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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金奴》(绝迹了一千年,隐藏在黄金背后的天地之间的惊天秘密)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霍凡辽警惕起来,心里一惊,你丫的这是想骗老子的钱啊,别说老子没有五十万,就算有你也骗不走啊,老子虽然年纪比你轻,在黄金道上也算混了一些日子了。心里这么想,他脱口就说了出来:“这是你可找对人了,我实话跟你说,别说五十万了,就算五百块我也没有,一会儿吃饭住店,我吃谁的还不一定呢。”
言外之意,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老子是个穷光蛋,一回到了济南下车,咱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哪知他完全想错了,横刀子撇了撇嘴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否则,我当时怎么会找老跳蚤?我听说他几个月前出手了一笔黄货,狠狠地赚了一笔,这一行虽然进的快出的也快,但他怎么也不至于五十万拿不出来,可惜这厮不识货,活该一辈子混南鱼铺子的贱命。”横刀子呵呵一笑,但是,话说了一半,又突然改口。“至于找上你,你也看见了,完全是一个巧合,在老跳蚤的铺子里遇到你,在铁匠营又遇到你,说明咱哥俩有缘,你说是不是?”
霍凡辽一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跟我套近乎,下了车咱俩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没缘,没缘,你干的活是一条不归路,我可不趟你的浑水。”
横刀子一听,赶紧解释:“那件事纯属意外,况且,就算我不动手,你也肯定会动手的,那种情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都没有考虑的时间,多考虑一秒钟,可能躺在地上的就是你我了。”
看看霍凡辽的脸色有所缓和,接着又道:“我现在手上还有一条信息,有人丢了一样东西,为了找回那样东西,他的出价正好五十万,如果成了,就有了信子钱了。不过,这事儿我一个人干不了,我需要一个帮手才行,你看,你有没有兴趣?我找你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霍凡辽一听,横刀子的葫芦里能有什么好药,立刻摇头道:“我没有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去吧。”听到这儿,他才理解了老跳蚤的行为,如果换做他,肯定也会把横刀子当时撵出去,这厮看着忠厚老实,心机却难以捉摸老到着呢。
“这事儿没有危险,不是叉螃蟹,就是帮人找一样东西,酬金是五十万,而且失主也不是道上的人。”横刀子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找什么东西五十万的酬金?杀人也不用出这么大的价钱啊。”霍凡辽心说孙子你又骗我,却还忍不住好奇心。“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因为除了黄金,我不碰别的东西。”
这句话说得横刀子一愣,拿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霍凡辽,好像刚刚认识他一样,这小子居然拿信条当命一样,他娘的还真低看他了。不过,这毛头小子这么遵守规矩,说明他确实有可以合作的价值。
横刀子想到这里,露牙齿一笑,露出一排烟熏的黄牙:“当然是黄金,如果是别的东西,我不会去南鱼胡同自讨没趣的,那儿除了黄金,不交易别的东西。”
“丢了什么东西?能让失主出五十万,你别告诉我失主丢失了一座金山。”霍凡辽愣了一下,有点意外,心说,找什么东西值这个价钱?听着感觉有点不靠谱,
“一件小玩意儿。”横刀子说道。“一枚金戒指。”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该不是其中有诈吧?”霍凡辽坐直了身子,看看四周的乘客都睡着了,才又接着说道:“五十万能买多少枚戒指,挂满身都没问题,不是丢东西的人有病,就是你有病。”
“说其中有诈,我也觉得有可能。”横刀子也拿不准,老老实实承认道。“不过,失主约了我见面聊聊。”
“你相信这事儿是真的?”霍凡辽好奇道。
“也有可能是真的。”横刀子顿了顿,嘴又歪向了另一边。“这件事儿是我偶尔听到的,当时我也跟你一个想法,没当一回事儿,不过,后来了解到讲这话的人很靠谱,是一个本分的珠宝商,一直都规规矩矩做生意,名声信誉口碑在圈子里非常好,没听说过此人讲过假话。”
霍凡辽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听了横刀子的话,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一反应就是横刀子想钱想疯了,简直是走火入魔了,多半被忽悠了,圈子里找不到钱,连圈子外面的乱七八糟的信息都信了。
但是又一想,从这两天跟横刀子接触的情形来看,他虽然情绪压着急躁,但是不是那种莽夫,心里琢磨,他不会对反常的东西失去判断力的,难道其中还有别的隐情吗?一下子勾起了霍凡辽的好奇心,他想了一下便问道:“约什么时间见面?”
横刀子嗯了半天,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看四周的乘客都昏昏欲睡,这才说道:“明天早上,他们明天早上的飞机,只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他们早上5点零五分离开酒店,办理退房手续需要五分钟。”
此言一出,霍凡不禁大失所望,刚才升起的好奇心一下子消退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当回事儿,五分钟的办理退房时间,那不是那你开涮吗?顿时感觉横刀子这人极为不靠谱,怎么如此低三下四,连这种不靠谱的生意都揽。
这一刹那,霍凡辽突然感觉到横刀子矛盾的有点人格分裂,做事儿一会儿唯唯诺诺,一会儿又指点江山。明显不靠谱的约会见面,他居然一口应承下来,而且还一板一眼地搞得煞有介事,这种没边没沿儿的人,霍凡辽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一路无话,当天夜里,下了长途汽车,横刀子的家就在长途汽车站附近,两个人在他家里将就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赶到了失主下榻的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饭店,气派非凡,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失主的出现。
由于时间尚早,加上昨天夜里睡得不好,霍凡辽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横刀子捅醒他的时候,失主正从电梯里走出来。
失主是一男一女,从两个人的亲密神态来看,像是一对夫妻或者恋人,那个男人其貌不扬,是个身材矮小的小个子,唯独显眼的是他的大脑袋,比一般人的脑袋大了一圈,而且油光铮亮,看上去年龄不小了,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却年轻漂亮,一身的珠光宝气,神态高不可攀。
横刀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两个人冒了一头的冷汗,低声说道:“他们就是失主,那个大脑袋的矮个子,叫丁作林,旁边那个女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叫乔静娜,他们旅行结婚的时候,弄丢了戒指。”
霍凡辽看这两个人年龄差距不小,明显不是原配,心里骂了一句,妈的好花都插到牛粪上了。出了电梯,乔静娜去柜台结账,丁作林却走过来坐到沙发上休息。横刀子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道:“丁先生,我是横刀子。”
丁作林皱着眉头,看看了一眼他,居然连一点的表示都没有,态度非常傲慢,坐到沙发上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霍凡辽以为他要拿什么资料或者戒指的图样之类的,没想到他拿出来的竟然是一支雪茄,点燃了引火木,吧唧地吸了一口。
横刀子一脸的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霍凡辽不由感慨,这钱真他娘的是一个好东西,他昨天也见到了横刀子杀人不眨眼的干脆手段,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可是见到了有钱人,一下子矮了七八分,差点没把自己矮化到了地板下面。
想到这里,霍凡辽坐着用脚踢了踢横刀子,横刀子回过头来,霍凡辽用眼睛努了努丁作林的雪茄烟盒和工具,低低的声音说道:“这犊子是个暴发户,他的这套雪茄搞不好都值五十万了,再加上他身上的行头,跟他费什么劲?”
他的意思非常明白,找个没人的地方,扒了他的一身行头,很可能五十万还不止呢,顺便捎带着还教训教训这种爆发的土老帽。他的声音非常轻,横刀子没有什么反应,丁作林却似乎吃了一惊,不禁抬头看了一眼霍凡辽,立刻把才呷了一口的雪茄烟放了回去,站起身就要离开。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正在这时,乔静娜走过来了,横刀子还在局促,不知道说什么好,乔静娜先开口问道:“你的腿伤很严重吗?”这句话听着客气,像是在关心他,其实言外之意是质疑横刀子能否胜任她的委托。
“不碍事,再养个把月就完全恢复了。”横刀子点头哈腰地说道。“跑腿的事儿都是他干。”说着,指了指霍凡辽。
霍凡辽一听,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横刀子带上自己,原来他的腿受伤了,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有这么大的一点价钱?,但是,当着丁作林两口子面,他也不好发作。
只是,横刀子的腿是怎么受伤的,认识他两天了,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呢?昨天两个人在崎岖嶙峋的山谷里,他跑得跟飞一样,没见他的腿受伤的样子啊。
乔静娜看了一眼霍凡辽,点头表示满意,便回头对他丈夫说道:“朋友说他是最佳人选,她打了包票的,她说没有问题,十有八九是没有问题的。”
“你拿主意吧,我要赶飞机了。”丁作林似乎对这件事儿并不上心,随便地应道,又打开装雪茄的盒子,用一支纯金的雪茄剪,剪灭了还在燃烧的雪茄烟,已经站起来要走了。
霍凡辽盯着他收起来的黄金雪茄剪,似乎有点走神,他还在掂量这家伙浑身上下的行头值不值五十万。如果绑了他,弄个五十万可比帮他找什么劳什子的东西容易多了。
丁作林给他凌厉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立刻掉头就走,连老婆都扔在身后了,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轿车,早已等候多时了。
“那就这么定了。”乔静娜也赶紧起来跟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回头匆匆说道。
横刀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戒指是什么样的呀?没有资料我没有办法找啊?”
乔静娜并没有回头,一边匆匆上车,一边说道:“我手头也没有戒指的资料,我们去龙庙村旅行结婚,所有的东西都落在那里了,你们去那里找吧,戒指也是在龙庙村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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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庙村?”霍凡辽听了一怔。“那是什么地方?”
龙庙村是山东省一个临海靠山的小村庄,地处一条横贯山东境内的山脉的深处,山谷断层严重,交通极为不便,山脉的海拔不高,但是,龙庙村的地势比海平面还低,又是处于山脉的腹地。
去龙庙村的路比预想的还难走,刚出了县城十几公里,就不通汽车了,换了几趟马车之后,就只能步行了。横刀子的腿这时已经行动不便了,一条小腿变得淤青,肿的油光光的,霍凡辽只好帮他雇了一顶当地的进山轿子,由四个轿夫轮流抬着他走。
一路上群山缭绕,白云飞渡,几个人穿行在其中,简直是一派人间仙境。一路走来,看着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和山涧飞瀑,霍凡辽的心情非常异样,一路琢磨丁作林夫妇选择到这里度蜜月,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到龙庙村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轿夫给他们推荐了一个住宿的人家,轿夫们今晚也在那里过夜。那户人家是一个六口之家,三世同堂,轿夫看样子跟那户人家都很熟悉,一进门就跟他们开着玩笑,要了吃的和喝的。
男主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村汉子,膀大腰圆,非常健壮,而且身手敏捷,干体力活是一把好手,一点也不像五六十岁的人。轿夫们都叫他义叔,横刀子和霍凡辽也跟着叫他义叔,义叔和义婶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上面有一个老妈,女儿嫁到了外乡,大儿子外出打工,因此都不在家,只有一个小儿子在家跟着义叔务农和打渔,今天义叔没出海,他便出去闲逛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怎么不见奶奶?”霍凡辽屋里屋外地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一个老太太模样的人,便开口问义叔。
“哦。”义叔磕了磕烟袋锅,脸上有点尴尬。“我娘有病在身,不方便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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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义叔这么说,霍凡辽也就不方便再问下去,打听人家的隐私,毕竟不太好,而且,一般在农村,人和人之间的隐私都不太多,如果一个人在农村都很避讳的话题,那一定是非常忌讳的隐私了。
义叔的家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当地的气候比较怪,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空气都十分潮湿,因此,村子里几乎家家的房子都是一样的结构,一层一般都用来做饭,二层用来住人。
义叔家的房子很大,二楼的房间足够多,这也是轿夫们带横刀子和霍凡辽住到他家的原因,只是房间里都很乱,堆放着一些杂物,义叔让他的儿子收拾了一下,四个轿夫没有什么挑的,捡了靠楼梯的房间就住进去了,霍凡辽和横刀子住靠里的一间房,原来是他大儿子的房间,现在空着,收拾的还算干净,只是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别的什么也没有,义叔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个垫子,让两个人将就一下。
义叔和义婶都很好客,虽然家里没有什么食物好招待的,但是古道热肠,义婶烙了几张山东大饼,炖了一铁锅的鲅鱼,这个地方靠海,海产品从来不缺,他们都吃腻了,但霍凡辽和横刀子不一样,原滋原味的农家铁锅炖鱼,两个人吃的比城里的馆子还香,霍凡辽一个人就吃了一张大饼和三大碗炖鲅鱼。
吃饱了喝足了,横刀子对义叔讲了一下他们的来意,自称跟霍凡辽是来旅游的,摆明了是瞎掰,伤了一条腿不好好在家休养,还有心思出来旅游,而且还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小村子,话说出来,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但是义叔听了,只是笑笑,抽了一口老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嘴才说:“这里一年到头的都没有外人来,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有些各式各样的人光顾,他们也都说是来旅游的,呵呵,也不知道这个破村子也什么可看的?”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很显然,义叔听出横刀子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义叔好像已经习惯了来人都这么说,根本不跟他较真,然后接着说:“到我这儿为止,我们家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三代了,村子里的一切我都熟悉,说得非常夸张了一点,村子里有几个老鼠洞,我都数得清清楚楚,你们住在我这里,就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说,能做到的,我都尽量帮忙。”
既然被义叔看破了说假话,横刀子也就不再隐瞒,直接开口问道:“几个月以前,有一个叫丁作林的人来过这里,你有没有印象?”
义叔马上说有印象,并解释说:“在我看来,他是唯一一个真正来这里旅游的,因为他是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的,而且是在这里度蜜月,住了十多天才走,听说是因为掉了订婚的戒指,影响了心情,才提前回去了。如果没有这件事儿,他们本来还要再多住些日子的。”
横刀子听了点头:“没错,我们就是来帮他找戒指的,他在这儿住在什么地方?”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他们住的那栋房子,早被人翻了几十遍了,里面根本没有戒指。”义叔吧嗒一口烟袋,见怪不怪地看着他,那意思是你们之前,已经来过很多人了。
停了一下又说道:“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东西。”义叔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吃一边用老烟袋锅子磕了磕土墙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放大了很多倍的黄金戒指的照片,用复印机彩打出来的,烟熏火燎地已经变了颜色,如果不是义叔指点,两个人还真没注意。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霍凡辽在旁边一听,心立刻凉了半截,在他看来,失主出了五十万寻找的戒指,一定价值连城,不是人间凡物,哪知一看之下,居然是一枚寒酸到不能再寒酸的戒。心说横刀子你真的是被人忽悠了,这事儿摆明了跟大海捞针一样渺茫,信息到了你手里,都过了多少水了,就算是黄瓜菜,也都凉了。
这么一个玩意儿,只要神经稍微正常一点的人,找都不会找它,他甚至立刻就想站起身来打道回府,转头去看横刀子,却发现他像一具石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彩打照片,两只眼睛出神,显然看呆了。
“嘿,你怎么了?”霍凡辽捅了他一下。
“哦,没什么,没什么。”横刀子一怔,随即就恢复了正常,接着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转头对义叔说道:“来都来了,我还是得过去看看,看一眼也算对丁老板做一个交代,哪怕只是看一眼就走呢,您说是不是?”那意思最好现在就去看看,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征求义叔的意见。
“那当然,那当然,不过,相你这么认真的年轻人不多了,很多人都来着住一宿就走了,他们连看一眼的意思都不做,唉,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义叔连连点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显然很看不惯那些人的应付了事。然后又看了看横刀子的那条瘸腿,说:“他们住的房子在村子的另一头,天都这么晚了,农村不比城里,路不好走,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
横刀子也没坚持,顺着他的话说道:“也是,这么多人都翻过了,估计连鸡毛都没了,不差这么一个晚上,明天去了,也不过是履行一下公事而已,回去丁老板问起,也有个话不是?”
义叔又嗯啊了几句,没有接横刀子的话茬儿,能够看出来,义叔似乎不愿多谈这事儿,也许以前谈的太多了,自己都烦了。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正在这时,义叔的小儿子从外面回来,听见他们在谈论吴家的老房子,立刻说他明天没有什么事儿,可以带着横刀子和霍凡辽去,做他们的向导。因为都是年轻人,义叔的小儿子跟霍凡辽一见如故,不一会儿就聊熟了,几杯土酿的地瓜酒下肚,两个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聊到热烈之处,完全把义叔和横刀子丢到了一旁,义叔听了一会儿,话题都对不上他的胃口,便磕灭了烟斗,上楼睡觉去了。
从义叔的小儿子嘴里,霍凡辽得知他对自己的老爹十分不满,义叔为人非常老派守旧,一辈子也没离开过龙庙村,连女儿出嫁会亲家这种事,他都不肯离开村子去喝喜酒,好像离开村子一时半会儿能死了似的。
可是,在村子里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可做,每天的日子都是单调的重复,打鱼和种地,干了一辈子了,却依然乐此不疲。
最近经常有外人来村子里,找丁作林夫妇丢失的东西,都是住在这里,没事儿的时候,义叔就跟他们闲聊天,听他们讲外面的世界,义叔听得一愣一愣的,越是这样,他内心就越抗拒。“山外的人不诚实,还狡猾,跟他们打交道会吃亏的,还是龙庙村好。”这是义叔私下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时,横刀子插嘴问了问丁作林的情况,问他为什么要来这么偏远的村子里度蜜月?
义叔的小儿子说,丁作林是个孤儿,小的时候讨饭到了这里,差点饿死,村子里有人给了他一口残羹冷炙,救活了他。后来在外面发了家,非得要回到这里度蜜月不可,与其说是来度蜜月,倒不如说他是来找那个给他一口饭的人报恩的。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他找到那个人了吗?”横刀子突然插嘴问道。
“没有。”义叔的小儿子摇了摇头说道。“丁作林都几十岁的人了,他小时候的事儿,都是几十年以前了,我估计时间太久了,他肯定是记错了,也许他小时候要饭经过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地方。”
“这话怎么说?”横刀子却接着问。
义叔的小儿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丁作林说他小时候要饭经过这里的那天晚上,住的就是吴家的老房子,他说是老房子里的一个年轻女人用一块贴饼子救活了他。可是,村子里的老人说,那栋房子在那之前已经空了几十年了,根本就没住过人。”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霍凡辽激灵灵打个哆嗦,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救活他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女鬼?”
看着霍凡辽的表情,义叔的小儿子一脸正经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吴家老房子里闹女鬼的谣言,在那之前都传了几十年了,可是,谁也没有看见过,慢慢的就没人传了,这些年消停得也差不多了。可是,丁作林这一来,谣言立刻又起来了,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他的新婚妻子其实是那个女鬼转世,更有甚者,村子里突然有几个老人出来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小时候在老房子里见过那个女鬼,跟丁作林的新婚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现在正是晚上,外面一片漆黑,虽然明知道义叔的小儿子说的不是真事儿,霍凡辽却听得毛骨悚然,连横刀子的脸色也微微地发生了一丝变化,霍凡辽说道:“这几个老家伙,实在是吃饱了撑的,他们这辈子估计也没有看见过丁作林的妻子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不是嫉妒得要命?”
义叔的小儿子没有理会霍凡辽的话,而是接着说道:“这些谣言最初只在村民之间传来传去,那也没什么,这种谣言多了去了,反正也没影响大伙过日子。但是传了一段时间之后,事情就起了变化。”
“什么变化?难道是女鬼显灵了?”霍凡辽问道。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义叔的小儿子摇了摇头:“没这么邪乎,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嘴欠,传来传去,有一天竟然把谣言传到了丁作林的新婚妻子的耳朵里,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果然,一听到这个谣言,把丁作林的小媳妇吓得不轻,说什么也不敢住吴家的老房子了,立刻就要返回城里,当时也正是夜晚,丁作林好说歹说都不行,他们连夜就走了。”
“他妻子是不是真的看到什么了?”霍凡辽问道。“一般来讲,在城市生活的人,都不信这个啊。”
义叔的小儿子抬头看了一眼霍凡辽,说道:“这个倒是没人往这方面想,但是是由于他们两个人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走。几天之后,村子里来了几个人,说是丁作林让他们来的,帮忙收拾他们落在这里的物品,本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当时谁也没在意,大家都以为只要他们收拾东西一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农村人都是健忘的,可是,谁知道那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一个开始?”霍凡辽挠了挠头,问道。“又发生了什么?”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义叔的小儿子接着往下讲:“那几个人进到吴家老房子里,还不到账十分钟,就都匆匆地退了出来,而且什么也没拿,慌慌张张地就离开了,好像是在逃避什么,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样子,说是来拿东西的,却什么也没来得及带走,你说奇怪不?”
霍凡辽听得有些烦了,直接问道:“吴家老房子里到底有什么?难道是真的闹鬼?”
“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义叔的小儿子喝了一口地瓜烧,然后又抿了抿嘴。“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在房子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看见了,应该是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所以才吓成了那样。”
“你们村子里的人,就没有人敢进去看一看?”霍凡辽听了立刻,有些不服气。
“有,当然有了。你想想,丁作林那么有钱,他们带来的东西,有一样东西不值钱吗?就冲那些东西也不可能没人垂涎三尺。”义叔的小儿子说道,不过,他话锋突然一转。“正因为有人进去了,事情才变得可怕的。”
“难道不成他们在房子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了?”霍凡辽端起酒碗,刚要喝一口,听义叔的小儿子这么一说,不禁停住了。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义叔的小儿子摇了摇头:“丁作林两夫妻住进来之前,房子里里外外都是重新装修了的,以前里面就算有什么东西,也早就都清理出去了,如果说房子里有什么,那肯定也是他们带进来的。”
“这个?”霍凡辽犹豫了一下。“难道真有闹鬼这事儿?”
义叔的小儿子继续说道:“是不是真有闹鬼这事儿,谁也没有办法考证,随他怎么说就怎么是了,不过,那座房子里发生的事儿确实很奇怪。”
“怎么奇怪?”
义叔的小儿子说道:“进过吴家老房子的人,没有上百,七八十人总是有了,按道理来讲,进过这么多人的房子,里面应该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才对,可是,房子里的东西竟然都是整整齐齐的,好像从来都未曾有人光顾过,每个人出来描述的都差不多,应该跟丁作林夫妻离开的那天一模一样。”
“有这事儿?是你亲眼所见吗?”横刀子在旁边这时插了一句。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义叔的小儿子用眼睛扫了一眼横刀子的脸,又看了看他的一只瘸腿,似乎不由得有些胆怯,说道:“我倒是没进去过,不过,村子里有几个胆子大的人进去过,是他们说的。房子里的一切,跟丁作林他们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一直都有人住着似的,根本不像没人住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吓得那些人赶紧就退出来了。还有的人说丁作林的新婚妻子根本就没走,她一直都住在楼上。
但是我知道,她确实走了,她走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我当天夜里还是亲自把他们送回城里的。现在他们这么一说,连我都怀疑当天送走的人是人是鬼了,吴家的老房子是不是真的住着一个女鬼?这种谣言传的飞快,现在,那座房子都没人敢靠近了,好像生怕女鬼上身似的。很多人甚至都不走老房子前边的路,宁愿绕着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横刀子的眼角微微地挑了一下,但是,瞬间就转了头看向别处。霍凡辽不知道横刀子此刻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意识到,想来丁作林夫妇丢的那枚戒指的来历肯定不一般,否则,他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人不断地寻找,那些化装成观光客寻物者,应该也不是寻常之辈,如此说来,事情恐怕比他们想象得还要神秘,还要复杂复杂。
正琢磨着的时候,突然夜空里传来一声撕裂的叫声,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霍凡辽吓得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掉地上,惊道:“什么声音,鬼哭狼嚎的,难道这里真的有鬼吗?”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哪知义叔的小儿子却镇静如常,脸色连变都没变,只是皱了皱眉,说道:“哪里有什么鬼,那是我奶奶的声音。”
“你奶奶?”
“我爹没跟你们说吗?我奶奶精神失常很多年了,她这是饿了,要吃的呢,你们等一会儿,我去给她送点吃的,去去就来。”说着,盛了一碗菜,又拿了两角饼上楼去了。
横刀子和霍凡辽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霍凡辽皱着眉头,抬头看着义叔的小儿子上楼的方向,心说农村的日子真是艰难,老人有病了都不能治疗,只能把她锁到房间里。横刀子则脸色不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地瓜烧,又夹起一块鱼,放到嘴里嚼着。
不一会儿义叔的小儿子就下来了,霍凡辽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没退,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横刀子倒是比较镇定,立即问义叔的小儿子:“你奶奶什么时候精神失常的?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义叔的小儿子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坐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她就这样了,经常地乱打人,搞得街坊四邻都不得安宁,可是家里穷,我爹只好天天把她关到房子里,不让她出来,怕她一旦发起疯来,伤到谁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是怎么失常的?”横刀子接着问,他本来昏昏欲睡了,现在却突然精神起来,似乎对他奶奶的病很感兴趣。“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我不清楚,好像是说因为我爷爷,我爷爷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那时候我爸爸还不懂事呢。”义叔的小儿子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愿多谈,一个劲地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横刀子脱口而出,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惴惴不安。
义叔的小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心说你们怎么对别人的隐私这么感兴趣,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听到别人的隐私就这么兴奋?当下就冷了脸,站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楼主:拦马红尘  时间:2020-06-05 13:04:00
横刀子还想问义叔的小儿子一些别的情况,不过,他明显非常的不悦,推说不太清楚,横刀子只好作罢,等着明天他情绪缓和一下再说了。
霍凡辽跟着横刀子上楼,看着义叔的小儿子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立即压低声音道:“他爷爷的死肯定有问题,一看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个家庭的人看着没什么,其实可能不简单啊。”
横刀子对他道:“咱们是来哭祖坟的,不是来哭乱坟岗子的,管那么多干嘛?找到了戒指,拿回去换五十万元钱是正经,他们家祖宗八辈的死都有问题,跟我们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记住了,明天千万别再多嘴,把精神头都放在吴家的老房子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霍凡辽不服,回敬道:“横刀子你是真的老了还是咋地,咱们的目的是钱,只要有人给钱,管他是谁给的,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丁作林的钱不好拿,你没听见义叔说,来这里找金戒指的人,不下几十拨了,轮到咱们这儿,希望就只剩下渺茫了。”他接着说道,“我一看见义叔,就觉得他有问题,明显是一条老狐狸,搞不好咱们这五十万要向他收。”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初来乍到,你千万别节外生枝,横生枝节对我们没好处,我现在都是个瘸子了,一旦有什么变故,我什么也帮不上。”横刀子说道。“如果我的腿没瘸,或许还有折腾的空间。”
“这就是你信不着我,这又不是在城里人才济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你以为会藏龙卧虎?只要我想干,我能把这个鬼地方翻个底朝天。”霍凡辽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横刀子叹了口气,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嘴巴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口。

楼主:拦马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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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3-07 21:20:04

更新时间:2020-06-05 13: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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