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睡啦

【定风波】(2)
我结了账，发现室外已有雪飘落，于是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寒风催人醒。我帮她整理好衣服，背着她走沿着路边走着，边走边寻找沿路是否有空车。
雪势越来越大。
我可以感受到她身上萦绕的杜松子的清香，突然觉得，就这样背着她走下去也很好。
终于有善解人意的空车在我面前停下，上了车，师傅对我微微一笑，“姑娘，这种天气走夜路，加五十。”

我说了我家的地址，没想到后座的她却重复着要回家。
我只得走进那个没有光亮的小区，暗骂还是没有修好照明设施的物业公司。
抱起她走上七楼，走走停停，头发上的水滴滑入衣领，冰冷彻骨。她可真轻啊，瘦瘦小小的，怎么会有人对她负心。到了七楼，我从她的口袋里找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折腾了半宿，我终于在沙发上睡下，凌晨，又听到她熟练跑向卫生间的窸窣声音。

我冲进去，看见她跪坐在地板上，我轻拍她后背，她倚着我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我扶着她走出去，烧了水，等她重新坐在床上，泡了蜂蜜水拿给她。

看着她喝下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让营养师送来维生素是不可能的，只能出门去找药店买维生素B。

“程程，不要走……好不好……”我转头，发现她满脸泪痕。
“……睡吧冬也，我不走。”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替她掖好了被角。
清晨有阳光撒进二人空间，替换了整夜的寒风怒鸣，腿麻，这才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一晚上。
她依然睡着，我松开手走出去拉开冰箱，发现只有汽水，顿时无语，这个女人不吃饭吗……
在储物柜找到了大米，这才觉得终于是正常人家，煮了粥，跑出门买了维生素和胃药，在附近超市买了食材和洗漱用品，晃悠着走回家。
正在捯饬自己，就听到她起床的响动。
等她洗漱好，端了粥，炒了清淡的菜，把买来的零食放进她冰箱，然后催促她吃饭。

“老师你家吃的真少，平时你靠光合作用活着吗？”
“……去，我不做饭的，平时在食堂解决，周末有时姐姐回来了会做……”
“你这样可不行。”
“程萧者，你这么会照顾人，家人知道吗？”她笑着问我。
“嘁，在家都是别人照顾我，我可只照顾过你一人。”
她低头，“……那还真是居家实用类型的。”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手艺挺好的。”她冲我笑笑。
“那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见笑了。”她红了脸，岔开话题。
“咳，没有的事儿……”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我找不着北。
她一定听到我叫她“冬也”，一定，一定。

【定风波】(2)
我结了账，发现室外已有雪飘落，于是将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寒风催人醒。我帮她整理好衣服，背着她走沿着路边走着，边走边寻找沿路是否有空车。
雪势越来越大。
我可以感受到她身上萦绕的杜松子的清香，突然觉得，就这样背着她走下去也很好。
终于有善解人意的空车在我面前停下，上了车，师傅对我微微一笑，“姑娘，这种天气走夜路，加五十。”

我说了我家的地址，没想到后座的她却重复着要回家。
我只得走进那个没有光亮的小区，暗骂还是没有修好照明设施的物业公司。
抱起她走上七楼，走走停停，头发上的水滴滑入衣领，冰冷彻骨。她可真轻啊，瘦瘦小小的，怎么会有人对她负心。到了七楼，我从她的口袋里找出钥匙，开门走进去。

折腾了半宿，我终于在沙发上睡下，凌晨，又听到她熟练跑向卫生间的窸窣声音。

我冲进去，看见她跪坐在地板上，我轻拍她后背，她倚着我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我扶着她走出去，烧了水，等她重新坐在床上，泡了蜂蜜水拿给她。

看着她喝下水，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让营养师送来维生素是不可能的，只能出门去找药店买维生素B。

“程程，不要走……好不好……”我转头，发现她满脸泪痕。
“……睡吧冬也，我不走。”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替她掖好了被角。
清晨有阳光撒进二人空间，替换了整夜的寒风怒鸣，腿麻，这才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一晚上。
她依然睡着，我松开手走出去拉开冰箱，发现只有汽水，顿时无语，这个女人不吃饭吗……
在储物柜找到了大米，这才觉得终于是正常人家，煮了粥，跑出门买了维生素和胃药，在附近超市买了食材和洗漱用品，晃悠着走回家。
正在捯饬自己，就听到她起床的响动。
等她洗漱好，端了粥，炒了清淡的菜，把买来的零食放进她冰箱，然后催促她吃饭。

“老师你家吃的真少，平时你靠光合作用活着吗？”
“……去，我不做饭的，平时在食堂解决，周末有时姐姐回来了会做……”
“你这样可不行。”
“程萧者，你这么会照顾人，家人知道吗？”她笑着问我。
“嘁，在家都是别人照顾我，我可只照顾过你一人。”
她低头，“……那还真是居家实用类型的。”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手艺挺好的。”她冲我笑笑。
“那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见笑了。”她红了脸，岔开话题。
“咳，没有的事儿……”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我找不着北。
她一定听到我叫她“冬也”，一定，一定。

自顶自顶

【定风波】(3)

高二的寒假，我陪她准备市直单位的演讲比赛。
她代表教育系统参加比赛，主题很别扭，“腹有诗书气自华”，我给她稿件提意见的同时提交了申请退出原本应去沪城参加的模联会议。
管他王权富贵清规戒律，参加比赛这种事，爱谁谁，陪她这种事，放着我来。
比赛前夜，她发来照片，穿着旗袍，长发拢起，曲线勾勒青春躁动，王佳芝皮囊下的汤唯，迷蒙瞳孔后的张曼玉，我翻遍大脑储存，终于只能找到这两个人物形容。我半生的草莽尽付其中。
我告诉她很棒，可以为讲稿增色，含糊混过去她“到沪城了吗”的问题。
当天，我用买来的实习证跟着一记者大叔挤进会场，十分专业地用单反留念，然后在她下场后托工作人员给她送水。
手机在口袋振动，她发短信问我模联会议是否顺利，我笑笑，告诉她今天的表现很好，除了演讲开始时表情不太自然，但应该对整体成绩影响不大。
她回头，看到挤在摄像机旁边的我，眉头紧蹙，趁舞台切暗场时披上羽绒服走过来，拉着我出了门。
“你不是答应我去参加模联吗？你不知道高溏又会说你什么吗？”她怒气冲冲地问我。
“参与了一年，今年反正是最后一次，没太大意义的……更何况，高溏和你比起来，明显是你更重要。”我摘下实习证，扔进包里。
“……你是不是傻啊程萧者？”
我笑笑，把保温杯递给她，“中午没吃饭吧？先暖暖身子，等下进去等结果，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成绩喜人，自在意料中。
……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骄傲什么……
不到饭点，日料店安静隐逸。
我盯着她瘦小身躯的优雅曲线，咽下口水，恰好撞上她抬头的眼神，沉寂三秒，她劈手把文件夹砸下来“程萧者你耍流氓！要记得你是女的啊！”
我点头，“是是是，姐姐您说什么都对。”

【秋风引】 (1)
为了市级青年教师优秀公开课评比，我耗了两星期的时间帮她找帝都教学专家定课改课调整教案，定型后再去找学校各路老师进行修改。
竞争对手均是各区精英，我们也不可以输掉。
教案有瑕疵，改。
课件不够清晰，改。
引导部分不够深入，改。
时间略紧张，改。
改来改去，一节课从上课铃响到下课起立，每一个动作都在我脑海里交替演绎不少于千次。

录制公开课的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问她是否准备好。
她沉默，半晌，糯糯地开了口，“程程，你……有时间么？”
时间我当然有，说什么都有，哪怕第二天社团排练的剧本都没有成型，我也有时间让她再安心一点。
向哥哥的助理要了公司会议室钥匙，直奔公司。
开电脑，开投影设备，她将一个月的努力尽兴展出，我做听众，接受一个月准备的成果。

掐好了大致时间，给提问环节留出一定时间，恰好结束。

我陪她吃了夜宵，然后送她回家。
中途，她仍担忧地问我，“你说……”
我帮她把脸侧滑落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可以的，轻松应对，你比他们都优秀。”
她笑笑，从桌下握住我垂落的手，“谢谢你。”

【秋风引】(2)
评比很成功，我陪她去买买买来放纵自我。

妈从分部考察回家，亲自下厨做粉蒸排骨，我想起她空空的冰箱，偷偷往保温盒里装了些，骑车去她家。
“很久没吃过这种味道了……很像我妈妈的手艺呢。”她边洗盘子边对我说。
“我妈说这事她在沪城上学的时候学到的。”
“巧了，我妈妈也是沪城那边的学生……”
那时不在意这些谈话，事后想起，依然一身凉意。


情人节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给她订了大束蓝色妖姬。
丑俗丑俗的包装。
她打电话问我，我对我送花的罪行供认不讳。
她语气是前所未有过的冷淡。
我知道，我做得有些过头了。

我找到她的博客私聊她。
“我喜欢一个姑娘，她是我的语文老师，我们相差五岁，她目前单身，而且……在不久的以后，我们也许会有亲戚关系。
我喜欢看她上课，看她批改作业，她有的时候也会闹小情绪、会犯小纠结，她不喜欢做饭，但喜欢……吃……她有的时候照顾不好自己，这一点很让我过意不去……
我总是想超过世俗，去陪她、照顾她……在遇到她以后，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一直找的另一半……是，我就是柏拉图所说的阴阳人吧，被劈开后，寻找着属于我的她……老师，我这样奇怪么？
我很尽力地想要对她好，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您说，我这样做……有意义么？如果我是男孩子，我不是她的学生，不是她姐姐的小姑……那位老师……会选择喜欢我么？”

我知道，她会猜到，那是我。

从假期到开学，她始终没有回复。

自顶

【秋风引】(3)

二月天，春意染上柳枝头，春烟醉倒堤岸边。上了学，我们很久没有说话，就算她安排任务，我也只是答应一声，并不多言。
春季运动会。
我拿到秩序册，找到她所在的人员分布栏，然后一咬牙，毅然决然地在“1200米”和“800米”两项项目的方框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为看一眼1200/800米终点计时员中的她。

听信了尤疆“空腹跑更有利于肾上激素作用”的谗言，起床过早去锻炼，赛场上玩命跑的结果是我差点挂在操场上，到达终点后不幸低血糖，失去知觉，然后被赶来的汤汤背去校医室。

我又梦到她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她推开我，然后一步步走远。
我依然看不到远方，依然看不到未来是否有希望。
我惊醒，抓着床边的汤汤问，“我睡了很久？”
汤汤摇头，几分钟而已。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躺下。
不多时，门响，冬也跑了进来，“怎么样了？！”
“没事，低血糖，多休息可以调整好的……”周校医不在，另一位校医走了过来。
“我没事，老师您还忙，您先走吧。”我换了个方向，不去看她。
既然没有结果，就不要给我任何希望。
汤汤拍我一下，小声在我耳边说道，“犯什么混呢你。”
沉默良久，她突然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后走了出去。


周校医赶了过来，坐在我床边和我俩大眼瞪小眼，“既然没事……就来解释一下，冬也怎么在门口哭了？”
我上一秒说着“爱哭就哭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就被自己矫健的步伐打了脸。
我跳下床冲出去，看到蹲在角落的她。
“小哭包你又哭什么……我错了，我和你开玩笑的……哎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按时吃饭不让你担心啦……”

【苍梧谣】 (1)
年少时以为的喜欢，是让一腔孤勇对上锱铢必较，付出总有回报，雨过总天晴。但日子长了却发现，隔着水泥砖墙玻璃窗，看她走过窗前的衣袂飘飘，时光流转，看她上课时愈发稳重的步伐，已是确幸。
是棋逢对手的欣喜，是西北望长安的孤寂，我站在自己构建的孤城中，遥望她身处的玉门关。
可望不可即。
那就让我，静静再看你一眼吧，从南到北，从年少至荒芜。

周六晚上，在窗外的雷声中结束了月考，说来也奇怪，月考，是火箭班的独有特产。
核对了答案，走出班门，被人轻轻拽住书包带，回头发现是监考结束的林老师:“程萧者，郑哥让我等你一起回家。”
我们混在人群中挤下楼梯，楼梯的灯昏暗异常，照不亮所谓的未来，更照不到快速下楼那人的背影。很快地，我跟丢了林老师。
“怎么，走丢了？”依靠扶手的指引走下一层台阶，发现她站在平台上，牵过我的右手，“这样就不会丢了。”

走出教学楼，发现暴雨并没有停歇的意愿，身边的学生三三两两撑起伞走开，脚步声里混入片刻她讶异的声音。
我打量一眼撑伞的她，恨天高和A字裙。
“早上颁奖仪式，没有来得及换掉裙子……”她站在一旁懊恼不已。
以最快速度从书包中取出校服外套，将袖子系在她腰间，然后抱起了她。
“程萧者你！”
“Shh……老师如果不喊出来是没有人发现的哦。”
打电话投诉没路灯的事情做过无数遍，可因为整条巷子夜晚人流量少也没有真正引起注意，考试后的深巷哪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是与郑愁予的陌生背道而驰的寂静，是与戴望舒的雨巷姑娘相去甚远的坑洼，只有深不见底的黑，以及飞奔离去的，两个班的苦逼学生。踩过巷子里大大小小的水坑，踩碎一路的离经叛道，AJ也没了脾气，雨水涌进领口，我听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让我下来吧。”

“别动，我乐意。”

【苍梧谣】(2)

寥落雨幕中，我低头看她，“林老师，上次博客的问题……您还没有给出答案。”

“果然是你……程萧者……不要逼我好不好……”她摇摇头，不作答。

“让我下来吧。”巷子口，哥哥撑着伞站在路灯下，我想想，选择走到平坦处照办。

我为她拉开车门，她经过我时突然开口，“我怕我会选择爱你。”

坐上车，哥哥看了一眼后视镜，“冬也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去我家住了，尧之也在。”挡风玻璃上起了白雾，原来立春以后可以这样冷。
“……好。”

陈阿姨整理好房间，我带冬也去客房，抖着手拉开门，“老师今晚就住这里吧，晚安，好梦。”
欲退出时被人握住手腕，“送完玫瑰就不负责任了么，程萧者？”

她邪邪一笑，于是我在她的笑声中落荒而逃，余光瞥到她戴着我送的Tiffany手链。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这可是我家！我能做什么！”电话中，我面对汤汤的嘲笑，忿忿地为自己开脱。

“嘁，你怂。”汤汤对我的行为做以最精确的定义。

“我才不……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怂。”

挂断电话，发现她发来消息，“睡不着”，我出门探头，发现爸妈都坐在一楼会客厅和尧之姐聊天，趁无人注意，我扫视家中酒柜，发现多数酒都存在酒庄中，只好拿出Ausone，去了她房间。

“老师，怎么突然睡不着？”
她看着我手中的酒瓶，粲然一笑，“行了别装深沉，要不要和我去看日出？”
我心里纳闷，这哥们莫非是淋雨导致脑子短路？于是试探着问她，“您……脑袋进水了？”

一个靠垫砸过来，“去！不！去！”
我打开窗户，发现窗外雨已停，深吸一口气，反正是周末，我豁出去了。
客房外是平台，外墙边从一楼到平台有楼梯，为避免楼下家长发现，只得从客房窗户翻出。
她从尧之姐的行李中抽出整套阿迪换上，束起马尾，示意我先翻。
我站在平台上，小声对着房间说“哎呀林老师你慢点，我接着你……”话音未落，她轻巧地从小窗栏杆上钻出，站在我面前。
“谁学生时代没翻过墙，倒是你啊程萧者，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翻墙手滑摔下来的。”我惭愧万分，在她的奚落中落寞而去。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走出别墅区，看到校医的车停在路边，汤汤从后座走下，仿佛看望离退休干部般热切地握住我的手，“程萧者，恭喜你，同样不能睡觉了。”


我牵着她，跟着前面两人的行踪，从山路中迎接晨露。
身旁有旅行团的统一标志，头发斑白的大爷坚持步行，大学生结成伴打算登顶看日出，许下心愿的信徒，闲散漫步的游人，一条路，只有一种登顶方式，但行旅的人，殊途同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沿途汤汤拉着我四处拍照，和她们拉开一段距离，于是我站在她身后的高地看着她。她就站在索桥中间，混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间，向桥对岸走去。

日出很准时，色泽美好明丽，那一瞬，仿佛世间所有的爱与恨，善与恶都洋溢在她身际，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很想放下所有的世俗与拘束，带着她离开所有的羁绊，去向新的未知致意。

下山后，一切都改变了。

【苍梧谣】(3)

汤汤的爸爸亲自开车来找她。

阿姨的声音怒不可遏，“跟我回家！”
“你们不是都出差没时间回家吗？我不回去，你俩别管我啊，各忙各的业务，多好，别管我！”汤汤退后一步，站在我旁边。

“汤汤，我送你上学是为了读书，不是为了谈恋爱，你知道吗？！”阿姨站在校医面前，“周睿笍，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糊涂……”
我看见校医低下了头。
“别说了！”汤叔面色铁青，打断了阿姨的絮叨，“跟我回家！”
汤叔拽过汤汤，把她赶进车里。
扬起满瞳孔的尘埃。

“对不起，我要去找她。”校医沉默许久，不顾我和冬也的劝阻，发动了车。

那天傍晚，汤汤发来短信，“大功告成。”

她换了新的手机卡，在电话里告诉我校医的说理加求情模式生了效，周校长和汤汤爸妈勉强同意汤汤先过托福雅思SAT，明年大学申请如果成功，就有一定几率考虑他们的事，只不过这一年里，需要断了联系。


多多少少，她们都迈出了第一步。


那天晚上家庭聚会，说是家庭聚会，不如说是一群存在些许亲缘关系的人互投商机。
正式言谈荒谬
四个人窝在客房玩飞行棋，听到从走廊走过的爸爸对杨姨说着“冬也没地儿吃饭吧，那就同去，同去。”
整理好裙边，找出游学时买的Chanel山茶花手链，对着镜子像冬也一样束起马尾。
冬也从房间一侧的衣帽间走出，“程程，谢谢你的裙子……”
“……咳，没什么……”我把箱底扔着的江诗丹顿腕表拿给她，“喏，这个衬得出裙子沉稳。”
帮她拉上拉链时，我俯身，“你今天真好看。”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不好看？”她嗔道，“还有，你的手……放在哪？”
我低头，右手抚上她腰间，两人同时一怔，绯红映进镜底。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您试好了就出来啊。”我转身出门。

提个问，有人喜欢激情一点的吗

我现在也比较迷茫

有人吗

【苍梧谣】(4)
哥哥和尧之姐陪着奶奶解闷，爸爸去和小叔商量本市另一新兴企业融资事宜，杨姨坐在冬也对面，介绍着“这是我干女儿”。
蛛网型水晶灯绚丽缤纷，璀璨照耀下是深红色在杯中流转。
长桌两侧，按辈分入了座。我侧脸看着身旁的冬也，她和一堂兄谈天说地，博览古今。
由牛排说到画家马蒂斯，从竹林七贤儒雅气说到二战风云诺曼底。
她的文学修养气质谈吐让她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小叔在对面问爸爸，“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萧萧培养成这样？”
我撇撇嘴，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我琴棋书画怎么说也都全面发展了，转念一想，冬也在家里如此受欢迎，内心欣喜异常。

她说声抱歉出门接电话，一众堂兄围住我，为首的那位对我说，“程程，你有没有林小姐的联系方式……”

“她有男朋友，跆拳道黑带，射击国家二级运动员，书法乐器样样精通，你行么？”我在内心翻个白眼，追了出去。

“程程，你好像很不喜欢这种场合？”我陪她去补妆，她对着镜子问我。
“嗯，无聊但又走不了……你觉得呢？”
“还好……”
我不知是嫉妒还是占有欲作祟，随口答道，“是啊，您那么有才华，多少男生抢着和您聊天。”我笑着看她。
“你什么意思？”废纸团扔进烟灰缸，流水噤了声，空间里满是尴尬气息。
“我想让你只陪我，不行么？”我反手锁上门。
舌尖萦绕馥郁香气，杜松子清香混合地中海气息，瞬间冲破防线击碎理智。
她推开我，“我们这样……是错的。”


学考前的一段时间，暧昧气息笼罩下的我们恢复友好交流关系，缔结成为命运共同体。
她从教研室拿来了往年学考模拟套题，我利用每个晚自习时间在办公室做题，她坐在旁边看书，做一套批改一套讲一套。

她帮我诊断各科目中的问题，结合朋友发给她的重难点清单，督促我有针对性的学习。

有时回家较晚，就缠着她住在我家，睡前做做阅读训练，听她字句斟酌地分析文章。

【画堂春】(1)
期中考试过后有家长会，爸妈照常出差，哥哥也有事务要安排，商量来商量去，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林老师。
周五下午离校前，林老师拿着笔记本走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看摆放在桌上的卷子。看她脸色越来越阴沉，我撒开腿就跑。
下楼梯时被同学叫住，姑娘气喘吁吁地冲我挥挥手，“林老师让你放学别走。”
在校园里晃悠了两个小时，估摸着会议快要结束了就走上楼，坐在去天台的台阶上。
“程萧者，下来，回家。”


“林老师您今天看起来……”我搓着手，暗暗观察着她的脸色。
“闭嘴，你这次数学怎么考的，一道简单的几何证明题，题目里条件列的清清楚楚的怎么就证不出来？第十二题我知道有难度，但是你写在试卷上的思路正确，竟然算错了，你是真傻还是……”
“老师我错了，下次我会好好考试的，您放心。”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都和冬也一起回家，吃完饭让她给我补课，然后再送她回家，偶尔遇上雨天，还会以各种理由缠着她住下。

人送外号，厚脸皮。

换衣服时她看到了我后背的疤，突然问，“那次为什么要打架？”

我想想，对着镜子笑了，“因为有人说你不好啊。”

自顶

【画堂春】(2)

进入高三，时间越发紧张，某天吃饭时妈突然回了家。

“冬也在啊……”
“嗯，林老师每天帮我补习……”

“既然这样，那上下学就让司机接送吧，以后时间紧张，冬也也可以按时吃饭，不然再瘦下去，我可没法向你妈妈交代。”妈笑了。
一个疑惑掠过心头“杨姨和冬也妈认识？”


汤汤从来都不是乖乖听话的小孩儿，她总有各种办法与校医联系。

中考放假，汤汤约我去跑马场，听着她得意地炫耀校医答应同去的消息，我当然……不服气，于是打电话约冬也出门，没想到对方电话始终处于占线状态。


将尘土甩在身后，满场颠簸。
临近黄昏仍不放心她，再次拨打过去。
声波对岸沉默许久。
我心下一凉，却只能吐出“你在哪？”

我用尽所有力气跑向医院。

电磁传播里的声线起伏不定，她在话筒另一端哑了声音。

【画堂春】(3)
她在医院走廊中来回走动，通过同学的帮助联系其他教授医师，咨询病情相关。

一手养大冬也的阿嬷在渔村突发心脏病，由于病情严重，在县城初步救治后送来邬市医院，老人的子女均在外打工，正在回邬市的路上，只有儿媳跟随赶来，如今也是坐在一旁红了眼圈。

“阿嬷现在怎么样……”等她结束一通电话，我坐在她身旁，把买来的三文治和递给她们，然后用短信让哥哥联系自己在医院的同学，请求支援。

“手术刚结束，现在……还得进一步观察。”她揉了揉包装纸，叹口气。

不一会儿，哥哥的朋友来找冬也去与主治医师商量救治方案，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


当晚，三人在走廊中忧心到天明，谁也不知道多项并发症纠缠中的老人是否能熬到日出。

第二天，哥哥和尧之姐从宁市赶回来，守在老人身边，在他们的催促下，我和冬也回了家。

“回家好好休息，我们在这里留着，有新状况电联你。”尧之姐不由分说地动用家长权威，送我们回家。

“会好起来的，会过去的。”晨曦中，我对着身旁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