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水读 >  百度贴吧 >  瓶邪 >  【授权转载】瓶邪同人文 情缠 by君子在野

【授权转载】瓶邪同人文 情缠 by君子在野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41章 终章(修改)

后来的日子其实跟世上大部分人一样千篇一律,但也有些许不同,那时候霍家帮小哥办了身份证,寒冬腊月里我跟小哥一趟趟的在派【和谐】出所,医院和人事档案处之间穿梭往返补办重返社会的种种手续,户籍,保险,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疫苗接种证。之后陪他考驾照,买车,一直到过小年那天才安生下来。


三月份的时候三叔找小哥夹了趟喇嘛,是个大斗,因为安全问题没让我跟去,在地下手机没信号,我联系不上他,在店里等的抓心挠肝,最后憋不住冲进三叔的盘口发飙。三叔也没辙,派了个伙计把我送到山西一座群山环绕的小村子里,天天坐在大槐树下喝老陈醋吃手擀面等消息。小哥他们从盗洞上来的时候我眼睛都熬红了,顾不得在场一干**群众的雪亮视线,抱着他一通掐揉,哑着嗓子说你就算嫌我碍事我都再不让你自己走了。周围三叔的下属们善意的起哄,他也跟着笑,用全身唯一还算干净的嘴唇碰碰我的额头说好,以后都带你。
后来无论在地上还是地下,我们真的再没分开过。


跟小哥回杭州那天正好白色/情人节,经典的舶来节日,除了促进商业发展外一无是处,我看着满大街名品海报,忽然想应景也表个心意,跟三叔交货时在他铺子里看到一块老坑翡翠料子,满蓝紫色,极难得整料带三分水,拿在手上像一块蓝汪汪的琼脂。我忽然来了兴致,用小六价收了,找了个揭阳师傅给设计。


雕刻师傅端详了一会儿,说这料子种老水足,经得起细琢,不像新坑货色一下刀就掉石渣。玉石铺子门口做赌石生意,砂轮开石头的声音震耳欲聋,我跟师傅连比带划地喊我想出对儿印章。师傅又问有想好的样式没,我回头看小哥,他摆摆手说随你,我踌躇了一会儿,说要麒麟。


工作台上扔着本瑞兽名鉴,我随手拿过来翻到麒麟那一页,发黄的书卷印着纵行小字:麒麟仁兽,性凶猛,护主。设武备而不为害,不履生虫,不折生草,所以为仁也。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像。


一个月后货送到店里,打开盒子一看,两方小印精巧通透,蹲踞的麒麟瑞兽栩栩如生,我取了一只递给小哥,说赔你的,跟开门那只质量没得比,不过这是张起灵专用。


他故作淡定的接过去,黑眸却躲闪着藏了点欣喜。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后来我们俩所有私人收藏里都印着两方红章,张起灵,吴邪,棉纸笺子大红印泥,古意盎然。


天气暖起来后我俩每天吃饭睡觉做生意,在西湖边溜达着晒太阳,日子过的太安逸,恨不得在后院弄个粽子解闷。小哥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一听来了精神,从沙发上一个挺身蹦起来嚷嚷去哪去哪,小哥铺开地图让我挑地方,我看了半天问他哪个省是你没去过的,他被我问住了,回忆了一会说好像真没有,我忽然来了主意,手一挥指着吉林说去长白山。


他眼睛亮亮的,箍着我不肯松手。


我其实知道小哥的心思,一个人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最好的办法不是不去想,而是干脆覆盖它。而对于我,没有什么比跟闷油瓶并肩而行更能纪念那些追寻他时,疾驰而去的青春时光。


我们简单收拾了行李,搭长途汽车北上,一路经过大片金黄的油菜花,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稻田,已经抽穗但还碧绿的麦子。北方的天空很蓝,宽阔的公路向远处延伸,看不到尽头,车里飘着一股茶叶蛋和生黄瓜的味道。汽车在一个小站暂时停靠时正好日落,我下车抽烟,顺手在小摊上买了两包鸡爪和四听啤酒,一转身时看到小哥站在不远处等我,穿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夕阳的余辉映在他脸上,那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苍凉。


他惯有的空落眼神在一瞬间击中了我,我大步走过去把装啤酒的袋子交到他手上,然后扔了烟,攥着他的T恤前襟在余辉里狠狠的吻他。


张起灵,我再不要在你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孤独。


疲倦的旅客和扛大箱子的民工兄弟在月台上像鱼群匆匆游过,每个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停下来看我们一眼。他们一定觉得不可理喻吧,两个正儿八经的中年男人,拎着只九十年代的红色塑料袋,吻的惊世骇俗。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那个人是他,有什么不可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跟了一个当地的旅行团,乘大巴上长白山顶看天池,车子在盘曲的山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有游客要求下车买特产。我想给爸妈带些,就也拖着小哥凑热闹,蹲在小摊上挑木耳和各式各样的干蘑菇,一边跟当地人聊天一边讨价还价。


这里的东西比市里要便宜许多,付完钱后我撑着袋子,小哥仔细地一捧一捧往里装,长指时不时拎出一两只不合格产品,我忽然想起两年前追着他进山,狼狈的一路收装备的场景,憋不住开始笑,他斜睨着我甩了句傻子,我敛住神情,很认真的拽着他说,小哥,生活和生存不一样,你错过了的,我要陪你一样样都补回来。他沉默了一会,用掌心抚摸着我的脸,抬头说好,我相信你。


那次旅行我们的运气出奇的好,登上山顶时天空万里无云,天池像一匹湖蓝丝绸般铺展在灰皑的群山里,雪线上没有植被的遮挡,那池水的蓝和背景的灰白便更加界限分明,纯粹的刺人眼睛。山风凛冽的吹着我的衣摆,仿佛张开手就可以化作一只山鹰。我摩了摩被风吹的冰凉的鼻尖,问小哥能不能找到三圣雪山在什么方位。“你想去?”他有点诧异,抬头看看太阳,又眺望一圈四周环绕的群山,指了个方向给我。


我把登山包往旁边一扔,拍了拍小哥的肩膀,说张家族长,你这媳妇都娶了,不给先辈们介绍一下?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很淡定的嗯了一声,拉着我绕到一片游人稀少的偏僻地方,背光的山坡积了厚厚的残雪,单这么看着仿佛时光还停滞在我们进云顶天宫的那一年,那时闷油瓶守着他的秘密,而我守着因他而生的坚强,一刻不停的追逐他的脚步。


我在雪地里朝三圣雪山的方向跪下来,深吸了口气,道:“各位张家前辈放心吧,你们族长以后我照顾了,他那人不爱说话,有什么我想不到的你们记得托梦指点指点,别让他一个人憋心里。”


“想他了也托个梦给我,我带他回来看你们。”


小哥禁不住扑哧一笑,挨着我跪下来,十指交扣的牵着我的手,我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的眼神,并排朝远处的山峦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之后我们在山风里长久的拥抱,背后是碧蓝清澈的长白天池,眼前是看不见尽头的悠悠岁月。有些寒冷的东西消融了,有些信任和依赖沉淀下来,慢慢成了时光中最柔和的一隅,伴随我们即将共同经历的数十载人生。


下山后我们在二道白河住了两个星期,每天喝酒吃烤肉,换着店子尝不同味道的炒年糕和拌饭,清早牵着手在朝鲜市场跟那些头顶水罐的鲜族姑娘买泡菜,偶尔还能收到品相好又便宜的人参。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宾馆里待着,看电视,聊天,做床上运动,我特么已经快被磨练的成神了,上一分钟刚水淋淋的被小哥从床上捞起来,下一分钟就能人模狗样的出现在餐厅跟全国各地的驴友讨论当地风土民情。



六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了西藏,住在镇上的藏民家里,租了一匹叫做月光的马天天出去闲逛,这里的藏民看起来凶悍,但实际上既淳朴又热情,发现小哥会说藏语后每次遇见都扯着他闲聊。进墨脱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出门散步,专拣偏僻地方,边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每隔一段便停下来接吻。


我们在一大片枯树林里迷了路,深夜才转出来找到一户人家休息,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在夜幕里跟主人家的牦牛并排坐在门口等食物。小哥从帐篷里钻出来,给了我一只刚出炉的饼子,咬着很硌牙,我一边嚼一边皱眉头,说这东西吃着有股怪味,小哥抱着膝盖憋笑憋的全身发抖,我看看手里的饼,又看看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忍着笑把我带进帐篷,跟女主人打了个招呼后让我观摩做饭的过程。


娘的抓一把牛粪扔火里,连手都不洗就和面是怎么回事?再抓一把牛粪扔火里,依旧连手都不洗就把半熟的饼掏出来揉搓是怎么回事?


合着手里的饼是个粮食与牛粪的结合体,我冲女主人装模作样的干笑两声,把小哥拉出帐篷,咬这牙骂道好你个张起灵,一使劲把他撂地上,两人掐着闹着笑成一团。月光明晃晃的洒在地上,两头牦牛睁着柔和的大眼睛看我们胡闹,我愤愤不平把小哥压在下面,扭脸冲它俩吆喝说快走快走,惹烦了小爷拿你们做点心,他便抬头很轻的吮我的嘴唇,低声说这里除了我没人听得懂你说话。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后来我还是把那个饼跟小哥一口口分吃完了,因为他告诉我这种东西是当他一个人在西藏时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至少它是熟的。话说的很轻描淡写,那时他枕在我腿上仰起脸看我,黑眸里浮荡着记忆深处的沧桑和疼痛感,我一直觉得他的目光该是这个样子,这至少代表他肯将最脆弱的部分表现出来,而不是一直自己承担着,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有看尽人事的淡然。


我低头吻他的眼睛,说小哥你放心不会再有那种日子了,你没有的我都给你。接着一边随手拨弄他额前的刘海,一边做天下的情侣都哭笑不得的浪漫事情,在高原的星空下进行一场牛粪饼的约会,我的手背抚过他的眼角时忽然被冰凉的水汽所震撼,我捻弄着那一点水光诧异的说小哥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虐待亲夫呢。他迅速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可爱的样子活像个青春期的骄傲少年。


那一刻真是又心疼又想笑,我俯身揽着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哥你是我的命啊。


高原的寒夜见证我们的誓言,我从未如此坚信过呢喃和拥抱可以长久不变,但这世上谁能比他张起灵更加坚忍和长情?谁能比吴邪更固执,更能在经历过比鬼神更叵测的人心后还可以给予人信念,说天可以长地可以久,一个人的一生要从一而终?


他转过头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带着笑和泪的清俊面孔,像世间最美的风景。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再后来我们回了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又过了几年,西泠印社的屋子对俩年过三十的男人来说明显小了,我们买了一栋二层小楼,把黑金古刀放在客厅里镇宅。小哥。。。哦不,那时候我很少叫他小哥了,总是起灵,起灵的,哄着我家闷王扫地拖地倒垃圾,以前总觉得不吉利,叫的多了反而习惯了。要知道一切昵称都不如本名,爱人的名字是温暖的枕头,可以用来拥抱,可以用来倚靠,那是美梦的温床。


至于“小哥”,这两个字总出现在某些特殊的时间和场合,嗯,某些美好的室内活动中间。
那时三叔和文锦家的金毛生小崽子,我抱了一只来,恶趣味的叫它小粽,每天清晨起灵带着狗出门跑步,我准备早饭,一开窗户便看到他俩在院子里奔跑嬉闹的景象,草坪的喷灌正在浇水,他全身湿漉漉的坐在草地上,胸膛一起一伏,小粽狗模狗样的在他旁边伸舌头,起灵扯着它的项圈抬头对我微笑,漆黑的眸子里揉碎了初秋微凉的阳光。


那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保存了许多年,一直到我们的脸都爬满皱纹,每次回想却仿佛依旧站在原地,我向尽头一直眺望,便见到两个年轻人的身影,一个面无表情穿件蓝帽衫,另一个有点呆头呆脑,相互牵着手行在一条短暂却温暖的路上。




————————————————the end——————————————————————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后面还有前传,番外,小短篇。。哪天再更吧~

楼主非常非常喜欢这个文,觉得在我们的生活中,真的有一个闷闷的而又坚强的小哥和一个喜欢脑补吐槽的而又温柔的吴邪。

谢谢作者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看的作品!!!

下面是原网址,大家可以去支持一下。。这位作者其他的作品也很好看的呢!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67958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下面是情缠前传。。。。。


《情缠》前传之《1927旧事》

第42章 初见

写在前面:第一,历史题材,好难,无敌难,作者君是个写代码的,文科无力,大家都温油一点。。。第二,此故事纯属虚构第三,此故事为了纪念那些为祖国流血牺牲过的战士们,无论哪个党派,也为了纪念那些有着道家般遁世心态,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着时事的典型中国民众第四,没有存稿,不定期坑,不定期改稿,作者君写着玩,大家也全当一乐吧,如果写着写着不和谐了,估计就变成坑了。。。不过某君会努力不坑的。。冷汗流一地。。。-------------------------------------------------------------------------------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民国十五年初夏,杭州。

当无忧茶坊的第三代掌柜吴邪后来回忆时,总说那个夏天的阳光灰扑扑的,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蒙尘的玻璃,恨不得用拇指使劲揩上一揩。记忆中总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绸缎庄,铁匠铺,寿衣纸马店,也有洋人开的烟馆和银行。那街上的人也有意思,有的穿西装拄文明棍;有的长衫马褂,鼻梁上装模作样的架副金丝边儿眼镜;女学生黑裙白衣留着齐耳短发;苦力巴一身青布短打,在洋车的喇叭声里拉黄包车大声吆喝招揽客人。


一个混乱的时代,说不清什么才是对的,吴老板嘀咕了一句,依旧沿街不紧不慢的走着。吴老板本名吴邪,二十五六年纪,外表有些书卷气,但跟杭州每个家境殷实的商人一样穿了件哗叽长袍,整洁的连一条褶子,甚至一粒灰尘也找不见。若有不认识的看了不免要思忖这吴老板生性苛刻,但吃茶叶饭的却都晓得茶性易染,做茶的人讲究干净,吴邪家三代开茶庄,对这点一直贯彻的一丝不苟。


吴邪在街角停了下来,走进一家书店,店老板正忙着算账,一抬头见是他赶忙摆出一副笑脸:“呦吴老板,您要的书我给您留着呢。”说着从抽屉里抽出本《新青年》递了过去。
吴邪道了声谢刚要接,一个低咧的声音冷不丁从脑后响起:“这本,还有么?”


转头一看,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个穿国民军制服的年轻人,腰背笔挺,下颌干干净净的,阳光透过狭窄的店门照在他脸上,被帽檐遮成两半,一半是俊挺的五官,另一半却隐没在阴影里。最为奇特的是相比其他军人的坚定或者激昂,这人的眼神很淡,若不是他明显经过训练的站姿,真有点像个剑客。


话又说回来,哪个当兵的会买《新青年》?

“这一期的都卖完了,最后一本是吴老板早订下的,对不住您。”店老板为难的回答。

那军官似乎是专程来的,闻言便转身要走,吴邪却把他拉住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店老板手中的杂志:“你拿着吧。”


那人没答话,没表情的站着。吴邪比划了一下他的肩章,很真诚的说:“我就是个卖茶叶的,这书给你,比我留着用处大。”


他瞥了眼吴邪,淡淡的嗯了一声,竟然连句谢也没说,接过书转身走了,留给吴邪一个挺拔的背影。

“这人怎么回事,架子还不小。”店老板愤愤的朝门口嘀咕道。

“没事没事,钱记我账上。”吴邪也一脸苦笑,冲老板摆了摆手。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吴邪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那个奇异的人,而且还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

几天后吴邪出门取新订的衣服,回来时在街上与一大群游行的学生擦肩而过,还没等他走出学生队伍,带头的男孩突然跳上旁边的高台,举着喇叭对军阀混战,工会和八小时工作制慷慨陈词。吴邪站住听了一会便想走,摇摇头在心里说大音希声,大音从不这么火烧火燎的。
几乎与此同时,学生队伍像炸了锅似的骚动起来,一行黑制服的大盖帽冲进来,呯呯几声枪响过后,整条街在尖叫和怒吼声里乱成一团。


吴老板还没来得及骂一嗓子已经被四下逃窜的学生撞的东倒西歪,流弹擦着耳朵飞过,他一边寻找枪声的位置,一边猫着腰贴墙遁走。凭着对道路的熟悉他很快钻进一条安静的小巷,谁知还没走两步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那学生领袖从他后面冲出来,巷尾处紧跟着响起了一连串枪声。


吴邪一把扯过那孩子吼了句乱跑不要命了,拽了他就往墙边靠,男孩的眼神激进而狂热,咬着牙说为了国家不怕死,吴邪气呼呼的从包里掏出那套刚取回来的蓝锦缎袍子和百福字样背心,扔过去说谁让你死,快把衣服换下来,穿学生装生怕**认不出你呢?


接着两人手忙脚乱的又脱又穿,**队伍冲过来的时候,巷子里两位身着长衫马褂的少东家正谈论往英国出口红茶的详细事宜,大盖帽简单询问了几句后便往前追赶了,两人这才满头大汗的靠着墙喘粗气。


“好了穿着这身回家去,先别管你同学,跑的了一个是一个。”吴邪抒了口气摘下礼帽当扇子一通猛扇,那男孩犹豫着点点头刚要走,巷子的侧墙上突然翻下一个人来。

吴邪和男孩都大惊失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人像一只枭腾空而下,落地很稳,单手撑地站起来后一扬手,黑洞洞的枪口堪堪对着吴邪的脑袋。

待看清那人的脸吴邪就愣住了,竟然是书店里拿走他杂志的军官,只不过穿的是便衣,黑裤白衫,眼神凌厉。

“手举起来,放他走。”


吴邪这才明白这人以为自己在劫持学生,那男孩也反应过来,赶忙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对那人说:“他救了我一命。”


那人眯着眼睛盯了吴邪一会,慢慢放下枪收回腰里,眼神又变得淡淡的,对学生说:“外面还在搜查,我送你回你父母那,先避一避。”


吴邪见没自己什么事,摇了摇头就要走,那人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很轻的一句:“谢谢。”
想起在书店时那人的冷淡,吴邪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不用不用,武力镇压学生运动,道德沦丧至此,但凡是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会帮一把。那人点点头,沉默一会忽然说:“那本书,也谢谢你。”


没想到他还记得,吴邪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人,虽然不着军装,但一举一动仍笔直的像尺量刀刻的一样,不由问道:“你们国民党的部队也跟学生运动有关系?”


那人脸色一下子沉郁下来,低声威胁道:“不该问的别问。”说罢跟那学生一起要走,吴邪思考了一会,看着两人的背影,鼓了鼓勇气说:“你们这么做太莽撞了,会死人的,他们还都是孩子。”

那人闻言停下步子,眼睛里闪过一道刺芒:“你不明白。”

吴邪忍不住笑了:“我明白,一九一九时我跟他一样是学生代表,也被关过警局,之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你们部队的力量比学生大的多,如果不能保护国民,至少别指挥少年人去死。”


那人听完深深的看了老板一眼,视线落在吴老板背心口袋的金链子上,那里效仿当时的流行放着块怀表,又下移到他袖口处露出的雪白衬里。吴邪知道自己一身最得体也最平庸的生意人打扮,说这个有些不合时宜,摆了摆手要走,那人却迟疑了一下,说:“有机会我把书钱还你。”


吴邪有点不屑,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摇着手说算了:“世事不太平,今天死明天活的,你们这些当兵的别空拿饷不干活就算对得起那本《新青年》。”


不知道是不是吴老板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那面无表情的军官似乎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终究没再答话,护送着学生走了,像练过功夫,走动时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43章 家宴

后来吴老板听说学生运动的策划者漏了网,当时江浙被控制在军阀孙传芳手里,向学生开枪却一无所获让当局失了些面子,又怕激起民愤,所以消息说的很简略。吴邪啜了口杯里的龙井,躺在藤椅上发呆,政治消息总让他想起自己风风火火的学生时代,热切的梦想对比杭州城目前的局面,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悲悯之感,不知是对时局,还是对自己。


伙计王盟一阵风似的卷进院子,一边跑一边吆喝:“老板,了不得了不得,隔壁顺风行的徐老板被抓了正游街呢,什么世道,都造反啦!”

“为什么游【这也和谐】街?”吴邪合上报纸,皱起眉头。

“这不正宣传liang dang合作共抗军阀,徐老板有个弟弟在孙传芳手下做事,可倒了霉了,被自己儿子骂成走狗,又说工会决定涨工人工资,四成!还说要八小时工作制!杭州商户都得实行,要不就得被抓去游【这也和谐】街!”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吴邪一听乐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有人说涨工资还不好?

王盟挠了挠头:“到处乱成这样哪还有人买茶,涨工资也得发的出嘛。东家你倒是不操心,咱们做春茶抢的就是个时间,日赶夜赶的还不够,一休假好好的茶叶不都放坏了,白糟蹋东西嘛!”

吴邪摇摇头,又躺回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茶蓬上的一只蜜蜂,说:“就这事?不就是工资,他们说多少咱们就涨多少,横竖还有几分家底,只要保得住家人平安,什么主义party派的,我不关心。”

王盟气得跺脚,心想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慢性子的老板,一急之下倒想起正事来了,把手里一只揉地皱巴巴的信封递给老板:“老板,大东家来消息了。”

吴邪这才来了精神,一把抓过信抖开扫了一遍,眼神忽然亮了:“三叔回来了!”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1911年起中国进入一个特殊时期,旧制度已经瓦解,新制度却还没建立,各省更替不定的军阀势力,孙文代表的国民party一派,新兴起的***,min zhu party,无政府主义者,一时往往一个家庭内部便有数种政治立场,即便同一派的也还有左右之分。
无忧坊的上一任东家吴三省早年弃商从戎,从辛亥**起历经十几年峥嵘,是个彻头彻尾的国民党元老。在吴邪少年时的记忆中三叔总穿件对襟白布褂子,背着父母耍的他团团转,所以当数年未归,一身戎装的吴三省走进院子时吴邪并没有立刻认出来,反而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年轻军官。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又是那个书店遇见的怪人。吴邪疑惑的再次把目光投向走在前面的人,待对上那老练精明的视线时,吴邪愣了一瞬,手中的茶杯啪的跌在地上。

“三叔!”

吴三省摘下帽子,一笑露出口雪白的牙,他仔细端详了吴邪许久,拍拍他的肩膀说:“小邪长大了,像个当家的样子。”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吴邪的父母和二叔听见王盟报信从宅子里冲出来,一家人又惊又喜的轮流拥抱,吴邪反而插不上话,在一旁跟着笑,余光里看见那年轻军官独自站着打量吴家的老宅子,眼神很是疏离。吴邪觉得怠慢了他,冲三叔做了个手势,吴三省便把吴邪往跟前一拖,回头对那军官介绍道:“这是我侄子吴邪,吴家现在的当家。”


那人淡淡的说了句幸会,吴三省大喇喇地把手往后一划:“这是张起灵,我的副官。”


吴邪笑着刚想说我们见过,张起灵眼神忽然一变,极其轻微的冲他摇了摇头。吴邪不知道他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被他凌厉的眼锋一刮,下意识的咽下了喉咙里的话,礼貌的冲他伸出手:“你好。”


这个动作做完的下一秒吴邪就后悔了,因为对面那军官冷漠看着他,根本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吴邪的手尴尬的在半空中悬着,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正要缩回去时,张起灵却往前倾了倾身子,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心,很暖,有点粗糙。

“你好。”

抬手间军服纽扣反射出一点细细的金光,吴邪低头扫了一眼张起灵的袖口,脑子里没来由的闪过一个念头:“他的衣服卡的太紧了,一个人总穿成这样该多难受。”


张起灵在无忧坊偶遇吴邪时其实很紧张,他早听吴三省说过自己有个侄子,但没想到竟然提前见了,而且两次都半明半白的暴露了身份,所以他独自站立时看似淡漠,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考自圆其说的办法。当吴邪用怠慢了客人的愧疚眼神扫过来时,他突然想起小巷里关于国民生命的对话和说话人真挚的表情,张起灵犹豫了一瞬,做了一个他后来觉得十分冒险的决定。


一家人簇拥着吴三省往内堂走,张起灵悄无声息的跟吴邪擦肩而过,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畔说:“装作没见过我。”


说完紧走两步跟上吴三省,留下吴邪一头雾水的站在后面。

那天晚上吴邪的母亲带着佣人准备了一起盛大的家宴,几乎占全了杭州最有名也最复杂的菜肴,东坡肉,龙井虾仁,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蟹酿橙,神仙鸭,一张大红木方桌成了乱世难得一见的盛景。热闹的团圆饭一直吃到半夜,吴三省思乡已久,喝的有些多了,敞着怀,满面红光的跟大家描述他经历的一场场战役。吴家长辈男人居多,醉后都露出纯真的一面,各自敲着桌子高谈阔论。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吴邪坐在张起灵旁边,见他跟自己年纪相仿,又不声不响的只低头吃菜,担心他跟叔伯没话说不自在,便时不时劝他酒,偶尔找个话题搭话。


张起灵话很少,喝酒却爽快,吴邪每来跟他碰杯他都一言不发的端起酒盅,鼻尖上蒙了点细汗,一仰脖露出修长白皙的颈子,喉结一升一降。吴邪看看他,又看看挥着筷子唱歌的三叔,突然觉得这人虽然曾拿枪指着自己,但军装笔挺正襟危坐的认真样子还不算讨厌。


“你不热吗?”吴邪比划着张起灵一直扣到下颌的纽扣,对他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把外套脱了吧。”


张起灵摇头说我们有着装纪律,吴邪偷笑着指了指一副兵痞样的吴三省,小声问那三叔不是该受罚?张起灵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三叔是长官,不一样。


转头的时候吴邪发现这人的瞳孔黑的出奇,像某种动物似的。


吴三省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俩,忽然朗声大笑起来,说:“小张,我批准你今天不用执勤,随意点,咱哥俩南征北战都不知道多少次过家门而不入了,你也别客气,就算跟着我回了趟老家吧。”又点着吴邪说:“我把小张交给你了,多灌他两杯。”


吴邪一听憋不住笑,夹了口虾仁说:“三叔你多大年纪跟他称哥俩,把人都叫老了。”

“你别觉得他年纪小,张团长是正经黄埔军校毕业生,一路从广州打过来,跟我快十年交情,战场上那狠劲三叔都不敢比,出了名的!说起来你该叫人声小哥。”吴三省说完拍了拍张起灵,感叹道:“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吴邪很惊讶,心说他看着可真年轻,想起之前在巷子里出言顶撞的事,有点不好意思的冲他挤了挤眼睛,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张起灵知道他暗示两人见过面的事,心照不宣的也跟着喝了口酒。


正好家里的佣人上来询问饭后消食的茶水,吴家做茶叶生意,一向是大家挨个儿报名字,佣人再给沏好了分别端上来,轮到张起灵时这一向淡定的军人竟然愣了一下,说随便,什么方便沏什么。
众人都忍不住笑,说这里是茶行,什么茶都方便,只要叫得出名字,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佣人弯着腰等张起灵的回话,也许是张起灵训练有素的举止和温文尔雅的吴家人相差太大,也许是因为大家没想到一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军官在生活中会如此客气,大家都对这小伙子感到好奇,不自觉的一起盯着他看。


吴邪正跟着笑,忽然瞥见张起灵有些局促的表情,一下子反应过来,便敛了神色,对佣人说来平水珠茶吧,喝着煞口提神,有锐气。接着温和的打圆场道:“打仗你们在行,茶叶我在行,让我说枪名我也说不出的,小哥你别在意。”


张起灵不由看了吴邪一眼,心想又欠了他个人情。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这一场盛大的家宴结束后,酒足饭饱的人们各自靠在扶手椅里休息,享受热烈过后的惬意时光,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亲人团聚的喜悦和满足,就连张起灵笔挺的身形也显得柔和了起来。吴家长一辈的男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感叹着时事,吴邪则靠着软垫,用手撑着额头打盹,他酒量不好,绍兴黄酒喝上几盏便有些微醺。


朦胧中只见张起灵朝这边看着,不住用眼神示意自己,吴邪疑惑的跟他交换了个眼色,对吴三省说想带张起灵看看自己的藏书,接着一前一后离开了客厅。


吴邪的二叔吴二白看着张起灵的背影,感叹道:“这小伙子真不错。”吴三省笑了笑,压着嗓子说:“这小子白白净净的,胆子却大,是个gc party呢。”

吴二白诧异道:“真的?”

伙计王盟忍不住插嘴嚷嚷道:“gc party?什么是gc party?”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一屋子人一下子都变了脸色,吴三省使劲摆手让他噤声,瞪眼道:“喊什么喊,嫌日子过的太平了?”


那一年正值guo gong两党为合作北伐讨论的轰轰烈烈,gm党内部分成左右两派,一派如吴三省主张联手中共,另一派则坚决抵制。在1926到1927年间全国形势将发生一次大的变化,而这些身处在这个年代中的人物却还聚集在自己家的客厅品茶夜话,对历史进程的宏大脚步一无所知。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第44章 枪伤

吴邪的卧房在二楼,两人沿着古旧的楼梯往上攀爬,军官的马靴踏着地板,有规律的咔咔声响在空旷的走廊回荡,吴邪忽然有点紧张,心想他不会来杀人灭口吧,越想脚下的步子越快,那漆黑的长廊却没有尽头一般。这种焦虑情绪在张起灵把他的卧房门锁死后达到顶峰,吴邪被堵在里面,不安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瞒着三叔我们见过的事?”张起灵微闭着眼睛靠在门板上,不似在楼下吃饭时的淡漠,紧紧皱着眉,表情带着几分挣扎。


“有酒精么?”


吴邪一愣,说:“在楼下,我叫陈妈去拿。”张起灵咬着牙说算了,不能让你三叔知道。


吴邪看着张起灵的样子忽然泛起疑窦,不由靠近了把手掌往他额头上一搭,吓得差点跳起来,他这才知道在院子里张起灵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握手,他发着高烧,整个人烫的像块火炭,也亏他面无表情的一直强撑着陪家人吃饭喝酒。

“伤口在哪?”

张起灵微睁了下眼睛:“你怎么知道?”


“闻出来的,再不治就瞒不住了。”吴邪拽着张起灵坐在床上,“把伤口给我看,我帮你想办法。”


尽管吴邪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张起灵右臂上的伤时还是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军官面无表情的一层层掀开被浓血浸硬了的绷带,露出胳膊上的子弹贯穿伤,由于处理不及时已经开始溃烂,疮口黑红的皮肉翻出来,混着浓烈的血腥味。


更为奇特的是,那军官的左胸处竟然盘亘着一副巨大的墨麒麟过肩纹身,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这在当时十分少见,吴邪有些好奇,想要开口问张起灵,但又随即想到他那人的脾气不会回答的,便顿了顿,把视线转移到伤口处。血肉模糊的一片,吴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异乎常人的忍耐力,他刚才竟一直用这条手臂吃了顿晚饭,举手投足间一丝受过伤的痕迹也没有。

“是学生运动那天弄的?”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军官的声音一下子冷漠了起来:“你别管。”

吴邪不由皱起眉头,他是个典型的老子思想信奉者,任何形式的暴力在他看来都无意义且愚蠢。他端着张起灵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发黑的绷带取下来,说:“我不管?再拖几天你这条胳膊就要废了,少给我死鸭子嘴硬。”

年轻的军官依然沉着脸不说话,余光却不时警惕的瞄一眼吴邪。

吴邪有些生气,明明是张起灵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上,他倒擅长反客为主。吴邪借着查看伤口的空档在脓肿附近的皮肤处暗捏了一把,张起灵的眉一下子拧成疙瘩,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吴邪促狭的眨眨眼睛,安抚似的在那处揉了揉,轻声道:“在这等着,我去打水替你把伤口洗一洗。”


张起灵嗯了声,他行事一向谨慎,店老板拎着木盆开门的同时他的脑海几乎立刻闪现出一句话:不能让他单独跟吴三省见面。其实他把卧房门上了锁本身便有几分胁迫的意思在里面,但是不知怎么了,他觉得面前有着一双真诚眼睛的店老板很让人信任,在多年的戎马生涯中他第一次听从直觉非理智的安排,张起灵犹豫了一下,挪开腰间握着枪的左手,坐在床沿上没有动。


吴家的床榻是最普通的木板床,左右各一银钩悬着白纱幔子,他坐直了那纱帐就直碰帽檐,张起灵只好倚着吴邪的被子静静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一边等店老板回来。古色古香的卧房里茶香,棉布香,跟老家具的木头和松香味混杂在一起,让这习惯了战场金戈之气的军官觉得莫名的亲切,连端着水盆走进来的吴老板也仿佛来自一个没有战乱与颠沛的异界,那是他追求十载即触碰不到又无法返回的旧日辰光。白毛巾浸满茶水妥帖的从臂上绞拧而下,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张起灵轻轻闭上眼睛,有些怔忡。


“疼不疼?”


张起灵摇头,吴邪便笑笑,一边冲洗伤口一边对他说:“你们在战场上用酒精,快是快,疼起来也要人命的,用茶水消炎好的慢些,但是不疼。”


“你和三叔要是不急着离开杭州就常过来,如果我没猜错,你这伤也不敢让队伍里看见。”

楼主:123有只猫  时间:2019-02-22 14:39:15
张起灵抿着嘴唇,眼角的余光里吴邪身着月白长衫的颀长身形仿佛是一株植物,柔韧而清洁,他禁不住问他:“为什么帮我?”


吴邪换了另一盆清水,把毛巾拧干净,小心的擦拭军官胳膊上的水迹,又拆了卷新绷带,扯出一截递给张起灵:“六年前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学死在学生运动中,那时候如果有人像你一样考虑过我们的安危,他也许还活着。”吴邪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那军官:“所以我相信你。”


他说的很随意,但张起灵一偏头迎上吴邪带着笑意的眼睛时竟然莫名的有些想躲,他挣开老板的手,将绷带一头咬在嘴里,一边快速的包扎伤口。


吴邪倾了盆中的水,倚在门后打量张起灵,墨色淋漓的麒麟重新隐藏于规整的军装之下,那军官说了句谢便要下楼,吴邪却挡在门口,质问道:“我不过问政治,我没兴趣,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吴邪吸了口气:“你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三叔不利?”


张起灵沉默着盯了吴邪好一会才移开视线,淡淡道:“我不知道,也许会,但不是现在。”吴邪一下子警觉起来,他用手扳着门闩,坚决道:“那我必须告诉三叔。”


“你不能。”张起灵按着吴邪的肩膀把他往一边推,吴邪发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只是轻轻一拨他便连着踉跄了几步,吴邪固执的重新扑过去挡住门:“如果我一定要呢?”


张起灵摇摇头道:“别逼我动手。”“这是在吴家,你想杀我?”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张起灵扫了一眼吴邪,轻轻的扳开他捂着门闩的手,“吴邪,我和你三叔属于不同d派,但是无论站在哪一边,我们为的都是信仰和国家,在历史面前个人根本微不足道,所以你听我的,别蹚浑水。”

楼主:123有只猫

字数:214273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2-11-16 02:23:00

更新时间:2019-02-22 14:39:15

评论数:6040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下载地址:TXT下载

 

推荐帖子

热门帖子

随机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