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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原创长篇小说,寻求出版),读《梦》,做好梦,得(百万)大奖。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我在家左等右等不见通知书,我们左盼右盼还不见通知书……,慌了!急了!我忙去教育局打听,人家说‘早收到了清华大学寄来的通知书,转到你们村上了’。哦,原来是这样!我和母亲慌忙去大队部找村支书任全民,这时,县上四清工作组正在村里驻,带队的叫余大山,听说是个老革命,刚解放搞土改那阵儿就在咱村驻队,现在已是县委组织部付部长,官儿不小,人家觉悟也高、苦大仇深……。我们到那儿一问,支书任全民说‘通知书是接到了,但要填政审意见,我就把它交给工作组啦!余组长说要为无产阶级红色政权把好关,不要……’”
“‘工作组余组长’听到这个词儿,我看到母亲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两眼一下失神,走路也就晃晃悠悠,两腿直打软,我只得搀扶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去见工作组余大组长。
“余组长、余大山、……这个关乎我一生前程命运的大人物,这个牢牢掌控着我的命运的大人物当时四十多岁的样子:人高马大、足有一米八以上,大脸、大眼、大手……很威严;左眼角下一个豌豆大的黑痣更是醒目,衬得那一双炯炯闪亮的大眼更是威吓瘆人。当时他正埋头在桌上看一份红头文件,见我们进来,他抬头威严地审视我们一下还笑一笑,呵,这一笑还是挺温馨的!啊,当他问清了原由立马脸上就凝重、就……,就用极其严肃的口气说:‘组织上研究过了,正要通知你们呢,你们来了,也好。我现在就代表组织正式通知你们:土改划成份时有误,经过组织认真核查你们是漏划的富农分子,不是中农,应为富农成份;嗯、加上又是叛徒、汉奸的亲属,……,嗯,回去好好悔罪!老老实实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监督劳动。上学吗?你们就不用想了!啊,我们已向学校党委发去了信函,寄去了证明材料:政审不合格。……’”
“真好比‘扬子江心断揽崩舟’,又仿佛‘实冻腊月兜头一盆冷水浇头’!我一下子懵了、傻了!我母亲更是浑身筛糠、脸煞煞白,嘴大张着说不出声……。也记不得过了多久,也记不得余大山又说了些什么话,更记不得我们是怎么回到了家……,只记得一进屋我和母亲就抱头痛哭……哭啊!哭啊!……直到哭干了眼泪……。”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说到这儿,吴其仁停了下来两眼是泪,用右手下意识地触摸着酒杯。钟国强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去轻轻碰一下其仁的酒杯,并不作声,去看佰炊一下,举起一饮而尽。吴其仁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接着叙说:
“我问母亲,‘妈,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又是叛徒汉奸的亲属?’母亲哭着诉说、说出了我父亲早年干下的一桩坏事:我那心胸狭窄、容不下针尖儿样事的父亲为了与钟振华家不知哪年哪月的陈芝麻烂谷子样的小事儿,啊、竟昏了头,为了报复他竟然与钟三----哦、就是咱鸿河县大名鼎鼎的司令钟延民的亲爹一起向日本鬼子告密,出卖了钟振华……。结果,四九年土改时被人揭发出来,经余大山的手给处决了,……。啊,当时我才两岁多……。唉!我好糊涂的父亲啊!坑死人的亲爹啊!
“我苦命的母亲啊!她守寡把我拉扯大、啊、遭多少白眼、吃多少苦啊!把我养育成人、实指望我有出息出人头地,而今……唉!我的苍天啊,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看着母亲那无限哀伤、失神的眼睛,那被绝望痛苦扭曲的脸,我……。我就对母亲说:‘妈,您不要太伤心,我复习、明年再考,啊,明年工作组走了,余大山走了,我就能去上大学了。……听到自己的儿子还能上大学,我母亲这才止住了悲伤,……。
“唉!太天真了!我们想得太天真了!
“第二年复习我又去参加高考,仍考咱县第一名,咱全省第五名。这次我不敢再报清华、北大了,……咱就报个远点儿的,或者没事儿……就报了哈尔滨工业大学。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在家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通知书寄来,又到教育局询问,人家说已接到‘哈工大’的通知书转到镇政府填政审意见去了!
“悬!一听到‘政审’几个字我心就发紧、手心儿发凉!……耐不住,到吉潭镇一打听:唉,你道镇党委书记是谁?是余大山。他因‘四清’工作成绩突出已由付部长荣升为镇一把手。这下好了!……,不用找了,上大学的事肯定黄啦!……
“想想母亲那期待的眼神,我不甘心、不死心啊!我就往‘哈工大’发了一封信,把我的详细情况告诉了学校、告诉学校我想上大学求知报效祖国、报答母亲的强烈愿望……。
“信中我发自肺腑地说‘父亲欠下的债为什么叫儿子替他偿还!父亲坏儿子也一定是坏人吗?!我可是连父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啊!……
……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你们猜怎么着?”吴其仁说到这儿,又稍停了一下接着说:“‘哈工大’的校长被感动了,专门招集校委会研究,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为了为国家培养人才,决定派专人来做当地政府的工作,招我上大学,他们给我来了回信,又专门派了一位副校长来我县交涉,……
“唉!‘哈工大’的王副校长……,我今天还清晰记得他的模样:中等个,脸白白的,和蔼可亲,儒雅、一派学者风度。……
“‘汉奸’……‘叛徒’……‘漏划富农’……‘地、富、反、坏、右’……”‘土改’……‘工作组’……‘余大山’……‘党委书记’、‘王副校长’、‘哈工大’、‘无产阶级江山’、……‘复辟’……。唉!命啊!运啊!命运啊!嗯,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运也不济了!啊……你还能怪谁呢?”吴其仁说到这里不由又激动起来,他又语无伦次地说出这一大串看似不连贯的词语,然后两眼乜呆呆看着酒杯。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钟国强忙又端起自己的酒杯去碰了其仁的酒杯一下并不作声,朝伯炊示意一下举起来一饮而尽。吴其仁也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手中拿捏着酒杯好一会儿,才放下酒杯开口叙说:
“那天我和王副校长一起去镇委找余大山……,唉,你们猜他怎么说?他说啥?……!
“他戆戆着脸说:‘无产阶级办的学校不招收我们无产阶级、贫下中农的子弟?反而非要招收‘叛徒’、‘富农’、阶级敌人的后代!你们立场何在?你们居心何在?’
“啊!他理直气壮,他严厉地大声质问王副校长!
“吴其仁这孩子聪明、好学、上劲,是个人才……,他父亲又死得早……当时他才多大?……,学校也是爱惜他是个读书的材料,也想为咱国家多培养一个人才不是?……还望余书记能否通融一下?……”王副校长并不敢高声、理不直气不壮,只是小声祈求着说。
“哼!人才?人才也要看他为谁服务?为那个阶级服务啦?嗯,宁要无产阶级的草,不要资产阶级的苗!啊!我的同志哟,你、你可要站稳立场呀!这可是个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啊!伟大领袖毛 早就谆谆教导我们:‘要千万提高警惕’、‘要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要防止资产阶级复辟’、……。我们可要时刻牢记他老人家的教导,啊、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儿,时刻防止阶级敌人颠覆咱们无产阶级红色政权----变天复辟!嗯,你们学校能保证将来不出问题?……”
“这……?”王副校长张口结舌,脸由白胀红又由红变白,头顶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唉!”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
“明年,还有明年吗?我知道这位好心人是在安慰我……
“唉!一个人生活在自然界中,生活于具体社会环境中,是多么的渺小啊!多么的软弱无力!无可奈何,无奈其何啊!啊,对生来就注定的环境,你真是无能为力,你无法改变,……。唉!你只能逆来顺受、苟延性命于世上啊!……
……”
停了好一会儿,吴其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看国强和佰炊叹口气又接着说:
“唉!大学上不成咱回家修地球、当个老百姓也……也不中啊!他X的!一下子我反而成了‘阶级斗争新动向’、成了妄图复辟的典型、成了他们批斗的靶子……,成了他们往上爬的垫脚石……。
……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我把脚一跺,咬咬牙,狠狠心,撇下母亲,就去了新疆,啊!去了戈壁大漠,去了天边!
“啊!中国的天真大啊!地域多辽阔啊!嘿、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六万万同胞兄弟姐妹……;哦!中国的天真小啊!地真窄狭呀!小得就容不下一个人,窄憋得就使你透不过气来!……
“我母亲,我苦命的母亲……,呜、呜、呜。”吴其仁说到母亲,爬在桌角伤心地大声哭了起来,国强和佰炊也是不停掉泪。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哭了一阵儿,吴其仁抬起头用手抹去眼泪又接着说:
“我苦命的母亲后来就疯了!唉!她能不疯吗?儿子美好的前程没有了,她唯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她活在世上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她疯啦!她满村地跑,满县城地跑,她顺着鸿沟河两岸跑……。她还一个劲儿地笑,她对人一个劲儿地笑,她对黑暗一个劲儿地笑,她对白昼一个劲儿地笑,她对鸿沟一个劲儿地笑……她笑足笑够了,她笑累了,她把一生的笑都笑完了!终于有一天,她‘掉’到这吉潭湖里淹死啦!……几天后,人们发现把她捞上岸她还是满脸灿烂的笑……。
“她死了,她唯一的儿子也不在她身边;她的儿子也没能再叫她一声‘妈’;也没有去为她送行……。
“母亲啊!妈呀,儿子有愧啊!……,儿子对不起您啊!啊……”
吴其仁声嘶力竭地哀哭、嚎叫,像似要嚎出、叫出他心中深深的痛深深的悔。
钟国强和赵佰炊也都哽咽啜泣,伤心不已。
停了好一会儿,吴其仁止住嚎叫,只是木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久,赵百炊见吴其仁不再讲话便试探着问:“吴大哥,你咋又回到了家乡?咋又……?”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唉!”吴其仁又深深打了个唉声说:“天地真的很小啊!厄运,到哪也躲不过的厄运它就如影随行,跟定了我终生,啊,就是躲到天边也不行啊!……最后,我、还是不情愿地被人从新疆给弄了回来……,接受批斗,接受贫下中农监督,接受劳动改造,接受无产阶级专政,后来……,……”
“就疯、了?”赵伯炊见吴其仁犹犹豫豫、像是又要停住话头便接了一句。
“嗯,疯了,疯啦!哈、哈、哈、”吴其仁听百炊这样说显然是刺激了他的敏感神经,只见他精神为之一振,两眼炯炯放光,仰起头大笑、声嘶力竭地笑:“疯了,疯啦!母亲疯了,儿子也疯啦!哈、哈、哈!这倒好!疯了好、自由了!解脱了!彻底地自由了!……哈、哈、哈!”
钟国强见状心下思索:“是的,疯了也就解脱了!自由了!想想父亲那些年遭的罪就觉得其仁大哥的疯其实也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他不会就这么疯的?肯定还有原因、还有故事,但现在经百炊一提示,这倒好,其仁大哥就坡儿收住了话头。”
笑过一阵儿,吴其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抓起酒壶斟上,举起杯邀国强、佰炊:“国强、佰炊,来,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们,我们同干它三大杯!”说罢一饮而尽。
“干杯”“干杯”!国强和佰炊同时举杯。
……
“眼下好了,我们又可以上学了!”赵佰炊放下酒杯对吴其仁说。
“是的,眼下好了,我又成了正常人,我又可以读书学习、上大学了!哈、哈、哈、……可我已经三十五、六了,啊,我的青春呢?啊、我白白逝去的青春年华啊!!呜、呜、”吴其仁又呜呜地哭。
听着其仁大哥伤心的哭声,回想着他那辛酸的遭遇,钟国强不免就联想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自己这一二十年的经历,就不觉动情,心中生出一丝说不出的哀怨。是啊,岁月一去不复返,失去的不能复得!只有好好珍惜眼前,抓住眼下机遇。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哥,又想想昔日蓬头垢面的‘疯子’吴其仁,……嗯,是什么力量把一个天才、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傻子、疯子……,啊,是什么原因?什么力量?今天,又是什么把一个疯子变成一个孜孜以求、力争上进的正常人?是什么力量、是什么原因?……蓦的,一个念头、一个火花、一个灵感就闪现在钟国强脑际:对,一个多么好的题材、一个活生生的素材----‘大学、疯子、大学’,其仁大哥这十几年的坎坷经历可以写成一篇纪实文学,题目吗?……就叫《我的大学梦》……嗯、副标题----从一个疯子到大学生。好!整理出来肯定能打动人,又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完全有可能作为习作发表在‘刊授大学’校刊上。想到这里他推了其仁一下劝道: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三十一(管前进与任荣花——美丽的初恋,炫目的无果之花)

石榴花开红胜火,我爱你来你爱我。
“荣花,我是多么地幸福!啊,灵魂简直就出了壳!我就在无限光明、无限温暖、无限空阔、漫无际涯的空中,飘飘悠悠,漂漂浮浮,无羁无绊,轻轻松松,自自由由,随心所欲,满怀欣喜,漫无目的地漂浮、漂浮!呵,还有我亲爱的你,我的至爱,我的另一半自己!我和你,手拉手,轻轻地、随意地、飘浮在这永恒温暖、永恒光明、永恒空旷、永恒漫长的宇宙空间!啊,我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满足!心中什么也不用想了!只要有你在我心中,还有什么必要再去想-----尘世中的是非、黑白、冷暖、短长、贵贱、高下、苦乐、荣辱、……,不,不,没必要了,全不需要了!上苍啊,伟大的造物主,我衷心地、(真正的文学,从来就是由那些充满激情,尤其是政治激情的勇者创造出来的!——李建军)虔诚地、深深地感谢您!感谢您成全了我,赐给了我此刻的幸福!”管前进微闭双目,眼噙热泪,心在狂跳,身在颤栗,双手紧紧抱住“荣花”,滚烫的唇正吻上姑娘同样炽热、温润、腻滑的红唇,心中漾满莫名的幸福。嗬,忘掉了尘世的一切,忘掉了吉潭湖面上的清风,忘却了鸿沟大堤上一轮明月,忘却了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忘却了该忘却和不该忘却的忘却,满心中只有甜蜜的幸福,只有对这神秘、奇妙幸福的赞叹!
…….
“荣花”、“前进”。也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两个忘情的人儿,才从沉醉中醒来,瞪大双明亮、清澈、充满无限爱意、无限怜惜、无限欣慕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看着看着,莞尔一笑,会心一笑!彼此仿佛看到了对方那微微颤动、纯洁、热烈的心!
“荣花,我的爱人,你真美啊!世上难道还有什么美丽的词汇能形容你的美丽吗!没有!你看,此时天上美丽、皎洁的这轮明月也在闪躲,怕在你面前失去了她往昔的美丽!那儿,天上那两颗最亮、最美的星星也在痴痴地瞪着你,为您的一双美目而吃惊不已!”管前进拉起“荣花”的手,指着空中的明月和星星,一脸陶醉地说。
“前进,我的亲人!”任荣花还陶醉在心爱的人儿带给自己的无比幸福中,这少女第一次初吻,哦,这神秘、神奇的两性之合、气息之合,神思之合,就带给自己无法抗拒、无可言喻地愉悦:“你是多么地俊美!多么地风流!多么地潇洒!啊,世上所有的赞美之辞都用在你身上也都丝毫不过分!什么司马相如、东方朔,还有潘安,还有宋玉……,啊,都会自愧不如,都远不如我的前进漂亮、风流、可亲、可爱!”
“荣花”,“前进”。二人轻唤一下对方,再次相拥在一起,亲吻在一起,陶醉在一起,幸福在一起!任由吉潭湖面上清风徐徐吹过、吹过!任由鸿沟东大堤上方那轮皎洁的圆月瞪大她那嫉妒的眼睛,看着、看着!
呵,时间啊,就让它凝固吧!啊,不要再有什么日升日落、春秋冬夏!万物啊,也都尽皆停止吧,甭再有什么生老病死、腐蚀变化!永恒吧!永远吧!此时的时间啊!此地的空间啊,您就永恒、永远地定格吧!
……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哼!”管前进鼻腔中轻轻哼了一声,又轻轻摇了几下头,抬手把一块土坷垃扔到吉潭湖中,两只呆滞无神的大眼睛望着湖中激起的那层层水圈……,望着,望着,……。
“前进”,“荣花”,“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生一世”“我爱你至死不渝!”“海可枯,石可烂,我心不变!”“爱你到永远!喜马拉雅沉没变沧海,太平洋干涸为桑田,也没有谁能把我俩给分开!”……
“唉!”管前进一双无神的大眼从仍又恢复平静的湖面抬起,去看着西边半空中那轮有点发黄、有些朦胧的太阳,又是摇了摇头,冷笑一下,心中在想、在想……不由就瞪大眼,张大嘴,大声地吼道:“你看,你们看,你们快来看啊,哈、哈,哈、哈,偌大个东海咋着就干了!枯了!水都哪儿去了……,哦,全都被那个‘大鳖精’给喝光了,真的,看,看,那个、那个‘鳖精’可真是大啊,……,可比北冥那个大鲲(鹏)还要大啊!哈哈哈!……真是的!嘻,还真是,世间啥稀罕事都有!都会发生!”
……
“啊,呵,这偌大的泰山,高高的泰山,最重的泰山,咋也塌了,咋也碎了,咋也变为灰末被风吹走了,吹干净了,嘻!真干净……哈、哈哈!
“倒干净了!啊,这是谁之劳,谁之功呢?……,哦,……,就是那个大力神共工吗?你不是刚把那个不周山给碰触崩塌了吗?咋着又把这泰山也触塌了!啊,咋又发怒了?!又是因为啥不高兴了呢?!……,嘿,你看看,不高兴了就拿头去撞山,哈,还不知道,下一座该撞的山是谁呢?!哈、哈哈哈哈!管它谁呢!爱谁是谁吧!”
……
“唉!这海也枯了,这石也烂了,可我的心没有变啊!”管前进喊叫了一会儿,心绪平静了下来,在心中又想道:“荣花啊,我爱你的心没有变啊,没有变、没有变,丝毫没有变啊!天可以作证,地可以作证,这鸿沟河可以作证,这吉潭湖可以作证!啊!”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前进,你看这景致多美啊!我们大学毕了业,我俩还回咱县,星期天,或傍晚,我们就来到湖边散步!”任荣花和管前进坐在吉潭湖边望着夕阳余晖中的景致,深情地说:“哈,还有我们的儿子!对,带着咱们的儿子,那该是多么地惬意、幸福啊!”
“荣花,中!哈,哈……”管前进望着娇美的荣花,心上人儿,心中不知为何陡升起一丝愁意:“今年高考不知能不能被录取!唉,咋心里这么不踏实?”
“能,百分之百能!”荣花看着前进,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说:“你要考不上,咱班,不,咱学校谁还能考上呢!啊,你这只大鲤鱼,你这只大红鲤鱼,这次定能跃过‘龙门’,到那边去了!哈、哈……”
……
“鱼,还是‘鲤鱼’,是鲤鱼干吗要跃龙门呢!游在湖中不是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吗!”管前进想到这儿,就低下头去看眼前的吉潭湖面,定定地看、死死地看,眼前就仿佛出现了两条硕大、漂亮的红鲤鱼,嘴角就喜,心中也喜:“是鲤鱼,……啊,我要是只鲤鱼,就不去跃什么龙门,就呆在这吉潭湖中……,快活地游动,快活地……!自由自在地游动!自然呢,我心爱的荣花你要我变成鲤鱼,你也变成鲤鱼,我们双双对对地悠哉游哉地在这平静、温暖、清净的湖中慢悠悠、乐悠悠地游来游去、游去游来,那是多么地快活、多么地幸福呵!”
“干么要跃过龙门去?跃过龙门,鲤鱼也就变成龙了!哈、哈、哈”任荣花就呲着排小白牙笑着说:“相公你变成了一只龙,为妻我这只金凤凰才能配得上你吗!啊,龙凤呈祥,龙凤双飞在人间!”
“配得上,配得上,金凤凰只有龙配得上?那鲤鱼呢?红鲤鱼呢!哈、哈、哈,鲤鱼配凤凰,嘻、嘻!不、不、不!”管前进想到这儿又是心中冷笑几下,抬起头,瞪着双呆滞失神的大眼,张大嘴巴,大声吼叫道:“鲤鱼双飞在人间!不、不,不妥、不雅、不中、不中!没有,自古没有,从来就没有吗?!……,不,咋从来就没有:天上的织女不是就相中地上的牛郎了吗!真的,一点不假!白纸黑字,书上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千百年来,人们不都这样传说吗?不假,真不假,还有老天爷的小女儿不也嫁给了孝顺、良善、纯朴的地上小伙儿董永了吗……!”
……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
“唉!”管前进心中轻叹口气,又摇了几下头,眼睛去死死地盯着西边半空、看着那轮昏暗、灰黄、无半点暖意、半点生气的太阳漫入厚厚的、密密的云层中,淹入深深的、无边的黄昏之中!
“太阳啊,您总是那样温暖炽热,那样如火一般燃烧吗?啊,哈,真的,是太阳永恒,永恒太阳?哼,不、不、不是吧!啊,此时你就去了哪里?躲到了哪里!是惧怕这寒冷,还是畏惧这严冬?……,才去用这密密实实、厚厚积积的黑暗裹紧你本来温暖、发光的身体,……。”前进也就抱紧双臂低下头,觉得身上似有一丝寒意。
……
“前进,嗯,这次可要一定考好呀!只要你考上了大学,成了国家干部,将来毕业后,咱俩都回咱县,啊,那时把我俩的关系告诉我父母,看他二老还怎么说,还有啥说!哈,我这么英俊、漂亮、潇洒的情哥哥,他们还有啥挑的、说的!……。”
“嗯,中,我再尽力吧!……,荣花,我考上学就这么重要吗?这是必需的吗?……”
“重要、重要、重要着哩!嘿,必须的,必需的,前进,只有你考上了大学,才能成为国家正式干部,成了国家干部,嗯,,……嘿,我爸才有可能多去‘帮助你’进步吗!哈、哈,我这头脑聪明的哥哥有了父亲地‘帮助’,肯定能一步步高升,……,科长、局长、部长……啊,说不定还要超越他老人家做个县长、书记的还不止呢!”
“这……,这可是!可是……!”
“可是啥,前进,我聪明、上进,有成色的哥哥也,你今生一定能人前显贵、傲里多尊!嗯,为‘妻’我今后可还要借‘夫君’你来显荣、显贵呢!”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哼,嘿”前进就看着荣花那娇美可人的脸,那眉眼、那嘴唇、那神韵、那风姿,哦,标致中透着十分的尊贵,漂亮中尽显十二分的高雅:荣花啊,好一朵荣华之花、富贵之花,一朵雍容华贵、典雅堂皇、千娇百媚、花中之尊——牡丹!我可要好好用心呵护,好好用爱滋润,不使她遭霜受雪,不使她被虫蚀风侵,使她常艳常新、常雅常贵!”
……
“哼,嘿,牡丹,花中娇者,荣花——荣华之花,我的至爱,我的至亲!花开富贵,富贵花开!花开百媚生,花去不再来!”
……
“前进,我……我,我要开花,我要绽放,……我要花开在今晚,我要绽放在此时!……我要把少女纯洁之花献给了你,我要把我珍贵如生命般的贞洁之宝献给你,我的心上人儿……。”任荣花躺在心上人怀中,幸福地微闭双目,两腮绯红,呼吸急促,身体微颤,口中喃喃地说。
“荣花啊,我的至爱,我的亲亲,我……我接受,我接受你这朵娇美无比馨香无比世之无双的奇葩……,我……。”管前进拥着心上人儿,热烈地狂吻她那无比秀美、无限诱惑的眉、眼、脸、唇……,心中似汹涌的钱塘大潮,翻腾不已!
“前进啊,我的爱人,我俩这是在哪儿?……我们这是在天堂吗?哦,是,我们已经挣脱了尘世,来到了明净的天上,……。你看,那五色祥云飘来飘去的,多么美丽,多么飘逸!……。”
“是啊,真是啊,天上原来真的这般好!这么的明净,这般的清新,这般的祥和,这般的温暖……,完全不同于尘世!今天,我们有幸来到天堂,也真是你我的福份啊!
“天堂啊,请允许我们俩永驻在这里吧!啊,我们就永远在这里逍逍遥遥、自自在在、快快乐乐地生活吧!……,不要再回到什么赤县神州!”
“……”
“荣花啊,我的至爱,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嗯,我、我接受,我接受……,可是,不在此时,不在此地!啊,我要等到我‘金榜题名时、翻身扬眉日’……我要光明正大、吹吹打打、风风光光、恭恭敬敬地把你这朵奇异娇媚的‘牡丹花’给请到我家中!……万般呵护,万分珍惜地让她绽放,让她开得格外艳丽,格外迷人!更加香气四溢!”
“……”
“前进哥,我的爱人!”“荣花妹,我的至爱,我今生发誓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今后不管我作多大难,受多大罪,就是丢掉了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委屈!”
……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
灰蒙蒙的天空中,竟飘飘洒洒地飞起了雪花,一片、二片……,无数片,飞来舞去的!哦,……就似大朵大朵的牡丹----白牡丹,硕大洁白的朵朵牡丹花就在前进的眼前飞、面前舞,飞来飞去,舞去舞来!
“嘿,”前进就笑,咧开嘴笑,憨憨地笑,甜甜地笑,发自内心地笑!众多的‘牡丹花’中,他分明就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荣花在他面前飞、舞,多么优美、动人!呵,这不,还冲自己笑、甜甜地笑,多么迷人!前进就站起身,轻快地挥动双手,旋转身体……,舞动了起来……,手舞、足蹈!足蹈、手舞!和他的心上人儿荣花一起和着美妙的旋律轻盈地舞了起来……。
好大一会儿,前进舞累了,他口中小声嘟囔着:“荣花,哦,我累了,咱俩坐下来歇歇吧!歇歇吧,啊,再优美的舞曲也有终了的时候,再欢愉的聚会也有散伙的时候啊!嘿,嘿!”
坐下来,静一会儿,前进就用手解开罩在棉衣外面的黑色中山装的扣子,一粒粒都解开,又解开棉衣的扣子,一粒粒都解开。伸右手透过青色毛衣领口到贴身衬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封信——荣花的信,双手捧住,放在心口,好一会儿,又贴到脸上,心头一阵激动,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止不住淌下来:“荣花啊,说吧,你想给哥哥我说啥,你就说吧,说吧,不论说啥话,我都爱听,哥都当成仙乐来听!”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黑暗中,前进掏出信纸,放到眼前,一脸的喜悦,一脸的幸福,一脸的陶醉,认真地读着荣花的来信——这封读了不止上千遍的信,这来自亲爱的人的最后一封信。他自己的声音、万般亲切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就幻化成了荣花那美妙的声音,熟悉、亲切、动听的声音,就像心爱的荣花就偎依在自己的身边轻声对自己说:
“前进,你好吧!
这封信早几个月前就该给你写了,可我心中实在难受,实在痛苦,实在没有勇气啊!唉!可是,现实又逼迫我,我们不能不来面对,明年我就要毕业了,是留在省城呢,还是回到咱鸿河县,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这也要等最后的分配!唉,想想时间也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年多过去了,你我相恋也快四年了……!想想四年前我俩的约定,今天,可……,竟成了泡影,成了空儿,你今年再次落榜后,也确定不再复读了……,唉……!咋说呢!啊,前进呀,我俩的距离是愈来愈远了,而不是近了!嗯,你也知道我的父母,他们是多么地爱我、疼我……!他们肯定会阻止我俩的结合,不为别的,单从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们是说啥也不会同意的!……。”
“荣花,是哩!”管前进“听到”这里,就微笑,就冲着“荣花”笑笑说:“我一个农民,一个乡下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最低层、最低贱的人,是真配不上你一个城里人、吃商品粮、干皇差的国家干部的!搁谁谁也不会同意!何况你母亲、父亲又都是领导,这我能理解,这也很自然!”
“前进,这你不会怨我吧,不会恨我吧,不会恨我的父母吧?”
“不,不,荣花,想哪儿去了,这我怎么会怨你恨你,去恨你的父母呢!你是那么的美丽、那么善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纯洁!你的父母,全天下人的父母,啊,哪个不爱自己的儿女,无私地挚爱着自己的儿女!怨,怨也只能怨我——没出息、不争气!不、不……;也不能怨我,嘿,我怎么不争气,怎么没出息,我可是效法了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儿了,可是……,就是有那么多偶然,那么多失误,就没能实现咸鱼翻身,没有鲤鱼打挺跃过‘龙门’……,嘿,这都是命吧!”
“是的,这就是我俩的命!我们是无法改变的,没法逃避的!我们前世没有姻缘,今生也难求啊!眼前咱们所处的环境我们能改变得了吗?不能,不能!我们能逃避得了吗?不能,恐怕也不能,嗯,我们还能脱离父母、脱离国家,到外国去不成,不能、不能,前进……我们就认命吧!”
……
“哼,命!认了!这几年下来,我也算成熟了,经了事啦,也死了心、塌了地啦!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认了!”
“前进,你还年轻,前头的路还长,不……可不要想不开,万不可郁结在心,积攒成了‘病’……”
“哼,哈、哈!病?啥病?我有啥病?我没有病!”管前进听“荣花”这样说,就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放开喉咙大声说:“荣花,你难道也相信什么鸟大夫说的话?啊,他们一个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个眼镜,一脸严肃,一本正经,装模作样地看几下,问几句,就给人定为‘病人’,都说我是啥……,‘癔病’,‘妄想症’……!哈,可笑,‘癔病’,‘妄想症’!干脆说我就是‘精神病’,是个‘傻子’不就得了!哈、哈!啊,他们有什么资格,谁给他们的权威?他们还不是武断地把好人说成‘病人’,好从你身上捞油水、得好处!他们一个个都是骗子、寄生虫,都是靠喝‘病人’的血而活着!……”
“……”
“前进啊,今生遇到你,也算是我的幸运,我会记住你给我带来的幸福、快乐、憧憬、美好!我会把它记在心中,把你记在心中!……。唉,要是有天堂多好呀!你我就抛弃一切!去到那里,永远在一起,厮守在一起,永享那永恒温暖、光明、幸福、快乐!”
“荣花,有天堂、有天堂,天堂就在我心中!你就在我心中,你就永驻在我心中的天堂中,你就永远驻在我心中的天堂中!”管前进大声说,舞动着双臂大声说,左手抓紧信皮,右手握紧信纸,挥动着大声说:“你我就永远活在这天堂中,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永远在这天堂里,永远享受这光明、温暖、幸福、快乐!到永远、到永远!到地老、到天荒!”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哈,哈,哈,我管前进拥有了荣花,还有啥所求?没有了,什么也不需要了:地位不需要了,‘干部’不需要了,商品粮也不盼它了!管他啥城里人,吃啥商品粮!……;我就不用再住在地上,不再吃这五谷杂粮;我就和我的荣花,我圣洁的女神一起去到那天堂、那净土、那乐园、那永恒的地方,永享那祥和、温馨、幸福、明亮的时光!”管前进大笑着,快速地挥舞着双臂,快速地旋动双脚,尽情地舞,尽情地跳,尽情地笑,尽情地叫,眼前分明看到“荣花”也在伴自己尽情地舞,尽情地跳、尽情地笑、尽情地叫!
蓦地,前进两手握着的信封和信纸一起飞了出去,飘飘悠悠、漂漂浮浮,飘浮在半空,在这漆黑的夜里,悠然地飞舞,在这漫天的雪花中,自在地飞舞,在幻化成一朵朵艳丽无比的牡丹花海中飞舞……;好一会儿,前进才止住舞动,定定地看,看着、看着,看那已幻化成“自己”和“荣花”的“信封”和“信纸”,在空中飞,在湖面上舞,最后,慢慢落到湖面上。
前进两眼放光,放出奇异的光,在黑暗中他十分清晰地看到 那“自己”和“荣花”在湖面上翻了个身,就幻化成了两只鱼,两只硕大的鱼,一只灰褐色,一只金红色。哦,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荣花,在湖中游,悠然地游,惬意地游!她用嘴吻吻他的尾!他用尾抚抚她的身,好不怡然,好不美哉!……!前进就陶醉得可以,惬意得忘乎所以,他满心的欢喜,他一脸的陶醉,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透着甜蜜!“啊,心爱的荣花,我能和你在一起,足矣!”
“上苍啊,我是多么的幸福!我是多么的感谢您!”管前进伸展双臂,两眼热泪盈眶,大声吼叫着,两脚向前迈去,迈去,迈去!软软的,飘飘的,好似在向天堂飞去!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
“国强,国强!你要干什么?”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陌生、苍劲、有力的呼叫声传来,从这黑漆漆、厚沉沉、冷冰冰的冬的夜中传来,坚韧地、有力地传来,钻进管前进的耳中。他不由停住了脚步,四下张望,望了几下,又摇头:“国强、国强?是不是钟国强?啊,他来干什么,他和我管前进有什么关系?我正和我的荣花赶在去天堂的路上,你来干什么?啊,难道你还和我的荣花认识,有啥关系?……嗯,为啥要拦阻我和我亲爱的荣花去天堂享受幸福快乐呢?!……不会,不会吧!哦,肯定是谁又把我错当成了钟国强!噢,喔……,讨厌,真讨厌!……
“不,不去管他!我还是和我的荣花去天堂要紧!”管前进使劲摇了几下头,坚决地、执着地、决然地迈动双腿,向前走去!走去!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三十二{大哥,我、我咋能和您比呢?)

吴其仁早早吃过晚饭,照例走出家门,顺着鸿沟大堤向北遛了一会儿,折回来走下河堤欲到吉潭湖游泳。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在湖边手舞之、足又蹈之。一会儿好像又在冲天大声吼叫,是什么“荣华”、“富贵”……,就用目使劲儿分辨。越走越近,哦!咋恁像国强呢?……嗯,像、真像!听那断续传过来的声音虽说有些嘶哑、走调,但细听也很像国强的声音,不觉心中纳闷:这是干什么?这么大冷的天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发什么神经,抽什么风?嘿,哈,这般诗性大发!难道是中了魔不成?这样胡乱猜着慢慢靠近,在不远处停下竖起耳朵仔细听,瞪大眼盯着认真看。突然,看见“国强”走向了湖边、向湖中心走去,还挥舞着双手做着怪异的动作,口中发出瘆人尖厉的叫声……。“不好”,心中惊叫一声,迈步向湖边跑去,边跑边伸手去解棉衣上的扣子,边大声呼叫:“国强,国强,你要干什么?可甭想不开!……”
吴其仁跑到湖边,迅疾地脱下棉袄,甩掉棉鞋,拽下绒裤……,“噗嗵”一声,纵身跃入湖中,快速向远处的小黑点游去。待游近国强,那“国强”已没入深深的湖水中去了,仗着自己多年的功底----这些年无论刮风、下雨、下雪从没一天间断过来湖中“游泳”,对这吉潭湖的熟悉----熟悉得如自己的亲密爱人一般,也并没有费多大劲儿就把国强找到。此时的“国强”已没有知觉、没有声息,软绵绵的、滑腻腻的就像一条刚刚死去的大鱼。吴其仁把他拖上岸,放到地上,伏下身口中一边大声喊着:“国强、国强!”一边伸右手去按压他的肚子,发现它软瘪瘪的,其仁就料定他也没喝几口水,就忙伸手凑近“国强”的鼻孔,感到尚有气息,就不顾自己身上水湿三下五除二把“国强”身上的湿衣裳给扒了下来扔到一边,把自己的棉袄棉裤给他穿上,自己也快速穿好秋衣秋裤毛衣……。然后,弯下腰去用力把“国强”给抗到肩上,迈动两腿吃力地往自己家中走去。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昏暗的煤油灯下,吴其仁坐在床头看着躺在被窝中的“钟国强”,心中还在纳闷儿:“这是为什么呢?前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没见到有啥征兆呀?也没听佰炊说国强近段有啥烦心事啊?况且,平素观察国强也不是这样意志薄弱、易动感情的人啊!今儿这是咋的了?咋就……,嗯,遇到啥过不去的坎儿啦?……待会儿醒来好好问问!
管前进并没有喝下几口水,他是因为湖水太凉、身体承受不住昏蹶了过去,也是吴其仁发现及时把他救起,给他擦干身子,盖上两床被子一捂,没有过去两个小时,他就恢复了知觉:“嗯、哼……。自己这是在哪儿呀?……啊,无限温暖、无限光明的天堂?不,太阳咋这般昏黄、晦暗、不死不活呢?黑夜咋还这般密密匝匝、厚厚实实地包裹着自己、压迫着自己……,使人就难喘气……咳、咳。”他轻咳了两声,又蹬了一下腿。
“你醒了,国强?”吴其仁见状一脸惊喜,忙站起身凑过来。
“国强?钟国强吧!啊,国强他在哪儿呀?”管前进听见有人唤国强就用力睁大眼,昏暗中看着吴其任轻声说。
“哈,国强,你真是迷糊了?连你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吴其仁盯着“国强”笑笑说。
楼主:好做白日梦  时间:2019-07-17 13:07:36
“我自己?我自己是谁?自己是谁?我是谁?谁是我?”管前进听吴其仁这样说不觉就有些激动:“我还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呢?……呜、呜……。”说罢又小声哭了起来。
“国强,国强!冷静点!来、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吴其仁左手端过一茶缸热茶凑近“国强”,伸右手去把“国强”的头扶起让他半躺着,把茶缸送到他唇边。
“咕咚、咕咚、……”管前进是真渴呀!他大口大口地喝,喝了大半缸子茶后,心中稍平静,就抬眼去直直地望着吴其仁,痴痴地、茫然地一笑,开口问道:“你是谁呀?”
“啊!”吴其仁这下是真惊了,心想:国强可真是神经了!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才几天功夫……,这……?忙把“国强”放下,掖好被子,放下茶缸,看着“国强”说:“国强,我、我是你其仁大哥呀!啊,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啊……!”说罢,心中陡然生出几分酸楚、难过。
“其人?哪个其人?……哦、是吴、其、仁吧!听说过、听人说过!”管前进被这吉潭湖的冷水一激,脑子倒比先前清楚多了,听着“其仁”二字,他也就从脑海中搜索出了往日的记忆:“也听国强说过也听佰炊说过、好多人都说过,名人啊!鸿河县大名鼎鼎的名人呀!我……。”

楼主:好做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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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5-08-01 19:29:00

更新时间:2019-07-17 13: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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