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又给邱主任打了电话，他说领导先看大图，文本文件明天早上跟其他人一样交。＂齐老师回来了。
＂那大图领导看了我们还得带回来？＂张老师摆弄着酱油碟。
＂这我没问。＂齐老师声音很低。
＂明天如果我们只拿文本文件，不拿大图，共他设计师看见了怎么办？＂
＂是哦！我刚才怎么沒想到！。。。＂我听出齐老师的歉意。
＂千万别这么说，我不也刚想起来嘛！来！来！先吃！先吃了再说！＂张老师有点紧张的样子。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四个盘子见了底，没想到齐老师看起来那么斯文，吃东西也挺快。
我是沒尝出饺子的味道来，就如猪八戒吃人参果，整个一起下，太饿了。

刚回到工作室，齐老师说：＂我给邱主任再去个电话？＂
＂晚一点，我来打吧！现在说不准邱主任在休息呢。估计他被领导从床上揪起来打你的BP机，现在一定在补觉，毕竟今天是周日啊。。。。。。＂张老师挪着图板说。
＂我怎么想不到？。。。唉。。。。＂齐老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撅起嘴。
＂可你能画效果图啊！嘿嘿！＂张老师扭头讨好似的看着齐老师笑。
＂我可是画油画的！＂齐老师也笑了。
＂是！是！芬老师是油画大师！嘿嘿……＂他怎么不叫齐老师了？
＂朱向辉，你过来，我教你打孔装文本。幸好今天多个劳力。。。菲菲说什么时候到？＂
＂啊？要命！我刚才给邱主任打完电话急着告诉你结果，就忘了菲菲。。。。＂
＂没事！没事！。。。。。我来打，我来打，嘿嘿。。。＂

我正在写着封面，听到门外有人喊：＂芬姐！芬姐！＂
＂门沒锁，自己进来。＂齐老师往图纸上打着孔，笑着扭头看向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躯从门中挤进房间，顿时觉得房间一下了小了很多。
＂噫！你们招了员工啦！＂声如洪钟。
＂我的学生，接到新项目就招！＂张老师在里间答道。
＂那我写好辞职报告等着！。。。＂
＂千万别！我都辞职不了。你如果辞职，老妈还不撕了我。
＂是哦！＂那声音低了下去，＂这可苦了芬姐！＂她把包甩在桌子上，坐在齐老师旁边。
＂项目又很急！＂
＂是啊！那边一天一个主意，改了五次，前天定下来，今天晚上就要看成果！。。。。。＂
＂不是我哥的学生吗？时间也不可以商量？＂
＂他老师做不了主，要局长定。。。。＂
＂这有点麻烦……＂
＂哥的学生，你叫什么？＂我没想到她会叫我，愣了一会。
＂我问你呢！＂他朝我走过来。
＂写得不错嘛！＂她拿起我写的封面看了看说。
＂我叫朱。。。朱。。。朱。。。＂我一紧张又结巴上了。
＂猪猪？这名字真好！＂她晃着手里的封面，看着我那一头长发。

我看看她，没说话，发现她与张老师长得不像，鼻子下面的嘴唇有一条明显的紫色疤痕。
＂你是我哥的学生，也得叫我张老师！＂
＂张老师好！＂我认真地向她问好。
齐老师在那边，噗嗤地笑了，说：＂菲菲别逗他了，他可不是你园里的小朋友，我们晚上可要交图的！你帮我一起打孔！＂
一下午就听着张老师的妹妹大呼小叫的，我其他三个没什么言语。
五点多钟，张老师选了几张大的效果图，带上齐老师骑摩托车去找邱主任。临行前交待我与他妹去那里吃饭，怎么坐公交车返校。
张老师他们一走，房子里，安静了下来。小张老师突然失去了话题，我们两个安静地坐在桌子前给打了孔的图纸压边框。
专心做事效率就高多了，天没黑，我自己乘公交车返校，还赶上了食堂的饭。

接下来的周日早上，张老师让我自己坐公交车去他的工作室。
我到工作室门口等了半小时，张老师才来。他说：“在另一个地方讨论事情呢，你跟我来。”
七转八弯地我们到了栋厂房门口，那种土黄色的外墙，还隐约看到紫色的大字。
爬过没有雨棚的大楼梯，我们到了二楼。
进入那个大黑门，里面顿时豁然开朗，这也太开敞了吧！
里面毫无规律地摆着桌椅，每张桌子上面吊着一个大大的灯罩，看起来有些吓人，如果那灯罩掉下来，我估计能砸死个人。七八张桌子空着，只有两个人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张老师领我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座椅，来到一个跟刚才入口大门一样的屏风前。屏风后坐着四个人，两个女的我认识，齐老师与小张老师。两个男的，一个瘦瘦小小的，扎个马尾辫；一个高高大大的，剃个光头。
见我们进来，齐老师与高个光头站了起来，小个辫子男与小张老师还四仰八叉地坐在那张没有靠背的沙发上，仔细看应该算不上沙发，感觉就是一个大布袋随便丢在地上。
“这位就是二中学生礼堂中标的功臣之一。。。”张老师攀着我的肩膀说。
“老师好！。。。各位老师好！。。。。”我本来想鞠个躬，但张老师在我肩上的手臂阻止了我。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大齐，这位是李小庆。。。。”瘦小的是大齐，高个的小庆，感觉有些莫名的喜感。
“这二位你都认识了吧？”我点点头。
“不认识！”小张老师站了起来，“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不是都叫人家猪猪了？”齐老师笑了起来。“你看大齐与小朱都是长发，多有艺术家气质！”
“唉！我说芬姐！你才是画油画的好不好！我这个头发是为了去催账用的。”说着话，李大齐扯下马尾辫的皮筋，用头发盖住脸。“看我还有脸没？”
我们看他的样子就爆笑起来。
小张老师把手上的一本书扔向李大齐。
可李大齐还是那样四仰八叉的依偎在大布袋上。

我跟着张老师坐下来，听他们说事。
大齐、小庆、张老师两口子他们要合伙做刚中标的二中礼堂装修，张老师两口子玩不转整个项目，张老师还要去学校上班，何况又是个辅导员，办公室一个电话，可要随叫随到的。
他们聊着安排谁画施工图，谁去选料，谁管硬装，谁管软装。。。。。。好多我从没听过的词汇。
屁股下的布袋太软，坐了一会，我开始难受起来，感觉浑身酸麻，便站了起来。
“坐不习惯吧？要像我这样！”大齐抬头看看我，他的头发一半还盖在脸上，另一半被小张老师撩开了。
小张老师的手一直放在大齐腿上，又帮他撩头发，我想他们应该是一对。
这时候我有开始奇怪起来，这里这么宽敞，干嘛张老师两口子不过来一起办公？反正都合伙做项目。我这人就爱瞎琢磨。

大齐站起来说：＂我带你看看场子。＂
＂还是我去吧！场子？说得跟黑那个什么一样！＂小张老师跟着站了起来。
＂好吧！＂大齐又懒懒地仰在布袋上。
绕过大黑屏风，小张老师挥挥手说：＂去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坐满了人！现在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了。这一排是画效果图的，这排是画施工图的，这排是外联的，这排是材料及软装，那三张是绿植，最后那两张，哦，已经没了，搬空了。。。是司机。。。＂小张老师神情有些黯然。
她带我走近一棵没有几片叶子的发财树旁的窗户，指着远处一群红色尖顶的建筑群说：＂那是我上班的地方，第二机关幼儿园。。。＂
＂哈哈！怎么跟你说这个，走，我带去认识一下他们。＂这个时候，又多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
仔细一看，他们的桌子有些特别，桌子都是斜着的，上面架着块大板子。
我们走近一个秃顶络腮胡子的男子，小张老师说：＂这是大张工！＂
那男了抬起头，冲我笑没说话，马上又埋头在板上画着什么。
＂那是刘工，靠窗那个是陈工。。。他们都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
远处的两人埋头做着事，头都没抬。
＂我们还是过去吧。＂我跟小张老师又回到屏风后，发现他们四个人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我感到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又沉默了那么十几分钟，张老师起身告辞，齐老师与我跟了出去。
走在路上，张老师放开齐老师的手，攀着我的肩膀说：＂如果，嗯，我是说如果，那个大齐问你借钱，你可千万不能给！。。。＂
＂借钱？＂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平时在学校随身是不带现金的，出门一般也只带十来块，问我借钱能派上什么用场。
＂芬老师，我们观在去吃点东西？＂张老师扭头问齐老师，＂芬老师是张老师的专利称呼，只让我叫她齐老师。
＂我跟他讲点情况？＂张老师停下脚步，询问齐老师。
齐老师继续走路，超过我们，没有言语。
＂是这样，去年年初以前，我跟大齐，小庆是高中同学，一起做那个公司，应该是前年或者是更早，大齐染上个毛病，既不接项目也不管项目，白天睡觉晚上活动，我跟小庆又做不了大齐的事情。手上的项目黄了几个，有几个项目还被人索x赔。。。今天本来想跟他们谈谈项目合作，没想到人就剩那么几个了，都是我们亲手带出来的啊。。。＂张老师停了一会儿，接着说。
＂本来你芬老师，呀哈，应该是齐老师，她不让我过来谈的，可毕竟兄弟一场。。。。咳咳。。。沒想到是这个样子！。。。＂
齐老师站在前面等着我们。
＂还是我跟他说吧……你先去秦老板那里点餐？＂
＂哦！那什么，这样也行。。。＂
＂吃的还是我样？＂张老师放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我吃过早餐了的。＂拍拍我肩膀没有回话，走了。
＂我们去那边坐着说话？＂齐老师指指前面的公交站台。
＂行的。＂我跟在她身边，不敢与她并肩走。

＂也不知道大齐什么时候吸上了那个，是他动用了帐上钱，你张老师他们才知道。小庆与你张老师一查帐，又问了材料商的货款，发现已经有差不多两百来万的缺口了。大齐负责收款及给材料商货款，没想到他有些钱根本没入帐。唉。。。.你坐下啊，我这样仰着说话好累。
＂那个，那个，那个，大齐看起来与小张老师应该是那个什么。。。＂我坐下说。
＂是的，菲菲是他女朋友。还是你张老师撮合的。。。＂齐老师用手握住脸。
＂你张老师受了好大的打击。。。曾经那么铁的兄弟。。。转眼就。。。所以我才辞职过来帮忙。。。可发现我除了能画点效果图。。。其他什么也帮不了。。。我太丢三落四了。。。＂我感觉接不上话。
＂我叫你张老师招两个人来帮忙，可是没钱开工资。以前的公司帐被法院查封了，现在用我的名字注的工作室，想挣钱还以前的债。。。＂我没想到张老师遇上这么麻烦的事。
齐老师等公交车下来的人走远才接着说：＂你张老师他母亲又不让他兄妹辞职，看着他忙成那样，我。。。＂她又用手握住脸。
＂那个，那个，我能帮做点什么？＂我才进入大学，什么也不懂，唉。
＂我看他挺信任你的。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搓了搓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唉，我们走吧，一会你张老师又会扩我的机了。。。＂

路上，齐老师说：“本来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的。。。。。。”
是啊，是不应该跟我说这么多的。我才认识她两周而已。估计是齐老师心里难受，就随心说出来了吧。从我跟她接触的这两天里看，她并不适合她现在的角色，她过得好辛苦。
可谁有过得那么容易呢？
我能不能读完大学都不知道！我心情也跟着灰暗了起来。
在上次的那个饺子店，桌上摆着饺子，饼子，油条，豆浆，拍黄瓜。。。。。。我分不清是早餐还是中餐。与这时间也挺配的，早不早晚不晚的，店里就我们一桌。
张老师与齐老师商量着事情，我也没仔细听，反正听了也帮不上忙。我吃了早饭也不久，只喝着豆浆想我遇到的麻烦事。
班长给班里每个人发了一个信封，要写上地址与家长名字，方便寄期末的成绩。我现在不知道寄哪里、寄给谁？
张老师见 我发呆，便问我：“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见齐老师也看着我，我不好意思起来。她刚刚叫我好好帮助张老师，才过了几分钟，我就走神，唉。。。。。。。
“肯定有事！”张老师说。
“没事！真没事！”我可不想再麻烦他了。
三人无话，打包剩下的饼子与饺子，去工作室整理房间。张老师为了新项目要安排新员工入驻。
在返校的公交车上，我决定把成绩单寄到唐磊那里，补习班是过年只放一周假，他能收到。这时我才想起，画室里的信还没寄给他呢。我每周写三次信，只选一张信寄给他，有些话虽然想告诉让他知道，但又不能告诉他。

嘿嘿，大学复习考试的事情也吞？

这年头忌讳这么多？年纪大了，不承认落伍都不行

上交寄成绩单的信封后，我突然发现这个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感觉时间过得比高中快多了。
我常去的图书馆，这时候我已经很难找到位置。很多人会用书，书包，水杯，衣物。。。等等物品占位置。怕人多的我就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了。
去上大课的阶梯教室试了试，发现也是人满为患，看来学校规定一学年两门课程不及格的条款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我常驻的画室因为画架画板乱七八糟的，又没有桌子，平时晚上很少来人，这时候也进来不少人。
那个宿舍专业户也嫌弃他们宿舍的人吵，跑来这留有惨痛记忆、最不愿意来的画室。

这个宿舍专业户就是孙同学啦。我们班的两鬼之一，我是饿鬼，他是懒鬼。衣服穿三轮才洗，袜子也得两轮，冷得哆嗦着，也懒得换褥子。我最佩服他的是，一早上他就买下一天的吃食，除了上厕所与非去不可的课，他是不会出宿舍门的。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冷馒头有什么好吃，不就下趟楼嘛，人与人长的差别不大，可习惯与做法真是大有不同。
他不是赖在床上就是趴在桌上，好像他就没长骨头一样。
为了避免被留级或被退学，他也被逼出了宿舍。按他的话说，只要看见床与桌就感觉骨头不得劲，直接想软下去。这里只有储物柜上摆个A2图板，坐着都别扭，就别说趴上去了。
为了刺激他自己，他选择这个被素描老师留下深刻回忆的地方。
人少的时候，他会洋洋得意地给我吹嘘他以往考试得分种种办法（有些办法是正常人想不到，天才想不出，可我不能写出来，嘿嘿）。我从做学生开始就从不作弊。读书可是花了钱的，钱是命换来的，命能作弊？
好在孙同学只顾自己说，我答不答理他，他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没人答理，邋遢得臭啊！
他还把我作他的难友，可现在素描老师只用他举例了，但毕竟也是难友啊，他身上的味道，我忍了，我刚来学校报到那会估计也是这个味！

高等数学，有机化学，政治课这种只要肯花点时间就有好成绩的课程，对于我这种时间无处安放的人来说，从来就不是个问题。问题是英语听力就不一样了，学校虽然有广播，会在傍晚固定时间放英文节目，可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只听到耳机里叽叽呱呱的一片杂音。
孙同学知道我的担心，因为英语老师课上提问，我从来就没有答对过。那个穿着时髦，烫着卷发，一身香味的英语老师，我能感觉出她镜片眼睛里的不满。那个老师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像我们这样次次答错，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英语，老师肯定是不高兴的。
在普通教室上英语课，我还可以躲在后排。在机房上听力课，坐位是按学号的，我几乎是直面讲台，我想躲开都难。四十五分钟的课程，在我这里感觉象四十五个小时，难熬。
越难熬就越不想学，越不想学就越难熬，恶性循环了。不过除了听力与口语，阅读与词汇我还有点信心，看到单词与句子我是明白的，但要读出来，我是听不出意思来的，这就是所谓的哑巴英语罢。
我寄希望于阅读理解与作文，几乎把课本的单词与课文能默写出来。我想这样一来，即使起评文八十分，我考个六十分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体育已经考试了两门，是每周一次，一次一门，长跑三千米，短跑一百米，立定跳远，投铅球，引体向上，五项总分再加上平时成绩算平均分。
已考的长跑是满分，一百米八十来分，其他的项目应该不是问题。估计唯一的问题就是英语了。一学年有两次英语考试，两次不及格可是要留级的，我正常四年的大学费用都不够，那有钱留级？

虽然平时学习紧张了起来，周曰我还是准时去张老师的工作室。
六天不见，发现工作室多了四个员工，张老师与齐老师挤在原来放材料的那间小屋，客厅与另一间坐了两个人，厨房的灶台被拆了，放了个简易沙发。这么小的房子，挤六个人显得特别挤。新来的四个人都用我在大齐工厂看到的那种斜桌面，只是那板子明显小了很多。
齐老师见我进来，便从房中迎出来，冲我说＂小朱来了！好！好！。。。我给你介绍一下新来的朋友。＂
新来的朋友，呵呵，齐老师心细，我也敏感，我听出了差别。
他们四个与齐老师是同事，我呢？只是张老师的学生。
我笑笑，跟在齐老师朝她隔壁房间的门走去。
房间里一男一女，男的我见过，就是在大齐那里的大张工，女的年纪大点，也胖些。
＂这是大张工，这是陈工，这是小朱。。。。＂我与齐老师象门神一样站在门的两侧。
＂你们好！＂我虔诚地笑笑，这些可是真能帮上张老师的人。
陈工从里面迎出来，大张工抬起头看看我们，又低头趴在图板上，就如上次见的一般。
齐老师全不在意张工的做法，估计她早就习惯了。
＂这是小张工，这罗工，这是小朱。。。＂齐老师介绍客厅里的两个年轻一点的两个女孩。
＂委屈大家！。。。＂齐老师突然冒出一句。我嘴里的问好声也被噎在喉咙口，没法说出来。我们四个人全愣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们忙吧。小朱你先坐你张老师那里，他一时回不来。。。＂还是齐老师打破了尴尬。
张老师的桌上文件整齐，只是坐椅内的海棉露了出来。

扎根自身

只是不方便坐下去，桌子下面，椅子下面堆着文件、图纸还有包裹。。。
齐老师看我木在那里，好像才突然想起，冲我说：＂啊，那些东西忘记整了。。。。。。＂
我开始糊涂了，齐老师这个样，怎么帮张老师？
在齐老师的指挥下，那些东西，有的装入档案袋放入房中的铁皮箱，有的放在张老师或齐老师的桌面，其他的进了门口的废纸箱。
看着张了口的椅子坐垫，我问齐老师要来㬵带纸，让海绵藏在了皮革里。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至少让坐椅垫里海棉老实了。
齐老师只是看着我忙乎，嘴里嘀咕着，＂我怎么就不会呢？。。。。还不如个孩子。。。＂我只当没听见。
中午，张老师给齐老师的扩机留言，让她带我去饺子店，他忙完事，直接去找我们。
在饺子店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张老师扩机留言说不来吃了，要陪银行的行长吃饭。。。
齐老师后来告诉我，张老师为中标的项目凑款呢，没有抵押物，贷款难啊。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隐隐的泪光。

下午，工作室其他人都去工地现场测绘去了，只剩下我跟齐老师。也许我是个好的听众，我与齐老师往各房间挂中标项目的效果图时，齐老师打开了话匣子。
她说起她与张老师认识的过程。他们相识于诗社，他们那会儿特别喜欢诗歌。大学生都特别热衷那些朦胧诗，一些手抄的诗在各人手中传递。
齐老师在诉说时，还能一首一首地背诵出那些我几乎不知所云的诗。每当我挂好一副图，回头看见齐老师那激动的脸，不觉感慨：时代，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
齐老师轻松愉快的语气，让我能感觉出她那对那美好日子的怀恋。说起张老师陪着她去采风，说起她怎么做好张老师文章的第一读者。。。。。。
最后说起她为了张老师把工作辞了，可她自己不光帮不上张老师，还净给他添乱。。。。。
听了这么久，我第一次说：“如果 张老师从学校辞职出来跟你一起做就好了！”
齐老师突然就沉默了。