
英雄尚且末路,何况我小小一女子。
这是我身上最薄弱的一环,自己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干。
我爱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是我自己在自制空间里混淆了他们两个。他绝对达不到那个人的标准,那个人是我亲自创造出来的,又用了无数的梦幻堆砌出来的,那个人太完美,完美得不真实;那个人太高,像我的心一样高,高不可攀。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模糊地记得,一气喝了半瓶酒后,我就去严总办公室里翻他的抽屉,翻出这大半包香烟来,开封过的,摸起来似乎有些潮气,我不理,抖拌索索地倒出几支,在阿德的桌上找到打火机,随便捡了一支点上,我学着把烟塞进嘴里,用力深吸了一口。
烟立即从我的口鼻中冒出,甚至我觉得连耳朵里也往外喷着,那滋味让我一阵呛咳;我皱紧眉头,忍耐着一口接一口地继续,吸一口就咳几声;几番下来,随后头痛不期而至,胃里翻涨,喉咙干涩;我又灌下去一大口酒,可无济于事,去厨房倒了半杯水一气饮下,这才缓得一缓。
我当然不会吐烟圈,可又不能老呛,就试着猛吸一大口又立刻大力喷出,这下总算可以没甚么知觉,至少不至于太难受。
烟雾缭缭地上升,围在身边散不开,青青的颜色,像许多青色的小爪子,在身旁虎视眈眈,随时会抓上来。我于是又呛了自己,赶着咳。不熟悉地用四根指头抓着烟,不停地送到口边去——脑子里开始乱烘烘地挤涌,浮光掠影、没头没绪。
在一瞬间,领略到抽烟的一种状态:毫无意识地吸着喷着,机械、简单,不必动脑、不必费神。这也终究会成为一种习惯与依赖罢?
只是这种习惯与依赖,并不是我需要的。烟只抽了一支就放下了,我再昏沉,也明白拿这种不良爱好,不可能解决伤痛,只能加倍折磨自己。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纵酒,也不是好习惯,让我暂且麻醉一晚,不辨方向,不问缘由,不分好坏,只由着性子做事;一晚,就只这一晚,于无人处动惊雷。
我深知自己的内里,是太过情绪化的一种生物,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形于色的只是些掩蔽真面目的表皮。我常常划伤自己的外表,来代替弄痛自己的心,这是种太古怪的方式:损伤肌体而拯救灵魂。当年的修道士和苦行僧,便是执着这样的信念罢?
又或者仅仅是偶然,仿佛只有肉体受损了,精神上才会强壮一般。我是这般虐待着自己么?不是触及心灵,便是触及皮肉。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下楼去找人修补头发。
在拐角的小理发店找师傅修剪,幸亏那店铺虽小,理发师傅的手艺却着实精湛,居然可以把头发修到及颈而不露破绽,勉强可以扎成一个鬏鬏。我原本以为会被迫又要剪成小男孩式,恍若初高中时万年不变的发型。
这一头披肩发,镜中影像却不似旧日般随意潇洒,很丑,但也无所谓。原本就是想揭过这一层心境,让失落随着剪下的长发,一起不留痕迹地走。
圣经上说:若你的右眼触犯你,就挖掉它。我的长发并没有触犯我,但我还是舍去了,割舍掉一样原本割舍不下的东西,虽难,但做得到。长发妨碍我的清爽,长发让情感拖绊,就剪了;若是还有什么伤害我的心灵,也会放掉。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也许只是他“不正常”的那些日子里,调节情绪的过渡期罢了,现在他的生活,才是他心目中企盼的。我,已然退出舞台,不复再是他的期求。
想这些废话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自己降格到赖人生存的地步,这样是会连自己都鄙视自己。不靠人的意念,从来就没有懈过,交出去的,如果不能完完整整地收回来,就干脆什么都不要。
我从来都不稀罕破碎的东西,完美,在我心中根深蒂固,百死无悔。
原本以为:他经历过感情的劫难,定能懂得真情的可贵。然而我错了!那场劫难,教他学会的不是珍惜,而是轻视。给人轻贱,我并不需要去争辩,骂自由他骂,人还是我人。
无奈的放弃,被逼的撤退,表面上看来是对创伤的平抚,实际上已是人生的失败,我不要在放弃的同时,埋下更深一层痛苦的种子。
时间,时间或许可以改变一切,只是我的心,常常比时间更坚硬,却又比每一分每一秒更细腻。受不得一点玷污,是太纤细,太看重。
混杂太多真幻,背负得太多,所以锁住。
跟他在一起的“风花雪月”,深埋进记忆里也罢,等候来日的忘却。
日暮重门锁,楼高珠帘垂。
人不必隐形,只需隐心。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为情所困”的事还是不肯做。那个叫自己傲卿的女孩,从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普通人。解脱得下的,当然欣然抛掉;解脱不下的,还是誓不低头。
他欠我的一切,不去讨还,他有良心,自会自责,让他去体会内心交战的滋味好了;他没良心,不放在心上,那也由他;神目如电,天理昭昭。
天理若不昭昭也无妨,这世界上原本就有以怨报德的人,那是老天爷的杰作,我无能为力。
我以前这样劝解过他,如今,也会这样劝解自己。
生于二月的我,幸运石是紫水晶,代表的含义是:内心的平静。可见,这上天原本就是要我在重重磨难后,自己去寻获心灵平静的。
这种大修为可着实不易达到。不过,我相信紫水晶不是块凡石,落不到凡夫俗子的泥手中。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才剪了头上来,公司里的人基本都还没出去,个个均用同情的目光审视于我,许默这个大嘴巴,肯定已经把我省钱不成倒蚀形象的可怜态跟不少人都搬过嚼子了,于是我这上班时间去整理个人形象的问题,就完全不成为了问题,大家均有恻隐之心,自然不会跟我计较。
阿德还尝试着安慰我:“你这新发型看起来好像学生妹啊,这下你出去办事,会不会让人家怀疑我们公司用童工?”
一般情况下,我会有很多俏皮话来回应他,诸如“今年二十明年十八,这下你见着活的了”一类;可这回,我只横他一眼,回复说:“知道了,丑就一个字,你只说一次。”
我极少如此难说话,他们苦笑一声,忍受着我好心当作驴肝肺,没理也不饶人的臭脾气。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他当然知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撤回分居协议书的事,他本想一直瞒着我,瞒得到几时是几时,实在瞒不了时再说。可如今我已经猜到了这结果,他就更不敢来见我了,他只是还没有想清楚,到底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我。
继续吊着我,两头都稳住,在我不知道事实的情况下还有可能,一旦我洞明了这事情,以我的个性哪会容忍?
直接跟我分手,大概他一时还舍不得。
所以只有暂时避而不见,希望借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让我慢慢接受现实。
或者,如果我的愤怒,让我去提出分手,至少,他会觉得自己又是被逼迫,可以不那么内疚。
我在心底冷笑——他的朋友们,都说他是个好人,是个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难道,我的情意,因为太深他无以回报,所以干脆不报?
升米恩,斗米仇。
当付出被视为理所当然,或者当原本想偿的回报无法实现,那么再去面对曾经的付出者时,有何面目去谈承诺?既已负,那就伤到底。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我想起三国演义中那个有名的故事,曹操杀吕伯奢。当时曹操杀吕伯奢全家,还勉强可以说是因误会而发生悲剧,可他对打酒归来的吕伯奢也下了毒手,将错就错,最终直接让陈宫心寒而去。
宁教我负人,莫叫人负我。严总,面对我时,他就敢称枭雄。
他真“爱”过我?如此不堪一击的、龟缩在欺骗阴影里的、浅薄的爱。
我跟自己讲:追究这些到底有过没有的蠢问题,只会使今后的生活里,阴影连绵、步履艰难,一点好处都没有。
跌宕起伏,心绪纷乱,那种明知道永远也不会好的隐隐的伤痛,总是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咬噬着我的心。我摆脱不了。就像是踏火的鞑靼人,脚上虽然涂了药液,还是难免给火灼伤。
我可以再次感觉在冰海里下沉的滋味:先是麻木,跟着是刺骨的冻,我知道,不多久这种冻就会变成椎心的痛了。
楼主:孟沅  时间:2019-11-24 20:12:03
许默抢步前来,他得寸进尺:“那反正过节,是不是可以门票报公账?”
“想得美。”我直接灭了他这幻想,“三八妇女节,你也轮得上?要不要去个泰国先?”
“小孟啊小孟,你这嘴可够毒的!我就问问,你直接给人吃枪子儿。”许默下不来台,就只好转为攻击我,“你这么狠,以后是谁娶谁找死。”
阿德赶紧上去,把许默推进会议室:“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女孩子头剪坏了,心情不好,拿你撒个气怎么了。”他这话一半是安抚许默,一半是为我寻个发脾气的合理理由。
王涵可怜兮兮地望望我,又看看阿德,不敢出声。
我装作没听见,只别过脸隐隐惨笑。严总真是个聪明人,他才不会自己找死呢。

楼主:孟沅

字数:208283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05-23 09:06:50

更新时间:2019-11-24 20:12:03

评论数:76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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