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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局--现实中一个风水术士的成长经历,恐怖慎入!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我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跟班指着这斜坡往上的一大片地方,

:小姐,我们去看了,这片荒草地儿,平时堆着是垃圾,下面的泥里埋的全是这些东西。

我站在这一大片地方面前,问白瑾,如果从这个方向往外走,应该能走出去吧?

一个跟班对我说,这些山坡都在镇子中间,随便往那个方向往外,都是下面的街巷。

白瑾轻声说道:怪不得找不到以前城镇的痕迹,原来大部分的废墟,都被就地埋在了这座城镇原来的地方。

面对着眼前这一栋栋的房屋和街道,白瑾轻声的开了口。

:这地方到了晚上,会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我问她会变成什么样子?白瑾看着我,

:胡正,马上这里会成为一个你想象不到的恐怖世界。

现在才五点过,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那最后一丝光亮终于消失了。

随着黑夜的来临,在白瑾有些颤抖的声音中,我发现周围的这些住宅和街道,全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种诡异的安静,一直到我们走到一条街上,才又听到了声音。这条街上唯一还没关门的是一家理发店,路上只有两三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我们一行人的目标太过明显,特别是几个西装跟班,几个路人都奇怪的看着我们。

在他们身上,我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但白瑾却让我尽量不要靠近他们,说现在还没变。

没变?这是什么意思?

白瑾对我说道,这地方到了晚上,最好能够找一间屋子躲进去,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不是的回头看远处那些废弃的楼栋,我也跟着看了看,觉得那些水泥窗口中似乎有影子闪过。这让我更有点害怕,跟着白瑾进了那家理发店。

现代化的装饰,老板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说就快关门了,几位怎么才来?

就快关门?我身上的时间显示下午才六点过呀,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呆住了。上面的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

几个理发青年根本就是普通人,他们念叨,关门前还能做这么一大单的生意,或许因为是这样,所以格外的热情。

我没开口,心里已经是天翻地覆。白瑾悄悄对我说,我们要想活命,千万不能让这家店关门,今晚上就得躲在这里面。

她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抽烟,几个跟班则轮流的去剪头,洗头,连白瑾也坐在了椅子上,任由一个女孩给他盘头发。

我坐在门口看着周围,只这么一会儿,外面的巷子里已经没了人,只有一条街阴暗的路灯还在一闪一闪的。此时这座安静的“镇子“给我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我形容不出来,似乎看一眼看些空无一人的街道和楼房,我背心都会莫名其妙的发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快要出来了一般。

没多久店里起了争执,原来是那个女孩,正对着白瑾说:姐姐,这你也不满意,那你也不满意,您选好了再说行么?每次都让我换。

原来白瑾已经换了好几个发型,一到快要做完的时候,又让那人给她换个种类。

白瑾看了这个女孩一眼,冷冷的说:你做不做?

女孩刚想说话,啪的一声,一个跟班已经将一叠红票子摔在了剪发台上,几个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赶紧换上一张笑脸,乐呵乐呵的重新做头发。

白瑾和他带的人的行为非常怪,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在拖时间,因为人手不够,多出来的一个跟班跟我一起坐在门口抽烟。

我问他怎么回事?

这个跟班小声的对我说:小姐说,这家店是这座镇了的房子,只要我们躲在这里面,就不会***,今晚上千万不能让他们关门。

说着看了看我的手法:你准备一下,他们洗了四五回之后换你上,兄弟,我说你这头发也该剪剪了。

我拿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间才晚上八点过。但诡异的是,理发店里的那个时钟,居然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

闲聊之中,那个女孩说自己是代店长,头发剪着剪着,我心里开始吃惊,因为这理发店的人,居然都开始打哈切。

:姐姐,这么晚了,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白瑾没说话,几个年轻人似乎特别疲倦了,哈切连天中不断说要关店门了。

他们想要睡觉了?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场面成了我们进来对他们进行刁难。那潮流女孩一边困的受不了,一边发现别针用完了,转身去旁边柜子里拿别针。一直没说话的白瑾突然扭过头,指着玻璃柜子已经打开了的那扇门的里侧。

:你把我的头发盘成那种样子。

我这才发现,这家店里放工具的柜子门内侧,居然贴着一副女人的画像,这个女人一身长裙,唇红银坠,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但看到这幅画之中,我心里急速的冷了下来。

而且那副画前的柜子里,不止放着时髦的理发工具,还有一个小香炉,旁边放着香烛。

这一幕跟在那老太婆屋里看到的何其相似,画虽然略微有所不同,但却是同一个女人。

几个理发店的年轻人突然停住了手,要说之前他们是对客人恭恭敬敬,但此时这几人却一副为难的神色。对白瑾说,要不您换一个?

场面有些尴尬,白瑾却执意就要盘那种发饰。确实,画上面的女人太过美丽,在一轮银色的圆月上,长裙中搭配这一身银狐披肩,模样如同天上的仙子,但仔细一看,却又是世间的贵妇。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白瑾冷冷的坚持,潮流女郎总算说了实话,告诉我们,这是他们这个地方的风俗,每家每户都会挂上这幅画来祭拜。

白瑾问,那你知道不知道画上的女人是谁?几个年轻人都摇摇头,说这是老一辈的传下来的,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估计是门神一类的,决不能对她不恭敬。

就连这店里,每天都对着这幅画上香,这是他们多年的习惯了。所以那种发饰,绝对不能做。

姑娘坐在椅子上,一边道歉一边扭头喊里面拿毛巾的另外两个青年,这两人刚才进去换毛巾,几分钟也没见出来。

白瑾使了个眼色,一个跟班顾不得头发没干,起身便追了进去。几秒后这跟班走了出来,告诉我们,那两个青年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白瑾的脸色变了,我发现此时留在店中的这个女孩,说着话声音也小了下来。

:里面的两个睡着了?外面这个千万不能让她睡过去。?

白瑾喊了一声,一个跟班快速扑了过去,但还是晚了,时髦女孩的头已经垂了下来,分明是捆着坐在我们面前都睡着了。

理发店安静了下来,白瑾的脸色彻底的变了,从进门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在拖时间,为的就是让这个理发店继续营业,我们好躲在店中。

似乎一切都晚了。

这三个人熟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店里的灯光莫名其妙的居然开始闪。

白瑾喊了声快跑,接着我就看到这屋子里多了点什么东西,那是一丝丝的黑气,居然是从那幅画上飘出来的。逐渐飘到那个时髦女孩的身上。

:小姐,我们把他们叫醒不就行了?

一个跟班要去拉她。这个时髦女孩突然一睁眼,居然站了起来。

而那根跟班像是根本没看到她一般。

此时我才发现我看错了,不是这女孩站了起来,她的身子还在座位上熟睡,看表情还在做着美梦。那是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影子,像是醒过来了一般,从她身子里站起来,两眼泛黑的看着那个跟班。

这是个什么东西?

屋子里突然又多了两个影子,居然是在里面睡觉的青年,也是一脸泛黑,我惊讶的看了看白瑾,她正拿着叶子,脸色已经白了。

:小姐,我怎么觉得我前面多了点什么东西?

那个跟班眼神突然迷茫了,因为一个“邪乎”的青年已经从背后蒙住了他的眼睛,这几个奇怪的影子看了我和白瑾一眼,接着慢慢的将这个跟班推到了座位上。

“它们”要给他剪头?

那根本两手不断的向前抓着,问其他人你们现在在哪儿?我们怎么看不到你们?突然一只手捂着了他的嘴巴,接着他的表情变得呆滞了起来。

其余两个西装跟班已经吓得腿都发抖,他们看不到那些影子,他们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弟兄突然发了疯一样,接着坐在座位上开始神经似的笑,拿起桌子上的剪刀,笑着去剪自己的喉咙。

白瑾冲了上去,挡住了那个跟班的手。

:胡正,救救他?

之后居然是对着我说这句话。

我救?怎么救?白瑾对我说了一种办法,着急之中她说这只是她的猜测,但或许能行。

她的猜测?只有我们才能看到那些影子,谁想得到这些人身上还藏着这么奇怪的鬼影,按照白瑾说的,我把心一横,冲了过去,站在了那张柜里的画像面前,把手伸了上去。

我的手按在这张画像的一刻,我突然觉得身上什么东西紧了起来,居然是我穿着的这身西装,开始微微的冒烟。我看着画像上的女人,吼了一声:放了他。

奇怪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西装冒烟之中,那几个站在剪发台前的人影突然不动了。白瑾叫人抬着这个还在傻笑的哥们。我们快速的离开了这家理发店。

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这跟班哥们还在回头冲着已经熄灯的店里傻笑。店里面,三个年轻人的影子静静的站着,其中那个“时髦女孩”一脸诡异的还在看着我们。

另一个哥们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小姐,这个魇都怎么比传说中的还要恐怖。

白瑾和我商量了一下,走在路上,到处都是安静的建筑,我觉得这些早已关门的店中,似乎一双双眼井正在隔着门盯着我们。

我问道:这些人,他们怎么回事?

白瑾对我说:我跟你说过,他们其实都是活人,只是生活在这儿,他们身上有一条魂魄早就不是人魂,而是藏着一种叫做魇鬼的东西,只要一睡觉,他们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样。

这个魇都真的是座鬼城,只是在夜晚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白瑾让人撬开这个还在傻笑的跟班的嘴巴,用雄黄倒进了他的嘴里。这人不再动,反而晕了过去。

这座鬼城到底是个什么邪地,先不说时间的奇怪,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变得这么恐怖?白瑾告诉我,这座鬼城的之所以存在,是受了某种邪恶东西的影响。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我问她,你不是说三十年前这地方已经毁了么?这些房子可都是重新修的呀。

白瑾看了看我没说话,我们抬着晕过去的人,一连经过了几条街,此时这儿一片黑灯瞎火,我知道不可能再有刚才的那种没关门的理发店。我一直在注意之前理发店里那墙上的时钟,过了十二点之后,我总觉得那上面的指针走的特别的慢。

但事与愿违,我几乎惊的就要说天无绝人之路。

拐过一个街口,远远的我们看到前面的一条街上十分的热闹,不仅灯火辉煌,而且还传来阵阵人声。

既然有人还醒着,那就说明我们还有地方藏,白瑾点了点头。我们抬着人快速的往哪个方向跑去。

过程中路过一处楼栋,一楼的门开着,我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居家的婆婆藏在门口,一脸阴森的看着我们。而这户人家,明显是已经全家都睡着了的。

我不敢再看,终于跟着白瑾他们到了那条热闹的街上。

乍一看果然人山人海,给人的感觉像是有商家在做活动,街道两旁全是来往的路人,一条街喜气洋洋。

我松了口气,想在一旁的一个烧烤摊上弄串肉串吃。

白瑾却拦住了我。

她脸色十分难看,拿着两片叶子,根本不敢往自己眼睛上放。她告诉我,可能我们看到的这些,都不是人。

都不是人?那是什么?

白瑾十分确定的说,鬼城之所以被称为鬼城,晚上不可能有这么热闹,所以这些,全都是藏在这里居民身上的魇鬼。

我惊呆了,果然,夜市中的这些路人,眨眼看上去全都喜气洋洋,但仔细一看你就会发现,似乎这些人都有一些两眼无神,说穿了就是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那么这么热闹的地方,他们在做什么?

白天是城市,晚上就成了鬼城?我想起了什么,刚想对白瑾说快拿雄黄擦在我们鼻子上,接着感觉鼻子一凉,原来他们早已抹了雄黄,白瑾还给我来了一下。

走在人群之中,我不断向两旁的街道看,不知是不是雄黄起了作用。来来往往的路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我们。

不一会儿我便发现了问题,因为虽然巷子街道是现代化的,但这些人的举止,却不像是现在的人。而且热闹的人群中,还不断有人舞着花灯,旁边的路人围着叫好。反而像几十年前的老街场面。

街边有个油锅在炸着豆腐条,香味闻了让人食指大动。

老板笑着对我说来一串?

我摇了摇头,这老板一脸不高兴,刚才还笑呵呵,转眼阴沉的看了我一眼。

再看那锅里,我吓了一大跳,那哪是什么豆腐条,根本就是一根根的白花花的手指,在油锅里翻滚。

这个老板开怀大笑的看着我。白瑾赶紧把我拉走了,她对我说,胡正,千万不要跟这些人说话,魇鬼不同于一般的鬼魂,能够影响魂魄的心智,刚才他对你不高兴,所以让你看到了恐怖的东西。

但它还没有发现我们。

雄黄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

不一会儿,前面的更加的热闹了起来,路人围过去都在叫好。街上出现了几辆花车,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些花车沿着街道走,上面居然搭着抬子在唱戏,怎么看都像是以前听过的那庙会的流动戏台。

如果是某个夜晚,你旅游到这种小城之中,流连的街道,复古的花灯,真的是人生一大回忆。但此时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前面几个戏台都在唱戏,都是一些古装打扮的人。

但到了第三个戏台的时候,场面突然变了。

那台上没有其他,居然是一个跪着的纸人。做的样子不是个古人,反而是个现***。

这个戏台来的时候,人群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接着突然爆发出阵阵声音。:该死。

:他该死。

他们居然在集体的咒骂?台上的人朝着那个跪地的纸人吐口水,街上的行人也纷纷吐着口水,两个跟班害怕,跟着往旁边吐了好几口。

为了不被发现,按理我应该照做,但我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因为那个纸人虽然没有脸,但居然穿着一身西装。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人。

:该死

:杀了他。

热闹的咒骂声还在继续。直到这辆车子过了之后,夜市的人居然纷纷跪了下来。

此时又来了一辆花车,这次的车上什么都没有,但我隐约在上面看到一个虚影。而周围的这些人,居然在对着最后这辆空荡荡的车无比虔诚的朝拜。

我问白瑾,你看到了么?那上面有个影子。

:胡正,你说什么?那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快跪下来呀。

白瑾的声音非常的着急。

正好此时,天上一轮月亮露了出来,我终于看清楚了。月光照下,我终于看清楚了,那辆车上站着一个女人,十分的雍容华丽。

一阵极度阴冷的感觉升起,安静的街道上,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周围的跪着的人全都发现了我,一双双眼睛盯在我身上,我背心都发麻。但就是跪不下来。

虽然知道周围的这些都不是人,这些路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双鬼眼在盯着我呀,我心里已经发吼,我这辈子没做过坏事,我到底得罪了谁?不是我不像跪,是此时我感觉到似乎有两只手正抓着我的膝盖,我即使拼了命都弯不下去。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这是怎么回事?

我挺直了身子,觉得一股邪气冲着我怒火中烧,似乎耳边有人在对我说。你只要还姓胡,你就应该生气。我直面着那最后一辆车子。

我没想到的是,白瑾居然一脸煞白的也站了起来。

一瞬间,她拉住了我的手,面对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靠在我旁边,一脸冰冷的看着最后的那辆车上。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瑟瑟发抖,但我比她抖的还厉害。

:胡正,你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慢慢从身上拿出几颗米,摆在我周围,米刚拿出来,似乎一接触到这些人群,就开始急速的变黑。

这些人,真的不是人?

犹豫了一下,我快速的又拿出了一颗,由于转不了身,我递给了白瑾,让她丢在我身后。

:你忘了我家附近的那个楼上?

白瑾瞪了眼:你是说?

:快点,来不及了。

我身后是一片空地,白瑾把米一丢,我问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声音抖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她说这颗米变黑的,黑的发亮。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人群居然不再看我。

那辆载着雍容女子虚影的车经过了,人群逐渐散去。我浑身是汗,发现自己突然又能动弹了,两个跟班吃惊的看着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以为我刚才是必死的。我喘了口气,看着自己身后的空地发呆。

白瑾问我,刚在在那辆车上看到了什么,我说你记不记得理发店的那幅画?画上的那个女人?

我苦涩的说道,那幅画其实我很早就看到过。

第一次见到那幅画,是在田页县城边的那个超市中,当时发现超市的可乐柜台后面,莫名其妙的挂着那么一个女人。

当时二叔对着这幅画看了很久,我虽然奇怪他看着这幅画的那种神情,但他一句这女人屁股真大让我误以为他是在看美女。

第二次是在书店,那幅画被我蒙过来了,没多久那家书店就烧毁了。而后两次,则是在来了这里之后,在这个魇都之中。

我对白瑾说,我已经敢确定,那些死人照片上出现的那个拿着布的虚影,以及那晚上悬浮在我们窗外的照片里的那个影子。就是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谁?

这一副场面十分奇怪,来来往往的路人似乎都不敢看我们这一处,久而久之。以我站的身后为中心,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片空地。直到我身后那颗米由黑的发亮再次变回了白色,这种情况才消失了。

一个跟班惊讶的看着我:刚才我们明明已经被发现了呀,你只用一颗米,就挡住了这么多的鬼?这米多少钱一颗?能不能给我一点?

这孙子放在外面是一身黑装面容冷酷,可此时估计是吓傻了,说话都打着哆嗦。

被白瑾看了一眼,这人不敢再说话。我们藏的位置还在这条热闹的街边。

我发现之前花车消失的方向,那边的场景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再尽头就是这一片高高低低住宅区的天边。漆黑的夜晚中,天上居然开始冒起红光。

诡异的红光,和天上那轮月亮交映生辉。

街道更加的热闹,我们开始继续走,之前是误入了这个全是鬼的夜市。而现在则需要想办法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经过一个街边一家屋子侧面,这家人的窗户还开着。白瑾指了指里面,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在睡觉。而再走两步到了这家人的店门,们却已经开了,里面灯火通明,一个跟之前睡觉的男人一模一样的影子正坐在里面做生意。

这一幕更加的证明,夜晚我们在街上看到的这些“人”,都是从这些熟睡的人们身上钻出来的魇鬼。而这里一家家的店铺里,全都挂着我们看到过的那幅画。

经过这条街,我们甚至好几次看到这些鬼在对着那幅画上香朝拜。

一般都是人给鬼上香,到了这个鬼街,我们居然看到了鬼给别人上香,那么画上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自从刚才之后,白瑾似乎变得很沉默,跟班问了她好几次她也不怎么说话。我们靠着街边,尽量躲着人走,有人在摊位前招揽生意我们也当做没听到。

这个女人至今都不肯说实话,我不由得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早就知道这里是个鬼城,进来了永远不可能出去的话,肯定不会只身犯险来这儿。带着几个跟班,白瑾明显是早就准备,但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到了现在一直藏在心里的疙瘩,从认识她到现在,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除了那种大小姐的冰冷之外(这是我们天生出身的差距),还有一种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但白瑾远远没有眼前的这个鬼城恐怖,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从这个鬼城中出去。趁着走路的时候,我又悄悄的试了两次,将米丢在背后假装要去买东西。谁知这一招居然不灵了,那颗米没有再变黑。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妙月,你怎么了?妙月?

接着是一男一女紧张的喊声:女儿,妙月,你别吓我啊。

我心里一紧,看到一个乞丐再次爬上墙头,这一次,从那边被拉过来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心里清楚,或许这些就是潘江市死在今晚的人,虽然是各处不同的地方,但通过那道墙,他们居然都被诡异拉到了这儿。

这个女孩是唯一一个过来之后还能发出声音的,边哭边可怜的问这儿到底是哪儿。墙那头,一男一女的焦急声还在传出。

:妙月她死了么?

:不,你摸摸,她还没死,她还有呼吸,赶快送医院啊。她只是昏过去了。

墙那头的声音消失了,但听到的这些话让我确定了什么,女孩瑟瑟发抖的被一个乞丐牵着,甚至好奇的看着周围陌生场景。

眼看女孩要被牵走,

:胡正,你要做什么?

我心里一阵扯痛,只说了句我只知道,她还没有死。

白瑾惊骇的看着我,几个跟班吓傻了,也是赶紧小声的对她说着什么,似乎是终于这小子能给他们创造机会一类的话。

从角落走出的这段路,在某种莫名的情绪下我的胆子第一次这么大。

我走到路中间,面对着牵着小女孩的这个乞丐,一句话也没说,其实是我抖的已经发不出声音。

:她不是你的,想带你自己去找。

这个乞丐的声音很沙哑,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我站在路上,一步也没挪,这个乞丐看着我,一旁的小女孩还在哭,这个沉默的乞丐突然眯起了眼睛,里面露出了阴毒的表情。

一股阻挡不住的阴冷感觉传遍全身,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我浑身冻僵了一样的痛。我拦住路,在惧怕之下哪里敢再看他,我掏了根烟点上,掩饰我的害怕。

突然,这个乞丐眼睛一瞪,看着我抽烟的动作。他居然后退了。我什么都没说,指了指一旁哭泣的女孩,这个乞丐怨毒的看着我,似乎我抽烟的动作让他想起了什么,甚至于害怕无比,居然转身走了回去。

:好吧,他是你的。

他转身走回去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狂抖的手连烟都掉了。

还好这一幕没有被这只鬼看到,我牵着女孩,以最快速度回到了之前的角落。就这么一会儿,我就发现自己背上已经全是汗。

女孩好奇的看着我们,说要找他爸爸妈妈。我告诉她,等到天亮了,你爬上那道墙自己沿着路回去,就能找到你爸妈了。

这个女孩只是影子,她的身子或许还躺在某个医院中。

从角落另一侧钻出来几个人,居然是白瑾他们,他们居然还没走?

几个跟班吃惊的看着我,我没管这些人,反而把小女孩拉倒自己身后,能让他们留下来的,除了白瑾还能有谁?

几个跟班都不愿意靠近我,只有白瑾很复杂对我说。胡正,没用的,只要魂魄过了那道墙来到这儿,她就回不去了,她的身子会在几天内死亡,这个女孩魂魄,会在这座鬼城之中,慢慢的变成魇鬼。

我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低声问白瑾,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邪乎的事情?

几个跟班也都看到这个女孩一脸害怕的蹲着的地方其实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影子。白瑾一直看着她,告诉我,她是不可能活过来的。

看这意思,我们是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我拿出手机不断的看着时间,女孩则乖乖的蹲在我旁边。这么小的孩子,害怕之后会找她唯一觉得可以依靠的东西,然后打死都不放手。

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小时候不敢一个人睡,上个厕所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黑影白脸,吓得一晚上跑到奶奶屋子,拉着她老人家的手臂死都不松手,趴在被子里直到进入梦乡。

突然,白瑾拉了我一下。

:胡正,我们可能早就被人发现了。

我心里闪了,看完远处的街道和另一侧的墙角,确定那些人还在原处之后,我问她为什么。

白瑾告诉我,刚才我走出去,她始终在看墙角的方向,那些乞丐里,其中一个不对劲。

:那里面,有人认得我们。

认得我们?白瑾指了指最边上的一个乞丐,说你觉得不觉得她有些脸熟?顺着她的话看过去,我也觉得里面有一个的样子隐隐有些熟悉。这人穿着一身破烂衣衫,弯着背的蹲在一个角,直到她也扭头看我。

我震惊了,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下午我们遇到过的那个老太婆。

这个老太婆,她的身影比起下午更加的诡异,原来是这个鬼城入口的一个乞丐?

这个蓬垢的老太婆埋头在门口墙的一角,抬头看我们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远远的我发现她居然在对着我们笑。

这时候,白瑾神色呆住了。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胡正,你摸摸我们鼻子上的雄黄,是不是有些湿?

几个跟班也跟着摸,就像白瑾说的,我们抹在鼻子上的雄黄真的湿了,按理说在呼吸中应该是发热,却变的像冰冷的稀泥。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那个乞丐老太婆笑着看了我们一眼,接着慢慢爬上了那道墙。我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此时那道墙外,再次传来了声音。

听那个声音,似乎是有几个人正在走路,突然响起了房屋倒塌还是石头的滚落声。我惊呆了,那几个声音之中,有白瑾的,也有我的。

:胡正,你怎么了?

:这座房子倒了,你快出来。

一阵轰隆声之后,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我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摸了摸鼻子上冰冷的雄黄,这些雄黄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一旁的小女孩指着我们说:叔叔,你们身上怎么变得这么冷?我害怕。

那头发生什么事儿?为什么会听到我们自己的声音,在爬上墙头老太婆诡异的笑容之中,下午到晚上的一幕幕从我眼前闪过。

:小姐,我们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们真的已经死了?这些都是幻觉,幻觉。

白瑾惊呼,这是这些魇鬼害人的手段,千万不要相信自己的看到的和听到的。但几个跟班早已失了方寸,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墙头的老太婆。

他们鼻子上的雄黄开始一点一点的变黑,接着他们表情变得迷茫,不管白瑾怎么喊,这几人都再也听不到一样,慢慢走出去,出了这个角落之后,他们的动作变得僵硬。走到墙头老太婆的旁边,跟着那个老太婆,朝着远处的街道走去,消失在灯火中。

几个跟班消失在鬼城里,或许再也看不到他们。

我身子笔挺的站着,生生没有走出角落的这片黑暗,老太婆最后还在扭头看我,诡异的微笑凉进了我心思。我才发现,自己鼻子上的雄黄,不仅是已经发黑,甚至传来一阵恶臭的味道。

白瑾脸色呆滞,失去了力气一般,冷冷说道:他们刚才能活命的,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命。

白瑾低着头,我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如此低落,但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管,我问妙月,刚才你那墙外听到什么声音没?这个小女孩睁着眼睛看着我,又看看白瑾。

:叔叔,我刚才只感觉你们身上发冷,没听到那边有声音呢。

果然,刚才那个老太婆样子的魇鬼,针对的只是他们,她发现了我们躲在这儿,所以来要我们的命?但为什么她不敢过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几个跟班引过去。

白瑾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上,没有显示任何东西,甚至连桌面锁都没打开,她只是在看上面的时间。

:就快三点了。

什么就快三点了?

:胡正,只要这里的魇鬼盯着我们,我们在这儿看到的很可能就不是真的。在这座鬼城里,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们就是这样死的。他们这么一走,就再也不是人了。

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白瑾惨笑了一翻,接着从身上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我跟你说过,三十多年前,这座鬼城曾经被破过。

她拿出来的是一盏灯。

:跟三十年前相比,现在的这里远远没有当初恐怖。

三十多年前,这个地方还要更加的恐怖,白瑾把那个油碟一样的灯递给了我。

:胡正,在三点的时候,你拿着这盏灯爬上那座墙头,只有你爬上去才会有作用,才能被人看得到。

我已经呆了,白瑾说完,惨冷表情看了看周围这些房屋。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却让我别问了,说她也不知道那么多,但唯一一点就是,只要是我爬上那墙头点了灯。第一时间记住,一定要把我身上那快布给扔到墙外去,再也不要留在我自己身上。

我信了她的话,这一次,白瑾拿出了一大包的雄黄,全部洒在了我身上。

我拿着这个蘸水一样的油碟。一旁的小女孩说她害怕,我干脆把小女孩的影子举在自己肩头。深吸一口气就摸了出去。

潜到外面,浑身都是雄黄味道,居然真的没人发现我。我选了个距离那群乞丐较远的位置爬了上去。刚看了眼墙外面我就惊呆了,果然在这个地方我看到的都不能相信。

这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哪里有什么东西?

掏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正好到了半夜三点,我犹豫一下把油碟一样的灯点了起来,顺手弄燃了嘴里的一根烟。

白瑾骗我,点灯之后,哪里有什么反应?

我心里开始着急,因为下面的乞丐似乎发现了我,有两个已经慢慢往上爬了。

虽然背心的毛立了起来,我顶着小女孩,把心一横,用抽烟的动作强行让自己显得优哉游哉,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雾气很远的地方似乎亮起了光。短暂时间过后,我终于看清楚,那居然是几辆闪着大灯的大货车,轰隆中从外面笔直的朝着这道墙冲了过来。

我叼着烟,本来以为这也是幻觉,雾蒙蒙一片怎么出现了车?开玩笑,估计又是那些魇鬼创造的假象。脑海中突然想起白瑾的话:胡正,你去点灯,只有你点才能被人看到。

这不是幻觉?

我在心里大骂:我X你吗,这是真的?

白瑾再一次骗了我,但时间已经来不及,最后关头,我纵身往一旁一跳。最后关头,把那张锦帛摸了出来丢在空中。

震天的一声轰,整堵墙全被撞毁了,残渣砖头打了我一身。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一个豁大的开口出现在这道墙上,不可阻挡的力道将我远远抛开,剧痛之下我正好被几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埋在了碎石中。
我短暂的晕了过去,再次醒过来只觉浑身剧痛。几块本来要将我压死的石头居然正好搭在了一旁的石坎上,我身子在夹缝中躲过了一命。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头破血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我就看到,好几群人从停在废墟墙内货车上停了下来。头晕中看清楚后我不敢相信,这不就是那晚上那酒店楼下我看到的那几辆车子么?
一个老头下车之后左找右找,终于在距离我不远处找到了那盏还在燃着的油碟灯。这玩意居然还没熄灭?
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拿起油碟灯,居然咬破手指,放到了闪着的火焰上面,他接着边说了句:就是这儿,我们进来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一阵大笑声响起,那是一个粗狂大汉,从一辆车上跳下来。
:黄老头,墙可是我撞开了。先收拾了这些魇鬼,再进去灭了他们的根。
句句话都让我心里发冷,之前那些乞丐居然没了影。只有这几十个人,虽然是各式各样的装扮,但穿着全都非常的朴素。包括这个老头,和之前的大汉在内,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远处的街道上。
我挣扎着从石头里爬了出来,觉得自己已经站不稳。
我第一眼便看向了墙外面,雾蒙蒙的一片,这些车子究竟是从哪儿开进来的?我听到一声:哥哥。低头一看,小女孩的影子还站在我旁边。
:叔叔,我害怕。
我喘着气问她怕什么。她指了指里侧的那些街道。
:那些人进去了,我害怕。
这女孩是真的害怕,我跌跌撞撞牵着她经过几辆早已空荡荡的火车,她似乎不愿意靠近这些东西。身后响起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白瑾。
我此时的样子非常凄惨,但顾不得那么多,牵着小女孩准备从墙的豁口出出去。白瑾却没有管我,少有的转身跟之前那群消失的人一样,冲进了前面的街道。
:胡正,魇都已经被破了,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远远的传过来,白瑾的声音如当初一样冰冷,似乎她没有任何理由再留住我。为那些人打开这道墙。这就是她来这座鬼城的真实目的?
不一会儿,冲天的惨叫声从城里传来,在我眼中,远处街上的魇鬼似乎在嘈杂的相互奔走,一个个人影让人看不清楚。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好几声轰隆声传出,似乎城里有房屋倒塌了,接着是震天的诡异叫声。一阵阵的声音让我浑身发抖,白瑾孤独的影子义无反顾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我站在豁口处,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或许我出去便真的可以离开。但此时,我却无论如何都挪不动步子,有个声音似乎在告诉我。胡正,你该进去,这一次你一定要回去。
这是一场人和鬼的争斗,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闯进鬼城究竟要做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西装,鼓起最大的勇气,朝着这座跟刚才已经变得完全一样的鬼城街道,又走了回去。
远处的天边再次升起红光。
我喘着粗气,看着那些红光,白瑾吃惊的看着我,那眼神分明想不通我怎么又回来了。我没理她,这是之前我们看到花车的那个街道。只这么一会,这条街上就变得空荡荡的,我吃惊的问刚才那些人呢?
白瑾指了指里面的一栋栋黑夜中的楼栋。
:他们已经进去了。
这几辆货车上的人,那么多人,白瑾肯定认识。我问她这些都是什么人。白瑾只说了四个字。
:风水先生。
刚才进来的全是风水先生?
:你可以把他们叫做道士,但这个词很少用了,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风水先生。
拐过一个街角,白瑾一挥手,让我停下了步子。空荡荡的街上,居然站着四五个中年人,这些人安静的面对着一间店铺,里面灯火通明,居然没有一个人影。
他们在做什么?
白瑾嘘了一声:别说话,那间屋子里全是魇鬼,这几个人快不行了。
五个中年人分别拿着罗盘,各自的手间居然全都牵着红线,这些人一动不动的面对着那间店铺。其中一个问了句:坤位定住没?
另一个回答:坤位已定。
:干位走阴。
:葵位走阴。
其中一个看了眼那空荡荡的饭店一眼,里面的灯突然开始一闪一闪的。这人说了句:就快出来了,灭了这些邪物。
我看到五个人同时将手里的罗盘放在地上,这一整条街的灯光都开始闪,接着那些罗盘开始剧烈的抖动。几个中年风水先生的手拼命按在罗盘上,我听到白瑾突然说了一声:完了。
我背心一凉,什么完了?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各位亲,今天的已经更新了哈,大家看了可以顺便留个言,我会在头天的回复里通知大家更新。我的微博是月骁123,本书的群号是 273876363,各位亲有什么问题,关于剧情的可以进群讨论,也可以直接来问我。天气冷多加衣服,大家天天愉快!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接着饭馆里闪动的灯突然熄灭,接着五个风水先生手间连着的红线居然断了,这五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个人惊呼:是在太多了。

那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我便看到,黑暗中黑压压的影子从那一间饭馆店铺中冲出,五个人瞬间被淹没额,这五个人就像是顺便被一大波黑影掠过了一样。再一看,五个风水先生,有四个嘭的一声倒下,再也没了动静。只有那最后一个还活着,跪在地上,手边的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拿了起来,飘在空中,这人拿着罗盘,慢慢的看着那根线,飘荡的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不敢相信,店铺里的灯光再次亮起,里面居然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全是之前这条街上的路人。我惊讶于一间饭馆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又发现这一个个的人的影子很多都是重叠的。魇鬼,他们都是魇鬼,怪不得这条街上没人,原来是满街的魇鬼全藏在了这间店铺了。

那根线是被两个诡异居民的影子拿起来的,灯光亮起的时候我才看到这两个影子。接着一拉,最后一个风水先生,身子一部分落地的时候,手还按在罗盘上。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白瑾叫我快走。

突然,那一屋子居民模样的魇鬼开始嘈杂起来,两个拿着线的人突然看向了街尾的一个方向,脚步声中,那头居然走过来了是几个人,清一色的褂子衣服,居然又是十来个风水先生。当头的居然是之前我看到过的那个粗狂大汉。

屋子里的居民,这些人的样子立刻发生了变化。白瑾对我说,魇鬼能够影响人的眼睛,让人看到幻象,在不知不觉中死亡。她说这时候的场景,才是这些魇鬼真正的样子。

我相信了,因为这第二波风水先生到来的时候,一条街顿时灯火通明,隐隐的居然连房屋在我眼中都变得不真切。

第二次来的这十几个人,手上同样拿着罗盘。只是他们看到那五个风水先生尸体之时,居然统一的从身上拿出了布条,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蒙着眼不是看不到了么?十来个蒙眼的风水先生走进了这条街,白瑾悄悄对我说,他们手里的罗盘会给他们指路。

接着是满街的居民冲了过去,这些居民变成了魇鬼,一个个手脚变长,从街道上,和两边店铺的墙上,在通明的灯光中冲向了这十来个蒙眼的风水先生。

惨叫声响起,居然是那些魇鬼的。

在罗盘的震动中,这些居民魇鬼一个个开始消失,鬼魂消失时都是变成黑气,变成长长黑影的魇鬼似乎被什么挡住不能近身,但风水先生中也不断有人倒下。

满街的鬼影,看的我心里发麻,白瑾叫我快走。

我不敢留下来,顺着拐角往另一条小巷子走去,身后街上奇怪的咆哮声还在响起,我最后看到的是,那间藏鬼的饭馆居然在轰隆中坍塌了下来。

魇鬼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这些风水先生是怎么做到的?

偷偷经过几条街道,远处不知道什么角落不是的会传来惨叫声。

我刚想问白瑾,这些风水先生的来头,便看到前面的路中间,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碎了的罗盘。

这人一脸发青,死的时候眼睛都还瞪着。白瑾看了看这具尸体说,他刚死不久,附近肯定还有魇鬼。

这人甚至连名字我们都不知道,他就那么诡异的向着街道的方向跪着,去摸他的包,除了身份证之外居然还有个教师资格证。这个男人居然是个中学教师,也是个风水先生,死在了这里。

刚出街口,我感觉到了什么,回身一看,魂儿都没给我吓出来。居然是几个黑黑的影子,就趴在我们一侧的墙上,看这些影子的脑袋,明显还是城镇的居民。

我回头的一刻,甚至碰到了其中一个的鼻子,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我身子不敢动,白瑾也变了神色,就在这个魇鬼向我扑过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我这时候才发现,在我和它之间居然横着一根肉眼难以看到的红线。

那根红线套出这个魇鬼,居然脸上不远处那个风水先生的身上,那具尸体开始抖动,接着几只被线套住的魇鬼尖叫着逃进了一旁的黑暗中,随着红线剧烈抖,拉着尸体也是乱动。我是亲眼看到这几只魇鬼被红线捆住之后不能挣脱,最后变成了一团黑气。

白瑾指了指这具尸体,说这些线是这个人在死的时候,用自己的命布出来的。要他命的几只魇鬼,最终还是陪他去了。

走了好远,我还在回头看着路中间跪着的那个中年教师的尸体。

很远的街道上,诡异的叫声还在继续响起,到了最后,城镇的四面居然再次升起傍晚时分看到过的那种红光。

白瑾带着我,走的方向是那惨叫声和轰隆声响彻夜空,似乎是最惨烈的方向。

越走我觉得自己身上越冷。

白瑾对我说,你害怕什么?我摸了摸肩膀,这一路上我又看到了很多人的尸体,这些风水先生死的样子各种各样,有的甚至就是坐在一个店铺中,你原本以为他是活的,过去一看,才发现早就断了气,唯一的是桌边还放着个破碎了的木头牌子,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些没有姓名的人,便这么死在了这座鬼城的各个角落。

我以为白瑾是在嘲笑我,我心里堵的慌,没回答她,谁知她却说。

:这些风水先生进来之后不一定都看到了那些魇鬼,他们只是在往阴气中的地方去,用风水的手法,灭掉这每一条街上的阴气。

我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态度非常的不好,只是嗯了一声,但这似乎刺激到了白瑾。她冷冷的讥笑道:你既然会怕。现在的鬼城已经不是以前的,三十年前这里被破过一次,你知道那一次死了多少人?那时的场面才是你想不到的恐怖。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三十多年前?她反复提到三十多年前。三十多年前,这一幕就已经发生过?

白瑾对我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小区?还有报纸上的那些死人?三十年前,这座鬼城没人敢来,但最后还是被破了,活着出去的风水先生没剩下多少。那些残疾小区里的人,还有当初的那个布店老板,他们其实就是那时候的那一批风水先生中活下来的人。

当初毁掉这个鬼城之后,他们大多都死了,活着出去的也不好过,全都落了个悲惨的结局。

我想起了我看过的那些照片,原来这就是真相,那些惨不忍睹的死人照片,有些是这些风水先生的死状。但更多的,难道是这些被魇鬼上了身之后的人的死相?照片中的那些古镇街道,还有那满街如地狱般的场景。三十多年前,鬼城第一次被破的时候,这里发生过比现在还要恐怖和惨烈十倍的事情?

这些建筑全都是重建的,当初的鬼城早已经被推毁,只是如今,这些魇鬼居然都还在。

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了这里面藏着惊天的秘密,虽然我躲避,但这秘密似乎跟我有关。

我和白瑾到了最后一个地方,这是一条通向山坡上的巷子街道。我心里知道,这儿就是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轰隆和吼叫声响起的最为剧烈的地方。

但到了这儿之后我才发现,这地方跟我们下午看到的居然已经是两个样子。

一条小巷,又是在这么偏僻的潘江城边,看外表或许你会觉得荒凉了甚至全都倒塌也不会有人在意。但那是在不知道这是个鬼城的情况下。

我和白瑾却都知道,因为我们一路过来的每一条街上都看到了魇鬼,那些跟这里的居民长得一模一样的鬼魂,

但此时,这条巷子却大不一样。

巷子街两旁屋子店铺的大门全都打开着,很多屋子甚至都已经倒塌,在路边,几乎是我的错觉,我甚至看到了很多只魇鬼身子躺在那里挣扎的虚影。诡异的黑气消失殆尽,连影子都快要消失了。

这条街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一种断壁残垣。几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从一间空旷的店铺出来,似乎在挨个检查这儿还有没有剩下的魇鬼。

之前这里是响声最为剧烈的地方,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些风水先生还在检查每一间房屋,我和白瑾藏在一个屋边,她对我说现在还不能出去。

她说这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鬼城,没有以前那么恐怖,但即使是这样,这灰尘阴冷的街道也让我感到头皮发麻。

不一会儿,远处有声音响起,居然是一群人。为首的是几个老头,这些人我认识,之前最先从那些货车上下来的就是他们几个。

白瑾对我说,他们成功了,只要灭了这条街,就算是彻底的破了这座鬼城。

我问她为什么,她悄悄指着这条不起眼的街道,说你没发现?这一条是鬼城里唯一一条上山的路,这些风水先生肯定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这一群有二十几个人,为首的几个老人家都背着手,看着貌不惊人向着上山的方向走去。

白瑾拉着我跟了上去,里面有人看着我们几个,我赶紧低头,但那为首的老头居然认识白瑾。

:白世孙女儿,这一次好在你指路,我们又进这座魇都。

他们真的认识。这群人似乎心思并不在我们上面,有个三十多岁的甚至给我发了根烟。问我在哪儿高就,我随口说自己是教书的,这人拿烟的时候手有些不稳,我问他怎么了。他摸摸自己那根手,说他在某某县政府上班,这次是跟着以前他拜过的一个师傅过来的。没想到真能见到这么一座鬼城,他的这条手,算是废了。

我没敢问他进来之后干了什么事儿,不过虽然话语温和,但这人似乎是个傲气之辈,见我手里没有罗盘,他嗤笑了下,也不再理我。我听他骂了声,不只是我是跟这谁混进来之类的,也不怕丢了命。

我不敢再说话,通过他们为数不多的言语之中,我隐隐听到一些“正邪不两立”,还有就是“报仇”一类的话。

而且我还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伙的,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对路,只是跟着前面几个年纪大的老年人风水先生往上走。

之前我就说过,这些山其实不是山,只是因为地形原因的一些山坡,顺着小道往上,到处都有空荡荡的废弃楼栋。

我和白瑾跟着这群风水先生,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方。

我不敢相信,这儿我们之前就来过,居然正是下午的那个斜坡,通过上坡的一个拐角梯子上去,两边的墙上全是爬山虎。而就在山坡尽头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石头,这群人在这块石头面前停了下来。

他们要做什么?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我想了起来,那块路边满是青苔的石头背面,其实写着两个字:魇都。

我和白瑾之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块石头是和下面的山石连在一起的,只是在这里冒出了一个尖儿,什么都没有,只是刻着那两个字。

我问身边那个折手的风水先生,这石头到底有什么名堂?他看着手里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居然歪歪斜斜的不断晃荡。

:根据数位来推断,这块石头,就是这座鬼城的中心了。

他的语气十分确定,此时四处安静了下来,不断有人将罗盘摆放在周围,围住这块石头。这群风水先生开着罗盘上的指针,他们的脸色居然很不好看。

有人惊呼道:怎么会,定不住?

他们要定什么?折手的这人说,他们要做的,是从这块石头定出这座鬼城的风水,将石头挖开,彻底把鬼城给毁掉。定风水的意思,就是找出从哪个方位开挖。

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就像你要迁坟或者奠基,总要找个适当的方位下第一铲动土。

突然,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我发现居然是石头周围的土在动。接着一条条黑蛇从土里钻了出来,缠绕在那块石头上面。

一个风水先生看着自己罗盘上不断晃动的指针:这里是鬼城煞气最重的地方,这些蛇能聚阴,石头下面肯定有东西。

说话的时候,这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惊呼这下面肯定就是鬼城形成的原因,接着一挥手。一旁三个人拿着铁锹便过去去,对着一旁土里开始挖,大堆大堆的黑蛇被挖了出来,一群人风水先生站在周围,手里的罗盘不停的晃动。但没有人挪动一步。

开始我倒没觉得什么,但逐渐的,我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群人似乎每一个都非常的吃力,离我最近的两个,拼命捏着晃动的罗盘,额头居然冒了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挖一下土就能把这么多人逼成这个样子?他们在和什么争斗?

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阴冷从心里升起,回头一看,我直接傻了眼,黑夜中山下的一条条街道上,居然多了很多东西,全是那些居民模样的魇鬼。他们顺着各个方向的路,已经慢慢的走了上来。

黑压压的一片,这座鬼城中,居然还藏着这么多魇鬼?

白瑾拉了拉我,我这才发现,下面各条巷道的魇鬼只是围在这个山坡周围,全都走到附近便停了下来。

它们不敢上来?难道这里有什么让这些魇鬼害怕的东西?

被这么多黑压压的魇鬼盯着,虽然很远,但背上的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几个风水先生挖到了什么东西。

距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蛇窝被掀开,下面居然真的有什么东西连在这块石头上。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露出来的一刻,像是什么东西重见了天日一样,一群风水先生手里的罗盘开始疯狂的抖动,天空中似乎一阵黑气飘过,接着露出了天上的明月。再次回身看去,周围城镇里的那些魇鬼居民,居然全都跪了下来。

这一幕我见过,在那只鬼魂向我问米的时候,我看到的那些场景中,这里的城镇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居民在月下疯狂的朝拜。

这口棺材是被一块巨大的布包住,也不知道多少年,那块布居然还没有烂。

一个老年风水先生看到了这口东西,他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本地的东西,它埋在这儿,应该有一百多年了,这才逐渐形成了这座鬼城。

什么?这座鬼城的形成,都是因为这一口棺材?

这位老年人对周围人说道,以前的潘江只是一座边陲小镇,但后来人们逐渐发现这里不对劲,人情变得邪异,而且死后多不能入土。盛传是这一片地方皆是受到了诅咒,后来才知道,这座鬼城的一切,都是因为这口棺材引起的。

他早就知道?

这个老头风水先生居然一脸的沧桑。屹立在石边,看着周围的一切。

:三十三年前,老夫有幸来过此地,当初的鬼城远不是现在可比,这口棺材在那时候,就被挖出来过一次,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它了。

感慨之中,这个不起眼的老人家唏嘘了一声。

:只是我的哥哥,却没能出去。落了个残疾,离开不了潘江,跟当时的很多人一起,客死他乡,死在了潘江市。

这口棺材被挖出来过?而且老头这样说,旁边有一小部分人似乎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几个老年人同一时间蹲了下来。说着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里面。

他们似乎对这口棺材很是惧怕,没有拉出土,只是在四周将罗盘埋进土里,一共八个方向,我问旁边一个人,他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你连这座鬼城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谁带你来的?这几个师傅是要切断这口棺材和地下的联系,看到那些蛇窝没?长年累月的为这口绣棺聚阴气,渗透到周围的土地里。说了你也不懂。从风水上面讲,是一点聚阴,观山幅水,只要解决了这儿,这座鬼城就算彻底的没了。

这人说错了,他说的我还真懂一些,大学是历史专业,对于山水位置这些东西,多少我能听个明白。

八块罗盘插入土里,将棺材与周围隔开,几个老年人伸手正要去开这口被绣布裹着的木棺,不知为何,我心里一个机灵,难道这口绣棺里,是那一副画上的女人?

棺材打开了,在场的风水先生全都呆住了。因为这口绣棺里,居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突然,我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周围的空气像是变黑了一些,再一看,我们这一群人里,似乎有几个影子闪过。

白瑾问我怎么了?我悄声告诉她,赶快走。

罗盘开始疯狂了转动,一个老人家对着这口空棺材,声音都呆滞了。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那具女尸呢?

接着是惊恐的惨叫声响起,居然是好几个风水先生扑向了旁边的人,这几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一脸青黑,不管怎么叫都不答应,发疯一样的乱打。一群人慌作一团,只有几个老年人哆嗦着站到了一边。

:不可能,被邪气入侵了,他们的魂魄成了魇鬼?

发疯的人一共有八个,其中就有那个折了手的中年先生。

月光之下,我看到了什么,这几个人的背上,几乎每一个人,都趴着一个淡淡的影子。剩下的人说什么他们被鬼上身了,用罗盘压住这几个人的脑袋,谁知刚刚放上去,碰的一声,好几个木盘子当场崩裂。

这八个脸色苍白的人,露着邪笑,走到了石碑的周围,接着开始对着中间的棺材朝拜。

这一幕非常的诡异,月光更亮了,我终于看清楚了,这八个人身趴的那些影子,不是别人,正是鬼城入口处的那些乞丐。

有人惊呼,他们是什么时候被上的身?

场面发生了变化,本来是八块罗盘将绣棺围住,但此时,成了这八个人站跪在外面,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像是人,分明就是我见到过的那几个乞丐,从八个方位将我们这群人团团围住。

我颤抖的说着:难道是在进来的时候,这几个魇鬼就藏在了他们的身上?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几辆货车一进来,那些乞丐就不见了,从现在看来,他们是藏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这些乞丐中就有当初的那个老太婆,分明要比下面的魇鬼邪乎太多。

有人不相信,红线一牵,拿着罗盘就要冲出去,谁知这人刚刚冲到半路,眼睛一瞪,莫名其妙的倒了下来,手里的罗盘已经崩裂了成了好几块。

人群中不断有人莫名其妙的倒下,如果说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面,那就是今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一个人站在一旁边,突然眼睛一瞪,脸色开始发黑,接着便倒在了地上。

有人惊呼,难道我们之中还混着一只鬼,不断的要我们的命。但即使是几个老人家也发现不了。他们围做一团,背靠背的抵挡着四周。

我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会儿,其余的人就全死了,只剩下几个年纪大的和我们两个。

我亲眼看到,从这些死了的风水先生身上,一个个带着黑气的影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们满脸似乎泛着黑,僵硬的经过我们身边,向着下山的方向去了。每一个死了的人,都变成了魇鬼?

正如我所猜测的,周围的八个人影,难道是故意将我们封死在这里。风水上面的道道我摸不透,但我知道在这座鬼城之中,此时我们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八个人慢慢的围了过来,我背上的毛都立了起来。难道今天就是我的死期,加上从地里不断钻出的蛇,周围的空气中似乎都冒着黑气。

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么捏住了,我看到白瑾的脸色开始发青,不用猜,此时我自己的脸色肯定也是这样。谁曾想过,这鬼城的中央,居然是一个陷阱?

白瑾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

:胡正,你快抽烟。

她是什么意思?白瑾说你别管那么多,只需要抽烟,要不我们都得死。

我抖着手把烟拿出来,还是白瑾帮我点的。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拿上烟的一刻,周围的八个人居然同时停下了步子。

此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八个人的身子慢慢倒下,我亲眼看到,几个乞丐模样的鬼影,从他们身上走出来,接着站在一旁。

:胡正,我们快走。

这招居然真的有用?在大门口的时候,我无意中抽了一根烟,当时那个乞丐突然露出害怕的神色,白瑾说它们害怕你抽烟的样子。

我和白瑾从一旁跑出去,几个老头也跟了上来,这些乞丐鬼影始终没有再动,只是远远的看着我们。

经过一条狭窄的上山通道。到了下午山顶的那几座砖房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死路,我和白瑾前脚刚进去,后脚几个老人家就闯了进来。

:黄伯,您没事吧。

白瑾去扶住一个老头,这老人家的脸色已经白的不成样子。

: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这座鬼城依旧不是我们能来的。

我手里还拿着半截烟,另一个老人家突然过来看着我:小伙子,你是谁?

这一下把我惊到了,似乎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魇鬼会害怕我。这间屋子我们下午便来过,是那个乞丐老太婆的房子,里面像是几十年都没人住了,只有墙上还挂着一幅画。一轮明月,月下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

另一个老人家过来想要动手,看了看我的样子,居然忍住了,不知道他怀着什么心思,激动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小伙子,你想不想知道三十三十年前,这座鬼城是怎么被破的?

此话犹如一个霹雳打在我心里,几个老人家没管白瑾,居然同一时间看着我。

:白世侄女,他姓胡吧。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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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我看着白瑾,多么希望她能摇摇头,但白瑾苍白着脸,对着几个老风水先生,终究是点了点头。这个女人再一次的出卖了我,谁知看到她点头,几个老人全是露出激动的神色,有一个居然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刀子,眼看着要扑过来。

:姓胡,好。。好。。。

他终究没有扑过来,只是大笑了三声。样子居然有些悲戚,我站在角落没说话。现在是这个最厉害的风水先生,全都针对我。

当头的那个老头叹了声气:这么多年了,这些魇鬼还是害怕姓胡的人,小伙子,你去看看那幅画,你就明白了。

憋了这么久,虽然早就有很多猜测,但是我却始终有种不敢去面对的感觉。我走到墙上的那幅画边,这幅女人的画,是这座鬼城中每个人都会祭拜的东西。这个老头叫我去看这幅画的角落。

这么多次,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幅油画的角落,看清楚后我惊住了,因为那儿,居然很不起眼的有一根烟。不,这是一个人拿着烟的人,站在油画的边上。

两个老人依然拿着刀对着我,我站在角落,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即使要我的命,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唯一的,只有那个为首的老头眼神变得慈祥,他看着我,似乎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像。真是太像了。

在这间昏暗的废弃房屋中,为首的老头让另外两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他一双老眼看着那幅画,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同样一间屋子,一次是问米,一次是当年的风水先生口述,我几乎听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故事版本。

他说这座魇都,已经存在了两百来年。很多风水先生都来过这个叫做潘江的边陲小镇,想要破掉魇都这座鬼城,但无一例外,都是有进无出,全都死在了这里面,从此这里成了一个恐怖有邪异的存在。

直到几十年前,有一个手法高绝的风水先生,据称能够破掉这座鬼城。一大批怀抱梦想的风水人跟着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语气有些颤抖,继续说道:观山观水,做这一行的,谁不想干出点名堂?鬼城的传说我们当初都听过,一听可以破掉,我和我哥辞了工作,甚至卖了家当,来到了南边,投入了这一战。

他说当时这儿的魇鬼,凶恶的让他根本不敢想象。

:这座两百年的鬼城,岂是人力可以破掉的?但我没想到。当初这座魇都,居然真的被破了。到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用了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法子。

在很早的时候,那位召集我们人,便送了一个小孩进来,那小孩居然是从小在魇都中长大的,我本也想不通,这个小孩究竟能起做什么作用。但在后来我才知道,破掉鬼城的,其实正是那个长大的青年,当初的魇都,可以说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我不敢相信,这座鬼城,在当初是被从内部攻破的?

那位先生,她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布下了这一颗棋,破掉了这座鬼城。从此这儿的建筑都被毁灭,鬼城也彻底被毁。毁掉这里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鬼城的形成,全是因为一口埋在那块石头下的那口绣棺,是一具从以前传下来的女尸,造就了这座鬼城。

这些人的魂魄,之所以变成了魇鬼,全是因为他们的魂魄,被一具绣棺里的女尸,给污染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指着墙上的那幅画。

:这具女尸就是她,她就是造成这座鬼城的原因。

:我们虽然毁灭了女尸的邪魂,但进来的人,出去都没有好下场,残疾的残疾,惨死的惨死,大多数都不能离开潘江市,否则就会有凄惨的下场。

听了他的话,我几乎站不稳,我看了看画上的那个女人,月亮下面,她似乎在盯着我。我声音颤抖的问这个老人家。

:您说那个女尸的邪魂被毁了,是怎么被毁的?

他开口说道:是那个青年,从这里长大的青年,亲手杀的她。鬼城无主,我们才最终攻了进来。

我慢慢取下背包,从里面又拿出了一副油画,这是我从田页带过来,最开始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那间书店中。我早已发现,我这一副和其他的我看到的都不一样,同样的画面,但我这副的画的空白处,多了一行字。

:躺下泥土之下,看尽世间变换,多少年的一座城,留不住的一个人,杀了我的一个人。

配上这一句话,这幅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人在等待着归人。不用老头开始,此时我已经知道,在这座鬼城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二叔。

二叔小时候不是在乡下摔死了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浑身冰凉,他们口中那个用了十几年破掉这座鬼城的人,亲手把那个小孩送到这儿来的人,是我的奶奶?

:不错,当初带着我们来破掉这座鬼城的人,她叫李朝芬。

期间另一个老头一直看着我,嘴里喃喃的念叨:像,实在太像了。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这种话,我突然觉得这个语气我在哪儿听到过,之前没反应过来,但现在在这间屋子里,我突然一个机灵。

这时候,姓黄的老人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发现他的手偷偷的指着地上。接着我看到,这来的一共是三个老人,但另外两个,他们的脚跟,居然是微微垫着的。

:像,真的是像。

其中一个看着我,脸上突然笑了起来,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鬼上了身,这幅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之前说过这句话的那个叫花子老太婆。

除了姓黄的老人之外,这两个老人一路跟着我们进到屋子,其中一个老人熟悉的表情,根本就和那个魇鬼老太婆一样。

他沙哑的开了口,这时嘴里发出的居然完全已经是那个魇鬼老太婆的声音。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你是在这座城里被养大,你怎么就下得去手,杀了她?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我全身发紧,一旁姓黄的老人早就变了神色,他慢慢的点了一根蜡烛,烛光之下,我清楚的看着,这两个垫着脚的老风水先生,他们背上趴着两个模糊的影子。

两个背上趴着模糊影子的老人没有看我的脸,反而盯着我的这一身西装。

:像,真的是太像了。

黄姓老人挡在我身前,突然吼了一声。

:当年的事情你们记不住?还敢来找他?

他告诉我,魇鬼不比活人,他们的记忆要比活人深刻的多。

我也不敢相信,黄姓老头快速的对我说:年轻人,你不用怕,不该是你怕他,应该是他们怕你。这座鬼城的魇鬼,要说会害怕一个人,就是当初那个杀掉魇都女尸的青年。他也是一身西装。

我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一点,没想到这两个被鬼上身的人真的后退了,他们死死的盯着我这身衣服,诡异的屋里,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黑气。

黄姓老人将一个木盘递给我,我拿起木盘,这两个背鬼附身的老人居然连连后退。

:小伙子,千万不要露出惧色。

黄姓老人拿着他自己点的那根蜡烛,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身子都在发抖,但他却挺直了背,当先用蜡烛给我两个指路。这时候他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我点这一根蜡烛,是为了让这些魇鬼看清楚,你身上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的。

黄姓老头把我们引出门口,我和白瑾吓了一大跳。

从这间小屋往外,从山下的城镇一直到山上,居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影。这些魇鬼上山了?

:不要怕,你们看远处。

我和白瑾抬头看着天边,夜晚中的鬼城尽头只是闪着那妖异的红光,但此时,红光居然已经变淡了很多,四处的天边隐隐发出了蒙蒙的亮光,那是黎明的光。

天就要亮了?

四处的魇鬼将这里围得密密麻麻。

黄姓老人拿出罗盘,将蜡烛放在上面,我听到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似乎背上压着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被周围这些魇鬼注视着,我觉得自己胸口发烫。

:胡正,你怎么了?

白瑾的脸一直是惨白的颜色,出屋子的时候她就念叨了一句,为什么当年明明毁掉了这座鬼城,但这些魇鬼却还没死完?这是什么?

我哪有心思去想她的话,我摸着胸口,烫的我已经不能忍受。黄姓老头惊道:小伙子,你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伸手往衣服里侧一摸,掏出来的东西把我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那块锦帛,这玩意在大车撞墙的时候我不是丢了么?为什么还在我身上?

就在我拿出这块锦帛的时候,周围陷入了一片安静,接着是震天的咆哮声,从小屋出去往下,只是上山小道上那些拥挤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魇鬼,居然全都开始撕心裂肺的咆哮,接着便是这一整座城镇的鬼叫声。

我来到潘江,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块锦帛,我自始至终都想不通这上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黄姓老者看到这块布的一刻,他疲倦的脸上居然露出无比惊骇的神色。

:这块布,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说这是在老家的一个拍卖会上。

周围魇鬼的咆哮声还在继续,黄姓老头看了它们的反应,难以置信的说着。

:这块布是当年留下来的,里面藏着了不得的东西。你来这里的途中,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他颤抖的伸着手,看似非常想,却一点也不敢来摸这一块锦帛。只是一块布,却让这些魇鬼发疯一样的咆哮了。

黄姓老者点着蜡烛在前面引路,我从没想到过,这一块的作用居然这么大,拿在手中,这块布在四处的鬼叫声中已经发烫。但路上的魇鬼却自动让开了。

就这样,我们用这一块布,在魇鬼的包围中打开了这么一条路,或许有人不会信,一个老头,一个女人,还有我。三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就这样每一步坚实的沿着小道走下,映衬出我瑟瑟发抖的手的,除了手上那块布,就是这一路边墙上的爬山虎。

来到石头边,这原来的石头阶梯早就挤满了魇鬼,地上静静的躺着那一群风水先生的尸体,还有每具尸体边的破碎罗盘。

我抖着声音问,黄先生,这块布里有什么东西?

黄姓老者的表情居然有些沮丧,在沮丧之中还带着激动。

:小伙子,你拿着这块锦帛,这些魇鬼就都不敢动。里面的东西太过可怕,我不敢说出她的名字。但你要记住,再凶恶的恶鬼,在除魔卫道的人面前,始终是画纸一张,这张锦帛是李朝芬先生留下来,只是这一件东西,便可在这些魇鬼面前,彰显她无以伦比的风水术数。

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这些魇鬼此起彼伏的叫声,走过这些风水先生的尸体边,他居然长叹了一声。

:我们费尽心思想要报仇,可笑。可笑。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还没走吓城镇的时候,天就亮了。周围的尽头升起了白光,在我们眼中,救命的白光比任何东西都宝贵。更加奇怪的是,这满座城镇的魇鬼,居然天亮值周,全都越来越淡,最终没了影子。

我一屁股坐在街边,看着周围的断壁残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终于是熬到了天亮,本以为这次我肯定要死在这座鬼城之中。

毕竟是市区边缘的一处居住区,虽然建筑群非常封闭,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店铺开始开门,居民也纷纷醒了过来开始上街。

出了那条上山最偏僻的街道外,城镇里其他地方轰塌的房屋其实不多,但这可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人们围在那些断壁残垣边,议论纷纷中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一会儿警车呼啸而进。

若不是那些倒塌的屋子,再次看这些居民和巷子,还有逐渐热闹起来的店铺街市,我甚至会以为昨晚上看到的都是错觉。

这座鬼城到了白天,居然完全变成了衣服正常居民区的样子。那些魇鬼只是藏在这些人的身上,但他们竟根本感觉不到。黄姓老头告诉我,三十多年前的鬼城不是这个样的,当年的城已经毁了,这些都是重新修建的。但即使这样,这片地方还是怪事频出,所以住的人才那么少。

路过的几条街,都有一些打坏的店门,但昨晚那些城镇里风水先生的尸体却不见了,那一个个在死的时候跪在这些店门前的人。

黄姓老者突然一个趔趄,我发现他手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脸色居然呈现出一种灰败的神色,他说自己没事,带着我们到了一个街口,一辆大货车早就停在了这儿。车上人奇怪的看了看我和白瑾。

车子两旁坐了一些人,中间放着很多块白布。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有伤的样子,脸色都不好看,有人指了指这辆车上的几具尸体。说其中两个问过了,从身上带的东西查不出是哪个地方的人,尸体送不回去,该怎么办。

我坐在角落一声不吭,这些人估计都是昨晚留在街上活下来的人,黄姓老者边咳嗽边说道:都是做这一行的,不讲究那么多,找个地方埋了就行了。

能破掉一座鬼城,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让这些各地有着自己正经工作的人,任劳任怨的来到这里,无声无息的就丢了命。

在这些人中我看到了昨晚那个粗狂大汉,被几个人围着,一脸凶恶的神色,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我问黄姓老者这人是谁?谁知一旁的白瑾拉了拉我。

:胡正,你没看到这些人相互都不交流的么?到这儿,最好不要随便说话,能活下来的其实都不简单,看装束,那个大汉有些问题。

大冷的天还穿着背心,这几个人确实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还有说话的方言,一听边距离普通话很远。

我心里猜测,最厉害的人可能就是上山的那群人,但死的只剩下黄老头一个了。但听白瑾一说,我顿时没了想法。

中途很多人都下了车,黄姓老人带着我们去了街边的一个馆子,白瑾和他原本就是认识的,老人一路咳嗽,白瑾在一旁扶着他:黄伯,您这又是何必了?

他摇摇头,说不碍事,潘江的饭菜他几十年都没吃过了,说他那死了的弟弟,当初就很喜欢吃这里的饭菜。

他是浙江人,又姓黄?

难道那个布店老板,就是他的弟弟?

老人一听我们提起布店老板,居然有些激动,之后又叹了口气,说那也是他的命。老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这顿饭他吃的很慢。

到了他把他那个罗盘拿了出来,推到我面前,说自己可能有些班门弄斧了,但还是希望我能收下。

他是什么意思?老人脸上的笑非常真诚:年轻人,我和我弟伎俩微末,如果有其他姓胡的人在场,可能我拿出来这个盘子,就是犯了忌讳。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咳嗽,我顺手把盘子接了,他突然捏住我的手,此时我形容不出这为只见面的一天的老人那种表情。他自言自语,神智几乎都不清了,说自己见过李朝芬的手段之后,他学风水又有何用?自己这样做又能有何用?

总算吃完了这顿饭,白瑾扶着他,却没有离开,我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带我来这里吃饭是假,他的真正意图,是还有什么事?

果然,老人让我将那块锦帛拿了出来。

:为什么你碰过这块锦帛,却没有死。

他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这块锦帛上的线条,一双老眼似乎要把那杂乱的线条看清楚。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谁碰过这块锦帛就会死么?这块锦帛是谁给你的?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我茫然了,这块锦帛是从拍卖会拿出来的,但正如他所说,除了我之外,真的是其余碰过它的人都丢了命,甚至连给它照过相的人,魂魄也变成了魇鬼。

:如果我没猜错,这块看似平常的布,就是魇都之主。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却一点不惊讶,他看了看外面,人来人往没什么出奇,他叫我和白瑾跟他去。

似乎这件事非常的隐秘,隐秘到连这个黄姓老者也如此慎重。一路上她不断的对我们说,关于这块布的事情,不管是谁,千万不能透露出去。昨晚上他就看出了这里面的名堂,但他也不敢说出来,而且特别强调,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那些跟三十几年前死在这里的风水先生有关系的人知道。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他是什么意思?

黄姓老者走路都辛苦,带着我们居然到了潘江市的居住区,也就是鬼城所在的那块地方,重新回来,虽然是白天,我只走在街上背心都发了凉。

黄姓老者对这块布的在意程度居然超出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似乎很激动,自言自语道即将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问他什么秘密他也不说,但一旁的白瑾拉了拉我,白瑾悄悄对说我道,估计我们即将看到的是,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晚最后的结局,一段被埋葬了的结局。

秋风萧瑟,我们来到的地方,居然是半山上那块石头下面,两栋楼之间的阶梯位置。

跟昨晚的情形不同,也是山下白天的热闹形成对比,此时这里空无一人,黄姓老者问我。

:你口中的布店老板叫黄哲,是我的弟弟,白丫头说,他在看到这块锦帛之后给了你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地方就是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

黄姓老者说,他弟弟可能是当年少数几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我茫然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秘密?

:你姓胡,你想想看,你带来的东西里,除了那块锦帛,还有什么?

他的语气很怪,我的背包里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但只有一样东西除外,就是那幅画。锦帛是我从拍卖会得到的,但这幅画也是当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那个书店中。

我重新又把这幅画看了个遍,除了空白处多的那几行字外,确实没发现什么蹊跷。当看到这幅画的下侧的时候,我脑海中几乎闪过一个惊雷。我本身是学历史的,为什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发现?这是一副油画,画工精美不像是充数的作品,居然用的是不属于油画的装裱,用的是国画的装裱,下面不伦不类的加了个卷轴。

我一摸那个木头卷轴,接着便呆住了,这木头卷轴的一个头,被我拧了下来,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黄姓老人突然一个趔趄,白瑾要去扶他,他却只看着我,小伙子,只有你才能把它叫出来。

他说话的时候指着那块锦帛。把它叫出来?把什么东西叫出来?

黄姓老人佝偻着背:昨晚在山上,那些魇鬼虽然封住了周围,当时我就怀疑,要我们的东西,就在我们中间,没想到真的是它。

黄姓老者从身上拿出那根只剩下一点的蜡烛,重新点燃,让我站在了这根蜡烛的火焰面前看着他。剧烈的咳嗽中,他的一脸的笑容。

:小伙子,它应该就在这儿,你仔细看看。

蜡烛还在燃,白瑾突然把我拉到一边,示意我距离这个老人远一些,接着我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一旁,正牵着他的手。这个影子不是别人,居然是昨晚的那个小女孩?

我浑身冰凉,怪不得我觉得不对劲,原来就是这个女孩,她之后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黄姓老人告诉我们,这只邪魂,就是藏在那块锦帛里的恶鬼,也就是当年的魇都之主。

:她,叫做妙月。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老人似乎都在害怕。

不可能?怪不得白瑾当时会觉得奇怪,说什么鬼城的魇鬼,从来都只有死人才能进来,活人的魂魄是绝不可能进来的。这个小女孩的出现就是一个谜。

:你们被它迷了眼,这不是她真正的样子。

老人被小女孩牵着,我发现她只是轻轻的站在老人旁边,黄姓老人脸上惨无人色,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这个小女孩太过奇怪,最后几乎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她对我笑了,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跟当初在酒店窗外看到的那个模糊的女人影子一模一样。只是这影子越来越淡,之后慢慢的消失了。

她去哪儿了?

老人叹了口气,说想不到,它其实一直都在这块布里。

魇都之主不是死了么?老人告诉我,这就是当年最大的秘密,这只邪魂没有死,被封在了这块布中。一直被封到现在,你如果他猜得不错,我带来的这几样东西,是要让我做最后的一件事。

按照他的话,我将这块锦帛摆在了石梯尽头的那块石头上,接着走回来,老人指了指我手里的这幅卷轴,他的灰败的脸色很是复杂。

:小伙子,你走上去就明白了。

空心卷轴里是一张旧纸,里面裹着一把银色刀锥,拿着这两样东西,我一步步的朝着石梯上走去。秋风萧瑟,满地都只有落叶,老人和白瑾看着我的背影,我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我自己,而是我身上这件衣服,穿着他,这个地方曾几何时似乎我来过,当初也有人穿着它一步步沿着石梯拿着这把银刀走上去。

我身上的烟味再次升起,还是这个拐角石梯,在普通不过的画面,但我却看到那块石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影子。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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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朦胧中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是从布里面出来的,伫立在写着魇都两个字的石头上。

走到了尽头,这个影子呆滞的看着我,我已经明白了我需要做什么事情,这一个女人,就是当初的魇都之主?

我拿着银色刀锥,发抖的朝着她的胸口刺了过去,浑身我浑身冒起浓烈的烟味。烟味中,这个模糊影子看着我身上这件衣服,

:你回来了?你真的要杀我?

我的手剧烈抖动,因为刀锥居然像是被什么挡住一样,在临近这模糊影子胸口的时候,根本刺不下去。那种感觉,就像是你面对着一个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的邪异东西,只要它的手往我轻轻一伸,我顿时就会死亡。我心如刀割,看着这个模糊影子的脸。

我颤抖的说了一声:我认了。

一切变得云淡风轻,银锥顺利的穿过,最终插在了石头上的那块锦帛上面。这个模糊的影子消散了。秋风之中,长久没人打扫的石梯上落叶飘荡。我站在这块刻着魇都两个字的石头面前,我完全不敢相信,只是这么一下,这块石头居然已经满是裂缝。

白瑾摆在下面的罗盘,像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上面的指针发疯一般的转动。

只是被银锥这么穿过,随着石头的裂开,那块锦帛上面让我们之前一直素手无策的杂乱线条居然被石头撑着自动崩散了开来。

锦帛上的线条刷刷的抖动,这块布上原本的刺绣也露了出来,那是一个一身长裙美轮美奂的高贵女子。老人走了上来,说这就是那具女尸最真实的样子。

刻着魇都两个字的石头裂开了,这块石头是连在下面的山里的,老人叹道:这个秘密真的是这样,当初它没有死,被缝在布中。拖了三十三年,这座鬼城死了这么多的人,往者已去,如今这具魇都之主的女尸,终于死了。

我背心发凉,拿着拿着裹着银锥的这张纸,刚才我意识到,差点那个模糊的影子就要了我的命,但在最后时候我说出了那句话救了我的命,居然再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那张纸上是二叔的口气写的一句话:小正,谢谢你。告诉她我认了。

锦帛上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但跟那些话一样,给人一种麻木的感觉。她确实只是一具女尸。

落叶吹过,台阶下面,黄姓老者坐在地上连气都不能喘了,身旁的那跟蜡烛已经燃到了尽头。

麻木中我反应了过来,昨晚我将这块布丢出去的一刻,是坐在我肩头的那个小女孩,伸手把布给抓了回来,重新塞进我的衣服里。

这具称作魇都之主的女尸,她的魂魄既然能够被封住,为什么三十三年前没有被毁灭,反而留到了今天。

黄姓老人看着那块石头:从此魇都风水已破,妙月一死,鬼城再也不复存在,那些魇鬼也将逐渐消失。这也印证了我们在理发店看到的情况,这里的居民家家户户都挂着一幅画,我们亲眼看到画里涌出诡异的黑气,那些跟理发店的人一模一样的魇鬼在黑气的作用下才从几个人的身体里出来。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次灭掉这块锦帛,二叔留的那“我认了”三个字,救了我的命。

二叔是被奶奶从小送到这里,长大之后,破掉了这座鬼城。我虽然想象不到当初的这座鬼城和这具女尸恐怖到了什么程度,但我通过那三个字,我多少猜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二叔说他从小漂泊异乡,孤苦无依,真的是没有骗我。

一个人,从小在鬼城长大,没有自己的家,那些画面中,我看到的是当初的孩子晚晚睡在当初古镇的屋檐下,没到夜晚,便坐在这块石头旁边发呆。当初的这里的景色跟现在并不一样,一个人孤独的成长了十几年,难道只为破掉这座鬼城。这确实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死了那么多的风水先生,最后的魇都之主居然没有死。

我低头拿着这块破了的锦帛,黄姓老人看着我。

:小伙子,这件事不管是谁问你,你都别说出去。

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连一旁的白瑾也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黄姓老人叹道:你奶奶手段高绝,但毕竟已经过世,你懂么?

其实明眼人多少都能猜到了一些,但我没想到这个面无人色的老人此时居然这么直白

:这相当于是以一己手段,不顾他人性命,但我兴不起半点责怪的意思。可能连她先生她自己都想不到,送她的儿子进来,结果却诛了这具邪魂的心。

诛心?

:下者伐战,上者诛心。

白瑾扶着老人,没人知道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下山之后,我一直在看那张纸,隐隐觉得,更重要的,他似乎是再让我帮他带这句话,经过和二叔的相处,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我知道奶奶的话在他的心里比天还大。

当天傍晚,白瑾早早的扶着黄姓老人去休息了,站在宾馆外面,白瑾问我在做什么,因为此时我左手拿着那张纸,右手拿着一粒米,已经沉默了很久。

:胡正?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我问她,问米需要一些什么条件。白瑾有些吃惊:你要做什么?

我没说话,心里的疑问已经是炸了天,憋的难受。

当天傍晚,我一个人离开了酒店,向着之前的老城区出发。走到那一片巷子街口,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身一看居然是白瑾。

:胡正,你来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从大街上走进了这块居住区,果然,这一晚这里没有再变成鬼城,店铺都在营业,这里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难道真的是魇都之主死了。这块地方从此恢复了原状?

我没曾想过,或许这块居民区的地下,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诡异等着我。
楼主:月骁  时间:2018-12-10 22:09:05
白瑾跟着我,又来了那两层拐角阶梯的地方。

天上挂着一轮弯月,这里安静的出奇,白瑾也有些奇怪,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所以没有问我要做什么。

我站在底部,看着眼前这处长长的石头台阶,慢慢的从身上掏了一粒米出来,放在我自己衣服上面。这最多只是算我的奢望,问米这种事儿,我从来没有做过。

半天没有反应,我心里冷了下来。正准备转身回去。

突然,静静的一阵烟味从这件奇怪的西装上升起,月光下面,这阵烟味来的特别的诡异。

一旁的白瑾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这件衣服?

我又从身上拿出两颗米,全都放在了西装上面,接着抬头往石梯上走去。烟雾中,我眼神越来越朦胧。那种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似乎我身上这件衣服也在抖动,不断的告诉我,当年这个地方,我来过。

短暂的晕眩之后,再次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接着我惊呆了。

同样是这一段石梯,但画面中周围的房屋已完全不一样,周围居然全都变成了老旧的房屋,画面中出现的是当初的那个古镇?

更加可怕的是,此时山下到处都是火光,各处的火光中传来了震天的咆哮声,这种鬼叫声居然不是那一晚我们听到的那些声音可比的。而台阶下面,一路上都是烧了的树木和毁掉的房屋,我甚至看到一具具尸体躺在这些路边,还有不断略过的鬼影。

漫天的红光和咆哮声中,满眼犹如地狱般的场景,让我觉得浑身冰冷。

这就是当年的时候?

突然,阶梯下面,一个一身西装的年轻人沿着小道慢慢走了上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当年的二叔?

满城的鬼叫声中,似乎只有这一处阶梯是安静的,阶梯尽头,静静的立着那块写着魇都两个字的石头。

原来真的是这样,二叔站在石梯上,月光下的石头边,什么都没有。

二叔抹了把脸,从身上拿出了一把银锥,坐在了那块石头边。过了一会儿,光是画面便让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升起,接着石头边居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是个一身长裙,狐雪披肩的雍容女子,唇红耳坠,就那么看着二叔。

:你这个窝囊废,还是来了?

女子麻木的看了眼山下的废墟,冰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凄惨。但她嘴角的笑容却带着一丝嘲讽,看了眼二叔手里的银锥。

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我的心悬了起来,二叔扬起手,但却在最后一刻停了。

他脸上露出标志性的邪笑: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你的脸。

悠悠的声音似乎不是从这具麻木的影子里发出:难道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你娘的一句话?

西装青年点了点头。

这幅画面,似乎跟以前我看过的产生的重合,一个忍受寒冷孤独的孩子,在这些街道里流浪长大,只是每当孤独的坐在这块石头边的时候,都有一个他发现不了的影子在月亮下站在一旁。

画面中,当年的那个银锥终究没有刺下。穿着西装的身影走下石梯离开,但就在这一刻,突然,二叔身子一个趔趄,表情居然有些痛苦。

看到这幅画面,我心里一慌。怎么了?

我这才看清楚,居然是那件西装,在二叔身上浑身收紧,诡异的捆住了他。二叔跪

在地上,吃力的看着山下的鬼城。

:都给我滚开。

两声吼声,那间西装却越勒越紧。我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二叔居然冲着自己这身衣服喊着滚开。

石头边麻木的影子在晃动,似乎这具邪魂也感觉到了什么,空荡荡的上山小路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人的影子。只有周围的风越吹越咧,连那块石头里散发出的黑气都被吹散了。

本来是跪着的二叔占了起来,吃力的看着这条上山小路的方向,一步也不让,只有邪魂冰冷的声音似乎在对二叔说话。

:你怎么了?

画面中,二叔身上的衣服越勒越紧。

我想看到接下来的事情,谁知身上这件衣服突然升起了一阵烟雾。怎么可能?我心里慌了,不断的想往前走,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像是有什么被抹去了一样,即使是问米,也看不透彻,终于,画面再次出现,石头边的女人影子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块锦帛放在上面。

画面消失了,我一个机灵,头晕之后,再一看,不知不觉我已经是走到了这块破碎的石头前。而无意之中,那块兜里的破锦帛也被我拿出来捏在了手里。

白瑾在下面看着我,我们隔着长长的石梯。她问我,胡正,你问米看到了什么?

我第一时间看向了身上这件西装。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



楼主:月骁

字数:1014729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12-18 21:09:38

更新时间:2018-12-10 22:09:05

评论数:3513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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