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大的法律问题解决了，该歇口气了。可是第二天，就收到了金胜关县草原监理站金草监罚字（2013）1号行政处罚决定，认为金胜关煤矿对红井子牛毛井村人工草地造成污染，其行为已经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草原法》和《金山省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草原法办法》有关规定，除责令立即清除草原污染外，给予804万元罚款的处罚。并要求该矿在收到处罚决定书之日起15日内到本站交纳罚款，逾期不缴的，将申请人民法院强制执行。
莫世民拿着这份法律文书，发现一个规律，法律事务是连续不断的，也是有节奏的，一个问题处理完了，另一个问题冷不丁就冒出来了，矛盾永远在，问题永远有，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这就好比国家制定了刑法，把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都罗列为罪名，震慑和处罚犯罪嫌疑人，该立的法立了，该有的罪名有了，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法院应当该关门了，可是还是有一些人以身试法，犯罪花样稀奇古怪，一个案件和一个案件不一样，给行侦人员出难题，给检察院和法院出工作量，让你闲不下来。
该来的终究会来，谁也挡不住，麻烦事来了，他的职责就是出来擦屁股，无畏无惧，勇于承担，迎难而上，克服困难，解决问题。
他仔细的阅读行政处罚决定书和相关材料，2013年9月7日，金胜关煤矿洗煤厂的煤矸水发生泄露，污染草原3500亩，原本绿油油的林地，像刷了黑漆，泼了墨水，污迹遍地，污染导致脆弱的生态毁灭，丛生的草木枯死，成长的小树发蔫，小动物不再栖息而去，鸟群也远走高飞，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巨大的。环境污染事故发生后，9月9日，县草原监理站给金胜关煤矿送达了《现场勘测记录》，煤矸水污染草原3500亩，并要求赔偿损失。之后，又积极与该矿多次进行协商，并请求政府有关部门出面调解，双方无法达成协议。
哎，又是一件棘手的难缠事，这法律工作真是不省心啊！
水土流失补偿费一案的处理招来对莫世民这个人的职业操守毁誉参半的议论，这个案件虽然不是通过法院来打赢官司，但通过立法层面来解决，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是最高的境界，这个方结还是前卫的，让莫世民在律师界的声誉达到了一个高峰。
胡松华通过律协，搞了个专题座谈会，莫世民是今天的主角，刻意打扮了一番，穿西装，非常有风度和神态，跟香港影视剧里出境的大律师相比，毫不逊色，但是他很少穿西装，总是一身靓丽的休闲装，显的年轻飘逸，卓尔不凡，机关里不少人议论他，领导时装新潮流，再加上他天然栗黄色的头发，更加惹眼，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人，背后说他这么大年龄了还染黄头发，他听了也不做解释，一笑了之，被其自然吧，人们爱说什么说什么。那些强调个人奋斗的法则便是他的人生座右铭，他崇尚仪表整洁、举止优雅，身边的人提及他的英俊倜傥也都啧啧称道。下车，莫世民看见露天的花园会放已经布置好了。聚会是自助餐，食物丰盛，鲜花绽放在每张桌子上，他才知道这个聚会非同一般。陆续到来的客人，有律协的领导，更是给了莫世民莫大的荣誉，还有一些律师事务所的主任，知名律师，大企业的总法律顾问，还有母校的老师，专家，学者。这样聚集一堂，他跟在吴教授和茅教授身边，和每一个来宾握手、寒暄，来宾都会对莫世民夸奖几句。这夸奖不是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祝贺。和莫世民一辈的人在祝贺之中有羡慕，比莫世民资历浅大家安静下来，一齐注视着这边。“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吴教授和茅教授本身就是不言自威，极少在公开场合说话。他开口，就是一言九鼎。“平日里啊，大家都忙，难得一聚。一直想请大家，可就是没机会。这个机会，不是时间而是一个恰当的契合点，现在这个契机是你们造就的，谢谢大家。”掌声响起来，我又和大家见面了。我啊，是和大家见一次少一次。”他戏谑地说：“所以，你们要珍惜见我这老古董的机会。”他的话引来一阵笑声。“为吴老的身体健康长寿，大家干一杯。”茅教授提议。服务生把托盘递到吴老跟前，他拿起一杯，“我这里谢谢大伙儿了。”一杯酒下肚，莫世民似乎感觉到已经醉了，不是酒醉而是陶醉。
莫世民和胡松华参加了茅教授的一个课题组，他对参加这些研究探讨工作很有兴趣和积极性，昌总经常教导法务人员要学会合作，一位哲人曾说过，如果你有一种能力，我也有一种能力，两种能力交换后就不再是一种能力了。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在工作中善于合作，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你的能力将会得到不断提高。在当今社会里，企业分工越来越细，任何人都不可能独立完成所有的工作，他所能实现的仅仅是整体目标的一小部分。因此，团队合作日益成为一个重要文化因素，其实在生活中各个行业都需要合作精神，法务行业也是如此，源于法务人员精力、知识、技能与资源上的相互需要。应该看到的是，法学专家和律师及企业法务人员的能力各有侧重，有的擅长研究，有的擅长开拓业务，有的擅长管理，有的擅长制作法律文书，有的精于攻关。
送茅教授回京，顺便研讨和拿些资料，看着灯红酒绿，繁华的都市，想象着这些北京人的生活。北京太高深莫测了。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上海才知道楼小，到了深圳才知道钱少， 到了包厢才知道老婆太老。 这是莫世民这些外地来的人最切深的感受了。就算你南方人聪明，脑子转得快，你能想象北京普通老百姓过日子的光景，但估计你难以想象高宅大院里显赫人家的生活；就算你绞尽脑汁读了个名牌大学，轻易也很难有人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的位置。莫世民不得不承认，社会人群是分层的，社会有分层且能流动，社会才有秩序。当然，不同社会这种流动性的差异是很大的。当年选修社会学时，莫世民对社会分层这一命题还一知半解呢。今天的工作和生活，给了最有力的点化。应该说，能够在火炬煤炭公司这样一个大的国企工作，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可轻可重可小可大的支点。城市不就是由房子构成的吗？房子与房子之间形成胡同或街道，街道与街道形成社区，社区与社区形成东城区西城区什么的，再就是城区郊区什么的。那个从美国回来的乌镇文人木心就说过，“所谓世界，就是由一条又一条街道组成的。”不过，木心还有另一句话：“街角的寒风比野地里的寒风尤为悲凉。”城市里的房子，某种意义上不就是城市的细胞吗？至于城市里的人不就是深藏在细胞里的细胞核吗？

第三十三章 法律顾问的角色
从北京回来后，莫世民在办公室研究和茅教授合作的课题，一个下午都没有挪窝了，感到尿急的时候，也到下班时间到了，莫世民整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站起来做了个扩张运动，去了趟洗手间，向外走出去，出了办公楼，突然看到办公楼前聚了一大堆人，吵吵闹闹的正在往里冲，莫世民看到上访办张主任正在维持秩序，过去问怎么回事？他惋惜地说:"工程处朱师傅的儿子昨晚自杀了，大学毕业才工作三个月，太可惜了。"
"怎么回事？"莫世民惊讶地问。
"这小孩，是一所著名的重点大学的高材生，是当年火炬煤炭公司的状元，一个工人家庭出这样一个人才，是我们单位的骄傲，我们也很羡慕。小伙子毕业后，赶上火炬煤炭公司减人，限制和压缩招工，实行招收主体专业，限制招收非主体专业的政策，就是属于煤矿工和和采掘主体专业的，按正常渠道算干部待遇，签订正式员工合同，非主体专业，招收数量很少，签订劳务合同，按工人待遇算。"
张主任继续接着说:"问题就出在这里，现在找工作不容易，那孩子万般无奈，接受这样的条件进了企业，在采煤作业区当工人，他过去的一个高中同班同学，学习不好，成绩较低，勉勉强强进了一个普通高校二本的矿业专业，和他同年毕业，是干部身份。两人在一个作业区工作，他的工资是三千多元，他那位学习不好的同学的工资是5000多元，三个月实习期满后，他的同学是干部身份调入作业区机关工作，他是工人身份，只能在操作岗位上工作，不能进入机关，还没有资格评定技术职称。这孩子想不通，昨晚上吊自杀。"
科举制度在中国有上千年的历史，"学而优则仕"己深入人心，这个不合理的政策，颠覆了历史上的体制，人们的观念，过去书上说"苛政猛于虎"，现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不合理的制度和政策，也能杀人，害人。
莫世民深感惋惜，那次开会制定这个政策，他提出了不同意见，可是丁总经理当场就反驳了他。如果他态度再坚绝一点，再坚持一下，能不能改变这个政策呢？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可是仔细一想，这可能吗？他摇摇头走了。
莫世民回到家里，想着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夭折了，他父母生养和培育他20多年，他曾经学习那么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整个家族的骄傲，因为一个不好的政策，不公平的待遇，导致他心理失衡走上自杀的道路，多么令人惋惜，这个想法缠绕在莫世民的头脑里，如梗在喉，十分不舒服。饭做好了，爱人叫他吃饭，他锁着眉头说：“没有胃口，不想吃。”他想找人说说话，给胡律师和诸教授打了个电话，约晚上喝茶。
半个小时后，三人聚在了椰树林茶馆，莫世民心中憋了一口气，不等他俩坐稳，茶还没有上来，就要一吐为快，说了今天下班后发生的事。
诸教授还是那副老样子，以老学究的姿态引经据典：“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治大国若烹小鲜——小鲜，是说小鱼，煮小鱼，不去肠，不去鳞，在锅中煎煮的时候，不敢多翻动，因为鱼身太小，一翻动便要腐烂，任其自然，才能完整。愚民信鬼。皆因他见理不明，心不安定。能够明白天道的人，见理甚明，对领导者来说, 机会是无限的，挑战也同样是无穷的。
在企业生产、建设、经营等经济领域，一个行动、一种习惯、一项制度或一部标准，可能会产生不止一种效果，而是会带来系列后果。在这些后果中，有些是当时就能看到的，它在原因发生之后立刻就出现了，人们都能注意到它；而有些后果则得过段时间才能表现出来，它们总是不被人注意到，如果我们能够预知它们，我们就很幸运了。一个好的企业家或经济学家与一个短视的经济学家之间的区别就只有一点：短视经济学家仅仅局限于看到可以看得见的后果，而好经济学家却能同时考虑可以看得见的后果和那些只能推测到的后果。这种区别可太大了，因为一般情况都是，当时的后果看起来很不错，而后续的结果却很糟糕，或者恰恰相反。于是，事情经常就是，短视经济学家总是为了追求一些当下的好处而不管随之而来的巨大的坏处，而好经济学家却宁愿冒当下的小小的不幸而追求未来的较大的收益。当然，无论在卫生和道德领域都存在同样的现象。通常，一种当时让人觉得舒坦的好习惯，后来总是带来痛苦，比如，生活放荡、懒惰、挥霍浪费。一个人如果仅仅注意到一种习惯的可以看得见的后果，而没有洞悉那些当时看不到的后果，他就会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天生的嗜好，也自以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说明了人必然要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当他还在摇篮中的时候，处于无知之中，因此，他就根据行动的当下的后果调整自己的行动，在他年幼的时候，他也只能看到这种后果。只有在经过较长时间后，他才知道还应该考虑其他后果。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导师教会他认识到这一点：经验和远见。经验有效而残酷地教育了他。我们的深切感受教导我们了解一个行动的所有后果：火如果烧到我们自己，从这一感受中，我们最终必然认识到，火在燃烧。

莫世民摸爬滚打了十年，就是眼再钝，也看出了一些道道。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下来，他一点点感悟到，法律顾问这个职业，确实很微妙、很嗅觉、很牵连、很弹性、很夸张、很虚幻、很辐射，法律顾问有时在处理一些事情时，往往要比一些处室更有活动余地和周转空间，因为法律是超脱业务之外的，法律是高于业务之上的，法律又是规范各业务的，法律就是为业务部门服务的。尤其是一个资深的总法律顾问，在工作上的取舍，更是讲究的视角独特、落点准确，关注国家立法动态，党的政策方针路线，研究新法律法规对企业的影响和对策，似乎也与一般干部有所区别，知轻知重，思远望近，话紧心细。
大学生自杀这件事对丁总经理的触动很大，他想起了莫世民在会议上的发言，觉得这个人有点有些水平，有些预测性，早听他的话，不会有这种事，看来这样的人虽然说话让他不舒服，听不同的意见也有必要，再说前面几位领导都要提拔他。火候到了，该让他走上总法律顾问的角色了。
丁总经理向莫世民透露了培养他当总法律顾问的个人意见。
莫世民当然很高兴，在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担忧，这已经是十多年来先后有四任领导第四次向他说这个话了。1997年他出国培训前。火炬煤炭公司的局长向他谈话，培养他懂外语懂法律懂经营的人才，走上从法律顾问的领导岗位，结果在他任内连个副处长都没当上。汪总经理在后期，重新认识了他，也说要提拔他当总法律顾问，结果急匆匆的上任去了，交接班时，他给接任的姜总经理说了这个事，夸了他几句，也是没有结果，姜总经理上任后对他很亲切很关心，领着他出去走了几趟，已经摆到议事日程上，正准备开会，因一场大病躺在床上，又把这事情给耽搁了。这还不包括侯书记在内心曾经把他的名字用铅笔写在总法律顾问的岗位上，后来又擦掉了。从第一次谈话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四年，多么漫长，莫世民觉得，这也许就是他的命。
根据国资委推进总法律顾问制度建设的要求，华夏煤炭集团公司在许多地区分公司，都配备了总法律顾问，火炬煤炭公司曾经研究过这个问题，前任局长给他画了一个饼，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古总经理提拔他当了处长，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汪总经理在任期内因为贾奉蒿的谗言对莫世民有不好的看法，一直压着他，直到汪总经理升官上任前，才弄清了事实真相，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把这个问题交不了下任领导。
汪总经理走了，莫世民头上的太阳终于出来了，姜总经理对他很欣赏，终于把他的事提到议事日程上，没想到姜总经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给他开了个空头支票。
“人生是个环形的跑道，直道后是弯道，弯道后是直道，终点是没有的，因为它是封闭的。许多人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们怕走不出来，望而却步，所以，永远当不了冠军。”他回味着这一段哲理的话，觉得对自己非常有启示，人生，拼搏，拼搏，人生。看来还不能泄气，撂挑子，还应当任重道远，老马伏骥，志在千里，继续往前走。应该说是人生是有许多十字路口的，在这些十字路口上会有不同的景色，由于景色各异人的梦想各异就决定了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路。

对于莫世民来说，在这人生最宝贵的年华中，他除了将自己鲜明的个性与棱角磨没之外，其余的一无所获。同当今众多在机关里工作的年轻人一样，莫世民属于那种有点才气，却抑郁不得志，想要一鸣惊人，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的那种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莫世民深知属于自己的青春是越来越少了，儿时许下的那些宏图伟愿，注定会如天河的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一想到这些，莫世民都忍不住要落下泪来，莫世民有些憎恨自已选的职业，这种憎恨缘于他身边一些因职业竞争成魔的低级小人，无论如何退让和迁就，却绕不过去这个魔鬼圈子，这些小人的伎俩就好像一只密闭的魔网，将他攫得紧紧地，他想摆脱却又无能为力，只有无奈的挣扎，而这个境地是个越越陷越深的泥绰，紧紧的拉着他，拽着他，包裹着他，吞噬着他……
莫世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官运，这次也没把丁总经理的谈话当个事儿，该干啥干啥，就当没这回事。
可是过了一个月，丁总经理的谈话竟然当真了。
在党委推进会上，组织部门汇报说:"这个同志，个人品德好，在群众中有威信，也就是说，有人缘儿，是想干事，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不出事的专业和管理复合型人才"。当然这个推荐肯定是丁总经理事先提出来的，组织部门也是按照他的安排照本宣科罢了。

党委会上通过莫世民任总法律顾问的消息传了出来，刘佳仁和仇心艮越来越不服气。
仇心艮找刘佳仁诉苦，吐了一肚子的苦水，然后说:“听说白云山算卦特别灵，毛 当年东渡黄河进入西柏坡时，算过一卦。周末没事，离白云观又不太远，咋兄弟俩明天跑一趟，算算自己的运气如何？”仇心艮提议。
刘佳仁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找人算命的事儿是不应该，摆不上桌面，共产党员信仰的是共产主义，不能信鬼神，可是，现如今有多少官员不都喜欢算命吗？事情过就过了，悄悄的去，悄悄的回，打枪的不要。
二人一拍即合，匆匆上路。
刘佳仁和仇心艮的抱负，坐在车上，诵着古人名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鼓着暗劲，摩拳擦掌地欲与莫世民“试比高”，不管能不能一决雌雄，也不管鹿到底死于谁手，不自量力地蠢蠢欲动。
他俩人没上过大学，但他的聪明和机灵显而易见。谈起文凭，他自嘲自己是自学成才的路子出家的，所以了解国情和人情。俩人直言不讳，说他莫世民智商很高，但好像情商一般。这机关最要紧的便是情商了。你可以看看四周的同事，哪些人升得快，哪些人升得慢，这里是有学问的。不是你文凭高就能升得快，不是他没文凭就升得慢，关键是要让领导赏识你。仓央嘉措的《那一世》才是。 那一日，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只是，就在那一夜 我忘却了所有 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天哪！但老酒一下肚，满腹的情怀便喷涌而出，
时空是平行的，刘佳仁和刘心艮去找神仙为自己的前程，公司办公楼里，丁总经理正与莫世民进行上任前的例行谈话:"不论干什么工作，都应当是行家里手。人们常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如果死狗抽不上南墙，是扶不起的刘阿斗，还当什么官呀？给你个官位，你也会当不下去的。另外还要政治上成熟，顾大局，看长远，走正道，会包容，这也属于人品的范畴。一个领导干部必须有大局意识，心中装着全局，干工作要一盘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当领导还必须有远大的眼光，放眼世界，着眼未来。鼠目寸光的人，胸无大志的人，是无法胜任领导岗位的。当领导必须一身正气，正直正派公正厚道，走正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当领导的心术不正，搞歪门邪道，那么，他不是个好领导，迟早会从领导岗位上垮掉的。这样的领导，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当领导还必须有海纳百川、包容一切之胸怀。《管子.形势解》中指出，“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当领导必须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能小肚鸡肠。 "
轮到莫世民表态了，他最近看了一篇文章，说律师和法务有八种类型:
民工类法务人员，一方面因为初入行，知识不多，经验不足，几乎难有案源；另一方面，对事实和法律关系把握不准，水平较低;
技工类法务人员，民工类经过锻炼和学习，对某些法律的理解和运用有所提升，已经能够从事实到法律加以解析和论证，解决一些问题;
专家类法务人员，对行业有了更深认识和把握，对自身的执业也依循专业化思路确立了方向，在同行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也逐步提升，具备了丰厚的法律知识和处理经验，成为了专家;
管理者总法务官，经过努力，走上了领导岗位，重在“管人”和“管事”;
法务职业家，肩负有一种谋生之外的使命感，真心将法务当作终生的事业和追求;
法务知本家，积累了深厚的理论和从业经历及管理资本，在业界有影响，在专业领域达到了顶峰;
法务社会活动家，对社会热点、社会活动的介入也往往比其他行业更积极。通过微博、博客、报刊、杂志，发表言论，展示自身。这些法务社会活动家，经常穿梭于各类大小论坛、受邀出席各类讲座，也常是媒体所追捧的对象。
法务上升到政治家，法务走向政治家，这是法务发展的极致，犹如美国的律师当上了总统、议员。
他看着这篇文章，对自己的定位心中有数，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感谢组织对我的培养，感谢丁总对我的信任，我要兢兢业业努力工作，做一个合格的总法律顾问，为公司保驾护航。”他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职务升了，责任更大了，待遇高了位，这都是组织给的，饮水思源，组织才是你步步高升之不竭源泉，领导的培养才是自己进步的阶梯。他对下一步的工作也表了态：“做好以下工作：从宏观上看，法务面临国际化，法务被重视的层面上升到中央；风险、合规、变革与发展，是企业面临的主题，这也是我工作的重中之重；从中观上看，法务面临职能化，我要努力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做一个专家类和知本家的法务人员；从微观上看，抓好法务团队的自身建设；从职责方面从顾问走向实务，从幕后走上前台，从参与走向组织、指导、决定；从定位方面，不但要有职业责任感，还要有行业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
对于这个表态发言，丁总也是满意的。

金山佳县白云观，因毛 曾到此抽签算卦而闻名遐迩，香火旺盛。民间至今还流传着几个版本的毛 和白云观的故事，为白云观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仇心艮像老鼠般步子细碎急促，两眼又左顾右盼，刘佳仁目光闪烁不定，像做贼似的偷眼观瞧。算卦、看相的小摊真不少，或让抽签或报八字或推姓名，两人溜了一圈，走到一位戴旧式眼镜的白胡子老道摊前，圪就下来。
老道口诵:“聚三五名流斫脍衔杯，问世间何物是愁几时才老？破万千尘劫煮茗焚香，听园内佳花如笑好鸟频啼。”“
“先生，算卦吗？一人５０块，是看一人还是看两人？”
两人谦让一番，仇心艮说“给我算算”
老道伸手要卦金，仇心艮说:“还不知道你算的准不准呢，就要交钱”
老道说:“这是为你好，依照规矩，这些涉及算命占卜的事都要先向易师献上礼金后才能求问天机，这样才不会因求问天机而折福，易师命吃天粮也不会因泄露天机而遭天谴。 现代人恨不得遇到什么样的高人都给免费算算命。孰不知就这样将自己的命越算越短，福越卜越薄。切记，知道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命有元辰，卦有卦神，
仇心艮无奈，很不情愿地地嘟囔着:"算完了一并给，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老者不悦地回一声:"也吧！"向上推推眼镜，隔开距离，眯缝着老眼瞅了又瞅，捋捋白胡子，慢悠悠说：“从面相上看，头园脸平，鼻子适中，只是眉目隐暗，藏着戾气，脑后反骨隆起，把富贵之象毁了，耳弯下尖，折了阳寿。家境麻，还好，是个干部，不大，科长呀什么的，顶多算小康。”
仇心艮听了心有不悦，很不在意，刘佳仁心里想，这挺有道理吗？说的还挺准，心里想着，嘴上可没有说出来，开口问道:“先生还有别的什么方法？”
老道闻言回说:“老汉测字最灵，方圆百十里内人人皆知”，刘佳仁兴趣上来，随口说道:“那就给我测个字吧。”测个‘官’字
老道右手捻着胡须，思索片刻道：“先生测这个字恐有些不妙。你看‘官’字上面有个盖头，如果按照字形而解，先生似是人下之人，上面有顶头上司。
刘佳仁听了，看了一旁的仇心艮一眼，脸色很不自然，他赶忙摆手道：“先生，错了错了，不是这个‘官’字！”顺手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个“管”字递上去，老道捧着字看了片刻，慢条斯理，轻声说道：“要是这个‘管’字，恐怕更是不好！你们看这个‘管’字，上面是‘竹’字旁，竹子尖尖肚子空，皮薄身轻光滑溜，有不学无术，消尖脑袋，投机钻营之意。刘佳仁听了面子上下不来，脸红了，仇心艮心里想，说的还挺准。
刘佳仁看仇心艮脸上挂着讪笑，知道是在嘲笑他,仇心艮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很清楚,那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是一条毒蛇,也是一个喂不熟的狗,他只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为自己利用而已。
君子同而不和，小人和而不同，这两个小人物就是这样，表面上和气，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联起手来，也可以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不同的利益，有时也会讥笑对方，撕破脸皮，互相攻讦。小人的江湖般也是如此险恶，钩心斗角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官场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小人只有永远的阴谋，没有永远的正道。
老道看他俩都不是善良之辈，开始劝善：告诉你们一个真正不用花钱又能改变命运之法，那就是积德，易经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只要一心以善待人，念念不断，一定能让你改变命运趋吉避凶！如此简单又不用花半文钱的事大家何乐不为呢？刘佳仁听了，十分愤慨，他非常崇拜美国学者吉姆.罗恩的“蚂蚁哲学论”，觉得蚂蚁还有永不放弃、未雨绸缪、期待满怀、竭尽全力四部哲学，难道人不如蚁乎？官场无小事，为了能当上他所要当的官，啥手段都无所谓，告人、整人、害人、踩人，管他妈的，都可以做的出来。他转身甩袖而去，老道忙喊道:“先生，慢着，卦钱还没给呢。”喊声较大，引得周围的人回过头来观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刘佳仁回过头来，扔下五十块钱，老道又抓着仇心艮的袖子不放，要另外五十元，争执起来，这时周算卦的都围了过来，刘佳仁一看情况不妙，又扔下五十块钱，心里阴晦到了极点，也不转了，不看了，扭头往回走。
心眼多与心术不正的人人是可怕的。算卦这个东西，属于江湖上的东西了。有资料说，江湖外八行，共分为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8种偏门行业。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妓。看似只有8个行当，但实际上，这8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
刘佳仁和仇心艮的欲望只有一个：当官，当官，当官。各种手段，无所不用。
人一旦入了魔道，心智就被迷住了，就被欲望套牢了。不能正确的认识世界，掌控自己，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果关系，就会判断失误，很简单的一件事，搞的很复杂，还没有名堂，机关干部的提拔，都有他的路数，有民意测验，人事处考核这些基础工作，还有级别管理的限制，提拔科级干部，处长还有提名权，再进入相关程序，提拔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处长就没有权力了，一是不知情，二是没有提名权，三是没有参与权，更没有决策权和提拔权，副处级以上的干部基本上是公司领导说了算，甚至主管的副总经理，都不一定能说上话，这么简单的一个程序，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些人就看不明白吗？还在这里钻牛角尖，还要埋怨处长。

领导也有自己的难处，每一位领导新来，大家都会发现我们来了个最好的领导。这差不多已成规律。但是在这位置上呆得太久了。俗话说，管家三年狗都嫌。“当官就得干事，干事就要得罪人。干事越多，失误肯定就越多。时间越长，好领导的神话就越受怀疑。中国人是习惯神化领导人的。还有，你老待着不走，想上的人就上不来，也遭人恨。

莫世民被提升为总法律顾问，他对朋友们的祝贺，没有太多的高兴，从媳妇熬到婆婆，十几年时间了，当初的期盼，经过长时间的曲折和磨练，已经把兴奋和快乐的水份都扎干了，而且这次的升任，也只是换了个名称，他还在原来的办公室，还在原来的座位上，还干着以前的工作，从形式和内容上都没有一点儿变化，法律部门就是这样，是个清水衙门，是个咨询和顾问性的单位，他在一把手的岗位上已经干了近二十年，实际上已经在干着总法律顾问的工作，过去没有这个名分，现在有了，手中的权力没有增加一分一厘，肩上的担子还是那些，处理的工作也和过去一样，每天每月每年，手捧着法律经典，对照着单位的生产经营情况，提出法律风险防控的意见和合规管理的方案，而且是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他本人提的法律意见和方案可能有几百份，对着领导的心思了，高兴了被采纳，摸不透领导的脾性，喊破嗓子也没人听，不管你的意见有多么好，都是废纸一张。他在这个岗位上每天都在默默无闻的奉献，而领导更多关注的是生产和经营情况，很长时间不一定能想起他，只有单位出现了法律风险或者发生了纠纷，领导才能想起他，而且出现的问题越大，性质越严重，对单位的危害越大，越棘手，它的作用越显现，从这个角度来讲，领导还是把法律部门看成是个消防灭火队。
莫世民也知道，现在老百姓，对谁升官了都不往好处想，没谁相信你是能力强，或是业绩好，准说你上头有人。大家都知道谁是上面的同学，秘书，有什么特殊的路子和关系。他升任总法律顾问，说不定大多数老百姓也是这么想的，有啥可高兴和值得祝贺的。
几个好同学，坐在桌子上，喝酒少，聊天多，大家人到中年，都有一定的成就，一个是金州市的商界骄子，一个是有名望的教授，一个是在社会上有很高知名度的大律师，再加上他这个企业的总法律顾问，现在刘壮壮也出狱了，过去他是一个政府部门的领导，现在他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地位变了，身份变了，也不像过去那样活跃了，更多的是沉默。共同的发小，共同的成长过程，共同的爱好，使他们走到了一起，他们之间的这种需要正好在对方身上得到了满足。正因为是这样，才使他们的关系在不断地互补中一天天地升华，以致达到了现在这种亲密无间的程度。从小到大几十年了 ，他们几个人成了“精神上的朋友”，因特殊际遇而与自己达成心灵融合、亲密无间的人。这样的朋友关系超越了种种利益和义务的约束或支撑，如清茶般平淡，却又似醇酒般浓烈；彼此间知根知底，又有着很难被摧毁的信任。精神上的朋友其实已近似于“知己”了，自古以来就是一种稀缺品。
即使不是以“知己”的高度来要求，可以谈谈闲天、说说空话，在精神层面上能够敞开心扉的朋友在今天也越来越寥落了。嘴巴里挂着的、名利场上混着的、名片夹里收着的、酒桌上喝着的“朋友”当然是更多了，但那些只能算是合作的伙伴、消费的玩伴、休闲的同伴。哪一天你忽然感到内心极其空旷、寂寞，翻开密密麻麻的通讯录，却发现找不出一个人可以聊聊的时候，就会意识到，经常“聚”的人未必就是精神上的朋友。

忙碌的生活节奏逼着人们放弃精神性清谈的可能性。精神本来就是需要细心照拂的东西，它甚至有些贵族化的气味，只有摆脱了疲于奔命的劳役，才有余裕与一二好友静坐品茗或围炉夜话，慢慢领略精神散发出来的芬芳。马克思的这一名言并不陌生：“忧心忡忡的穷人甚至对美丽的景色都无动于衷。”周作人能够“在江村小屋里，靠玻璃窗，烘着白炭火钵，喝清茶，同朋友谈闲话”，因为他和身边的一些人毕竟还称得上“准士大夫。”形成精神上的朋友需要的是“慢”而不是“快”，人与朋友相处时所感受到的也不是各种催迫和压力，而是一种缓慢的魅力。茶壶在“咕嘟咕嘟”地沸腾，没有电话，没有杂务，只有几个素心人，在分享着精神的趣味。
当然，也知道很多时候”忙”只是一个借口。真正令精神上的朋友如恐龙般绝迹的是心灵本身的粗糙化。所以，精神上的朋友无从寻觅，也许怪不得别人，试问自己是不是也凡心太炽，一片心田早巳荒芜。孤掌难鸣，朋友的出现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相逢，只有彼此在精神上都有一个灵境，心魂里都有一片风景，才能找到相契相知的密码。
生活的最高境界，常与高人交往;另一方面，真正的朋友，难找、难舍、亦难忘。 哪个人能抓住机遇，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大多数人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望着窗外摇曳的月亮，徘徊片刻，出了门，一阵风吹来，沿着掉光树叶，光枯的道路龊步而行。金州的冬天很冷，日暮后寒意从天而降，更添了些萧索而已。走在其间，你会有思乡或者怀念某段岁月的情绪。

自从莫世民当上总法律顾问后，工作上的地位并没有提升，但民间的形象和作用却提升了，各种不同的邀请函随之而来，有邀请他参加能源协会的，有要求他参加能源法学会的，他博士的学问光环也发了光，还有请他去讲学的、做客座教授的、出席活动的，等等，看来当官真是好，能够让自己的身价提高，能让自己的价值得到体现，更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看过这些邀请函，他有选择性地选出自己可以去也有必要去的，再看自己的时间安排。那些在他看来对他不甚重要的邀请就扔进垃圾桶里

莫世民被聘为二个大学客座教授，还是母校的研究生导师。矿产资源法学委员会会员。
莫世民开始讲座。听众都是矿业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出席的有三四百人。他说：“因为今天要讲的题目是《法律顾问在企业中的作用》，取得律师资格，是做一个好的法律顾问的先决条件，我想知道在座的有多少同学将来毕业后想做律师，当企业法律顾问，想做法律顾问的请举手。”
结果，有一半的同学举起了手。莫世民接着说：“这么多同学将来想做法律顾问，哪位同学能说说具体的想法呢？”
现在的大学生很活跃，不像莫世民那时上学，读书风气虽然很浓厚，但是都不爱出风头站起来回答问题，这不，他话音刚落，同学们纷纷举手抢答。一个衣着朴素的男生站起来说：“我是农村来的，当法律顾问工作稳定，可以谋生！如果在这个岗位上，取得律师资格，还可以有别的发展，可以帮助我们家改变穷苦的面貌。”台下响起一部分人热烈的掌声。这代表了农村孩子渴望跳出农门，求工作挣钱的迫切心情。
另一位学生说：“律师是个美丽的职业，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像个演员一样在表演。”台下又响起掌声，比先前的更热烈，表达了这一代年轻人追星的梦想和愿望。
莫世民进入演讲的正题。他当过中学地理和政治课老师，演讲是他的长项，上大学、硕士、博士掌握了很多知识，引经据典更不在话下，说起话来不用好讲稿，可以一口气说上两三个小时依然条理清晰气吞山河，一些看似深奥的问题到了他那里，举一个例解说解说就变得浅显易懂了。因为课讲得生动，学生们都非常敬佩他。
他说：“一个企业，一个老板，出外谈生意，签合同，有个标配，那就是律师，会计师，和工程师。江平教授说'公司律师兴则公司兴，公司兴则国家兴。'一般来说，我们法律人有公务员、社会律师、公司律师（本文的公司律师的概念即公司内部律师，等同于法务的概念。）三条规模职业跑道，在美国公司中，从事公司律师工作的有十几万人，公司律师在公司治理中发挥的作用举足轻重。CLO（ChiefLegalOfficer，下称CLO）已经进入董事会并成为核心成员，是公司董事会决策的高参和智囊，他们在公司位高权重，待遇优厚，是很多人艳羡的中产，当然也是法律人争先恐后去奋斗的职位。公司律师建设有助于实现公平、公正、公开、秩序的法律价值。企业价值观与社会价值观往往是一致的。而实现“依法治企”，推进企业的健康、稳健、可持续发展。"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这里谈到法律顾问是公司律师的概念。律师在英文中叫‘lawyer’。韩愈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意思就是向需要的人们讲解法律知识，传授法律知识，解答法律问题的先生。律师是"师"，还应有自己的操守、品格和职业道德规范，以自己的德行、人格魅力和智慧来立世、立人、立言，帮助当事人解决法律问题，排忧解难，帮助当事人提高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场白。一下子抓住了矿业大学的学生。要知道，在矿业大学讲课，没有两下子，会被学生嘘下讲台的。最后，莫世民说：“最后，我想强调一点，要想做个好律师，首先应该学做人。律师应属于哲人的范畴，哲人并不仅指哲学家。西方国家在中世纪时从事法律职业的大都是神职人员，都应有哲人的地位和哲人的气质。哲人和商人是两个对立的范畴和概念。
哲人者，以真智慧给人以启迪、帮助，指点迷津，而不应是法律贩子，借当事人不懂法律的空子赚黑心钱。
哲人者，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具有政治家的胸怀，而不是蝇营狗苟，鼠目寸光。
哲人者，正人君子也，堂堂正正做人，胸襟坦荡，夜半不怕鬼敲门，而不是不顾人格，拜倒在金钱、权势之下。
哲人者，具有很高的文化教育修养，言谈吐语、待人接事均有相当的品位，而不是市侩习气、拉帮作风，整日忙于应酬、饭局，流连忘返于市井之中。
律师应当多一点哲人的气质，少一点商人的习气。当然我这里的商人是指和哲人相对应的一个概念，而不是要贬低商人的地位和作用。世界各国有许多商人的作用不亚于哲人，也有许多商人具有哲人的气质。
从事律师工作，与国内外成功人士”接触比较多。我总结一条，但凡那些有成就并且能够长期保持的人，都是眼光远大、品德高尚、富有爱心的人。我感觉现在有两点值得反思，一点是片面强调竞争、一味追求个性和创新；再一点就是学校教育重视知识和技能，而轻视品质和德行、忽视人格的发展。在现代社会，合作互助、宽容、理解、平等和爱心更重要，这也是人生真正成功的基础。即使是在美欧这些被我们视作竞争激烈的国家，合作精神、宽容和爱心也是位于首位的。而且一个人要做事情，首先必须踏实勤奋，没有这个基础，既不会被工作单位接受也不会被社会接受，个性化和创意都是虚假的、泡沫的。学校教育的误区导致现在许多青少年个性品格方面有缺陷，这个问题很严重，不仅仅是教育问题，更是社会问题。”
傅国涌说:律师工作的力量源于以下几种渊源：
1.诚实，每一个时代最优秀的律师都是一些诚实之士，例如，阿尔伯罕.林肯就是把自己的名声与成功建立在“倔强的诚实”之上的；
2.勇气，辩护是一种特殊形式的战斗，在那里，处险而勇气不消就等于取得了50%的胜利。勇气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论坛上，都是一种锐利的武器；
3.勤奋，　律师的工作一种真正勤奋的工作， 一个律师必须像演员研究其角色那样去刻苦研究他的诉状。靠直觉是不可能在律师业中成功的；
4.智慧，律师需要智慧来照亮辩护工作中的黑暗之处，一个律师的智慧之光常常能把法官从不明智的道路上引回来，而后者本来会在这条道上走向判决的失败；
5.辩论的姿态，　辩论的姿态实际上本身就是一种辩论，注意辩论有着形体与心理这两面；
6.判断力，判断力实质上是一种理性能力，它是一种能够使一个人把良好的意识转变为正确行为的启示；
7.职业团队，它正像是一所大学校，它的学生已经逐渐长大并且用成人的品质代替了孩子气，在这一团体内，存在着同一种随便而融洽的气氛，存在着对同一种品格的普遍热情，存在着同一种关于行为和道德的不成文法典，存在着以率直而坚定的态度表达出来的同一种共同信念；
8.得体或圆通，许多人无疑地具有很高的才能，但由于缺少这一品质而在生活中没能获得与其才能相当的成功。与法庭争吵或者为琐事而大发雷霆，这类行为并不会给律师带来什么好处。

律师，这个被外界的想象罩上了一个金色的，充满谜幻光环的职业，越来越成为法学院学生的职业向往。不管它的内在是实是虚，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机遇和挑战术的职业。 一些身在其中的人感到了责任；而更多的“圈”外人希望得到更多的落在纸上的成功律师的经验而非法学院里空洞的讲义。这就是“律师之门”系列丛书策划的意义
整整两个半小时，莫世民不用稿子，幽默诙谐，侃侃而谈他用自己在法律实践中的体会，讲得生动有趣，课堂上时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时而响起阵阵笑声。
的学校来举办一个讲座。他的讲座生动有趣，很少教条，都是自己亲历案件的实践总结，学生们听了十分过瘾。两个小时的讲座后，意犹未尽的学生们将莫世民团团围住，要他再回答一些问题，莫世民的回答堪称经典。
讲座结束时，一位漂亮的女生怀抱着一大把百合花向莫世民献花。
老师，你过去上学的时候一定非常浪漫。你英俊而又帅气，有才哦，一定是女孩心中追逐的对象。
只听莫世民哈哈大笑：“很遗憾本人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八十年代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社会风气单纯朴实，与现在截然不同。可以说，那会儿的农民老实种地，工人勤恳上班，教师用功教书，官员大多也是规矩做事。在那样的氛围里，无论出自何种家境，学生大多是用心读书的。尽管对恋爱心向往之，但都很羞涩，男友同学轻易是走不到那一步的，除了少数情感早熟和勇气可嘉者外。但结局分开的居多，因为一到毕业分配工作，往往劳燕分飞。这种校园恋情单纯浪漫，的确给人以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十年二十年后同学相聚，竟还有发酵重生的奇迹。”
“我的爱人，就是我第一个接触的相互心仪的女孩，也是个我们公司的，长得也算漂亮。我们俩互有好感，但最大胆的行为无非是在外地实习时偷偷出去看了场电影，拉了拉手，连亲吻都没有。我们谈了一年，互相觉得合适，我25她23就结婚了，很普通，很平常，没有传说，没有那些浪漫，适合过日子，平淡而充实，无华而美丽。
另外一个女同学站起来说:“现在社会上有很严重的性别歧视，我们女孩子在法律行业找工作很困难，请问莫老师，你们单位有没有这种情况？在你工作的部门男的多还是女的多？你对女法官，女检察官，女律师，有什么看法和想法？”
诺贝尔奖得主，英国知名作家威廉姆有一段话，对女人给予很高的评价:“我觉得女人自称和男人平等，真是太傻了，因为一直以来，女人都比男人优秀，无论你给一个女人什么，你都会得到更多回报，你给她一个精子，她跟你一个孩子，你给她一个房子，她给你一个家，你给她一堆食材，他给你一顿美餐，你给他一个微笑，他会给你整颗心，她会使你给她的东西放大和增倍，所以，如果你给她任何废物，那么请准备好收获成堆的垃圾”
莫世民模棱两可，巧妙的用这段话给予了回答，因为他的部门，任何一个单位一样，也是哪有多女少，他不能直接面对，直接去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学生插嘴道：“莫老师是个君子，是个文明人，尊重女人的程度，是衡量一个社会进步和文明的标志，对女人的关心和爱护，是一个男人成熟和道德品质去修养的标志。”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哄堂大笑起来。　那位女同学接着说：“所以这是一个选择题。我还想问一个关于人生选择的问题。人生选择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太重要了。年轻时的一个选择开始时差别很小，将来会差别很大。有时候自己拿不定主意，征求别人的意见，有人说应该这样，又有人说应该那样，我该怎么判断？”
看着同学们着急探询的目光，莫世民说：“我大学毕业时，也和你面临同样的问题，我想今天在坐的好多同学也面临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人生的判断题，涉及一个人的背景、环境、爱好、志向、社会需求、命运、机会和机遇及人际关系，很复杂，千人千面，万人不同。古人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各有各的命"。
听了这些套话，同学们失望起来。莫世民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自己不是算命先生，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更谈不上指导别人的人生。

接着到北京参加为期两个月的总法律顾问学习班
莫世民临行前，握着刘佳仁的手，说：“老刘，处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辛苦了。”刘佳仁说：“我可不想那么辛苦，小事情我办，大事情还是你作主，处里的情况和工作情况我第一时间向你汇报，请你拍扳。”
莫世民正在专心上深，讲课的是一个知名大型国有企业的从法律顾问，题目是《总法律顾问的角色》。
讲完课大家展开讨论，有个学员提问：“总法律顾问和外聘律师的角色有什么不同？”
老师回答：“总法律顾问是企业法律服务需求的提供者。这一点上，总法律顾问与律师没有角色差异，都以满足企业法律服务需求为己任。不同的是，从法律顾问在工作中更关注成本与效益，这是是总法律顾问作为管理层成员应当持有的观念。因为管理层的首要职能，即是提高企业经济绩效。”
又有人提出：“法务工作是为生产和经营服务的，并不能直接创造价值，总法律顾问关注效益是不是角色错位？”
“法务工作虽然不能直接创造经济利润，但肯定是为创造经济利润服务的。协助提高经济绩效、创造经济价值应当成为总法律顾问工作定位的根本。在这一点上，律师的工作则做不到。律师工作方式的着眼点，主要是作为约定的受托人，完成委托人所委托的法律事项。律师对企业商业运作的过程与结果，往往缺乏足够地了解和关注。律师与企业的关系，只是受委托与委托的关系。但企业法务却是企业的一名成员。企业荣则法务荣，企业损则法务损。因此，企业法务与外部律师之间不同的角色分工，是总法律顾问角色定位的基础。　总法律顾问面临的系统环境要求总法律顾问关注企业所处环境，不断扩大总法律顾问的“系统视野”；总法律顾问的角色分工要求总法律顾问关注企业自身，深入企业业务交易过程。另外，法务工作永远是个团队的工作，总法律顾问一人是完成不了所有工作的。基于前述环境、业务、团队等要求，总法律顾问可从关注企业和关注员工两个方面进行角色定位。”这个老师不愧是知名企业的总法律顾问，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透彻，讲的也很深刻。
大家讨论重点又转向从法律顾问的角色。有的学员说，从关注企业安全运行角度讲，总法律顾问在企业中可充当如下角色：风险防范者，又被形象地称为“踩刹车”;法律落实者，适应法律、政策变化，调整企业行为使之合法、合规，是总法律顾问和法务人员的当然职责；交易辅助者。企业的任何经济活动，最终都可看成是一次又一次的与外界进行的商业交易；战略建议者。企业战略是由管理层来制定的，总法律顾问从企业核心竞争力的高度，将自身角色定位为企业战略的建议者，既是企业竞争的需要，也是总法律顾问工作的最大价值体现。
还有人认为总法律顾问的角色应当是法律知识传播者，提高企业员工的整体法律意识;法律技能培训者，总法律顾问不仅自己必须学习，而且必须帮助下属学习、对下属进行培训。
对于这些问题，莫世民过去也一直在思考，也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做法，听了这个讨论，思维豁然开朗，觉得不虚此学。
莫世民学习离开一段时间，刘佳仁副处长代行一段时间负责人，感觉明显不同了，刘佳仁觉得压在他头顶上的那块乌云被风吹走了，头顶上顿时亮出一片蓝天，他再也不是那匹套在辕中的马了，而是一名手握长鞭、立于车前的驭手。尽管他知道要想长久地握住这根长鞭，还需做进一步的努力，但是现在至少给了他这个希望、给了他这个契机，他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来到办公室不久，几个科宝的头儿就来向他汇报工作，他知道，这些人汇报工作是假，投靠他是真。过去，这些人对莫世民跟得紧，平时对他这个副处长不屑一顾，他曾经很失望，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可以理解，因为在现有的这种政治体制下，无论是哪个单位，还是哪个部门，在这样的政治体制下，产生这样的干部也是正常的。人嘛，谁都一样，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如果他们跟我跟得紧了，让莫世民怎么想？换言之，如果我是一把手，他们同样会对我忠心耿耿。可是，问题是，莫世民才走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着急来投靠他、讨好他，也未免太让人难以理解了。想想这些，真令人寒心，也令人好笑。官场中的人，难道在利益的驱使下果真就这么善变，这么薄情寡义吗？
刘佳仁就更是和尚头上打伞，无法无天了，一个电话也不给莫世民打，任何事也不给他汇报 ，一朝权在手，拿个鸡毛当令箭，享受着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不停的开会，不停的听汇报 ，不停的安排工作，把个处室搞得鸡飞狗跳墙，人人不满。

贾奉蒿和刘佳仁又开始练习打乒乓球了，因为丁兆新总经理喜欢打乒乓球。
他们俩没有基础，可是为了把官做得越来越大，必须要投其所好，想尽办法去做一切有利于使官越来越大的事。
他俩非常明白，凭他们多年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要想攻下一个人，首先得了解他喜好什么、讨厌什么，这样才能投其所好，就必须按他的思路走。单位一把手的爱好，时间一长，很有可能会变成这个单位的集体爱好，一个总经理的爱好，也有可能成为这个企业领导干部的集体爱好。第二任古总经理喜欢书法，机关里就多了许多练字的人，一些机关干部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了纸张笔墨，开始练字，贾奉蒿和刘佳仁也跟了一阵风，可这文化是个慢功夫，练了一年，也没多大长进，慢慢就扔疏忽了。一些有书法基础的领导更是如鱼得水，经常到总经理那里去讨教交流，时间久了，这些领导都成了总经理重用的人。那些书法基础差的人，坚持不懈，久而久之，还真就培养起了写书法的良好习惯。丁总经理上任后，喜欢上了乒乓球。办公楼的健身房又添置了几座乒乓球台，一些人每天下午活动时间几乎倾巢而出，都争着与领导热热身。这一热身不要紧，也直接影响到了企业下属各单位，过去喜欢书法的人开始转移了兴趣爱好，在各自单位的健身房支起了乒乓球台，没事的时候就练球，练得久了，觉得打乒乓球就是好，比练书法健身。更重要的是，领导一打球，下面的人也跟着来练，有男的，也有女的，气氛要比练书法热闹得多。最让领导感到高兴的是，男女搭配，打球不累，尤其是有年轻漂亮的女下属陪着来玩，更能增强体质。当然，领导除了自己强身之外，更重要的是想办法请总经理一起来强身。有时候段导下来指导工作，领导就可以向书记请教几拍，几个来回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亲密了许多。

又一年快结束了，莫世民学习回来，还有一项任务等着他，慰问与自己有关系的政府部门，建立良好的关系、处理好外协事务。
许多人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不只是行为上的，更多的是思想意识层面的。也许，他已经被现实铸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这个社会的公开场合，天天有人教导你怎么做人、怎么做事，但几乎一条都不能照搬照抄，如果你真照着做了，或许就有人在背后窃笑，笑谈你的迂腐和天真。每个人只能从父辈和朋友那儿获得认知的真谛和捷径，因为那是相对靠谱的私人圈子。久而久之，这个社会的成员没有一个是理想主义者，大家都在为寻找后门而努力，为找着后门而沾沾自喜。
中国人，什么都能变通发挥，最有意思的就是“情商”这个概念！丹尼尔·戈尔曼，这个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在他那本所谓引发人类智能第二次革命的《情商》一书里所说的“情商”概念，其本意是指“个体的重要的生存能力，是一种发掘情感潜能、运用情感能力影响生活各个层面和人生未来的关键的品质因素。”意思是，一个人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用真诚、智慧与幽默去感染和影响他人的情绪，从而帮助自己在和他人的交往中顺利并成功。当下的中国人怎么理解“情商”的？搞关系啊！抛开了人的因素，突出了物的作用。上下打点，四处出击，金钱开路，无往不利！什么官员的觉悟、知识分子的良心、普通公民的道德，在澎湃的物欲面前都一点一点地在瓦解。社会运行的整体成本越来越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办每一件事，无论上学、就业、看病等，都要求爷爷告奶奶。事实上，大家都在拼命奔波，都在做无谓的面子远动。真烦人！

目录：
第1章 煤炭行业在整顿
第2章 何玉成带头闹事
第3章 分析形势谈机遇
第4章 新领导日理万机
第5章 心态作怪出洋相
第6章 领导和下属关系
第7章 解决棘手的收费
第8章 玩权术风气不好
第9章 好朋友不沾利益
第10章 何大富逆势赌博
第11章 绯闻总是能害人
第12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第13章 人情社会的面子
第14章 人人都有不顺心
第15章 拉关系是门学问
第16章 好朋友送好信息
第17章 投其所好交权贵
第18章 官场总是很无情
第19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20章 追悼会上的反思
第21章 何大富迎来春天
第22章 参不透官场升迁
第23章 人生好比车与路
第24章 别具一格的汇报
第25章 灾异祸变迷信论
第26章 简单的管理信条
第27章 央企盛宴的代价
第28章 说不清的人和事
第29章 繁华背后的落寞
第30章 新官的短跑心里
第31章 中年人况味人生
第32章 水土保持费解决
第33章 法律顾问的角色
第34章 为政得失的谤毁
第35章 李洪峰引火烧身
第36章 辉煌业绩的膨胀
第37章 同学聚会论阶层
第38章 贪官污吏众生相
第39章 反腐风暴抓老虎
第40章 官场地震起风云
第41章 潘多拉盒子揭开
第42章 兴起了合规管理
第43章 尴尬的法律顾问
第44章 到底要怎样生活
第45章 利益输送惹的祸
第46章 帮助人才有意义
第47章 山雨欲来风满城
第48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49章 君子斗不过小人
第50章 结尾却未免落俗

尊敬的读者：您们好！本书一共50章，只发了一半的内容，因为版权保护原因，待本书业版后再发全文。敬请读者谅解。

第三十五章 李洪峰引火烧身
何大富宴请金胜关县地方政府部门的几个领导，喝的多了些，酒精的作用让何大富很快进入梦乡，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他。躺在身边的妙玉睡醒了，起身，打开台灯，何大富揉着困涩的眼睛问几点了？“凌晨两点。” 妙玉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回答 ，何大富不耐烦的气燥燥的低声骂道：“滚犊子，没眼色，这么晚还打电话还让人睡不睡” 妙玉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是常云的电话，不是不知轻重捣蛋的人，肯定有什么急事，你快接！”常云是他的总经理，平时做事很稳重，很少有半夜给他打电话的情况， 何大富担心富强17煤田的采掘工程出了什么事，一把抓过电话：“老常，什么事？” 只听常云急切地说“土地爷爷李洪峰出事了！” 何大富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如果是因为他购买富强17煤矿的事情败露了，那也少不了他的麻烦，他买了李洪峰第一套人民币，这400万也是个顺手人情，严格的算起来当中有200多万的水分，也可以说是行贿和受贿，他给李洪峰5000万的干股，还没有变现，更主要的是以他亲戚的身份名义出现的，这个事只要不被发现，那倒永远是个谜底。他惊出一头冷汗，睡意全无，连忙给常云打电话问具体细节，常云说：“我正在往你那赶，你20分钟后下来，我们见面在车上细说。” 何大富如打仗即将上阵冲辉的人，从床上跳下来，连穿带套，匆忙穿上衣服，急匆匆地走了出去。10多分钟后见到常云，何大富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常云的脸色看上去也着急，他平复了一会儿心绪才开口说道：“今天下午，李洪峰在办公室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据说纪委的进展很快，如今把他办公室和家都抄了。” 何大富听了浑身发冷，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他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常云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李洪峰这些年手握煤矿转让和工程发包的实权，干了不少没名堂的事，也捞了不少好处，真不知道他的事出在哪个环节。”
两人一直接一直的抽烟，回忆着和李洪峰来往的过程，分析着经济来往的细节，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证据，李洪峰在里边会说些什么？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哪麻烦？会不会影响富强17煤田合同的效力……说到天亮了，也没扯出个头绪。
两人分手时，只能说马上跟进和关注这件事，尽量的打听些情况，根据事情的发展积极应对。

何大夫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边，不让任何人打扰，用座机给东海打了个电话，压低声音询问李洪峰的情况，话筒里传来同样低沉的声音：“据内部消息称李洪峰因在澳门赌博被相关部门盯上，从他身上搜出一张高面值高尔夫会员卡，该卡登记人是一位在富强煤矿城南工程建设的商人所赠。”
“不对呀，这个人很狡猾，很谨慎，我给他送卡他就不收呀，怎么能收别人的卡呢？”何大富对东海提供的信息有点不相信。
东海反唇相讥：“你才多深的道行，你与李洪峰才交往了几天，他也有亲戚朋友同学哥们，有的都来往几十年了，太要好了，就没有防线了，明白吗？伤害人最深的永远是最近的人，情深不寿吗。”
李洪峰的妻子吴玫在金胜关县税务局工作，是个科级干部，他的人脉很广，丈夫被带走，救夫心切，她请假回家，马上就要退休了，领导也很同情和理解，同意她不再来上班了。
她弟弟吴忠也是个生意人，得益于姐夫李洪峰的照顾，生意做的也不小，现在姐夫出了事，过来陪着姐姐吴玫。吴玫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诉说这儿的不幸。吴忠担心姐姐的家被监控，他们的谈话被窃听，把姐姐接到自己家里，共同商量对策。他说认识一个大领导，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关系把人捞出来。吴玫一听就来劲了，表态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姐夫救出来。”
第三天，吴忠陪着王“局长”来到姐姐的别墅院子，吴玫接到弟弟的电话，急忙走出屋子到院子里迎，一辆安装着警灯的奥迪A6轿车驶入院子，司机先跳下车，打开后车门，用手遮着窗上沿怕磕了领导的头，小心翼翼的扶着大腹便便而显夸张富态的王局长下了车，吴玫上来握手，王局长傲慢地缓缓伸出手，用指头尖碰了一下算是礼节性的回应，进了屋子客厅，茶几上摆满了各色时令水果，吴玫忙着倒茶递水，吴忠一边递水果，一边给姐姐介绍说：“王局长可是个忙人，是中办机要局的局长，今天能够光临，非常感谢了！”
这个王局长经常出入于金州市的上流社会，按照他本人的介绍和他身边工作人员的吹嘘，有着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年轻时光荣参军，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国防科工委、总参谋部工作，23岁就当上了总后勤部的科长，之后一直担任领导职务，后来调任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经济要参》调研部主任，甚至还当过某世界人民友好协会的副主任。当然，他最显赫的职务是国务院秘书局副局长、中办机要局局长。对外却宣称自己是国务院秘书局副局长，中共中央办公厅机要局局长，因此蒙骗了一大批人，在金山省做工程建设好吴忠就是其中之一，吴忠通过朋友结识了王“局长”之后，很快被王“局长”职位和传奇经历所吸引，经常拿他在一些场合撑门面，今天又介绍给了姐姐。

故作深沉的王“局长”通过吴忠的介绍，知道他姐夫已经被带走调查，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吴玫黛眉紧锁、郁郁寡欢，知道请他来的用意是“捞人”，摆足架子，装腔作势，准备要大捞一笔，反贪官污吏家里钱多的是，又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他故作神秘地说：“我对《易经》有些研究，刚在院子看里面有一棵树长得很茂盛，园里有木，是个困字，再看你墙上又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下方悬一柄剑，虎不入室，剑有煞气，这都是大忌呀！“
吴忠连忙吹捧道：“王局长是个热心肠的人，是有名的易经大师，我前天去请他还没开口，他就知道我们家中有难，瞧，这一搭眼就看出毛病来了，真是神了。”
吴玫也觉得家里不顺当，尤其是丈夫出事后，运势走背，更是疑神疑鬼，王局长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她此刻正是六神无主到处求人，大师就来了，这是个难逢的人和机会啊！一定要抓上这个救命稻草。她从墙上取下那把晨练的宝剑，求救似的哀求：“王局长，谢谢你了，你快给俺家禳治禳治，躲过这个灾难，只要你把我家那口子救出来，花多少钱都行。”
王局长装作不露声色，背着手迈着方步，又把楼上楼下和院子里边巡视了一番，只是对吴忠耳语了一番：“这个房子的建设、朝向、家具摆设都有问题，五行相克，煞气太重，不利于主啊，我会尽快帮你把风水问题解决好。”
然后对着吴玖说：“我是一个信佛教的人，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我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
吴忠二话不说，付了10万块钱，请求王局长调治风水，王局长很痛快的答应了，伐树，挪动家具，取虎图，卸宝剑……好一番折腾，为了“镇住邪气”，他又专程到雍和宫和白云观花几百元钱给吴玫请了玉佛、玉观音，玉貔貅、八卦图等，并告诉吴忠把10万元花完了，吴玫二话没说，一下给了他10万元。王局长拿到钱后，又不负他俩的嘱托，甚至专程到乡下看了李洪峰父母亲坟墓的风水，并施展了大师手段进行“破解”。当然，这一切都没有白干，他很快就得到了十多万元的回报，拿着这几乎没有费多大工夫就到手的钱，王局长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容易了！
吴玫千恩万谢了王局长一番之后，就把丈夫李洪峰犯事的前前后后的事详细地告诉了王局长。说到伤心处，泪流满面。
王局长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最后煞有介事极富同情心地说：“哎，不过，光解决风水还不行，如果你丈夫真是冤枉的，我可以帮你找找我的朋友，把人捞出来嘛。”

正被愁雾包裹的吴玫仿佛见到了太阳的光辉，救夫心切的她此时已经完全沉醉在王局长的花言巧语里，以为自己遇上了贵人。她激动地说：“只要能救出人来，多少钱都没问题！”吴玫哪里能想到，在这个“中办机要局长”的眼里，她才是一个“贵人”，而且还是金光闪闪的“贵人”。
王局长开始自我吹捧：“现在我在中办机要局当局长，和很多领导关系都不错，可以走机要给中央领导递送材料。别的不敢说，给你牵线搭桥老哥还是能行的。不过，你老公这案子不是一般的案子，可能得付出点高昂的代价啊！”
吴玫又积极的心甘情愿地奉上一百万。百万巨款对于李洪峰多年吸金积攒的聚宝盆而言，虽不是一笔“大钱”，但也不是一笔小钱，但对王局长而言，吴玫就像是一棵摇钱树，他当然不会因此罢手，为了从吴玫身上榨来更多的钱财，他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打持久战是需要“根据地”的，王局长自己并没有办公场地。怎么办呢？他以请人为李洪峰写申诉材料、找有关人员谈话为由，让吴玫为他在金州大饭店长期租用了包房“办公”，后又转到北京的一知名饭店。为了办公方便，为此，吴玫还给王局长送来了4部笔记本电脑和摄像机等“办公用品”。
当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王局长还是懂的，为了取得吴玫的信任，同时也为了蒙骗他人，他也在不断的编故事，一会儿说已经见了某个大领导，一会儿说把材料送到某关键人物手里边，准备给中央领导送材料呢。一会儿说还在进一步做工作。当然，王局长也确实拐弯抹角地替吴玫找了一些人，但是这些人他其实都不熟，而且也没在他们身上花钱。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还是没有进展，在吴玫的多次追问下，王局长说已经有了“中央首长批示”，吴玫让王局长拿出来看时，王局长连忙说：“首长的批示是绝密文件，锁在单位的保险柜里，没有带在身上。”以机密为由搪塞过去。
为了继续蒙骗吴玫，王局长通过那位报社记者认识了一个研究所的曲主任，王局长立即带着吴玫找到曲主任，并告诉吴玫说：“曲主任的爱人是一位政治局首长夫人的私人经济顾问，绝对手眼通天，你丈夫的材料可以请他转交给首长。”

接着，王局长告诉吴玫说：“曲主任说，要办成这件事情需要200万元。”
李洪峰的家被抄了，大笔资金被查封，吴玫在王局长身上花出去几百万元，她也有点心疼，为了备足后续的支持资金，她找到何大富，要求提前支付干股的红利。何大富当然不傻，他咨询了苏律师，了解了这当中存在的利害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非常害怕暴露了这笔非法的交易，把他陷进去，另外富强17煤田还没有进入开发，他的钱也花完了，还欠了银行和一些朋友关系人的贷款，他婉转而又坚决地拒绝了。

何大富最近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着李洪峰事情的演变，会不到，会不会波及到他，影响他。他和常云多次在一起商量，分析每一个风险环节，盘算来盘算去，煤矿交易在正常的范围内，因为富强煤矿内部的评估就是10个亿，第一次拍卖流标，改为竞争性谈判，少5000万也能说得过去，国有资产并没有流失，他俩预测有可能在第一套人民币上出纰漏，提前做好了应对的策略，他和冯科长搞了一次虚假的交易，把这套人民币以430万的价格卖给了冯科长，有银行转账的痕迹，当然啦，这个钱是何大富提前拿过去的，冯科长暂时替何大富保管这套惹祸的东西。
因为接连查获的许多问题都指向了煤炭腐败，所以纪检部门决定让“子弹”更猛烈一些。开始对煤炭资源领域违规违法问题的专项整治工作，倒查10年，这种力度前所未有。对全省所有的煤矿规划立项、投资审核、资源配置、环境审核等各个环节进行全要素清查，对煤矿企业和涉煤、配煤项目的法人状况、批办手续等，做到一矿一档、一矿一清，确保煤炭资源领域问题清仓见底。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金山省煤炭企业都可能被卷进去，难怪很多人已经开始夜不能寐了。
两个月后李洪峰的大部分问题已查证属实，被逮捕进入司法程序，吴玫应该清醒了，但她救夫心切，依然对这位“中办机要局王局长”深信不疑。王局长对她说找了很多人，吴忠对此产生了怀疑，通过他的社会关系，对王局长所说的关系人，经过核实都是“查无此人”。而吴玫每次要见什么人，王局长都开口跟她要钱，都说是对方要的，吴玫每次都把钱交给王局长本人。但吴玫向王局长问起办事人的情况时，王局长都以这些人身份保密为由，不让吴玫见面，王局长的理由很充分：“我是搞机要的，这种捞人的事情，密则成，泻则败。”
几个月后，李洪峰的事情果然又牵扯出更大的老虎，金州矿业的申董事长和何总经理被抓，各种小道消息传了出来，金州矿业及其下属的各县煤炭公司，吞下数量众多的垃圾矿且又逢煤炭长期阴跌，虚胖的煤企正深陷债务困局。前几年整合煤矿资产时大幅举债扩能为公司留下了数百亿元的负债，2013年初财务报丧显示，金州矿业总负债达七百多亿元，总负债率高达73%。
最新一轮的煤炭资源整合之前，金山矿业就是一个代理政府行使收费职能，在全省设立煤检站坐地收费的公司，并不掌握实体煤矿。而在此轮煤炭整合中，金山煤炭销售集团被确定为整合主体之一，共整合煤矿110余座，储量达到95.6亿吨。煤炭产量从2009年的几百万吨暴涨至2013年年底的6000多万吨。
买如此，使国有资产流失，卖却反着来，把大量的富矿好矿以烂矿资产贱卖出去，据每日经济新闻报道一个丑闻:“金州矿业一处价值2亿元的国有煤矿仅37万余元卖出”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在具体操作过程中，金州矿业未能严格按照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财政部《企业国有产权转让管理暂行办法》履行清产核资、审计、招标(拍卖)等程序，且县经贸局配合出具了补充文件，办理了虚假拍卖手续。
约定一个亏损的国有煤矿每生产1吨煤交纳8元采矿权转让费，资产以出售方式转让给其他公司，转让价格由中介机构评估确定。后煤矿委托某资产评估咨询有限公司对矿上的建筑物、设备、线缆等实物资产进行评估，评估价最终确定为37.467972万元。收购方煤业除按1吨煤8元支付采矿权转让费、上缴资源价款1600万元外，又支付给国有煤矿净资产转让款37.467972万元。但在不长时间，经过评估，收购方同样的煤矿资产已达27211.075万元，这意味着3年前以37.5万元转让费得到的国有煤矿，升值了数百倍。
这也是整个煤炭行业的通病，金州矿业及其下属的各县煤炭有一大批贪腐的蛀虫，暗箱操作，进进出出，分分合合，都有猫腻，有文章可做。腐败窝案像一个封闭环境下不断自我催化发酵的沼气池。
盗采煤矿，就是数以亿元计地侵吞国有资产；放火，更是严重的刑事犯罪，金州煤炭矿业内部官员包庇、纵容甚至直接参与这种“黑色产业”，则是严重的腐败犯罪。
经济学家吴敬琏曾经说过，上世纪80年代是商品“寻租”，即双轨制赚价格差；90年代后是要素“寻租”，即利用金融政策和低价批发土地等发财，如大量贷款、开发区“圈地运动”等；在这个意义上说，国企改制，是腐败者最后的“免费晚餐。”

从上世纪90年代末延续至今的国有企业、集体企业改制“运动”，彻底颠覆了固有的利益格局，但利益格局的调整又以大量国有资产的流失为沉重代价，这已是企业改制屡试不爽的负面“定律。”我们并不否认企业改制带来的效益、效率的提升，人力物力的解放，然而国有资产的人为流失，数量之硕大，方式之简单，手段之卑劣，依然让人触目惊心。“时价”两亿余元的煤矿仅卖了37.5万元，在金山乃至全国也实属罕见。何况，这“时价”未经专业评估，是他们协商的转让价，其中是否藏有猫腻，尚不得而知。国资委2013年专门颁发的《关于规范国有企业改制工作的意见》，信息公开、评估资产、竞价转让、改制方案提交职代会审议等，这些程序都是国企改制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而据报道，“上面公告时间只有两天，除内部人知道外，其他局外人几乎不知情，属于典型的暗箱操作。”
经济界人士总结道：自买自卖、暗箱操作、虚假评估，是股权转让中最为普遍的“三宗罪”，以此来衡量煤矿的被“拍卖”，无一不暗合这一新的“经济规律。”
申董事长在调查期间交代，多年来他与多名女性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有一个是明星级的节目主持人，他从2008年8月以来，向往歌舞升平，逐渐开始热衷于与各类女性交往。面对美酒美色的诱惑，他不但没拒绝，反而主动出击，通过开发商陈某等送钱送物来接近美色，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人们对此事津津乐道，街谈巷议。
后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发布正式消息：申某理想信念丧失，政治上蜕化变质，长期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职务晋升、工作调动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他人巨额财物，突击提拔调整干部，违规干预司法活动，严重破坏党的选人用人制度及所任职地区的政治生态；经济上贪婪成性，收受巨额礼金，与私营企业主沆瀣一气，利用职权和职务影响为私营企业主谋取利益，肆无忌惮进行权钱交易；生活上腐化堕落，大搞权色、钱色交易。
在金山，由“黑金”编织起来的利益网、地域网、金钱网，已经相当的牢固和严密金山官场潜规则，澎湃新闻称之为“炭官还是贪官”。煤炭是黑色的，衍伸出的权钱，也是黑色的。
在每个落马的官员背后，影影绰绰被带走的，都是在金山曾经呼风唤雨风头一时无两的显赫商人。
这两个横跨政商两界在金州叱咤风云的强人董事长和总经理被双规，上面还有其他高管陆续被调查，让一些人心里变得忐忑不安，昔日同学，政商关系紧密的强人，利益关系复杂的人，利益共同体的密谋者，不规范的行使权利的班子成员，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他们睡不着觉，食不甘味，坐卧不安，脑子里一遍又一遍过滤着，和这些人的关系，利益，某些事的过程环节程序，是否不规范？是否有问题，是否存在瑕疵？是否留有隐患？是否有把柄？自己得罪过哪些人？这些人是否会盯着自己？官场上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就像同乘一条船，这种危险就像一个惊涛骇浪，稍有不慎，就足以将他这艘在宦海里航行了一辈子的坚船粉身碎骨。一个人出问题，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爆炸的冲击波会有多大的面，冲击到谁？伤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