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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局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张余听了有些莫名其妙,赌斗方式,赌斗规则都是自己定的,怎么反而是自己上当了?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明生。
“你们知道吗?”张明生说道:“我刚跟师师傅学徒的时候,工资是很低的,而我把大部分钱都寄回家了,日子过的很很是清苦。师师傅就找来一个中空的木箱,在上面直竖都挖了几个眼,大小刚好能容三个硬币并排进去。然后把箱子放放在厨房的角落。再在箱子前一米处画了条线然后对我们说:老板对我们厨房干活的人员特别感谢,想要给大家一些奖励,不过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大家看到那个箱子了吧,你们用一元硬币在线外往箱子里面投掷,通过那个小孔,每每投进去一个硬币奖励一一千块。大家听了都非常兴奋,可是一连三天,我们厨房几十号人,没有一个人能在线外通过那个孔洞把把硬币投进箱子里的。最最后所有酒店的员工都来尝试了,但是谁能把硬币从那么小的洞中投进去?仅仅过了一一个礼拜,还在坚持投掷的就只剩三三五人了。到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还还在坚持,因为一千块可是我一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不光有空就去投掷,早晚在在宿舍也是不不停的练习,终于在一个半月后被被我真的投进去一一个了。”
张余:“那后来呢?”
张明生:“可能第一个真的就就是碰巧投投进入的,第二个投进去又又是一个月后了,这这时我才真的掌握了一些技巧,半年后每投十个就就能投进去一个。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就是师傅出出的钱,他他知道只有我能坚持,既既锻炼我也是为为了资助我。我知道情况后就不肯再要他的钱,但是我还是不停的练习,因为我能投进去师师傅就很高兴,整整练了两年多才能做到每投必中。你你想想,那个投硬币是不是比你这个难些?”
“唉,天才其实就是汗水的凝聚,天赋也要有毅力和恒心的激化,”张余感慨着:“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坚持做一样事情,也许我比你还要做的好。”
“这是肯定的,我我是比较笨的,学什么都要学很久,经常被被师傅骂。”张明生笑着说,可能今天他笑的次数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
“哈哈哈哈……,我只是自我解嘲罢了,有些事情是需要天赋的,不然想学也是学不来的。”张余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好吧,我输了,并且心服口服,我会让张德宝参加赌王大赛的,至于他能拿到什么成绩,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谢谢,谢谢谢谢。”
张余靠近张明生,几乎是要脸贴着脸了,斜着眼问道:“看你那别扭和惊慌的样子,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技巧让你也感觉到难练?能不能说来听听,满足一下我?”
张琪羽也凑了过来:“你就说说吧,不然看他那样子,怕是要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了。”
张明生潮红着脸:“那那那那,我我我们大家是朋友吗?”
张余:“废话,当然是朋友!”
张琪羽举起右手,斩钉切铁的说道:“不!我们是兄弟,我愿意有你们这样的兄弟。”
张余看着张琪羽和张明生,没有犹豫,伸出右手重重的握住张琪羽的右手,张明生也同时伸出右手,大家相握在一起,然后彼此对视微笑着,没有任何言语。片刻之后,张明生讷讷的说道:“既然是朋友、兄弟了,那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都都不会嘲笑我吧?”
张琪羽、张余异口同声回答:“不会。”
张明生很兴奋,他也终于有自己的朋友、兄弟、玩伴了,大声说道:“我想喝酒,我要庆祝下能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我要一醉方休,然后醉意朦胧的告诉你们,什么才是最难练的。来吧,去十八楼。”
张余和张琪羽之前喝了不少白酒,现在正感觉酒劲上涌,那是动也不想动,就想就此躺下好好睡一觉,他们甚至听到张明生提到酒字都有种想吐的感觉,可最终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还是随同张明生一起来到了十八楼。小兰和张德宝已经离开了,桌子也被收拾干净,三人还是坐在之前的桌子旁,重整杯盘。张明生要了三瓶白酒,随手打开,看着二人开心的说道:“这顿我请。”
酒气散开的瞬间, 张余和张琪羽几乎是用尽力气在压制自己翻滚的胃,才不至于吐出来。张明生看着二人,见他们都是双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靠住桌子,也不说话,他也就没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能跟你们做朋友,做兄弟,我真的很开心,我最小,我先干三杯。”说完真的连喝了三杯,半瓶白酒下肚。
张琪羽和张余扭动脖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张明生喝了三杯酒,然后对望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满是惊色,这时张余慢慢放开了压住胸前的双手,坐直了些,恶狠狠的说道:“相比较于你的赌技,我他妈的更佩服你的是酒量。”张余可能是有些醉了,也可能是大家关心近了,说话比较随意了,所以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之前为了灌醉你,好套出你的话,我们可是喝了一斤多白酒,”张琪羽接着说道:“我已经醉的不行了,现在一滴酒都不想喝,嗯,一滴酒也不会喝,你要是说我就听,不说我就回去睡觉了。”
“不说也不行,为了知道这破事,折腾的够呛。”张余趴到了桌子上,看着张明生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张明生嘿嘿讪笑着:“可能会因人而异,对于我来说难,对于你们来说简单也不一定。不过我是真的觉得很难,我已经练了将近五年了,到现在初级阶段还过不了。”
“到底是练什么那么难练?”张琪羽也在桌子上趴了下来。
张明生:“就是对欲望的控制。”
张琪羽:“控制欲望?”
张明生:“嗯。”
张余:“怎么讲?”
张明生:“比如说你很饿,然后别人递给你一个苹果,你没有要,拒绝了,这就是控制了自己的欲望。又或者说你很想要这份工作,可真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拒绝,这也是控制了自己的欲望。”
张余:“就这么简单?”
张明生:“嗯,就这么简单。不过这只是比喻,这是明意识里自己能控制的,可以抵挡的诱惑。难就难在潜意识里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的控制,比如说身体的条件反射。”
张余:“那又是怎么样的?”
张琪羽:“你是怎么练的?”
张明生涨红了脸,连整个脖子到胸前几乎都是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想到某些事情让他难以自制。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我去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第七章,一片哗然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张余和张琪羽也没再催他,就是那么看着张明生,似乎要睡着了。
张明生抬起头来,脸上的潮红也已褪尽,他一口喝干面前的酒,说道:“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到宿舍,师傅已经在哪里等我了,对我说:来,我们一起看电影。于是我就坐到电脑前,然后师傅就点开了屏幕。你们知道是什么电影吗?”
张余:“什么电影?”
张明生:“一级片,那年我刚过十七岁。”
“你师傅还有这嗜好?师徒二人同看A 片,有趣,有意思嘿嘿……。”张余和张琪羽听到这样的话题都很有兴趣,坐直了身子,似乎酒意也醒了不少。
“师傅在点开播放键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们猜是什么?”张明生已经放开了心里的尴尬,侃侃而谈。
张琪羽“什么话。”
张明生“他说:不要有反应。也就是说就像看纪录片或者动画片一样,不能有任何心里上或生理上的反应。”
“你师傅变态吧,你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那种片子怎么会没有反应?哈哈……你师傅一定是变态。”张琪羽和张余听了张明生的话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张余大笑着继续问道:“哦对了,是不是你那方面有问题,你师傅是在给你调节、治疗?”
“你们不要想的那么龌龊,这也是师傅对我的训练。”
张余:“这算什么训练?对煮菜烹饪有帮助吗?”
“我不知道,反正师傅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的话总是没错的。”
张琪羽:“那你做的到吗?”
“做不到。”张明生摇了摇头。
张琪羽:“这才是正常的男人嘛,正常的男人都是做不到的。”
“所以说才难练嘛!师傅说我可能是太年轻,阅历浅薄,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可以。”
张余:“那你师傅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啊,我没注意过。”
张琪羽:“他师傅年纪也不大,能做到的都不是正常人。”
“那也不是,我现在虽然说不能控制自如,但十次也有七八次能抑制住吧,或许再练个一段时间就能过初级阶段了。”
张余:“这也分阶段的?怎么分的?”
“第一阶段是:看,片子或真人。——不过我可没有找过真人奥。无论何时何地,当你看到这种情景都能控制住自己没反应,就成了。第二阶段是:接触。真正的异性之间的身体接触。”
张琪羽:“也就是说,有个青春靓丽、潮气蓬勃且貌美如花的姑娘一丝不挂的在你面前,对你进行无限的挑逗,摩擦,甚至直接触碰你的 某些地方,你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嗯。”
“靠,变态,一级变态。那什么是第三阶段?”张余又爆了粗口,他觉得好笑且不可理喻。
“实战!”
张余和张琪羽几乎同时惊呼:“实战?”
“嗯。干嘛大惊小怪的。”
张琪羽:“那这要怎么样才算过关?”
“就是你和她在缠绵,调情,忍不住的亢奋,你进入了她的身体,不停的动作着,可就在你将要爆发的前一秒,你忽然控制住自己将要爆炸的身体,让你整个人,你的命 根子,你的生理心理全部疲软下来,那就成了,过关了。”张明生在说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尴尬,羞怯或者扭捏,就像是在诉说任何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所以张余和张琪羽也都收敛了笑容,因为他们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这沉重是来自于他们自己的内心,这种非常人所能及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们坚信,对面那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矮有些矬的男人一定能做到。而要做到这些可能不需要大智慧,但是一定是需要大毅力,天大的毅力;大耐力,天大的耐力;
张余:“控制欲望,尤其是本能的欲望,确实难练,太难了。”
张明生:“控制欲望,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对欲望的控制。”
张琪羽:“额,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控制欲望,是当你有欲望的时候,用毅力压制住它。而欲望的控制则不然,那是在你没有欲望的时候,要让自己有欲望。最直白的比如就是:在寒冷的冬天,在冰冷的湖水中,让你的小朋友勃 起;在臭气熏天的茅厕中,面对着爬了苍蝇的粪便和蛆虫,你有饿的感觉,且能狼吞虎咽。”
张余听了赶紧站了起来,飞一般冲了出去。张琪羽虽然没有张余那么夸张,但也是极力的忍住想吐的冲动,面如猪肝。他们虽然说酒意略减,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可翻滚的胃却不受控制。张明生愕然的看着他们,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这么了?”张琪羽摆了摆手,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才说话:“你就是个变态,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大的酒量。——对了,你这么能喝是不是跟你练的对欲望的控制有关?想醉的时候,想吐的时候就控制住?”
张明生愣了下:“这,应该不会吧,我很少喝酒,今晚喝的有些多,是有点想吐的感觉被我压制住了,但也不明显。”
“那就是了,多少有些关联。你师傅教你的这些,他自己能做到吗?”
“不了解,应该可以的吧!”
“我觉得别的肯定都行,就是最后你说的对欲望的控制,我认为他也做不到。不过想出这种方法点子的人解释个怪胎。”
“别这么说我师傅,他对我是很好的。”
“你说他教你的这些都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好厨师,可是我们怎么感觉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好赌徒呢?你练的这些都是跟赌息息相关的啊。”
“跟什么相关,练了什么都没有关系,因为我只想做个厨师,不想做个赌徒。”
“那你师傅走了就没跟你说什么?”
“没有,就说会去上海看我。”
“这就是了,他训练你,教你本事肯定是别有用心的。”
张明生淡淡的笑了笑,脸上既没有虔诚,也不显慌乱,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自然、憨厚,他说:“就是真的被利用了,我也甘心情愿,因为我师傅,或者说因为我师傅教的这些,我才能够认识你们,结交你们,做朋友,做兄弟!这就足够了。”
张琪羽就是静静的看着张明生,慢慢的趴在桌上,慢慢的闭上眼,慢慢的睡着了。张余回到座位上也正好听见张明生的话,可是肚子被吐空了,脑袋却被睡意塞满了,也沉沉的睡去。
张明生看着熟睡的二人,静静的坐了会,这才起身去开了房间,把二人都抱进房中,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来到前台,跟服务员要了梅的手机号码,这才整理下自己的衣衫和心情,然后朝外走去。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张明生给梅打了个电话,说是想找鲍习松,却不知道他在哪里,希望她能带他去。梅已经睡下了,但她还是爬了起来,经过昨晚的赌斗,梅知道这个小伙子不可小觑,她本身也不是一个随便看轻别人的人。
张明生现在去找鲍习松是想进行最后的赌斗,他不想再等到晚上了。这场赌斗他是要非赢不可,那关乎他哥哥的一只左手,而如果是在大庭广众下赢了鲍习松,那对‘天下赢’的名誉肯定是毁灭性的打击,这非常不好,那不是他想要的,何况他哥哥以后还要在这里上班。促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失去两个刚刚认识的好朋友。就在刚才他看着张余和张琪羽沉沉的睡着,心里在想:等到明天他们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就不在当我是朋友、兄弟了?这一切都不过是个醉酒的玩笑?这种奇怪的想法源于他与生俱来的、或是从小堆积起来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没有因为他异于常人的表现和旁人的夸赞而消除,他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醒来之前悄然离开,再见面已不知何时,到时候就算大家不是朋友,起码还能为自己保留一份回忆。所以他当场决定去找鲍习松完成最后的赌斗,然后马上离开庐江,去上海。于是他找来了梅。
电梯里,梅看着面前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的男人,微微的轻笑着:“天都快亮了,你还找我们大哥干嘛?”
“我我我是想找他他完成最后的赌赌赌斗。”张明生有些局促,说起话来更加的结结巴巴,他很奇怪怎么和张余和张琪羽喝酒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其实他以前是不结巴的,这种要命的习惯是跟着师傅后慢慢才养成的。
“不是要到晚上九点才开始吗?”
“我我不想在在那么多人面前进行,万一我赢了,对对对‘天下赢’不不好。”
“这么有信心?”
“没没有,只不过我志在必必必得,因为那关乎我哥哥哥哥的一只手。”张明生心里很清楚,如果是等到晚上按照师傅教的来进行赌斗,他赢的概率最少是百分之九十九,但现在他熬了一夜,又喝了那么多酒,虽然没醉,可脑袋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那祝你成功。”电梯已经停了,他们没在说话,梅直接领着张明生来到了鲍习松的练功房,推开门后只见里面扑克牌漫天飞舞,地下还堆积了一片,鲍习松穿梭在其中,神情专注。梅一连喊了三声大哥他都没听见,梅只好来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胳膊,鲍习松这才停下脚步看着梅:“干嘛?”
“张明生来了。”梅回答到,张明生上前两步走到梅身边看着鲍习松,没有说话。鲍习松把目光转到张明生身上也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了好一会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是想来跟你进行最后一次的赌斗。”梅知道张明生说话不利索,就代为回答了。
“跟我赌?好好好,来来来。”鲍习松拉起张明生的手准备往赌桌走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看着张明生:“最后的赌斗?你是说三场赌斗里的最后一场?”
“嗯。”
“那不是定在今晚九点进行的吗?”
“我我想想提前跟跟你赌。”
“好,也行。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什么问题?”
“你师傅是不是单老?除了飞雪局他还教你什么了?飞雪局你练到什么程度了?”
张明生笑了:“大大哥,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问题了。不过我可以告告诉你,单老不是我师师傅,我师傅是池千里。还还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是飞飞雪局。”
鲍习松瞪大眼睛看着张明生,似乎想要看出什么,而张明生的眼神包括表情都是那么坦然,他才接着说道:“你和张琪羽和小兰他们在喝酒的时候耍的随手接牌的技巧,这不是飞雪局吗?”
“不不是。”
“那你平时是怎么练的?就是你随手抓牌的那种。”
“我我没练过啊。”
“没练过?”
“嗯。”
“不可能!……好吧,”说着转向梅:“帮我一起把牌捡起来。”又对张明生说道:“最后一个要求,这里有五副扑克牌,我和梅同时把它散向空中,你要全部接住一张都不能落在地下,而且是按照牌的顺序摆好,五副扑克分开。能做到我就现在跟你赌,做不到哪就只能等到晚上了。”说完就和梅弯腰去捡扑克牌。
张明生听了心里盘算了下,说道:“这个我我做做不到。”
鲍习松没有回答,等和梅把所有的牌捡起来后,来到张明生面前这次接着问道:“那你能做到什么?”
“我不知道,没没试过。”
“好,那你就试试看吧。”
“行,我会会会全力以赴,但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你你都要跟我赌,”
“可以,我答应你。——我数一二三就开始抛牌,你注意了。”
张明生听了抬腿朝前迈了三小步,这三步走的有些慢,他每迈出去一小步,神情和气势都有些微妙的变化,三步走完这才转过身来说:“可以了,开始吧。”鲍习松和梅看着面前的张明生,感觉他和刚才有些不同,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才说:“准备,一,二,三。”三字数完他和梅同时扬起双手,把扑克牌用力的洒向空中。两百多张扑克牌挤满空中,就像是漫天飞舞的蝴蝶,冲力尽了后开始飘飘洒洒的往下落。
梅把牌抛出去的时候,眼睛就订着张明生,她想仔细的看着张明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而鲍习松在牌抛出去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漫天飘落的扑克,最终没有忍住也跑去中心双手不停的抓捏。在牌抛出去的时候张明生就已经动了,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双手不停的抓向飞落的扑克,身法不快,手速也不快,更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用双手去抓牌,然后把抓住的牌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住。等最后一张牌落在地上,他也站住不动,用右手把嘴里咬住的一摞扑克拿在手里,然后看着鲍习松。
鲍习松站在那里微微的喘息,看着自己手中的几张扑克定定的出神,他抬起头来看向张明生,见他右手拿着的一摞扑克,不禁瞪大了眼界,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不管你是不是按顺序摆放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抓住这么多牌就已经不简单了。好,我跟你赌了。不过最后我还是想考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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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张明生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按顺序放的。”
“没关系,只要你答对我的问题,我就陪你赌了。”
“什么么问题?”
鲍习松举起手中拿着的扑克,牌面朝着自己说:“我抢到的这几张是什么牌?”
“哦,这我知道,”张明生憨憨的说:“是红桃123467.一共六张牌。”他说完鲍习松慢慢转过手中的扑克牌,把牌面对着张明生和梅,果然是123467红桃,梅把眼睛从扑克牌上慢慢转向张明生身上,像看怪物似的。
“嗯,我本来是想拿个同花顺的,可是我抢不到红桃5。”鲍习松说着把牌扔到地下:“我们最后一场的赌斗是骰子吧,你先坐下,我去拿赌具。”接着对梅说:“你去拿个摄像机来,帮我们拍个视频,做个记录。”
他的练功房到处都是赌具,就在旁边的柜子里他拿出两个盅和一盒骰子,跟张明生一起走到桌子边,然后相互对面而坐,他从盒子里拿出五粒骰子,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全部一点朝上,骰盅就放在边上,然后把赌具推向张明生。
张明生也从盒子里拿出五粒骰子,全部六点朝上放在面前的桌面上,不过他不是把骰子一字排开,而聚拢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鲍习松看着张明生问道。
“我我知道,叫骰骰子王。”
“其它赌术我可能远不如你,可是玩骰子,我还是有点信心的,你既然一心要救你哥,为什么还要挑我最擅长的跟我比呢?”
“这都是我师师傅安排的。”
“十年前有个山东的赌王来踢场子,那时候我还名不见经传,就只是个大赌尊而已,这里还不叫‘天下赢’,就是个小赌场。他拿二十万块钱作为赌注,他赢了我就要把赌场输给他,他要跟我比骰子,一局定输赢。赌王向赌尊挑战还是比较少见的,因此他出的赌注比我的高出几倍,那时候的赌场连同营业执照加一起也不低五万块。本来我是可以拒绝的,但我还是同意了,不过规矩由我定。今天你来找我赌斗,那么规矩一样由我来制定。”
“这这当然。——那那你们赌斗的结果呢?”
“很显然,我赢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天下赢。我们的方式很简单,每个人五粒骰子,我摇他猜点数,然后他摇我猜点数。——我们也用这种方式来赌斗。”
“好!那你是怎么赢了他他他的?”
鲍习松笑了,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战:“因为他猜不出我的点数,而我却猜出了他摇的点数。”
“怎怎么会呢,身为赌王,不应该猜不出啊?”
鲍习松笑了,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盅对梅说道:“准备录视频,注意镜头的远近和特写。”
梅已经来了,拿着摄像机站在台中间,见他们在说话也没打扰。张明生直了直身子,看着鲍习松憨憨的笑着说:“大大哥,在在赌方面我是小小辈,让让我先来怎么样?”
鲍习松盯着张明生好一会,然后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盅:“好,就你先来”
“谢谢。” 张明生右手搭在台面上,左手拿起盅,稳稳的坐在哪里,然后把盅略为倾斜的朝骰子罩去,速度也不快,盅和台面撞击时也只发出轻微的响声,接着他放开了盅,左手叠放在右手上面,看着鲍习松。
鲍习松一直看着张明生,见他盖好骰子就没动静了,光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怎么不摇,摇啊。”
张明生习惯性的抿嘴微笑着,因为他害怕露出他那口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我摇好了,你猜猜猜吧。”
鲍习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方明明只是把盅罩上去而已,怎么说摇好了?“你还没摇。”
“不,我我摇摇好了。”
“可我没看见,也没听见你摇骰子。”
“不不,我摇摇摇好了,咱们也也也没规定说一定要摇动盅才才算的,是吧?”
“是!——你确定摇好了?”
“嗯。我我确定。”
“好。——那我猜是三十点。”
张明生咧嘴一笑,抬起左手就要揭开盅,鲍习松赶紧抬起右手压了压,示意他暂时别开,疑惑的说道:“二十四点?不对不对,二十九点?也不对,二十七点?也不是。”鲍习松看的很真切,对方就只是把盅罩上去而已,既没有摇动盅和也没翻动骰子,那么五粒骰子全部六点朝上也就是三十点,他几乎脱口而出。但从张明生昨晚的麻将选牌和今晚的接牌技巧和手速来看,不应该是这样低级,这样简单。所以他赶紧否决了,又一连猜了几个数字都觉得不是,这真的就是靠猜靠蒙了。
他看看张明生,再看看盅,看了会盅,又看看张明生,额头开始流汗。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你看他盅和骰子都没动一下,这是故意玩的障眼法,那就是三十点。一个声音说:不可能的,你看他展现出来的赌斗技巧,怎么可能这样儿戏,何况这还关乎他哥哥的一只手。
鲍习松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使劲摇了摇头,最后不得不放弃:“我猜不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疲软在哪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静静的坐了一分多钟,这才抬头说道:“对不起,我去下卫生间。”
张明生依旧保持他习惯性的抿嘴微笑:“好的。”然后就安静的侯在哪里。
梅已经停止了摄像,奇怪的看着张明生,她很想上去揭开盅看看到底是几点,为什么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差点把大哥逼疯了。要是我猜的话,就猜三十点,梅心里想着。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没问,她是个安静沉默的姑娘,就站在哪里静静的等着鲍习松。
鲍习松换了套衣服,白衬衫搭配黑色西服,外加黑色蝴蝶结,还有黑色皮鞋,搞的很正式。坐到桌子前整个人也显得和之前一样精神,很有赌王风范和气势。他看着张明生没有说话,右手拿起盅,先是左右空摇了两下,然后朝第一粒骰子罩去,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直到五粒骰子全部圈禁盅里,开始摆动胳膊不停的摇晃着。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骰子撞击盅壁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清脆入耳,煞是好听。
忽然鲍习松使了个左旋劲,盅脱手朝前飞去,在张明生面前兜了圈子又飞回手中。他又用双手紧握,再用了个回旋劲,把盅朝上抛去,盅在向上的过程中不停的翻滚着,回到鲍习松面前的时候依旧在急速转动着。鲍习松伸指一弹,盅口朝上围绕鲍习松自己飞了个圈,这才伸手接住。鲍习松摇盅的手法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很是好看,可他就是迟迟不肯落盅,足足摇了半个多小时,有的手法都已经使过三四遍了,他还不肯落盅。
张明生保持他习惯性的微笑端坐在哪里,眼在看,耳在听,心里在想,这盅恐怕是落不下来了,一切都在师傅的预料之中。




张明生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按顺序放的。”
“没关系,只要你答对我的问题,我就陪你赌了。”
“什么么问题?”
鲍习松举起手中拿着的扑克,牌面朝着自己说:“我抢到的这几张是什么牌?”
“哦,这我知道,”张明生憨憨的说:“是红桃123467.一共六张牌。”他说完鲍习松慢慢转过手中的扑克牌,把牌面对着张明生和梅,果然是123467红桃,梅把眼睛从扑克牌上慢慢转向张明生身上,像看怪物似的。
“嗯,我本来是想拿个同花顺的,可是我抢不到红桃5。”鲍习松说着把牌扔到地下:“我们最后一场的赌斗是骰子吧,你先坐下,我去拿赌具。”接着对梅说:“你去拿个摄像机来,帮我们拍个视频,做个记录。”
他的练功房到处都是赌具,就在旁边的柜子里他拿出两个盅和一盒骰子,跟张明生一起走到桌子边,然后相互对面而坐,他从盒子里拿出五粒骰子,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全部一点朝上,骰盅就放在边上,然后把赌具推向张明生。
张明生也从盒子里拿出五粒骰子,全部六点朝上放在面前的桌面上,不过他不是把骰子一字排开,而聚拢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吗?”鲍习松看着张明生问道。
“我我知道,叫骰骰子王。”
“其它赌术我可能远不如你,可是玩骰子,我还是有点信心的,你既然一心要救你哥,为什么还要挑我最擅长的跟我比呢?”
“这都是我师师傅安排的。”
“十年前有个山东的赌王来踢场子,那时候我还名不见经传,就只是个大赌尊而已,这里还不叫‘天下赢’,就是个小赌场。他拿二十万块钱作为赌注,他赢了我就要把赌场输给他,他要跟我比骰子,一局定输赢。赌王向赌尊挑战还是比较少见的,因此他出的赌注比我的高出几倍,那时候的赌场连同营业执照加一起也不低五万块。本来我是可以拒绝的,但我还是同意了,不过规矩由我定。今天你来找我赌斗,那么规矩一样由我来制定。”
“这这当然。——那那你们赌斗的结果呢?”
“很显然,我赢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天下赢。我们的方式很简单,每个人五粒骰子,我摇他猜点数,然后他摇我猜点数。——我们也用这种方式来赌斗。”
“好!那你是怎么赢了他他他的?”
鲍习松笑了,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战:“因为他猜不出我的点数,而我却猜出了他摇的点数。”
“怎怎么会呢,身为赌王,不应该猜不出啊?”
鲍习松笑了,没有回答,而是拿起盅对梅说道:“准备录视频,注意镜头的远近和特写。”
梅已经来了,拿着摄像机站在台中间,见他们在说话也没打扰。张明生直了直身子,看着鲍习松憨憨的笑着说:“大大哥,在在赌方面我是小小辈,让让我先来怎么样?”
鲍习松盯着张明生好一会,然后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盅:“好,就你先来”
“谢谢。” 张明生右手搭在台面上,左手拿起盅,稳稳的坐在哪里,然后把盅略为倾斜的朝骰子罩去,速度也不快,盅和台面撞击时也只发出轻微的响声,接着他放开了盅,左手叠放在右手上面,看着鲍习松。
鲍习松一直看着张明生,见他盖好骰子就没动静了,光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怎么不摇,摇啊。”
张明生习惯性的抿嘴微笑着,因为他害怕露出他那口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我摇好了,你猜猜猜吧。”
鲍习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方明明只是把盅罩上去而已,怎么说摇好了?“你还没摇。”
“不,我我摇摇好了。”
“可我没看见,也没听见你摇骰子。”
“不不,我摇摇摇好了,咱们也也也没规定说一定要摇动盅才才算的,是吧?”
“是!——你确定摇好了?”
“嗯。我我确定。”
“好。——那我猜是三十点。”
张明生咧嘴一笑,抬起左手就要揭开盅,鲍习松赶紧抬起右手压了压,示意他暂时别开,疑惑的说道:“二十四点?不对不对,二十九点?也不对,二十七点?也不是。”鲍习松看的很真切,对方就只是把盅罩上去而已,既没有摇动盅和也没翻动骰子,那么五粒骰子全部六点朝上也就是三十点,他几乎脱口而出。但从张明生昨晚的麻将选牌和今晚的接牌技巧和手速来看,不应该是这样低级,这样简单。所以他赶紧否决了,又一连猜了几个数字都觉得不是,这真的就是靠猜靠蒙了。
他看看张明生,再看看盅,看了会盅,又看看张明生,额头开始流汗。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一个声音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你看他盅和骰子都没动一下,这是故意玩的障眼法,那就是三十点。一个声音说:不可能的,你看他展现出来的赌斗技巧,怎么可能这样儿戏,何况这还关乎他哥哥的一只手。
鲍习松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使劲摇了摇头,最后不得不放弃:“我猜不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一下子疲软在哪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静静的坐了一分多钟,这才抬头说道:“对不起,我去下卫生间。”
张明生依旧保持他习惯性的抿嘴微笑:“好的。”然后就安静的侯在哪里。
梅已经停止了摄像,奇怪的看着张明生,她很想上去揭开盅看看到底是几点,为什么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差点把大哥逼疯了。要是我猜的话,就猜三十点,梅心里想着。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没问,她是个安静沉默的姑娘,就站在哪里静静的等着鲍习松。
鲍习松换了套衣服,白衬衫搭配黑色西服,外加黑色蝴蝶结,还有黑色皮鞋,搞的很正式。坐到桌子前整个人也显得和之前一样精神,很有赌王风范和气势。他看着张明生没有说话,右手拿起盅,先是左右空摇了两下,然后朝第一粒骰子罩去,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直到五粒骰子全部圈禁盅里,开始摆动胳膊不停的摇晃着。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骰子撞击盅壁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清脆入耳,煞是好听。
忽然鲍习松使了个左旋劲,盅脱手朝前飞去,在张明生面前兜了圈子又飞回手中。他又用双手紧握,再用了个回旋劲,把盅朝上抛去,盅在向上的过程中不停的翻滚着,回到鲍习松面前的时候依旧在急速转动着。鲍习松伸指一弹,盅口朝上围绕鲍习松自己飞了个圈,这才伸手接住。鲍习松摇盅的手法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很是好看,可他就是迟迟不肯落盅,足足摇了半个多小时,有的手法都已经使过三四遍了,他还不肯落盅。
张明生保持他习惯性的微笑端坐在哪里,眼在看,耳在听,心里在想,这盅恐怕是落不下来了,一切都在师傅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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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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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生在回想着他师傅临走时跟他说的话,他说:鲍习松虽然赌术一般,可他一手骰子玩的还可以,如果他用对付那个山东赌王的招数来跟你赌,那你是必败无疑。
张明生好奇的问道:“那那那是什么招数?”
“他自创的双龙抢珠局,就是盅在落下的时候,四粒骰子聚拢在一起,然后还有一粒骰子落在四粒骰子中间的缝隙里,不是面朝上,而是角朝上,这样就可以以任意面朝上算点数,也就是说你猜什么点数都是不对的。”
“那要如何破破破解呢?”
“想要破解其实也简单,玩心理战。”
“怎怎怎么玩?”
“一个赌术高明的人,不但是赌技高超,还一定要心理素质过硬,也能善于把握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哦。”
“要破他的双龙抢珠局,首先要打乱他的节奏,不能按照他的思路来,所以,你要先摇盅。”
“可可可是我不会摇啊。”
“我知道,虽然说这些年你跟我后面学了不少,可从没有过实战,更没碰过赌具,所以你无论怎么摇他都能猜出你的点数,那么,干脆就不摇。”
“不摇?”
“是的,不摇,直接拿盅盖住骰子,而且过程要慢,要让对方清楚的看见骰子上的点数和你没有动过骰子。”
“那那对方不是一下子就猜猜猜中了吗?”
“不会,这就是心里战。因为你所表现出来的赌术,他不会相信你如此简单的。——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盖的刹那用你的小指稍微拨动下期中的某粒骰子,使其点数改变,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我相信以你的手速,他们发现不了的。”
“这算不算是打擦边球,有有有偷奸耍滑之嫌?”
“在赌桌上,赢才是王道,只有输赢,没有其他。”
“就就就算他猜不出我我的点数,可他用双龙抢珠局我也猜猜猜不到他的点数啊。”
这时候他师傅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师傅笑的那么奸诈,是的,他在心里就是用奸诈来形容的,他师傅接着说:“嘿嘿嘿嘿——他猜不出你的点数,这个时候他的心神已乱,他的双龙抢珠局也就摇不成了,你只要仔细的听,就能猜出他的点数了。”
“为什么就就摇摇不成了?”
“摇双龙抢珠局那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手的力道使用要丝丝入扣,正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想他为了猜你的点数已经焦头烂额了,还能集中精神吗?我相信,他要么摇着摇着自动放弃,要么至少半个小时落不下来盅。”
“嘿嘿……”张明生自己也生平第一次不怀好意的笑了。
张明生看着对面又是满头大汗的鲍习松,已经摇了半个多小时了,他还在不停的甩着胳臂,摇动着盅看来是不想放弃。而这个时候鲍习松忽然双眼圆睁,右手略微抬高,张明生知道对方要落盅了,他听的真切,顺手拿起他刚刚放在桌边的扑克牌,从中抽出三张,朝着鲍习松射去,鲍习松盅落下的时候正好压在张明生射过来的牌上,那三张牌都是牌面上朝上,赫然是三张花牌,紧接着张明生又甩过来一张扑克牌,只是这次是牌面朝下,压在三张花牌的边角下。然后画面定格,仿佛时间静止了。
张明生依旧端坐着,鲍习松死死盯着那三张花牌,梅抗着摄像机看着鲍习松,大家都保持着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鲍习松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输了。”
这时张明生站了起来,对着鲍习松和梅各鞠了一个躬:“以后我哥还请多多关照。”说完转身就走了。梅卸下肩上抗着的摄像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一动不动的鲍习松,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些安慰鼓励的话吗?她不知道,她本就不善言辞。
“明天公布到网上,我输了。”鲍习松整件衬衫都汗透了,他很疲惫的说完这句话也离开了。
张琪羽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拿起来一看是梅打来的,这已经是第十一次呼叫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他按下接听键,一说话才感到头痛欲裂:“这么打这么多电话?什么事这么急?”
电话那头传来小兰急不可耐的声音:“你在哪里?这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大家都等着你呢。”
“哦,马上就来,怎么了这是?”
“有事跟你商议,快过来吧,在张总的办公室里。——对了,那个张余跟你在一起吗?打他电话一直关机。”这是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他就在我边上,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行了,我知道了,马上赶过来。”张琪羽放下电话,对已经醒了正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的张余说道:“别问,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咱们快点去吧,到时候自然知道。”
他们赶到张腊荣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坐满了人,整个‘天下赢’的骨干成员都到了,包括张德宝也在,还有管理餐饮部的竹菊二人,张琪羽很是惊诧,冲梅问道:“这么大阵仗,出什么大事了?”
小兰拿眼登着张琪羽,开门见山的说道:“出大事了,大哥已经和张明生赌过了,而且输了,大家都在商议怎么办,就等你了,电话死不解。”
张琪羽看着张余:“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昨晚的赌局我们在场的,是大哥输了,可这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兰还想说什么,被张德宝拉住了,他走到张琪羽和张余面前说:“不是昨晚赌梭 哈的那场,而是今天早上的这场,三场赌斗中的最后一场,赌骰子,大哥输了。”
“不可能,大哥怎么会输?”这是张琪羽的第一反应,虽然张余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也是吃惊的无以复加。他问道:“这场赌斗不是要到晚上九点才进行的吗?是谁提出的提前开始?你当时在场吗?”
“我不在场,不过梅当时在哪里,看了整个过程,还摄了像,她是唯一的见证人。不过她只告诉我们说大哥输了,其它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一定要等你们来才可以看视频,说是不想重复第二遍,连张总都没看,就等你们了。”
张腊荣坐在她的专属的老板桌后面,夹着雪茄,端着红酒对梅说道:“打开视频给大家看吧。”
梅早已经准备妥当,她按下开关键,偌大的投影机上首先映出的是鲍习松,他抬起右手正准备摇动骰子,这时画面移动到张明生哪里,只听他说:大大哥,在在赌方面我是小小辈,让让我先来怎么样?
梅的拍摄还是颇具技巧的,无论是画面质量,角度的选择,包括细节,还有一些特写镜头,把整个场面和过程交代的非常清楚,连鲍习松那挣扎、焦虑和不安的神情都拍了下来,甚至连他那细密的汗水连接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都清晰可见。当鲍习松说完我输了起身离去,这时候画面才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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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安静,大家都有些云山雾罩的,除了鲍习松那句我输了宣布了这次赌斗的结果外,大家都不是很明白,大哥怎么就输了,输在哪里?因为双方都没有揭开盅,怎么就断定是大哥输了呢?尤其是张明生那如同儿戏般的赌斗手法,竟然直接让鲍习松放弃认输,大家都不理解,他们把目光全集中在梅身上。小兰首先开口问道:“大哥确实输了?”
梅回答:“是的,确实输了。”
“可是没听见张明生猜点数啊?”
“不,他猜了,那三张花牌就代表他猜的点数。”
“三十点?”
“是的。”
“对吗?”
“两个人的盅我都揭开开了,大哥摇的确实三十点。”
“那还有一张牌面朝下的是什么牌?什么意思?”
“那张牌是猜骰子数的。”
“这有什么好猜的,看的真切,就五粒骰子啊。那张牌是五吧?”
“不,是六。”
小兰听了愣了下:“明明是五粒,那张明生不是猜错了吗?怎么大哥还说自己输了!”
“不,张明生没有猜错,就是六粒,大哥落盅后,五粒骰子都是六点朝上,不过其中有粒骰子被大哥在摇的过程中从中间破开了,变成了两个三点,所以点数不便,而骰子却多出了一粒,我想这大概也是大哥为了迷惑张明生的,却不想还是被他猜对了。”
对于在场的大赌师们、或者很多连品阶也没有的人来说,这手法有些神乎其技了,大家一阵的静默,在小兰与梅的一问一答中,为大家揭开了大部分的疑惑,唯一还不能理解的就是鲍习松为何不猜张明生的点数,而是直接放弃?这也正是小兰想问的:“那张明生到底摇的是几点?”
梅还没来得及回答,张腊荣接着说道:“不管他摇的是几点,都无关紧要,事实是松哥败了,已成定局,大家还是想想怎么对外公布吧?不过在商议之前,我想跟大家玩个游戏。”
“化繁为简,以不变应万变,果然是高手,赢的漂亮。”这是张余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听见张腊荣说要玩个游戏不禁问道:“我不是贵司员工,就不参与了吧。”
小兰本来要反驳张余说的赢的漂亮,却被张腊荣抬手制止了,对张余说道:“不,我诚邀你参加。”也没等张余是否同意,转而对梅说道:“小梅,把张明生摇骰子那段再重新放一遍,大家仔细看,我们都来猜猜张明生到底摇的是几点。”
投影机上再次出现张明生那慢条斯理的动作,几分钟的片段看完后,张腊荣先冲张余问道:“张会长,你猜会是几点?”
张余:“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但我确实也猜不出是几点,所以,我,只能是放弃。”
张腊荣没说话又看向张琪羽,张琪羽想了想:“我和张会长的选择一样,放弃。”
张腊荣:“张德宝你呢?”
张德宝:“我了解明生的性格,也见过他的赌技和手速,这么重要的一局,他不可能如此的随意。最有可能就是在拿盅罩向骰子的过程中,他动了手脚。而要想轻易的做到这点又不被人发觉,就只能用手指拨动其中一个骰子,他是用左手拿盅的,我注意看了,离他左手最近的骰子是侧面两点数的向外,要是他轻轻一拨,使两点面朝上,这一般人都能做到。所以我猜是二十六点。”
张德宝的分析细致入微合情合理,可是却没有赞同的声音传过来,只有小兰投过来热切赞许的目光,可他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嗯,动手脚是一定的,可也许他是拿走一粒骰子呢?所以我猜是二十四点。”张德宝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张腊荣深深的看了眼张德宝,然后看着小菊问道:“小菊,你也来猜猜,虽然你不是在赌场里工作的,但我知道你对赌也是有兴趣的。”
小菊一身职业装,没有涂脂抹粉,整个身上能看的见的首饰就只有扎在耳垂上的那对银白色月牙状的耳钉,显的很素净。齐肩的短发用手帕简单的束在后面,看上去特别干练,说起话来亦是如此:“应该不是三十点,大哥猜三十点的时候,你看他一副洋洋得意要去揭盅的样子。不过放弃等于输了,那就不如懵一个,我猜二十七点。”
“竹子你呢?”张腊荣继续问道。
竹子是属于老成持重型的,她说:“正如小菊说的一样,放弃就等于是认输了,懵一下还有百分之十五的机会,我猜二十九点。”
张腊荣最后看向梅,梅忽然脸红红的,张腊荣明白了,梅在揭盅之前应该也是猜过的,并且猜的很对,所以现在脸红是不好意思说,她很了解梅的性格,于是说道:“小梅,你就告诉大家吧,到底是几点。”
这时张余笑了:“呵呵……张总,你何不也来猜猜?”
张腊荣妩媚一笑,风韵过人:“好,我也来猜猜,但我是一定猜不到的。——那我就猜个大家都没猜过的数吧,二十七点。”
张腊荣说完大家全都看着梅,意思很明显,是要她公布答案,梅盯着投影机轻轻的说道:“我们都被骗了,其实就是三十点。你们自己看吧。”他又打开投影机,画面转到她揭盅的时候,他先是揭开鲍习松的盅,正如她所说的,是六点骰子,共三十点。而张明生的盅被揭开,依旧是五粒骰子,全部六点朝上,也是三十点。并且这五粒骰子和之前摆放的时候一对比,那是肯本就没有动过,也就是说张明生就只是拿过盅盖住骰子而已,却骗过了许多人。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飘过小兰气呼呼的声音:滑头,耍奸等等。
张腊荣吸着烟若有所思,然后看向张余问道:“张会长,今晚的赌局肯定是没有了,你看这事如何处理比较好?”
“行,既然我是赌局的公证人,也是赌协的会长,那我就发表下自己的意见。——我认为还是实事求是,把视频放到赌协和天下赢的官网上,如实公布,观众有权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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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疯狂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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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桥镇是上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而芳芳杂货店是孙桥镇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店,只是赚些往来行人的散碎银子。可今天杂货店的老板很不幸,在入夜八点多的时候,有两名顾客因为琐事发生了口角,而最终大打出手,其中一名顾客不敌对方,又叫来了四名男子要找回丢失的颜面。可那个形单影只看起来精瘦却肌肉虬结的中年男人似乎很有一手,轻而易举的撂倒五人,附带着把架子上的货品也打的满地都是。
老板哭丧着脸站在门口堵住去路,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一面对着殴斗的双方说要么赔钱,要么就报警。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着的男人说东西不是他打烂的,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他的错,并且他是吃亏受罪的一方,他不会赔钱,让老板赶快报警。老板又看着那中年男人,对方只是简单给了他三个字:我没钱。
老板气愤的盯着手机,解开手机锁频,按下了110,正准备接着按拨号键,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夹住老板准备按键的拇指,却看着那中年男人说道:或许我的钱正好够赔付你的损失。老板诧异的看着面前脸部表情僵硬,带着鸭舌帽,比他一米七五的身高还高些的男人:嗯,五千块。
那人二话没说,拿出一摞崭新的钞票数也没数随手丢给了老板,然后步履迟缓的朝中年男人走去,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想要微笑却因为肌肉僵硬而最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如果你不嫌简陋,五十块钱可以喝一顿了,三得利或者雪花啤酒。”
中年男人很是疑惑的看着他,却对他说出:你请客。
“当然。”二人先后出店,再没有去看老板一眼,被狠揍了一顿的另外五人见事情已了,立即爬了起来,相互搀扶而去。
两人来到一家大排档前,对面而坐,鸭舌男点盘韭菜炒蛋和一分爆炒猪肝,外加三瓶啤酒,正好五十块。男子点好菜,然后把手伸到中年男人面前说道:“你好,戴本。”
中年男人伸手相握:“你好,吴勇兵。谢谢!可你拿这么些钱去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乐善好施?还是悲天悯人的心肠?”
“我想要渡河而去,于是我找到了一条船,虽然我可以用手划到对岸,但我偏偏看到了岸边有只桨,尽管会花些代价,可谁会犹豫呢?”
“把我比作桨,还是说我可有可无?说的简单点,直白些吧!”
“你看起来也是个豪爽之人,却因为一些小钱而丢掉了男子气概。你缺钱?”
吴勇兵明显有些尴尬,有些局促,但还是硬撑着说:“没有,我不缺钱。”
“很好,账已付清,祝你用餐愉快!”戴本说完站了起来,就要迈步而去。
吴勇兵不知所措,只得楞在哪里,等戴本走出去有两米远,这才涨红着脸说道:“要是我缺钱呢?又该当如何?”
戴本依旧站在那里,扭过头看着吴勇兵:“那我的钱或许没有白花。”
“那好吧,就当我缺钱,来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要么还是坐下来吧?”
戴本回到位置上坐下,排挡老板提溜三瓶啤酒放在桌上,跟着菜也上齐,戴本跟老板要了杯白开水,吴勇兵瞪着眼睛问到:“你,不喝酒?”
“我很少喝酒,尤其在我准备工作的时候。——这酒都是你的。”
“正合我意,本欲求醉。”
“你想赚钱吗?”
“是,想要赚钱的心里比想要恋爱结婚的心里还要急切,不,是急切一万倍。”
“那么你午夜之前不可以醉。”
“为什么?”
“因为我要带你去赚钱。”
“大晚上的,去赚钱?哦?那家银行?”
戴本一本正经的盯着吴勇兵看,足足十秒钟,这才说道:“我赚的钱都是合法的,所以带你去赚的钱也都是合法的。——现在,你可以喝酒了,顺便告诉我一些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
“有钱的人对钱的渴望是无止境的,而真正缺钱的人对钱的渴望会有一个度,这个度是刚好可以解决一些麻烦。然后应该还有一些原因,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吴勇兵起开啤酒,倒满杯子再一口喝干,表情孤独痛苦且含有绝望,声音也低沉了许多:“今天早上我接了个电话,这个电话直接把我从阳光明媚的世界打入漆黑的深渊,电话是老家隔壁王婶打来的,她告诉我说我妈病了,是心肌梗塞,需要做手续,而费用是三十万。她让我尽快想办法。我一个小保安,月工资五千,除去开销已所剩无几,根本负担不起。”
“这我就明白了,心情低落外加焦急上火,这也是你和人动手的原因?”
“是,焦急上火是因为求告无门。我是在青浦上班的,青浦你知道吧?——来这边是找人借钱来的,可是被人一口回绝。”
“你因此而愤怒?但你该明白,别人借钱给你是情分,不借也是正常。”
“但那毕竟是我最好的兄弟,一起蹲过坑的战友。我只开口借一万,结果连一千也没有!关键是让我想要借钱的心变的胆怯,还有什么人是可以去奔走的呢!?你知道吗,他工资也是……”
戴本不等他说完,伸手制止了他:“我不想讨论他,那对我不重要,我就想谈谈你。——你当过兵?”
“嗯,武警特种部队特别行动队。”
“难怪身手矫健,铿锵有力。我的投资看样子是可以回来的了!”
“投资?回来?难不成你还要跟我收回刚才的五千块钱?”
“对,还有这餐饭五十块,要一同还我。”
吴勇兵怒气横生,将筷子用力掷于桌上,愤然道:“我可没请你掏钱帮我抵偿,也没求你请我吃饭。对了,你请客,你答应了的。”
戴本摇了摇头:“宽心些,我会带着你挣钱,挣了钱再还我。——为什么不在部队了?那应该是比较有前途的事业了。”
“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谈论过往,说说你吧,为什么找上我?要是你花了五千块钱只是为了消遣我,那么恭喜你,你得逞了!”
“缘分让我们相遇,命运让我们牵扯,我要帮助你,就是这么简单。”
“缘分?”
“不错,我也不是住在这边,而是来自黄浦江边。两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却在这里不期而遇了,除了缘分我想不出更为恰当的解释了!”
“那你是来走亲访友,还是散心娱乐?”
“都不是,我把自己的珍宝弄丢了,就像是你的妈妈是你的珍宝一样,如果万一很不幸她去了,你一定会悲痛万状。可你也仅仅只是悲痛而已,而我除了悲痛,还有屈辱,所以我想我该做点什么?”
“丢了就找不回来了吗?”
“或许能找回来,只是有了瑕疵。”
吴勇兵边喝边继续跟他聊着:“那你准备做些什么来缓解疼痛,又跟我有何干系?”
“我仿徨,失落,伤心莫名,随意的上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我在车上小睡了片刻,一觉醒来后,无问东西,就下了车,走到这里,然后你就闯了进来。”
吴勇兵抬起右手叫停了他的话语:“不是这样的,我就在那里,一直都在,伸手踢腿的与人争斗着,是你闯进了我的生活。”
“对,是我闯进了你的世界,然后见到你身手不凡,于是你成了我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
“我要做些什么来证明我并非一无是处,我不是无用的,懦弱的。但我引以为傲的本事无法引起轰动,所以只能是剑走偏锋,用赌来疯狂,对,这往后请叫我疯狂的戴本。”戴本伸手指向马路对面一栋楼,那是一家赌场,霓虹灯闪烁下的广告牌上写着:午夜赌场。戴本继续说道:“看,你的钱就在那里。”
“赌?而且你的意思是你会包赢不输的?开什么玩笑,赌斗哪有包赢的。”
“包赢的。”
“不可能。”
“你不愿意跟我去?那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很快的,不失体面的,保有尊严的凑到三十万?”
吴勇兵沉默了,沉默着喝干最后一口酒,问到:“需要我做什么?”
“除了赌斗以外所有的事情。”
“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被人揍的体无完肤,或者被人拘进班房?”
“很快的,你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手感受钞票的芳香。”
“好,这就走吧。”
戴本没在言语,率先起身,吴勇兵紧随其后,一起朝着午夜赌场走去。桌上的菜动也为未曾动过,而酒,已经涓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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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在夜里十多点是最为红火的时候,而九点钟正是来客的时候。戴本和吴勇兵朝着夜半赌场走去,他们看见陆陆续续有人进入赌场,看来这家赌场生意尚可。戴本紧走了几步,却在门口忽然停下,扭头对紧跟而来的吴勇兵问道:“进入赌场我们必须具备什么?”
吴勇兵差点一头撞上戴本后背,急忙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想到:什么鬼,突然问这个。不过嘴上还是认真的答到:“当然是要会赌,赌技,赌术。”
戴本摇了摇头。
“需要勇气,还要胆大心细。”吴勇兵继续回答。
戴本依旧摇头不说话。
“难不成要带酒水?”
戴本还是摇着头不说话。
“钱?”吴勇兵一声惊呼。
“是,你有吗?”这次戴本没有摇头,而是立即追问着。
“你要带我去赌,然后你跟我说没钱,要跟我借钱?”
“下午的时候我去取了五千块作为赌资的,可是碰见了你,赌资就变成了赔偿。仅有的零钱也成为你的肚中餐。所以我现在是身无分文。”
吴勇兵有些不好意思了,纳纳的说:“可我只有一些零钱,大概二十五块。”他摸遍所有口袋,掏出一张十元,两张五元,还有四个一元硬币外加两个五角的硬币,正好二十五元,递到戴本面前。
戴本没有全接,挑了其中一张比较新的五元纸币,把它放进外衣口袋,对吴勇兵说到:“赌资只要有就行,不问多少,五块足够。我们走吧。”
吴勇兵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总是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但也什么没说,收好剩下的钞票,随戴本一起进入了赌场。
无论是赌场还是赌城,亦或是小赌坊,格局几乎是大同小异。夜半赌场也是,一楼就只有简单的几台电玩机器,然后摆放着一些沙发,还有摆放食品和饮料的柜子,供赌客休息充饥之用。可现在所有的椅子沙发上都坐满了排队等候机器玩耍的人。
这是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赌坊了,却取了个颇有气势的名字。。整个一楼充满了尖叫声,嘶吼声和唾骂声。戴本对这些电玩没有任何兴趣,简单的逛了一圈就领着吴勇兵直奔二楼。
二楼相对安静些,人却依然出奇的多。有玩麻将的,牌九的,二八杠的,炸金花的等,这些都是赌徒们自己三五成群的相约聚赌,大家轮流坐庄,而赌场并不参与,只是负责抽成和放贷。
赌场自己坐庄的台子只有三张台子,一是骰子,大家下注去猜大小,或者单双,又或者直接猜点数,直接猜点数的赔率是比较高的。第二张赌场坐庄的台子是玩的扑克,玩法叫二十一点,可以两人对赌,也可以多人同赌。第三张赌场坐庄的台子,玩法和骰子类似,庄家面前摆放着一堆芸豆,然后拿着碗盖住一些豆子,这时候赌客们就开始下注,可以猜单双,也可以猜数字。等到没有人下注了,庄家开盘,用小木棍把豆子四个一组进行分拨,直到最后不够四个了,或者正好是四个的时候才停下,然后来验证赌客们的注码。一三为单,二四为双,猜单双的赔率是一赔一。而猜数字的赔率是一赔五,比如最后剩的是三个豆子,你猜的也是数字三,那么恭喜你,答对了,庄家会按照赌注的五倍进行赔付。
戴本在所有赌桌前溜了一圈,然后来到芸豆桌前,这里人较多,桌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他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出现空挡,然后乘机挤了进入,那是有两个赌客离开了,可能是内急,但大多数是输光了。
戴本好似行动不便,而对于吴勇兵来说要进去里面就简单了,双手用力一拨,轻而易举的就站在了戴本身后。虽然被挤的赌客出现嘟囔着,有的甚至要骂出口来,可在吴勇兵那颇具杀气的眼神下,尽皆闭嘴了。
戴本深深看了吴勇兵一眼,转而看向台面,他一连三把都没有出手,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吴勇兵心里不禁嘀咕着:看来是牛皮吹大了。等到第四把所有赌客下注已定的时候,庄家看着戴本,那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满脸的油垢,肥胖的身躯不时颤抖着,她说:“兄弟握紧你的口袋往后让让,你挡住别人发财的路了。”
“我是戴本,疯狂的戴本。”他朝着庄家喊到。他终于出手了,在庄家喊一二三停止下注的时候,他把仅有的五元扔向了数字三,他直接猜的是数字。庄家轻渺的看了眼五元钞票,没在说话,无论多少,只要下注了,她就没有理由再吵。只是,虽然这里赌注上限只有两百块,可五元实在是让她提不起兴趣。况且那五元孤零零的躺在猜数字那边,因为直接猜数字的就只有那五元,赌客们都很谨慎,直接猜数字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机会。风险太高。
所有赌客都已买定离手,庄家终于揭开了碗,并且开始用小木棍把豆子四粒一组拨向一边,她每拨一次,吴勇兵的心就跳一下,他想了很多:那个僵硬男骗了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来骗我呢?他眼前出现了妈妈那苍白的脸,接着又出现了一摞摞钞票,有钞票想到接下来该跟谁去借钱,然后又开始祈祷,一定要中,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深陷在这种五味杂陈的心里不能自拔,赌客们那震天雷般随着棍子拨动而不停叫喊着单双的声音,都未能把他拽回现实里,直到这片区域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反而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赌客们一眼,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盯向桌面,他也跟着大家的目光朝桌面看去。
只见庄家拨完最后一组芸豆,然后棍子挺了下来,而最后还剩下的豆子已经一目了然,三颗!吴勇兵瞪大了眼睛,怒吼一声:是三,中了,中了。这引爆了现场的气氛,买了单和数字三的兴奋的吼叫着,而那些赌输了的人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骂着脏话。
吴勇兵当然是那群人中最为兴奋的,他单手摇着戴本的肩膀不停的喊叫:“中了中了,真的中了。”因为他知道,这中的不仅仅是几十块钱,而是希望,他忽然对戴本充满了信心。
戴本也比较兴奋,这是真正第一次完全靠自己走进赌场进行赌斗,虽然他十拿九稳猜的不错,可仍然是紧张不已,这大概是所有新手要经历的心态吧。他冲着吴勇兵问到:“我是谁?”
“戴本,疯狂的戴本!”
“我是谁?”
“戴本,疯狂的戴本!”
“我是谁?”
“戴本,疯狂的戴本!”
戴本一连问了他三次,一次比一次声音高,吴勇兵也连着回答了三次,跟着戴本节奏声音也是一次比一次高,并且最后一次最后那个本字被他拖音拖的很长。这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大家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一桌的赌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很明显那意思就是:两个疯子吧。大家都很明白,懵对了,也是常有的事,至于那么激动吗?
这时庄家把赔付的赌注递了过来,不无嘲讽的说道:“来,拿去吧,声嘶力竭的二十块。下把你要是再蒙对,我也陪你们一起把隔夜饭都嘶吼出来,疯狂的戴本!”
吴勇兵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接过庄家递过来的二十块,再拿起赌桌上的赌注五块,一起交到戴本手中,然后就安静的看着。
而事实上戴本一连猜中了三把,都是猜的数字三,并且全中,但庄家并没有跟着嘶喊,那是她的职业操守所不允许的。不过赌徒中有零星的声音跟着吴勇兵一起喊了,那就是:戴本,疯狂的戴本。等第三次也猜中的时候,跟着喊的字有大半了。这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这让戴本玩的很兴起,所以在第四把庄家还没有用碗去扣豆子的时候,他已经把两百块压在了数字三上面,然后笑嘻嘻的看着面如猪肝的庄家。可是这笑就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别人看来,依旧是一片穆然。
他在第二把赢的时候得了一百二十五块,随后他把之前从吴勇兵那里拿的五块纸币还给了他,第三把又赢了,他已经有了六百块。所以第四把这种压注方法,他纯粹是赌的玩笑,赌的运气,玩的兴起而已,即便是输了,他还有四百块赌资。
可是他这样做却阻断了所有捏着钱想要跟他一起压的人,从来不会有人提前下注,因为你等庄家盖住后再去猜,可能会凭着你的眼力劲猜个八九不离十,等到戴本连赢三把过后,大家都以为戴本是凭着眼力看的真切,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大家才想第四把跟风,而他这是什么玩法?所有人都悄悄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们虽然都没有跟风,甚至都没有押注,赌台上的赌注就只有戴本的两百块,显得特别的刺眼。可是赌客们高昂的热情丝毫不减。庄家还没有揭开碗,呼喊声已经此起彼伏,并且特别的整齐划一,一些人高喊戴本,一些人高喊疯狂的戴本。
这种氛围之下,庄家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满头的大汗躺过厚厚的粉底流出了深深的划痕。她迟迟不敢开碗,尽管她明显知道对方押注方法中的可能较低,但她几近崩溃了。
这时赌徒们不在是喊戴本了,而是开碗,开碗,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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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赌徒竟然倒逼的庄家无地自容,这种情形是很少见的,这让那些赌客们看的兴奋莫名,尤其是输过钱的人,仿佛是他们自己亲手把仇人送上了断头台。因此那山呼海啸般的喊叫声像飓风下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这引来了更多的看客,甚至一楼三楼的都放下了正在进行的游戏跑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壮观的场面。
当然,这最终也引来了赌场的老板。那同样是个半老徐娘,不过看起来比较年轻,顶多三十岁左右,加上较好的脸蛋,较好的身材,较好的肤色。这绝对是有资格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谁承想她竟然是一家赌城的老板。
她领着三名男子来到庄家身边,那三名男子应该是赌城里管事的,人多了就会出现各种情形,总会有些宵小之辈想要投机取巧,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形的发生,他们全都面色不善的看着戴本和吴勇兵,以为和绝大数境况一样,那有什么是两个偷奸耍滑想要找死的人,甚至暗地里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老板和庄家转过身去,那是在了解发生何事,这时他们转过身来,女老板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三名男子跟着用目光扫视了一圈,那目光好似有着魔力一般,整个屋子开始迅速安静下来,然后变得落针可闻。女老板把手伸到戴本面前,嫣然一笑:“你好,徐瑞莲。这里的老板。很高兴为你服务,现在由我为你坐庄,解开谜底。”
戴本盯着眼前的纤纤玉手,纤纤玉指,怔怔的发着楞,自从女老板出现他盯上了她的脸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着莫名的触动,这是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他听过这样的话,当你被感情抛弃,从坑里跳了出来,如果不能及时的抽身而退,那就要赶快进入另一个坑里,这样才不会使人悲痛万分,是的,他想要进入坑里,尤其是一个不太阴暗潮冷的坑里。
戴本思潮翻覆,眼睛从徐瑞莲的脸上转到她的手上。
“你好,戴本,疯狂的戴本。”他伸手与女老板相握,并且极其无理的捏了捏,还用拇指摩擦着手背。
“他妈的耍流氓啊!”
“小子找死吧!”
“他奶奶的你干什么?”
三声爆喝来自徐瑞莲身边的那三个男人,他们全都怒目而视瞪着戴本,徐瑞莲自然而优雅的抽回自己的手,朝旁边的男人摆了摆,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再伸到吴勇兵面前招呼着:“你好!”
她始终泰然自若,保持着她的淡笑,从容不迫是一种气质,由内而外。可是吴勇兵不懂的欣赏,他和徐瑞莲简单的握了手,迅速分开,回答道:“吴勇兵,疯狂戴本身边疯狂的吴勇兵。”接着话锋一转:“徐老板,我感觉我们被不友好对待了,这让人很不爽,所以我想要找你三名属下出去聊聊,当然,如果他们想要更热闹些,多叫些人也是可以的。”
徐瑞莲绝对是见过阵仗的,因为她具有一种气度,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沉着冷静。她依然不急不躁,说的话不卑不吭,且柔中带刚:“吴兄弟,威风固然要紧,但和气生财更重要。不值当为些许小事而大动肝火,我替属下跟二位道个歉。”说完微微颔首。
吴勇兵直接忽略了她,他知道要是辩论的话,他完全不是对手,他可不具备那样的思维。他简单而直接,抬起右手朝那三名属下勾了勾,同时摆了下头,意思很明显,叫他们出去谈。
徐瑞莲有些不悦,眉头微锁,但她还是很好的保持了自己优雅的形象,既不在说话,也没有制止属下的离开。吴勇兵也转身随着人群走向门外。他们的离去带走了大部分的看客,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去干什么,这样的热闹可是不多见的。
吴勇兵的举动是戴本始料未及的,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既没有怂恿也不劝解,权当一个看客的身份。只是心里想着:小白鼠要变成大灰狼了。那个像冤死的憨妇一样哭丧着脸的小白鼠怕是一去不复返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徐瑞莲等现场的糟杂声弱了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好了,大家安静下。现在由我来解开谜底,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个赌王的诞生。在这里,对,就是这里,夜半赌场,即将诞生一个新的赌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徐瑞莲的话语很富有激情,现场的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她伸手解开了碗,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庄家。那个庄家这次所圈进的豆子比平时要多的多。她拿起棍子面朝大家,像极了雍容华贵的音乐指挥家:“来吧,朋友们,让呼喊声响起来,我们一起喊,疯狂的戴本。”她在澎湃的声浪里开始拨动她的小木棍,每四粒一组拨向一边,动作轻柔,慢条斯理的。
戴本完全吃不透对方为何要壮他的威风,不过他可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对他来说输赢同等重要,或者说是同样的不重要,那就,让她折腾去吧。他都没有去关注那些豆子和木棍的跳动,他的眼神只是放在徐瑞莲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还有胸前。
徐瑞莲想的很清楚,在这场游戏中,无论输赢她都是最后的胜利者。要是戴本果然猜中而她输了,那么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以及从容不迫,都更加彰显了她的人格魅力,不但与她的赌场和本人颜面无损,只会更加的让人钦敬。要是很不幸她赢了,那对面的那个僵尸一样的家伙将会从云端跌入地面,她的表现就等于是在他摔裂的伤口上又撒了揣了两脚,而后把吐沫吐到他脸上,轻生说道:狗屁赌王,让赌王见鬼去吧。
她的心里在轻笑,拨动的木棍更慢了些,尽管这是一种遐想,可她愿意享受的更加长久些。她不经意间朝着戴本看去,可目光在行进的过程中定格在了戴本身边那人的身上。她很愕然,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且毫发无伤?不过她依旧是沉稳,熟练的拨弄着她的小木棍。
吴勇兵在戴本身边站定,迎接着戴本那诧异的目光,说道:“你证明了你的技术,我证明了我的价值。我们是最好的。”
戴本没有接话,上下打量了一翻,果然是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连衣服也不曾褶皱。再看向刚刚去到女老板身边的两人,鼻青脸肿,身上带彩,血迹斑斑。这时才对着吴勇兵说到:“果然是个大灰狼,不过我喜欢。”
吴勇兵:“大灰狼?”
“是!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把我们或许要输。”
“怎么会?”
“因为这把我赌的不是技术,而是运气。”
吴勇兵还还想说些什么,可赌客们的呼叫声一下子高亢了很多,他们朝台面看去,原来已经到了见分晓的时刻。徐瑞莲把最后一组豆子拨开,她停了下来,剩下的豆子已经不够一组,而是只有三粒。也就是说,戴本又猜中了!
全场沸腾了,人们再看向戴本的目光不在是艳羡,佩服。而是敬畏,奉若神明。全场唯一还保持镇静的大概就只有徐瑞莲了。她从庄家那里取来一千块递到戴本面前:“恭喜你,又赢了。只是你赌术极其高明,何苦来我这样的小地方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呢?”
戴本接过钞票,再把桌子上的赌本也拾了起来:“是的,你很不幸,因为你遇到了戴本。同时也将有更多的人会遭遇到同样的不幸,他们都会遇到戴本。但同时你是幸运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戴本,一个对你十分迷恋的戴本!”说完这些话他自己都感觉到脸红了,只是面具遮掩的很好才不被人发觉。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调侃别人,调戏别人,一个女人。
徐瑞莲身边那个捂着腮帮子的男人惯性的想要开口骂人,却被吴勇兵一个眼神生生的瞪了回去。徐瑞莲露齿一笑:“这的确非常荣幸,不过现在这里我想是不欢迎你了,你可以去三楼享受贵宾级的服务,也可以继续在二楼其它地方施展你的才华。”
“我才只有一千六百块,还不够资格登上三楼,等我赚到五万块再去领略你的妩媚。”
“正确的抉择,你要玩什么,我全程陪同。”
虽然一连三把准确猜出芸豆的数字,这肯定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技术功底,不过徐瑞莲总是觉得他蒙的成分多些,因此邀请他去楼上进行赌斗。可是戴本似乎还玩的不够尽兴,她也想看看他到底有真本事还是运气好,所以陪在戴本身边。
“下面你要玩些什么?”徐瑞莲已经抽身出来,现在了戴本身边,后面的庄家依旧交给了那个半老女人。只是玩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大家都把眼睛看着戴本。
“我熟悉过环境,这上面有三张台子是你们赌场坐庄的。还剩下的两张台子,一个是扑克二十一点,一个是玩骰子的,那就先去玩扑克吧。放心吧,我不会连你的底 裤都赢走。”旁边赌客一阵哗然,大笑不已。
浮夸,轻佻,张狂,这样的人能有多少本事?徐瑞莲心中想着,嘴上却说:“在这边,我领你去。如果你真有本事赢去,那给你又何妨?”旁边的赌客笑的更加肆意了,徐瑞莲自己也涨红了脸,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低贱了?
不过没有人在意她,一群人都向着二十一点的赌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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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点的赌桌前只有寥寥三五人,戴本他们来到的时候,庄家正准备给自己叫牌,他们耐心的等待着。可徐瑞莲叫停了庄家,她准备清场,对在赌的赌徒们说道:“各位请稍待,给我们疯狂的戴本先生腾个地,稍后再玩。这把牌由庄家全部赔付。”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有异议,也都乐的坐享其成,只是不赌可以,要是腾地方那可不行,大家都想就近观摩。
戴本在庄家对面坐了下来,左边站着的是吴勇兵,右边徐瑞莲,对面庄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姐。其实这把牌庄家的赢面很大,可徐瑞莲果断的放弃,虽说钱不是很多,可是白捡的钞票能忍痛割舍,还是有气魄的。
“大姐,我们开始吧。请开始洗牌吧。”戴本冲庄家说道。
“霞姐,换副新牌。”徐瑞莲同时吩咐道。
其实二十一点玩法还是比较简单好懂的,就是牌的点数相加,谁的点数大谁就赢了,一样大的话庄家赢。你可以不停的要牌,一直要到自己满意为止,但是点数加起来不能超过二十一点,超过二十一点就爆了,爆了就是输了。所有花色牌都是当作十点数来用的。
庄家已经洗好牌,放入了专门的盒子里,看着戴本:“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请!”戴本点点头,然后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面上,表示押注一百块。旁观众人见戴本只压了一百元,顿时嘘声四起。二十一点与骰子不同,是下多少赔付多少,没有其他倍率,所以注码上限是一千块。而戴本仅仅只压了一百块,显然缺少点激情。这让所有人包括吴勇兵与徐瑞莲在内都很诧异。
庄家略作等待,见戴本没有要追加赌注的意思,她开始发牌。先发两张给戴本,再给自己发了两张,然后再打开双方的牌面。戴本的两张牌分别是黑桃八和红桃九,两张相加是十七点。离二十一点还有四点之差,如果他选择叫牌,超过四点往上就爆了,也就是说再叫牌的话爆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所以戴本放弃了再要牌,当然,十七点已然不小了。
庄家的两张牌是黑桃三和梅花五,两张牌相加是八点,这种牌面肯定是会再叫牌的,因为无论叫到什么牌都不会爆庄,即使叫到了十点牌也才十八点。庄家见戴本放弃了要牌,果断给自己叫了张,结果是方片八,三张牌相加也才十六点,小于对方的十七点,那就是输。所以庄家毫不犹豫的又给自己要了张牌,因为就算爆了也不过是输,肯定是要博一下的。
庄家似乎运气不错,给自己要了个三,没有爆庄,总共是十九点,大过对方的十七点,庄家赢。
“切!”又是一阵的嘘声响起,大家本以为会见识到一场精彩的赌斗,没想到不过只是市井之徒的玩耍而已。开始有人离场而去,看人赌不如自己赌。
庄家挑眉一笑,意味深长,她捡起戴本的赌注放入抽屉,看着戴本:“请继续下注。”
戴本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拿起一百块放在桌面上,很显然他是要继续押注一百元。糟杂声四起,还有嘲讽声,轻骂声,但都被戴本自动忽视掉。可他依旧是输了,他连要两张牌,加上开始发的两张牌,一共四张牌才要到了十四点,他又继续要了第五张,因为十四点还是太小了,只要叫到七以下都不会爆,所以有百分之五十五的机会,但他要到的是张九,一共二十三点,爆牌,输!庄家赢的轻而易举。
等到第三把继续押注一百块的时候,围观者已经散去大半,连吴勇兵也开始有些信息动摇了。不过他还是输了,又爆牌了。
连输三把,所有人的心思都开始转变了。而戴本在第四把的时候却压了满注一千块,头两张他就拿到了两个十点共二十点,他停止了叫牌。庄家连叫两张牌才十九点,只得继续叫牌,结果爆庄,戴本总算赢了一把。
他把之前输的钱全捞了回来还倒赢七百。可这怎么看都是运气成分多些,上来就拿到了两张十点牌面,所以赢的波澜不惊。这之后大家有来有往,你赢两把我赢两把,唯一奇怪的是,戴本赢的时候总是一千,而输的时候却总是一百。
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在输赢的次数上杀了个均等,可在钱财上戴本完胜,赢了差不多一万四千多,加上之前的将近一万六。这时候戴本忽然变的健谈起来,对着徐瑞莲说道:“徐姐风韵过人,却不见姐夫,他还真敢把你一人放置于此啊。”
徐瑞莲笑笑,不予理睬,正眼也没瞧他一眼,但却不妨碍戴本的谈兴:“我从光明中走向黑暗,却又在黑暗看遇到一束光向我照耀而来,我胆怯,裹足不前,害怕那光会灼伤我皮肤,烧毁我的眉发。——嗨,你是那束光吗?”
这时有赌场工作人员来到徐瑞莲身边,低声交谈着,徐瑞莲听完朝着仅剩下的几位赌客说道:“没事了,大家可以一起玩了。”说完迈步而去。
“嗨,你是那束光吗?”戴本追问着,可徐瑞莲头也不回快步走开。她一直以为戴本会有过人之处,所以陪在身边看看,结果一个多小时下来,整个过程极其无聊乏味,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掐点比较准,赢了些钱。徐瑞莲中间离开过几次了,但这次离开估计不会再来了,没什么好看的。
徐瑞莲离开,戴本又把目光对准庄家:“大姐贵庚?”庄家正在洗牌,她的心里其实已经对戴本讨厌到了极点,根本不予理睬。
“你略显松弛的皮肤显示,估计五十岁左右,可面相来看顶多四十,包养的真好。”
“大姐那里人?”
“今晚赢了不少钱,等下请你宵夜如何?”
“你吃过粤菜吗?额,湘菜呢?”
“你喜欢下雨的时候,打散自己的头发,然后对着天空唱歌吗?”
…………
庄家只是专心致志的洗牌,任凭他自说自话,她洗好牌放入牌盒后,对着现在边上的人说道:“要下注的尽快了。”
戴本拿起叠好的一摞钞票押向桌面,那是十张一百的,每十张一叠,整整齐齐。他也没在和庄家说话,可能是觉得实在没趣。庄家等了一会,没有别人再下注,开始发牌。戴本拿到了一张三和一张四,庄家停手不动,等待戴本要牌,这种牌面是肯定会继续叫牌的。
戴本盯着眼前的牌,然后扭头看着吴勇兵问到:“我是谁?”
吴勇兵已经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大概是出于之前的习惯,有气无力的回答:“戴本,疯狂的戴本。”
戴本陡然拔高音量:“我是谁?”
吴勇兵一个激灵,看着戴本,随后也是拔高声音附和道:“戴本,疯狂的戴本。”
戴本猛的站起来,声音再次拔高许多:“我是谁?”
吴勇兵也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到:“戴本,疯狂的戴本。”并且向第一次一样,他把最后的本字拖音拖的很长。戴本这才回过头对庄家说:“我要分牌。”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顿时又引来了旁观的人群,本来只有两个人在观看,那两人估计也是输了个精光,只能当个看客。这时又聚集起一帮人。庄家有些诧异的看着戴本,很少有人要求分牌,她在赌场这么多年也就碰到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而已,并且一般要求分牌都是拿到两张十点面或者是两张A才会要求分牌,因为A既当一用也可以当十用。
而戴本只拿到了两张很小的三和四,怎么会要求分牌?分牌是指把一份牌拆开来分成两份,另外再加一注的注码。庄家只是稍一愣神,然后把戴本的三和四分开成两堆,接着每堆添发了一张牌。三的那份发到了一张七,四的那份发到了一张五。戴本又拿出一叠钞票押在三的那堆牌前,对庄家说道:“再分。”
庄家依言继续分牌,分成了四份,并重新添牌。戴本又增加了两注注码,而后吩咐到:“再分。”
然后变成了八份。
“再分。”
接着八份变成了十六份,这时候已经没法再分牌了,一副牌只有五十四张,再分的话牌就不够发了。戴本停止了分牌的要求,所有分的牌面前都添加了满注,也就是说,他面前现在有十六份牌,下了十六注赌注。
戴本开始继续叫牌,他先从右手边第三份要起,那两张牌是五和六,加起来十一点,他要到一张八,加起来就是十九点,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堆叫牌结束。接着他又点向左手边的第二份牌,那是二和八,他要到一张花色牌老K,也就是十点面,加起来共二十点。
戴本在人们的喧闹声,鼓噪声中不停的叫牌,或右或左,或左或右,不安顺序,随心所欲的叫着,基本上每堆牌只叫一张,只有一副牌是叫了两张的,还有六七堆牌是没有叫牌的,因为两张牌相加最小也是十八点了,没有必要继续要牌。
等戴本停住叫牌的时候,他面前十六份牌的点数是这样的,一副十七点,两幅十八点,四副十九点,八副二十点,一副二十一点。这时戴本转过身来面相看热闹的人群大声问到:“我是谁?”
“戴本,疯狂的戴本。”这把牌玩的时间较长,陆续有人来观看,已经把赌台围的水泄不通。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玩法,因此议论声,尖叫声,刺激的他们向吃了春药一样高亢。戴本的引导顺势宣泄了他们的激情,他们随着戴本呼喊而大声叫了出来,那当然是越热闹越好。
徐瑞莲不知何时又来到戴本身边,戴本面向她打着招呼:“嗨,你是一束光吗?”徐瑞莲没有理会,看着桌面上的牌局若有所思。戴本坐了下来,示意庄家继续赌局。看客们齐声呐喊助威:“叫牌,叫牌。”
庄家面前的牌是一张二和一张九,加起来是十一点,因此叫牌是必然的,而且输赢已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可她就是感觉到压力陡增。她定了定神,给自己叫了张牌,是张梅花七,这就有些尴尬了。因为三张牌加起来只有十八点,而对方一副十七点,两幅十八点,同点数庄家赢,那她只能赢对方三副牌,但是却要赔付十三副牌,算下来她要输却一万。
可如果要继续叫牌的话,她必须要拿到三以下的牌才能不爆庄,而她看着台面,戴本已经要掉了四十二张牌,加上她自己的三张就是四十五张牌,牌盒里还有九张牌,但是桌面上已经出现了四张二三张A和三张三,牌盒里只剩了一张三和一张A可叫,剩的七张牌都会让她爆庄,所以如果叫牌爆庄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以上。可如果不叫牌那要赔付一万,而上万块的赌注已经超出了她掌控的范围,她把目光投向了徐瑞莲,这是要请她定夺叫还是不叫。
徐瑞莲点了点头,意思是要庄家继续叫牌。她对牌局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输的可能性很大,只不过万把块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所以毫不犹豫的示意庄家继续要牌。
庄家见徐瑞莲首肯,伸手从牌盒抽出一张牌来,却迟迟不肯翻开牌面来,她的心跳的很快,额头有汗溢出。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起哄:开牌,开牌。爆庄,爆庄。
徐瑞莲又冲庄家点了点头,给与了鼓励和肯定,庄家这才掀开牌面,不过不是A也不是三,而是花色牌大王,爆庄了,庄家输。
十六副牌,每副赌注一千块,那就是一万六。庄家已经不够钱赔付了,徐瑞莲吩咐其他人取来十万块递给庄家,庄家如数赔给戴本后就坐着不动,很明显她是不想再赌下去了。
观众们的鼓噪声更大了,“快洗牌继续啊。”“怎么,赢的起输不起吗?”“这么多人来捧场,多给面子。”“怕输还开什么赌场。”
…………
徐瑞莲继续朝着庄家点头示意,这才开始继续洗牌。而戴本也是继续押注一千,还没等庄家发牌,人群已经大声的叫了起来:“分牌,分牌,分牌。”
戴本冲着刚发好牌的庄家说道:“应观众要求,请帮我继续分牌。”然后一分二,二分四,最后变的和上把一样,一共分到十六副牌才开始停住,接着叫牌。这次更绝,十六副牌都是叫到了二十点。而庄家总是以一点之差,只能继续要牌,然后爆庄,结果是输。
这时候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只能垫起了板凳和爬向高处才能看到。因为这样的赌局对大部分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那是当然要见识一下的。
“戴本,疯狂的戴本!”
“戴本,戴本,戴本。”
“分牌,分牌,分牌。”
喊叫声越来越高,甚至能声闻十里。第三把牌继续,戴本继续押注一千,继续分牌到十六份,继续每分牌都是押满注。只不过这次与上两把牌所不同的是,他只为很少的几堆牌继续叫了牌,其它就只是原本发的两张牌,并未叫牌。而后他的牌面是最大十四点,最小的点数只有十二点,十二点两堆,十三点五堆,其余都是十四点。
旁观的人都在鼓动戴本继续要牌,可是戴本却停止了叫牌,等待庄家开牌。庄家面前的牌是三和五,一共八点,他自然而然的叫了一张,是张黑桃四。庄家大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日,见鬼了。”因为只要拿到六点和以上牌面她就通吃了,可偏偏来了张小四,所以骂娘。可能是觉得运气差,也可能是骂自己。
现在的局面和第一把一样,放弃叫牌,对方有两个十二点,自己也是十二点,那么赢对方两幅,但是却要赔付十四副。到输一万二。因此这把庄家没有多做考虑,伸手就要再去叫牌。因为这把叫到好牌的概率比第一把的时候大的多。
她十二点的牌面,除非叫到十点面的牌,才会爆庄。而戴本一共要走三十九张牌,其中十点面的牌除了一张红桃Q外,其它已经全部出现在戴本那里。另外四张A也全部出现。这就是说,牌盒里还有十二章牌,除非拿到唯一的红桃Q,剩下任何一张牌她都是通吃的,赢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了。她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正好拿到那张要命的Q。
所以她没太考虑,伸手就准备叫牌,可这时候徐瑞莲突然说话了:“霞姐,放弃吧,准备陪钱。”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瑞莲,这么好的牌面竟然放弃,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连庄家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徐瑞莲,忍不住问到:“张总,这,真的要放弃吗?”
“嗯,赔钱吧。”徐瑞莲说的斩钉切铁。
庄家无奈,只好准备赔钱。
“等等。”这时一个五十多岁,有些谢顶,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挤到赌桌边,对徐瑞莲说道:“徐老板,既然你选择放弃了,那么不如这把让给我吧,输赢都算我的。”
徐瑞莲认识这个人,那是夜半赌场的常客,是个老板,有着几家公司,据说身价上亿。特别好赌,而到现在他还能保有他的公司,那是因为他有上限的,输赢从不过万。
徐瑞莲笑着说道:“原来是汤董啊,呵呵……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不过这还要看疯狂的戴本先生的意思了。”
汤董看着戴本没有说话,用眼神在询问。
“我也没有意见。”戴本说道。
汤董:“那就好。”
戴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汤董:“什么要求?”
戴本:“我要加注。”
汤董:“这已经是快两万的输赢了,你还要加注?开心就好,靠赌是发不了财的。”
戴本:“我来这里玩,是一定会守这里的规矩。而你找我玩,那肯定是要守我的规矩。”
汤董:“那你要准备加多少?”
戴本:“我也不清楚,这得看我能借到多少。”
汤董:“借?借钱赌博不好,我看还是不要加注了吧?”
戴本:“我的规矩是一定要加注的,当然你可以放弃。”
汤董:“那行,你去借。我那边还有生意上的伙伴,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入伙,这玩的有点大。”
“好,请便。”戴本说完,汤董走开了,去找他的伙伴们商议。他抬头看着徐瑞莲,徐瑞莲也正好看着他,且轻轻的问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什么?”
“明人面前何必打哑语呢。对牌局的掌控如此的精妙。你是怎么做到的?”
“牌局还没结束,你怎么就断定我赢了?”
“混迹赌场这么多年,还是能看出这门道的,再说女人的直觉还是很灵敏的,说吧。”
“靠看,靠记,靠听,靠算。”
徐瑞莲点点头:“我想也是。可这非常人所能,不是有天赋,就是勤学苦练。”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在赌方面,不光有天赋,还能挡得住寂寞,抵得住诱惑,吃的了苦头。一心苦练。”
“奥,这就是了。”
“刚才我和那个汤董的谈话你也听见了吧?”
“你是要跟我借钱?”
“是的。”
“要多少?”
“一百万。”
“可以。不过我要征求一个人的意见再说。”
“好。”
“咦,你不问问我要征求谁的意见?”
“问那些干嘛,不在乎是你的亲人,你老公或者父母了。”
“都不是,是汤董。”
“哦,怎么?”
“到目前来说,你我既不是旧识,也不是新交,我不可能联合外人来对付我的顾客。虽然说汤董平时玩的很小,到在这一带很有影响力的。”
“嗯。可是你就这么轻易的借给我?”
“虽然说你赌术高超,可我看的出,你在这方面还是个雏鸟,但是王者之路已经离你不远了,如果能让一个未来的赌圣或者赌尊欠个人情,那可是赚大发了。”
“你不怕我跑了?”
“区区一百万算的了什么,跑就跑了吧,它让我看清一个人,也是值了。”
“好气魄。”戴本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汤董领着三个人又回来了,两男一女,女的年纪和汤董差不多,两个男的稍显年轻,约莫四十出头。汤董把手里提着的黑色袋子举到戴本面前:“这里是二十万,够了吗?那么,你的钱借到了吗?”
“够了。至于我的钱,”戴本伸手指向徐瑞莲说:“在她那里。”
“哦?”
“汤董,”徐瑞莲接着说道:“他跟我是开口了,不过我还没有同意,要是你不介意,他才会拿到我的钱。毕竟您才是我们老主顾。”
“没什么可介意的,本身放贷也是你们的另一条生财之道!”
“这就好。”徐瑞莲对身边那个被吴勇兵眼神杀的男子吩咐道:“黑疤,去冯会计那里取二十万过来。”
黑疤应声而去,徐瑞莲对汤戴二人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戴本:“这是统吃统陪的局面,如果我输了,桌面赌注不算,另外再给你二十万,要是你输了也一样。”
汤董:“好的。”
“要不要亲自上去,自己来主掌命运?”
“不用,庄家替我玩也是一样的,牌就在那里,飞不走。”
“你们做老板的都喜欢事事计算清楚,讲究概率。可我们赌徒就喜欢走钢丝,所以才有眼下这局。——那,我们现在开始如何?”
“好,”汤董答应着,接着对庄家说:“叫牌吧。”
庄家跟汤董也是老相识了,大家经常一起玩牌,所以庄家从心里面是希望汤董赢的。那个有着死人脸的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她现在卸下了输赢的包袱,整个人变的轻松起来。百分之九十以上赢牌的概率,如果我钱够多的话,也会赌一把的。想事情的当儿,她已经摸好了牌,没有把它放在桌面上,而是直接翻了开来,是红桃Q。戴本赢。
吴勇兵激动的无以复加,站起来大声吼道:“赢了,我们赢了。”人群中也议论纷纷:
“难怪他不叫牌了。”
“大概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运气是好。”
“这叫人不可貌相。”
“肯定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
汤董把装着钱的袋子送到戴本面前,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万六放下,看着戴本:“应该不止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戴本把钱全部推到吴勇兵面前,示意他收好,还有那牌后面的注码。
“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时常在这边,却未曾见过你。”
“是的,乘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的这里。”
“坐公交?真是风趣。那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吧。”
“或许吧,人生何处不相逢嘛。再说戴本对这里发生了兴趣,这往后也可能会常来。”
“那,我想跟你约个局,如何?”
“不会吧,汤董,区区二十万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们还是四个人均摊,没必要如此认真吧?”
“不,对我们来说,面子比钱重要。”
“输赢是常有的事,汤董经常在这里玩,我相信也是输过的,难不成你还要砸了人家的场子?”
“这是不同概念,那是以消遣娱乐为主,而不是以输赢来计较。可现在我被冠上了唯利是图的头衔,而要命的是反倒蚀了把米,这就尴尬了。这里有许多我的朋友,下属,熟人。”
“我理解,但我不能答应你,因为那不在戴本的计划之中。”
“你怕了?”
“嗯!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遇上了,便不推辞。”
“好。”
汤董领人走后,戴本从袋子里取出两万递到徐瑞莲面前:“这是你的。”
徐瑞莲轻笑:“如果我收下了,会不会有共谋之嫌?”
“不会,这是吃红,不是分红。也算是利息吧。”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徐瑞莲接过钱,交给身边的黑疤,他拿着钱刚刚来到,不过赌斗已经结束了。
人群已经散尽,庄家理好了牌,等待着客人上门,戴本冲着她说道:“大姐,记住今天这个日子,因为你赢过戴本,唯一赢过疯狂戴本的人。”
大姐不屑的道:“戴本很有名吗?骄傲从何而来!”
“这往后就很有名了。”转而对吴勇兵说道:“我们走吧,去下一家兑现我的诺言。”吴勇兵整理好钱财随着戴本就要离开,徐瑞莲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这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多玩会?”
戴本伸右手按住胸口看着徐瑞莲:“你肯借钱给我,所以你在这里,是朋友,我怎么可以在朋友的场子里捣乱!”
“能做疯狂戴本的朋友,的确很荣幸。所以是我请你留下来,再玩一会,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只能玩三把,而且赌注上限最大五十元。”
“你要我玩什么?”
“这里就只剩骰子你没去过,那就骰子吧。”
“这是考较我来了,但是戴本并非无用之人。这也正是我疯狂的因由。那还等什么,有吧。”
徐瑞莲领着二人来到骰子台前,这是传统的玩法,因此人还是比较多的,大家见到戴本过来自动让开一条路,戴本仍旧是站在庄家对面。庄家正在摇盅,这种盅是两用的,既可以手动摇,还可以自动摇,盅的底座上有个红色按钮,按下去就可以电动摇盅了。
但是大多数为了赌的更有感觉,更有氛围,多数是用手来摇盅。庄家看见戴本过来又多摇了两下,这才落盅,然后用右手压着盅顶,表示摇盅完毕,可以下注了。
大家都停手不动,眼望戴本,意思很明显,要看看他是怎么押注的,或者是跟着押注。戴本没有想那么多,也不在怕惊世骇俗,只为了朋友,他知道徐瑞莲可能是想看看他在别的方面是不是也有两手。他先是在小的位置上押了五十块,接着在单的位置上也押了五十块,跟着在三点的位置上继续押了五十块,最后在一点豹子的位置上又押了五十块。这才停手等待开盅。
大家都被这种方法的押注搞的莫名其妙,这样押注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该跟押那一种,总不能和戴本一样连压四门吧?反而被弄的不知所措,最后大部分都住了手,一样没押,只有两人跟着押了一百的小。
庄家打开盅,三个红红的一点朝上,这时后面想起一片的佩服声,还有更多的懊恼声,大家都后悔不迭,早知道满注全跟就可以大赚一笔了。三个一那是一点豹子,也是小,又是单,加起来三点,戴本所押全中。
徐瑞莲微笑着鼓掌,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暗示庄家继续,用用电动来摇盅。庄家先是如数赔付了赌注,押单或小是一倍的赔率,押点数是八倍的赔率,押豹子是十六倍的赔率,戴本每样押五十块总共得了一千三百块。
庄家付了钱,然后按下了盅的底座上的红色按钮,开始自动摇盅,足足摇了有一分钟,庄家才按下停止键。骰子在盅里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叮叮的声音,不过在还没有完全静止的时候,戴本已把五十元押向了数字区,这次他只押了一门十四点。
戴本押好后盅里的声音才完全禁止,庄家又等了五秒,这才把右手搭上盅顶,那是说可以押注了。
可这次押注的又是只有刚才的两人,不过这次没有跟着戴本押,而是押的大,因为十八点就是大,他们又想跟着押,又不想太冒风险,故而押了大。刚才悔断了肠子,没有跟着押的人都暗暗发誓,无论这次那个家伙如何押法,都一定紧随其后。可是真到了押注的时候大家又胆怯了,这骰子都还没有停止转动,就押了注,这不肯定是猜的吗?一定是不中的,最终无人追随戴本押注。
可庄家揭开盅后,爆发了轰天的咒骂声,自责声,因为戴本又猜中了。三五六,十四点大。庄家赔付了赌注后,就看着徐瑞莲,请示下面怎么摇。徐瑞莲分开人群,来到庄家身边。看着戴本说道:“这把我来摇,你来猜。”
戴本也注视着徐瑞莲,他有点吃不准对面的女人,但他还是答应着:“好。”
徐瑞莲吩咐庄家又取来一粒骰子丢进盅里,由之前的三粒骰子变成了四粒,这才开始摇动盅。她双手不停的摆动,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摇的手法都没有庄家来的赏心悦目,而且摇的很快,只聊聊三五下就扣盅了,接着用右手搭上盅顶。然后看着戴本,意思是你猜吧。
戴本是真的猜不透对方了,就这么简单的摇两下,还不如庄家摇的好,她怎么会以为我猜不出来呢?难道是消遣我来着?不过也没见她有别的动静,也没说别的,于是押了五十块一十九点。押好注后定定的看着徐瑞莲。
徐瑞莲莞尔一笑说道:“继续猜啊。”
戴本摇摇头:“不用了,这猜的已经很明显,十九点是大,是单,没有必要押注的。”
“不,”徐瑞莲笑的很开心,很甜:“我不是要你猜大小或单双。”
“那还有什么可猜的?”
“一粒骰子有六个面,我要你六个面的点数都猜出来,你刚才猜的一十九点应该是朝上的那面,但还有剩下五个面的点数也请一并猜出来吧。——不过我先说清楚奥,只要你猜错一面,算你全输。”
戴本明白那是要他上下左右前后的点数全猜出来,他拿出五十元押向数字区:“下九点。”再拿出五十元押向盅的左面:“左三点。前十二点。右九点。后五点。”他按照盅的前后左右方位,没有丝毫犹豫各押五十块,并报出点数。
戴本押注的当儿,大家纷纷跟着戴本押注,只不过他们就押了上下两个点数,前后左右四面无人跟注。
徐瑞莲看着高高垒起的两堆钞票,并且还在不断增加,基本大家都是满注跟押,于是大声说道:“各位,这把是统输统赢的局面,猜中四面当全赢,只猜中两面当全输,如果猜中三面,那是打和,不输不赢之局。要下的尽快喽。”
徐瑞莲说完,时间仿佛静止了般,那些正准备跟押的手僵在了桌面上、僵在了空中,还有的僵在了口袋里,大家静默了几秒钟,然后伸入口袋里准备掏钱跟注的手偷偷放下了,伸在空中的手轻轻缩回了,押向桌面的手也缓缓退走了。接着有人开始抽回赌注,然后有人跟着效仿,你一个我一个他一个,不一会儿,桌面上就剩下了戴本五十块,还有两个两百的押注。
那是始终坚定的跟着戴本走的两人,他们也因此获利了,在上把和上上把,他们是戴本最为忠实的粉丝。等所有人都抽回赌注,他们却开始向其它四面增加赌注,和戴本一样,六面全压。唯一不同的是,戴本就只有五十的注码,而他们押的都是满注。
这种举动让他们成为了主角,在数十或数百人之间,他们的行为显得特别突出,基本上都看着他们,目光里有轻蔑,不屑,当然还有佩服。这就是赌徒的心里,想赢怕输带着急,他们想赢,却又不敢跟注,怕会输掉,因为不要说见过,就是听也没有听过,骰子可以猜六面,那要怎么猜?一般只猜上面的点数,这样可以根据骰子落地的声音来听出点数,因为骰子每面的点数不一样,所发出的声音也是有丝毫差别的,虽然在常人看来那是不可能靠听来肯定点数的,可对于专业人士来说还是不难的,一般专攻骰子赌技的人,大赌师就能办到。只要确定了上面的点数,下面的点数是对应的,自然一猜就中。
可是,其它四面要怎么猜呢?骰子在落地的过程中,剩下的四面没有任何声响发出,可以任意面朝向任意方,那当真是毫无屏迹的,再说如果骰子落地后斜了,歪了,方位不正,那就是扯不清的糊涂账。
这就是大家怕输的心里,所以都抽回了赌注,可现下却有人不停加注,并且正是无人问津的另外四面,这怎么不让他们惊奇。这让很多人在心里面无声的叫骂着:脑子瓦特了。
戴本也看着二人,忽然问到:“我是谁?”
二人连同吴勇兵大声回答道:“戴本,疯狂的戴本!”
他们这一举动又开始让大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很多人在想:是啊,那是谁,那是疯狂的戴本,在别人看来不可思议之事,在他那里却是轻而易举。在玩二十一点和芸豆的时候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之处,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加上八倍的赔率足够有人,所以有人已经朝着台面伸手。
徐瑞莲见状不妙,立即喊到:“买定离手,开盅了。”她倒不是害怕会赔钱,些许小钱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她只是不想无谓的过多纠缠,耽误时间。
盅被揭开后,四粒骰子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并立在一起,就像是一粒骰子一样,戴本看着骰子,心里不禁想到,自己猜骰子是可以的,但如果要是让自己来摇盅的话,恐怕还难以摇出这样的结果。他看着徐瑞莲在想,这也是个会赌的主。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徐瑞莲自己是不知道六面的点数是多少的,她揭开盅后先是看了眼上面的点数,正是十九点,正面被猜中在她的意料之中,也没太在意。她又看了下靠自己这边侧面的点数,正是五点,这让她有些惊讶。但她没有丝毫耽搁,用右手捏起四粒骰子按顺时针的方向逐一向大家展示每一面的点数,等四个侧面都展示完毕,最后是下面的掀开面朝大家,其实下面的点数和上面的点数是对应的,不过她还是给大家展示了一遍。她自己也在关注着每一面的点数,分别是上面十九点,左面三点。前面十二点,右面九点,后面五点,下面是九点。戴本所猜的丝毫不差,六面全中。
徐瑞莲心里惊讶的无以复加,这绝非常人所能,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揭开盅看过了,或者他能看透宝盅?显然这些是不可能的。要么他真的是赌圣,还是专攻骰子的赌圣?她知道这也是不可能的,一个赌圣跑到她这种小赌场里来就为了赢些小钱?真正的赌圣怎么可能会在乎这点小钱。被人知道那是很失颜面的事情。
徐瑞莲有些兴奋,真能跟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算是捡到宝了。不过她面上依旧自然,对戴本笑着说道:“你还真是厉害啊,这样也被你全部猜中,要不是对你限注,我真是要把底 裤亏给你了。——现在,怎么样,去我办公室喝一杯?”
戴本看着墙上的钟,十二点还差几分钟,他摇了摇头:“机会留给下一次的偶遇吧,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完。”
“是否方便透露下是什么事情?”
戴本指着完完全全沉浸在幸福中的吴勇兵说道:“他的母亲得了绝症,手术费需要三十万,在你这里赢了二十万多点,还差十多万。我要去别的场子里去筹集。”
“不过十万块钱,一点小事而已,交给我如何?咱们安心的去把酒言欢吧?”
“不,那是我的承诺。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做个吃亏的人,所以我被人贴上了懦弱,无用,窝囊之类的标签。也因此我失去了一些东西,这才有了疯狂戴本的出现,就是要告诉自己,我不是无用之人。——我是一无是处,无用的人吗?”
“不,如果你是一无是处,无用的人,那太阳的光芒也是一无是处的。”徐瑞莲说的很诚恳。
“谢谢。不过我的信条不会变,我已经欠了你一次借钱之情,我不会欠两次的,而且以我的手段,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举手之劳。——对了,这份情别让我欠的太久,找个机会让我还了。”
“这真是飞来横福啊,无缘无故赚取了一份天大的人情。——好吧,你有自己的行事方式,那我就不留你了。我送你们。”
“好。”戴本拉着还在和大家一起庆祝嘶喊的吴勇兵向外走去,徐瑞莲紧跟其后。三人来到赌场外,徐瑞莲拿出手机对戴本说道:“大家留个联系方式吧?”
戴本指着吴勇兵说道:“你们相互留个电话,戴本是没有手机的,如果他要出现,一定会找吴勇兵的。——对了,这孙桥镇上还有几家赌场?都在哪里?”
“一家在电影院哪里,一家在超市哪里,还有一家在红绿灯哪里。”徐瑞莲回答着,她和吴勇兵相互留了号码并试拨了下,接着说道:“不过隔壁的潜江镇还有五家赌场,你去了一问便知。那我就不送了,祝你们多赢点。”徐瑞莲和他们都握了下手,回场子里去了。她刚转身,有两个男人走上前来,诺诺的对戴本说道:“这一带我们哥俩都熟悉,而且我们有电瓶车,载着你们这样也快些。”
“不用,我们会有办法的。”戴本看着那两个他最忠实的粉丝,摇摇头说道。
那正是紧跟他押注,没有丝毫犹豫的两个人,其中一人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没有任何企图,纯粹是想跟着您开开眼界,再说今晚跟着您后面也赢了些钱,就当是我们的报答吧。”
如果有人引路的话,会节省不少的时间,戴本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妥,于是点头到:“好吧。”
“好的,好的。”二人激动的立马去把电瓶车开了过来,戴本和吴勇兵各上一辆,朝着第一个目标驶去。
他们一连去了七家赌场,戴本再没有故作姿态的做出疯狂的举动,他的目的就是赢钱,每家赌场花了二十分钟左右,赢个三五万就走人。这些都是小的赌场,要赢到三五万块,需要连续不停的赢上十几二十把,因为戴本选择的就是大厅,赌注上限很小。他现在可不想去招惹是非,他就想尽快赢到三十万,然后回家,他还在想着明天上班的事。所以他没有去赌注上限更高的贵宾厅。不过赌注是一回事,要是一个人不停的赢,不管赢钱多少,自然会惊动赌场老板,他们就在赌场老板赶来之前走人。
最后他们在潜江镇的大富豪赌场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点,戴本提议到:“我们去吃宵夜吧。折腾的也饿了。”
“好。”“嗯。”
“我们经常去的一家拍档还不错,实惠,干净。”
戴本点点头:“那就走吧。”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六十,红尘十难
楼主:臃肿的根  时间:2020-08-26 13:43:51
那个寸头的年轻人说的排挡就在离夜半赌场不远的地方,他们又返回了梦开始的地方。长发青年和老板招呼着点菜买酒,戴本三人各自坐好,戴本问吴勇兵:“一共筹了多少钱?”
吴勇兵把两个黑色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个里面是二十二万七千五百,”接着指向另一个:“这个里面是三十万整。”说完把钱全部推倒戴本面前。
戴本看着装钱的袋子,从第一个里面抽出一摞钞票,他点了五十一张一百的,再把多余的放回袋子里面,又推回吴勇兵面前:“欠我的五千零五十还我,我说过的!这里多了五十元,算你请客给我打的。其余的钱是你的。”
“这怎么可以,那是你赢的钱。我可什么都没做。”
“嗯,确实不可以。”戴本想了想,又从袋子里面抽出四摞钞票,每一摞是一万,那是吴勇兵已经点好了的。他分成两堆分别推倒寸头青年和长发青年面前,对他们说:“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
两人见状立即站了起来,把钱推回戴本面前,寸头青年说道:“不不不,这不行,不行的。我们跟着您已经赢了不少钱,比这多多了,那还能要您的钱?!关键是您的赌技让我们大开了眼界,让我们跟着您不停的赢。我们也确实好赌,可从来就输多赢少,哪里能向今晚这样赢的如此痛快?我们不是贪婪之人,这钱我们要的毫无理由啊。”
“我自小就不喜欢争辩,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我总是处在弱势地位,显得很懦弱卑微,长久以来让我养成了孤僻的性格,没有朋友。如果你们以后还想跟着我见识赢钱的话,就不要跟我争辩,那会让戴本觉得他是个无用之人。”戴本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忧伤。
两青年听了看向吴勇兵,见吴勇兵点头示意,只得收下钞票,坐下后装在口袋里。“那谢谢了。”
戴本点了点头,又对吴勇兵说道:“我每天的生活成本最多三十元,可我有两万多的工资,我不缺钱。我来赌不是为了钱,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初衷。”
吴勇兵看着戴本被磨破了衣领的衬衫和洗的泛白的夹克,他很难相信这是个不缺钱的人,他刚想说话,戴本用手指着他说道:“记住,戴本不喜欢争辩。”
“我不是要争辩,”吴勇兵急道:“在部队的时候,我除了训练别人,就是训练自己。工作了,除了上班还是练习。我不知道怎么花钱,还是这么大笔钱。”
“那是你的事,我们说好了的,”凌晨的时候客人比较少,因此老板上菜很快,酒菜齐备后,长发青年为每个人满上了酒,不过戴本只要了杯白开水,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要帮我解决除了赌意外的所有事情,当然也包括钱。而且,这才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钱让你管理,你要尽快学会如何花钱。不过你放心,这些以及后面所有的钱都是你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要的。”
寸头青年问道:“您以后天天都会来带着我们去赌钱吗?”
“那倒不是,我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不过未来三天我都有时间。”
“嗯嗯,那个老板你不喝点酒吗?要么来点啤酒?我们敬您一杯。”二人同时举起杯子。
戴本端起白开水:“对,我不喝酒。还有,不要叫我老板,就叫我戴本,或者叫我疯狂的戴本。”
“好的好的。”两青年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问道:“那明晚我们再跟你一起可以吗?”
戴本指着吴勇兵说:“那是他的事。”
吴勇兵愁眉苦脸的看着另一个黑色袋子,像是看着一包毒药,他默默的和两青年喝了杯酒,这才说道:“这钱我先存着吧,等我想好了怎么用再来跟你汇报。——你刚才说未来三天都有时间,那就是说每天都会来赌?”
“是的。我的计划是——横扫上海滩赌场!”戴本说的斩钉切铁:“你可以想象下,那会有多少钱?所以你要有个理财计划。还要有解决麻烦的心里准备,每个开赌场的人都不是易于之辈。”
“横扫上海滩赌场?”三人异口同声重复着戴本的话。吴勇兵接着问道:“那个,你是赌圣吗?”
“你是不是想说,就是你是赌圣也做不到横扫所有赌场的?还是你怕麻烦上身?”
吴勇兵诺诺的说道:“虽然我不赌,对赌坛也不了解。但我知道这里面水 很深,藏龙卧虎之人不计其数,要想横扫所有赌场谈何容易啊。就算你是最高级别的赌圣那也是根本做不到的。”吴勇兵话锋一转,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不过有一点你放心,三十万块钱救了我老娘一命,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如果真有麻烦,先死的会是我。”
戴本点点头:“嗯,你放心吧,不会到生死的地步,这只是个计划,要是进行不下去了,我会随时放弃的,毕竟我更喜欢过那种宁静不被打扰的生活。但是,我有信心,虽然最高级别的赌圣做不到,可我疯狂的戴本却能做到,因为我不是赌圣,甚至什么级别也不是,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今晚是我第一次,奥不,准确的说是第二次赌钱,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赌过。”
三人听了竟皆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喝酒吃菜。
戴本一碗米饭下肚,放下碗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不会强人所难,那不是戴本的风格,要是你不愿意跟着戴本疯狂,我能理解。”
吴勇兵重重的放下筷子:“戴本同志,这是你今晚说的最难听的一句话,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怀疑。每个人都有想要疯狂一把的愿望,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晚怎么联系你。”
“明晚五点依旧这里集合,依旧从这里开始,除了夜半赌场,一家家按顺序横扫过去。”
“那今晚去过的赌场还要再去吗?”
“重新洗劫一次,这次不再为钱,只为疯狂。”
“好。”
“我要在三个月内横扫所有的乡镇赌场,然后向县市里面的赌城进军。”
“好。”
“所以你要规划好路线,尽量节省时间。”
“明晚我计划去三十家赌场。”
“好。”
“对了,这多余的钱可以当作明晚的赌本。”
“好。”
“那你们喝吧,我走了,打车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呢。”
“好,明晚五点在这里准时等你。”







楼主:臃肿的根

字数:231321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9-12-24 17:14:33

更新时间:2020-08-26 13:43:51

评论数:11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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