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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160岁》 长篇小说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于秋田说:“以前我打字慢,好多人不愿意跟我聊,还就这个女的有耐心。”为了表示心底无私,他打开了聊天记录给赵莹看。
赵莹看见于秋田的昵称叫“秋天的鱼”,她“噗哧”一笑。
于秋田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起名,你别笑话我啊,要不你给我改个高雅点的。
赵莹赶紧说,哪儿的事啊,挺好挺好,又通俗又好记。
赵莹接着看他那网友,她叫“钟山夜雨”,地址是深圳,职业是公务员,年龄是40岁。从记录上看,他俩的确是从三个月前才开始聊天的,开始的一个月只有两三次,但后两个月次数迅速增加。最近这半个月,两人聊了就有十二次,时间也越来越长,有一次从晚上九点半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不过内容真的很“纯洁”,都是些工作情况、生活起居、周围环境、社会热点等等。这样的聊天挺枯燥,但人家俩人却蛮有兴致,乐此不疲。
比如这会儿,那个“钟山夜雨”虽然在线上,但却说她在写论文,让“秋天的鱼”稍等。“秋天的鱼”则说你忙你的,我在等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钟山夜雨”问:女同事啊?“秋天的鱼”说:大概是。我只是估计她会来,谈些公司的事儿,可也不一定。“桐林夜雨”说:那等她走了你叫我啊。
赵莹奇怪地问:“你知道我要来,还是你另有别的什么小姐要来啊?”
于秋田说:“我就你一个赵小姐。今儿开会你没吭声,我就想你可能要晚上过来。”
“什么‘可能’啊,我肯定要来。白天在公司没法说。你老先生才消停了几个月,怎么又要出去周游列国,是夏之蕙的事情你不死心啊还是你玩上瘾了?”
于秋田给她拿来一听果汁,笑着说:“你这是跟老板说话的口气吗?我不是给你讲了,我答应陆伟群的,跟他去陕西考察一下那里的果品出口。以后咱公司外联的事情由我负责,别的我什么都不管,全交给你了。我先谢谢你行不行。”
“那,夏之蕙的事情,你是不是决定放下了?”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于秋田一下明白了赵莹的意思。他有些自责,最近他和赵莹都特别忙,甚至都难得凑到一块儿。但是,既然他与赵莹都“谈婚论嫁”了,那么夏之蕙的事情就必须做个“了断”。这个“了断”的意思就是,他必须得真的“放下”,放下那一系列的“调查”,也放下过去的那段感情。他其实都已经“放下”了,但他从未明确地跟赵莹说。
于秋田揽过赵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事儿我早就放下了。我这次先去山西,后去陕西。去山西是给我爷爷立碑,去陕西纯粹是谈业务。回来以后,我就全心全意地准备结婚,别的什么都不想了。行吗?”
赵莹也认真的点点头,又说:“你别误会我。你该清楚一个事实,论对夏之蕙的感情,我一点都不比你差。所以不管放下放不下,夏之蕙永远都在咱俩的心里,咱俩谁都割舍不了她。”
于秋田一把抱住赵莹,深深地吻着她。赵莹让他吻了半天,忽然推开他,问了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哎,在你们男人看来,有没有后代是不是特别重要啊?”
“嗯?啥意思,怎么想起这么个不着边际的事儿?”于秋田亲昵地摸摸她的前额,“你没事吧?”
赵莹抓住他那只手,捧在自己胸前,红着脸撒娇地叫,“别回避,我要你说嘛!”
于秋田一下明白了,原来,这也是姑娘的一块心病。于秋田轻松地说:“这问题对我没意义,我有后代啊。如果你说的是传宗接代的那种‘后代’,我根本就不在乎。虽然我们老于家三代单传,可那不赖我,传不下去拉倒,再说我……又不拿这当回事。”于秋田差点没说出来“再说我祖宗又不姓于”,他要说了这些,赵莹好奇心一上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赵莹立时转了话题,“不说这个,说一件正事。我得先检讨。你前些日子来了一个传真,北京来的,名字写错了,而且内容也莫名其妙,所以我放一边给忘了,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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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来的传真?哎呀,”于秋田直叫,“肯定是王教授给我的,你真耽误事,你怎么能忘了呢?”
“人家说对不起了嘛。再说,他把你的名字写错了。”赵莹撅起嘴来。
于秋田赶紧哄她:“没事没事,我没怪你。是不是钟予真的资料啊,那不急的。”
赵莹说:“是——啊,所以我才犯迷糊。看题目象个学术论文,以为他发错地方了呢,一直在文件筐里放着,今天才发现。明儿周六,你罚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好了。”赵莹说着拿出那份传真递给于秋田。
传真是去年十一月下旬发来的。王教授确实把名字写错了,他用草书在打印件的右上角写着:请转交餘秋夫先生。他把“于”写成繁体的“余”,“天”又不小心出了头。赵莹能把这三个字认成“于秋田”,还真是挺不简单的。
传真的题目是:钟予真汉军旗籍问题以及家族事迹。
于秋田看了以后说:“我记起来了。当时我留的传真号是办公室的,所以这传真应该是小李接的,是她没搞明白,然后就放一边忘了吧?”
小李是办公室的文员,收发传真是由她负责的。
赵莹说:“你别管谁错的了,首先是北京那边把名字写错了,再者那内容不知所云,根本就没想到是给你的。正好你也没在家,当时说放一边等问问,一放放忘了。俺认错就是,要打要罚俺都领着。”
于秋田笑着说:“代人受过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良。我不打你了,你给我倒点水过来就行。”
赵莹到饮水机那里,给于秋田接来一杯热水,一边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啥时候关心起‘学术’来了?”
于秋田已经埋头在那“论文”里面了,随口答说:“这里说的是白家的亲戚,跟林雪薇有点关系。林雪薇不是跟尹治媛有关系嘛。”
下面的他没说,赵莹却已经明白了。那一句是“尹治媛与夏之蕙有关系”。
赵莹端着杯子呆立在那里,细长的眉头敛了起来。
这个于秋田,口是心非,他还是放不下夏之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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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回想,赵莹忽然发现他俩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于秋田现在真是当上了“甩手掌柜”,他把“宇兴”公司的具体事务全都甩给了赵莹。“宇兴”的业务跟别的公司还不一样,发到储运、装卸搬倒、机械管理、货场调配、人力运力安排等等,非常的琐碎复杂;赵莹又是个极负责极细致的性格,所以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经营感情”的时间严重不足;于秋田呢,放着正经事儿不认真干,东跑西颠的一大半时间花费在那些无用功也无意思的“调查”上。就像这份“学术论文”吧,赵莹仔细看了三遍,还是不明白于秋田关心那个莫名其妙的“钟予真”有什么意义。还什么“旗籍”不旗籍的,难道他还想把去世快两年的夏之蕙研究成个“满族人”不成?!
这样想着,赵莹就开始生气,她就那么站着,手拿杯子瞪着于秋田。看他什么时候能回过劲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于秋田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那篇“论文”里去了。他看得那么认真,那么全神贯注,早就忘记了喝水这码事。
赵莹苦笑一下,只好走过去把水放到他的手边,他却无动于衷。赵莹又凑近他,拽拽他的领子,摸摸他的头发,拉拉他的耳朵,他只说句“别闹”,眼睛都没离开那“论文”。
赵莹在心里长叹一声,只好起身,给他收拾屋子打扫卫生。都忙完了,于秋田还在那里用功。赵莹赌气地到门边穿鞋拿外衣,这下于秋田醒了:“哎哎,干嘛,你要走啊?“
赵莹说:“不走干嘛,人家在研究学术,别那么没眼力架在一边碍事。”
于秋田从书房出来把赵莹拽住,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不知道,王教授搞来的这个资料很重要,跟那个谁……不管他谁了,你别走啊,你不还有正事要说吗?”
赵莹说:“正事就是给你送传真。天不早了,我得回去,明天上午北货场还有个调度会,我得去参加。”
“那我送你。”于秋田跟着穿衣换鞋。赵莹却说:“那我就先不回去,我要去乐水河公园。”于秋田说:“随你。反正明天不是我开会。”
乐水河公园是个依山傍河而修的生态休闲公园,模拟纯自然的环境,好玩的东西不多,好看的景点不少。这儿离于秋田的小区很近,自然离夏之蕙的小区也不远。以前,赵莹和夏之蕙常去那里;后来,于秋田和夏之蕙也常去。但于秋田和赵莹一起去,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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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牵手走过黑黝黝的竹林,走到河边的一大片石坡上。在那坐下,面对波光粼粼的乐水河,于秋田对赵莹说了他的心里话。
于秋田说,他喜欢赵莹,也真心想和她在一起。但不知怎么回事,每次一想到要跟她好,要跟她结婚,他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之蕙的身影,还有她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责怪于秋田: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于秋田拉过赵莹的小手,合在掌心里,他看着赵莹的双眼中满含着歉意:“对不起赵莹,是我不好。我,好像没资格爱你,而且,我实在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对。如果,你理解不了……”
赵莹抽出手来,捂到于秋田的嘴上:“别说了秋田。我理解你,百分之百地理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因为咱俩这样的爱情太特殊。你放心,我愿意等,没关系的。我能等到你的心事完全放下的那一天,多久我都会等的。”
于秋田一把搂住了赵莹。赵莹象只温顺的小猫,将头靠在于秋田的肩膀上,伸手轻轻拨弄着他的耳垂,柔声说:“秋田,我就是有点,有点同情你。我这次重回乐丘之后,打听了一些你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了解,对你前妻杨秀月的了解,都比你能想象到的多得多。甚至,就连你跟杨秀月好几年没有夫妻生活的那种隐私,我都很清楚……”
“啊!”于秋田吃一惊,双手抱住了赵莹的脑袋:“咱不带这样的。你听谁说的,这样的事儿你都去问啊?”
赵莹在于秋田的手里直摇头:“什么呀,我哪能那么无聊。我还用问嘛,杨秀月后期主持的那个科研项目涉及卫星遥测设备,相当重要。杨秀月又那么奇葩一个女强人,她曾经创造了400多天没出研究所大楼的全省或者是全国的记录。对不对呀?”
于秋田苦笑着摇手:“往事不堪回首。跟你说吧赵莹,我以前常想,杨秀月这样把事业当成一切的人,她就不该结婚,不该有家庭,甚至都不该有父母。我在她们家花费的那些精力,连花在我妈身上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知道最后她爸她妈怎么说的,他俩都跟别人明着讲,我们老两口没闺女,就于秋田一个儿子!”
赵莹去摸于秋田的脸:“我 不关心他俩,我就可怜你。你一个壮年男人,又那么好色,你都怎么熬过来的呀?”
于秋田一本正经地说:“熬不住了我就想你呗。我那几年一直在想,没关系,忍忍吧,反正我将来还会有个赵莹。赵莹那么漂亮那么性感,还可以任我揉搓,我就在想象中把她……”于秋田问赵莹:“还想知道吗?”
赵莹使劲捶打于秋田的后背:“坏蛋东西,我叫你耍流氓……”打着打着,她突然紧紧抱住了于秋田……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第二十六章

于秋田的“西游”计划暂时搁浅。因为在他看到王教授发来的“学术论文”的第三天,刘恩林到山东来了。
他是去北岛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返程时从乐丘下了火车,专门来看看于秋田。
于秋田在家里设宴款待他,专门从乐丘大酒店订了“湘菜”。本想让赵莹来作陪,又一想,要跟老头聊的一些事情,现阶段还不宜让她知道。没想到刘恩林倒是先问起了赵莹,还问他俩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
于秋田先说,他俩再有两个月就准备结婚。然后又解释,赵莹跟夏之蕙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他后期的一些调查,都是瞒着赵莹的。
刘恩林说:“秋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你这样没完没了调查一些跟夏之蕙无关的人和事儿,确实已经没什么意义。赵莹就是再开通,再宽容,她也得有个限度,搞不好,会影响你们今后的夫妻关系。我是实话实说,也许算是旁观者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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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天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其实我这些日子反复想这件事,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不是有些,是很不妥。这对赵莹相当的不公平。本来这次我是去陕西联系业务,就便还想去趟陕西的古熙县,想从老祖宗的发祥地那里,查一查跟林雪薇有没有关系。你这一说,我就不去了。夏之蕙那事儿我下决心到此为止,以后,我就安心和赵莹过日子。”
“哎,这才对。夏之蕙在天有灵,也必定会高兴你这么做。”
“谢谢你老的开导,敬你一杯。”于秋田举起酒杯,里面是老头最爱喝的法国波尔多红酒。
刘恩林跟于秋天碰杯。喝了一口之后,想到了一件事儿。
“对了秋田,有个巧合特有意思,你绝对是想象不到的。”
刘恩林从他们刘家新编的“家谱”说起。
最近他们老家的人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要续编宗族的“家谱”。也闹不清那些人是怎么“考证”出来的,硬是把老祖宗追溯到了南北朝时代,说始祖就是宋武帝刘裕。结果排到第六代就排不下去了,中间空了整整二十一代人,然后跳到明朝中期,接上了二十七代祖某某某,以后可能是有记载了,一代不漏直排到了2004年。厚厚一大本列了千数号人,不知道都是怎么搜罗出来的。老家人将续成家谱当成一件大事,还举行了很隆重的仪式,专门邀请刘恩林回乡参加。刘恩林没有旧思想,对这种事儿不大热衷。不过家乡父老的盛情难却,只好专程去了一趟,交了三千元的“赞助”,;领回了五本“家谱”。有一天闲着没事瞎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他冲着于秋田神秘地说,“咱俩还真有点渊源,我的老奶奶就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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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田闻听大感兴趣,赶紧又给他斟酒,急问:“真的?说不准几百年前咱是一家呢。她是哪儿的人呀?”
“你祖爷爷他们是哪儿的?叫什么你知道吗?”
于秋田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假话:“我哪知道啊,我连我父亲都没见过。我才两岁他就死了。”
“哦对对。我对我爷爷也没印象,还老是把两个爷爷分不开。我跟你说我那老奶奶啊,‘家谱’上说她叫于国箐,陕西人。没准真跟你们家祖上什么人有关系呢。”说着,刘恩林用手指头在桌子上写了没有留下痕迹的那三个字。
于秋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他马上问:“你们那家谱真有意思。一般说来,外姓女人在家谱上的记载很简略的,怎么连她的大名也记着?”
刘恩林笑道:“就是挺有意思。当年我们刘家是望族,特别有身份,所以与刘家联姻的非富既贵。可于国箐家就是平民,无官无职的。为了家谱上好看,所以在她名下就特意加了一段,好像是这么说的……”
刘恩林还能背出来:“‘刘永川,生子文秋、文种、文季……文季娶妻于国箐。于氏陕西人,其弟国林,仕至直隶保成州同,殁于国事,赠知府。’哈,你看,为了说明我祖奶奶也不是一般平民,把她弟弟都搬出来了……”
于秋田实实在在地被震惊了!
他这才明白,他和救了自己命的刘恩林是远亲,而且是同辈。他应该管刘恩林叫“哥哥”。因为刘恩林的曾祖母,跟于秋田的曾祖父是亲姐弟俩。
很显然,他跟刘恩林两“兄弟”决不会是“偶遇”,世界上不该有如此这般的巧合。他俩应该是被人为地撮合到一起的。撮合他俩的人,或者说把“哥哥”找出来去抢救“弟弟”的人,只能是那个神秘无限的林雪薇。
就这一瞬间,于秋田决心要再一次“食言”。他还是要去陕西,寻访养育了老祖宗的“圣地”。因为这牵涉到那一位被“圣光”笼罩的林雪薇,而林雪薇跟夏之蕙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送走刘恩林的当天晚上,于秋田在家里找出了王教授发来的传真,结合他此前搜集到的线索,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王教授那份传真,内容是这样的:
钟予真,字从书,原籍辽东铁岭,后迁直隶唐山。汉军旗人,隶汉军正白旗。咸丰八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等等。
于秋田对这些没在意,他在意的是下一段:钟予真之兄钟予亭,字为乾,举道光三十年(1850年)进士,授茌平知县,迁林州知州,再迁陕西杨林道。妻郭氏,育有三子二女,长子钟靖岩,次子钟靖峙,长女钟靖芳,三子钟靖峰,次女钟靖兰。同治四年(1865年),捻军攻占杨林道驻地杨安城,钟予亭携家人仓皇出逃。捻军跟踪追击至古熙县李家寨,在此击毙钟予亭所率丁勇百余人,钟予亭率残部退入古熙山区。此时突遇狂风暴雨,雷击山崩,钟予亭所部及家眷、随从共七十余人死于非命,钟家除了在四川的长子钟靖岩之外,阖家罹难。不过据后人的笔记记载,从天灾中死里逃生的还有钟家的一个女孩。另外的一个与钟家有关的人,即钟靖芳之三子贺长生,因过继给靖芳丈夫之兄贺有福而逃过一劫。贺长生后为绿营千总,甲午之役驰援辽东,死于海城之战,其长女即为贺咏恬。
从这段记载看,贺咏恬的出处算是明白了。但是贺咏恬跟于国林没什么关系,跟于奉东就更不相干了。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跟贺咏恬有关系,而且还跟钟予真有关系,此人就是于国林的母亲,那位神秘的“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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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到底叫什么,已经无法考证。因为她恰巧就是陕西古熙人,不能不让于秋田把她跟钟予亭家那位死里逃生的女孩联系起来。因为钟予亭只有两个女儿,长女此时已经结婚生子,那么“女孩”只能是钟予亭次女钟靖兰。而且从“于国林传”上看,“钟氏出身书香门第,博学多才艺”,倒是很符合钟靖兰“道台”家小姐的身份。
于秋田想:假如这个钟氏(他爷爷于奉东的奶奶)就是钟靖兰,那说明她在家难之后,便流落古熙山区,后来与一位老中医的儿子结了婚,生出了自己的祖爷爷于国林。庚子那年,她这唯一的儿子死于国事,钟氏年老体弱无依无靠,便去了北京,投靠她的亲叔钟予真,应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后来生活在北京钟家的并不是钟靖兰,而是叫她姨奶奶的小字辈“贺咏恬”。钟靖兰就此下落不明。
这种假想倒是很有意味,如果属实,那么他于秋田的祖上就不仅仅有个“小州同”,而且还有“大道台”,更有比道台还清高的“天子近臣”——詹事府少詹事!
于秋田自已笑了,为自己的荒唐联想。
于秋田又摇摇头,为自己的“无事忙”。因为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个钟靖兰真的与于国林有关系,那么夏之蕙也不可能知道(他自己都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弄到一点线索),更不可能与他们于家的祖先有什么“联系”。单从地理位置上讲,夏之蕙的祖籍是湖北,而且起码五、六代以来的老祖宗就是那里,而钟家老太也好,于爷爷也好,他们都是山西和陕西,在交通不发达的那个时代,就算是山重水遥了,他们之间绝不会有什么交集。
于秋田看看表,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半了。这时他突然发现,电脑上的QQ还开着,“钟山夜雨”的头像还是彩色的,她还没下线。
于秋田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跟钟山夜雨有个话题没聊完,约好了今晚再聊。叫刘恩林一干扰,于秋田把这事儿给忘了。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他赶紧给钟山夜雨发消息:“你还没休息啊,真对不起。晚上有朋友来访,耽误到现在。”
钟山夜雨看来真是在等他,因为她马上回复:“你那女同事又去了吧,你俩真能聊。”
“不是不是。是个姓刘的医学老教授,给我治过病。我好像以前跟你说过。”
“刘恩林吧?他找你干嘛?”
于秋田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跟钟山夜雨聊过刘教授给他动手术,但不记得说过刘教授的名字。他继续跟钟山夜雨笔聊:
“他跟我说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儿。然后我就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神奇。”
“什么事儿,别卖关子。”
“咱俩语音吧,打字太费事。”
“不行,我孩子在旁边睡着了,会吵着他。你简单一说,我就能明白。”
于秋田便以最简单的词句说了他与刘恩林的关系。还说,我这一两年来,因为调查未婚妻失踪的事情,跑了好几个地方,查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巧合,比上面说的还有意思,等有空了,我慢慢给你讲。
钟山夜雨停了片刻,打出了一段话,把于秋田看楞了。钟山夜雨说:
“跟你说啊,我根据咱俩聊天当中掌握的信息,发现你有点‘走火入魔’。你懂这意思吗?你未婚妻那件事,你属于当局者迷。因为不管什么情况,你都不该再去查什么内幕。她如果不在了,你的调查没有意义;如果她还在,那就是她以这种特殊方式表示,她绝对不想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呢,想不通这一点,或者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带着先入为主的误解去调查,结果必然走入死胡同。有话讲: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从你自己做的局里跳出来,换一种思维方式,一切就都明白了,你就不会自己给自己设迷宫,你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见于秋田半天没吱声,那边问:“你还在吗?怎么了?你要觉得我说的不对,就算我没说,好吗?”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夏之蕙根本不知道于奉东是谁。那天在济南于秋田母亲家里看相册时,她恰巧身体略感不适,这更没有什么奇怪。
夏之蕙从来没说过她不想跟于秋田结婚了。就在她去加拿大之前,还非常认真地跟他商量婚礼的细节呢。她跟赵莹说的那些话,不一定是认真的,也许只是开个玩笑。
夏之蕙一个人出海去玩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她性格比较内向,喜欢独往独来。在乐丘呆了这么多年,她也没交多少朋友,下了班的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呆在家里。她可能对海上的风险估计不足,加上不会游泳,因此才出现了那个意外。加拿大当地的警察局就是这么说的,他们处理此类海难事故应该很有经验了。
还有,于秋田在刚开始调查夏之蕙的时候,表现还是很理智的。只是后来出现了尹治媛、林雪薇甚至贺咏恬都跟夏之蕙长象相似这样的一个巧合,才使他如堕五里雾中,从而迷失了正确的方向,在假象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仔细回想一下,他那段时间遇上的巧合确实多了一点。其实“巧合”这个东西出现的概率是随机的,有时多一些,有时少一些,有些巧合甚至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都没有什么不正常。于秋田曾在书上看到过二战时一个很巧合的战例:纳粹德国的潜艇击中了美国的一艘运输舰,艇员们高兴极了,把潜水艇浮出水面庆祝胜利。不想运输舰上燃烧的大火引爆了弹药舱,弹药爆炸把舰上载运的一辆坦克炸上了天,那坦克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到了德军的潜艇上,一下就把潜艇砸成了两半……
这样说来,贺咏恬她们几个人长的相似还不算特别的巧合,要是于秋田周围有更多的人,比如赵莹啊、小李啊长的都像夏之蕙,那才是有些奇特的巧合呢。
于秋田长叹一声,他知道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他下定决心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把自己搜集到的一切跟夏之蕙有关的资料,包括那个从北京发给“余秋夫”的传真一起,全部销毁了。他要强迫自己忘掉从钟靖兰到尹治媛这些带给他无穷烦恼的“历史人物”,他要强迫自己的思维返回到一年半之前的正常状态。
于秋田做出决定之后一分钟也没多等,立即拨打赵莹的手机。赵莹今天下午去紫州了,此刻应该是住在紫州的宾馆里。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好一会赵莹才接听,上来就说:“秋田你又撒什么癔症啊,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不睡?怎么了?”
于秋田一下子又不知该说什么了:“没事没事,我没注意,我以为还不到十二点呢。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想你,不是有点,是特别的想你。”
赵莹笑了:“哎呀我亲爱的于总,您老人家困的犯糊涂了吧?你会想我?除非太阳从地底下冒出来。”
“真的。你不信拉倒,算我白想。”
“别,别啊。秋田你别什么事都乱开玩笑,我承受能力可是有限啊。你真会突然突然的,就会特别特别的,想我吗?”
“嗯。我没开玩笑。”于秋田很认真地说,“赵莹,你是个好姑娘,我真的喜欢你。以前好多事儿是我不对,是我老是放不下,我真是不应该。这会儿反思起来,我特别特别、十分十分,非常非常的对不起你。你放心,今后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加倍加倍的补偿你。”
赵莹高兴地说:“谢谢你秋田,不过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不不不,就是我不好,我自己知道。咱们结婚以后,我一定好好地疼你,咱家的活儿都由我来干。我以前可会干家务活了,夏之蕙都说我干得好……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于秋田刚要“请罪“,被赵莹打断了。
“傻瓜,你没错。我说的‘放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给你说过,夏之蕙永远都不会离开咱俩的,咱们就是结婚了,也不能忘了她,也不能不提她。只要你在心里,是真的爱我就行了,我不要求别的,真的。好了好了,总之一句话你记住了,咱们还来日方长呢,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打完电话,于秋田上床关灯,没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第二十七章

于秋田也就是睡了两个小时,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
说“急促”,实际上铃声跟平时一样,只不过在夜深人静时听起来格外刺耳而已。
于秋田连灯也没开,伸手摸着拿起座机的听筒。里面马上传来了许远惊惶的声音:
“秋田,是你吗?出大事了,公司要完了,你知道吗,完了,什么都没了,我这些年白活了,怎么办啊秋田?”
“胖子你神经病啊还是说梦话?”于秋田骂道。“这他娘的才几点你就来骚扰我。”
“不是,大哥,我哪有心思跟你开玩笑。我这里真是出大事了,惊天大事,我被姓程的给骗了,还有那个假外商,他们卷了我的钱,全都跑了,他们毁了我的公司,他们联手诈骗啊,啊啊,我什么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啊,大哥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许远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
于秋田猛然坐起,睡意全消。他看看表,是凌晨的四点十五分。他起身穿衣,一边对着听筒说:“胖子你别急,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只要你这堆肉还在,天就塌不下来。你现在老实在家等着,我马上开车过去,七点前一准到你跟前。什么事情等我到了再说,听见没有。”
许远哼哼唧唧地答应着:“听见了,你快点啊我的亲大哥!”
两个小时后,于秋田赶到了北岛北洋路上的那座德国小洋楼。许远于思满面、神色疲惫地靠在院子门口等着他。见面抱住他又要哭,于秋田骂道:“许胖子你他妈的是不是男人,再鬼哭狼嚎的老子抽你。快进去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进屋坐下,许远就开始讲他那令人不可思议的奇特遭遇。看来这小子受的打击实在太大,神经都有点错乱了,他颠三倒四、罗里罗嗦说了半天,于秋田也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件事他明白了。那就是许远被骗的这个故事,堪称古今奇谭,要完整记述下来,就得一个中篇小说的规模。因为有些内幕,许远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于秋田只能连蒙加猜,估计跟真相也差不到那里去。
简单点说,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蠢猪,最傻的傻瓜,最笨的笨驴,合三为一的许远徐总经理,在跟他于秋田分手之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接连掉进了两个大坑。或者也可以说两次掉进了同一个大坑。大坑很深,坑底很硬,他第一次被摔伤的地方还没长好,紧接着“扑通”一声再摔第二次。一次比一次狠,已经被摔的奄奄一息了。
挖坑的人于秋田认识,就是许远的港口业务部经理程信。这个不知来路、神秘诡异的家伙,先是套住了许远的老婆文巧英,鼓捣的他俩离了婚,挖走了他的一大块肥肉;然后看看这个二傻子还没清醒过来,便再接再厉,“利诱”他的秘书小袁当帮手,伙同“假外商”,结结实实地坑了他第二次。
于秋田这才知道他以前的判断有误。他一直以为,许远的“小三”是娄小瑟,却根本没想到,貌似风流的娄小瑟,竟然还比较洁身自好;相反那个看起来既温柔又安娴的小袁,却贪图“经济利益”,甘于朝她的老板投怀送抱。
许远跟于秋田说,第一次“坏事”不是因为小袁,可能还是程信做的“局”。有一次,他在KTV喝多了,跟那儿的小妹“不大规矩”,也不知哪个王八犊子偷拍了照片,发给了文巧英。文巧英便以许远“婚内出轨”为由闹离婚。其实以前许远怀疑过她“作风不好”,现在看来,那也可能是程信故意把错误的“信息”泄露给了他,而他根本就没有证据。结果因为许远“过错在先”,只好答应协议离婚,在分“财产”时让文巧英狠狠地割了一刀。
许远从第一个大坑里爬出来之后,伤口还没长好,那猪脑袋晃悠了两下,就朝着第二个大坑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港口的业务严重萎缩之后,程信又积极怂恿他搞“商贸”。然后找了他的同伙扮成“外商”(那人倒真的是华侨),签了一个假合同,然后与小袁合谋,骗得巨额银行贷款之后,估计是跑国外去了。为什么会往国外“估计”呢,因为许远听说,就在这之前一个月,文巧英办了个商务签证去了东南亚,程信十有八九去找她了。
许远这几天正在威海跟人谈业务,他是昨天下午回到公司才发现出了大事。想到接下来他不仅要破产,闹不好还要背负几十上百万的其他债务,他伤痛欲绝地哭了一夜,几次想去金融酒店的十六楼(原来是他的东远公司的本部),然后在那儿选个最合适的姿势跳下去。
于秋田听了许远的未遂“壮举”,立即恶狠狠地说:“你赶紧去。我告诉你,跳楼的话,大头朝下的姿势最舒服!你想着找个空敞的地面,看好下面有没有汽车啊什么的,砸坏了你赔不起。”
许远直喊:“于秋田,你好残忍!,你见死不救啊你,你还趁火打劫!”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你都成了穷光蛋了我劫什么?中国现在怎么还有你这样的蠢货?受骗上当都能刷新世界记录。既然这样,你找我有什么用?这是刑事案件,等着警察破案吧。”
许远擦擦没了眼泪的眼睛,忽然又支楞起来了:“我当时还真是猛然受惊,给吓傻了。现在我才清醒过来:有我大哥在,我怕什么。大不了我住你家去,反正你不能看着我饿死。”
于秋田叹口气:“这几个王八蛋既然这么处心积虑,肯定把善后都谋划好了,急也没用。慢慢想办法吧。”
许远也叹气:“我都想了一个晚上了,啥招儿没有,只能等着警察破案了。不过我不能自己在这等,那我非得郁闷死,你得陪我一块等。”
于秋田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忽然抬头问:“如果真按你说的,程信完事之后,跑到国外去会文巧英了,他不大可能带着袁枚。你说是不是?”袁枚就是那个小袁。
许远想了想,点点头:“有可能。程信负案在身,自己跑出去都不容易,怎么还会带个累赘。”
“这么说来,小袁知道程信跟文巧英好,也知道犯事以后自己不好出国,那么她不顾一切这么干,肯定有原因。也就是说,她身后还有一个男的。她可能躲到那个男的那里去了。”
许远的眼睛一亮:“对了。有可能。”他急急地告诉于秋田,“小袁有个什么亲戚在海南的崇州,那人姓黄,跟小袁她妈一个姓。她肯定以为我不知道,因为她把那人 名片藏在了她小坤包的夹层里——不对,是夹层的夹层,很难发现的地方。”
于秋田马上问:“她藏的那么秘密,你怎么会看到?”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许远的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秋田咱得赶紧去找小袁,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啊。我不干点什么我非憋死不可!”
于秋田已经猜到了,他骂道:“胖子你堕落的真可以了,你什么肮脏事儿都干得出来啊你!我这么高尚的人,怎么能跟你这种下三滥搀和在一起。你自作自受去吧。”
许远哭丧着脸说:“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我自己下贱了还不行吗?再说不就是一时好奇翻了翻她的包嘛。幸亏我翻了包,不然我还真当她跟我一心一意呢。我以后一定改,改不了我不是人。反正这会你不能撒手不管!”
看到许远真的是痛心疾首、痛不欲生的样子,于秋田还真有点可怜他,只好答应马上就和他一起飞往海南。找到找不到那个“亲戚”,袁枚是不是真藏在他那里,全都是未知数,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就是了。
电话预订了飞机票以后,于秋田便给赵莹打电话。赵莹正准备动身回乐丘,听说此事她吃了一惊:“我天,这死胖子。猪啊他,不对,猪也比他强。那你们去海南,能起什么作用,我觉得这事儿还得靠警察。”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于秋田说:“警察得靠,自个儿也不能干等。尤其是你没见胖子那个样,痛苦的一塌糊涂,还要死要活的,我总不能袖手旁观,你说是吧?”
赵莹说:“那是自然。我怕的是,海南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你实践过后,从此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也未可知。”
于秋田嘿嘿直笑:“你说的可能性,自己也不相信吧。我帮胖子处理完了这事,一分钟都不多呆,马上就回来。你安心等我就是了。”
“嗯。知道了,你在外面小心点,那些家伙们也许有什么背景,千万注意安全,别胡来,知道吗?还有你要注意身体啊,别上了那边水土不服……”
赵莹说着说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详预感涌上了心头,胸膛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草似的难受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于秋田不过是去帮助许远调查案子,也许几天功夫就能回来,自己怎么会忽然产生这种千种凄凉、万般惆怅的心绪呢?


第二十八章

崇州位于海南的东南部,面临甲卓湾。其中的昌山半岛是一片正在开发中的旅游景区。这里毗邻高速公路和东线国道,而且据崇州国际机场不到三十公里,交通十分便利。半岛三面环水,海湾处海水湛蓝、沙滩洁白、椰林遍布。内地的不少城市开发集团、经贸公司、农科公司等等都在这里落户开发,整个昌山地区一派生机勃勃的兴旺景象。
经调查,于秋田和许远发现,小袁的那个姓黄的亲戚(也不知道是不是亲戚)就在内地驻昌山的一个贸易公司当供销经理。名称叫“经理”,其实就是个跑腿的业务员。
在昌山宾馆住下以后,打听到姓黄的正在单位上班。许远问于秋田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就去找他。于秋田说,先不能跟他正面接触。假使小袁真在他这儿藏着,他绝不会说实话,而且咱们还会“打草惊蛇”。咱先跟踪他,把情况查明白再说。
两人商量定了以后,就到租车公司租了一辆“捷达”,然后到那个贸易公司楼前守株待兔。
楼主:易水霜1911  时间:2020-05-06 08:52:25
头一天,他们一直等到那姓黄的下班,然后跟着他找到了他的住处——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居民小区。姓黄的在一幢27层的大楼上,租住了15楼的一室一厅。于秋田他们尾随那姓黄的上去听了听,没听到小袁的动静。
下来之后,于秋田有点泄气。跟许远说:胖子,我看咱这办法够呛。那小袁要是根本就没来,咱们跟这老小子要跟到什么时候?万一他再发现有人盯梢,先上公安局告上一状,说咱俩预谋抢劫他,麻烦就大了。
许远说,你有点耐心好不好。我有第六感觉,小袁别的什么亲戚朋友大都是本地的,我全都查过,就这个姓黄的在外头。那小丫头第一次当贼,她自己也怕的不行,肯定以为跑的越远越安全,她不上这上哪儿。
一直等到姓黄的房间关了灯,于秋田和许远才回到宾馆休息,然后第二天一早又赶到那小区门口“值班”。
这样跟了姓黄的两天,毫无收获。许远跟于秋田商定,如果明天还是白忙活,他们就干脆直接跟姓黄的“摊牌”,观察一下他的反应,估计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结果没等到“明天”,就在于秋田开车尾随姓黄的下班之际,眼尖的许远一下看到了等在那小区门口的袁枚。
许远抓住车门就要下车,于秋田赶紧拉住他:“别激动胖子。你不能在这找她,她一喊你非礼,没准你就能让那姓黄的白揍一顿,我这身体还没恢复我也帮不上你。耐心等一会儿,她也许马上就走。”
果然,小袁只是在小区门口跟那姓黄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姓黄的进了小区,小袁就一个人从小区门口走开了。她走到马路边上,朝两边张望,好像是在找出租车。于秋田慢慢开车过去,把车停在了她的眼前。许远下车就叫了一声:“小袁!”
袁枚转头看到是许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手里提的一个小手袋都掉在了地上。

楼主:易水霜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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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20-03-11 22:02:03

更新时间:2020-05-06 08:5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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